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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山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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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元霜,却是出乎意料地,比雪莲更加适应这里的生活,甚至可以完全融入这里的一日生活制度。这个问题雪莲一直很奇怪,却也没有问,只当他是身为军师责任艰巨,平时见他也是跟萧子墨寸步不离。
  林文轩由于身体还没有恢复,这几日便不用参加日常的出操训练以及岗哨排班。雪莲闲来无事便过去坐坐,给他讲讲天山上的事,他也会给她讲起他的家乡。同龄人总是能很快聊在一起,感兴趣的话题也大体类似。
  “雪莲姑娘!”
  两人正聊着,突然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小兵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这人说是年长些,可也不过就是二十几岁,身材高高瘦瘦,但看上去很结实。这是她军帐周围的守卫兵,他们都叫他小宋,与雪莲也搭过几次话,她对他有些印象。
  “宋大哥?怎么了?”雪莲有些紧张,因为小宋的神情看起来很严肃也很焦灼。
  “雪莲姑娘,刚刚小吕突然去了姑娘的军帐,说是要搜查,我本想拦住,可他说是奉了将军的命令!”
  “什么?!”雪莲面露惊讶之色,“将军他要搜我的军帐?!”
  “千真万确,小吕确是奉了将军之命来的!”
  林文轩在旁听着,心里也不禁疑惑,军营之中突击搜查物品本不稀奇,此行称之为点验,是为临时检查是否有人藏有违禁物品。但点验一般会以团体为单位集中抽查,像这样专门搜查一个人的情况并不常见,一般只有犯了事的人才会被这样“特殊对待”。
  难道雪莲犯了什么事?
  林文轩道:“雪莲,要不你先跟宋大哥回去看看情况,是不是将军弄错了,你也好跟将军解释。”
  雪莲咬住嘴唇。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雪莲随小宋赶到现场时,萧子墨并不在,只有元霜静静站在那里,可是他却没有阻止,反而似乎在期待着他们搜出什么东西。雪莲见此情景就更委屈了,怎么连元霜也不维护她了呢?!
  她刚想开口,却听见里面小吕喊了一句:“军师大人,搜到了这个锦囊!”
  雪莲呆住了。
  锦囊……她没有锦囊,她的军帐中怎么会有锦囊?!
  元霜眼睛一亮,勾起唇角,“拿过来!”
  小吕将此物递交给元霜,“军师请看。”
  元霜拿着锦囊,看见站在旁边一面露惊诧的雪莲,扬起手中的锦囊问:“雪莲,你可认得这锦囊?”
  雪莲拼命摇头,几乎快要急得哭出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元霜立刻走近她摸了摸她的头,“雪莲别怕,我和将军会再调查此事的,你先不要担心。”
  雪莲咬紧嘴唇,点点头,一旁站着的小吕有几分尴尬,毕竟东西是他搜出来的。但这也不能怪他,将军的命令,他也不能违抗。
  元霜安抚了一下雪莲的情绪,接着带着锦囊去找了萧子墨。
  “搜到了,就是这个锦囊。”
  萧子墨接过锦囊,一双凤眸幽深似水,“这锦囊不似西域之物,反倒像是出自炎国人士之手。”
  元霜点头,“我还没有拆开,里面应该会有重要信息。”
  萧子墨拆开锦囊,锦囊中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句话:“十五月圆,亥时涨潮。”
  元霜皱眉,“今日是十四,十五就是明天,明晚亥时……”
  “亥时,碎叶水。”萧子墨声音低沉。
  “碎叶水?”
  “从赫巴进入炎国边境,有两条路,一条是陆路,一条是水路。水路即指碎叶水,东西而流,贯穿丝路,南北分为草原之路和绿洲之路。既然锦囊上写亥时涨潮,指的必然是水路。”
  元霜静默片刻,“那陆路……”
  “陆路在天山另一侧,与水路相隔甚远,几乎绕了整个天山半围。若从陆路登临,不但要花费更多时间,而且今明两日都有降雨,道路泥泞更加难走。相比之下,这大雨却正好促使了碎叶水的涨潮,水流加急,对于他们来说又是顺流,直接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走碎叶水都是上上之策。”
  “所以,锦囊里的意思是……”
  “明日亥时,赫巴军队将从碎叶水登岸。”萧子墨目光一紧。
  “那你认为应该……”听闻此言,加上之前二人的推测,元霜心中已有定数,却还是想从萧子墨这里得到确认。
  萧子墨薄唇轻抿。深夜的军帐,低声的私语,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另一边,雪莲在自己的军帐中,想起今日萧子墨派人搜她的军帐,心中委屈,可是又想到后来真的被人搜出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又有几分惊讶和疑惑。她想出去找林文轩,结果却被帐外的守卫兵拦下,说是奉了将军之命在此看守,不能让她随意走动。
  他竟然软禁了她!
