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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倒追用点心好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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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英听说了赵晏平怀孕后十分的高兴,听说戴明正要启程容州,她便也准备着一道去了。
  戴明一到了公主府迎头便碰上了正准备走的御史大夫,赵和。
  赵和认出了戴明,大步放缓,停在了他面前,行了个常礼说道:“戴大夫。”
  “赵大人。”戴明行了个常礼。
  “家姐拜托您了。”
  “分内事,大人放心。”
  赵和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去,神色如常,戴明便也没怎么在意。可又往里走了几步看到了神思恍惚的萧凌英,这才犯了嘀咕。
  萧凌英手上拿着一封信,信的折痕很不规则,拿在她手里有些软踏踏的。她看了看赵和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信,神色十分的忧虑。
  按说这两个人从早前一起出入相府的时候他便看出两人互生情意,近日里更有传闻说不日两人便将大婚。情人之间吵架生气极为平常,可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一个相安无事,另一个又十分的不安?
  萧凌英看到了戴明之后收拾起了那副神思恍惚的神情。安排妥当一行人便上了路。
  萧云明坐在主座上,纪宁刚给他换了一杯新茶。他心不在焉的接了过来,视线却总是时不时地瞥向坐在右边客座的赵晏平身上。她正跟宋燃商讨着关于她寄放在他那的财产。她近几日里总是嫌冷,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水红色的绸质的厚短衣,显得她整个人的气色都十分的红润。
  “放在你那的钱虽然算是入了股的,但这次算是你帮我忙,分红我就不要了。”赵晏平大度的说道。
  “行行行。”宋燃应承道。
  “听说你最近香料的生意还不错,我入个两股怎么样?”赵晏平笑嘻嘻的问道。
  “哦,”宋燃这才反应过来,“我说呢,你怎么会有有钱不要的时候?原来是看上我香料生意了啊!”
  “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行行行,生意都好说。那个,什么时候吃饭?”宋燃打断她说道。
  宋燃只是来蹭饭的,毕竟能跟当朝天子同席用膳的机会并不多见。账务上的东西本也没什么可商讨的,她的钱放在他那里一直也没动过。
  宋燃是何等有眼力见的人,赵晏平虽然对萧云明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丝毫不知,可他已经觉得后背火烧火燎一样了。
  赵晏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过头来朝着萧云明询问道:“陛下,传午膳吗?”
  萧云明见她回头,遂收拾起神色,笑着回道:“好啊,朕也饿了。”
  赵母跟四娘在厨房忙活了一个上午,端上来的菜全是一溜的安胎保胎的。乌鸡汤啊鲤鱼粥的,几乎没有一样能佐酒!宋燃夹了几筷子便吃不下去了,反倒有些讶异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萧云明,一口一口的吃的津津有味。
  他夹了一块山药放进了赵晏平的吃碟里,赵晏平的注意力全在菜上,夹到碟里的也不管是谁夹的,一律入口。他想起了他决定出征时心里的那分侥幸,看着眼前因为怀孕而整日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赵晏平。
  他知道,那份侥幸,没有了。
  他有些不理解自己,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之后。
  认识这个人之前,他对女人的看法几乎都是一样的。区分只在于相貌姣好的和相貌丑陋的,以及正经的和风骚的。除开这些,他认为到了床上都是一个样。
  亲兄弟做了皇上,而自己只能游手好闲的晃完下半生。专注的事情哪怕只是练个字都能被忌惮,这种人生经历大概不会是人人都能体会得到的。他几乎已经对这一辈子放弃了,对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维持哪怕三天的兴趣。
  人生已经没有了价值,还能对什么有兴趣呢?
  他甚至对皇位都没有什么兴趣,然而却在赵晏平的名字传进上焱时,破天荒的有种想见她的冲动。
  传闻说她容色倾城。
  传闻说她誉满天下。
  传闻说她有个喜欢了多年的人。
  ……
  他其实对他现在身在容州的这件事都持有一种荒诞的看法,忠孝礼仪信那一套让他自己觉得羞愧。他风风火火的跑来容州,在这天下不知会有多少人对此诟病嘲骂。这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可是,他却不后悔。
  有些事情,大道理都懂。但却非要自己撞了南墙方肯罢休。
  饭吃到一半上,萧凌英便从赵府门前下了车。她风风火火的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高兴的喊她:“赵婆娘!老娘来看你啦!”
