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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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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这究竟是为什么?”榆儿向无情大吼道。
  无情已来至她身前,望着她怀中血流不止的秦留悯,忽然背转身去,大步走了开去。
  “我先杀了你!”榆儿大吼道,将怀中留悯放在身旁树下,转起冰轮向无情疾奔而去。
  无情转过身来,一身缟白衣衫长身而立,却毫不闪避。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28章 弦月西楼

  ☆、琴音深情起密策

  驰天帝青光直袭向小桀子并宁葭、迟凛、孔怀虚。
  “小桀子!”红萝叫道。
  小桀子展翅划开,避开了逼人的青光。
  红萝跳开一尺,念动心法,催动恨海荒天之术。
  在沙华红月天的一片殷红之中,忽然绽开了难以计数的火红的曼珠沙华。
  奚忍等人忽呆立不动。
  栗原一根铜链正绞在奚忍的脖颈、而红萝的一把红镰插入了余兴的当胸。
  两人当场毙命。
  榆儿飞转的冰轮就在无情眼前,无情此时受了恨海荒天阵,亦呆立不动,直望着榆儿。
  榆儿的冰轮却不再向前。
  “你究竟、是什么人?”榆儿沉声道。
  然而,无情却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妖女!受死吧!”只听一声猛喝,驰天帝青杖长舞,青光直卷向红萝。
  他却丝毫未受制于这恨海荒天!
  青光来势迅猛,红萝闪避不及,被它击中左肩,向后跌出三尺来远。
  “红萝姐姐!”宁葭惊道。
  桀风跃身将红萝接住,大声向众人道:“今日之事难成,走吧!”
  “他杀了留悯,我不能放过他!”榆儿却吼道,转起冰轮,又向驰天帝扑了过去。
  “来得正好!”驰天帝道,一道青光直向榆儿卷出。
  榆儿却不闪避,直向青光撞去。
  忽见一道水帘垂下,将青光隔断。
  桀风抓住榆儿,道:“你想送死容易,以后你爹娘的仇,谁来报?”
  “你们谁也跑不了!”驰天帝喝道,凝神聚力,催动青龙之力,便要发势。
  “快!聚到一起!”清漪连忙叫道。
  青罗峰众人聚到清漪、柳默近处,二人催动清苏紫渊阵,护住众人。
  然而青光倾轧之势愈来愈烈,眼看清苏紫渊阵便要支撑不住。
  宁葭在上见此情形,连忙抖开红菱。
  金凤展翅飞出,绕空盘旋而下,只见苑中藤蔓突然暴起,卷向驰天帝,将他紧紧缚住。
  清苏紫渊阵略得安稳。
  驰天帝催动青龙之力,挣断藤蔓,青光如柱,击向金凤。
  金凤绕身飞开,藤蔓再起,紧紧缚住驰天帝,同时,数粒竹实破空而出,直指驰天帝。
  竹实来势疾速、裹附非凡之力,驰天帝不敢怠慢,张开青色光壁、护住自身。
  竹实撞在光壁之上,青烟泛起,尽皆成灰。
  驰天帝将玄武青杖横于胸前,蓄力待发。
  清漪等不敢怠慢,齐力护住清苏紫渊阵。
  青光铺天卷出,金凤向后退出,清苏紫渊阵摇摇欲碎。
  却闻一声大喝道:“住手!”
  无情跃身而起,正落在驰天帝近前,双目瞪着驰天帝。
  驰天帝被他逼在近前,暂收法力,道:“端兄,今日多承相助,容后图报。” 
  “穆兄,罢手吧……”无情道。
  “待我清理了青罗峰余孽,今日之事可了,孤王再与端兄共饮庆贺之酒。”驰天帝道。
  “端商曾经识得的穆兄,不该是这般模样……”无情道。
  “孤王从未改变,亦从不食言,端兄亦是信守一诺的仁人君子,孤王仍如从前所言,若你愿出七情谷,与孤王共成大事,孤王绝不会亏待于你。”驰天帝道。
  “不必了。”无情道,“当年穆兄的恩情,端商从不敢忘,如今端商只请求穆兄一件事。”
  “你是要我放了他们?”驰天帝道。
  “是。”无情道。
  “端兄还似从前一般,仁心可悯。”驰天帝道,“不过,这些妖孽屡次坏我大事,今日又杀我两名忠将,却断断放不得。”
  “够了!”榆儿忽然吼道,“无情,你不要再假惺惺了!留悯已经因你而死,你跟这个恶贼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谁要你来求情?谁说我们一定会死在这儿?我今天就要他先死!”
