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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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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精美之物万千,又再精益求精,贪念不惜、而徒然耗费他人之心血、枉费天下之财,实为不堪。”宁葭道,“皇伯父精修永清宫,而浣月路乞万千,望我浣月再无后继,还百姓以安乐。”
“皇上若果然行此新政,其中艰辛、不言而喻,若无严明之律令,恐圣令难行。”孔怀虚道。
“孔丞相所言,正是宁葭心中所思,既将它托付与我,必当竭我之力,务必成之。”宁葭道。
“多谢。”孔怀虚望着宁葭,只如此道。
几日后,户部将登记完毕的土地、户籍之册呈上。
不久,柳重荫将所查之事修下一份长达两万字的奏折,呈至御前,其中将贪敛官员之姓名、出项、银两数目等皆明记于上。
配之以所缴得的真账实册,历历在列。
此次所涉官员人数众多,朝堂之上,几乎无一不在其列,不过是数目大小之差罢了。
众官员知晓此节,反而松了一口气。
左右大家都是一样,所谓法不责众,便是皇上又能如何?
宁葭仍是一身素旧衫裙,端坐在蟠龙椅上,望着崇清殿朝堂之上个个俯首恭敬跪着的朝官,一言不发。
柳重荫望了望孔怀虚,孔怀虚肃立一旁,亦并不出言。
稍时宁葭缓缓立起身来,沉声道:“所有贪敛之人,将全部贪赃之银两没入官中,除去现任官职。按永平先皇之例,贪赃五十万两以上者,处以死刑,罪其妻子。今废除此例,贪赃五十万两以上者,革去不用,入狱十载,永不录用,其妻子不罪;二十五万两起,革去不用,入狱七载,可再参与选拔入仕,职不可过五品,俸禄减半;十万两起,革去不用,入狱三载,可再参与选拔入仕,三年内俸禄减半,视其品行,斟酌其职;其下者,降职三级,革俸禄一年。”
众官员皆伏身于地,窃窃而语,其声嘈杂。
礼部尚书郑显奏道:“皇上,贪赃之事固然有违律令,然若真如皇上所言,则这朝堂之上,岂不无人?百姓们将何所依傍?”
“既知百姓依傍于朝廷,为何还要行此不良?这朝堂之上少了豺狼之属,自会有精英之士为我浣月之民谋福。”宁葭道。
朝上官员兀自不平,纷纷进言,欲使宁葭撤回此令,从宽处之。
“孔丞相,即日起在各部各司选拔廉洁、有能之士,并向民间广布招贤之榜。”宁葭道。
“领旨。”孔怀虚应道。
“皇上,”靖王殷穆叙、岭王殷穆辰双双上前道,“所谓法不责众,皇上也要体恤旧臣才是。”
“二位皇叔的意思是,只因天下人皆如此,我便应宽过?天下金银自有其数,并非取之不尽,一人贪之,必使他人受损,贪之愈烈,则受损愈深,受害愈广。若今日宽过,他日岂不还要使浣月更受其害?”宁葭道。
说着,拿起靖王府账册向殷穆叙道:“三皇叔之数在三十万两之上。”
又拿起另一本,却是岭王殷穆辰府之账册,道:“四皇叔之数为二十万七千两。”
言罢,将两本账册掷向二人,齐齐落在二人脚下,道:“两位皇叔亦不落于人后,该当同罪!”
二人脸色讪讪,却还欲再言。
“来人,先将靖王、岭王除去冠带,押入牢中。”宁葭却冷然厉声道。
慕容亭带了六名禁军上殿来,将靖王、岭王冠带除去,靖王、岭王不由得慌了神,大叫道:“皇上,我们可是你的皇叔,你不要太过分了!”
