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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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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烟走到苏梨身边接过那本书细细阅读,张枝枝目光哀怨的看向苏梨:“阿梨,连你也歧视我!”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看那本书,她却不可以?
  张枝枝腮帮子气得鼓起来,还想再说点什么,被顾炤一个眼神制住。
  他说过,他不允许任何人成为破案的阻力。
  张枝枝默默闭嘴,乖巧后退一步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岳烟看这本书的表情并不像苏梨他们那样凝重,越往后翻,她的眼睛越亮,如同发现了一个稀世珍宝。
  “阿梨,这本书你从哪儿拿来的?你认识写这本书的人吗?”
  岳烟忍不住问,语气难掩兴奋,顾炤心念微动,冷声开口:“你觉得书上所列这些方法都是可行的?”
  进屋以后岳烟一直在努力忽略顾炤的存在,这会儿他主动开口,岳烟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
  “这上面记述的救治手段看上去非常血腥残忍,但其中一项说若有人突然腹中剧痛,且在左肋下方三寸的位置,乃小肠淤积发炎,可剖腹,辨其小肠位置,以刀割除发炎部位,缝合即可治愈,我祖父曾用这样的方法救过有同样病症的人,所以……”
  岳烟顿了顿,举起手里那本书:“我相信这本书里记述的方法都是用来救人的!”
  岳烟的医术是得了她祖父的嫡传,除了那个例子,根据她已有的医学经验来看,那些方法也定然是没有差错的。
  “如果这本书上所有的法子都是用来救人的,那写书之人为什么不努力推广实行书上之法,反而这么多年都默默无闻呢?”
  赵寒灼奇怪的问,苏梨也有同样的疑惑,岳烟和顾炤的表情却出奇的一致。
  “书上所写之法都是剑走偏锋的,一般人听见此法只会觉得惊骇,就连一些性格固执的大夫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方法,在他们看来,这是在拿病患的生命开玩笑,就像我祖父当时救了那个人,那个人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就连夜跑了,后来还在造谣说我祖父是妖怪。”
  岳烟说得很无奈,世人大多讳疾忌医,这种观念是数千年来根植在人的骨子里的。
  人人都怕死,在面对疾病的时候却又抱有一种诡异的侥幸心理。
  总是害怕自己不会被病害死,反而会被危言耸听的大夫害死。
  岳烟的祖父只做了一件与书上方法一致的事就被人说是妖怪,那撰写这本书的人又经历过什么呢?
  除了张枝枝,众人的神色俱是一凛,不敢继续往下想。
  正在这时,苏旬从外面跑进来:“侯爷,阿姐,林家那位大小姐要出城去上香礼佛,小楼已经跟过去了。”
  “谁跟着她一起去的?”
  “她和京兆尹夫人一起坐马车出城的。”苏旬回答,想起苏梨昨日问及林月霜身边的奶娘,立刻又加了一句:“奶娘这几日一直陪着京兆尹夫人,未曾出府走动,今日也没有出门。”
  这样一看,似乎又没什么问题。
  苏梨皱眉,顾炤抬手在自己空荡荡的眼窝刮了一下:“我出城看看。”
  他做事向来我行我素,这会儿能解释这么一句已经十分难得。
  说完,也没有要听其他人意见的意思转身就走,张枝枝立刻追过去:“我……我也去看看。”
  两人很快没了踪影,岳烟垂眸看着手里的书,表情很淡,只是抓着书的手用力到指节都泛了白。
  “姐姐……”
  苏梨想安慰,刚起了个头就被岳烟温笑着打断:“我没事,这本书……可否借给我再看看?我觉得这上面有很多方法都非常有用。”
  书是顾炤找到的,在事情还没明朗之前,算是苏珩的私物。
  但……非常之事行非常之法。
  “郡主可以看,但在案子结束,得到苏公子的许可之前,你不能告诉其他人和这本书有关的任何内容。”
  赵寒灼做主说,岳烟感激的答应,也不挑地方,大大方方坐在赵寒灼面前继续研读。
  苏梨心跳得厉害,眼皮也一个劲的蹦跶,她紧咬牙关,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想回京以后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她身体里长了一朵花,那花叫往生花,来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传闻以花入药,会有奇效。
  从她被胡人巫师种下往生花种以后,她就一直在梦里看见一个小山村,和一个白衣男子,在梦里她分明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男子的脸,提笔却无法画下他的容貌。
  然后就在昨天,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男子。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苏梨皱眉,眼睛继而微微睁大。
  那个时候她被楚瓜,楚瓜咬了一口!是因为楚瓜的影响吗?