  说罢,转动冰轮便向驰天帝扑去。
  “妖女,不知死活!”驰天帝哼道,举起青杖,便要催动青龙之力。
  无情伸手拦住他,道:“穆兄,就念在冰芝一事端某的苦心,还请你饶过这一次吧。”
  “冰芝?”驰天帝道。
  无情向他点了点头。
  驰天帝思忖一回,道:“罢了,念你教授子卿之情,又授他泉静心法,总是孤王承你之情,便由他们去吧。不过,下次,就休怪孤王手下无情了。”
  “多谢。”无情向他拱手道。
  “清漪、柳默,你们带榆儿先走。”桀风道。
  榆儿却一动不动,已被桀风点了穴。
  “嗯。”清漪向他点头,上前抱了榆儿,跃身而上,乘上青思。
  柳默、栗原亦随于其后。
  柳默抱着天玄道长,将他放回赤雪背上。
  无情转身走至秦留悯身旁,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清漪姐姐,叫无情来,我有话、要问他。”榆儿道。
  “好。”清漪道。
  于是向云下叫道:“无情,带留悯上来。”
  无情抬眼望了望他们,思忖一回,终是跳了上来。
  红萝与桀风亦各自回到赤雪、小桀子背上。
  “走吧。”桀风道。
  三只鲲雀展开翅膀,向南回转。
  宁葭收了沙华红月天,漫天殷红尽皆散去,只余一天薄薄的暮色。
  众人皆默然不语。
  “无情,”榆儿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方才说,冰芝的苦心,究竟是何意?”
  无情仍抱着秦留悯,满目哀伤。
  忽闻榆儿之闻,恍然回神,望了榆儿一回,道:“是啊,冰芝,若不是因为它,他恐怕已经……”又望了望怀中血迹斑斑、已逐渐冰冷的秦留悯,缓声道:“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冰芝又是什么意思?”榆儿道,“你最好快些说明,否则,你可以死了以后,去对留悯说!”
  “我原是深居七情谷,并不问世间之事。”无情缓缓开口道,“不过,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信?”榆儿道。
  “是他的手下,名唤玉溯之人写来。玉溯就是子卿的妹妹。”无情道。
  “子卿?他的箫是你教的?”榆儿道。
  “嗯。”无情点头道。
  “信上写了什么?”榆儿道。
  “信上写着,让我做一件事。”无情道。
  “什么事?”榆儿追道。
  “冰芝遍寻数十年却一无所获,东海神龟之心有望可得,却须万年寒冰之力。”无情道,言至此处,忽然望着榆儿、顿住不语。
  榆儿亦紧望着无情,忽觉自己有些呼吸不稳,半晌方缓缓道:“那天夜里的箫声,是你吗?”
