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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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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漪怎么还不回来?”红萝望着远空有些急道。
  清漪尚未来,却有一人挤过重重人群,向小院走来。
  六顺居高处先见了,立刻跳下墙去,挤过人群将他拉了过来,大喜道:“留思,你终于来了!”
  正是秦留思,千里迢迢,前来贺喜。
  “只怕赶不及,一路快马,一点都不敢慢。”秦留思亦向他笑道。
  他的肤色看起来比从前黑了许多,黑中透着黝亮,显得很结实。
  “你的鱼养得如何了?”六顺道。
  “去年试了新的法子,倒存活不少,村里的人都跟着一起试呢。”秦留思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想法,榆儿姐姐给你的银子没白给。”六顺搂过他的肩道。
  “嗯,要是养得再好些,以后就可以不用常常出海,少受险境,”秦留思点了点头,稍显黯然道,“这也是爹的心愿,我也希望能早日替他完成。”
  桃叶、天天他们亦迎了出来,将秦留思拽进院中。
  秦留思见了宁葭,就要下拜,桃叶忙一把扶住他,道:“这礼皇上早就废了。”
  宁葭上前拉过秦留思,道:“劳你这么远赶来,累坏了吧?”
  “见到大家都这么精神,我只有开心,哪会觉得累?”秦留思笑道。
  众人不免说讲一阵别后之话。
  稍时,柳重荫看宁葭还站在院内,道:“皇上,你还不快梳头换喜服?一会儿迟将军的花轿就要到了。”
  说着将宁葭推进屋内,喜娘忙捧了大红嫁衣过来,替宁葭穿戴起来。
  柳重荫也来帮忙,可是这嫁衣好生复杂,折腾了一回,不是拉错了襟,就是系错了带,只好站在一旁干看着。
  桃叶在旁笑道:“柳主司,等你自己成亲的时候,怕是连脱嫁衣也费事了。”
  “谁说我要成亲了?”柳重荫道。
  “你不成亲?那孔丞相的满腹才学传给谁去?”桃叶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柳重荫道,“他要生娃娃,找别人去,我可还有大事要做呢。”
  桃叶、宁葭便只望着她笑。
  “懒得跟你们说了。”柳重荫无奈道。
  喜娘将嫁衣替宁葭穿戴妥当,又替她梳好发髻,上了粉妆。
  看惯了她旧衫素髻的模样,今日这么一妆扮,虽无过多繁饰,却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只是她一张原本秀美的脸,如今疤痕之色虽已淡去许多,却再不复当年玉润之姿了。
  “宁葭,如何了?”红萝挑帘进来道。
  宁葭起身转向她,向她点头微笑道:“都好了。”
  红萝拉过她一双纤手,上下望了一回,笑道:“真好看。”
  宁葭只笑望着她。
  “迎亲的人来了吗?”桃叶道。
  “还未曾。”红萝道,“何况,我们这里还需等等呢。”
  “等?”宁葭奇道,“等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红萝道。
  话音落下,只闻一声道:“我来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263章 弦月西楼

  ☆、拒华颜红烛意深

  却是清漪挑帘走了进来。
  红萝见了她,连忙迎上道:“东西呢?有了吗?”
  “无论如何也得赶出来呀,这可是个不可错过的大日子。”清漪笑道。
  “什么东西?”宁葭奇道。
  “今日是皇上大喜的日子,山野之人也没什么好相送的,红萝从前托我为皇上研制新药,如今已成了,今日正可用之。”清漪道,自怀中取出一个浅蓝瓷瓶,递给宁葭。
  “这是什么?”宁葭接过瓷瓶,揭开盖来,只见里面盛着殷红膏状之物。
  “这是华颜露。”清漪道,“能去腐生肌、养颜滋容,平去疤痕、重生肌肤。”
  “真的吗?真有这么神奇的药?”桃叶闻言,咋舌不已。
  “皇上何不一试?”清漪向宁葭道。
  红萝亦笑望着宁葭,道:“今日迟凛必要大大地惊喜一番了。”
  喜娘忙上前来行礼道:“皇上,请再落座,老身为您抹上这华颜露吧。”
  “是啊,快点、快点!我还没见过皇上以前的模样呢!”柳重荫亦急忙催促道。
  宁葭却望着华颜露,未发一言,亦不见喜悦之神采,亦不去坐于妆镜之前。
  “宁葭?”红萝奇道,“你怎么了?”