  心跳猛然加速,苏梨抓紧楚怀安的手:“我要见瓜瓜!”
  苏梨要求,语气有些急,楚怀安没有问为什么,让七宝把楚瓜抱过来。
  苏梨洗了手,轻轻用手指撬开楚瓜的嘴,楚瓜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很懵,不明白苏梨要做什么,但因为不大舒服,小手抱着苏梨的手腕不停地往外推。
  “瓜瓜,咬娘亲。”
  苏梨要求,楚瓜没明白她的意思,不满的哼哼起来。
  苏梨思索了一下,拔下头上的珠钗,然后手腕被楚怀安扣住:“做什么?”
  楚怀安问,眼神沉郁,好像苏梨要拿着那发钗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需要用一点血验证一件事。”
  “用我的!”
  楚怀安毫不犹豫的说,苏梨摇头:“你看不见他。”
  只有她看得见那个男人,也只有她能验证自己的猜想。
  “只要一点点血,我保证!”
  苏梨恳求,赵寒灼和岳烟虽然不明白苏梨要做什么,却没有阻止,只安静的站在旁边,片刻后,楚怀安松开手,苏梨用发钗在右手食指戳儿一下,等血珠冒出来立刻塞进楚瓜嘴里。
  腥甜的味道在味蕾漫开,楚瓜先是一愣,随即像吃到什么好吃的食物一样吮吸起来。
  指尖有片刻的刺痛,然后苏梨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
  她不再是在逍遥侯府的前厅,而是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她眉心的往生花在发热,并不烫,只是柔和的温暖,散发出莹莹的光泽。
  这里是哪里?她的梦境还是她通过楚瓜才能看见的世界?
  苏梨疑惑,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像是有人在平静的水面点了一下,昏黄的烛火如波纹一样向四周荡漾开来,一座巨大的宫殿伴随着烛火的光亮慢慢显现出来。
  宫殿的屋角不高,窗棂和房檐上都雕刻着奇特的图案,和胡地的建筑风格很像,但偌大的宫殿死气沉沉,好像一个活人也没有。
  分不清虚实,苏梨大着胆子朝前走去,每往前走一步,宫殿便鲜活了一分,渐渐有风声,蝉鸣声,和人说话的声音。
  “快点!”
  耳边刚听到这个声音,一个穿着胡人服饰的女子便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苏梨面前,她手里端着托盘,几乎是一出现就和苏梨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苏梨避无可避,一颗心高高悬起,连呼吸都忘了,苏梨瞪大眼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和左依河几乎一模一样。
  阿伊!
  苏梨以为下一刻她就会这样唤自己,然而‘左依河’并没有理她,而是端着托盘,穿过了苏梨的身体径直朝前走去。
  苏梨震惊,随后尝试去摸旁边的柱子,手也从柱子穿了过去。
  原来在这个世界,她是透明的。
  苏梨松了口气,在这个未知的世界有了一丝安全感。
  她迅速跟上‘左依河’,看见她步履轻快的端着托盘走进一个大殿。
  进入大殿以后,苏梨发现这个大殿和忽可多在忽伦王宫的寝殿有点相似,但这个大殿比忽可多的要恢弘霸气许多。
  “国师!”
  ‘左依河’在一扇巨大的玉石屏风前跪下,两手高高举起托盘,苏梨还站着,所以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托盘上呈着一杯血。
  只是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拿过来!”
  屏风后面的人说,声音寡淡清冷,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左依河’依言跪着走过去,越靠近屏风她的脑袋便低得越狠,最后几乎要垂到地上。
  “请国师享用。”
  ‘左依河’恭敬地说,一只修长却苍白的手自屏风后伸出,将那杯血端走。
  这是什么人?