  “是。”无情点头道。
  “另一个人是谁?”无情道。
  “是我的兄长。”无情道。
  “还想骗我?你是人,而他明明是妖!”榆儿道。
  “我与他是兄弟相称,情同手足。”无情道。
  “那天夜里,我全然没有感觉到你的气息,就是因为你的一身荼炎袍了?”榆儿道。
  “是。”无情道。
  “你早就知道,能解封妖掌的、只有幽绝了?”榆儿道。
  “自然。”无情道。
  “既然终究要解去的,究竟为什么还要对我下这封妖掌?”榆儿道。
  “幽绝一直以为自己为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雪山晶。”无情道,“总得先让他明白,其实并非如此。”无情道。
  “并非如此?你怎么知道?”榆儿奇道。
  “在茂源客栈,他原本并无须受那一剑……”无情道。
  “原来,你连这个都知道……”榆儿道。
  “旁观的人,总是比局中的人清醒的。”无情道。
  “他那个混蛋师父知你善以琴声蛊惑人心,便让你用琴声迷惑幽绝,是吗?”榆儿瞪着无情道。
  “不是。”无情道,“他让我用琴声引发的、是你的心意。”
  “我的?”榆儿道,“可我并无任何感觉。”
  “因为、我只是弹了能引发人心中最隐秘的情愫的琴曲。”无情道,“我的琴音虽能操控人心,但人心又岂能被轻易迷惑,何况……”
  “何况什么?”榆儿道。
  “我虽从不涉情/事,但以音律左右人的心神却是我之所长,人之心事,我又岂能不知?”无情道,“若他无真心,又怎可换得你的真心,共赴东海,生死相搏?而你与幽绝之间,其实,幽绝才是关键。幽绝他待你之心、连他自己亦一无所知,我不过是让他知晓而已。”
  榆儿忆起无情初与他们结伴西行时,幽绝那几夜听琴时的模样,知无情所言不虚。
  “不过,幽绝他在琴音之下虽然察觉了自己的真心,却仍然懵懂、甚至拒绝。”无情摇头道。
  没错。
  榆儿自然知晓。
  所以,幽绝才弃自己与小弥于西行路上,独自去攻打明丹。
  “这当然不是你和那恶贼所期望的了?”榆儿哼道。
  “若幽绝不突破自己这一关,东海之事便无从说起。”无情道。
  若说幽绝放下对自己的戒备,便是在……
  “难道、我在野蜂镇受伤之事,还有、小弥被救之事,亦是你筹谋在握的?”榆儿惊道。
  无情点了点头,道:“若非如此,那一剑怎么会刺得这么恰到好处?你在荒野中躺了那么久,只怕早就喂了野狼了。”
  “这么说,将我自昏迷之处移到林中的,也是你?救了小弥、给他凝霜丸的人,也是你安排的了?”榆儿道。
  “若留你在路边,人行往来,终是不便;凝霜丸能助你增长功力,更能善用雪山晶,自然还是由你拿着更好些。”无情道。
  “好,好你个无情,原来都是你!”榆儿道,“可是,你怎么知道幽绝他一定会回来?”
  “人心虽深,然而幽绝他情之所系,必不负之,于他师父是如是,于你,又何尝不是?”无情道。
  榆儿闻言,一时默然,片时又摇头道:“你自诩能勘破人心,也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何况,他真心假心又如何?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他去杀神龟?”
  “我并不知道。”无情道,“我只是、希望幽绝能够看清自己的心,如此而已。”
  “那么,你也不打算用神龟之心去救那个恶贼了?”榆儿道。
  “榆儿,其实、你也并不了解你自己……”
  “这是何意?”榆儿道。
  “你自然不似小弥,轻易便受惑于美色、温情,所以,我送小弥回青罗峰时,让燕楚留下,给你们安排了一场生死玄机。”无情道。
  “生死玄机?”榆儿惊道,“难道是、西凉城?”
