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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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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前一任的启州知州不是也被抓去京城了吗?”桃叶道。
“启州水患,只死去的百姓就有上百人,被毁之家园田地不计其数,便是想瞒又怎么瞒得住呢?”孔怀虚道。
“前一任知州、是姓卓吗?”宁葭望着孔怀虚、秉着呼吸问道。
“是,卓远方。”孔怀虚道,“若不是他私吞朝廷赈银、怠误水利,又怎会有此大祸?”
“他、他后来、怎么样了?”宁葭道。
“听说是被抄了家,送去京城斩首了,可痛快了!”六顺嚷道。
“他、有儿女吗?”宁葭道。
“有两子一女。”孔怀虚道。
“那他们呢?他们、怎么样了?”宁葭顿道,紧张地扯着自己的手指。
“按律例,两个儿子充了边军,一个女儿没入官妓,应该都还活着吧。”孔怀虚道。
宁葭眼中又浮现出那日廊下绫荷痛楚的模样,黯然道:“官妓?这也是律法吗?”
“是啊,律法。”孔怀虚道。
“坏人就该遭报应,谁让他爹干坏事的!”六顺道。
宁葭便不再言他,只默然低头随着众人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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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已近三更,六顺还坐在堂内桌旁。
桃叶亦坐于廊下发呆。
宁葭就坐在她身旁。
桃叶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旧木匣,木匣左边的角上还留着上次烧黑的痕迹。
木匣中就是这姐弟俩全部的积蓄了,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五百钱。
一向开朗、胸有成竹的桃叶紧蹙着眉头,一丝笑意也看不见了。
宁葭自见她以来,还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脸色。
“有时候、我会想,”桃叶忽然轻声开口道,“如果爹和娘还活着,那多好……”
宁葭望着她在些微的夜光中黯然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不是、很没出息?”桃叶忽然笑道,“竟然说这种没骨气的话。”
“桃叶……”宁葭道,心中某一处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与、自责……
“桃叶、对不起……”宁葭望着桃叶,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泪光。
“嗯?”桃叶望向她奇道,“对不起什么?”
“我、我……”宁葭顿道,忽然捂住脸大声哭了起来。
“喂、你这是怎么了?”桃叶惊道,连忙搂过她肩来一边拍一边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都怪我,不该说这种丧气话。”
“不、不是……”宁葭一边哭一边道。
“好、好,我不说了就是。”桃叶道,“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放心吧。”
宁葭却仍然大哭不止。
“没事、没事,”桃叶抱着她安慰道,“一定会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168章 弦月西楼
☆、祸根起狱中相见
五更时分,三人方睡了一会儿便起来,忙活一阵,将六顺送出了门。
宁葭便去村郊挖些野菜。
来至山间冯阿牛家地前,一畦绿油油的冬麦在和暖的春风中随风摇曳。
“你在这儿干什么?”忽然一声呵斥道。
原是冯阿牛之妻丁氏带着最小的一个孩子,不知何时来到,见了宁葭,一肚子没好气地吼道。
“还嫌害得我们家不够吗?”丁氏道,“你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丧门星!还不快走!”
冯阿牛满身伤痕,尚在家中休养。
衙门道,鉴于未造成伤亡,损失尚轻,允许纳金赎人。
丁氏四处举债,好容易才凑够了八百钱赎金,前几日才将冯阿牛赎出。
宁葭听丁氏口中谩骂,也不与她回言,自快步走了开来。
黄昏后桃叶回转,却仍不见六顺回来。
“今天一次也没回来过吗?”桃叶道。
“没有呢。”宁葭亦有些焦急道。
“那我去袁大叔家里看看,兴许是在那里练武忘了时辰。”桃叶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宁葭道。
于是两人出了门直奔袁丘、圆觉居处。
袁丘开了门,秦家兄弟正在院中练习,却并未见六顺。
“他今天并没来过。”袁丘道。
“难道还在镇上?”桃叶道。
“那我们赶紧去镇上找找看吧。”宁葭道。
“天都快黑了,你们两个女孩子,我跟你们一起去。”袁丘道。
“那就多谢了,我们快走吧。”桃叶道。
三人便直往望云镇而去。
一路上亦并未见六顺。
到得镇上四处寻一回,却发现自家的担子倒在街道上,布巾散落在地,里面空无一物。
见此情景,三人不由得心中一惊。
旁边有一个夜摊,一个五十余岁的霜发男子正在给客人煮馄饨。
“老人家,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挑这个担子的小男孩儿?”桃叶上前问道。
“你说那个卖包子的小子?”男子道。
“是,就是他,你可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桃叶急忙道。
“他呀,唉,”男子道,“他可惹了祸了。”
“惹祸?”桃叶闻言更是心惊,“他到底怎么了?”
