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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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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半年之后出兵收复河湟一事,也初步拟定了一个章程,只等改日早朝各方附议便可,毕竟能够减少赋税,也是天下百姓一大幸事。
    李忱此次可谓是给了陈浩一个天大的面子,陈浩拖张谦逸之名送他的奏章,早在几日前便摆放在龙书案前。当时李忱曾经犹豫过,觉得陈浩此举有些冒险,重要的是有些不靠谱。一个堂堂的节度使,久经官场的人精,你一个小小的少年郎却扬言抄家,其言行可谓是天荒夜谈,难道那杜棕是纸糊的不成。
    然而接下来几日频繁从淮南传来消息,可谓是一个比一个惊险,一个比一个新奇。寿州城内遇袭却安然无事,夜降节度使府平息了双方火拼,最后竟然双方皆死,还查抄了监军府几十万两黄金……
    这一切的一切李忱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道这小子还真会折腾,把整个淮南闹的是遍地开花。敏锐的李忱怎么都不会相信,节度使与监军的死,会与他钦点的黜置使无关。但是陈浩能做到如此移花接木顺水推舟,也着实让他感到欣慰。
    就在掌灯时分,李忱与二位宰辅商议完各种事务,准备使其退下之时,一份奏章却送到了他的桌前……
    李忱所看的奏章不是别人的,而是远在扬州陈浩送的八百里加急。奏章中详述叙述了各种缘由与经过,并将所有账本与寿州擒获的岳青山等人也一一叙述,并且不日便可秘密送至京城。
    看着贪污赃款二十万两黄金的账本,李忱眼角不禁的一阵抽搐。这监军一职本是自己为防止各方藩镇节度使滥用职权,所设立的监察机构,没曾想竟然沆瀣一气,贪污何其之多。
    然而李忱不知的是,陈浩并没有将所有数据全部上报。上报的只是实际的银两黄金,而所谓的古玩字画,房契田产,陈浩却没有上报……
    李忱双眼微眯的看完奏章,然后沉声道:“这是陈翰林上奏的奏章,两位爱卿也看一看吧!”
    白敏中与令狐绹各自看罢,不禁心中大骇,尤其是白敏中脸色有些阴沉,虽然奏章中写的可谓是轻描淡写,但是其中凶险他又怎能不知,作为自己看中的后生,他是极为关切的,于是行礼沉声道:“皇上,陈翰林此举,岂能瞒得了他们,恐怕回京之日……”
    令狐绹也有些担忧道:“皇上,老臣前几日也曾有耳闻,但一直未敢证实,却不曾想到其中竟然是百般曲折。如此年纪,有如此心性着实让人叹为观止!然白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唯恐卢氏一党不会善罢甘休……”
    李忱沉默良久,心道这小子太无法无天了,朕只让你收集证据,又没让你杀了杜棕。但是李忱也知道,在那种环境下也实属无奈,最后望了望窗外的夜色缓声道:“看来陈翰林归来之日,怕是各方云动之时……”

第八十六章 金银动道心

    此时的扬州可谓是民声四起,不过不是民愤而是感恩。陈浩将在监军府查获的地契全部各归其位。并将扬州几处房契也随之变卖广施于百姓。得到陈浩实惠之人无不感恩戴德。又加之陈浩雷厉风行的关押杜家之子杜湛,让其所犯罪行公诸于世,使其扬州百姓唾骂杜湛之余,也使得陈浩的少年青天之名广为传扬。
    陈浩听闻百姓送于他‘少年青天’之时,不禁摇头苦笑,百姓永远都是最愚昧的,同时也是最善良最淳朴的。会因以讹传讹的谣言而盲目群起攻之。同时也为他人的一点恩惠而感恩戴德。
    陈浩看着窗外的青天,他知道就是此刻,自己才算彻底的坐稳了扬州……
    “大人,杜林杜将军门外求见!”陆长庆来到书房躬身道。
    “哦?几人、着装、神情……”陈浩低头继续挥毫着手中笔,依旧迅速的挥动手腕没有抬头。
    陆长庆心领神会继而郑重道:“随从一名、便服、双眉紧皱略有阴郁……”
    “哼,引进客厅,本官片刻便到!”陈浩轻哼一声,随后淡淡道。
    “是!”陆长庆躬身退出,转身离开了书房。
    陈浩片刻笔锋收势,随意将毛笔扔在了书案上,颔首自语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次而来,只会徒增笑料罢了!”
