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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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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成亲已经有些时间,可她还很少看到燕追在她面前睡着了。
  他闭了眼睛,就像是一头蛰伏歇息的猛兽。
  这里睡着并不舒服,燕追自制力深,这会儿在此处便睡,怕是实在困极了。
  傅明华有些不大忍心叫醒他,便又轻手轻脚去取了一床丝被,刚要替他搭上,他原本放在腹前的手却突然伸了出来,一把将傅明华手握住。
  她根本没想到燕追在装睡,一时不察被他捉了个正着,一把被扯进了他的怀中。
  “不躲我了?”他缠了上来,声音有些沙哑,脸颊贴在她鬓间。
  之前傅明华慌乱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走了好一阵也没回来。
  燕追百思不得其解,他思索了半晌,自己回来之后说话做事,应该还不至惹她不快。
  桌上已经被收拾过了,剪下来的寒梅枝芽都已经被捡了出去,原本放在桌上的剪子也被拿走了。
  傅明华侧身靠坐在他怀里,他的双手绕过她娇软的身体,在她腰下交叠,将人怀在怀中。
  “皇上要前往骊山,接下来可能会更忙许多。元娘,我回来就是想要你陪着我说说话,怎么就不理我呢?”
  他有些不解,还带了些小小的委屈,似是撒娇一般。
  傅明华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半晌,伸手环了他脖子,将头靠在燕追胸前,听他原本沉稳的心跳,因为她的主动亲近而急切的跳了几拍,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心安了起来。
  她小小的吞了口唾沫,环着他脖子的手还在轻颤:“其实我只是有些害怕。”她眯了眼睛,将脸埋在他胸前。
  他身上带了龙涎香的味道,与她身上的香气混着她手中握着的香囊的味道,让她急促跳动的心又渐渐平静了些。
  燕追伸手将她抱得更紧,听着怀中的少女小声的在说‘她有些害怕。’,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心里软成了一团。
  两人算是新婚燕尔,她性格沉稳,此时却说‘她怕’,想来是她面对嫁人之后乍然改变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的缘故。
  当日两人成婚没有几天,他便出了洛阳,直到前些日子才回来。
  夫妻两人说话的时间并不多。
  他并不是贺元慎那样善于揣摩女子心的男人,很多时候她的一些想法他并不知道。
  燕追特别的忙,婚前忙着奠定自己的位置,平内外除外番,婚后则是因为今年水灾之故,而奔波在外。
  如今回来又为了政事繁忙不休,他做了许多的事,却忘了听傅明华说说话。
  好在他发现这一切时间还不晚,还不是她不想要说话给他听的时候。
  “怕什么?”
  他放软了声音问道,唯恐再更大声一些,便将她吓到,再也不肯张嘴说话了。
  傅明华想了想:“我知道为妇之道,也知道我要做些什么。”
  早在嫁人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嫁给燕追,意味着什么。
  打理家事,掌府里中馈,侍候夫君她都知道。
  若燕追与她相敬如宾,夫妻之间客气而周到,可能她会更随心所欲。
  可燕追与她想像中的不一样,他好似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对她有更多所求。
  他的温柔体贴与喜欢,不是平白无故就来的。
  没有人会只想要付出而不索取的,尤其是像燕追这样强势的人。
  可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总害怕燕追终有一天,会得不到他所想要的。
  她安静而无趣,并不活泼可爱。
  傅明华小声的说,燕追就安静的听。
  “元娘。”他唤了一声,傅明华便轻声的应。
  “元娘。”他又唤了一声,傅明华又应答了。
  “元娘。”傅明华想要放了手臂抬头看他,他却将人搂得更紧,无声的用身体语言制止她的动作:“你能对我这样说,我心里是很欢喜的。”
  他心中熨贴,手掌在她细腰间重重的抚摸:“我就是要你这个人,无关于其他。”
  与出身地位没有关系,与容貌美丑无关,自然与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也没有瓜葛。
  就是因为当初她回头时那一眼,在他心里烙了印,生了根,就再也没办法剜去了。
  “你怕什么呢?你关心我的伤势,还为我绣了香囊。”他手顺着傅明华的胳膊往上摸,反手折到自己肩上时,从她手中摸出一个带了香气的囊来。
  他握住了:“你记挂着我,我就很喜欢了。”
  “真的吗?”
  傅明华仰头望着他,燕追脸上做出神秘莫测之色,望着她微笑不说话,心里却想:自然是假的!