“他跟处明堂的乡差打起来了,哎哟,这孩子个头虽然小,可凶着呢,拿了刀子就往人家身上捅,差点儿出了人命了。”男子道。
他此话一出,桃叶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直窜到头顶,宁葭与袁丘亦是大吃一惊。
“听说是因为什么利银,打得包子馒头掉了一地,都叫别人捡了去了。”男子道。
“利银不是才给过吗?”桃叶咬牙道,“他们怎么能这样?”
“不是催缴利银,好像是因为以前给的利银,这孩子也是,给了的银钱哪能要得回去呢,非不依不饶地问人家讨,现在可好了,可有得苦头吃了。”男子说着,叹了一声。
“讨利银?”桃叶可算听明白这话了,转身急急往处明堂奔去。
宁葭连忙跟上她,袁丘挑着刚收起的担子也急忙跟上二人。
夜色深浓,处明堂已灯火齐灭、大门紧闭。
三人只好在门外等候,也不知六顺此时身在何方,又是何等处境,忧心如焚。
桃叶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自责道:“都怪我,该早些跟他说清楚,好让他不许惹事。”
“这怎么能怪你呢。”宁葭道。
“当然怪我。”桃叶忽然吼道,“要是我多替娘做一点事,她就不会生这么重的病,就不会这么早就死了。”
“桃叶……”宁葭不想她突然吼出这么一句,愣怔道。
“要是我是个男孩子,就可以替爹去打仗,他也不会死在战场上回不来了!”桃叶又吼道,眼泪顺着她稚嫩却镌刻着风霜的脸庞滚落下来。
“桃叶……”宁葭呆望着她。
桃叶忽然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宁葭望着她好一会儿,走上前去抱住了哭泣不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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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处明堂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一夜未眠等候在门外的桃叶立刻冲了上去,推开门道:“我弟弟在哪儿?”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蓄着黝黑胡子的男子,冷不丁地见跑出个急吼吼的小姑娘打断了自己才打了一半的哈欠,不悦地道:“你弟弟是谁?”
“关六顺,他在哪儿?”桃叶道。
“关六顺?”男子道,“就是那个拿刀子乱来的小子?”
“这、肯定有误会,您能先让我见见他吗?”桃叶道。
“见他?他不在这儿。”男子道。
“不在这儿?”桃叶惊道。
宁葭亦是吃惊,袁丘皱了皱眉头。
“他一刀扎下去,周方差点儿丢了性命,昨儿就送去衙门了。”男子道。
“衙门?”桃叶听得这两个字,立身不稳,险些晕了过去。
“桃叶!”宁葭连忙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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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赶到衙门,袁丘给了看守茶水钱,才终于在牢中见到了躺在草堆上、满脸青肿的六顺。
“六顺。”桃叶方唤得一声,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姐姐,你来了。”六顺向她挤出一丝笑道,艰难地爬起身走了过来。
他走得极慢,仿佛每挪一步都经受着极大的痛楚。
他的脸上却仍保留着笑意。
“我没事,你别哭。”六顺道。
“他们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桃叶哭道。
“那个家伙比我更惨,我赚了。”六顺笑道。
“你是白痴吗?”桃叶忽然大声骂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许跟别人打架!不许惹官家的人!你的耳朵都白长了吗?”