其他朝官纷纷进言,欲求收回成命。
“你们好好认罪便罢了,若还是这般无理取闹,就当朝杖责二十!”宁葭却道。
“殷宁葭,你、你敢!”靖王愤愤地道,狠狠地推开了正在剥除他朝服的兵士。
“先把靖王杖责二十!”宁葭道。
慕容亭及几个兵士闻言,一时呆愣在朝上。
“慕容校尉,你也想抗旨吗?”宁葭双目盯着慕容亭道。
慕容亭不觉打了个寒战,忙跪道:“末将领旨。”
回过头来,向两个兵士挥了挥手。
两个兵士上前,将还在挣扎、叫骂的靖王按倒在地,取过刑杖,动起刑来。
靖王历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满殿之上,只听得他惨叫连连。
岭王并其他朝官便不敢再出言相劝。
“还有何人不服?”宁葭道。
众臣皆不敢言语。
“刑部之主司、尚吏,皆在名册之上,暂由孔丞相代为执掌刑部之责。”宁葭道。
当日,所有朝上官员,除费横等少数耿直之士外,全部下至狱中。
“所有在册地方官员,亦从此律,即刻拟榜,昭告天下。”宁葭道。
离凰县县令柯晋之斑斑劣迹亦在其列,圣旨至,剥除官服,下至狱中。
两月之后,各部各司重举新人,又自近年科举中选出良才,分任各地。
朝堂之上,新英重集,宁葭将孔怀虚所拟新政:休边战,还民耕;均田亩,轻赋税;举贤吏,重能士;尚节俭,废奢饰;授圣学,除愚痴;严律令,法大同等诸法当朝宣告。
“户部苑主司,”宁葭道。
“在。”新任户部主司苑春鹤应道。
“将浣月所有之地,包括殷氏皇族、功勋世家、在朝官员、落狱之人等所有名下之地全数计清,按每家之人丁多寡、田地之沃薄均分田亩,即便是在乞之身,亦必使其有地可耕。无论民家,或是朝官、世家、皇族,所有之地均按此例。”宁葭道。
“领旨。”苑春鹤应道。
“停止浣月国内所有州县房屋租银之项,若有贪弊者,依律处置!”宁葭道。
“是。”苑春鹤应道。
“金银一事,乃民之所依,只因滥造滥发,使良民之劳作一夜之间化作乌有,虽竭身徒力,却不仅徒劳无功,更无端苦陷。若勤谨劳作、百般计量仍难免于饥寒之迫、妻子之危,试问良善何以得存?民无以为生而弃良善之道,世将何堪?可见金银之道,朝廷不慎,祸害匪浅,天下之民众口遣之。”宁葭道,“即日起严令禁止地方自造金银,擅高物价,乱市祸民,户部拟奏来看。”
“是。”苑春鹤再应道。
“举贤吏,重能士,此乃吏部之责,才学固然重要,品行更不可无视。”宁葭道。
“领旨。”吏部主司曹梦应道。
“文乃心之智,不可不学,礼部主管此事,务尽其责。”宁葭道。
“领旨。”礼部主司柯坦月应道。
“浣月代有株连之制,一人当罪,却牵连多少无辜之人。是以殷氏一族虽世世秉仁德之政,然而,却难废枉杀枉坐之事,使无罪之身徒遭劫难,甚而怨愤于浣月国民,勾结外军,致浣月于他国铁蹄之下。我殷氏一族徒举仁义之旗,其实汗颜。”宁葭道,“即日起,永世废除株连之制,所有刑责,皆在一身,不可牵连无罪之家人、族人;罪身之后人,品行才学优异者,与所有人相同,皆可科考、选拔,入朝为士。刑部重拟新制,务尽公正之义,勿枉勿纵,使罪者适刑,无罪者为警。”
“领旨。”刑部主司房连运应道。
“另昭新令:废除奴婢、官妓之制,任其回乡转家,按律分以田地;取缔所有勾栏场所,所有之人,听凭自去。”宁葭又道。
宣告完毕,宁葭自蟠龙椅上立身而起,朗声道:“曾有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王者遵天意、享天下、是为天下之主。然而,究竟王之一字,从何而起?人有强弱、势有优劣,尊己鄙人者不过是人之私意罢了。天地普仁,视万物为一同,人岂能枉背于天,自命为主?所谓国者,自何而始?有土之处方有民,有民之处方有国。若无民,何有国?无有国,何有君?可见国乃民之国,而非君之私物。天下之土其自归于天下,归于天下之生息、良善之人。然而,古来多少君主,自以为天下之主,贪求无端,甚至觊觎他国之土,屠戮他国之民,妄称为天下之主,实为天下之贼!又有多少官吏,寸权在手,便不知身之所在,夺民尽寸缕、祸民至生死!民之集,则需政,是以有官。官者,食民之禄,忠民之事,克尽己责而已。然而,既有君主之独尊,便有了官员之我尊,舍为官之本,逐贪婪之欲,祸及自身,此节观驰天帝及靖王、郑显等便可明知。今日在此朝中之人,望你们能克尽职守,食民之禄,忠民之事,使良善辛勤之人,劳有所酬、安居乐业。若有偏离此正道者,严律正法!”