  无情点了点头。
  “原来从这里开始,他就在骗我了吗?”榆儿道。
  “这件事,若让幽绝知晓了,那这结局恐怕就不同了。”无情道。
  “你是说、幽绝他并不知道你的安排?”无情道。
  “琴音深切,又经野蜂镇你生死一念,他早已知晓自己的内心,我何须安排他?”无情道,“这都是因为你、对他的芥蒂太深,我才不得不如此。”
  “他生生接了那一箭,却活了下来,那也是你了?”榆儿道。
  “我当时恐怕已快到青罗峰了,不过有燕楚在,自然不会让他真的死在西凉城外。”无情道。
  “很好,又是你!”榆儿道。
  “是,都是我。”无情道,顿了一回,又接着道:“我虽是受人之托,但那时我以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榆儿道。
  “朱厌之力、暴虐残戮,于幽绝而言,并非良力,若他心怀深挚之情,或许还能为自己留一分余地。”无情道,“其实,未受朱厌左右、心怀深情的幽绝是什么样子,我想,没有人比榆儿姑娘你更清楚了,你们……”
  “够了!”榆儿忽然站起身来,化了冰刃在手,直指无情咽喉。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29章 弦月西楼

  ☆、红衣乱琴缟白箫

  “榆儿!”清漪连忙拉住她手道。
  “你究竟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快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榆儿道。
  “助纣为虐?”无情黯然道,“也许、我真的错了……”
  二十多年前。
  奉治。
  奉治位于长岳东南,北接荷风、南临南竹。
  三年前与荷风结盟。
  奉治与南竹的争战由来已久,比其他国家的战争更为频繁而激烈。
  它们也曾经联姻,结下友好盟约。
  但奉治嫁出的公主突然病逝,而南竹国凤羽王又另娶了他国将军之女,不久奉治公主所生的两子亦相继病故,于是便有谣言传出,道这凤羽王变心,新皇后设计害死了奉治的公主并其所诞皇子。
  奉治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南竹凤羽王派出使者陈书辩解,奉治却杀了使者,起兵攻打。
  于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再也未曾停止过。
  穆虞等在淙荫山未曾寻到青龙踪迹,便前往奉治。
  进入奉治境内时,已听闻奉治大军与南竹大军对峙于南疆护江城。
  一行人一路南行,赶到护江城时,正逢两军厮杀到激烈处。
  几人立于城外玉锦山上远望两军大战,不过是刀来剑往、并不见传言之人。
  “奇怪,南竹既请了奇士,怎么不见他出战?”何昭晔道。
  战鼓停歇,两军胜负未分,各自鸣金收兵。
  穆虞等便歇在护江城内。
  三日后再战,仍是这般,两军各有损伤。
  “莫非与南竹有何不愉快,已弃了南竹去了?”何昭晔道。
  “且看下一战如何。”穆虞道。
  两日后,护江城外再次战鼓喧天。
  南竹军中多了一个高五尺、宽两尺的高台,罩着鲜红的绸幔。
  先后有两名将领出战,双方各是一胜一负。
  两战过后,南竹军中高台上,鲜红的绸幔随风掀起,一阵低沉的琴音哗然而出。
  其声入耳,听闻之人只觉心猛地下沉。
  “公子!”何昭晔道,“是那个人吗?”
  “且听一回。”穆虞道。
  他们一行人仍在玉锦山上远望山下的争战。
  只见高台之上,一袭火红华袍如焰如荼,披散的黑发在风中急速翻飞,纤长的十指在长长的琴弦上拨响,奏出一段沉痛、哀伤的曲调,闻之欲泣。
  随着琴音的流淌,奉治军中响起数声哀鸣。
  哀声逐渐增多,终于汇成一片。
  士兵们丢下手中刀剑枪戟,有的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有的滚倒在地捶地痛哭,有的互相抱头吼叫哭泣……
  便是马上将领亦是一片哀色,几乎握不住手中兵器。
  一时间,哭声响彻在奉治军中。
  玉锦山上,郑得、余兴已哭倒在地。
  何昭晔、莫行、阿修亦是满脸哀戚之色,泪珠滚滚。
  穆虞亦觉有一股难以抗拒的悲伤正在冲撞着自己内心深处,暗道:“这琴音果然厉害!”
