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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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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疯狂的眨眼睛,示意苏梨他有话要说,但苏梨并没有理会,继续道:“我不知道胡人和安家给你许了什么好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对皇室有什么不满,实话实说,今日我们来是取你狗命的!”
  勾结外人,投敌叛国,害生灵涂炭,说是狗命都是对狗的侮辱!
  苏梨暗暗骂了一句,两手撑在桌案上,微微倾身,居高临下的悲悯的看着他:“你死了,屋里这么多证据还在,我们想知道的事很快就能查到,但我记得你好像还有刚满一周岁的双生子,大人虽然罪孽深重,但这两个稚子却是无辜的,大人觉得我说得对吗?”
  州府连连点头,身体软成一滩泥,若不是有暗卫抓着他,他只怕早就跌到椅子下面去。
  见时机差不多了,苏梨给暗卫递了个眼色,暗卫抬手,喀吧一声帮州府把下巴安了回去。
  州府小心翼翼的动动下巴,确定真的不痛了这才松了口气,下一刻,苏梨把那沓文书丢到州府面前:“文书上面这二十三家店铺最近还在正常做生意吗?他们有没有运什么东西出城?都运到什么地方?”
  苏梨直白的问,州府面露诧异,似乎没想到苏梨一来就问这个问题,他拿起文书看了看,又听苏梨道:“出城会拿通关文牒,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州府面色一白,也不装模作样看那些文书了,试图为自己辩解:“些的确都是安家来信特别关照让照顾一下的商贾,但他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我就是从中捞点油水,也没做别的。”
  “我问你捞没捞油水了?”苏梨冷声问,见州府还有些想隐瞒,再度开口:“州府大人似乎不大能理解我的话,那我换个问法。”
  苏梨放松身体靠在桌案上,等了一会儿,两个暗卫抱着一对双生子进来。
  这两个孩子随了州府的样子,生得白白胖胖,小脸肉嘟嘟的,睡得香喷喷,被抱进来也没有哭。
  见着孩子,州府下意识的想站起来,这一动,脖子又是一阵刺痛,当即倒吸着冷气不敢乱来,只眼巴巴的看着苏梨。
  “这些做生意的铺子隔三差五的就会运东西出城,下官……下官确实不知道姑娘问的是什么啊!”
  州府话里带了哭腔,无助且无辜,苏梨点点头,转而问道:“上次在地下城发现胡人和安家余孽的踪迹,侯爷让州府大人负责剿杀,大人剿杀完了吗?”
  苏梨眸光清冽,直勾勾的盯着州府,看得他垂眸不敢和苏梨对视为止。
  “歹人狡……狡黠,下官已尽力剿杀,但不知还……还有没有残党。”州府结结巴巴的说,底气不足。
  为官这么多年,他也算见过一些大场面了,说话做事总是留一步退路,这会儿也没有轻易把话说死。
  “有没有残党,州府大人不是应该很清楚吗?”苏梨反驳,脸上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我方才想问大人的就是这些残党近日有没有与二十三家商贾勾结,往城外运什么东西,比如运点马料米粮什么的去边关!”
  这话已经问得十分直白了,州府脸上的肉不受控制的痉挛抖动起来,表情扭曲,像是被吓得不轻。
  苏梨没继续追问,看向其中一个暗卫怀里的孩子,拨了拨孩子的脸蛋。
  孩子睡得很香甜,不谙世事,苏梨其实并不想用这样的审问方式,可事态严重,她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对这两个孩子有什么恻隐之心。
  对不起!
  苏梨在心里说了一句,在那孩子胳膊上拧了一下,孩子被扰了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然后哭了起来。
  双生子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一个孩子哭了,另一个孩子也跟着嚎啕大哭。
  原本还安安静静的书房,立刻被两个孩子的哭嚎占据,听得人心里发慌。
  那州府更是眼皮直跳,许是这些年做了不少亏心事,他膝下一直无子,直到去年才喜得二子,他视这两个孩子如眼珠子,平日生怕孩子磕着碰着,此时听见孩子的哭声,当然犹如剜心,痛得不行。
  听了一会儿,州府终于熬不住了,低声开口:“这二十三家铺子在去边关的路上沿途各有一家分号,分号仓库都囤着不少粮食,使臣团进京以后,他们各自在城中高价收购了一次粮食,一家差不多有一千石,大约一个月前,他们带着这些粮食出城去了边关。”
  一家一千石,二十三家,就是两万三千石粮食!