  赵母没见过萧凌英几面,不知道她们两个私下的称呼。听着这话十分的刺耳,于是语气不善的问道:“谁家的女子啊这是?”
  萧云明咽了咽卡在喉咙里的食物,想认下萧凌英,却嗯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这时萧凌英已经欢快的进了主堂,看着一桌各个诧异的眼神,满面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
  “皇兄,你也在啊?”萧凌英有些尴尬的说道。
  一旁的赵母难以置信的将萧凌英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位难不成是公主殿下?”
  萧云明尴尬的咳了一声,一生中仿佛从没有这般的拿不出手的承认道:“排行十七,从小骄纵惯了。赵夫人别见怪。”
  赵晏平看了看一脸懵逼的萧凌英,赶忙介绍道:“凌英,这是我娘。”
  萧凌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娘。你娘,不就是……赵和的娘?萧凌英绝望的想到。
  赵晏平拉着她坐下,连忙打圆场道:“真是得给陛下赔罪,公主都被我带坏了。”然后又转头朝着赵母说道:“娘,你见过凌公主的。就在我大婚那天。”
  赵母回忆了一下,想起来确是在赵晏平大婚上见过的。可那时候她只是站在赵和身边,没怎么说话。
  赵晏平又说:“我才到上焱城一年,她就跟着我学坏了。我们两个要好,有过命的交情。上回我被绑架就是她回来报的信,您忘啦?”
  赵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于是面上便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萧凌英,直到赵母回去之后还心有余悸。她瘫在水榭的贵妃榻上,手脚无力的垂搭着,一脸的生无所恋。
  “我完了……”
  赵晏平听出了猫腻,揶揄的问道:“这么在意我家老太太的看法,你跟赵和……私定终身了?”
  歪着脑袋的萧凌英听了这话不禁面上一红,正了正身子,没说话。
  赵晏平见她的反应心下已经了然,想了想自家弟弟那个冷冰冰的性子,难得语气正经的对萧凌英说道:“老太太呢,倒是好说。关键是赵和,他一向多思多虑,看事情一针见血。你都知道吧?”
  萧凌英愣愣的望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赵晏平看见她这眼神,于是话头一转接着说道:“跟赵和这小子相处呢,你是绝不会有任何的秘密的。他眼睛毒,有什么你都瞒不住。你们既然刚刚才私定了终身,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你却这个时候跑来容州看我……”赵晏平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朝着萧凌英扬了扬眉毛问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凌英听了这话蹭地坐了起来,她匪夷所思的看着分析的条条是道的赵晏平,不禁问道:“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怎么你倒越来越精了?”萧凌英语气故意装作十分鄙薄的嫌弃道:“你到底是真怀孕了还是假怀孕了?”

  ☆、《晏晏余生》之廿八

  萧凌英其实还有个下半句没说——欺君可是大罪。
  萧云明本来是‘乘兴而来’,如今却大有要‘败兴而归’的意思。萧云明此番亲征容州之举放在旁人眼里或许琢磨不出个什么,但他们几个整日里相伴左右的,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赵晏平这个当事人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出来。若说她是用假怀孕来推挡萧云明,这是非常说得过去的。
  赵晏平将她和赵和的事分析了出来,甚至准确的令人恼羞成怒。她因着这诛心之言面上有些挂不住,才装作鄙薄的样子说了这话。却没想到赵晏平听了之后神色一僵,两个眼珠直直的盯着她,本来说着俏话的嘴紧抿着,一言不发。
  萧凌英也被她弄得有些震惊,她带着些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赵晏平没有答话,只是朝后看了看。萧凌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戴明正拎着个药箱,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来。他到府之后便被安排着去吃了午饭,本来说好的歇息半晌再号脉的,但他惦记着赵晏平的身子,等不到晚上用过了午饭便匆匆过来了。
  戴明一门心思都在赵晏平的胎上,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人异常的神色。直到搭上了脉,他才十分疑惑的抬头,正好对上了赵晏平的视线。
  喜脉是非常明显的脉象,像戴明这种行医几十年的老郎中,只要搭上了脉,怀孕与否立时便知。
  “夫人……”戴明脑子里斟酌着用词,沉吟着问道:“最后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赵晏平看着戴明,眼神诚恳的回道:“三个月前。”
  戴明神色有些凝重,他不知道背后的这些事情,只以为是赵晏平和陆墨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为了顾全赵晏平的脸面,又认真的号了一次脉象,然后措辞谨慎的说道:“夫人,老夫为您开一副温经调血的药您先喝喝看。”
  赵晏平将手腕从戴明的脉枕上收了回来,语气十分笃定的说道:“先给我开保胎的方子。”
  戴明抬眼看了看赵晏平,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自欺欺人。
  一旁看着的萧凌英见戴明的问答和反应,心下已经十分清楚了。她有些心急,这招虽然见效,但风险太大。
  如果一开始没有怀孕这件事,萧云明行事还需考虑三分。可如今的假孕一旦被揭穿,等于是将这层窗户纸戳破了,萧云明就一定会有所行动。她这分明就是把自己推向了悬崖边上!