  “此药我已试过,甚有奇效,皇上放心便是。”清漪道。
  “清漪姑娘,劳您费心。研制这华颜露,一定耗费了不少心血吧?”宁葭道。
  “疤痕一旦生成,都会伴随一生,确是难除。我亦是翻遍典籍、又多方找寻仙草、灵叶,试炼无数,方才成得。”清漪道。
  “只为了宁葭脸上之颜色,却劳清漪姑娘你如此奔波、苦心钻研,可见,美之一悦,害人匪浅。”宁葭道。
  “宁葭,你说什么呢?”红萝奇道,上来拉了宁葭,向妆镜走去,一边道:“快先试试吧。”
  宁葭却拉住红萝、止住脚步,道:“红萝姐姐,若他只贪看玉颜天姿,嫌我貌陋容毁,我又何必托付于他?”
  红萝回头望着她,顿了一回方道:“宁葭,你是认真的?” 
  “嗯。”宁葭点头道,“人皆喜悦目赏心之事,然而这人世岂能事事皆如人意?始求一衫以蔽体,称之为美,久则求纹绣以饰之,继而便求衣衫之华美、纹绣之精工,然后求庭院之落落、殿宇之雕梁,何为止境?欲之无尽,便是贪之所始,不可不戒。一人求精美,劳数人之力;一吏求精美,费州民之心血;君王求精美,则耗天下之力、之财,祸及人人,不可不肃。”
  宁葭走至清漪身前,将瓷瓶放回清漪手中,道:“清漪姑娘,人生所未尽之事多矣,不要再为宁葭耗费这等心血。”
  “想不到皇上竟有这般见地,倒是清漪莽撞了。”清漪摇头叹道。
  “宁葭,既然已经做了,就用一下又何妨?”红萝走至二人身侧,向宁葭急道。
  宁葭转身轻握红萝双手,微笑道:“红萝姐姐,宁葭这样容貌,你就不疼我了吗?”
  “这、当然不会,可是……”红萝话尚未完,却听外面鼓乐声传来。
  “是迟将军来迎亲了!”桃叶道。
  宁葭走至妆镜前,拿起桌上大红无绣的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发髻之上,向红萝道:“红萝姐姐,天天和六顺都还小,不如你来背我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红萝摇头笑道,走至宁葭身前,半蹲下身子,道:“那就背你一次。”
  宁葭便趴在红萝背上,红萝背着她,桃叶、柳重荫忙打起帘子。
  院门外,身着大红喜袍的迟凛已自马上下来。
  幽绝、柳默、桀风、袁丘等皆立于门外。
  街道两旁挤满了人,却都只在道旁站立,将花轿之路一路让了出来。
  红萝将宁葭背出,扶入花轿之中。
  迟凛重新上马,花轿起时,道旁林立之臣民皆跪地相送。
  鼓乐声起,迟凛骑马在前,花轿在后,红萝、桃叶、柳重荫等相伴,浩浩荡荡而去。
  按礼,红萝等自然不必去了。
  只是红萝终是不放心,还是跟着,是以皆去了。
  一路虽挤满了臣民百姓,却井然有序,并无人喧哗。
  到得迟府,少不得行了礼数,拜了高堂。
  礼毕,宁葭被送入新房之中。
  迟凛在外迎送宾客。
  幽绝、红萝、柳默、清漪、桀风、袁丘、孔怀虚等一桌而坐。
  孔怀虚听闻圆觉已逝之事,自是伤怀。
  “袁兄,不知大师的经卷何在?”幽绝道。
  “我都带着。”袁丘道,望了望幽绝,又道:“如今麒麟之力既为你所用,便把这《妙法莲华经》予了你吧。”
  说着,将手边包袱推至幽绝眼前。
  幽绝愕然一回,却也不辞,收了经卷,道:“多谢。”
  “袁兄此后有何打算?”幽绝道。
  “兰沃村我是没脸再回了,还如从前一般,四海漂游罢了。”袁丘道,望了望孔怀虚,又笑道:“迟将军已娶得娇妻,孔丞相如今大志得伸,是不是也该娶房媳妇儿,生个娃娃了?”