  “他们?是上次在地下城袭击我那些人?一共有多少人?这么多粮食要运出城,雇了多少辆马车?”
  苏梨追问,面色凝重,如果那些人是一个月前离开蘅州的,哪怕有暴风雪的阻挡,现在恐怕也离边关不远了。
  话开了头,州府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点头道:“就是上次那些人,一共有两百人左右,雇了八十四辆马车。”
  两百人,比苏梨带的暗卫要多一倍。
  而且苏梨和他们交过手,那些人的身手也不是很差。
  “现在蘅州有多少驻兵?”
  苏梨问,州府的眼睛瞪大,连忙开口:“州府驻兵是不能随意调动的,必须有陛下的金令和圣旨还有……”
  “我问你还有多少人?”
  苏梨揪着州府的衣领问,她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蘅州是浔山山脉以北最大的州城,日常驻兵应该有一万人左右,是边关到京中的第二道防线,这些驻兵一般是不能随意调动的,以免周围州县有人趁虚作乱,但现在这种时候,苏梨必须动!
  不仅要动,还要尽快,最好能在那两万多石粮食到达边关之前拦截下来!
  “这些人你不能动,万一……万一胡人攻城,蘅州怎么办?”
  州府弱弱的回答,眼神慌乱的到处闪躲。
  苏梨眼神冷得能结出冰来:“我只是想借兵把那些粮食追回,州府大人怎么会想到胡人攻城上面来?”
  州府自知失语,脸色惨白发着抖说不出话。
  他明知道胡人可能会做什么,却放那些人把粮食运出城。
  其心可诛!
  苏梨给了那州府一拳,回头冲众人命令:“找兵符!”
  “是!”
  “你们敢……”
  州府还想阻拦,苏梨抬手,一直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便全部没入,血涌了出来,他睁大眼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苏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大错已铸,大人想说的话留着下去向那些亡魂说吧!”
  说完提步走出书房,屋里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恶心又肮脏……
  酉时,日斜西山,一万兵马在城门口集结,城里的百姓全都好奇的涌向城门口,不知到发生了什么事。
  “安家余孽贼心不死,偷征食粮赶赴边关准备休养生息卷土重来,陛下亲谕,剿杀安家余孽,追回食粮,回京以后封侯拜相!!”
  一个清越激昂的声音从队伍最前面传来,众人仔细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要带兵去剿杀安家余孽,这安家可真不安分,都死了这么多人了,还想着造反。
  众人心里嘀咕,眼看着队伍缓缓动了起来,猛地反应过来:嗯?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们的州府大人啊,那声音怎么听着像个女子?女子什么时候也能带兵打仗了?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注视下,苏梨带着驻守蘅州的一万兵马赶赴边关。
  路上还有积雪未化,马车运送粮草的痕迹被掩盖了许多,但好在并不是无迹可寻。
  循着马车痕迹连赶了五日的路,苏梨终于在一座小镇追上了那队粮车。
  那时他们离边城已经很近了,急行军的话,只需两日便可抵达。
  毕竟是八十多辆粮车,即便再怎么隐藏,也是非常醒目的。
  护送粮食这些人也是在日夜兼程的赶路,似乎已经在这里修整了两日,没有再行进的打算,反倒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过来。
  连续急行军五日,身后的将士也累了,苏梨没有立刻进去抢粮食,而是让所有人原地修整,吃点干粮补充体力。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小镇上的灯火熄灭,苏梨才发起进攻,为了减少伤亡,先潜入小镇的是一路跟着她那五十暗卫。
  一场厮杀在夜色的掩盖下悄然拉开帷幕,一炷香后,苏梨带兵开始正式进攻。
  胡人用十万人攻打边关三万将士,现在苏梨带着一万兵马和一百精锐,则完全碾压这两百人的运粮队伍。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更快,他们还抓了两个活口押到苏梨面前,苏梨意外的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赵启,那日在蘅州,他竟然没死。
  比起苏梨的惊讶,赵启更多的则是愤怒,他没想到自己一路颠簸都走到这儿了,竟然还能被苏梨给截了,还被压着跪在苏梨面前。
  赵启恼羞成怒,想要反抗,暗卫怕他伤到苏梨,刚要动手了结他,苏梨抬手制止:“留着他,后面有用!”