众人皆伏地叩拜。
“边战、苛令、贪腐、滥造金银、征兵、劳役,又兼驰天帝逆天之行,浣月之民受祸弥深。民尚为苦,君何能安?即日起,所有殷氏皇族,包括我殷宁葭,全部搬离皇宫。”宁葭道。
此言一出,连孔怀虚、柳重荫、红萝等都大吃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58章 弦月西楼
☆、叛乱纷起折净月
“所有宫室充作学院、诊治之用,并作无归之身暂栖之所,只留崇清殿为议事之处。”宁葭道。
“宁葭,你不是糊涂了吧?”红萝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道。
“红萝姐姐,浣月之野尚有流离之民,陋屋之中饥寒未除,殷宁葭若居此华宫,只顾自身安乐,何谈知民之疾苦?还有何颜面为这浣月之主?”宁葭正色道,转向殿上众臣,肃声续道:“此后,浣月上下严禁扩修、繁饰宫室、府第,户部拟制以约之,凡一切工事,皆须严章明制,若有徒耗民力、枉求奢造者,量刑治罪!”
孔怀虚与柳重荫虽然吃惊,但并不言它,只跪接了旨意。
其他众臣亦跪服圣旨。
下了朝,柳重荫与孔怀虚并肩而行,忧色道:“先生,您看皇上这么做,能行吗?”
“搬离皇宫之事?”孔怀虚道。
“不仅仅是这个,上次罢免、惩治众多朝官,已然是大动干戈了,这土地、俸银之事,更是那些世家、皇族的利之根本,还有奴婢之事,这些恐怕都不会这么容易的。”柳重荫道。
“嗯。”孔怀虚只道。
“嗯?”柳重荫道,“先生难道就一句话也没有?”
孔怀虚立住身子望着她,只沉声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明白吗?”
柳重荫看他脸色凝重,不由得点了点头。
新令一出,在浣月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尤以皇族、世家为甚。
不过一月,便在各地爆发了多起劫狱事件,将那些关押在狱中的王侯、将尉、官吏劫了去。
宣州、化州、承州等地皆被叛军所得,众军集结,围向净月城。
支持新政的只有庶民百姓,并一些德行之官吏。
宁葭已迁出蒹葭宫,只在净月城中觅得一处空屋,暂居于此。
“那面海棠屏风怎么不带来?”红萝道。
“繁绣太过,华而不实。”宁葭只道。
如今叛军四起,猖獗难平,红萝愤然道:“宁葭,让我去收拾收拾他们,保证他们都服服帖帖的。”
“红萝姐姐,他们虽不服新政,但都是浣月子民,切不可妄动杀念。”宁葭只望着手中卷册缓缓道。
“杀鸡儆猴,擒贼擒王,这总可以了吧?”红萝道。
“嗯。”宁葭向她点头微笑道,“他们既要来讨伐于我,我们便在这净月城中耐心等候吧。”
“先生。”柳重荫急急来至孔怀虚居所,孔怀虚却只在堂中静坐抚琴。
“如今这浣月国都乱成这样了,先生怎么还这么坐得住?”柳重荫急道。
“皇上有何指令吗?”孔怀虚道。
“没有。”柳重荫摇头道。
“那你何须着急?”孔怀虚道。
“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柳重荫凑近他问道。
孔怀虚并未停下抚琴之手,只向她笑道:“你猜。”
迟凛虽远在尤龙国内,然而浣月之变故震动天下,岂能不知?