  “这却不急。”孔怀虚笑道。
  “你不急?我看柳主司年纪也不小了,好事儿得趁早啊。”袁丘道。
  “为什么我就得娶她?”孔怀虚道。
  “柳主司才貌双全,又与丞相多年相交,知根知底,有何不好?”袁丘道。
  孔怀虚笑着摇了摇头。
  “莫不是丞相还要更出色的?”袁丘道。
  “那倒没有。”孔怀虚道。
  “那是为何?”袁丘道。
  “要娶妻,总得是个女子吧?”孔怀虚笑道。
  “啊?”袁丘愣了一回,忽朗声大笑起来,道:“原来如此。”
  桀风正坐于清漪对面。
  此时,她已全非当日自己初见她时的那般忧愁模样,虽不曾如袁丘般开怀大笑,然而其喜悦、平静、柔情之意,举手投足,无不洋溢其间。
  而她此时眼中所望,亦不过一人罢了。
  此时满场欢宾、满城欣悦,却似乎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红萝就坐于他左侧,见他一声不语,只默然饮着杯中之酒,心中自明。
  然此结乃他自己亲手所结,若他自己看不明,终难脱出。
  宾客散去,夜暗如酒。
  迟凛终于脱身,来至宁葭等候之所。
  推开房门,红烛之下,她一身红衣,还如从前一般身形。
  迟凛走至床前,挨着宁葭坐下,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抱过,哑声道:“宁葭……”
  “嗯。”宁葭轻声应道。
  迟凛抱了一回方松开她,掀起大红盖头的一角,缓缓揭了开来,望着她的脸,有些发呆。
  宁葭低着头,咬了咬下唇,轻声道:“让你失望了吧。”
  迟凛摇了摇头。
  “其实,今天清漪姑娘她、给了我一瓶华颜露,道可使我容颜复旧,可是我、没有拿……”宁葭道。
  “红萝都告诉我了。”迟凛轻握她一手道。
  “你、不开心了吗?”宁葭顿道。
  “不,”迟凛道,向她展开一抹微笑,“我今天、还想看看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宁葭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迟凛道。
  说着便凑近宁葭,吻上了她温润的双唇。
  ……
  夜幕深沉,红烛熄去。
  明月之下,一袭红衣如血。
  红萝独自坐在高高的屋顶,望着明月下仍暗黑如许的夜空。
  “人家洞房花烛,你坐在外面偷听,这不太好吧?”桀风几个起落过后,落在她身侧笑道。
  “这你可管不着。”红萝道。
  桀风将壶中酒喝了一口,在她一旁坐下,道:“礼都已经成了,他们不会来了。”
  红萝侧头望他,微微点了点。
  “看来这琉轻珠确有神力,不知那位仙人如今身在何方。” 桀风抬头望着高悬的明月道。 
  红萝亦望了望夜空,忽转头抢过他手中酒壶,亦灌了一口,敞颜笑道:“好酒!”
  宁葭亲事了结,清漪等自回青罗峰不提。
  袁丘亦自别去。
  幽绝独自骑了马,向隐州回转。
  行至隐州城外十里处,见一人抱着腿坐在树下呻/吟不已,不免下马相询。
  原是那人所乘之马突然惊起,将他摔落在地,狂奔而去。
  他跌坏了腿,行路尚不能,那马更是无处追寻。
  幽绝了得此情,道:“你且莫急,我随身带了些外伤之药,与你撒上便好。”
  “那真是多谢了。”那人忙道。
  幽绝果取出一个小瓶来,将瓶中粉末洒在那人伤口之上。
  暗暗运起麒麟之力,微微青光泛起,粉末之下,那伤口已渐渐凝了血。
  此人忽道:“公子这是什么药,这般灵验?竟一点儿也不疼了!”