  戴明想劝赵晏平心宽一些,不必因为急于求子而做出些个荒唐的事情来。赵晏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萧凌英先开了口,只见她忽然拿出了当朝公主的款儿来,十分有威慑力的说道:“戴大夫,人有时候得识时务,您说是不是?”
  戴明被她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敲打敲晕了头,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萧凌英。
  只听萧凌英接着说道:“你现在是跟丞相夫人说话,她自己的身体自然她最清楚。她说先开保胎药,便先开保胎药!”
  戴明听到这里才听出些个意味来,视线在她们二人面上巡睃。语气有些不太肯定的问道:“那……我就先开保胎的方子?”
  赵晏平看了一眼萧凌英,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戴明。肯定的说道:“恩,先开保胎的方子。”
  戴明得了这句话之后便收拾起了药箱,准备去煎药。
  赵晏平这时却忽然叫住了他,吩咐道:“若是旁人问起,就说胎相正常。免得他们担心。”
  “夫人请放心,老夫清楚了。”戴明回道。
  戴明走后,水榭中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句话。间或的虫鸣从草丛中传来,显得这水榭静谧的有些过分了。
  赵晏平猜中了萧凌英心事的一半,萧凌英猜中了赵晏平心事的全部。
  这让两个人有种互生悲悯的感觉。
  许久,萧凌英先开了口:“你打算怎么办?”
  “无论如何,撑到陆墨回来。”赵晏平回道。
  萧凌英的到来似乎给了萧云明正大光明住在赵府的理由,兄妹一同住在赵府,显示了天家盛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天气渐热,赵晏平的日子愈发的难过。赵母坚持认为要捂春寒,赵晏平怀孕了更要多穿。于是当她看着萧凌英一边啃着冰镇西瓜,一边光着脚丫蹦跶时,羡慕的简直发狂。
  水榭跟相府的用料是一样的,光滑的黑檀木地板,让里里外外裹了不下三层衣服的赵晏平脚趾头发痒。
  然而这只是其一,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日常的催吐。通常害喜的症状要持续两个月,所以每日都要有晨吐。赵晏平为了避人耳目,每日晨起都要用筷子捅自己嗓子眼。每次吐的过程中都会有严重的头晕目眩,从胃里向上反出来的酸液灼伤食道,使得整个喉咙都撕裂般的疼痛。尽管是假孕,但赵晏平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寝室里被日渐升温的天气烘成一个蒸笼,赵母不允许她开窗,并且为了防止她半夜自己偷偷开窗还派人看着她。然而晨吐的气味根本散不出去。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熏得她脑仁儿疼。
  好在宋燃送过来了一些沉霜香,不仅气味清新,而且还开窍通闭醒神,正好拯救她被晨吐弄得终日头脑昏沉的症状。
  虽然戴明曾经嘱咐过说这沉霜香中含有一定剂量的麝香,这几日用些是可以,但不能长期使用。但她现在是在是憋闷的难受,时刻都离不了这香。
  赵晏平刚从水榭坐下,身后的丫头便燃上这沉霜香了。
  水榭赵母自然也是不许她去的,每日也只能借着丫头婆子们洒扫的时候偷跑过来透口气。看着冰西瓜吃的欢快的萧泼妇,赵晏平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左右瞧了瞧,没有发现她家老太太的爪牙之后迅速的从萧凌英面前的瓜盘中拿了一块过来,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一旁的萧凌英都被她的吃相给震惊到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快速吃完了一整块西瓜的赵晏平,惊到嘴巴一直张着都忘了闭上。
  “至于吗赵婆娘!”
  赵晏平又拿了第二块西瓜开始吃,听了这话抽空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试试?”