  苏梨好奇,越过‘左依河’绕过屏风,视线之内出现一个巨大的温泉池,池边坐着一个十七八的少年郎,他身上未着寸缕,大剌剌的靠坐在池边,正仰头将那杯血一饮而尽,然而他的视线和苏梨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明明‘左依河’刚刚并没有看见苏梨,视线交织的那一刻,苏梨却觉得这个少年看见了自己。
  少年的模样她并不陌生,是她之前在竹屋里看见的白衣男子。
  少年的容颜稚嫩许多,身上也没有那股子高深莫测、难以捉摸的气场。
  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珠动了动,率先移开,然后若无其事的将空杯子递出去,‘左依河’立刻捧着托盘离开。
  听见关门声,少年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突兀,不像开心,意味不明。
  又在温泉池泡了好一会儿,少年哗啦一下站起来,苏梨立刻偏头避开,那一瞬间,她错过了少年看向她的狡黠目光。
  少年擦了身子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
  那衣服非常华贵,却是一层黑色一层白色,黑色衣服上用银丝绣着银羽,而白色衣服上则用黑线绣着往生花。
  黑白颜色相互交叠,银羽和纯黑色的往生花也层层叠叠映出一种庄重感来。
  衣服有很多层,少年穿了至少一刻钟的时间才穿戴整齐。
  穿好衣服以后,他吐了口气,像是累坏了,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少年就挺直背脊,浑身的气场变得清冷,然后他戴上一个黑色斗笠,斗笠周围是一圈黑纱,黑纱将少年的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任何人都不能窥见其真容。
  “我们走吧。”
  少年说,苏梨没注意他口中的‘们’字,和少年一起走出大殿。
  大殿有两个门,苏梨和少年一起走出来以后,面前是一个高高的祭台,这个祭台和当初胡人那个巫师带苏梨去看的那个很像,只是这个更为精致,祭台两边的台阶是白玉石做的,纯白一片,一阶阶往上,让人觉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走吧。”
  少年又说了一句,苏梨下意识的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苏梨便以为这是少年自己在给自己加油鼓气。
  少年从左边台阶往上走,苏梨想跟上,却受到一股无形的阻力而不得向前。
  少年并未察觉苏梨的情况,戴着斗笠一步一步往上走,从踏上这个祭台以后,他便浑然与那斗笠融为了一体,没有感情也没有情绪。
  眼看少年越走越远,苏梨走到右边的台阶又试了一次,奇怪的是,这一次苏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直接登上了台阶。
  在踩上这个台阶以后,苏梨感觉自己好像被强行塞进了一个人形木偶里,现在这个木偶在带着她的意识一步一步往上走。
  起初这个木偶是僵硬的,但越往上走,木偶就越灵活,苏梨渐渐能听见木偶的呼吸,感受到木偶的温度。
  “阿衍,我好开心啊!”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苏梨耳边响起,苏梨吓了一跳,四下环顾陡然惊住。
  这个祭台建在一个数米高的半弧形山上,此刻下面正密密麻麻站了许多人,粗略估算至少有上万人,那些人统一穿着黑色衣服,头上戴着白色毡帽,明显是聚集在一起想要举行什么仪式。
  “阿衍,今天以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吗?”
  那个女声继续说,苏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现这是那个木偶发出来的声音。
  苏梨还没明白要干什么,木偶已经带着她走到了台阶的最后一级。
  木偶似乎怕高,跌坐在了台阶上,苏梨低头,看见木偶有一双极纤细柔弱的手,那手抖得厉害,像是害怕又像是激动。
  “各位!”
  耳畔传来一声沉稳有力地高呼,苏梨和木偶同时回头,看见少年穿着华贵的服饰站在祭台最高处,衣袖和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斗笠上的黑纱更是不断飞扬。
  底下的人在齐声呼喊,奇怪的是,他们分明和少年说的是同一种语言,苏梨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们全部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虔诚的叩拜。
  “从今天起,我将不能庇佑你们了。”
  少年不受干扰的说,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笠,然后他扭头看向苏梨所在的地方。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苏梨竟然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热烈纯粹的万千深情。
  当然,苏梨很清楚,他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木偶。
  “你们信奉的神灵,从这一刻开始,走下了他的神坛!”
  少年说着,将手中的斗笠抛了出去。
  斗笠打着旋,黑纱在空中划出极优美的弧度,两个祭台却在一瞬间陡然崩塌。
  “阿衍!”
  苏梨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意识悬空,脱离木偶的身体,然后苏梨看见一张哭得梨花带雨且非常熟悉的脸。


第173章 往生花的因果
  “阿衍!”
