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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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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寒灼听得心口发热,忍不住抓住张枝枝的手:“好了,磕完头走吧。”
“这么着急?”
“嗯。”
急着回去成亲。
赵寒灼没把后面这句话说出来,但眼神已经明明白白传达了这个讯息。
张枝枝脸上发热,跟着磕了头离开。
回去的路上张枝枝没让赵寒灼再背自己,只和他手拉手慢吞吞走着,互相说着以前的糗事。
张枝枝一直是这个性格,爬树捅马蜂窝这种事已经不用意外了,让张枝枝惊讶的是,赵寒灼以前调皮捣蛋的个性完全不亚于她。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赵寒灼说,张枝枝很难想象,赵寒灼小时候会有那么欢脱的一面。
她还以为他从小就是木头一样,喜欢读书,喜欢破案,不爱与人亲近说话,年幼老成,老爱绷着个脸装高冷。
“对了,赵寒灼,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啊?”
“可能是因为你那天翻进大理寺的样子很可爱吧。”
“有多可爱?”
“只看了一眼,就钻进我心里去了那么可爱。”
……
回城那天,赵寒灼特别等到城门快关的时候,才让赵拾驾着马车进去,趁着夜色把张枝枝送回张家。
老爷子亲自来接的人,没请赵寒灼进屋坐会儿喝喝茶,直接关了门。
赵拾见老爷子脸色严肃,心里不安,赵寒灼却一派淡然,老爷子若是当真不同意这门婚事,就不会由着他把张枝枝带走那么久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寒灼进宫面圣,在御书房和天子密谈了许久,当天下午,一枚金灿灿的免死金牌就被赵寒灼亲自送进了张家。
老爷子盯着金牌看了良久,终于拍板定下这门亲事,半个月后就是黄道吉日,可举行大婚。
张家作为皇商,来往的宾客很多,赵寒灼问温陵要了宾客名单,他自己要请的人没有多少,自婚期定下来以后,他便买了红纸,每夜看完卷宗后,都要亲自写上几封请帖,第二日再亲自送出去。
他很期待这场婚礼,很期待她成为他的妻。
和他比起来,张枝枝就没那么轻松了,自婚期定下来以后,她爹和兄嫂全都倒戈到赵寒灼那边,非要关着她逼她练女红,便是绣不出自己的嫁衣,也该绣一个荷包给赵寒灼做定情信物。
张枝枝苦不堪言,整日捏着绣花针扎自己的手指头度日,心里把赵寒灼骂了许多遍,觉得他是骗子,又觉得他这人一点都不关心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这般绣了几日,张枝枝只绣出一个丑得根本拿不出手的荷包,欲哭无泪之际,赵拾从窗外丢了个荷包给她。
“大人让姑娘藏着这个,日后拿出去交差便是,别跟自己较劲。”
赵拾这般说,张枝枝拿着那荷包简直要哭了,恨不得立马给赵寒灼生个大胖小子以感谢他的恩情。
张枝枝要嫁给赵寒灼,除了张家的人高兴,苏梨和岳烟也是非常开心的,她们都知道这傻丫头之前曾喜欢过顾炤,如今看她放下过去,迎来自己的幸福生活,自是无比欣慰。
婚礼前两日,苏梨和岳烟也到府上探望了张枝枝,给她拿了不少好东西。
当然,作为过来人,最必不可少的是那一盒软膏。
岳烟还是害羞,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直接跟张枝枝说那软膏的用途,苏梨却不一样,作为已经生过两个女儿的人,她把利害都给张枝枝分析得明明白白。
张枝枝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事有这么可怕?竟然还会受伤?”
