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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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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我离家出走,半路的确遇到了山匪,危急之时,所幸刚刚受封的陆将军返回塞北途径那里,将我救下,我便随他回了塞北。”
  “英雄救美?你不会告诉我,你像戏文里写的,以身相许了吧?”
  楚怀安笑出声来,苏梨说的巧合未免太巧,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
  然而苏梨并没有笑,她平静无波的看着楚怀安,清冽的眸子透着光,让楚怀安唇角的笑一寸寸消失无踪。
  “你不是说你夫君死了吗?近年来国泰民安并无战事,就算有,镇边大将军若是死了,这消息也当快马加鞭呈到御书房的桌案上!”
  楚怀安压低声音怒吼,这毕竟是在马车上,若是叫别人听见他们的对话,恐怕要惹出大乱。
  “侯爷以为国泰民安,却不知塞北边关常有胡人来犯,战火从未间断。”
  “所以呢,陆戟死了吗??”
  楚怀安咬着牙问,胸腔有股无名怒火,灼得肺腑生疼。


第41章 老子不吃这套!
  “将军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我将身子给他那日起,便做好了为他守灵的准备!”
  苏梨斩钉截铁的说,言下之意就是陆戟还没死。
  楚怀安怒极反笑,掐着苏梨的脖子一字一句警告:“苏梨,你可知造谣国之重臣丧命,引发恐慌该当何罪?”
  “当诛连九族。”
  楚怀安眯起眼睛,手不由得用力收紧,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胆子,竟然可以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诛连九族这种话?她以为这句话是说着玩的吗?
  呼吸被阻断,苏梨的脸色渐渐发青,可她没有说话,只直勾勾的看着楚怀安,像一把锐利得尖刀,要从他眼底挑出什么东西来。
  “呵!”
  楚怀安冷笑,甩手拂开苏梨,苏梨脑袋磕在马车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想死也死远点,别给老子找晦气!”
  “咳咳!”冰凉的空气陡然灌入口中,苏梨呛得咳嗽起来,却强撑着坐起来:“侯爷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烦请车夫靠街停一下,我自己下车……”
  “下车后你能去哪儿?找顾远风?”
  楚怀安问,胸口的火越烧越大,偏偏眼前的女人三言两语就能火上浇油。
  “孩子是国公府的嫡亲骨肉,想必国公大人定不会忍心让孩子流失在外。”
  “够了!”楚怀安控制不住的怒吼,将赶车的车夫都吓了一跳。
  他的眼睛被怒火烧得发红,恨不得把苏梨绑了涮上油架火堆上烤来吃了解气。
  “你若是真想进国公府,一开始就不会带孩子进苏家,更不会故意让顾远风来找本侯,如今既然招惹了爷,就不要跟爷玩这种苦肉计!”
  他气得五脏六腑都疼,却并未失去理智,自然看得出苏梨故意在他面前玩的小把戏。
  这女人就是吃定了他不会把她丢进大理寺,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侯爷明鉴!”
  “别拍马屁,老子不吃这套!”楚怀安翻着白眼打断:“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你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
  他的耐心不多了,苏梨也不再跟他绕圈子,从之前买的一沓宣纸中抽了一张,咬破自己的指尖在上面写了八个字:将军斩杀了粮运使。
  近年远昭国没有大的战事,虽并未扩招新兵,在册的兵也不在少数。
  塞北苦寒,物产稀少,兵粮均由粮运使从各地征收,每三个月运送一次到军中。
  粮运使官阶不高,不用每日上朝议事,常年奔波在外,并不受重视,有时甚至会被遗忘,可官阶再怎么低,那也还是朝廷命官。
  陆戟虽为镇边大将军,可斩杀朝廷命官也是大罪!
  看见这句话,楚怀安后背爬上凉意,抢过苏梨手里的纸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事关重大,马车上不是谈话的地方,楚怀安没再多问,催促车夫快些赶车,一到侯府就把苏梨拎进自己许久没用过的书房。
  “你刚刚写的是真的?陆戟打仗把脑子打坏了?”