  雪莲心中又生气又委屈,可是又没有办法,萧子墨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她又不敢去惹他,便只嘟囔了一句乖乖回了军帐。
  帐外已经开始下雨了。雪莲本以为那些站岗的守卫兵下雨便会回去,可是他们没有。他们身上披着蓑衣,勉强能够遮挡雨水,可还是会有雨渗进去,应该会很难受。可是他们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这种难受一样,每一个人都还是站得笔直,仿佛雕塑一般,任凭风吹雨打,挺拔地伫立在那里,看守着这一方土地。
  雪莲曾想,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明白,究竟是什么能够支撑着他们钢铁般的意志。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
  雨已经停了,只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大雨过后的深山更加萧瑟寒冷。
  雪莲闲来无事,便想出来找她帐外的守卫兵聊聊天。这个守卫兵叫小宋,就是昨日来提醒她军帐被搜查的那个,她觉得他人还挺不错的,自己一个人呆着也闷,便出来跟他说说话。
  “雪莲姑娘。”小宋见她出来便打了声招呼。虽然雪莲现在被“软禁”,但谁都能看出将军和军师都是很在乎这位雪莲姑娘的,所以每个人也都对雪莲很客气。
  “宋大哥不必这么客气哦。”雪莲甜甜一笑,看着天色已渐暗,一轮明月已悄悄升起,虽还只有淡淡的清辉,但依稀可见那皎洁的神韵。
  “今晚是中秋,可以看见圆圆的月亮呢。”雪莲望着夜幕道。
  “嗯,中秋了。”小宋也抬起了头,看见了这若隐若现的圆月。不谙世事的雪莲,还不能懂得在世人眼中中秋意味着什么,以为节日总是开心的,却不知此时军营中不知多少士兵,他们看上去比钢铁还要坚不可摧,却在这一天,摸着一封念过无数遍的皱巴巴的家书,或是一缕结发,或是一支玉簪,偷偷留下了泪水。
  小宋也一样,中秋的圆月,让他思念起了家中的母亲和妹妹。妹妹如今已经十三岁了,当初他参军离家时,她还只是个孩子,现在也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罢,只可惜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亲眼看着她成长,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看见她了。
  “你们出来当兵,你们的家人难道不会想你们吗?”雪莲突然问。
  小宋苦笑,“他们也想我们,我们也思念着他们。”
  “那你们为什么还出来呢?”雪莲很疑惑,“你们应该在家里好好陪着他们呀,干嘛要出来当兵呢,而且又苦又危险。”
  小宋又笑了,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笑容,充满着骄傲与尊严,却又掺杂了苍凉与悲壮。这个笑容,这个眼神,和她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很久很久以后,她经历了,看见了更多以后才终于明白。
  虽是中秋之夜,但军营中的所有将士和哨兵却并无心赏月,而是都在警惕戒备着。
  今晚任务艰巨,而且十分紧迫。这是萧子墨的原话,所以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夜色凝重,有几分寒意,元霜在平时的蓝衫外面披了一件外衣,而萧子墨则身穿战袍,铮铮铁甲衬得他他身形更加高大,也比平时的日常军服多了几分威严。这是元霜第一次看见他身穿战袍的样子,可是那身形气质却又让他无比熟悉。他一直沉默,最后只说了一句:“亥时,快要到了。”
  “嗯。”萧子墨低声道,“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今晚中秋之夜,将注定迎接一场腥风血雨……”
         

  ☆、第二十七章 初次交锋

  月圆之夜,寂静山林,一大批人正在夜色中悄然行动……
  出营区前,元霜问萧子墨:“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往西走?”