苏梨和岳烟齐齐点头,张枝枝拿着软膏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我会武功啊,要是他不肯听我的,铁定被我一脚踹下床去。”
“……” “……”
苏梨和岳烟默默回想了下张枝枝的身手和赵寒灼平日温文儒雅的样子,竟有些许被说服了。
“这药膏是好的,用不上最好,若是需要用上,也能有备无患。”
苏梨劝慰,张枝枝把那软膏揣好,对着两人一番好谢。
婚礼当日,赵寒灼穿着大红喜袍,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张枝枝。
张云天早就叛变站在他那头,所以进门的时候,府上的镖师并未如何阻拦。
迎亲队伍吹着喇叭走街串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张家那位不安分的小姑娘,名声虽然不好,可没给人做妾或者做续弦,反而嫁给了大理寺的赵大人,听说聘礼里面,还有一枚免死金牌呢!
之前觉得赵大人太高冷不近人情的姑娘个个咬牙捶足顿胸,这么好的赵大人,怎么就能给错过了呢?
满朝文武中,赵寒灼和顾远风的关系最好,因此,这场婚礼的主婚人还是顾远风,楚凌昭当日带着太子楚宸微服出宫,到席上喝了一杯喜酒。
赵寒灼酒力不强,席间若是有人灌他,张云天和赵拾就会帮他挡酒,他倒是真没喝上几杯。
酒喝完一轮,赵寒灼被大理寺的衙差簇拥着送进洞房,张云天和赵拾留在外面帮他照顾宾客。
衙差不敢闹新房,把赵寒灼送进去就退出来,赵寒灼进屋,看着满屋的红绸喜烛,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回去。
他成亲了,娶了他最喜欢的姑娘。
这件事美好得几乎不真实。
他一步步走到张枝枝面前,张枝枝乖乖捧着苹果,盖着盖头坐在那里,察觉到他的靠近,身子晃了晃,却憋着一口气没说话。
站了许久,他伸手抓住盖头的绦穗,复又放下,转身找了喜秤来将盖头挑起。
他心爱的姑娘今天化了精致的妆,浓眉大眼,漂亮极了,像误落凡尘的天上仙,正眼巴巴怯生生的看着他,和平日全然不同。
足足半月没见,乍然见她如此明媚鲜活的出现在眼前,他感觉脑子里炸开了花,噼里啪啦的。
“我……可以说话了吗?”
张枝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垂头问,他深吸两口气平复情绪:“可以了。”
张枝枝立刻把苹果放到一边,长长的舒了口气:“太好了,憋死我了!”
为了让她以后在京中这些贵太太面前不要跌面,温陵特别让店里的人赶制了一套华美的嫁衣,这凤冠也是纯金打造的,又重又沉,压在她脖子上这么久,不累才怪。
“我肩膀快断了,赵寒灼,快帮我取一下这个。”
张枝枝喘着气说,赵寒灼掰着她的肩膀让她别乱动,小心翼翼帮她取下头上的珠钗,将一头青丝解放下来。
“饿不饿?”
张枝枝摇头:“阿梨和烟姐姐跟我说了秘诀,上花轿前我带了好多吃的,一点没饿着!”
她拍拍肚皮一脸得意,赵寒灼不吝夸奖:“娘子真聪明。”
他改口改得自然,顿时叫她不好意思起来。
“还没喝交杯酒,不算礼成!”
她小声辩驳,掩饰自己的害羞,赵寒灼也不戳破,给她倒了酒按照礼制喝下。
喝完,赵寒灼要拿杯子,她抓着不肯给,红着脸哀求:“再喝一杯行不行?”
她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知道喝完酒就该洞房了,却不好意思跟他坦诚相见,赵寒灼知道她在怕什么,依着她给她斟酒。
连喝了三杯,不仅一点没缓解紧张,反而更害怕了。
张枝枝还想再喝,杯子被赵寒灼拿走。
“我还没喝够!”
张枝枝抗议,赵寒灼放了酒壶折返回来,放下床帐:“不能再喝了,不然你喝醉了又要耍赖说不作数。”
洞房花烛夜,哪能不作数?
张枝枝瞪他:“我才不会这样!”