    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弧线,眼神之中多了一丝难以琢磨的东西。左手附于身后,移步向前厅而去。
    清风徐来窗帘浮动,一缕清风吹动桌案上墨迹未干的宣纸。悠然飘落在地上,在阳光的映衬下,两行诗句显得尤为醒目:风力掀天惊涛浪,只须一笑免神伤。
    客厅中杜林坐立不安,极力掩饰镇定,却依旧将担忧之情显露于脸上。这位黜置使大人竟然插手其中,杜林便知晓此时恐怕有些棘手。自己的儿子杜湛被关押于大牢之中,至今却无法见其一面着实有些焦虑。
    本认为凭着杜家的影响力,黜置使陈大人会忌惮三分,于是便遣管家前来投名刺。可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位年少的黜置使竟然如此不给情面,愣生生的将自己的管家晾在门外三日之久。
    本来以他杜林的脾气,早就带领兵将大闹监军府了。然而就在他踌躇满志之时,却从京城传来消息,密令众人不得为难黜置使陈浩。杜林无法便于今日特意登门拜访,希望这位陈大人能够网开一面。
    “哎呀呀,原来是杜将军,有失远迎还望勿怪才是!”陈浩一脸微笑的拱手向杜林走来,态度甚是谦和。
    “不敢当,陈大人若如此,可是折煞杜某了!”杜林虽然不满陈浩,先是传言陈浩勾结杜权密谋夺走了他的节度使一职,接着便是把自己的儿子关押至大牢。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能笑脸相迎。
    “呵呵,那杜将军请!”
    “请!”
    待二人落座,奉上香茗,陈浩便于杜林攀谈起来……
    “杜将军,云麾将军大名本官可是早有耳闻……”
    杜林尴尬一笑,便接着道:“都是些许虚职罢了,今日杜某前来是关于……”
    还未等杜林说完,陈浩便打断道:“杜将军可否与本官讲解一番军中之事,本官年少,甚是向往军中的传奇事迹!”
    “额!陈大人也无需了解,大人之才将来必是百官之首,又何须知晓这军中之事,杜某不过是一闲职,所谓传奇趣事甚是不多……还望陈大人见谅!”
    陈浩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官唐突了!”
    “陈大人,杜某今日前来拜访,是请大人……”杜林见陈浩没有在转移话题,于是便起身行礼直接说明来意。
    然而陈浩却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抬头饶有兴趣的打断问道:“杜将军可知这扬州之地有甚美食,本官于扬州也有不少时日,但是却无缘品尝扬州的特色美食!额……杜将军你脸色怎会如此的差?”