他心中忧虑净月城之事,便匆匆收拾启程,快马不停,向净月城回转。
行至化州城外一处密林中,陡见数十个黑衣人自天而降,将他围在当中。
这些人各执兵器攻向迟凛并跟随之人,招招狠辣,必取其性命。
随行几人所修有限,不过十几个回合便死于乱兵之下。
迟凛仗着柳默所授,多少有些修为,苦苦支撑,但终是寡不敌众,倒在血泊之中。
宁葭正坐于案前阅看卷宗,忽觉困意来袭,不觉趴在桌上睡去。
朦胧中,只见迟凛一身水绣赭袍,向她微笑着走来。
宁葭忙起身迎上,他却忽然转身,越走越远。
宁葭连忙赶上,他却只是愈来愈远,终于消失在青蓝的天壁。
“迟凛!”宁葭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却是做了一个梦罢了。
“怎么了?”红萝闻声,进屋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梦。”宁葭道。
“你这样日夜辛苦,难免困倦,不如好好睡一回吧。”红萝道。
“不碍事,已经精神多了。”宁葭道,仍拿起卷宗翻看。
红萝便在旁相陪。
叛军汇成一军,由原崇恒将军何之言率领,浩浩荡荡地逼至净月城。
然而,终究忌惮红萝、宁葭之势。
宁葭修行尚有限倒还罢了,这红萝妖力却毫无胜算。
是以叛军只在城外扎营,未敢攻城。
遣了使者进城谒见,递上文书,要求宁葭撤回新政,遵殷氏祖例。
“他们就这么点出息,也敢造反?”红萝笑道。
“一人之力固然有限,这么多旧吏、世家聚成一军,或许能扭转乾坤也未可知。”孔怀虚亦笑道。
“使者听着,”宁葭道,“新政绝无撤回之理,若尔等知错息兵,或许还能网开一面,若还是冥顽不宁,就休怪律法无情。”
使者领了回言,转身便欲离开。
却忽闻红萝大叫一声,忙看时,只见红萝一袭火红衫裙,倒在了地上。
宁葭、孔怀虚等急忙上前。
只见红萝紧闭双眼,脸色发青,人事不省。
宁葭连忙至后院查看,果见红萝之花株被人砍断花茎,断折在地,不禁痛哭失声。
孔怀虚、柳重荫等亦是唏嘘哀叹不已。
使者探头看了一回,自向城外回转。
城外何之言等得了此信,欣喜不已,当即点起兵将,齐攻净月城。
净月城内费横为首,率军抵挡。
费横骁勇有谋、进退得宜,何之言等并未曾占到什么便宜。
正当此时,不知自何处竟忽然冒出了一批黑衣人,个个手执利刃,身手矫捷,比之训练有素的浣月军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批黑衣人直奔费横所领净月军。
很快,净月军便溃不成军。
忽见晴朗碧蓝的天空一点一点变得红了起来,渐渐地,这红色愈来愈浓,将这天地遍染霞色。
黑衣人与叛军皆空执兵刃,木然张望,不再进攻。
宁葭立于城墙之上,正在催动法力,维持着沙华红月天之阵。
柳重荫手执长剑立于她身侧,为她护阵。
黑衣人中突然有两人掠地而起,均是大刀在手,向城墙之上宁葭所在砍去。
宁葭此时正全力催动沙华红月天之阵,无法动作,眼见他二人迎面而来,心下大惊。
柳重荫连忙挺剑上前,但只截住了其中一人,另一人一把大刀丝毫不缓,直指向宁葭胸前。
“皇上!”柳重荫大惊叫道,不慎被那人一刀砍中左肩。
危急之时,只见一物自斜刺里飞来,将已刺到宁葭身前的大刀打得偏了出去,一人手执长剑跃上墙头,立于宁葭身侧。
净色赭袍、面如汉玉,正是迟凛。
“迟凛?”宁葭奇道。
“迟将军!”柳重荫喜道。
“你没事吧?”迟凛侧头向宁葭道。
“嗯。”宁葭向他点头道。
“法力尚不足,你专心凝结法力。”迟凛道。
“好。”宁葭应道。