“他们这么欺负人,我、我气不过……”六顺恨声道。
“你也不看看你,你才多大,你打得过人家吗?气不过、气不过就该打架吗?你还敢动刀?谁给你的胆子?”桃叶又大声骂道,忽然又哭道,“现在该怎么办?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就剩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姐姐,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下手有分寸,他死不了,我就是给他个教训。”六顺道。
“给他教训?他可是乡差,是拿官粮的人!”桃叶哭道,“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只要他没死,我很快就能出去,到时候我还给你卖包子,没事的。”六顺道。
“你、可真是……”桃叶哭道。
“姐姐,以后,你别给他们银钱。”六顺道。
“是他们告诉你的?”桃叶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你的那床被子,是不是当掉了?”六顺道。
桃叶只好点了点头,道:“这是朝廷的定例,不缴怎么行呢?”
“朝廷害死了爹,又这么逼我们,没理的是他们,我们不用怕他们。”六顺道。
“你都这幅模样了还说这种话!”桃叶哭道。
“桃叶,别哭了,会没事的。”宁葭和袁丘劝道。
“好了、好了,说完了就赶紧走,别磨磨蹭蹭的。”狱卒进来催道。
桃叶眼泪婆娑地嘱咐了六顺几句,三人无奈出得狱来。
在狱门口向狱卒打听,问准了是三日后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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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看看那个人伤得怎么样了。”袁丘道。
“好。”桃叶与宁葭应道。
三人一路打听,寻到周方家中。
周方的孩子开了门,三人进得门来,周方正躺在床上,脸上虽然失了些血色,精神倒还不错。
“你这弟弟,也忒恶了。”周方见了桃叶,怨声道。
桃叶少不了赔礼、说些好言语来安慰。
末了,取出梅花袋子,将里面的铜钱尽数取出,塞到周方手中道:“这些您先拿着,其余的下次我再送来。”
“你也该好好管管你弟弟,他就是个惹祸精!”周方接了银钱,向桃叶道。
“是,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桃叶道。
“没爹养、没娘教的孩子,能好到哪儿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却是周方的妻子郑氏走了进来,耷拉着眼睑斜望着桃叶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171章 弦月西楼
☆、苦无计金钗思量
袁丘闻言转头怒瞪了她一眼。
“怎么?杀人还有理了?”郑氏也叉腰瞪着他道。
“谁杀人了?他死了吗?”袁丘没好气地道。
“袁大叔!”桃叶忙拉住袁丘,向郑氏赔礼道,“对不住了。”
“还好孩子他爹命大,要不然,我一定让他赔命!”郑氏道。
“大娘,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不太懂事,您千万别怪他,周大叔的伤我们一定会给他医好的。”桃叶道,“只是,公堂上,还请你们多多谅解。”
“公堂上自然有老爷说了算,我们可管不了。”郑氏哼道。
桃叶又央告一番,郑氏只推作不理,周方道:“你们先回去吧,明儿大夫还来,你们再过来先把我的药钱付了。”
桃叶只好告辞出来,宁葭、袁丘亦随她出了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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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已至此,只好先回青云村筹集银钱。
三人走至一处,忽见街道上一队官兵押着十几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走了过来,皆是男孩儿。
有几个孩子还在小声地哭泣。
“不许哭!”一个兵士过去呵斥道,“你们马上就是守卫国土的军人了!”
几个孩子仍小声啜泣。
这个兵士扬起手来向其中一个孩子脸上掴了过去。
被打的孩子捂着被掴的脸怒望着他,止住了哭声。
其他的几个孩子也住了声。
为首一人骑在马上,回头向那个兵士道:“先带回营中再说。”
“是。”兵士应道,又对这些孩子道:“都给我利索点儿!”