  楚怀安急切的问,他看惯了京都的繁华安逸,突然接收到这么多爆炸信息,脑子几乎要乱成一团浆糊。
  “是京中有人贪污了军饷,今年塞北雪灾严重,朝中的救灾物资一直没到,将军用军粮救济灾民,写了奏折上报朝中,要求赈灾,时隔三个月,赈灾的人不仅没到,送来的军粮还减少了一半!”
  楚怀安没有亲身经历过,无法从苏梨的只言片语中理解陆戟的做法,苏梨说到最后眼底却已经燃起了愤恨的火光。
  “所以你这次回京,是想在粮运使的死讯被揭发前,查清是谁贪污了军饷,为陆戟脱罪?”
  “是!”
  苏梨坦白回答,楚怀安舔舔有些发干的唇,俯身凑到她耳边低语:“五年前你退了爷的聘礼,五年后又想拉着爷犯下死罪,苏梨,你以为我欠你的么?”


第42章 让他想得发狂
  “侯爷,起床吃饭了。”
  苏梨端着热腾腾的早点放到桌上,后厨的厨娘是先帝从御膳房选出来赐给楚怀安的,厨艺顶尖,哪怕是最普通简单的早点,也被她做得精致无比,只是看着就让人特别有食欲。
  然而早已吃惯了美味珍馐的某人并没有理苏梨,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侯爷?” “滚!”
  苏梨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昨天决定向楚怀安坦白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迎接如今这种状况的准备。
  看似国泰民安的远昭国,朝堂之下其实风云诡谲,军饷贪污绝不可能是一个人做的,这后面牵扯到的关系错综复杂。
  如果没有楚怀安的帮助,苏梨绝对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在这样紧迫的时间里拿到证据为陆戟洗脱罪名。
  告诉楚怀安真相是一场豪赌,在这场赌博中,苏梨押上的,是自己的命和陆戟统率的镇北军,而她手里除了过去十多年和楚怀安那点微薄的情谊,再没有任何筹码。
  楚怀安若帮她,便还有一线希望,若不帮她,阿湛已被安顿好,她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和镇北军共进退!
  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在死之前,有一件事她必须要做!
  根据回忆苏梨在纸上将昨日看见的绣纹画了下来,楚怀安不想见她,她正好有时间可以出门打探一番。
  出门的时候晴了几日的天又洋洋洒洒的下起雪来,苏梨问门房借了把伞出门。
  凛冽的冷风夹着雪花揪住每一个缝隙拼了命的往衣服里钻,苏梨拢了拢衣领,撑着伞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
  雪越下越大,不多时,伞上便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脚下的鞋也被浸湿了些,寒气侵入身体,苏梨恍若未觉,想起很多年前的冬日,她与两位姐姐领着丫鬟扔雪球,所有人都玩得衣服湿透。
  几人都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番,回到院子后,她发了高热,核儿就站在床边,把她冷冰冰的脚捧在心窝,可怜巴巴的喊着‘小姐,你快好起来吧,核儿愿为小姐折寿十年!’。
  许是那丫头动不动就把‘折寿十年’这四个字挂在嘴边,后来才会连她腹中的孩子都受到牵连。
  胡思乱想着,成衣铺已在眼前,这会儿雪下得很大,店里并没有什么人,苏梨缓缓呼出一口郁结的浊气,站到屋檐下,把伞上的积雪轻轻抖落,收好立在门边才走进店里。
  “公子请问是要裁新衣吗?”
  伙计热情的问,只看见苏梨身上的衣料华贵,并未发现她是女儿身。
  “我先看看。”
  苏梨说着,迅速打量了一圈店里,伙计也不打扰她,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
  确定没有其他人在以后,苏梨摸着下巴,故作苦恼道:“前些日子我看见有一个公子衣服上有个花式,穿上很是俊美好看,你们店里怎么没有?”