  忙盘腿坐于地上,运起法力抵御。
  郁韧则神色泰然地立于木下,并无不适。
  穆虞运气一回,渐渐平复下来,起身拉起何昭晔之手,手心相抵,将自身法力渡入他体内,何昭晔又与余兴相对,余兴与阿修相对,阿修与莫行相对,莫行将单掌抵于郑得之后。
  哀如孤鸿、沉沉深痛的琴音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
  穆虞等稍有松懈,那股悲伤便自心底漫出,因此丝毫不敢怠慢。
  而奉治军中已乱成一片,马上将领们也已滚落下马,哀声痛哭。
  眼看南竹便要发起进攻,奉治便要尸横遍野,空中忽然传来声声暖如春阳的箫声。
  一个缟白衣衫的身影自远处林梢踏木而来,落在了空空的马背之上,长身而立,一根石黄长箫抵于唇边,春风般的和煦、繁花绽放般的愉悦自他长箫中汤汤而出。
  腰间一根白色孝带随风飘起。
  “是他?”穆虞见他身形,认出此人便是那日在明知山嗷耋洞中救了自己的人。
  琴音所破出的悲伤在这箫音中渐渐退去,奉治军中的哭声似乎淡去不少。
  只见高台上红衣素手猛然一挥,发出一声震耳的裂帛之声,纤指急急拨动琴弦。
  琴音霎时转作高亢,其声入耳立刻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躁动与愤懑。
  只觉眼前皆是可恨可怖之物,恨不能亲手将其撕碎、剁烂。
  穆虞忙调整气息,稳住几人的躁动。
  再看奉治军中士兵们操起地上兵器,毫不留情地刺向身边的人。
  “果然厉害!”穆虞心道。
  马背上缟白长衫之人仍稳稳立于马上,箫音转为潺潺之声,如清冽之泉自山间流出,一股清凉之意在心头缓缓流动,方才的躁动、愤懑之情便悄然淡去。
  “师弟,若你还是水西之人,便不要与我为敌。”高台上红衣华服之人忽开口沉声道。
  琴音未住,箫音不停,马背上缟白长衫之人并未答言。
  红衣华服之人忽然起身,左手环抱琴身,右手五指错杂急挥,琴音纷杂凌乱,全无音律可循。
  再看奉治军中,士兵们皆丢掉手中兵器,以手抱头,有的滚倒在地上痛呼不已,有的抱着头不辨方向地四处冲撞。
  穆虞亦觉脑中似乎浮现了一些让人狂乱的幻象,知是琴音所致,便重新调整气息,稳住心神。
  而缟白长衫之人仍肃然立于马背之上,箫音转为柔和,如轻纱笼月,安宁、寂静。
  奉治士兵渐渐安静下来。
  忽见奉治军中一个高大的黑影纵步跃起,双掌齐出,直扑向缟白长衫之人。
  纷杂凌乱、侵人心髓的琴音仍绵绵不歇。
  就在那个黑衣人一双厉掌将要击中之际,缟白长衫之人踏足跃起,向地面落下。
  而那个黑影似乎也并未打算一击而中,单脚在马背上一点,双掌立刻又向缟白长衫之人追至。
  高台上红衣华服之人琴音又已转为哀伤之音,箫音立刻随之转为春阳之声。
  黑衣人的一双厉掌擦着他的衣衫劈出。
  琴音又转为凌乱,箫音忙随以柔和之调。
  黑衣人双掌又向着缟白长衫之人劈出。
  缟白长衫之人忙侧身避开,箫音已不稳。
  琴音不断变化,缟白长衫一面要以箫音抵御琴音,化解其威力,一面又要躲避黑衣人凌厉迅疾的双掌,渐渐力不从心,箫音开始杂乱。
  奉治军中士兵在各种极端的情绪折磨下已疲惫不堪,有的已倒地不起。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战斗!”何昭晔不禁叹道,“还以为战场拼杀只一剑一刀而已,没想到这琴箫之声,竟有这般魔力!”
  “正是!”穆虞亦不禁欣喜叹道,“若能为我所用,何愁天下不归!”