  那女子仍在不停地呼唤,她背对着地面下坠,和少年一样黑白交错的衣裙翻飞如花,她的神色十分慌乱,朝虚空之中伸出手,苏梨的意识就悬在她的上空,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一举一动,让苏梨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苏梨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这个说法并不算十分准确,因为她生得极美,明明五官和苏梨一样,却又处处透着不同,她的美来自骨子里的清冷高贵和圣洁,像是永远不会凋零的雪莲,只看一眼便会叫人失了心魄。
  在她下坠到一半的时候,大片纯黑的往生花花瓣陡然散开,随风呼啸而来,苏梨的视线被花瓣挡住,下一刻,意识又撞进那女子的身体里。
  再睁开眼睛,苏梨看见少年纯粹又张狂的眼。
  “楹姜,接住你了。”
  他说,然后一振,身后竟出现一对银色翅膀。
  那翅膀极漂亮,随着每一次的扇动,有银白的羽毛飘落,打着旋和那些纯黑的往生花花瓣共舞,形成一幅极唯美的画面。
  若是有幸见过这样画面的人,应该会将这一幕永远铭刻在脑海里。
  但苏梨在这样唯美的画面之中,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竟然有翅膀!!!
  苏梨在塞北见过在天上翱翔的苍鹰,成年苍鹰翅膀张开足有半人高,也在一些猎奇话本子里读到过鲲鹏,说翅膀足以遮天蔽日,却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人身上伸出翅膀来。
  那翅膀很大,收拢以后,可以圈住两三个人,并且这个时候羽毛全都是顺贴的合在一起,像盾牌一样坚硬。
  少年抱着这个叫楹姜的女子飞了很久,横跨了很大的地域面积,中途楹姜小心翼翼的往下面看了一眼,通过她的眼睛,苏梨只看见黑漆漆的山脉,再也看不见其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抱着楹姜停下,银色翅膀凭空消失,晨曦划破夜色倾洒而下,苏梨看见两座云雾缭绕的高山。
  那山的形状和之前苏梨所见的祭台重合,和之前那个胡人巫师带苏梨去看见的一样。
  “阿衍,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吗?”
  楹姜问,声音怯生生的柔软,却又明显带着期盼,少年没说话,拉着她的手从小路上山。
  晨露深重,苏梨虽然无法真切感受到当时的环境,却也觉得这环境清幽,着实讨喜可爱。
  “阿衍,这里真漂亮。”
  楹姜笑着说,声音清灵动人,少年偏头看着她,忽的俯身亲了楹姜一下。
  苏梨的意识尚在楹姜的身体里,被少年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推拒,意识又从楹姜的身体出来,旁观两人亲昵。
  “楹姜,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后不会再有人要你的血了。”
  少年说,因为这个吻,耳尖发红发烫,声音微微沙哑,透着情动,楹姜的脸颊也染上红晕,害羞的低下头。
  苏梨跟着两人一步步走到半山腰,看见一个竹屋,和她之前梦境里那个小山村里的竹屋一模一样。
  “楹姜,这是我们的家。”
  少年说,楹姜流下两行清泪。
  两人在竹屋前拜了天地,结为夫妻,然后洞房。
  少年对楹姜很好,楹姜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她在竹屋周围撒了花种,种上了菜,每天都精心帮它们浇水,少年每天会出去一个时辰打猎、寻找食物。
  花种长得很慢,第一株花抽芽的时候,楹姜怀孕了,因为她眉心长出了一个红印,那个红印苏梨非常熟悉,就是巫师之前种在苏梨眉心的东西。
  楹姜和少年都非常开心,两人一起绞尽脑汁为孩子想名字。
  苏梨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感不是很强,她只是看见楹姜的肚子一点点大起来,眉心的红印慢慢变形,最后长成往生花的样子,不过那花是黑色的,并不是蓝色花瓣金色花蕊。
  楹姜生孩子那天,少年没有回来,楹姜一个人躺在竹屋里迎来了巨大的痛苦。
  苏梨看见楹姜身体流出血来,看见楹姜痛苦又无助的不停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尽管知道自己不能改变这里发生的事,苏梨也还是冲出了竹屋。
  苏梨是在半山腰的路上找到少年的,他晕倒在地上,身旁还蹲着一个雪白的小兔子。
  “起来啊,楹姜在等你!”
  苏梨着急的说,却没能发出声音,她想拉拽少年却也无法触碰到少年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清醒过来,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摇摇脑袋,跌跌撞撞的朝竹屋走去。
  少年的状态看上去不大对劲,苏梨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和少年一起回到竹屋,竹屋外面开了大片大片的花,花是纯黑色,似有诡异的花香弥漫。
  他冲进屋里,床上和地上有血,楹姜却不见了。
  “楹姜!”