  萧子墨点头,“对。”
  元霜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有几分担忧和关切:“多加小心。”
  萧子墨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黑暗前方。在他身后,是一支由千余名士兵组成的精锐部队,都是从军队中万里挑一的精英,他们中的一些甚至兵龄比萧子墨还要长,多年作战经验丰富。
  这一次,他带领的主要兵力向西行进,而另一支由正都统龙勰带领北上。这龙勰也是军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正都统级别,只比萧子墨低半级,足以见其身份地位。但之前来到营地元霜和雪莲一直没有见过他,据说也是有任务在身,今天傍晚才回到营地,入夜便直接执行了今晚的任务。
  萧子墨带着一众人一路向西,但即使身后有几千人,这脚步声也并不杂乱,而是很有节奏和规律,甚至整齐划一,几乎听不出这是一队人,可见这支军队平时是多么训练有素。
  “停!”突然,萧子墨抬起手,示意身后的部队先停下。“这一带已经进入了碎叶水河谷地带,大家小心。”
  他们继续行走,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河谷两岸树木杂草丛生,是极适宜隐蔽的作战环境。此时,距离亥时尚有一段时间,他们提前出发,就是为了埋伏于此地。
  皎皎月光,照耀在急速流淌的碎叶水上,河流表面反射着明月的清辉,宛如一地碎银闪烁。
  在银子般明亮的河面上,流水逐渐加急,远远的,透过微微朦胧的山间雾气,顺流而来的一队密密麻麻的人群,乘在几百条木筏之上,已逐渐逼近!
  来了!
  萧子墨的目光锐利,宛如隐藏在黑暗中的刀锋,他举起手,按照之前的暗号下令:
  “弓箭手准备!”
  隐蔽在林中的弓箭手接到命令,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人一起搭箭、引弓,动作协调一致,而且声响极小。
  数千支弓箭隐藏在黑暗中,正等待着他们的来临!
  箭在弦上,只待他们下船登岸!
  “咚——”
  为首的木筏已最先靠了岸,隐约可以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自岸边传来。从声音来看,这次敌方登陆的部队也至少有上千人,而且脚步声也协调一致,没有丝毫慌乱,恐怕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但弓箭手没有接到放箭的命令。所有的箭还搭在弦上,只待破弓而出!
  先登岸的人会在岸上等着,后面所有人登陆完毕才会统一行动。萧子墨带兵多年,对战斗中敌我双方的出兵行动了如指掌。所以他沉得住气,懂得让最后一批登岸完毕再一网打尽。
  偷袭就要一次做得干净,绝不给他们丝毫撤退和回转的余地!
  脚步声渐渐开始小了,最后,他可以判断出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已在岸口站定,他们今晚的行动即将开始!
  就是现在!
  萧子墨出手下令:
  “放箭!”
  “嗖——”
  玄弓深夜长鸣,利箭破弓而出!!!
  几千支箭同时射出,那边的人猝不及防,欲拿起盾牌挡箭但已为时过晚,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中箭倒下!
  “呲——”
  利箭刺入血肉的声音,在深夜中听来尤为令人颤抖和胆寒,但这一刻,碎叶河畔的人们,胸腔中的热血却在这寒凉肃杀的秋夜燃烧和沸腾!
  “杀!”
  萧子墨直接下达杀令,一瞬间,隐藏在丛林中的精兵冲了出来,他们身穿铠甲手握兵器,而两侧的弓箭手已开始了第二轮的搭弓引箭!
  “放箭!”
  “嗖——”
  第二轮放箭过后,几乎没有给对方一丝喘息的间隙,所有人正式出动,直攻河畔!
  “叮!!!”
  兵器碰撞的声音,双方军队已短兵相接!
  这一边,赫巴军由于惨遭冷箭暗算,死伤无数,然而却使得剩下的人更加哀愤,凭着一股怒火,加上游牧民族生来具有的刚烈血性,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那边的首领库尔巴是一个和萧子墨年纪相仿的年轻将领,皮肤相对较白,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典型的西域人长相,望向萧子墨的目光及其阴狠。
  寒夜中,相隔着两军战士的激烈厮杀,双方统帅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陌生的脸庞,却是熟悉的感觉!
  萧子墨勾起唇角,拔出腰间长剑,直接进攻库尔巴!
  库尔巴拔出腰刀,极短的腰刀,在黑夜中寒光一闪!
  他们曾经更加近距离地感受过彼此的气息,虽然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的脸,可是那股气息,那股凌厉肃杀的气息,让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叮!!!”
  长剑和短刀再一次碰撞!这声音清亮干脆,甚至带着短暂而颤抖的回音,铮鸣好似天籁。
  然而这却是致命的天籁!
  在两人周围,夜风呼呼吹起,掺杂着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被卷入了一场洪流,一场咆哮在萧子墨和库尔巴交锋中的洪流!