  “怎么可能?我们铺子可是全京城花式最全做工最好的,什么花式这样奇特,连我们这里都没有?”
  小二一脸不服气的问,苏梨眨眨眼,顺势从袖袋中拿出图纸递过去:“喏,就是这个,我画得不好,但样式就是这样。”
  “咦?这花式并不复杂,也不是如何让人惊艳,公子怎么如此喜爱?”小二盯着图纸疑惑的喃喃自语。
  苏梨刚要催促他办正事,一直白玉般的手忽的越过她拿走了那张图纸。
  苏梨一惊,下意识的扭头抓住男人的手,然后愣住:“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京城最好的酒楼,桂字一号雅间,苏梨行云流水的烧水泡茶,不多时,清甜的茶香四溢开来,根根茶叶如同云朵在水中舒展开来。
  “先生请用茶。”
  苏梨做了个‘请’的手势,顾远风端起茶杯,先闻了闻茶香,才浅尝了一口。
  甘冽醇香的茶香顺着喉咙淌入腹中,然后充斥了四肢八骸。
  “五年不见,手艺倒是不曾生疏。”
  待口中回甜,顾远风才作出评价,苏梨暗暗松了口气:“先生当年苦心教导,断不敢忘!”
  “是吗?”顾远风说着放下茶杯,拿出方才在成衣铺抢走的纸道:“你既还认我是你的先生,有疑问为何不直接找我解答?是为师不配给你传道授业解惑了?”
  他的声音柔和,语气里却带着一分自嘲,比任何的言语训斥都更锐利的扎在苏梨心上。
  “学生不敢!只是先生公务繁忙,学生怕打扰先生。”
  苏梨低头认错,却不敢说出自己的目的将顾远风卷进来,临时找了蹩脚的借口。
  “我虽入朝为官,却并不是什么要职,何来公务繁忙一说?况且,就算我日理万机,阿梨无论何时来找我,我都是有空的!”
  “……”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梨若再是假意客套未免显得太疏远绝情。
  不得已,苏梨只得开口求助:“学生想知道图纸上的花纹是何品阶的官服专用,请先生告知。”
  说完,她俯身行了个礼,好像拜托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顾远风捏着图纸,瞧着她戴着玉冠束着发的头顶,莫名的有些难过,不自觉叹息道:“五年前我作壁上观,阿梨果真记恨,与为师生分了……”
  “先生此言诛心,阿梨绝没有这样的念头!”
  苏梨急得红了眼,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此行回京吉凶莫测,越少人牵扯其中越好,所以她没有通过岳烟去打探那人的消息,自然更不愿将顾远风卷进来。
  然而现在顾远风步步紧逼,她已经想不到法子搪塞了。
  五年不见的小徒弟被自己三言两语逼得红了眼,被那泪汪汪的大眼睛隐忍的看着,顾远风哪里还有逼问的心思,只得无奈道:“罢了,你愿意如此那便如此吧,别哭,我又不打你手板。”
  说完,拿起图纸认真的查看。
  苏梨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没办法辜负这份心意,只能坦诚道:“不是阿梨故意要隐瞒先生,我现在做的事凶险异常,先生的教化之恩尚且未报,阿梨宁死也不会将先生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她说得无比坚定,顾远风知道从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板着脸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如此凶险,那为师便等着替你收尸吧。”
  若真有那日,恐怕只能落得暴尸荒野的下场,万莫再脏了先生的手。
  苏梨在心里补了一句,没敢说出来。
  顾远风盯着图纸看了一会儿道:“这花式虽简单,但我只见过一次,应该是兵部新设立的军情处官服上的。”
  “军情处?做什么的?”
  苏梨紧张的问,单单是‘军情处’三个字就让她陡然生出不安来。
  “这些年国泰民安,有人上报朝廷军需过大,经过众大臣商议,特设军情处,调查各地兵役情况以及边关军营的训练情况,看军中是否有人贪玩享乐,若有必要,明年将会裁兵,减少军需!”