    此时杜林的脸色确实有些说不上的难看,一次次的被陈浩打断话题让他很是愤怒,但是他知晓此时是有求于人。于是不敢表达自己的愤怒情绪。这才有了这幅红里透青的猪肝脸。
    “陈大人,您就饶了杜某吧,杜某只有湛儿这一个犬子,还望大人开恩,给湛儿一条生路!”此时杜林不在绕圈子,直接言明扼要直抒胸臆。
    陈浩见杜林这般模样心中不禁冷笑,但是脸上却是有些受宠若惊道:“哎呀呀,杜将军此言可是折煞本官了。本官虽担任黜置使,但却无权过问命案审理。本官已将此案交予判司司法参军刘大人,杜将军应与刘大人交涉才是……”
    陈浩当日将杜湛抓获之后,没有在监军府多待便将杜湛送往扬州判司,为防止扬州上下官员沆瀣一气,陈浩严令司法参军刘大人,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探监。
    说起这州府的官员制度,陈浩起初还真是有些眩晕,这大唐的官员体系可谓十分庞大。对于陈浩这种没有官场经验的人,记忆这些着实有些困难。虽然陈浩觉得有些无奈,但是却也颇感幸运。若是自己重生宋朝,那官品混乱累赘的时期,估计会让自己奔溃的。
    各州的最高官员为刺史,其下属僚佐主要有上佐、判司和录事参军。所谓判司其实是指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六参军,与朝廷尚书省六部相对应,具体分管州的官吏考课、礼仪、赋税、仓库、户口、驿传、刑狱和工程水利筹各个方面的事务。
    司法掌控一州的刑狱,刘大人接到黜置使陈浩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所有杜家探望之人,一应拒之门外。而明日便是判刑之日,有着陈浩提供的罪证,杜湛被判死刑是毋庸置疑的。若非如此,杜林也不会此刻如此火急火燎。
    “大人,还请高抬贵手,杜某感激不尽……”四十余岁的杜林此刻见陈浩百般推攘,知道自己再不放下身段,恐怕就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于是起身来到近前,屈膝跪下乞求道。
    陈浩面露微笑的脸瞬间停止了笑意,随后变得清冷,继而沉声略有怒意道:“你儿杜湛犯了大唐例律,本官又何德何能高抬贵手,莫非本官能高于律法不成?”
    “大人息怒,只求大人高抬贵手撤去罪证,到时便可保犬子平安!杜某这里有些许薄礼,还望大人笑纳……”杜林唯恐陈浩不答应,于是从袖中取出两张飞钱,双手奉上递与陈浩。
    陈浩眼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但是却没有作声,接过飞钱抬眼一瞧,顿时陈浩的瞳孔瞬间放大,因为上面的面值各是五十万两白银!
    杜林最善于察言观色,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见陈浩的表情,便知晓眼前的陈大人,已然被自己的厚礼撬动了那颗贪欲之心。
    “若大人能够宽宏大量,待犬子平安回府后,杜某愿意再奉上厚礼以答谢大人的恩德!”杜林一脸笑意的奉承道。
    陈浩慢慢的回缩瞳孔,慢慢的露出一丝笑意,抬眼看了看杜林一眼道:“杜将军好大的手笔啊,杜家果真财大气粗,本官着实受宠若。有句话说得妙,‘美酒红人面,金银动道心’,仙道之人均无可避免,我等凡人也不能免俗。”
    “陈大人果然高才,此话说的至情至理!”杜林见陈浩有如此想法,一颗心总算落下大半,只要贪财就好办,待到此间事了,再报这屈辱之恨也不迟……

第八十七章 醉仙楼

    然而下一刻陈浩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清冷起来。轻轻的将两张飞钱放于案上,然后猛然拍案而起。杜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脑袋间歇性短路,竟然发蒙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耳边便想起陈浩怒斥的声音:“你儿杜湛这些年罪债累累,多少人命丧生他手?你儿杜湛的命是命,那些被你那畜生儿子糟蹋致死的女子就不是命?杜湛关押数日你心急如焚,那本官问你,那些失去子女的双亲又该如何!?”
    “陈大人,您……”杜林疑惑的看着面色阴沉的陈浩,他实在摸不清这位陈大人到底怎么了,方才还是神色敛财,怎么转瞬之间却如此模样。
    “有钱了便可视他人命如草芥?有权便可无视他人积怨而欺男霸女?你以为你是何人?是李某?是李某某?”陈浩没有搭理有些阴沉的杜林,仍旧发泄着心中愤怒。
    陈浩对于这般事情,可谓是积怨已久。他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后,便有纵子行凶作出无法弥补的罪恶,而作为父母的竟然不知悔过,还一味着给予辩护。此等丑恶嘴脸,陈浩着实是愤慨异常。
    “李某?李某某?这二位是皇亲国戚不成?”杜林丝毫没有明了陈浩口中的这二人是何许人也,于是失口问道。
    “与你何干?本官今日便明确说与你,杜湛一案本官已然亲自监审,杜将军还是收回你的小伎俩,这杜湛身上有数条人命,即便此案归于刑部也是死罪!”陈浩声色俱厉的瞥了一眼下首的杜林冷言道。
    杜林听罢脸色变了数变,哪里还有之前的和言面善。杜林冷哼一声道:“陈大人当真不愿放我儿一条生路?”