  他还想要更多,但也不能将她吓坏了。
  “可是……”她拧了眉,燕追就道:“若觉得害怕,下次……”
  他靠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傅明华一下便羞得满脸通红,踢了踢小腿,不理他了。
  燕追哄好了佳人,不由大笑。
  他回宫之前已经用过了晚膳,只是最近傅明华不知他几时回来,用膳用得较晚,他陪坐着,还放下身段替她布菜,与她说话:“今日傅家的人来过了?”
  燕追单独用膳时,规矩很好。
  但与她同坐一桌,便没那么多讲究了。
  傅明华开始还有些不惯,这会儿倒是好了许多,听他问话,停了筷子便道:“来过了。”她想了想,抬起头来:“我祖父递了辞官奏折,皇上却迟迟未批,王爷您可知道是为何吗?”
  她原本猜测嘉安帝是要借此事打压长乐侯府,因傅侯爷不知进退而会降恩典在傅其弦身上。
  可嘉安帝迟迟不表态,她难免会想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燕追替她挟菜的动作一顿。
  她无论怎么聪明,都没有想到是因为那个赌约。
  
  第三百一十章 求我
  
  傅明华问燕追知不知道嘉安帝迟迟未表态的缘故,燕追却道:“你求我。”
  他放了筷子,勾起了嘴角。
  傅明华愣了一下,他双手撑在腿间,笑容里带着诱哄。
  她取了帕子,缓缓压了压嘴唇,试探着道:“求您了?”
  燕追只是微笑,却没有说话。
  她又道:“求您了。”
  这一次音调放软了,但燕追仍是坐着没有动。
  她犹豫了一下,站起来,细声的唤:“三郎……”
  燕追的神色没有变化,瞳孔却微缩。她看在眼里,就知道有用了。
  她忍了羞怯,坐到燕追腿上,勾了他脖子使他低头,又贴了朱唇亲他。
  心跳声音大得厉害,仿佛要跳进喉咙口。
  燕追任凭她动作,她嘴唇贴着他唇瓣磨了两下,又觉得实在是羞涩。
  嘉安帝对于长乐侯府不会赶尽杀绝,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如傅明华一早与傅侯爷建议的,丢官弃爵罢了。
  她刚要将手放开,燕追却捉紧了她细腰,结结实实索了吻,才将娇喘吁吁的她放开了。
  “继续求我!”他一得了好处,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
  傅明华嘴唇被他吮得微肿,顺过了气才道:“三郎,三郎求您了。”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两下,又揉了揉她腰:“快了,与你想的差不多。”
  说了这话,他又问:“元娘,今日傅其彬来是为了什么?”
  傅明华坐在他腿上,一双玉足在裙摆下晃荡,听了他这话,只是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你也要我求你吗?”
  她还在小口的喘气,燕追忍笑问了一声,看她脸又更红,才低头俯在她耳边:“元娘,我的娘子,我的心肝肉儿,求你告诉我吧。”
  这个冷漠傲慢的人,似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一声一声缠在她心上。
  此时也不再骄傲了,他低下头来说着如美酒般醉人的话,傅明华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冬寒夜长,良宵苦短。
  早上起来时,她眼角眉梢都带了些妩媚的春意。
  她与燕追的打赌是她输了,至于燕追要什么赌注他还未说,只说将来想好再要。
  十一月十三日,嘉安帝以傅侯爷年迈龙钟,使其颐养天年为由,应允了他辞官的请求,削一半食邑,降长乐侯府世袭为两代,传到傅其弦身上时,这爵位便该终了。
  并认为洛阳气温不足以使傅侯爷好好休养,而着令其回到傅氏族地。
  傅老侯爷当初出身贫苦乡下,虽说功成名就之后也曾在老家大肆修宗祠,将傅家老宅修得富丽堂皇,可肯定是没办法与洛阳的繁华相较。
  那苦寒之地,傅侯爷一听便急匆匆的想进宫求见皇上了。
  只是当时跪了半天,好不容易见了嘉安帝一面,却又被匆匆斥责了回来。
  后来燕追跟她说,他哭诉当年傅老侯爷,又道如今孙女嫁燕追,还哀求皇上收回成命,却遭嘉安帝斥责。
  说他人品、才学都不足以担当太傅之职,当初使他位极一品大臣,全是看在其父当年立下功劳的份上。
  如今容三娘吃了他柚子而一尸两命,往大了说这是谋害皇家子嗣,要了傅家全族人性命也是应该的。
  嘉安帝当时斥道:“就是因为看在早逝的老侯爷份上,才多加开恩,没有多加追究,留了你一条性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傅侯爷当即面若死灰,说不出话来。
  虽说是要告老还乡,但嘉安帝并没有勒令其年终之前便走。
  傅明霞大婚前一日,傅家便派了人上门来送贴,请她第二日早些回去。
  遭了嘉安帝斥责之后,傅侯爷显然是没有死心的。
  早上傅明华回了长乐侯府,今日因为她要回来的缘故,府中倒尚算是热门。
  她的马车一进侯府,就看到傅侯爷派来接她的人在雪地中已经站了好长时间了。
  傅侯爷所在的书房正院门上的匾额写着‘富贵长春’几个大字,此时看来实在是讽刺。
  里面听到婆子传话的声音,傅侯爷便匆匆迎出了主屋。
  今日天气阴沉沉的,他冲出来时十分着急,脚上鞋都掉了一只。
  身后傅其弦及傅其弦紧跟着他,唯恐他出了意外。
  廊中抱了一庭的树木假山,上面堆了些积雪,将枝叶都压弯了。
  冰天雪地里,傅侯爷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的稻草,一看到傅明华便急匆匆的道:“元娘,救我。”
  傅明华便笑了笑。
  她要该怎么跟傅侯爷说已经太晚了?