  “贪玩享乐?减少军需?”
  苏梨难以置信的反问,浑身都被气得控制不住的发抖!
  刀子似的冷风卷着雪花拍打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响,屋里烧着暖炉,苏梨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塞北天寒,一件新棉衣对镇北军来说,只有中尉以上军衔的人才能拥有。
  为了御寒,军中将士只能延长操练时间,然而消耗过大,军粮供给近年来却时常断绝。
  京中一片繁华盛世,谁能想到塞北外寇已经隐隐有复发之态?
  贪污军饷之事朝中是无人察觉,还是所有人都在装聋作哑?
  新帝继位数年,早已稳定龙座,难道就昏聩至此,任由奸人当道??
  “阿梨,你才回京数日,怎么会认识军情处的人?而且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顾远风温声问,抬手探向苏梨的额头,触手一脸冷黏,竟是出了一头冷汗。
  正担心着,雅间的房门被一脚踹开,楚怀安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见顾远风贴着苏梨额头的手,顿时沉下脸来:“姓顾的,给我把手撒开!”
  “侯爷怎么来了?”
  顾远风不疾不徐的收回手,小二站在门口连声道歉:“顾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侯爷一定要进来,小的拦不住。”
  这可是逍遥侯,别说这店小二拦不住,恐怕这人脾气上来了,连皇宫里的御林军都拦不住!
  “没事了,我与侯爷聊聊天。”
  顾远风挥了挥手,并未计较,小二松了口气,立刻圆滑道:“先生放心,今日的饭菜,小店请了!”
  说完带上门走了,屋里重新安静下来,顾远风重新倒了杯茶递给楚怀安。
  楚怀安下意识的想推拒,却听见他低声道:“阿梨泡的,侯爷不妨尝一尝。”
  “……”
  伸手接过,一口饮尽,馥郁的茶香顺着喉咙侵入肺腑,口齿余香。
  楚怀安对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向来没什么好感,这一杯茶喝下去却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他的情绪向来鲜明,顾远风自然能看出他的喜欢,又帮他添了一杯:“五年前,阿梨的才情冠绝京都,侯爷莫非不知?”
  “是吗?她的女红好像不行。”
  楚怀安喝着茶漫不经心的回答,顾远风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苏梨,却见苏梨低着头,神色淡淡:“论女红,当然是我长姐更胜一筹。”
  苏梨的长姐,便是刚喜得龙嗣的贵妃苏挽月。
  外臣私下不得非议后宫妃嫔,顾远风没插话,话题到了这里便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楚怀安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片刻后目光落在顾远风袖口,那里露出小小的一角,似乎是藏着什么纸张。
  眉头微皱,楚怀安探身,动作敏捷的抓着那一角抽出。
  画着花纹的图纸展露在眼前,只一眼,楚怀安就知道苏梨刚刚在屋里都和顾远风说了什么。
  “哟,这不是军情处的官服花式吗?怎地顾大人袖中会藏有图纸?”
  楚怀安明知故问,明明是问的顾远风,眼睛却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梨。
  “我对这花式有些好奇,恰好碰见先生,所以请先生为我答疑解惑。”
  苏梨回答,并不希望楚怀安因为这件事揪着顾远风不放。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麻烦顾大人了。”
  楚怀安点头,伸手将那图纸撕得粉碎丢进茶壶:“阿梨既然签了卖身契,那便是我逍遥侯府的人,以后再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是问我比较好!”
  楚怀安一语双关,既是让苏梨和顾远风保持距离,也变相应承了她之前的事。
  贪污军饷的事,他会帮她!
  有了楚怀安帮忙,苏梨自然是不会再把顾远风卷进来,当即欣喜道:“多谢侯爷!”