  又起身走得两步,喜不自胜,道:“果然一点儿也不疼了。”
  “那便好,早些回去吧。”幽绝只道,转身再回自己马上,作别而去。
  那人兀自惊奇不已,道:“真是神了。”
  宁葭与迟凛成亲后,两人仍回原来的小院中与红萝、桃叶等同住。
  得闲时亦常与红萝两人同坐,说讲些浣月之事、或是家常闲话。
  宁葭常有时会失神地望着红萝。
  “宁葭,你怎么了?”红萝道。
  “没、没什么。”宁葭只道。
  有时候,红萝自在一旁看天天、六顺他们写字、演武,宁葭却在一旁呆望着她。
  红萝口中不言,心中自明。
  这日,红萝向宁葭与迟凛二人道:“如今我在此亦无事可忙,正好去人间四处游玩一番,寻些灵兽、奇禽什么的,你们不必挂念我。”
  说罢,也不顾宁葭、迟凛劝说、挽留,自乘了小桀子,离了净月城。
  偶尔回转看望迟凛与宁葭,不几日仍自辞去。
  这一年秋,西风渐深,青黄交接。
  终日静谧的驰天庄来了两位访客。
  梧桐悉索的窗下,幽绝合上经卷,道:“该是他们了。”
  立起身来,缓步踱出房门,向外走去。
  方至门口,已见两人跨门而入。
  “他们都已来过,又走了,我想着,你们也该来了。”幽绝向两人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264章 弦月西楼

  ☆、终章 踏千山佛莲如幻(大结局)

  “朝中有些事务,是以晚了些。”宁葭向他笑道。
  “榆儿还好吗?”迟凛道。
  “嗯。”幽绝轻应道。
  说罢转身向前走去,引着宁葭与迟凛穿过前苑、弯过长廊,来至一处梧桐悉索的房前。
  幽绝打开暗门,领着他们走下荷花千姿的阶梯,来至冰室之内。
  这里并放着两副冰棺。
  一副中是一位玉颜清丽的女子。
  另一副正是驰天帝。
  “榆儿不在这里吗?”宁葭并未望见榆儿。
  “在。”幽绝道。
  说着便引着二人转过一道冰墙。
  在墙的另一面,摆放着另一副小小的冰棺。
  一只雪白的狐狸静卧其中,眉目安详,恬然而眠。
  “榆儿,我们来看你了。”宁葭扶着冰棺,黯然道。
  然而,冰棺中的榆儿却一动不动,毫无回应。
  三人伤心一回,回至冰墙之外。
  宁葭在驰天帝冰棺外亦祭拜一回,拜罢,望着棺内驰天帝尚如生的容颜,叹道:“皇伯父一生,只因一念之差,不但祸及天下,也害了自己至亲至重之人……”
  回身望着幽绝,摇头叹道:“也害了你。”
  “不。”幽绝摇了摇头轻声道。
  走至驰天帝棺前,伸出一手轻抚棺身,缓缓道:“这一切,或许都只是我自己的错。”
  “你的错?”宁葭、迟凛奇道。
  “我确是生而不同于人,人们皆害怕我、恐惧我、远离我,其实不过是害怕被伤害,若我能坚强一些、宽容一些,就不会造下祸事,亦不会、种下祸根……”
  言至此处,幽绝顿了一回,方又接着道:“纵然我已错了一次,若我能多一些勇气,直面自己所犯之罪、而不是只一味怯懦地逃跑、甚至于、拒绝别人的善意,或许、一切又会变得不一样了吧,如果……”
  幽绝回身望着那面冰墙,缓声接着道:“如果、我能在遇见榆儿之前,多勇敢一些、多坦荡一些,那么对师父的依赖与眷恋就会少一些,就能早一些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就不会铸下穷此一生也无法弥补的大错,榆儿她也不会……”
  “幽绝,世上并无太多如果,”宁葭柔声道,“榆儿她能为你解去封印,就表明她已经不再怨你、恨你,对你只有一片赤诚。”
  “是啊,不管你的过往是对还是错,榆儿她都相信、你是值得她生死与付的人。”迟凛道,“别再责怪自己了,麒麟既然选择了你,这也许并非偶然,望你能善用麒麟之力,造福苍生。”
  幽绝向二人微微点头,道:“多谢。”
  又道:“红萝她常回来看望你们吗?”