第115章 虚张声势
  腊月二十一,戌时末。
  苏梨带着二十个暗卫先行抵达边城,今夜乌云遮月,视线并不明朗,后半夜可能会下雪,苏梨仰头看了一下,没看到城楼上的旗帜,但能明显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着的惶恐和不安。
  城应该破了。
  苏梨在心里想,压下多余的情绪将这二十暗卫带到地道入口。
  “地道那头是军营的厨房灶台,大家出去时记得掩住口鼻以免被呛到,外面也许有官兵把手,你们注意安全,此行主要是为了查探城中的情况,尽量隐藏身形不要与胡人正面对抗。”说到这里,苏梨顿了顿:“如果将军和国公大人有危险,立刻放信号,我……会带兵攻城!”
  苏梨这做法其实很不合规矩,楚凌昭只让她押运粮草,没给她调动兵马的权力,但现在事态紧急,这些暗卫听了苏梨的话竟也没提出反驳。
  这一路苏梨的表现他们看得分明,这女子的坚韧果决,非常人可及。
  沉默片刻,二十暗卫纷纷朝苏梨拱手行了一礼,苏梨抱拳回礼:“诸位行事小心!”
  说完,二十人迅速钻入地道。
  等他们进去以后,苏梨帮忙将入口恢复原状,她又看了黑沉沉的城楼一眼,这才按耐住心里的焦灼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受了伤,手无缚鸡之力,她肯定会跟那二十暗卫一起进城的,但现在她必须理智,不能感情用事,反而变成累赘。
  苏梨悄无声息的回到驻扎地,这边那二十暗卫也顺利到达暗道尽头,众人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人以后才迅速挪开砖石从暗道爬出来。
  军营里黑漆漆的,似乎没什么人,众人翻上房梁,互相递了眼色各自分散开来,查探城中的情况。
  出了军营,巡逻的岗哨便十分密集,所有人都拿着武器,几乎每一条街随时都有人在走动巡逻,巡逻的人碰面时,会在第一时间对一下暗号,以确定是自己人。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站在城主府的房顶俯瞰全城,就会发现整个城池被这些巡逻的人组成了一张巨大的活动的网,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立刻被发现。
  在这一片紧张沉闷的低气压中,城主府却是灯火通明,一片热闹喧哗。
  这些喧哗并非来自觥筹交错,而是一片尖锐的哭喊。
  破城以后,忽可多原本是打算继续带兵行进的,但城中那些残兵败将实在是太可恨了,像蚊子一样,不仅在耳边嗡嗡叫着让人心烦,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钻进来吸一口血。
  这些蚊子绊住了他的手脚,他把陆啸绑在城楼之上,想把这些蚊子引出来一点点消灭,没想到的是陆啸被救走了,不仅如此,那些原本只会嗡嗡乱叫的蚊子突然消失了。
  他下令让人在城里搜查,不仅没搜到人,反而损失了好几百兵力,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蚊子变得有头脑起来,不再像以前如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开始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这不该是这些残兵败将应该有的表现,他们应该绝望颓丧,像肮脏的老鼠一样尽可能的躲在阴暗的地方,默默等死,亦或者被他找到剿杀!
  而且这些人用的偷袭手法让忽可多产生了一丝熟悉感,像极了这五年一直野狗一样揪着他不放的男人。
  一个叫陆戟的男人。
  这个猜想将忽可多连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他甚至有些愉悦起来。
  如果城里的人是陆戟,那他大可不必再急着行进,远昭的皇朝已经垮了,只要杀了陆戟,偌大的远昭,便没了那层保护罩,可以肆意的被他吃掉吞入腹中。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忽可多将手下的兵马全都投入到边城中,所有人分白天和晚上轮番值岗,整个边城像一个巨大的齿轮运作起来,只为捕捉藏在城里的那些恼人的蚊子。
  当然,要捉住陆戟只做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忽可多让人巡逻的同时,将城中所有的百姓都抓了起来。
  因为之前那场暴风雪,城中的百姓有大半都被困在了这场战火中,而忽可多,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
  腊月十五夜里,忽可多在城门口屠了一群老人。
  那群老人的头发全都白了,脸上是沧桑衰老的皱纹,眼睛一片浑浊,他们整整齐齐的跪在城门口,没有哭泣也没有尖叫,甚至面容安详。
  他们是自愿出来赴死的,因为忽可多说了,他只杀二十个人。
  只要二十个人,就能救一城人的性命,这很划算。
  有一位老人死前甚至还大声呼喊:“陆将军,不要出来,我们已经活够了,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是谁说每一条生命都是平等可贵的?