“狗仗人势!”袁丘低声啐道。
“怎么这么小就要去打仗吗?”宁葭惊道。
“凡年十三以上的男子,都在征丁之列。”袁丘道。
“十三?”桃叶抖了抖嘴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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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至青云村,桃叶、宁葭与袁丘作别回转家中。
桃叶今日也不曾做饭,宁葭做了些粥和菜,她却一点儿也未吃。
夜里,桃叶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未曾入睡。
宁葭起来时,桃叶一个人坐在堂中桌旁,望着空落落的院子。
朝日的清辉透过窗棂洒在她单薄的双肩上。
“桃叶。”宁葭轻声唤她道。
“从前爹盖这几间新房的时候,我还帮他扛过木头呢。”桃叶环望了一眼中堂,带着些眷恋的思忆道。
宁葭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爹还说,等六顺长大了,娶亲的时候,就在这旁边重新搭两间新的呢。”桃叶道,“可惜,他没能等到那一天。”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顿了顿方接着道:“我本想,我能替爹完成这个心愿的,现在看来,也许,我也做不到了……”
“桃叶……”宁葭道,“你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说这话,倒有几分像我了。”桃叶侧头像宁葭笑道。
这笑已不似从前那般明亮,夹杂着太多的苦涩与无奈。
宁葭亦回了她一个微笑。
“小棠姐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桃叶道。
“嗯,你说吧。”宁葭道。
“以后,我可能不能让你住在这里了。”桃叶道。
“嗯?”宁葭乍闻此言,有些吃惊地道。
“留着这几间屋子,每年五百钱的租银我们是付不起的,何况,现在六顺他……也需要银钱。”桃叶道。
“你、你要卖掉这个家?”宁葭闻她口出此言,更是大吃一惊。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桃叶道,“只是,觉得对不起小棠姐姐你……”
“不、不是我,我没关系的,可是你们以后住哪儿?”宁葭急道。
“只要我和六顺还在一起,这个家就不会散。”桃叶道,“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你们是要离开青云村吗?”宁葭道。
“反正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也乐得出去转转,我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呢。”桃叶道。
“桃叶……”宁葭道,别过头去,藏起了泛着泪花的双眼。
“小棠姐姐,到时候你可以跟孔先生一起住,他是好心人,会收留你的。”桃叶道。
说罢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好了,我得赶紧去周大叔家里,还得赶紧问问里尹大人,可有人愿意买,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宁葭只道。
桃叶便出门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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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叶走后,宁葭来到了孔家学堂。
“你要帮她吗?”孔怀虚道。
“我去只怕不妥,只好来麻烦先生您。”宁葭道,将一根金钗交到孔怀虚手中。
“也好。”孔怀虚道,“只是有一点,你可明白吗?”
“什么?”宁葭奇道。
“你帮得她这一次,下一次她将如何?”孔怀虚道,“你帮得了她这一家,青云村这许多人家又该如何?离凰县的许许多多人家又该如何?”
“这……”宁葭顿道,“我、从未想过……”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孔怀虚忽然直望着她道。
“什么问题?”宁葭道。
“永平皇帝的皇子嫔妃全部被新皇所杀,无一人逃脱,为什么独独你没有死?你究竟是如何逃出来的?”孔怀虚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
“我?”宁葭道,“是、一个朋友,她带我逃出来的。”
“朋友?什么朋友?”孔怀虚道。
“她、她其实是、异类。”宁葭道。
“异类?”孔怀虚奇道。
“她其实是、一只狐狸精……”宁葭道。
“那她现在何处?”孔怀虚道。
“孔先生,你、不害怕吗?”宁葭道。
“害怕?”孔怀虚仰头大笑道,“世间还有比奸佞、恶主更可怕的吗?”
“她去办自己的事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何处。”宁葭道。
“你为何不跟她走?”孔怀虚道。
“我不能再拖累她了。”宁葭道。
“你似乎长大了一点了。”孔怀虚微笑道。
“我?”宁葭不知所以地望着他道。
“去吧,晚间你再来,我把换好的银钱给你。”孔怀虚道。
“那就多谢先生了。”宁葭道,“先生,六顺的事,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已告诉了柳小姐,她会留意的。”孔怀虚道。
“那就好了。”宁葭喜道。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孔怀虚摇头道,“也许有人能比我做得更多。”
“谁?”宁葭道。
“是啊?究竟是谁呢?”孔怀虚摇头苦笑道。
于是宁葭便告辞出来,仍回至桃叶家中,将未完的针线再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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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至孔家,果然取得了十两白银。
“本不止这些,余下的我先替你存着吧。”孔怀虚道。
“已经够了,多谢。”宁葭欢喜接过道。
回至家中,将银子与桃叶看。
“你怎么、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桃叶大惊道。
“我、我把我娘留给我的金钗当了。”宁葭道,“你拿去吧,把周家的药费付清,把六顺接出来。”
“小棠姐姐,我……”桃叶又惊又喜,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还想跟你、还有六顺住在一起。”宁葭道,“你不会嫌我麻烦吧?”