  郁韧仍是闲立一旁,仿佛只是在看一场可有可无的闹剧。
  “公子,那个人看样子应付不了那个黑衣人。”莫行却忧心地道。
  他自然亦认得此人便是那日救了公子与自己之人,心中欲要去助战,却不知公子作何想法。
  “莫行,你的修为尚不足以抵御琴箫之音,贸然出去,只会与奉治的士兵一般白白为其所困,并不能助他。”穆虞道。
  他所言不虚。
  这琴箫二人不仅音律的造诣出神入化,且修为深厚,便是穆虞自身,亦只能全力抵御这乱人心神的音律,无暇□□。
  何况他若去了,何昭晔等人恐怕便要如奉治士兵一般身受其害。
  再看郁韧,一副悠然神色,全然没有出手的打算。
  缟白长衫之人在变化无端的琴音与疾速凌厉的掌风之间应付不暇,箫音错乱难成。
  “师弟,我不想为难你,早些退去吧。”高台上红衣华服之人又道。
  缟白长衫之人忽然住了箫音,脚踏士兵肩头,向高台踩去。
  “师兄,师父命你与我同回七情谷,不可参与人间争战。”一个清和却又透着凌厉的声音道。
  “师弟!你也是水西的人,当初奉治灭我水西之时,何尝有过半点怜悯!”红衣华服之人愤然道,琴音转为激愤,“我今生立誓,必要踏平奉治!”
  “师兄!你难道忘了在师父座前立下的誓言了吗?”缟白长衫之人道,脚下不停,已来至南竹军中。
  南竹军中忽然排开一队弓箭手,箭雨纷纷向他射来。
  他长箫舞开,护住自身。
  忽觉身后一阵剧痛,已被方才那个高大的黑衣人一掌击中后背。
  此掌劲道猛烈,缟白长衫之人立刻自高处跌落在地,喷出一口黑血。
  “公子!”莫行霍然立起身来,便要奔出。
  却闻激愤的琴音传来,心中狂躁不已,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大声吼叫。
  “莫行!”穆虞急道。
  再看郑得亦是如此,忙道:“阿修,快抓住郑得。”
  阿修忙一把拉过郑得,单掌抵住他后背,郑得方平静下来。
  而莫行则越来越狂躁,抱住一棵树,将头拼命往树干上撞去。
  “莫行!”穆虞急忙唤他,他却丝毫不闻。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30章 弦月西楼

  ☆、七情隐水西旧恨

  “都是些蠢货!”郁韧摇头道。
  走上前来,一掌打在莫行后颈,莫行便晕了过去。
  郁韧又疾步掠下山去,很快便到得战场之上。
  南竹士兵已将缟白长衫之人捆绑起来,忽见凌空飞来一个长发披散之人,掌风轻划,士兵们便飞跌出去。
  郁韧抱了缟白长衫之人,仍向玉锦山穆虞等处飞转。
  琴音未歇,奉治军中士兵、将领都已精疲力竭,而南竹士兵却已潮水般杀出,将奉治军二十万将士杀的杀,俘的俘,一举夺下了护江城,取得了连日来的第一场胜利。
  奉治军退守立陶城。
  穆虞等一行人接了郁韧与缟白长衫之人后,便只在玉锦山林间歇息。
  南竹军大获全胜,也无人来找寻箫音之人。
  不过为谨慎起见,他们仍往山间深处走了一段。
  缟白长衫之人醒来时,时方过午。
  “郑得已与你诊断过了,伤势并无大碍。”穆虞向他笑道。
  “多谢相救。”缟白长衫之人向穆虞道。
  “惭愧,阁下与南竹军中红衣琴者今日之战真是闻所未闻、叹为观止,我等修为浅显,堪堪能自保罢了,救你的乃是这位异士。”穆虞指了指郁韧道。
  “多谢异士援手。”缟白长衫之人又向郁韧道。
  “不必。”郁韧只淡淡道。
  “上次在明知山承蒙尊驾相救,穆某铭记在心。”穆虞向缟白长衫之人道。
  “不敢,我名为端商,直唤我此名罢了。”缟白长衫之人道。
  “端兄。”穆虞便拱手道。
  “穆兄。”端商道。
  穆虞便将其他各人与他引见。
  “端兄,方才战中听你二人之言,原属同门吗?”穆虞道。
  “师门小隙,见笑了。”端商道。
  看他神色,并不愿多言此事,穆虞亦不再追问,向他道:“护江城已失,不如趁天色,去立陶城吧。”
  “也好。”端商道。
  于是穆虞先行,郁韧并何昭晔等人亦跟上。
  因郑得行速较慢,何昭晔便带他同行。
  众人行得一段,回头却见端商远远落在了后面,其步子行速极慢。
  “端兄,可有何不妥吗?”穆虞回身行至他身前道。
  “穆、穆兄。”端商望了望他,忽然伸出一手击向穆虞。
  穆虞大吃一惊,忙侧身避开。
  然而这一掌轻飘无力,连一丝风也未带起。
  端商收回手来,盯着自己一双手,一脸惊异。
  “端兄,你这是?”穆虞惊道。
  何昭晔等亦已回转,立于穆虞身后,警惕地望着端商。
  “我、我的法力,一点也使不出了……”端商道。
  “法力?”穆虞道,“这是何意?”