  忽可多给那位死前喊了话的老人留了个全尸,然后心情愉悦的欣赏了活下来的人由惊惧渐渐变得坦然的表情,人都是这样,一开始会觉得不忍心,可当替死鬼说出原谅的话以后,他们便也能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夜忽可多杀了二十人,第二天,城主府门口丢了六十具胡人的尸体。
  整整六十具,像挑衅又像是报复。
  忽可多一点都没有暴怒生气,他甚至笑了起来,因为他很肯定,让城里那群残兵败将又有了主心骨的人,就是陆戟!
  腊月十五到腊月十七,连续三天晚上都是平安夜,忽可多没有杀人。
  但那三天夜里都彻夜回荡着城里妇人绝望的哭嚎。
  她们是被推出来的,因为忽可多要犒赏攻城有功的将士,一共两百人,于是众人将两百妇人推了出来。
  在他们看来,妇人的身子已经给了丈夫,比起未出阁的女子要卑贱许多,在此刻是可以牺牲的。
  第一夜那两百人被犒劳以后,这些妇人并未被释放,反而被转手丢给了其他胡人肆意折辱。
  腊月十八晚上,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妇人被绑到了城门口,她们浑身污浊不堪,身上一点遮挡都没有。
  忽可多要求她们的丈夫、亲友亲手斩杀她们,只要杀了她们,剩下的人就可以获得自由。
  有的男人立刻就下手了,因为他不需要一个被折辱至此,会让他颜面尽失的妻子,有的却迟迟不肯动手,因为他们不忍看见自己所爱在受了这样的折磨以后还要如此凄绝的了结生命。
  那些不肯动手的人,最终被那些毫不犹豫就动手的人杀了。
  那天夜里,胡人没有动一刀一剑,是一场同族至亲的互相残杀。
  忽可多遵循自己的承诺,将动手的那些人放了出去,第二天,有三十远昭将士在一处酒楼被胡人剿杀了,向忽可多通风报信的就是昨夜被放走的那些人。
  那些人在亲手杀了至亲以后,成了忽可多的眼线,为了活下去,他们已经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所以出卖起毫不相干的人来他们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甚至有人在心里怨毒的想,如果能早点投降就好了,早点投降,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他们不觉得是自己杀了自己的至亲,也不觉得是忽可多残暴嗜血,他们将所有的怨怼都强行按到了那些用血肉之躯守城的将士身上!
  忽可多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他知道他会赢的。
  忽可多以前头脑简单,只想着硬碰硬,用拳头去打赢别人,扈赫跟他说兵法的时候他嗤之以鼻,但现在忽可多突然觉得自己领悟到了并发的乐趣,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他不要直接杀了陆戟,他要那些残兵败将自己投降叛离陆戟,他要陆戟自己从阴沟里走出来,在他面前自戕!
  多棒啊,远昭最赫赫有名的镇边将军,在他面前自戕,这记载在史书上该是多么动人的一段传奇?
  人的怨怼是会感染的,依然被扣留的那些人见忽可多真的放了人,渐渐的都坐不住了。
  他们有的趁夜杀死了自己年迈的母亲,有的用刀捅死了病弱的弟弟,还有的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杀死了体弱的陌生人。
  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他们手上染上了血腥,获得了自由,然后将自己那颗原本鲜红跳动的心摘下来丢进黑暗恶臭的泥沼。
  这些人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平日与这些将士也非常相熟,很可怕的是,他们对与这些将士的藏身地有非常敏锐的直觉。
  从腊月十八开始,城里变成了修罗场。
  不断有人在给胡人报信,甚至有人主动帮胡人寻找起来。
  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他们扛过了胡人猛烈的战火攻击,他们扛过了胡人的搜索剿杀,却没扛过这些百姓的出卖。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家中也有父母妻小,城破以后,他们其实大可做逃兵离开,可他们没有,哪怕城破,他们也依然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守护这一城还有这一城背后无数远昭黎民的安宁!
  最后他们得到了什么?
  忽可多将那些被剿杀士兵的尸首剁成了肉酱,做成了肉饼,奖赏给那些通风报信的人,他们像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全部一口口吃了下去。
  人性在这里,受到了最残酷可怕的考验。
  有个将士不顾命令趁夜去杀了这些人然后被胡人发现了,那个将士没有立刻被杀死,他被押到了城门口,在城楼之上,他哭着大喊:“远昭负我!将军负我!”
  那两句话他喊得声嘶力竭,绝望到了极点!
  远昭负了他,因为他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不是一国安宁,盛世繁华,而是插在背后的一把又一把刀子,去年雪灾为何无人赈灾,今年胡人攻城为何无人增援?