她怕极了,声音都在打颤,赵寒灼心里软了软,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枝枝,别怕,我们成亲了,我会护你一生无忧,不会让你疼的。”
张枝枝眼睫轻颤:“可是她们都说很疼。”
“我会小心的。”
赵寒灼保证,不着痕迹的解开两颗盘扣。
“你……你把蜡烛吹了吧,好……好羞人!”
“你今天很漂亮,我想看着你。”
“……可还是很羞人!”
“不羞,我很喜欢。”
“可是……”
后面的话,被悉数吞没,只剩下翻滚的红帐和摇曳的烛火。
原本信誓旦旦觉得自己可以掌握主动权一言不合把赵大人踹下床的某枝枝这一夜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该听阿梨和烟姐姐的话,把那软膏用上的!!
赵寒灼这个大骗子,说好的不让她疼,说好的再来一次,说好的要让她早点休息的!
第二天,张枝枝没能爬起来。
春风得意的赵大人早早地起床熬了肉粥这才去大理寺查看卷宗,这一日,他的唇角一直上扬着,眼底闪动着柔柔的笑意。
三日后,赵寒灼带着张枝枝回门,张枝枝死活不肯回去,于是赵大人也跟着她在张家住下了。
城中流言四起,温陵给张枝枝支了一招,于是一个月后,张枝枝心满意足的被诊出喜脉。
生产那日,张枝枝哭得撕心裂肺:嫂子,你为什么没说过生孩子这么痛?
赵寒灼:“娘子,加油啊,以后我们都不生了!”
张枝枝:“骗子!呜呜呜~”
第203章 又想干什么坏事?
深夜,逍遥侯府。
一个脑袋从围墙外面探进来,在柔白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出那脑袋的主人,是个唇红齿白、翩翩儒雅的小公子。
小公子眼珠左右转了转,确定没人以后,两手用力,翻进墙内,悄无声息的落地。
“呼!”
小公子缓缓吐了口气,掸掸衣摆上的灰尘,提步正要走回去,一记低沉的喝止响起。
“站住!”
小公子身子一抖,拔腿就跑,跑了没两步,一头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被拎小鸡崽似的拎了起来。
“爹,娘,别打我,我错了!”
楚悦安认怂哇哇大叫,苏梨双手环胸站在一旁不为所动:“穿成这样,去哪儿了?”
姑娘家大半夜不在闺房好好休息,扮成男儿身大半夜到处跑像什么话?
“我睡不着,出去透透风。”
楚悦安拿出惯用的借口,苏梨眉头皱起:“连着一个月都睡不着?悦儿倒是跟为娘说说,你有什么烦心事?”
“……”
楚悦安哑然,没想到她娘把她的行踪摸得这么透,早就发现她偷偷往外面跑了。
楚悦安垂下头,把手指绞成麻绳:“娘,悦儿知错了。”
“你出去到底……”
“娘,你别问了,我没干坏事,以后我再也不出去了,真的!”楚悦安微微拔高声音嘀咕,有点不耐烦,苏梨眉头皱得更紧,眼看要发怒,楚怀安在楚悦安脑袋上拍了一下:“明天自己去佛堂陪你祖母念经。”
“是!”
楚悦安飞快的溜走,苏梨想追上去,楚怀安立刻把她拥入怀中,苏梨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你看她现在什么样?不好好管束,以后到了婆家怎么成?”
“悦儿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向来是有口无心的。”
楚怀安拍着苏梨的背安抚,苏梨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把她宠成这样的!”
“你一心都扑在那个笨瓜身上了,我不宠她谁宠她?”楚怀安故意拿楚瓜说事,苏梨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随即又担忧起来:“瓜瓜已经半年没写信回来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之前他最多两个月就会来信的。”
“他现在都及冠了,身手也不差,你该放心了。”
他这个做爹的,对两个女儿疼得要命,对瓜瓜这个儿子却是直接放养,一点都不担心。
苏梨还想说些什么,被楚怀安打横抱起:“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唔!”
