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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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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总是让人焦急的。
  更何况是关乎于他切切关心的那个人的生与死。
  这等待与那七天七夜的心情,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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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雀城方向传来消息。
  乔凌宇大军初至,首战告捷,一举攻下了白炙城。
  明丹原只有西凉城之外的游牧草原。
  二十五年前,浣月良将受旨身死,明丹乘机拿下西凉城,并乘胜连攻,一并夺得八座城池。
  其名为:西凉、番升、足濂、除舆、奉池、白炙、齐悦、越策。
  在重雀城受阻,多年征战不休。
  终于在五年前,被蒙匡大败,折兵惨重,失去齐悦、越策两座城池,不得已只得向浣月求和,年年进贡。
  如今这白炙为攻克明丹第一城。
  不想乔凌宇竟如此神速,这么快便夺下了白炙城。
  看来此人确是有些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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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一路西行。
  无情几乎每晚都会弹上一曲。
  曲目不尽相同,有时欢欣、有时伤悲、时如春风撩人、时如秋思成灰……
  繁复起伏之中,总有一种缠绵不尽之意。
  每次琴音流淌时,榆儿总觉幽绝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同,常常望着自己发呆。
  白日马车之中,榆儿忽然坐至无情身侧,悄声问道:“会弹催眠的吗?”
  “不会。”无情侧头望着她微笑道。
  榆儿失望地坐回小弥一侧,摸了摸袖中的睡神散,暗暗可惜。
  清漪姐姐说过,这睡神散便是让人睡上七天七夜也没问题,再重一点,那个人就可以永远不用醒过来了。
  这日无情方打开琴盒,幽绝却忽然道:“你难道不会弹别的吗?”
  “每日曲目皆不同。”无情望着他笑道。
  “不许再弹!”幽绝冷声道,“不然,杀了你!”
  “幽绝哥哥,怎么了?”小弥望着幽绝,怯声道。
  榆儿在一旁冷眼望着幽绝、无情二人。
  “你到底是谁?”幽绝并未回答小弥,却盯着无情道。
  “无情。”无情只道。
  忽然一道白光切向无情手中遗引。
  “啊!”小弥惊道。
  琴盖立即合上,无情抱着琴盒闪避开来。
  幽绝一双凌厉的冷眼直盯着他。
  此人琴音一起,自己眼前总是看见一些让自己烦乱、沉迷的莫名其妙的影子、声音,这些影子和声音都只有一个人……
  他的琴音太诡异,此人定不简单!
  “若让我查出来,哼!”幽绝冷哼道。
  “琴音不过是些曲调,情根却在听琴的人。”无情笑道,“遗引何错之有?”
  幽绝的脸色变了变,收了猿杖,坐回火堆旁边。
  小弥立于火堆对面,瑟瑟地望着幽绝。
  榆儿则在小弥身侧,望了望抱着琴盒面带微笑的无情,又望了望火堆边面带愠怒的幽绝。
  这个无情,绝不简单。
  这一点,她倒赞同幽绝。
  他究竟为何而来?
  究竟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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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幽绝仍坐在火堆边。
  榆儿偷偷睁眼看他,捏了捏手中的睡神散,悄悄爬起身来,蹑着脚走近他。
  双脚踏在草叶、枯枝之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可恶!”榆儿暗骂道,没了法力,这身体真是又蠢又笨!
  幽绝并没有任何动静。
  榆儿继续悄悄向他靠近。
  幽绝仍是一动不动。
  但是,这笨重的身体……
  于是榆儿干脆直接稳稳地踏在地上,走到幽绝身边,坐了下来。
  将握着睡神散的左手靠近火堆。
  幽绝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榆儿坐了一回,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呢。”
  “什么事?”幽绝闭着眼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
  “我要去出恭,你要跟着我吗?”榆儿道。
  幽绝睁眼站了起来,望着她。
  榆儿向他展颜一笑,转身往林中走去。
  幽绝便跟在她身后。
  走得几步,榆儿踉跄了一下,忙站稳了身子,叹道:“这里的路真不好走。”
  幽绝未发一言,仍跟在她身后。
  “好了,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榆儿在一处灌木前回头向他道。
  幽绝便立于原地不动。
  榆儿转至灌木后。
  “哎哟!”榆儿忽然叫道,“痛死我了!”