  言语之间的激动分外恳切,轻飘飘落在顾远风耳中,黑亮的眼眸蒙上一层失落,黯然失色。
  “阿梨能得侯爷照拂,自是极好,如此下官也放心了。”
  他用了敬称,言语之间已有一分疏远之意,苏梨如鲠在喉,偏偏楚怀安还不肯作罢
  “顾大人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五年前你虽然装聋作哑,我家小梨儿却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昨日她还特意为你挑选了一方上好的云烟墨,稍后我就让人送大人府上去!”
  “不必了,下官俸禄微薄,笔墨不过是书写的工具,不用如此讲究。”
  顾远风温笑着回绝,起身朝楚怀安行了礼:“下官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顾远风说这话时的状态明显不对,苏梨想追上去,刚走了一步,楚怀安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你敢踏出这个门,本侯方才说的话可就不作数了!”
  步子生生顿住,犹豫片刻,苏梨果断关上门,回到楚怀安面前:“侯爷决定帮我了吗?”
  楚怀安用空杯子漫不经心的敲着茶壶,发出叮当的脆响:“我只是暂且不告发你,至于帮不帮,怎么帮,要看你有什么计划!如果你是要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查,爷不奉陪!”
  “粮运使隶属兵部,兵部侍郎必然脱不了干系,可一个小小的侍郎私吞大量军饷不可能没有人发现,他背后肯定有人,侯爷可有办法让我见一见兵部侍郎?”
  贪污军饷一事背后的势力必然错综复杂,可只要抓住一个,再顺藤摸瓜也不是什么难事。
  “咕噜噜~”
  茶杯脱手而出,在桌上滚了几圈,在桌沿的地方堪堪停下。
  楚怀安掀眸看向苏梨,勾唇邪肆一笑:“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不过爷有个要求。”
  “什么?”
  “爷要一副母子平安图!”
  母子平安图,是远昭国刚建国时形成的习俗。
  当时的第一任国君极其宠爱王后,然而王后自幼体弱,怀孕初期更是几次险些滑胎,孩子三个月后太医诊断说孩子和王后只能留其一,国君震怒,要斩杀那位太医,这时有人上奏了一偏方。
  偏方说只要与王后有血缘关系妹妹用血为王后作一幅孕图,取名母子平安图,再送到庙中请高僧日日诵经,到临产之日方可母子平安。
  当时的国君采用了这个偏方,王后果然平安生产,这图一时广为流传,但后来引发了不少嫡庶纷争发生惨案,先帝继位时,已明令禁止此方。
  苏梨没想到楚怀安会为了苏挽月做到这一步。
  “怎么,你要爷冒死帮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忙?”
  “没有,侯爷何时要?”
  苏梨问,楚怀安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道:“不急,先把佛经抄完进宫一趟,五年不见,我怕你画得不像,万一不灵就不好了。”
  “……是!”
  苏梨点头,脑子里浮现出苏挽月弱不禁风的容颜。
  那是苏梨这五年一直萦绕不散的梦魇,刻入骨髓,永生难忘!
  自那日回了侯府,楚怀安便丢了一沓佛经过来,吩咐左右不许苏梨随意出门。
  苏梨不敢拂他的意,乖乖待在屋里誊抄佛经。
  顾远风上次给她的冻疮药是极好的,手上的冻伤已经结了伽,岳烟也让医馆的伙计送了药来,喝了几副之后,背上的鞭伤也开始好转结痂。
  约莫三五日的光景之后,楚怀安才又出现在苏梨面前。
  他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的,身上挟裹着寒气,却是神采奕奕,俊朗无双。
  “侯爷!”
  苏梨打着招呼,不疾不徐的放下笔,将誊抄了半页的纸拿到一边晾干。
  楚怀安先扫了眼经书,见已誊抄过半,眉梢又上扬了一分,毫不避讳的拉着苏梨的手道:“看你如此听话,爷今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好地方?”
  苏梨有些好奇,楚怀安平日结交的都是些酒肉朋友,这些人大多纨绔,却也最好打探消息。
  知道她在想什么,楚怀安故意卖起关子:“到了便知,先替爷更衣!”
  “是!”