  “嗯,”宁葭道,“有时两三月才来一次。”
  “不知无相境中那位仙人如今在何处,”迟凛道,“你多在人间探寻,还烦你多多留心。”
  “我自会得,若有消息,必会知会。”幽绝道。
  “那位仙人仙踪难寻,若别有奇遇,能得知解去封念咒之法,无论如何,宁葭必要成之。”宁葭道。
  “你之心意,红萝她早已明白。”幽绝道。
  桀风常在外四处寻访灵兽,偶尔亦会回青罗峰来。
  这日,桀风来至流霜林,寻到柳默与清漪,将那本羊皮册子仍交还与柳默,道:“这册中所有之阵法我已研过,今日起便将此中阵法之术皆说与你们知晓。”
  果然便将阵中所记一一解与二人知晓。
  月余之后,已皆授完。
  清漪自往雪爷爷雪松行去,帮他研药去了。
  桀风望她转下山崖,默然一回,向柳默道:“你好生研习,精习这册中之阵,可保你二人平安。” 
  “多谢。”柳默道。
  “以后,我不在明溪了,你们、自己保重。”桀风道。
  “你要走?”柳默惊道,“去哪儿?”
  “谁知道?也许随意看哪里合意的,就住下了。”桀风道。
  说罢,唤出赤雪,跃身而上。
  “你不辞她一辞吗?”柳默道。
  “罢了,你替我说了就是。”桀风道。
  赤雪乘风而上,霎时便只见一点白痕消失在丛云之间。
  莲峰山。
  桀风绕了几处,终是回到了这里。
  闲来无事,领着奇虎在山间闲走一回。
  行至山腰林深之处,闻得一阵风起沙落之声。
  桀风跃至树梢,探看一回。
  只见一人红衫如血,正与一只稚羽兽斗在一处。
  桀风前行一段,落下树梢,靠着树干悠闲笑道:“就你这两下子,连只稚羽兽都捕不着,可别说你的捕猎之术是我教的。”
  红萝闻声,忙回头看时,那只稚羽兽连忙拖着翅膀就跑了。
  “你怎么在这儿?”红萝望着眼前这个忽然出现,脸却熟到不行的人,奇道。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桀风道。
  “你家?你的家不是在明溪吗?”红萝道。
  “这你可管不着。”桀风道。
  “我还不乐意管呢。”红萝道,随手扔出一个山果砸向桀风。
  桀风接在手里,见这果子尚是青碧之色,便摇头道:“这样的果子根本就没熟,真不知道你在人间这些年是怎么混过来的。”
  “没熟吗?我看长得不错啊。”红萝咬了一口,立时便觉苦涩满口,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道:“味道、不错。”
  七情谷。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打断了悠扬的箫音。
  “难得,你竟还能来看看我。”无情向树荫中转出之人道。
  来人一袭银灰素衫,半面青色面具。
  正是幽绝。
  “封印已解,怎么还戴着这面具?”无情道。
  “揭下这面具的人,已经不在了……”幽绝道。
  无情默然望他一回,稍时道:“可喝一盅吗?”
  “嗯。”幽绝只点了点头。
  “无情哥哥,有客人吗?”篱外忽跑进来一个杏黄身影,正是小弥。
  小弥见了幽绝,拍手笑道:“幽绝哥哥,原来是你!”