“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你的银钱……”桃叶道。
“桃叶,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把我当成家人一般,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要再说借还是还这样的话了,我只是想,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宁葭道。
桃叶紧紧抱住宁葭,哽咽道:“谢谢你。”
待她松开宁葭时,只拿了其中的一两银子,道:“这些就够了。”
望了望手中银两,抬眼望着宁葭,抿紧了嘴唇道:“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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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
柳重荫一身琥珀男衫走进父亲柳忠的书房,唤道:“爹。”
柳忠抬眼望见她这一身装束,皱了皱眉道:“叫你不要整天穿成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谁叫你生错了,该把我生成个男人不就好了。”柳重荫笑道。
“一张嘴也不饶人,哪像个女孩子。”柳忠更是不悦道。
翻了两页面前的账本,道:“说吧,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爹吗?”柳重荫道。
“你整天在外面疯跑,哪有空来看我?”柳忠道。
“我就你这么一个爹,当然得有空啊!”柳重荫道,说着向后面跟着的丫鬟小梅使了个眼色。
小梅将手中的莲子汤端了过来。
柳重荫接过莲子汤,道:“爹,你总是熬夜看账本,太辛苦了,我特意给你炖了一碗莲子汤,你趁热喝吧。”
“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事了?”柳忠翻了她一眼道。
“做子女的尽点孝心,这点事有何难的?”柳重荫道,“爹,你快趁热喝吧,这些莲子可都是我一颗一颗亲手剥的呢。”
柳忠微微抬头瞟了一眼柳重荫一双细嫩的手,轻笑摇头道:“好,那我就喝喝看。”
柳重荫将一碗莲子汤递到他面前,他便接过,喝了一口。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行吗?”柳重荫凑到他眼前笑问道。
“嗯,不错,有长进。”柳忠放下莲子汤笑道。
一边说着,拿起账本又开始看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晦暗之色。
“有什么不对吗?”柳重荫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172章 弦月西楼
☆、苛捐巧脱玲珑计
“朝廷派的十万两,如今还差了许多呢。”柳忠道。
“一、三、六、还差两万两,这么多?”柳重荫拿过账本翻看道。
“地租、店租都涨了,士绅富商们的摊派也都收缴了,还是够不上。”柳忠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揉着两边太阳穴道。
“林大人出了多少?”柳重荫道。
“他?他才上任一年不到,捞得可不少了,竟然才出了一百两,真是抠门儿。”柳忠鄙夷地道。
“那爹肯定出得很多了?”柳重荫道。
“你银子多了会发烧吗?”柳忠瞪了她一眼,继续揉着太阳穴道,“朝廷的事,我们一介师爷,就不用瞎掺和了。”
“别人都有了,爹一文不出,说得过去吗?”柳重荫道。
“谁说我没出了?”柳忠道。
柳重荫翻开账本,看到第一个名字就是知州林长空,他的名下记着:“白银五百两”。
她在下一页找到了柳忠的名字,写着:“白银三百两”。
“原来如此。”柳重荫道。
“林长空这个老狐狸。”柳忠啐道。
“这地租、店租都涨了,外面抱怨可不少啊。”柳重荫道。
“要抱怨去找皇上抱怨去,要打仗、要修皇宫的可是他。”柳忠道。
“爹,今日我在街上看见几个小孩儿,年纪小小的就没了爹娘,好可怜。”柳重荫道。
“可怜的人那么多,朝廷都不操心,你瞎操什么心?”柳忠道。
“爹不如做做善事,给他们一点儿周济,也落个好名声啊。”柳重荫道。
“两万两还没着落,林长空天天催得我火烧眉毛似的,哪有这个空闲。”柳忠道。
“那爹打算怎么办呢?”柳重荫道。
“实在不行,还有一个办法。”柳忠道。
“什么办法?”柳重荫道。
“银铜都是现成的,开工再铸就是。”柳忠道。
“开工再铸?”柳重荫惊道,“那这市面岂不要乱了套了?”