  幽绝忙转过灌木,见榆儿半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右脚哼哼不止。
  幽绝便立在一旁等她自己起来。
  榆儿试着站了两次,方起得一点,便又蹲了下去,捂着右脚连连叫道:“疼死了,疼死了!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幽绝只好走上前去。
  榆儿坐于地上,将右脚伸出。
  幽绝抬起她的右脚,借着月光查看伤势。
  榆儿握了握紧手中的睡神散,这个温度应该没问题。
  于是她悄悄打开了睡神散的瓶盖,屏住了呼吸。
  银色的月光下白色的轻烟几乎看不见。
  榆儿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望着正低头察看她伤势的幽绝。
  幽绝却忽然抓住了榆儿握着睡神散的左手,利落地抢下了她手中的小瓶,盖了起来。
  “喂,还给我!”榆儿跳起来道。
  “你的脚这么快就好了吗?”幽绝冷笑道。
  “我、我疼过去了就好了。”榆儿道。
  幽绝看了看手中的青色小瓷瓶,冷眼望着她道:“别想耍花样。”
  “这、不过是女孩子的熏香,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快还给我!”榆儿撇嘴道。
  幽绝忽然一手揽过她来,弹掉了瓶盖,将瓶口凑在她鼻下。
  榆儿立刻屏住呼吸。
  “怎么?不是熏香吗?”幽绝冷声道,一手将她推了开去。
  榆儿撞到灌木丛上,连忙立稳脚跟,怒瞪着他。
  幽绝拾起瓶盖,仍将睡神散盖好,收入袖中。
  榆儿暗骂了他一千遍,甩手往歇息处走去。
  幽绝便也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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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儿走到火堆处,仍在熟睡的小弥身侧躺下。
  无情背对着她们,似乎睡得甚是香甜。
  幽绝却没有立即出现。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出现在火堆边。
  跳动的火焰映着他的脸,泛着掺杂着绝望的狂怒之色。
  榆儿心中大惊,一动不动地躺着。
  幽绝却向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来。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地上的枯枝在他脚下折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走至榆儿近处,突然伸出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硬生生悬空拎了起来。
  榆儿被他勒得气息难畅,两手抓住他的手死命往外掰,哪里掰得动半分。
  脚下不断地踢他,却只是踢不到。
  幽绝浑身迸发出浓烈的杀意,眼中怒焰胜火。
  小弥睡梦中立刻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待睁眼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幽绝、哥哥,快、快放手!”小弥哭着喊道。
  无情已翻身立起,双眼紧望着幽绝。
  “幽绝,有话好说。”无情道。
  “你、你杀我,也、也要给我个理、理由吧……”榆儿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若不是你,”幽绝的声音中愤怒与沉痛夹杂,“神龟早就死在我杖下!”
  闻得他翻起这个旧账,榆儿知道大事不妙!
  “神龟还、还在,你、一定能、拿到的……”榆儿断断续续地道,双手徒劳地抓住他扼住自己脖子的手,脚下已放弃挣扎。
  先想办法稳住他再说!
  “朱厌之力正被神龟所克,我永远也不可能拿到神龟之心了!”幽绝痛声道,“这都是你!”
  他心中剧痛,手下更是加大了力度。
  “完了,真要死在他手里了……”榆儿已说不出一句话,觉得自己已到了极限。
  “幽绝哥哥,榆儿姐姐她、她不是故意的……”小弥瑟瑟说道,泪如泉涌。
  她却不敢靠近他。
  亦未曾想起要将鹿角刺向他。
  两道劲风急速而来,直指幽绝扼住榆儿的右手。
  其力深厚,幽绝忙撤了手。
  榆儿跌倒在地上,已晕厥过去。
  无情手捧琴盒向幽绝道:“世上之事皆可谋,莫徒造杀孽。”
  幽绝却一言不发,取出猿杖便向无情扫出一道蓬勃的红光。
  无情连忙闪身避开。
  “你若多事,就先杀你!”幽绝恨声道。
  “榆儿姐姐,快醒醒。”小弥一边哭一边推榆儿。
  榆儿终于睁开眼来,摸了摸疼痛不已的脖子,看见幽绝又向自己走来。
  

  ☆、分手歧路生死一线

  难道真要死在他手里吗?