  因着心情高兴,楚怀安选了一身宝蓝色锦衣,衣领有一指宽的红襟,越发衬得他芝兰玉树,俊逸非凡。
  楚怀安很满意这身装扮,对着铜镜转了两圈,见苏梨又穿着思竹之前借给她的那套衣服,微微皱眉:“我不是让你以后都做男子打扮吗?”
  “……”
  苏梨又换了身藏青色男装才跟着楚怀安出门,到了大门口,没瞧见平日出行用的马车,反倒是小厮牵来两匹高高大大的骏马。
  “侯爷要出城?”
  苏梨疑惑,楚怀安并未回答,走到一匹眉心长着一撮白毛的红棕马前,小厮极有眼色的退开,楚怀安抓住马鞍,脚底一蹬,身体凌空,衣摆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动作帅气的上马。
  抓住马缰绳,楚怀安偏头看向苏梨:“离忧贤弟,爷这上马动作如何?”
  “侯爷天人之姿,无人可及!”
  苏梨从善如流的拍马屁,楚怀安刚刚上马的动作却是很漂亮,若是被京都其他女子看见,只怕会失了魂。
  可对于在镇北军中待了五年的苏梨来说,这动作却有些华而不实。
  在战场上,没有人会有心情欣赏这样的动作,也许眨眼间就会有人丧命,再华美的动作,都不及干脆迅速来得有用。
  得了夸奖,楚怀安颇有些得意,却见苏梨走到另一匹黑马前,双手抓着马鞍,一脚踩在马镫子上,借了巧劲轻轻一翻便上了马,几乎是在上马的瞬间,她轻夹了一下马腹,黑马便迈着马蹄咔哒咔哒的跑起来。
  这动作她做得很是流畅,看似简单实则非常需要技巧,既要确保自己在坐上马背的瞬间稳定身形,又要控制好力道驱马前行才能不被摔下来。
  哪怕是京都最好的马夫,恐怕也不能做到像她这样敏捷。
  楚怀安静静地看着苏梨的背影,想起多年前她窝在他怀里初学骑马时的胆怯不安。
  他曾教过她一日骑术,不过还没等她学会,他便扭头去了扬州,花重金寻来十几株极其珍贵的昙花,只因有人随意在他面前提了一句想看昙花一现的奇景。
  他没教会苏梨骑马,那她又是窝在谁的怀里学会了如此精湛的骑术?
  那位赫赫有名的镇边大将军么?
  楚怀安带苏梨去的城郊马场。
  他们到时,马场里已经热闹起来,有一白一灰两位公子在马场赛马,另有好些女子在旁边喝彩呐喊,倒颇有几分春猎的盛况。
  一到马场苏梨就下了马,这里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苏梨如今可不敢就这样骑进去。
  见她下马,侍候在一旁的人立刻上前:“这位公子的良驹可要先存在马厩里?”
  “多谢!来之前刚喂过,不必再喂,长太胖反而影响脚力。”
  苏梨惯性的叮嘱,待人把马牵走才回过神来,这是京都,没有兵荒马乱、刀光剑影,这马就算胖成球,也影响不了什么。
  正有些怅然,手腕忽的一紧,下一刻,身体腾空,人已稳稳落在男人宽厚的怀中。
  身下的马因为这一变故哒哒的小跑起来,楚怀安单手拥着她,腾出一只手抓住马缰绳。
  “侯爷这是做什么?”
  楚怀安答非所问,挑着眉反问:“你是爷的人,来了马场却把马存到马厩是什么道理?”
  “苏梨怕冲撞了贵人给侯爷惹麻烦。”
  苏梨回答,垂眸眼睫微颤,过去五年她没少与人共骑一匹马,可偏偏与这个人靠近的时候,总会轻易乱了她的心绪。
  “怕什么!”
  楚怀安抓着苏梨的肩膀,将她拎起来翻了个面,变成两人相拥共骑一匹马的状态。
  他抓着马缰绳,修长的双臂将她笼在怀中,轮廓优美的下巴抵在她白莹的耳廓,热气驱走严寒,灼得她耳廓晕出一片绯红。
  “你就是惹出天大的麻烦,爷也能保你性命无忧!”