两个黑衣人又手执大刀砍了过来,却被一根猿杖截住。
幽绝一身银灰素衫、半面青色面具,猿杖横扫,将两人逼落于城墙之下。
宁葭见了幽绝,更是惊奇。
但此时亦不及多问。
既有迟凛与幽绝在此,心无旁骛,凝神催动阵法,沙华红月天顿时法力倍增。
何之言与一群黑衣人皆困于其中,茫然不动。
幽绝与迟凛跃下城墙,在城下戒备。
天外泉。
“玉溯大人,他们都中了殷宁葭的幻阵,现在该怎么办?”胭脂道。
“殷宁葭此阵并不难破,胭脂,你去破来。”玉溯道。
“是。”胭脂领命,转身欲走,却突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自她脖子上的伤口汨汨而出。
红萝一袭红衫,亦如这地上方才流淌而出的鲜血一般。
“是你!”玉溯见了她,大惊失色地道。
“好久没有动手了,真过瘾!”红萝转了转手中五尺长的血色红镰道。
“你的花株不是已经断折?怎么还能站在这里?”玉溯惊道。
“你不是尽知天下之事吗?难道不知曼珠沙华最擅长迷幻之术吗?”红萝向她朗然笑道;“你既有这般计量,要断我花株,也该找些个有点儿本事的,弄那么些没用的人来,也忒不济事了。”
“看来,还是红萝姑娘技高一筹啊。”玉溯轻笑道,缓缓走至案前,将手伸向桌上摆着的一卷微微泛黄的书册。
红萝一把火红红镰向着她的手直劈而下,玉溯连忙向后跃出。
红萝转身至桌前,将那本卷册拿在手中,向玉溯笑道:“这么好的宝贝,真亏了你,帮那个恶贼做了这么多恶事。”
“还给我!”玉溯咬牙道,自墙上摘下长剑,刺向红萝。
“听闻这本书卷能拘人心魄,御人于千里之外,我可中意得很呢,怎么舍得还给你?”红萝笑道。
玉溯闻她一语便道破此卷之秘术,不由得更加吃惊,立刻扑身去抢。
但她所赖之异力乃听声闻音,以及用这本书卷拘魂之术,争伐之上却不及红萝远矣。
红萝手起镰落,将她斩于镰下,正倒在胭脂尚温热的血泊之中。
红萝将书卷收入袖中,跃出天外泉,向城外方向而去。
及至时,见殷红霞色之下,叛军及一群黑衣人尚彷徨四望,不知身在何处。
“宁葭,我已得了。”红萝落于宁葭身侧,扬了扬手中书卷道。
“那便好了。”宁葭笑道,又问道:“东方厘呢?”
“恐怕已断了气了。”红萝道。
“什么?”宁葭惊道,“你杀了她?”
“她谋害于你我,死不足惜。”红萝道。
宁葭还待再言,红萝已将手中书卷翻开,催动法力。
只见缕缕青烟自卷中飞出,向黑衣人游去,溶于其体内。
宁葭收了沙华红月天,天色又复碧蓝之色。
“魂魄已还了你们,你们皆已是自由之身,若还欲与殷宁葭为战的,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兵刃吧!”宁葭朗声道。
黑衣人等愣然相望,忽掉转兵刃,指向叛军。
“何之言,尔等还不服罪?”宁葭立于城墙之上朗声道。
她一身素衫,素绾长髻,衣袂飘起,随风翻飞,虽无夺目之妆,却威严逼人。
何之言等下马弃兵,俯首跪地。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259章 弦月西楼
☆、绝世缘柔情何终
幽绝与迟凛见险况已破,便同回城上。
宁葭、红萝见他二人再来,对面迎上。
“你们怎么会来?”宁葭奇道。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块儿?”红萝亦奇道。
“我从尤龙国回转时,遇到了伏击,险些丢了性命,幸得幽绝相救。”迟凛道。
“伏击?”宁葭惊道,“你怎么样?受伤严重吗?”