  萧凌英还没来得及回答,远远地便看见萧云明朝着她们走了过来。而此时,赵晏平又把第二块西瓜吃完了。萧云明走进水榭时,她才堪堪将嘴巴抹干净。
  萧云明坐下同她们两个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拿出一份战报折子来摆在了桌上,然后有些为难的对着赵晏平说道:“这是北边刚传来的战报,周奕和陆墨刚刚拿下了赤城。现在正是三军上下众志成城的时候,但……”萧云明顿了一下,对着赵晏平犹豫的开口道:“这个时候粮草不能断,但现在因着连续的战事,国库已经拿不出什么了。”
  “要多少,我有。”赵晏平十分干脆的打断道。
  “五千万两。”
  “没问题,明天我就让宋燃从柜上支出来送到府上。”
  赵晏平答得干脆,不仅是因为陆墨现在就在前线,同样她也很高兴萧云明肯将他们的关系退回到君臣的关系上。
  赵晏平的干脆有些出乎萧云明的意料,整件事情的结束简直能用‘迅速’来形容。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使得他的为难和犹豫显得有些多余。
  就在这安静的空当,萧云明忽然关心的问道:“你这几天身体怎么样?”
  赵晏平被他问的有些紧张,有些胡言乱语道:“难受死了,老来得子嘛,总是得受点罪。”
  一旁的萧凌英听了这话噗地笑出了声。
  萧云明抿了抿微微上扬的唇角,抑制住了笑意。可面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感觉。
  “夫人,我想了想,这个香还是不好,我给你调了一个,你闻……”戴明一路低头走过来,注意力全在手上的那本调香古籍上。走到跟前才发现萧云明的存在,他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们三人,戛然止住了话头。
  忽然出现的戴明突兀的将刚才其乐融融的气愤打破,萧云明歪头看了一眼刚才没怎么注意的香炉上,一缕缕青烟正袅袅升起。
  “这香怎么不好了?”萧云明问道。
  “……”戴明被这突然的问题问的有些答不上来。
  萧云明的脸色随着戴明的沉默逐渐变得有些沉郁,他紧逼的视线从戴明身上缓缓地移到了赵晏平面上。帝王的气势让他不怒自威,他问赵晏平:“这戴明的医术怎么样?”
  赵晏平猜测着他大抵是想让太医来给她诊诊脉像,如果她说戴明医术不佳正好中了他的下怀。若说是医术极佳,怕他又说要太医院的太医和戴明切磋医术,顺便诊诊她的脉。
  事情难道就这样败露了?

  ☆、《晏晏余生》之廿九

  怎么说都不对,赵晏平为难的沉吟着。
  “回禀陛下,这香是宋老板送来的,主要用来驱散夫人寝室的酸腐之气。草民看过这香了,虽然清新香甜,但却性寒。不太适合夫人的体质。草民曾劝过无果,夫人执意喜爱这清甜气味,于是草民便翻阅了调香古籍,特意为夫人调制了一种既气味清甜又性温的香料。”戴明此时反映了过来,抢在赵晏平前头,装成十分权威肯定的语气将事情遮掩了过去。
  萧云明眼中的怀疑并没有因为戴明的这两句话而轻易消散,他问道:“即使如此,那你为何迟疑了这些时候才说出来?”
  “回陛下,草民年纪大了,刚刚注意力都在新研制出来的香上。没有听清陛下的问题,还请陛下恕罪。”戴明说着便跪了下来请罪。
  一旁的萧凌英这时劝道:“皇兄,这戴明大夫一直照料着晏平的身子,这你还不放心啊?老大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医术可是了不得。答得慢些罢了,皇兄你就不要同他计较了。”
  萧云明神色微敛,语气恢复平常的说道:“起来吧。”
  萧云明走后,萧凌英才长舒出一口气。然而赵晏平却和戴明对视了一眼,语气沉重的说道:“只怕现在还不是长舒气的时候。”
  “他还是起了疑心了吗?”萧凌英扭过头来问道。
  “只怕是。”
  “别担心,老夫有办法。”戴明说道。
  五月,窗外的那株枫树已经枝叶茂盛到遮挡住了书房的大部分阳光了。刚刚过了小黄花落满地的光景,整个书案和窗棂似乎都显得十分的整洁。
  萧云明靠在包浆光滑的紫檀木椅背上,目光阴沉的盯着某一处沉思。
  太医章易知匆匆而来,他照常行礼参见。却迟迟没有得到萧云明的回应。
  章易知偷偷地抬眼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吓人的萧云明,心下有些慌乱。萧云明登基之后虽然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性子,但到底温和。像这样雷霆万钧的气场,任谁都是没有见过的。
  过了一盏茶的光景,有内侍走进来禀道:“陛下,拿到了。”
  萧云明这才收回缥缈的视线,转过头来看着地上的他们二人。
  “给他。”萧云明冰冷的吩咐道。
  章易知见那内侍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于是连忙伸出双手去接。那内侍给他往手上一放,然而他手心里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不禁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只见手心里一撮姜黄色的粉末,还未近闻便觉得香气四溢,清甜无比。
  “这香是用什么调出来的?把你能闻出来的都先说一遍。”萧云明从水榭出来之后便立刻令人去赵晏平的寝室的香炉中偷偷取了这香来。戴明的说法并不能消散他心中的怀疑,他必须亲自查验。
  章易知浑身紧绷,他想这可能是要考验他的医术功底。于是便开始仔细的嗅闻,过了片刻便回道:“禀陛下,现在臣能闻辩出的有沉香、栈香、鸡舌香、檀香、麝香、零陵香和龙脑香。制备方法应将上述香料按比例捣罗细末,炼蜜和匀,制成豆大丸状。也可焚烧使用。”
  萧云明又问:“孕妇用来可适合?”