  楚怀安笃定的在苏梨耳边说了这么一句,一扬马鞭,红棕马便如闪电一般冲入马场。
  “呀,那是谁呀,怎么突然就冲进来了?”
  观赛区的女子发出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红棕马上的两人吸引。
  原本赛况已经胶着,红棕马的加入却打破了平衡,轻易地越过障碍后,一马当先冲到终点。
  耍了一圈风头,楚怀安十分满意,带着苏梨下马,悠然自得的等着两人。
  片刻后,两匹马灰马几乎同时到达,拉了缰绳,一白一灰两人立刻翻身下马跪拜。
  “下官安珏,拜见侯爷!”
  “下官赵启,拜见侯爷!”
  两人都是武官,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倒是让苏梨有种回到镇北军营的错觉。
  “起来吧,我方才看两位大人赛马很是精彩,一时按耐不住冲了进来,两位大人应该不会介意吧!”楚怀安笑着解释。
  “侯爷言重了,我二人也是闹着玩。”
  安珏主动回话,看得出,他的官阶应该要比赵启高有些。
  两人虽然都穿的骑马装,安珏腰间却还有佩饰,头上束发的玉冠也还有花纹,可见出身不俗。
  京城姓‘安’的家族不多,苏梨印象中唯有当年与苏挽月一同嫁进皇宫的侧妃安若澜的娘家可以算得上是一大家族。
  只是不知这位安珏公子与那位侧妃是否有什么渊源。
  打量完安珏,苏梨的目光落在赵启身上。
  他的腰间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荷包,束发的也只有一根布条,可没了那日在医馆重逢时的慌张,整个人的气度便与五年前那个憨厚的乡野村夫截然不同了。
  若是核儿还在……
  苏梨陷入沉思,目光忘了移开,便引起了安珏的注意。
  “侯爷向来独来独往,怎地今日带了这么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来?”
  粉雕玉琢的小公子苏梨被军情处的主蔚大人赤果果的打量着,黑溜溜的眼珠先怯生生的转了转,忽的后退小半步,躲到锦衣红襟的逍遥侯身后,伸出纤细的指尖揪住了某侯爷的衣袖。
  这一系列的动作她做得自然极了,像极了不谙世事又胆小无辜的小兔子,不熟悉她的人都被骗了过去。
  然而明知道她是在演戏的楚怀安,还是在衣袖被抓住的瞬间,紧绷了身体。
  这求保护的小动作,像鸟羽一样轻飘飘刷过他的心尖,痒得发颤。
  “咳咳!”
  楚怀安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既然跟着我,便是我的人,安主蔚有意见吗?”
  这都明目张胆的护上了,还有谁敢有意见?
  安珏连忙拱手,行礼道歉:“是下官莽撞,请侯爷息怒!”
  这方安珏刚道了歉,站在他身边的赵启却是一直盯着苏梨,挺直背脊硬邦邦道:“卑职与主蔚大人所见略同,侯爷身边的小公子身形过于娇小,明显是女子,且看相貌,与尚书府五年前走失的三小姐倒是十分相似!”
  赵启的声音不算大,但语气并不是猜测,而是十足的笃定。
  五年前苏梨与他不是很熟,可因为核儿,对彼此的印象都很深刻。
  那日在医馆他来得慌乱,所以不曾注意到苏梨,今日这样打了照面,自然会认出来,只是苏梨没想到赵启会这么直白的挑明自己的身份。
  “哦?副蔚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么一说倒还真的很像。”
  安珏摸着下巴重新打量起苏梨来:“当年尚书府三小姐才华横溢不输男子,艳惊京华,不少画坊都曾临摹过她的画像,下官有幸也得过一幅,今日一见,风采却是远胜画中人呢!”
  苏梨不曾见过安珏,却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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