  端商望着自己的双手,不可思议地摇头道:“不知为何,我完全使不出法力。”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郁韧上前抓起他手腕探了一回,亦奇道:“想不到竟真有人会得此法。”
  “异士,此言何意?”穆虞道。
  端商亦抬眼望着他。
  “这世间有一种掌法名为封妖掌,以掌结界,能封住妖物之妖力,一旦中了此掌,所有法力皆无法为用,就只如一个普通凡人一般。”郁韧道。
  “可是,端商并非妖物……”端商道。
  “人间修行之人所习之道,亦与妖力修行相似,当然也会受封妖掌所制。”郁韧冷笑道。
  端商闻言,默然一回,回头望向先前与红衣人对战的方向,缓缓道:“师兄,你是不愿我们同门相残吗……”
  望得一回,转向郁韧道:“不知该如何解去此封呢?”
  “解封?”郁韧道,“你是活够了吗?”
  “这是、何意?”端商道。
  “异士知晓解封之法吗?”穆虞在旁问道。
  “上古曾有一种阵法,能颠倒乾坤,扭转万物,只要以此阵冲破封妖掌结界,自然便可恢复法力。”郁韧道。
  “不知何人会得此阵?”穆虞道。
  “这有何难?我便会得。”郁韧道。
  闻他此言,端商、穆虞等皆面露喜色。
  “不过,”郁韧却又道,“乾坤幻化阵法力极盛,绝非世间一般阵法可比,稍有差池,轻则一命归泉,再入轮回,重则灰飞烟灭,再无重生之日。”
  此言一出,不仅是端商、便是穆虞等人亦是大吃一惊。
  “端公子,切勿莽撞。”却是莫行开了口道,“再慢慢寻别的办法吧。”
  “哼!”郁韧哼道,“别的办法?除了乾坤幻化阵之外,你们若还找得到别的办法,除非天地倒转、江河停流。便是施用此掌之人,他也解不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莫行颓然道。
  “端商并非惜命怕死之人,只是我若不能阻止师兄,不知他还要造下多少杀孽。”端商叹道,“只怕有朝一日,他会悔恨自己所做的一切,却再也无法挽回了……”
  “有战争之处,必然便有流血、死亡,听你师兄之言,当日是奉治不仁在先,他不过是讨还血债罢了,端兄又何必太执着。”穆虞道。
  “穆兄,你可知今日奉治国中,有多少水西之人?”端商道。
  “水西?”穆虞道,“可是十几年前的水西?” 
  端商无言地点了点头,道:“当日水西与奉治国力相当,但水西石散帝即位后只顾纵情声色、朝中奸臣当道,忠臣良将遭受排挤、甚至冤死,百姓们不仅要忍受繁重的税赋,还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的过失随时惨遭酷刑甚至死刑。而奉治万丰帝却广纳贤才,励精图治,在与奉治的常潜战中,奉治军锐不可当,水西百姓中兴起的义军亦投向奉治,自那一战后,奉治乘胜追击,三个月后便打进皇城,斩杀了石散帝,水西向奉治称臣。”
  “这么说来,水西确是自取灭亡了。”穆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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