    “咎由自取,与人无尤!”陈浩轻抿一口香茗冷声道。
    “那杜某告辞,后会有期!”说着便冷哼一声朝外走去。
    杜林见苦求无果,心中甚是愤慨,若非周身事事牵绊,他真有当众生撕了陈浩的冲动。
    “本官身为黜置使,有罢黜三品以下官员,监察百官之责,也无需鞍马劳顿,等待刑部下发审理,三日后便是令郎的死期!”待杜林将要走出厅堂之时,陈浩饶有兴趣的笑道。
    “陈大人,这于理不合,这违反司法程序!”杜林听罢陈浩之言心头不由一怔,于是赶忙转身厉声道。他心中明白,若是三日后立斩,那便没了挽回的机会了。
    若是按照正常程序,即便在陈浩的监察之下判处死刑,那也不过是作于他人观瞧罢了。他杜氏势大,可以拖一拖时间,待到陈浩离开扬州之时,来个偷梁换柱也就不了了之。然而这最后的底牌也被陈浩给抽了,这让一向还算镇定杜林,一时间有些慌神无助。
    “司法?你还有资格妄言司法二字,这司法早已被你等践踏于无物,今日你跟本官谈论司法?送客!”陈浩厉声喝道,随后一甩衣袖背过身去不愿再看杜林。
    “杜将军,请吧!”陆长庆面沉似水道。
    “哼!陈大人,为官之道若是太过刚直,是难以久立于官场的,你可要思量清楚!”杜林双目圆瞪,强压怒火沉声道。
    “哦?那好啊,你且等着本官刚而易折之时吧!这一百万两,本官便当替你做善事,分与那些受难的家属!”陈浩摆了摆手中的飞钱,双眼微闭轻声道。
    杜林见对方丝毫不理会自己,于是便愤然一甩衣袖离开监军府……
    “大人,此人向来阴狠,此次大人如此薄其颜面,想来定会暗中寻衅,还望大人多加小心才是!”陆长庆有些担忧的提醒道。
    陈浩转身一笑道:“无妨,如今我兵符在手,又有他的死对头杜权掌权,明面上他是翻不起浪花来的!”
    “可是……他们都是杜氏众人,此次……”陆长庆甚有远虑的顾虑道。
    陈浩见陆长庆能想到这一层,心中对这位年轻将军甚是欣赏。陈浩摇了摇头,继而沉声道:“相信此时京城已经是暗流涌动了,均在思量如何对付本官。本朝崔卢两党一直纷争不休,杜家本属卢氏一党,即便他卢氏一党想要惩办与我,也要考虑崔氏的乘火打劫,更要考虑皇上的心思。因此,此刻的卢氏一党不会对本官有过大的手脚,因为,他们在观望……”
    走出监军府的杜林脸色铁青的上了马车,待行至街尾的尽头,杜林轻轻撩起门帘脸色阴狠的沉声道:“通知夜杀,三日之内,我要听到他的死讯!”说道最后凶光毕现,咬牙切齿。
    “是,老爷!”驱车之人点头应是,脸色沉稳面无表情。
    第二日晌午,陈浩身着白色便衣,与罗飞龙、谢峰三人来到扬州有名的酒楼……醉仙楼。此间正是酒楼满座之时,于是三人便来到楼上,寻到一个优雅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陈浩一直想欣赏一番大唐扬州的风光,但是一直公务缠身。今日索然无事便与罗飞龙、谢峰三人出外浏览一番,也不枉此次扬州一行。因为待杜湛一案了结,也是他们回寿州之时。
    待三人刚刚坐下,一旁堂倌儿便把桌子擦干净,笑眯眯地问道:“三位客爷,用什么酒,什么菜,什么饭呀?”
    罗飞龙撩起衣袖扇了扇道:“你们这地方都有什么好酒、好菜、好饭?”