  榆儿苦笑。
  忽瞥见无情已摆了琴,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来。
  “幽绝,”榆儿抓住小弥的胳膊勉强站了起来,向幽绝道,“你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幽绝却一言不发,又举起了猿杖。
  方才已接到玉溯回信,信中道:“封妖掌无解。”
  多日的等待与忍耐,终于在这一刻全然崩溃。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唯一一次的机会,就葬送在她手里!
  他要她偿命!
  “你别冲动!”榆儿忙又道,“你若今日错杀了我,他日找到了封妖掌的解法,岂不更要后悔绝望?”
  幽绝的脚步停了下来。
  汨汨的琴音已隔着烈烈的火堆传了过来。
  其声如柳絮轻柔、如檀音宁静。
  榆儿见自己的话似乎奏了效,应是自己所料不差。
  “与其杀了我一时痛快,日后后悔,不如再想想办法。”榆儿接着道,“这世上万物相生相克,妖法亦是如此,又怎么会有无解的妖法呢?”
  她所言自然是有理。
  然而,尊主手下拥有一个严密、遍布各处的情报组织。
  这个组织以玉溯为首,勿横、奚忍为辅。
  几乎每一件稍有影响的事,都不可能遗漏。
  玉溯道无解,幽绝便知此生无望再捕神龟,立刻痛心狂怒。
  此时听榆儿此言,似乎又有了一线希望。
  并非榆儿此言多么有理,只不过是垂死的人,即便明知是虚幻,也要紧抱住不放。
  琴音汨汨不断,连绵不绝地传来。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办法的,”榆儿见幽绝神色已缓和了些,又接着道,“就算真的找不到,我也跑不了啊,到时候你再杀我,我一定伸脖子随你。”
  “是啊,幽绝哥哥,”小弥在旁亦忙使劲点头道,“小弥也会帮你的。”
  她脸上还挂着数滴泪珠。
  铮淙的琴音忽多了些春日的和暖,这暖意穿过跃动的火焰,携着火焰的温度,融融而来。
  幽绝直望着榆儿,良久不曾言语。
  琴音渐渐淡去,消失在不知何处的夜色中。
  幽绝转身走至稍远的一棵树下,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榆儿暗暗舒了一口气,才察觉手心中已全是汗。
  小弥忽然跌坐在地上,呆望着远处的幽绝。
  无情将遗引收入琴盒之中,静坐一旁。
  一轮明月于丛丛的树梢上洒下满天清辉。
  方才尚熊熊跳跃的火焰似乎亦怯于这般清冷,渐渐小了,终于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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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儿、小弥、无情坐于原处,幽绝远靠于树下,一个长长的无眠之夜终于过去。
  当晨光再次透过黑幕,将天空一点点染亮,四人都没有动。
  幽绝忽然站起身,向榆儿处走来。
  榆儿与小弥也立刻站起来紧张地望着他。
  “你们走吧。”幽绝在两尺远处停下,望着榆儿道。
  “什、什么?”榆儿陡然听见这句话,觉得自己好像听不太懂。
  “上次你未曾杀我,这次算我还你的。”幽绝道,“不过,以后别让我再碰到你。”
  说罢这句,幽绝自转身向西疾行而去。
  封妖掌无解。
  玉溯的话怎会有错?
  幽绝经过一夜的痛心与爆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打下明丹、再打下迟越、仙楼、尤龙、南进……
  所有的!
  这是师父毕生的宏愿,要在他有生之年为他实现。
  即使他只能拥有一瞬,那就让他拥有一瞬。
  无论他投生何处,幽绝一定还会让他重新拥有……
  幽绝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浓密的绿荫之中。
  榆儿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终于、自由了?
  “小弥,快掐掐我,这不是真的吧?”榆儿转向小弥道。
  小弥却直望着那个方向,仿佛并未曾听见她的话。
  榆儿望了她一回,揽过她肩来,轻声道:“上车吧。”
  “哦。”小弥似乎如梦初醒。
  榆儿牵过她手,拉着她走向马车。
  无情亦在她二人身后上了马车。
  榆儿坐上马车,忽然有些恍惚。
  该去哪里呢?
  似乎现在最紧要的应该是去寻找恢复法力的办法吧?