  章易知回道:“这香中有麝香一味,是损胎流胎的。孕妇断不可用。”
  萧云明脸色更加的难看,他谨慎的问道:“你是太医自然是晓得,若是一般的大夫能闻辩出里面的麝香吗?”
  章易知听到这里便想着卖弄一下,于是便扯谎道:“识香闻香需要十分深厚的功底,一般的大夫轻易不能做到。”
  若是这样说来,那便是赵晏平用了麝香却不自知。可还没等萧云明想到这一点,章易知怕话说的太满又补充道:“但也不是民间的大夫都不能分辨,怎么也得到戴明那个程度吧。”
  一听这话,萧云明的脸色这回彻底的变成了锅底一样黑。
  章易知立时便感觉嘴巴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了。“陛,陛下……”
  戴明将药物可制造怀孕症状的办法说完之后,赵晏平依旧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没用了,他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就相当于这层窗户纸戳破了。是否怀了孕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她说道。
  萧凌英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默默地在一旁听着,不说话。赵晏平让戴明先回去,一切先照旧。
  戴明走后,赵晏平一脸担忧的说道:“这下完了,目测接下来又是一段囚禁生活……”
  赵晏平一改这些日子来的紧张严肃,破罐子破摔的开始脱衣服,实在是太热了!
  一边脱还一边带着匪夷所思的口吻问萧凌英道:“我有那么倾国倾城吗?啊?他都当了皇上了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啊!我他妈的等了十一年才等到陆墨,好容易走到现在他非要蹦出来给我搅和黄了!”
  这话本来是泄愤的,却把逗得萧凌英哈哈大笑。
  她看着恢复本色的赵晏平,虽然也有些为她担忧,但她是有福气的。这世上不是谁等十一年都能等到心爱的人,他们能走到一起,定是这世上所有的阻碍都无法将他们拆散。
  萧凌英有些羡慕的看着还在和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作斗争的赵晏平,她是那样的无畏又坚定。比自己不知道美好了多少倍。
  她想了想和赵和的这段感情,虽然时间短却让人觉得十分的坎坷。好不容易她的求婚他答应了,如今她却又退缩了。
  赵晏平终于将衣服脱得只剩了贴身的一件,鞋袜也早已扔得不知去向。她如愿以偿的光着脚丫在温润光滑的黑檀木地板上蹦跶,高兴的似乎都让人忘记了她现在的困境。
  萧凌英十分嫌弃的看了她几眼,回过头却吩咐丫头再去端来两大盘冰镇西瓜。
  端来西瓜的却是这几日都忙得不见人影的纪宁。
  纪宁看着只穿着一层中衣,光着脚在水榭中蹦跶的赵晏平,眼都直了。
  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十分费解的看着赵晏平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了?!”
  赵晏平来不及理她,直扑上来抢过两块冰镇西瓜,一手一个的吃了起来。
  纪宁看看她,又看看萧凌英,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萧凌英无奈的将刚才的事解释了一通,纪宁这才明白了,她把手上的西瓜放到了桌上,回头吩咐丫头去给赵晏平拿一条薄纱软袍来。然后便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王旭之前将赵晏平的铺子都给收了去,如今容州攻破,铺子自然要整顿。赵晏平在家‘怀孕’,便只好是她一家一家的整顿做账,连着忙了半个多月,终于差不多了。
  赵晏平这当吃完了最后一块西瓜,擦着嘴打了个饱嗝。她对累到不省人事的纪宁说道:“你歇着吧,剩下的我来。”
  纪宁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道:“都快弄完了才说这话。”
  “不知道北边仗打的怎么样了……”纪宁闭着眼叹息道。
  萧凌英听了这话噗嗤一声乐了,她故意用酸溜溜的语气问道:“哎呦,想周奕了呀!”