“市面乱不乱,不是我一介师爷操心的事,可这两万两拿不出来,这个皇上可不是省油的灯。”柳忠道。
“轻则撤职、重则牢狱,实在太严厉了。”柳重荫道。
“听说皇上的眼线遍布四方,哪敢松懈啊?”柳忠道。
“遍布四方?也不见得吧,三公主不是到现在还没抓到?”柳重荫道。
“皇上关心的都是朝廷大事,三公主不知躲在哪个山野乡间,自然难寻,或是已经被野狼、虎豹吃了,也未可知。”柳忠道。
“皇上为什么单单杀了以前的皇上,其他的皇叔、长公主都好好的,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柳重荫道。
“谁知道呢,不过,这世上总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柳忠道。
柳重荫点了点头,又道:“爹真的要再铸银钱吗?”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了。”柳忠道。
“爹,其实、也不是非这样不可吧?”柳重荫道。
“那还有什么办法?”柳忠道。
“启州虽然不算富裕,但也不乏富有之家,何不……”柳重荫道。
“富必官,官方富,哪一个是好惹的?”柳忠道。
柳重荫顿了一回,缓了声音道:“爹若是觉得这师爷做得辛苦,不如回家安心养老如何?”
“养老?这可不敢想。”柳忠道,“我若在此一日,或还能保得你们平安,若没了这师爷的头衔,岂不是任人摆布?与其让别人摆布,还不如摆布别人,何乐而不为呢?”
柳重荫便不再提此事,转而道:“爹既然这么能耐,可愿帮我一个小忙吗?”
“兜了半天圈子,到底忍不住了不是?”柳忠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道,“说吧,我听听看。”
“我有一个朋友的弟弟和处明堂的人闹了点不愉快,爹能不能帮忙说句话呢?”柳重荫道。
“又是青云村的人?”柳忠道。
“爹就是聪明。”柳重荫道,便将六顺之事略说了一回。
“早告诉你不要跟那帮穷鬼有什么瓜葛,好事没有一桩,尽会惹事。”柳忠道。
“他还是个小孩子呢,一时气盛罢了,况且那个人也没什么大事,爹就给我个面子,好不好?”柳重荫道。
“算了,看他身上也榨不出什么大子儿来,就随便给点银钱放了就是了。”柳忠道。
“怎么还要给银钱?”柳重荫道。
“别人虽然给爹这个面子,总不能让人家什么也落不着吧?”柳忠道,“让他们准备五百钱,赎了去罢了。”
“那就谢谢爹了。”柳重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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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望云镇衙门升堂。
周方得了银钱,不再揪住不放,口气缓和了许多。
审判之人受了柳忠的话,又得了礼钱,也不再刁难。
只将六顺吓唬、劝诫一番,放了回家。
只是六顺伤重,所以桃叶特意寻了一辆马车让他坐着。
回到家中又请了圆觉大师前来医治,这才慢慢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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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便是六顺的生日。
桃叶特意请了孔怀虚、圆觉、袁丘,还有秦家两兄弟一起来热闹热闹。
秦留悯这两日又有些低烧,好在精神还好,跟六顺在一起玩得很开心。
桃叶忙里忙外,脸上一直挂着明朗的笑容。
在这样的欢愉中,连昏暗的烛光也显得明亮了许多。
宁葭望着这一屋子的久违的热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与充实……
甚至,完全忘记了从前那些看似辉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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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六顺舞着一把木剑向秦留思刺了过去。
这是袁丘今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极是喜欢,忍不住玩了起来。
秦留思侧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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