  不然,随便来个小妖,立刻就会……
  不是怕死,这死得也太冤,太没面子了吧……
  可是,该去哪里找呢?
  幽绝昨夜那般情状,定是知道封妖掌无解了吧?
  他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该不会真的没法化解吧?
  她举着鞭子,只顾发呆。
  “榆儿姐姐,怎么了?”小弥探出头来关切地问道。
  “去哪里呢?”榆儿不知不觉地问道。
  “什么?”小弥不解地道。
  榆儿忽然想起一事,忙转头向车内无情道:“你认识那个黑衣人,对吗?”
  “燕楚吗?他也不会解。”无情于车内淡然道。
  “你怎么会认识他?”榆儿又追道。
  “认识了就认识了。”无情仍淡然道。
  榆儿跨进车内,逼近无情道:“你知道吧?”
  “知道什么?”无情道。
  “封妖掌的化解方法?”榆儿盯着他道。
  “我怎么会知道?”无情望着她微笑道。
  榆儿忽然抓起他的袖子,伸手往里掏。
  无情举起袖子,也不反抗,随她掏了个够。
  榆儿却没有找到猜想的东西。
  “到底是不是你?”榆儿瞪着他问道。
  “什么?”无情无辜地道。
  “那夜的箫声。”榆儿直望着他缓缓道。
  “为什么是我?”无情颇有兴致地问道。
  “怎么那么巧你刚好在那里?又刚好音律这么好?”榆儿道。
  “命运本身就是各种各样的巧合。”无情叹道,“我若与他是同谋,又怎会救你?”
  似乎确是如此。
  何况凝霜丸还在自己身上,那时幽绝那般虚弱,以他的身手,随时都可以抢了去。
  又何况他若不出现,自己早就死了,凝霜丸也早就进了别人的肚子了。
  难道自己确实想过头了?
  总觉得这个无情不那么简单,可是似乎却也很合情合理。
  她又将这几日之事细细想了一回,又向无情道:“那天,你为什么要跳崖?”
  “每个人总该有一两件不愿意说的事吧。”无情只淡淡道。
  “都要跳崖了,总归有些伤心事吧,可我看你、可不像伤心之人。”榆儿道。
  “难道非要哭天洒泪才算伤心吗?所伤之处既在心上,他人又如何看得见呢?”无情淡然笑道。
  闻他如此回答,榆儿默然一回,忽然颇有深意地望着他缓缓道:“你的琴,弹得真是不一般啊。”
  连幽绝那张冷脸都化了,榆儿心中亦被那琴音勾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情由心生,与我这琴声何干,姑娘莫要怪错了人。”无情摇头笑道。
  “明明是你的琴音作怪。”榆儿哼道。
  “若心中无情,这琴声又能做什么?榆儿姑娘你不是好好的吗?”无情望着榆儿微笑道。
  此言一出,榆儿便如被重重地敲了一记。
  细想当时情形:小弥望着幽绝的样子,幽绝望着自己的样子……
  怎么会?!
  “榆儿姐姐、无情,你们、在说什么?”小弥在旁小声顿道。
  榆儿侧头望着她,向她展开笑颜,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儿,无情的琴确是弹得不错。”
  “哦,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小弥道。
  “先回青罗峰。”榆儿道。
  又转头向无情道:“我们要往东回转,你只好独行了。”
  “无妨。”无情道。
  说罢便跳下马车,向榆儿、小弥拱手作别,自往西而去。
  ****************************************************************************
  待无情走远,榆儿赶了马车掉头往来路回转。
  要尽快赶回青罗峰,找到桀风哥哥,他说不定能有办法呢?
  迟凛,在我回来之前,你可千万把命给我留住了!
  也不知能否平安回到青罗峰。
  要是栗原在就好了。
  栗原?
  他究竟去了哪里?