  库尔巴的杀招,比上一次在地宫中更加猛烈,他上一次已经败在他手里,这一次又中了他的埋伏,叫他损失了诸多精兵,他眼中怒火燃烧,对萧子墨下的每一招都是杀招!
  “叮叮叮叮!!!”
  二者刀剑相撞,萧子墨这次不再是在黑暗中被动的劣势一方,而是占据了主动权,他步步紧逼,库尔巴节节后退,最后一直退到了岸边,依然只能防守,无法伤到萧子墨毫发。
  而双方的士兵展开了激战。赫巴军队由于一开始中了埋伏,几千精兵只剩下了区区几百人,即使情绪高涨血气奋勇,但毕竟双方人力差距悬殊,萧子墨带领的几千精兵也是很难对付的,而且这一次他们有备而来,从弓箭手到步兵都在萧子墨详细规划好的作战方案中,所以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
  用兵者皆知,在战争中,掌握战场主动权对战局的影响是如何之大!
  而此时的赫巴军队,可以说是被截杀了个措手不及,即使再训练有素的军队,遇到如此紧急的情况也不免有几分慌乱,因为萧子墨今夜率兵出现在碎叶水一带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库尔巴也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人,见形势对己方极度不利,深知寡不敌众,再继续纠缠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立即命号手吹退兵哨:
  “紧急撤退!”
  此时岸上还剩下的赫巴军只有几百人,而且大多数人已身负重伤,听见撤退的命令立刻奔往岸口,登上木筏准备撤退。萧子墨这边带人上前追赶,但只能截杀数十人,最靠近河岸动作最快的一批人还是乘上了木筏。他们撤退得极有秩序,一百来条木筏,来时每条木筏上乘十人左右,撤退时由于伤亡惨重,人数减少,他们却没有舍弃木筏,而是在每一条木筏上只乘两三人,保证将所有木筏划走,丝毫不给萧子墨军队乘筏追击的余地。
  “弓箭手!”
  萧子墨的声音低沉雄浑,在黑暗中宛如雄狮的咆哮:“放箭!”
  “嗖——”
  数千支箭射过去,但木筏上的人这次有了防备,盾牌立刻举过头顶,为他们抵挡了这一次的进攻。他们平时驻军地毗邻碎叶水,大部分人熟悉水性,深谙水上作战本领,所以木筏划起之后便迅速远离了河岸,这边再追怕是困难了。
  萧子墨薄唇轻抿。黑夜中,他一双幽深的凤眸亮如曜石,散发着凌厉的锋芒。
  “撤退!”
  军队开始回撤,所有士兵井然有序地列成和之前来时一样排列的队伍,从头到尾只用了短短片刻的时间。
  “跑步行进!”
  所有人步履一致整齐划一,奔向营区的方向。在他们身后,河岸周围遍布赫巴军的尸体,清冷的碎叶水为之变赤。
  萧子墨回营之后,元霜见他率领的军队已归来,便问道:“怎样?是否真如我们预料,今晚亥时在碎叶水登岸?”
  “没错。”萧子墨解下战袍,换上一身稍微宽松舒适的军服,“表面上声东击西,实则瞒天过海。那锦囊果然有问题。”
  昨日二人帐中密谈一夜,主要就是分析这锦囊中透露的信息究竟是无意泄露还是刻意为之。
  昨夜,烛光黯淡,帐中的两个人深夜无眠。
  “雪莲被控制,小兵中暗算,最终只为了能让你得到这个锦囊。”元霜道。
  “没错。”萧子墨点头,“很显然都是做给我们看的,谁若是信了,谁就是傻瓜。”
  “那你认为赫巴会在这一天亥时,放弃走水路而是走陆路偷袭军营?”
  “若按照锦囊所言,假如想刻意误导,那必是要走陆路。但是……”萧子墨凤眸一挑,“如果所谓的‘误导’本身,就是一种误导,又该如何?”
  元霜眉头一皱,“你是说,他越是误导,我们越是多疑,他想利用的,反而是我们的疑虑?”
  “没错!”萧子墨道,“走陆路要走至少一天半,从碎叶水顺流而东却只要一个晚上时间。假如没有这个锦囊,我们丝毫不会怀疑他们会走水路,但此时锦囊被发现,我们倒觉得他们要从陆路南下。”
  元霜点头,“我们若是深信锦囊的目的是为了误导,必然会在十五这日亥时重兵把守陆路,营区势必守卫薄弱,那这样的话……”
  “这样,他们就会趁我们将主要兵力把守在陆路的空当,直接在另一侧,走水路自西而来,直接攻入我们后方营区!”