  将军负了他,因为将军只让他誓死不降,却没告诉他,他誓死保护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那将士吼得嗓子都哑了,忽可多非常满意他的表现,让人放了他,那将士走到他面前,忽的亮出一把匕首笔直的刺向他。
  毫无防备,忽可多的脸被划出一道口子,那将士被一脚踹飞,然后用匕首自尽了。
  热腾腾的鲜血奔涌而出,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眼角还含着泪。
  远昭负他,将军负他,这世道……负了他!
  忽可多面色阴鹜的擦去脸上的血,让人将那将士拖走喂狗。
  腊月二十清晨,有一个远昭将士放下兵器高举双手走到街上,他投降了。
  ‘远昭负我,将军负我’这八个字,击溃了‘誓死不降’。
  这一城百姓,不值得他们誓死不降,远昭更不值得!
  有了第一个带头,陆陆续续便有更多人投降了,他们放下兵器,解下身上的盔甲,一步一步丢掉自己的誓言,走入了胡人的营帐。
  短短一天,向忽可多投降的足有两千人,而陆戟手中剩下的兵力不足一万。
  腊月二十一,忽可多给这两千人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
  用的是攻城以后搜刮来的食粮,和从城中掠夺来的女人。
  那些女子都是经过挑选的,还待字闺中的,她们年岁尚小,个个如花一般,怯生生的含着泪,漂亮极了。
  忽可多让她们穿着轻透的衣服赤着脚在雪地里跳舞,谁要是不听话,就让人往她们身上泼水。
  这些女子哭着喊着在地上跳着,惹得胡人哈哈大笑,若是有跳得好看的,胡人便会将她们拉入席间,然后几个胡人扑上去,撕掉她们身上的衣衫。
  她们会失声尖叫,不住的求救,声音尖锐,对胡人来说却是最好的助兴旋律。
  那些投城的将士全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有的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看,有的捏紧杯子让自己克制。
  最终还是有人忍不住会拍案而起,与那些胡人杀作一团。
  远昭负他们,将军负他们,城中百姓负他们,他们却不能负了他们自己!
  这一条路哪怕选错了,身上那根脊梁骨和心底的正义道德却不能错!
  投诚的两千人又站起来一千多,他们缴了手里的兵刃,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
  去你娘的投降!去你祖宗的胡人畜生!爷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你们欺辱我们远昭的人!
  所有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气,和胡人扭打起来竟未落下风。
  忽可多端着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丝毫没有担忧,两千人自己送上门来被杀,比他派兵去搜捕要轻松多了。
  只是不知道这两千人的命钓不钓得出这条陆戟这条大鱼。
  忽可多正想着,左边忽的袭来一阵劲风,他下意识的向右偏头避开,一把寒光凛凛的剑却擦着他的太阳穴挑过,耳畔一痛,温热的血涌了出来。
  一击未中,忽可多往后一滚避开,身边的胡人立刻挡在他面前,之前还坐着观望的远昭将士也全都掀了桌子和那些胡人对上。
  忽可多站定,抬手摸了下耳朵,那一剑挑得极狠,几乎挑下他整只耳朵。
  “殿下!”
  身边的人担心的喊了一声,想要帮他包扎伤口,忽可多一把将他推开,抬手竟是将自己欲掉不掉的耳朵扯了下来!
  血一下子涌得更欢了,忽可多却好似没有痛觉,径直将耳朵丢到地上,目光幽深的盯着前面。
  陆啸和陆戟擦掉脸上用来伪装的黄土灰迹露出真容,父子俩背抵着背站着,手里均拿着贴身软剑,模样有三分相似,脸上俱是一片无畏的凛然。
  陆啸的伤得重,只养了这几日其实根本没有好,可今晚陆戟是背水一战,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躲在暗处苟且偷生,所以陆戟也没劝他,直接和他一起过来了。
  以他们的本事,可以在城里躲一辈子都不被忽可多发现,但当前的形势不容他们再躲着了。
  为了逼他们出来,忽可多会杀了或者逼疯全城的人。
  他们留下来的意义是为了保护这一城百姓,如今出来,更是为了践行自己的诺言。
  的确有人真的承受不住向胡人投诚,但当看见陆戟和陆啸,还有那些和胡人厮杀在一起的战友以后,这些人又动摇起来。
  他们真的要背叛自己的诺言吗?
  不!他们不想!
  “将军,我们誓死不降!”