“幽绝以麒麟之力为我医治,已经无碍了。”迟凛道。
“伏击你的,是什么人?”宁葭道。
“是玉溯的人。”迟凛道。
“东方厘?”宁葭又是一惊道。
“是。”迟凛道。
“又是她。”红萝哼道,望了望幽绝又奇道:“你怎会在那儿?”
幽绝却未答她所问,转向宁葭道:“玉溯她、只是对师父尽忠,既然迟将军无事,望皇上饶过她这次吧。”
宁葭尚未开口,红萝先笑道:“这恐怕难了。”
“玉溯人呢?”幽绝道。
“她……”宁葭望了望红萝,红萝向幽绝道:“东方厘受了我血玉红镰,这会儿只怕已没得救了。”
幽绝闻言大惊,道:“她在何处?”
“天外泉。”红萝道,“难道你又……”
她言尚未毕,幽绝已掠出三尺开外。
“那种恶女人,让她死了就是了,还救她做什么?”红萝道。
“红萝姐姐,”宁葭上前牵住红萝之手,向她笑道,“今日真是多亏了你。”
“这倒是。”红萝亦向她笑道。
宁葭走至一直立于墙侧的孔怀虚面前,道:“今日之事,多亏了孔丞相。”
“皇上运筹帷幄,微臣岂敢居功。”孔怀虚笑道。
“若不是丞相设下这瞒天之计,玉溯怎会自投罗网?如今她大势已去,当不能再兴风作浪了。”宁葭道。
孔怀虚点了点头,又道:“这城下乱军,该当如何?”
宁葭转头望向城下,再次跃上城墙,朗声道:“今日众军既然服罪,便从轻发落。责令撤去何之言崇恒封号,入狱五载,其他各人皆降三级,劳役一年。”
众军皆伏地领罪,再无他言。
“费将军,烦你将所有逃狱之人清点出来,遣人押送回狱。”宁葭又道。
费横领旨。
宁葭又向一众黑衣人道:“从前你们受人拘迫,情有可原,如今既知悔改,便既往不咎,各自散去吧。”
众黑衣人伏地跪拜,随即散去。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红萝惜道,“其实,这书卷挺好用的。”
“投桃报李、以德养性,浣月无须依赖这样的邪术。”宁葭向她微笑道。
“好吧,凭你处置罢了。”红萝道,将手中书卷递与宁葭。
宁葭接过,催动法力,火光乍起,霎时便只剩下一堆灰烬罢了。
幽绝来至天外泉,催动麒麟之力,青光如云,将玉溯与胭脂救起。
“幽绝,又是你……”玉溯见了他,叹道。
“没事了,会好的。”幽绝道。
“幽绝大人,多谢相救。”胭脂向幽绝跪道。
“别再叫什么大人了,就叫幽绝吧。”幽绝道。
“是。”胭脂道,又向幽绝叩拜,幽绝上前欲将她扶起,忽闻身后异声,忙回身看来,只见玉溯将剑横在脖子之上,已是鲜血横流。
“玉溯大人!”胭脂大惊,忙去扶她。
玉溯已倒在地上,胭脂忙将她半身扶起。
幽绝连忙抓起她的手,却被她用尽力气推了开来。
“幽绝,你、你不许救我!”玉溯道,“玉溯此生、未能达成尊主、尊主之愿,只能到九泉、之下,向尊主请、请罪了。”
“你何苦如此……”幽绝叹道。
“幽绝,你、你虽有麒麟、之力,却救、救不了自己、心之所系,这就是你的、你的报应!”玉溯大笑道。
幽绝闻她此言,顿时面如死灰。
此后,新政之行便渐渐畅行,三载之后,浣月气象已然大不相同。
原皇宫宫室改做了学堂、医馆、议事之用。
并特设一处宫室,收容、教养那些失了父母、亲人的孩童。
街道之上不见行乞之人。
官民皆废奢靡修饰之工,行简肃素约之风。
从前大家中之婢女、家奴皆已领了地、还了家,男耕女织、和乐融融。
科举之事盛兴,举贤纳能、德学齐进。
这三年来,宁葭与迟凛皆各自忙碌,只是偶尔见个面。
红萝每每提起琉轻珠一事,宁葭皆绕开话去,不愿多言。
这日清晨,宁葭起身后,自在院中修习。
桃叶、六顺,以及在三年前寻得的天天,三人别了宁葭与红萝,结伴去了学堂。