         

  ☆、第二十八章 赫巴王城

  这座在风沙中伫立的宫殿,虽并不奢华,却有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中透出,土石的砖瓦在日日夜夜的风沙打磨下虽也有了几分平整,却还是难掩其粗犷的纹路本质,深褐色的表面宛如野兽的皮肤。
  这里是赫巴王城。
  库尔巴双眼通红,目光中的愤恨几乎要将人吞噬。在通往大殿的一段路上,猩红刺眼的一道血迹整整淌了一路。
  这是战士们的鲜血,也是他自己的鲜血!
  “可汗!”
  库尔巴见到王座上的男人,他们的首领,下跪行礼,声音洪亮却分明在颤抖!
  赫巴可汗只是摆摆手让他起来,苍老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们在碎叶水中炎军埋伏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库尔巴却没有起来,而是继续跪在地上,愤恨的声音仿佛要吐出火焰:“可汗!这一战我们兵将折损严重,一千多精兵只剩下了三百余人,而且这些人当中又有近一半的人重伤,有的弟兄虽然撤退时随着我们撤退回来,但现在也已快撑不住了!”
  可汗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一层:“你说的这些,我已都知道了。”
  库尔巴握紧拳头,几乎将指甲嵌进了掌心,咬牙说道:“是我办事不利,我愿接受可汗治罪!是我的计划失误,他们没有中计,我们夜半偷袭反而中了他们的埋伏,导致了弟兄们的牺牲!”说到这里,库尔巴的声音又开始因愤怒而颤抖!
  可汗皱眉:“想不到他们这么难对付。看来这一次,炎国也是出动了精兵。”
  库尔巴从小就跟着他父亲上过战场,也是有多年打仗经验的人,赫巴周围也有几个小的氏族部落,近几年皆被赫巴吞并,赫巴领土的壮大库尔巴功不可没。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战将,这一战却吃了败仗,而且被敌军打得如此狼狈,这确实是头一回。
  “这次炎军的首领,我曾与他交过一次手。”库尔巴道,“他的身手很敏捷,武艺高强,而且善于指挥作战,恐怕也是有多年作战经验的人。”
  可汗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脸。一张轮廓分明五官立体的脸,这个人曾让他几天几夜不能安稳入眠。
  “难道是……萧家的人?”可汗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
  炎国萧氏,世代为将,把持朝中军政大权。那一年他刚刚继承汗位,野心勃勃,妄图向东扩张,寻求与北方鄂戎联合入侵炎国。然而那个人却粉碎了他的计划,击退了他的数次进军,导致他不但一直没有办法向东推进,甚至前后一共葬送了上万的兵马在他手里。他知道那人姓萧,这个姓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甚至曾让他夜不能寐。
  现在,听了库尔巴的此番形容,他觉得此次指挥这场夜战的将领与那人竟有几分相似……难道……?!
  库尔巴神色一紧:“听说十几年前,炎国与赫巴的一场战争中,双方伤亡都极为惨重,而炎国军队最后虽击退了赫巴,但据说在这一战中却有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牺牲于此地……”
  “萧靖安。”可汗闭上双目,说出了这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西域的风声,在深秋的夜晚,掺杂着风中飞沙,宛如一场前世的梦境,穿过如银子般闪烁流淌的碎叶水,最终沉睡在寂静的河底。
  而光阴,却不过只是瞬间的事罢!
  炎军帐内,烛影摇曳。
  “之前预料得没错,他们果然从碎叶水这边登岸。”元霜道,“龙都统怕是一场空等了,这会儿应该正在率兵归来的路上。”
  萧子墨勾起唇角,“是要空等了。”
  就在这时,守卫兵进来通报:“报告将军!”
  “说。”萧子墨声音低沉却有力。
  “回禀将军,萧宇护卫回来了!”
  “萧宇回来了?!”萧子墨闻言立即起身,“他现在在哪儿?”
  “回禀将军,就在帐外!”
  “快让他进来!”萧子墨听见萧宇回来,顿时凤眸一亮。
  “是,将军!”
  守卫兵出去以后,萧宇便撩起帘子走了进来。这几日在外执行任务让他身心都有些疲惫,但他见了萧子墨却还是立刻毕恭毕敬地行礼:“参见将军!”