  少年发疯一样在竹屋四周寻找,不停地大声呼喊楹姜的名字,山里空荡荡的飘着少年焦急的呼唤,却无一人回应。
  苏梨跟着少年跌跌撞撞的跑下山,等到了山脚才猛然惊醒,少年没有用翅膀!
  在心爱之人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明明用翅膀飞着去找是最快最好的方式,他为什么不用?
  是不是他……没有翅膀了?
  苏梨疑惑,视线骤然变黑,耳边传来婴孩尖锐凄厉的啼哭。
  “不要!”
  楹姜痛苦的大喊,伴着这一声,苏梨看见一个新生的婴孩儿被钉死在墙上。
  殷红的血顺着墙面流下,最终汇在一个陶罐里。
  下一刻,‘左依河’走过去,用陶罐里的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血倒进一个杯子里。
  那杯子看着很眼熟,等‘左依河’把那个杯子放进托盘的时候,苏梨陡然惊住,后背冒出冷汗。
  她记得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看见‘左依河’呈给少年这样一杯东西。
  那个时候呈给少年的就是新生儿的血吗?
  苏梨感觉到阵阵恶寒,左依河往杯子里放了粉末状的东西,晃了两下递给楹姜,表情十分平静。
  “圣女,喝吧,喝下它你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左依河说,眼神莫名透出两分悲悯,好像楹姜在她眼里就是个可怜虫。
  那是楹姜的亲骨肉,她怎么可能喝下这个?
  楹姜拼命地摇头,左依河似乎不耐烦了,扣着楹姜的下巴将那杯血强行灌进她嘴里。
  楹姜喝完瘫倒在地,眼角不停地涌出泪来。
  然后左依河将陶罐里的血放进了一个冰窖里,过了一段时间,有人将少年抬了回来。
  苏梨认出那是少年,完全是因为那身变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他的容貌早就变得苍老,头发也变成银丝。
  他老了,甚至已经死了,像风干了多年的干尸。
  左依河看见他这样摇了摇头,将冰窖里的陶罐取出,将少年剥干净放在一个石台上,在他身体各处割了一刀,然后将陶罐里的血细细的刷在少年身上。
  当少年全身都被涂满血的时候,那些伤口像活了起来,瞬间将皮肤上面的血吸收干净。
  那具干尸一样的身体也迅速变得饱满年轻,一头银丝也变回了青黑,容貌停留在十五六岁。
  见少年恢复,左依河松了口气,吩咐人将少年的衣服拿去烧掉,又送了新的衣服来给少年穿上。
  “国师和圣女这次往生很快就要结束了。”
  左依河如此说,有人把少年送回了之前的大殿,苏梨跟着回去,第二日,少年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那一瞬,他的眼神是迷茫的,不过片刻后,就变成一片漠然,好像已经全然忘了之前发生的事。
  他站起身来,像那日准备祭祀那样一件件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戴上黑色斗笠,苏梨跟着他走到之前的举行祭祀的地方,那里不知为何又恢复如常,少年依然从左边登顶,苏梨从右边和他一起走上去,面对着数万信徒,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从今以后,我是你们的神。”
  所有的信徒都欣喜的狂欢,苏梨却只觉得异常诡异,这像是一个看不见尽头的循环。
  左依河好像早就知道少年和楹姜要做的事,也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
  这是为什么?