    堂倌儿一听这个愣头青说话,就知道是个不上场的主儿,没瞧得起罗飞龙,于是讥笑道:“客爷,一上楼那地方你没看见吗?八尺长,二尺宽的金字牌匾上牛毛小字全写满了!”
    罗飞龙一听来火了,瓮声瓮气道:“洒家又不认字儿,你报报菜名吧。”
    堂倌儿讪笑朗声道:“菜有大大的、小小的、软软的、硬硬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草里蹦的,应有尽有,你要要短一样,罚我铜钱二百。”
    此话一出可把心有余火的罗飞龙惹恼了,他一伸手,抓住堂倌儿的衣领道:“若再啰嗦,当心要你脑袋!”
    “嘿!这位爷,你可别动粗啊,咱可要讲理儿,要不让诸位过来瞧瞧,到底是谁的错?”这位堂倌儿指了指身后众多桌席上食客们,扯着嗓子道。
    陈浩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心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堂倌儿。虽然这堂倌儿说的没有错,但是如此夸下海口当真让陈浩心中生起一丝的不悦,于是忙打诨场道:“算了,小兄弟,还是上菜,我等还有要事!”
    罗飞龙见陈浩开口了,便施施然的松开大手,没好气的瞪了堂倌儿一眼。而堂倌儿却喜笑颜开的对陈浩道:“还是这位爷通情达理,嘻嘻,我这脑袋可不卖,还得留着它吃饭呢,您要个天上飞的吧!”
    陈浩略一沉思,颇感有些认同道:“恩,也好,你给我们炒盘日月星辰!”
    噗!
    谢峰一口茶水直接喷到了柱子上,脸色潮红的低声笑而不语。而一旁的罗飞龙却不甚谢峰般含蓄,听到陈浩这盘日月星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声大笑顿时引来众人目光,当得知其中缘由之时,众人也不禁善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堂倌儿面露尴尬的挠了挠头道:“炒不了,这位爷您要地下跑的吧!”
    堂倌儿的话,顿时引来众人的侧耳倾听,他们想知道这地上跑的,白衣年轻人该如何作答。
    陈浩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微微一笑道:“炒盘微微清风吧!”
    哈哈哈!
    这一下众人也忘却了饮食,均是侧身过来听这位白衣青年的巧妙对语。
    “那是一股风,怎么能炒呢!你要个大个的吧!”
    陈浩拿起随身佩戴的折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很是无奈道:“这样啊,那给我等来一分焖煮全牛吧,味道一定不错……”
    此刻堂倌儿已然满头是汗,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竟然如此刁钻:“客爷,哪有那么大的锅、那么大的盘子呀?就是有,也端不动,您……您还是要个小个的吧!”
    “哦,那好,给我炒盘蚊虫心,你看如何?”
    噗!
    众人此次彻底被陈浩的精彩‘菜肴’惹的是乐不可支,众人心中均是一叹,看来明日醉仙楼门口的菜谱怕是要摘下了。
    “那蚊虫怎么开膛啊?客爷你要个中等的吧!”
    “这也没有?那好吧,也不为难你了,来个中等的!”
    “多谢这位爷!”听到陈浩松口,堂倌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若是没有一样达到客人的要求,那这醉仙楼的招牌算是砸了。
    “来一份炒白雪,八分熟,两分生,去吧!”陈浩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伴随着楼上阵阵的喝彩声,堂倌儿一副苦瓜脸的哀求道:“客爷,你要的这些东西全没有!”
    谢峰此刻也是心领神会的不耐烦道:“你拿算盘来,算算账吧!”
    “哎哟哟,客爷,饶了我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各位爷高抬贵手!”
    陈浩笑道:“堂倌儿,说话往后切不可太过狂妄,我等好开玩笑,你也无需介意,先给我们沏壶茶,随便几个好菜便可,去吧!”