苏梨的声音被悉数吞没。
楚悦安因为偷偷翻墙出门的事,被关了好几天,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长姐,你怎么不开心啊?”
楚悦萱凑到楚悦安耳边问,楚怀安没纳妾,两姐妹感情很好,没有别家的嫡庶之分。
楚悦安摇着脑袋一脸惆怅,楚悦萱拿出一个木偶逗她开心:“长姐,你看……”
“不想看。”
楚悦安把脑袋扭到一边,伸手推了楚悦萱一下,那一下分明没有用什么力道,楚悦萱手里的木偶脑袋却一下子掉落,咕噜噜滚到一边。
木偶是个女子,脸上涂着厚厚的妆和腮红,看上去很滑稽,脑袋掉下去以后,却陡然生出两分诡异感。
楚悦萱咕噜咽了口口水,把木偶身子丢开,楚悦安以为她生气了,走过去把木偶捡起来,柔声道歉:“萱儿别生气,刚刚是我心情不好,我帮你把木偶缝好再还给你行不行?”
“姐,我没生气,我觉得这个看起来好奇怪啊,不要了吧。”
楚悦萱低声说,越看那木偶越觉得害怕,突然想不起来这木偶是怎么到她手上的。
“没什么奇怪的呀。”楚悦安好奇的盯着木偶看了两眼,知道自家妹妹一直胆子比较小,露出笑来:“既然你不要那就送给我吧,不能白白浪费你一番心意。”
楚悦安说着把木偶收起来,看不见那木偶,楚悦萱心里那丝诡异感消失,又见楚悦安心情似乎好了起来,自己也跟着开心。
两人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了会儿话,楚悦萱才离开。
楚悦安关上门,屋里安静下来,她拿着木偶走到里间,从妆奁匣最底层拿了个木偶出来。
那木偶不过巴掌大小,穿着一身黑白交错的锦衣,腰间配着一柄双龙绞月剑,身姿挺拔,墨发翩然,只是脸上戴着面具,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全貌。
楚悦安伸手戳了戳木偶的脑袋:“再不给我消息你就死定了!”
说完那句话,楚悦安把怀里的木偶拿出来,用绢帕把这木偶脑袋上厚厚的妆粉擦拭干净。
“咦?”
楚悦安疑惑出声,把木偶脑袋拿起来和自己比了一下,竟有七八分相似。
“真的好像。”
楚悦安嘟囔了一句,不知想到什么,眉眼弯起,拿出针线包准备帮这木偶把脑袋装回去。
刚拿出银针,她就不小心把手指刺了一下,一滴血沾到木偶脑袋上,楚悦安痛哼一声,皱眉含住指尖,仔细一看,却见木偶脑袋干干净净,一点血都没有。
难道是她看错了?
楚悦安心里直犯嘀咕,扭头看见窗外阳光明媚,一切安好,又觉得自己是被楚悦萱影响得也疑神疑鬼起来。
这世上哪有鬼怪?
楚悦安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继续缝补木偶的脑袋。
她没有注意到,一缕殷红的血丝,顺着银针顺着她受伤的指尖钻进了她的身体。
三日后,皇城贴出告示,下个月太子及冠礼,举国同庆。
内务府早早地将宫里四处布上红绸,文武百官纷纷携家眷进宫庆贺。
家中有女儿待嫁的,全都将自家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最好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才好。
毕竟太子相貌传承其父,明眸皓齿,端的是一身贵气,好看极了,如今及冠却尚未迎娶太子妃,落在谁眼里不是一块香喷喷的肉馍馍?
旁人打扮得热火朝天,逍遥侯府内,苏梨却一本正经的要求自家女儿不要打扮得太出众。
以她们的身份,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进宫是最最下策之选。
“娘,凭什么别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和萱儿要这样被人比下去?”