  苏梨不解,眼前再度黑下去,经过前几次,苏梨知道是自己的意识又要进入楹姜的身体,所以她没有慌乱,冷静的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目之所及,果然是楹姜的所见。
  楹姜正在写什么东西,她用的不是毛笔,而是羽毛做的笔,写起字来清爽利落,倒是十分好用。
  苏梨看不懂楹姜写的文字,但能听到脑子里的声音。
  “我有个孩子。”
  楹姜在心里想,苏梨诧异,以为她并没有失去记忆,下一刻又听见她的思维发散:“我做了梦,梦见他了,但醒来后我给自己把脉,发现梦是假的,我是圣女,我的血是楹姜花的养分,我没有资格孕育生命,我只是一个可以说话可以行走的花肥。”
  楹姜想着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瘪了下来,没有任何孕育过的痕迹。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那段痛苦的记忆,但心脏不会骗人,有什么地方其实是空落落的。
  接下来的时间像是被人主动拨快了一样,苏梨眼睁睁的看见楹姜和少年时隔多年后以陌生人的姿态重逢,然后互相吸引,背着所有人开始偷偷往来,他们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其实是周围的人故意促成的。
  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说的每一句话,都早在别人面前演练了许多遍。
  又一次,少年带着楹姜离开了。
  然后在生产那日,少年被打晕,楹姜被带走,少年再被带回来。
  苏梨不知道这样的事之前发生过多少次,以后又会发生多少次。
  少年和楹姜一直努力的想要摆脱自己的宿命,却不知道他们处在一个多么可怖的循环里,不会老也不会死,唯一可以证明他们存在的是那个密室里,那一具又一具婴儿的骸骨。
  那是他和楹姜共同孕育的生命,才刚萌芽,就会被人直接扼杀的生命。
  就在苏梨以为这个循环永无尽头的时候,楹姜无意中打破了这个僵局。
  其实每次的循环只是楹姜和少年相遇相恋然后遗忘的循环,他们说的话做的事都会有改变。
  楹姜作为圣女一直都在不停地学习钻研医术,她看过许多医书,也写过非常多的笔记。
  有一天,她在一本非常老旧的笔记里,看到了一句话:生死是循环的。
  那在其他人看来也许只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落在楹姜眼中,却像是突然被人打开了任督二脉。
  如果生死是循环的,人要求得永生,是不是只需要先将自己置之死地,然后换一种活法?
  因为这句话,楹姜痴迷的钻研起来。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很多年前的她自己写下的,那时的她也像现在这般努力破解永生之法,然后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身边的人,把自己推进了无尽的炼狱。
  然而这一次和之前不同,楹姜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设想,她不断的研究药物,亲身试药,有一天在喝下一碗药以后,楹姜没了呼吸。
  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是圣女啊,她不可能会死的,她死了要国师怎么办?他们全族的人要怎么办?
  所有人都慌乱起来,那个时候左依河已经很老了,她拄着拐杖,难以置信的围着楹姜的尸体转悠打量,拐杖在地砖上发出噔噔的声响,敲得人心底发慌。
  良久,左依河下了命令,让人拿了盆和陶罐来,放干楹姜身上的血。
  苏梨围观了整个过程,她没有难过,甚至觉得这对楹姜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至少她不用再处于那个无穷无尽的循环之中了。
  在楹姜最后一滴血流尽的时候,苏梨眼前的景象又变得虚无,一团白雾之后,苏梨再见到了楹姜,不过她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看向别人时,带着尖钩,勾得人皮肉生疼。
  楹姜变得爱笑,不过十七八的模样,却好像没有任何烦恼,每时每刻都是开心的。
  左依河在她身边,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脸纯真的看着楹姜,劝她好好研习医术,履行自己的使命。
  每次左依河这样说的时候,楹姜都会微微低头,抿唇浅笑不语。
  这样笑着的楹姜总会给人一种诡异的嗜血错觉,好像她才小小年纪,就已经经历了许多腥风血雨。
  苏梨也觉得楹姜很奇怪,然后某天夜里,苏梨看见楹姜在写手札,用的是毛笔,她的字写得非常好看,一如她的人。
  苏梨看不懂她写的字,却看见她唇角诡异的笑。
  她看着飘摇的烛火,一字一句的说:原来重生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永生呢!
  重生。
  这个词让苏梨整个人都懵了,不过很快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楹姜的性格会变化这么多,为什么楹姜在看左依河的时候总是笑得悲悯。
  苏梨确定楹姜重生了,并且记起了所有遗失的记忆,她和那个少年相爱过很多次,有过很多个孩子,但……没有一个活下来!
  那些刚出生的孩子,都沦为她和他青春永驻、容颜不老的牺牲品。
  他们都是杀死那些孩子的刽子手!
  “所以阿衍,我们一起赎罪吧。”
  那天夜里,楹姜对着烛火这样低喃,烛火摇曳,映出她眼角细碎的泪光。
  楹姜的复仇来得很慢,她像前世一样安静乖巧的活着,让身边每一个人相信她是圣女,她每天都在研制各种药水灌进自己身体里,在她用自己的血浇灌出第一朵蓝瓣金蕊的往生花时,楹姜笑得像个孩子。
  她拿着那朵往生花去见了阿衍,重复上一世无数次的场景,与少年相识相知相恋,唯一不同的是,她说服阿衍留下,和她一起掌控了整个族群的人,让这些族人奉他们如神,自愿将生杀大权交到他们手上。
  楹姜先杀了左依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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