    “是!谢谢各位爷……”堂倌儿千恩万谢的点头哈腰,随后一溜烟向后堂跑去。
    楼上再一次恢复了以往的清净,偶尔也有几人窃窃私语,谈论着各自感兴趣的事儿。然而有一件事儿,倒是勾起了陈浩的兴趣……

第八十八章 闲在青楼听夜曲

    “嗨,听说了吗?落尘阁的紫鸢姑娘立牌,但却无一人能达到紫鸢姑娘的心意……”不远处的坐席上,一书生模样的男子略有遗憾道。
    对面端坐的一胖脸华服青年,一边饮酒一边猥琐的笑道:“着实可惜了那一副妙人的身材,若是本少爷能够一亲芳泽,即便挥金如土又有何妨!”
    不远处另一席间的一年轻公子却不屑的笑道:“凭你也有这等想法?云泥之别妄言空论!”
    年轻公子的一句讥讽,顿时引来周围之人哄堂大笑。胖脸青年被众人的哄笑羞得脸色通红,于是冷哼一声反驳道:“本公子是云泥之别妄言空论,那你等自诩才子名士,为何未成紫鸢姑娘的座上宾?”
    年轻公子虽然脸色有些尴尬,然而仍旧冷言道:“自太湖诗会之后,我等还有何人敢自诩才子?陈翰林当日与才子一论,让在下敬佩之余方知何为才子。至于为何未得垂青,实乃紫鸢姑娘琴艺高绝,在下望尘莫及!”
    “是啊,至昨日到此时,已然有众多才子与之一会,却依旧铩羽而归。只需填词或对琴胜出其一便可,然而却无一人胜出,即便我江南才子于浩昨夜填词(注解1),也不禁摇头无语败下阵来!”
    年轻公子轻呷了一口淡酒,有些落寞道:“当时在下也在场,于公子百思之下,最后无奈搁笔,曾有言‘妙曲已出,乃绝词难生,于某才薄恐辱其曲不填也罢……思来非他不可也!’,最后怅然的离开落尘阁!”
    胖脸青年一脸疑惑问道:“这于浩可是咱江南填词句妙手,众人皆知其长短句可谓无人可比拟。竟然连他也无功而返,这岂非无人可填?”
    陈浩三人坐于幽静之处,却也将众人的言论听在耳中。陈浩为之疑惑的便是,何种女子又是何种曲子,竟然让自诩长短句无其左右的于浩也败下阵来。
    见陈浩面露沉思状,谢峰却淡然道:“公子莫非也想观瞧一二?”
    三人出府之时,已然乔装打扮一番,这称呼自然也得改变一下,否则被他人知晓,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扰了众人旅游观光的心情。
    陈浩不置可否的吃了一口菜问道:“这落尘阁是作甚营生的?”
    “公子,话说这落尘阁,在扬州可谓是小有名气,多少文人雅士均在此处夜夜笙歌,谈诗论赋……”谢峰如数家珍的向陈浩普及科普知识。
    陈浩一听不由一愣,这让想起最为经典的两个字,于是带着询问的目光道:“难道谢兄所说的是青楼不成?”
    谢峰深意的看了看陈浩道:“正是!大人公务缠身,不知此等风月之地,也实属正常!”