午间,宁葭做了些小菜,与红萝同桌而食。
“红萝姐姐,如今浣月之事已妥当,委屈你陪伴我这么些时日,也该去好好游玩一番了。”宁葭道。
“你与我同去吗?”红萝道。
“朝中事务繁多,我不能远行呢。”宁葭道。
“我一个人去,无趣得很,不去也罢。”红萝道。
“红萝姐姐向来自由,为了宁葭,却拘束在这方寸之地,是宁葭的不是了。”宁葭道。
“你别这说。”红萝道,“罢了,多日不曾回青罗峰了,不知如今是何景象,便回去看看也好。”红萝道。
“嗯。”宁葭向她点头微笑道。
顿了一回,又道:“红萝姐姐你去了青罗峰之后,可还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吗?”宁葭道。
“倒想看看何处有可心的灵兽,再拘个合意的呢。”红萝道。
“那便去问问桀风看看。”宁葭道。
“也对,他必知晓了。”红萝道,“只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诸事要多加小心。”
“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宁葭道。
当日,红萝便乘了小桀子向青罗峰而去。
桃叶进屋,正见红萝出去,道:“红萝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说是去看看老朋友。”宁葭道,“六顺和天天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下了学,六顺说要去校场见迟将军,天天也跟着去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了。”桃叶道。
“他们两个还是这么勤谨。”宁葭点头道,将手中衣衫整齐叠好。
“我来做饭吧,今天小棠姐姐想吃什么?”桃叶道。
“今天我来做吧,你有一阵没吃我做的饭了吧?”宁葭道。
“好吧,那我把屋子和院子打扫干净。”桃叶道。
宁葭做了饭,晚间六顺回来,四人一桌吃了。
次日,宁葭与众臣议事罢,道:“我欲精心修习,奈何国事繁杂,此后一段时日,暂由孔丞相代为批阅奏折,处理朝中事务。”宁葭道。
众臣皆无异议,皆道:“领旨。”
此日之后,一应大小事务,皆呈至孔怀虚居所。
迟凛演兵完毕,回至府中,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立于在院中花树之下。
“你来了?”迟凛迎上她道。
“嗯。”宁葭向他微笑点头道。
两人四目相望,一时却又都无话。
默然一时,宁葭先开了口,道:“我想去骑骑马,可陪我一程吗?”
“好。”迟凛点头道。
两人出得门来,宁葭的马便在门外,迟凛亦牵了自己的马,两人一前一后,向城外而去。
正值初春时节,春寒料峭,绿意初探。
两人在旷野之中奔驰一回,渐渐慢下马蹄,并肩而行。
宁葭忽然勒住马蹄,翻身下马,向迟凛道:“下来走走吧。”
迟凛便亦下得马来,与宁葭并肩踏行,让两匹马自在散去。
行得一时,宁葭并无何话,迟凛心中却是疑猜。
这几年以来,宁葭一直都刻意疏远自己,自己亦谨慎小心,深怕靠她太近。
今日宁葭却对自己这般亲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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