  净月城城里城外自己寻了那么多遍,丝毫未见他的影子。
  难道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忽然想起那日在杨梅林中,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奇怪。
  那日之后他就不见了。
  算了,许是碰到个了不得的美人,顾不得我们了。
  眼下,总要先赶回青罗峰,也很久未曾见过爹和娘了。
  娘见了我回去,不知道该多开心呢。
  当下扬起鞭子,马车向东疾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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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得一日,一路倒还平顺。
  次日再走时,却没那么好运了。
  这次来了四个,将马车围在中央。
  “妖女,留下凝霜丸,饶你不死!”为首的一个长手大耳的声发如雷,手执一把掣天棒。
  小弥手执一双琥珀鹿角紧张地环望着四人。
  榆儿心中暗暗叫苦。
  自己毫无法力,而这四个中修为最浅的只怕亦与小弥不相上下。
  罢了,这凝霜丸就是个祸害,舍了它保命要紧。
  “这位大哥,”榆儿拱手向长手大耳道,“凝霜丸这样的神物,当然只有您这样的威武有能之士才配服用,自当孝敬。”
  “还挺识相。”长手大耳笑道,“拿来吧。”
  榆儿袖中取出凝霜丸,向长手大耳抛去。
  长手大耳将凝霜丸接在手中,入手清凉,色泽晶透,当是无误。
  不过,他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都道这小妖女法力了得,凝霜丸难以争夺,自己还特地邀了这么几个帮手,白白地分了给他们,岂不吃亏?
  不如与她交交手,或被她杀了几个,或是自己趁乱逃走,独享此丹,岂不美哉?
  思及此,向榆儿笑道:“小妖女,看你和这位妹妹长得都不赖,大哥我正好缺个女人,不如跟大哥一块儿回去享福吧。”
  榆儿只怕他多出事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三人见东西到手,心中亦是各自盘算,倒都想到一处去了。
  反正这女人弄到手就是自己的,弄不到就趁乱抢了凝霜丸也不吃亏。
  是以亦邪笑着向榆儿、小弥走近。
  “别、别过来!”小弥手执鹿角,腿微微发颤。
  榆儿拿出冰轮,喝道:“凝霜丸已给了你们,速速退去,不然,别怪本姑娘不留情面!”
  他们并非一来便硬抢,想是并不知晓自己法力尽失之事,便以此言吓唬他们。
  怎奈那几个人心中各怀鬼胎,正要交手,好浑水摸鱼。
  一把掣天棒、一把大刀、两把长剑便一齐攻了过来。
  小弥忙以鹿角抵挡。
  榆儿勉强比划了招式,虽架住了掣天棒,却被对方劲道摔出去三尺远。
  “原来是个花架子!”长手大耳道。
  再看小弥在两把长剑紧逼之下,窘态毕现,心中更是懊恼。
  如今这趁乱逃走的计划眼看亦是落空,心中杀机顿起,举起掣天棒便往榆儿砸去。
  

  ☆、衷肠点滴叩赤诚

  幽绝孤身一人向西而行。
  被剧毒所伤的內腑、胸前被长剑穿透的伤口都已复原得差不多了,他前行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西边又传来消息,乔凌宇带领的浣月军已又夺下了奉池一城,且几乎未损一兵一卒。
  “他确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幽绝点头道,又问道:“那个无情到底是什么人?”
  “尚在探查。”一身黑衣的信使道。
  “此人定不简单,加紧去查。”幽绝道。
  “是。”信使回道。
  幽绝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
  “幽绝大人,”信使又道,“她快死了。”
  “是吗?”幽绝淡淡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
  “在野蜂镇外十里处的树林中,被人刺中要害。”信使道。
  幽绝未曾言语。
  信使行了礼,转身跃入黑暗之中。
  跃动的火光映着幽绝的脸,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
  墨黑的夜色将整个树林蒙上了重重的黑纱。
  榆儿孤身躺倒在草叶之上。
  她紧闭着双眼,已全无意识。
  胸前的伤口不断地流出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
  天光破晓,火光熄灭。
  幽绝再次踏上了西行之路。
  时近午时,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小镇。
  他走近一家干净的酒家。
  “客官,楼上请。”伙计见他一身细绣绸衫,发束玉冠,不敢怠慢,引着他来到楼上雅间。
  “客官,您来点儿什么?”伙计笑问道。
  “随便。”幽绝道。
  “好勒,您稍待。”伙计便下去传话。
  不一时,酒菜齐备,一盘东坡肉,一盘五尊万福肉,一盘素烧茄子,一盘泥鳅豆腐。
  另有一壶竹叶青。
  幽绝拿过酒来,先倒了一杯。
  酒入咽喉,似乎不似平常辛辣。
  菜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这味道就差了些,到底不如聚贤楼的好。
  “怕什么,不够再另添上就是,难道怕这位公子给不起银子吗?”