  剩下的人站起来说,全都加入战斗。
  两千人瞬间倒戈,城主府一时陷入混战。
  血从耳边留到下巴,忽可多抬手擦了一手的血,眼神阴鹜,低头舔去指尖的腥甜,咧唇露出嗜血的笑来:“陆将军,好久不见!”
  这五年他和陆戟交手多次,两人每次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却每次都没能达成目的,今日,也许能做个了结!
  想到这里,忽可多脸上的笑意更深,大手高举,立刻有人将长刀丢到他手中。
  只一眼,陆戟就认出那是陆啸的刀,先帝亲赐。
  陆戟看着那刀的眼神不善,忽可多踩到他在想什么,单手将那刀转了两圈,直指陆啸,故意开口:“这刀用着挺顺手的,尤其是砍人的时候!”
  这一句话已经近乎直白的告诉陆戟,陆啸之前肩上那一刀是忽可多砍的了!
  “你们让开!”
  陆戟命令,提剑上前,几乎与忽可多同时行动。
  他和忽可多不共戴天,如今又削了忽可多一只耳朵,终是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能解恨!
  刀剑相击,火光四射,更多的却是想将对方弄死的狠戾。
  软剑方便携带隐藏,却不够坚韧,且与大刀比起来有些吃亏,陆戟虽然英勇,拿着剑却近不得忽可多的身,眼看就要落入下风,耳边传来一声高呼:“陆将军,接住!”
  有人拿了他惯用的长戟来。
  忽可多没给陆戟换兵器的机会,拿着长刀一番猛攻,陆戟被逼得节节后退,无暇分心做其他的。
  再说那人将长戟抛出以后,陆戟没功夫去接,一个胡人却跳出来想要截胡,被陆啸一剑封喉,单手接住长戟。
  长戟用布包裹着,他抬手将长戟抖出握着手中,弃了软剑朝忽可多攻去。
  虽然受着伤,他的身手却也不弱,长戟斜插而入,阻了忽可多的攻势,挡在陆戟面前。
  忽可多有些恼了,嘴里骂了一句:“老东西,找死!”
  说完全力袭向陆啸,陆啸沉着应对,并不慌乱,忽可多力大无穷,他便不与忽可多正面抵抗,想法子用巧劲应对。
  都说上阵父子兵,陆戟和陆啸的默契非一般人能比的,陆啸攻上路,陆戟就攻下路,陆啸攻前,陆戟就攻后,忽可多很快落了下风。
  陆啸倾身长戟攻向忽可多面门,忽可多横着长刀后退,陆啸手腕一转,用长戟的倒钩勾住长刀刀身,忽可多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握紧,还未想出办法反击,陆戟挥着剑劈向他的手。
  该死!
  忽可多松手,长刀落地,陆戟脚尖一勾,丢了软剑将长刀握在手中,再度和陆啸背抵背站在一起。
  父子俩手中的软剑换成长戟长刀,气势比方才更甚,相比之下,忽可多看上去就有些狼狈了,其他将士立刻士气大涨。
  这几天实在太憋屈了,一方面是眼睁睁的看着城中百姓被杀却买办法救下,二是被各种出卖举报寒了心,如今见忽可多吃瘪,众人这才终于出了口气!
  叫你丫畜生嚣张,看这次不打得你哭爹喊娘!
  忽可多脸色黑沉难看得不行,他从旁边人手中抢了刀,再度冲过来和陆戟对上,身边的胡人也冲上来,将陆戟和陆啸分开。
  长刀虽然能将忽可多力气大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却不如短刀用起来更顺手,忽可多拿到短刀以后,来了一番快攻,刀刀致命,快得叫人眼花缭乱,陆戟沉着应对,一时竟无法与他分出上下。
  众人正打得火热,忽见天空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烟花转瞬即逝,但忽可多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
  他拿着双刀一阵翻转逼得陆戟后退几步,随即后撤,让其他胡人勇士挡住陆戟的去路,自己则折返身往城主府楼上走去。
  烟花升得很高,苏梨在城外立刻就看到了。
  这一万兵马离城门还有一刻钟左右的路程,白日下午她留人在后面沿途插了很多火把,现在烟火一响,后面的火把立刻被点燃,苏梨让后面的人也全都点上火把朝城门进发,边走还有人吹着号角。
  这是援兵赶到的信号。
  号角声十分嘹亮,在暗夜里似乎传得格外快格外远。
  正在城主府厮杀的人很快听到这号角声,在那一刻,所幸活下来的人都不由得红了眼眶,心脏被巨大的激动填充,几欲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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