  纪宁累的都没力气脸红,她轻轻地嗯了一声,闭着的眼角有些凝了晶莹的泪珠。
  赵晏平也叹息道:“前阵子总是打败仗,这回好不容易才拿下了赤城。也不知道能不能击退骋国。”
  “放心吧,骋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萧凌英随口说道。
  这话听着不像是单纯的安慰之语,赵晏平抓住不放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了?”
  闻言,纪宁睁开眼也从椅子上支起身子迫切的看着她。萧凌英看着这逼问的二人,环顾了左右发现并没有旁人之后才和盘托出的说道:“我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那张折痕很乱的那张纸来递给了赵晏平。
  她说:“我之前派人从议政殿偷偷誊抄了军报,上面说骋国已经派人来求和了。”
  赵晏平简单的将手中那张没有几行字的纸浏览了一遍,然后递给了眼光迫切的纪宁。她有些不明白:“骋国此次来势汹汹,不出一个月的时间便直打到距离上焱城不到两百里的地方,后来周奕的大军也一直败阵,怎么忽然间要求和呢?”
  萧凌英也是同样没有头绪。
  纪宁将手中的信从头到尾审视了一边,出人意料的得出了结论:“骋国能在短时间内直杀到上焱,正是因为兵力的集中。废帝急切的给骋国发出了求救的信函,骋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他兵力和时间都有限,所以只能集中全部的兵力长驱直入想直取上焱,但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楔子状的路径。只要周奕把疆界的口子扎紧了,接下来就是关门打狗。骋军求和意料之中。”
  萧凌英崇拜的看着纪宁,连连赞叹:“你这大将军夫人可真是名副其实啊!”
  纪宁一得意嘴快的说道:“他做梦都是叨咕的都是这些,我听了两遍就懂了。”
  这话一脱口,赵晏平的语气就变了气味,只见她揪着纪宁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他做梦说的话你怎么能听得见?”
  纪宁一听这话终于面上一红,站起来躲着赵晏平的追打,躲着躲着便躲远了。
  萧凌英在贵妃榻上笑的前仰后合,直到纪宁跑远。
  赵晏平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转头对着萧凌英说道:“轮到你了,说说吧。”
  萧凌英笑意未减,笑道:“说什么?”
  只见赵晏平忽然正色道:“你一个清闲公主,整日里谈情说爱衣食无忧的,你偷偷派人誊抄军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呀,小天使们!

  ☆、《晏晏余生》之卅

  萧凌英面上的笑意一滞,轻咳了一声,恢复了神色。
  “我关心战事,不行吗?”她狡辩道。
  “没听说过关心战士要偷偷誊抄军报的。”赵晏平翻了个白眼,一针见血的说道。
  萧凌英被怼的哑口无言,知道赵晏平不好糊弄,便缩着脖子装傻。
  赵晏平看她那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穿上鞋袜回去换了一身浅紫缀花薄纱襦裙,嘱咐了丫头婆子们让纪宁好好休息,拿了钱袋便拽着萧凌英出了门。
  五月的容州已经非常热了,天黑之后的夜市也随着天气的热度而变得繁盛拥挤。赵晏平穿着一身清爽的薄纱襦裙自在的走在街上,就连着出来时一脸不情愿的萧凌英也逐渐变得雀跃起来。
  街上大多数人都认识赵晏平,走到哪里都有人招呼问候。一副典型的地头蛇形象。
  她们走进了一家茶楼,掌柜的亲自出来迎接,语气中带着嗔怪道:“哎呦,赵老板,您可真是太久没来光顾了啊!”
  赵晏平拿出她混迹商场那一套来,笑笑道:“我这刚刚从王旭手里逃出来,整日里就惦记着你这的好茶好曲儿,楚姐儿还在不在啊?”
  茶馆掌柜的一边往二楼的雅座引着她们二位,一边道:“在在,我哪能委屈了楚姐儿呢!”
  赵晏平在楼梯上回过头来指着那掌柜揶揄道:“知道就好,你呀,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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