楚悦安不满的问,小脸皱得挤成一团,苏梨头也没抬:“你哪天不是漂漂亮亮的,非要在这一天出风头,不知道别人打扮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不就是选太子妃嘛。”楚悦安低着头,满不在乎:“我难道做不得太子妃吗?”
“你说什么?!”
苏梨拍桌,被楚悦安的话惊住,楚悦安没想到苏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吓得身子抖了一下,心底涌上一股恼意:“我说的是实话,娘你凶我做什么?”
“你想做太子妃?”
苏梨问,楚悦安梗着脖子没有否认。
苏梨气得手都在抖了,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安若澜有意让楚宸娶楚悦安做太子妃,但她不希望楚悦安被卷入那些是非纷扰之中,这些年一直鲜少让楚悦安进宫。
她不知道楚悦安是什么时候和楚宸私下有往来的,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发展到了哪一步!
苏梨手心冒汗,定了定心神开口:“悦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太子私下可有什么往来?”
“没有。”
“当真没有?”
“自然没有,娘你平日都不许我进宫,我怎么会和他有往来?”楚悦安拔高声音,自己先委屈上了,苏梨知道她说的是真的,稍微放下心来。
“你既和太子没有太多往来,如何得知他的品性为人?如何生出想要做太子妃的想法?”
“做太子妃有什么不好?日后等他继位,我就是皇后,是远昭最尊贵的女人,我……”
楚悦安越说越离谱,苏梨的脸色越来越沉,楚悦萱在旁边看得胆颤心惊,伸手拉了拉楚悦安的衣袖:“姐姐不要说了,娘生气了!”
“你拉我做什么?”
楚悦安不满的甩开楚悦萱,她幼时学了些拳脚功夫,楚悦萱没有防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楚悦安!”
苏梨厉声呵斥,七宝闻声从外面进来:“夫人,这又是怎么了?”
苏梨没理七宝,冷眼看着楚悦安命令:“给我跪下!”
早些年她虽然对楚瓜的关心要更多一些,但自问没有亏待这个女儿一分一毫,管束她的资格还是有的!
“凭什么?”
楚悦安梗着脖子不肯认错,苏梨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七宝忙上前去拉楚悦安:“大小姐,夫人都是为你好,你快跟夫人认错,别和夫人犟嘴!”
“什么为我好,我看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她只喜欢楚瓜这个儿子,根本不把女儿当回事,我和萱儿在她眼里就是根草!”
楚悦安这话说得诛心,她自己这样想也就算了,还把楚悦萱也拉上一起。
苏梨的脸色变白,楚悦萱忙爬起来扶住苏梨:“娘,姐姐气糊涂了,您别跟她生气,萱儿和姐姐从来没这样想过您!”
这些年楚怀安待苏梨极好,楚瓜老成,在家的时候帮她看着两个女儿,她没操什么心,这些时日没了楚瓜的消息,她担心得不行,这会儿被楚悦安这么一气,脑袋有些晕沉沉起来。
感觉她站不太稳了,楚悦萱吓得失声大叫:“七宝姨,娘要晕了,快叫人请大夫!”
说完楚悦萱又一个劲的给楚悦安递眼色,让她赶紧跪下给苏梨道歉。
把娘气晕了是大事,等爹回来,怕是要扒掉她一层皮。
楚悦安却没接收到楚悦萱的讯息,扭头直接离开。
楚悦萱着急却也不能丢下苏梨不管。
七宝很快找了大夫来,府里的人也迅速去给楚怀安报了信,楚怀安一下朝立刻沉着脸赶回来,进屋看见苏梨躺在床上,楚悦萱正在给她喂药,脸色黑得更厉害。
“萱儿出去!”
楚怀安命令,楚悦萱端着药碗战战兢兢:“爹,娘她没什么事了,您别……”
“出去!”