  仿佛在何处听过这么一句话。
  “幽绝公子,意下如何?”
  幽绝公子,似乎她最初是这么称呼他的。
  “幽绝公子,如何?”
  在马车上,她也这么说过。
  幽绝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那些莫名其妙的影子、声音都甩开来。
  赶快吃完好赶路。
  虽然乔凌宇确是难得的将才,但明丹大军必然已快压至,那个国师手下尚有几位奇人异士,不可大意。
  幽绝饮下一杯,隔间飘来一阵婉转的琴音。
  琴音忧思辗转、缠绵悱恻。
  幽绝夹了一筷茄子,手顿在空中。
  “怎么了?你不爱吃茄子?”
  一个遥远的声音飘了过来。
  “海螺能倾听心中的声音,你知道吗?”
  如初春绽放的玉兰花一般的笑容,纯净、鲜明。
  她的笑容原来是这样的……
  心中又突然泛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影子、声音,就像那几夜听着无情的琴声时一般。
  “可恶!”幽绝心中道。
  琴音绵绵不断地传来。
  幽绝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隔间门前,一把推开了门,低吼道:“我杀了你!”
  他的脸上果然杀气腾腾。
  琴音立刻中断。
  隔间坐着两个商贾模样的人,见了他这般可怕的模样,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酒撒了一地。
  一个浓妆艳服的女子坐于琴旁正惊恐地望着他。
  怎么?
  不是那个人弹的?
  幽绝呆得片时,转身下了楼。
  “客官,您还没结账呢。”伙计听见动静,已来至楼上。
  见幽绝这就要走,忙跟着道。
  幽绝扔下二两银子,人已出了大门。
  “真是个怪人。”伙计望着大门,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道。
  *****************************************************************************
  幽绝走了几步,决定先找一匹快马。
  虽然自己走时更快一些,不过,尚需多留存些体力。
  于是他询问了贩马处,向人所指处走去。
  一个戏台前围了好些人。
  幽绝并无兴致看这样的热闹,但是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幽绝讶异地扫向台上,却见一个女子,一身浅蓝轻衫。
  她扶着一方桌沿,一脸病容。
  旁边一个丫鬟哭得伤心,道:“小姐,你可要保重啊,若是阴阳相隔,叫小翠何处再能见你?”
  那女子断续轻声道:“我死了,你自然再去寻好的人家,今生今世,永不相见罢了。”
  幽绝的手莫名地有些发抖。
  他转身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幽绝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并未停留。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贩马之处。
  “给我挑一匹快马。”幽绝道。
  卖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进了马厩,不一会儿牵出一匹雄壮威武的马来。
  “这匹最快,一天能跑六百里呢。”男子道。
  “多少?”幽绝道。
  “二十两。”男子道。
  幽绝掏出二十两给了他。
  那人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道:“公子你真识货,可惜前几日尚有一匹好马,因受了些伤,未能赶回来,在树林中让野狼给吃了,不然,今日你可买得,它一日可跑八百里也没问题了……”
  “野狼?”幽绝空望着他道。
  “是啊,那些狼可真是凶狠啊,不知道饿了多少天了,撕起肉来真是又快又狠,多亏了那匹马,不然我这条贱命也得搭上了,第二天白天我再去看,连骨头都被啃得稀碎……”
  他兀自说个不停。
  幽绝的鼻尖已冒出了冷汗,突然转身疾奔而去。
  “公子,您的马!”男子在后高声叫道。
  幽绝已不见了。
  “怎么跑得比这马还快……”男子瞠目结舌地道。
  *****************************************************************************
  幽绝昼夜不停,一步不歇,滴水未尽,往东狂奔。
  两天后的黄昏,他终于在林中找到了她。
  八匹野狼嗅着浓浓的血腥味正慢慢向她靠近。
  一道红光卷过,八匹狼无一逃脱,全部倒地,血汨汨地流了出来。
  她胸口的血已凝固了。
  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比戏台上的那个蓝衣女子还要白。
  幽绝立在原地,望着她。
  终于缓缓蹲下身来,将手指凑近她的鼻尖。
  一丝微弱的气息绕上了他的手指。
  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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