  “快起来!”萧子墨扶起萧宇,“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多礼。我交代给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元霜也正好奇这几天萧宇一直不在究竟是去干什么,因此便也走了过去,见萧宇风尘仆仆,面色有几分疲惫,不禁挪揄道:“萧宇护卫可是被将军派去挖地雷了?看萧护卫这一身行头不知是在地里打了多少滚。”
  萧子墨和萧宇听元霜这么说也都忍俊不禁,但正事归正事,萧宇还是很严肃地汇报了任务情况。
  “回禀将军,您让我这几天到山下河谷一带的居民村落打听这附近的情况,我已经基本把所有户人家都问了个遍,他们提供的信息也基本是相符的。”
  “坐下慢慢说。”萧子墨亲自给萧宇搬了张凳子让他坐下,“可有什么收获?”
  “有,而且这收获还不小。”萧宇点头,面容虽有几分疲惫但眼神却很亮:“据这一带的村民透露,在我们来之前,他们已经看到有一批人来了天山,而且也问了他们关于这附近的情况。”
  “大概是提前多久?”萧子墨问道。
  “这个大家说法不一样,有的人说是提前几天,有的说是半个月,最长的甚至有人说一个多月以前就有人来问这些情况了。”
  元霜勾起唇角,“他们来得倒是够早。”
  萧子墨俊眉紧锁,“不但来得早,而且这一段时间关于天山的信息一直都没有中断,可以说是每过几天就有人出去打探情况,而且分散到不同的区域,所以这些村民才会每个人见到的时间都不一样。”
  萧宇继续道:“而且他们说,天山这一带最近常有怪事发生,他们晚上都不敢出门,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若是有过路者敲门借宿也不给开。”
  “怪事?”萧子墨与元霜对视一眼,继而问道:“什么怪事?难道是赫巴军在此地搞鬼?”
  萧宇却摇头,“村民们口中所讲的‘怪事’,感觉不像是军队所为,依我拙见,似乎与赫巴没有关系。”
  “到底是什么事?”萧子墨凤眸一挑。
  “将军和军师可听说过据军营几百公里以外的一座废弃的破庙?”
  “破庙?!”听到这里萧子墨心下一沉,看向元霜,元霜也同样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对,破庙。”萧宇继续道,“问了好几家村民,他们说,这林中有一座破庙,废弃了多年,而最近发生的这些怪事,也都要从这破庙说起。”
         

  ☆、第二十九章 若如初见

  繁华的京城,天空晴朗湛蓝,只依稀飘着几朵云,阳光格外刺眼。
  在这一片风和日丽的景色之中,一抹娇小雪白的影子,在天空中留下一道划痕,穿梭于树枝与屋檐之间,最终停留在了一家客栈房间的窗台前。
  这间房的主人是一个面容俊美却表情冷漠的年轻男子。他一袭黑衣,手中握着一把剑,通体漆黑,剑柄上镶着一块金色的宝石,宝石下有一只眼睛的图案。他看见窗前的天山飞鸟,剑眉一挑,解下了飞鸟脚上绑着的纸条,看不出感情的眼眸此时却有了一丝波动。
  慕冰没有想到寒瞳之前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件事瞒着他们,难怪那一日他一定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下山。但好在现在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鲛珠还在他手里,苍烟玉和蝶蛉琥珀要拿到也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想到寒瞳当时竟想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一切,慕冰还是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寒瞳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只有自己清楚值得还是不值得,或者对于很多人来说,其实值得与不值得本没有那么重要,所谓的值得,不过是一句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便足够了。
  到了上药的时间,慕冰敲绮烟的房门,可是没有人回应。
  他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心中有一种很沉重的感觉,仿佛一些他一直不愿面对的东西如今却被硬生生地扯到他面前,让他再也无法逃避。
  他推开了房门。
  绮烟没有在睡觉,也没有离开。
  她就静静地在房间中坐着,背影有几分消瘦,漆黑的长发散在肩膀上,让他回忆起了那日他给她上药时,他褪下她的上衣,这如墨的发丝轻覆在她雪白的香肩,而后他轻轻地将其拨到她的胸前。
  现在她依旧背对着她,只是那一日萦绕在二人之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氛,现在已消失殆尽。
  他做杀手做了那么多年,对环境气氛的感知已敏锐到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从他踏进这间房开始,他便感知到了绮烟的变化。
  房间中的两个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谁也不必开口,就知道彼此的话语,或是谁也不必开口,就知道彼此已没有话语。
  他们之间,已没有了话语。
  这寂静与沉默,竟比那一夜慕冰与苍影在黑暗中的沉默更加让人心慌。
  那一夜两人沉默中寻找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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