    从谢峰口中得到证实自己的猜测,陈浩顿时来了兴趣。自古以来青楼可是被众多文人雅士所渲染,也被众多风流才子所推崇。当然真正的青楼,与后世所说的妓院还是区别很大的。这使陈浩想起来青楼的创始人春秋时齐国的宰相管仲,这位先人可是开创了中华儿女的另一种生活娱乐之先河。
    这年月,妻妾成群,风流韵事便是此间茶余饭后的不二谈资。闲在青楼听夜曲,醉卧暖帐花下眠,这些便是文人才子自诩的雅士。若是没有这方面的流言蜚语,他人便会笑你不甚洒脱。扬州叶白衣不是曾扬言,以逛遍天下青楼为此生宏愿吗。
    “啥?公子,你要去青楼?那洒家妹妹咋办?哦,对,还有月媱妹妹!”罗飞龙听陈浩言外之意,似要青楼走一遭,于是便有些不悦道。虽然觉得陈浩身为文人又是才子,进驻青楼也无甚不妥,但是总觉得对自己妹妹甚是不公平。
    “罗大哥,你小声点,我只是想去见识一番,这众人口中所说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于浩铩羽而归……再者而言,不是有你在身边监督吗?”陈浩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罗飞龙,大嗓门永远都改不了。自己只是想去会一会这位传奇女子,能不能成功晋级还是未知之数。
    “嘿嘿,那倒也是……”罗飞龙一拍大脑袋讪然一笑。
    扬州的夜晚依旧还是有几分喧闹,落尘阁的高大门楼处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丝竹管弦,靡靡之音充盈于耳。陈浩手拿折扇与罗飞龙、谢峰三人来到近前,陈浩看了看‘落尘阁’三个字,不禁哑然失笑,这牌坊还真是文雅别致。随后迈步进了落尘阁。
    “哎哟哟,这位公子长得真俊哟!”刚进入大厅,陈浩抬眼便看到一位三十岁左右美妇人,正笑容可掬的向自己走来。
    陈浩一看装束,就知道这位是这里的鸨娘无疑了。但是心里却腹诽后世影视误导,谁说鸨娘就是尖酸刻薄,人老珠黄?这不挺养眼的吗?随即坐了下来,看了看周围银殷艳艳般的嬉笑怒骂,便有些反感。于是与美妇鸨娘搭话:“姐姐,据说贵阁的紫鸢姑娘有一名曲,却无人可称为知己?”
    “哎哟哟,这一句姐姐可把奴家的心都叫酥了!”鸨娘掩面憨态可掬的笑的花枝招展。
    “要说这紫鸢姑娘啊,可谓是倾国倾城,才艺双绝,不过想要与之一聚可非易事,来此几日,无一人有幸入得法眼!”
    陈浩用纸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轻声笑道道:“呵呵,来几壶好酒,有劳姐姐了!”
    “好的,三位稍等片刻……”鸨娘抛了一个媚眼轻摇漫步的转身离开了。陈浩被这一个媚眼,电的纪灵打了一个冷战,心道好强的电压。
    此刻的陈浩玩心大起,倒要看看后世所说的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如何出的薛涛,张窈窕,马湘兰等名人的。
    陈浩知晓,如紫鸢这等卖艺不卖身的女子,被当时称之为清倌儿。一般均是青楼的头牌,可谓是才色双绝,一般人等绝难入其法眼。
    陈浩三人便在边缘处的地方喝起了花酒,罗飞龙边饮酒便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不由赞叹道:“当真是个销金窟啊!”
    “呵呵,罗大哥言之有理,百姓饥餐露宿,却有文人此处销金……”陈浩清尝杯中酒,有些落寞的叹道。
    时常有人说,‘身上的担子多重,那么所背负的责任就有多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以前陈浩不以为然,然而现在他却深有体会。当自己身处高位之时,总会将凡事的种种与广大百姓相联系。若问为何其他官员不会如此,那只能说自己心中的那颗良心未泯,棱角未平!
    谢峰面色如常的沉声道:“温柔乡乃是英雄冢,大人切不可因此沉沦!”
    陈浩会心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快看快看,紫鸢姑娘出来!”突然鸨娘高呼,顿时整个落尘阁沸腾了。
    陈浩喝着桌上的酒,也缓缓的抬头向二楼望去。只见一只如玉般的纤手掀开珠帘,走出一个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紫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秀雅绝俗。当真是:身披紫云薄烟纱,肤如凝脂月如华。肩若削成纤腰步,面掩轻纱似兰花。
    陈浩看到这里也不禁感叹此女子的倾国倾城。再环顾四周看向众人皆已痴了。即便是身旁的罗飞龙与谢峰,也目不转睛看着楼上的紫鸢。陈浩不禁摇了摇头,继续喝自己的酒。
    “罗大哥!”陈浩轻声喊道。
    “啥?唤我作甚?”罗飞龙虽然回应着陈浩的话,但是眼神却犹如勾魂一般,不曾片刻离开楼上的身影。
    “你的口水落入了你的酒中了……”陈浩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心道一个美女而已,至于这般猪哥样子吗。
    “额,呵呵,公子,你不觉这女子美若天仙吗?”罗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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