楚怀安不想听她说话,楚悦萱只能放下碗离开,门一关上,楚怀安立刻坐到床边,伸手在苏梨额头上摸了摸,苏梨偏头避开:“我没事。”
“悦儿今天又说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楚怀安端起那碗药接着给她喂,苏梨叹了口气,眼眶发红:“没什么,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我让她穿素净点,她不乐意,就吵了两句。”
平日苏梨从来没约束过两个女儿的穿着,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明了:“她平时惯爱出风头,是该收敛些,一会儿我去跟她说。”
“罢了,随她去吧,她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
苏梨翻了个身背对着楚怀安,连药也不想喝了。
见她这般,楚怀安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哄着她喝完药便不再打扰她,起身出门,果然看见楚悦萱巴巴地站在门外。
楚怀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带着楚悦萱走出院子才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楚悦萱把今天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怕楚怀安中途发怒暴走,还帮楚悦安说了不少好话。
出乎她的意料,楚怀安的脸色一直很平静,但越是平静,楚悦萱越害怕,说到最后都快哭了:“爹,我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平日她与我在一处时,从没说过娘亲坏话,我觉得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楚怀安问,楚悦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觉得楚悦安这两日的举止有些反常,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却答不出来。
楚怀安抬手摸了摸楚悦萱的脑袋,语气温柔却神色肃穆:“萱儿,爹什么都可以宠着你们,但太子妃之位,你和悦儿都不要想。”
“萱儿和姐姐都知道的,宫里规矩多,人心也复杂,我们没想过要进那里。”
“乖。”
楚怀安夸了楚悦萱一句,让人把她送回房去,自己则提步去找楚悦安。
楚悦安长楚悦萱近两岁,和楚瓜关系近一些,所以她的院子和楚瓜挨得近,倒是和楚悦萱的隔着一点距离。
楚怀安走得快,脚下生风,带着凛冽的怒气,一进院子,楚悦安的贴身丫鬟就连忙跪下:“奴婢见过侯爷!”
楚怀安没应声,径直上前,一脚踹了楚悦安的闺门,然而屋里却没有人。
“大小姐呢?”
楚怀安冷声问,丫鬟肩膀抖了抖:“奴……奴婢不知,今天大小姐一早去见夫人,然后就……就没回来!”
楚悦安经常这样,楚怀安也没意外,把府里的侍卫传来,侍卫回禀,楚悦安和苏梨吵了一架之后,直接出府,朝宫门方向去了。
楚怀安眼睛危险的眯起,让侍卫把这事瞒下,不许告诉苏梨,直接骑马进宫。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黑色常服,搭着白色里衣的男子策马温吞吞走进城门口。
他脸上戴着一枚面具,面具正好与他的半边脸颊吻合,只露出一半俊美的脸庞。
那面具下方用朱砂刻着佛印,原本是有些诡异的,搭配着他颀长的身姿和一身正气,反倒有种令人想要探究的神秘。
男子轻夹马腹进了城,原本平坦的胸口忽的动了动,片刻后,拱出一只毛绒绒的橙色耳朵。
那耳朵灵巧的动了动,被他抬手拍了拍按了回去。
“别动。”
“呜呜!”
他怀里的小东西发出细小的呜咽,像是在抗议,他唇角含了笑:“这里的人都爱用动物皮毛做围领,你想试试?”
他这一说,那小东西总算安静下来。
离京五年,京中的变化没有很大,楚谦在城里慢悠悠的转了一圈,买了些礼物才往逍遥侯府去。
到了门口,他翻身下马,低头认真的整理衣衫。
门房已经换了一拨,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盯着他脸上的面具看了半晌才难以置信的唤了一句:“世……世子?”
“是我。”
他仰头露齿一笑,似三月暖阳融融洒下。
那人看得晃了神,心里叫了声乖乖才拔腿跑进屋里大喊:“世子回来了!侯爷、夫人、老夫人,世子回来了!”