  “小弥!你又跑哪儿去了?”燕楚自屋内出来大声道,“叫你这丫头烧点儿水,怎么水都干了,人却没了?”
  “啊!我给忘了!”小弥大惊,连忙跑进屋内,一边跑一边道:“锅呢?锅没烧坏吧?”
  “等你来?等你来早就烧坏了,还好有我,英明神武,先把锅端了下来。”燕楚道。
  “燕大哥真是神力无比,真是太厉害了!”小弥道。
  他们两个吵吵嚷嚷地进了屋。
  “小弥她、住这里?”幽绝望着无情道。
  “这个、暂时、好像是这样吧。”无情将旧箫在手中轻敲了两下,无奈笑道。
  “看来,这七情谷快要名副其实了。”幽绝向他笑道。
  “你还要喝酒吗?”无情道。
  “自然。”幽绝道。
  无情便转至屋中去取酒。
  “无情哥哥,我来帮你吧。”小弥连忙上前道。
  “你别把我的酒坛子打了就好。”无情道。
  小弥望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道:“这、次、一、定、不、会、了!”
  “那、你去取吧。”无情道,仍回至院中与幽绝同坐。
  不一会儿,小弥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酒坛子出来,一步一步,走得非常小心,而且,非常慢。
  无情望了她一回,她才走了几步。
  无情摇摇头,上前将小弥手中捧着的酒坛子一把拎了过来,道:“你去看看有什么下酒菜没有吧。”
  小弥突然被他抢了酒坛子,正保持着捧坛子的模样发愣,忽听到他这句话,连忙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说罢,便转身跑进屋内去了。
  幽绝与无情一人一盅,相对而饮。
  “麒麟之力如何?还顺利吗?”无情道。
  “嗯。”幽绝道,“从前错得太过,如今也只能尽力而为。”
  “救人总比杀人难得多。”无情道,“不过,也别太为难自己,时日还长着呢。”
  幽绝向他点头微笑,举起酒杯,饮下一盅。
  “她呢?”无情道,“可有什么线索吗?”
  闻他此问,幽绝神色黯然,道:“茫茫人间,不知她究竟落在何处,又是否回了这人间来。”
  “一切已成过往,又何必去寻?”无情道,“她既然要永世忘了你,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是啊,人有时候,总是会和自己过不去。”幽绝笑道。
  “罢了,干!”无情举起酒杯道。
  “干!”幽绝亦举起酒杯道。
  一声脆响,回荡在满山青翠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年。
  夏日蝉噪,熏风如醉。
  一匹棕色的马在山道间缓缓而行。
  马上之人一袭灰色素衫,半面青色面具。
  面具旁清瘦的半脸透着琉璃般的颜色,比春日中最醉人的花朵还鲜嫩些。
  只是,这琉璃之上,似乎蒙了些尘埃,显得有些许晦暗。
  他松着缰绳,任马独行,自己却只顾摩挲呆望着手中一枚褪了色海螺,隐约还能看出它原是金黄的纹络。
  耳边传来微微流水之声,他也走得有些疲乏了,便下了马来,牵着马走向林木之中,向流水声传来之处缓缓走去。
  山间树荫重重,风中满是草木清幽的气息。
  他牵着马穿过密密的林木,远远便望见一处池塘缓缓现了出来。
  一湾小溪自山上汨汨而下,融入池塘之中。
  来至池边,只见池塘中莲叶田田,重重洁白的莲花开满在碧绿的池水之上。
  幽绝见了眼前之景,倒有些恍然。
  这番景致,好似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曾经望过……
  不觉呆望着满池莲花,忘了身之所在。
  “你也喜欢莲花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幽绝恍然侧过头,望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右手捧着一朵洁白、绽放的莲花,左手拉着自己的衣角。
  “你也喜欢莲花吗?”小女孩儿见他转过头来,又脆声问道。
  幽绝望着眼前这个纤小的身影,只觉整个天地忽然都消失不见,只望见了她依稀熟悉的容颜,还有她额间隐约可见的千叶莲封印……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65章 弦月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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