楚谦提步走进屋里,有门房在前面大吼着开路,一路上他没遇到阻拦,府上的丫鬟也都纷纷低头想他问好,他一一颔首应下,步履轻快的朝主院走去。
刚跨进院门,就听见苏梨激动的呼唤:“是瓜瓜回来了吗?”
“是谦儿回来了,不是瓜瓜。”
他认真纠正,听见怀里的小家伙吱吱的偷笑,拍了一下才提步进屋。
苏梨坐在床边,还有一只鞋没来得及穿上,见他已进了屋,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仔仔细细的打量,嘴里不停埋怨:“怎么不提前捎封信回来?我好让你爹派人去接你啊,这大半年也没个信,不知道娘会担心吗?”
说着话,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楚谦扶着她到床边坐下,弯腰帮她穿上鞋:“谦儿想娘了,觉得信纸无法传达思念的万分之一,就亲自回来看娘了,娘难道不开心?”
“开心,娘可开心了!”
苏梨连声应和,把楚谦扶起来细细的看。
这个孩子,生来就与旁人不同,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等他长到十五岁就要一个人出门历练,当初那金云寺的主持也没说要历练多少年,她心疼得不得了。
“怎么黑了这么多?”
苏梨拍着楚谦硬实了许多的肩膀问,声音沙哑带了哭腔,楚谦哭笑不得:“只是黑了一点,过几日就白回来了,不妨事的。”
“你在外面可有受伤?”苏梨紧张的问,转念一想他不会说实话,立刻对七宝吩咐:“去请御医,一会儿等世子沐浴完,让御医帮他检查一遍!”
“娘,不用这样吧。”
楚谦头大,被苏梨瞪了一眼:“回到家就得听娘的,先去沐浴,一会儿换了衣服随我去给你祖母请安!她老人家念叨你好些日子了,一会儿见到她看你怎么交代!”
想到楚刘氏的碎碎念,楚谦头皮发麻,也不敢说别的,只好应下:“是!”
说完被苏梨从主院撵出来,出了主院的院门,楚谦敛了笑,抬手在面具上摸了一下,低头对怀里的小东西道:“嗅到味道了吗?”
“吱吱!”
小东西小声回应,楚谦唇角微微勾起,带了股子狠戾。
楚谦的房间和离开时一模一样,天天有下人打扫着,随时可以入住。
下人很快抬了热水来,要伺候他沐浴的人被他赶了出去,他脱了衣服,从怀里掏出一只只有巴掌大,猫头鼠身的小家伙。
那小家伙长得圆滚滚,浑身都是橙色,毛色油光瓦亮,两只大眼睛看起来格外有神,托在手上沉甸甸的,刚刚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戏法,揣在怀里竟一点没让人察觉。
“吱吱吱!”
小家伙一出来就大吵大闹,楚谦抬起右手食指,在自己唇上抹了一下,然后将食指压在小家伙嘴上,小家伙瞪大眼睛,然后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发出声音了,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像一只圆滚滚的毛球。
“不许闹,不然就把你丢去炼丹!”
楚谦懒洋洋的威胁,小家伙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片刻后连连点头。
楚谦这才满意,把小家伙放到屏风上,用脱下来的外衫罩住,这才脱了里裤坐进浴桶里。
温水浸满全身,楚谦满足的喟叹一声,被衣服罩住的小家伙却不安分,一拱一拱的探出小脑袋,睁大眼睛想看看楚谦面具下的那半张脸。
然而楚谦却没有取下面具的打算,小家伙有些不满意,直勾勾的盯着楚瓜,眼睛渐渐浸出一点幽蓝的光亮。
“想做什么坏事?”
楚谦猛地掀眸与小家伙对视,面具掩盖下,那只眼睛眸底映出一个金色佛印。
“吱!”
小家伙哀叫一声,毛发倒竖,直挺挺的往下栽倒,咚的一声跌进浴桶。
楚谦伸手想把它捞出来,房门突然被踹开,御医拎着药箱被推进来。
“世子,夫人请你配合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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