  “你与王爷说说,请王爷求求情……”
  傅侯爷急促的开口,傅明华就打断了他的话,吩咐后头跟上来的下人:“还不赶紧将侯爷大氅取来。”
  他冻得嘴唇发乌,此时却根本顾不上这些。傅侯爷心底比身体更凉,他又急促的说了一句,见傅明华没回话,便有些暴燥了起来:“你与王爷新婚燕尔,向他求求情,总该能行吧?”
  傅明华脸上的笑容渐渐就收了起来,神情变得有些严厉。
  “祖父,有时候剑走偏锋也并不是样样有用的。”她目光中带着肃穆,使傅侯爷不敢与她对视,将脸别开了:“你就不要教训我了。”
  他不耐烦的挥手,过往的事显然不想再重新提起。
  “您大道不走,而谋溪径,以为便捷,苦头还没吃够吗?”傅明华的声音渐渐提高了一些,荣华富贵人人都喜欢,傅侯爷想更上一层楼也是常事,但他不该不知分寸。
  他自己几斤几两重,他自个儿心中不清楚吗?
  不肯沉稳一脚一步往上爬,偏想要寻求捷径的方法。
  傅侯爷看她发怒,不敢再说,但心中却是有些愤愤不平。
  进了室内,下人奉了茶,几人分次坐下了,傅侯爷脸颊肌肉微微抽搐:“现下再无其他办法了?”
  “有。”傅明华点了点头,看傅侯爷眼前一亮,便打断了他心中的幻想:“您辞官回故里,皇上必会提拨父亲。”
  傅家几人听了这话,都是各自感受大不同。
  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傅侯爷就是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第三百一十一章 姐妹
  
  今日傅明霞大婚,苏氏也在。
  她一看傅明华来了,便眼前一亮,拉了她说话。
  傅明霞已经开了脸,正在上妆,神色有些木然,全无半点儿新嫁娘的欢悦。
  苏氏脸上喜气洋洋,她与贺元慎的婚事便定在了来年四月初,她小声与傅明华说话:“再过半个月,我父亲进洛阳朝拜之后,我便要随他回去了。”
  她会回到西都侯府备嫁,来年三月再进洛阳。
  “听薛七娘说,丹阳下个月也要随周世子进洛阳。”苏氏提起丹阳郡主时,脸上说不出的欣喜之色。
  苏氏即将要嫁进卫国公府,贺家几位小娘子与定国公府薛家的小娘子算是手帕之交,知道这事儿也不奇怪。
  丹阳郡主未出阁时与傅明华也算是亲密,此时听到丹阳郡主要回来,她也是笑了笑,那头五福娘子已经在开始为傅明霞梳头了。
  对于这样的礼节,苏氏看得尤其认真,她脸上还带着一种对于即将要嫁为人妇的期盼与憧憬。
  原本容貌便显楚楚之姿的傅明霞在盛妆打扮之下,倒也显出几分艳色来。
  只是她脸色冰冷,不见丝毫笑容与娇羞,苏氏看了一眼,不由就道:“你家这位二娘子倒也真是好笑。”
  父亲早死,母亲出身又并不是十分显赫,身下还只得一个过继的弟弟,长乐侯府这光景,若是她要高攀,嫁到别人家里一准受人欺负。
  就是被人踩死了都无人能替她出头。
  倒是现在明面上低嫁了,将来夫家才会牢牢捧她在手心中。
  冯万应又是敦厚老实的人,并没有因为她在长乐侯府地位尴尬便轻视她,送出来的礼也不比公侯之家下聘礼差了。
  “听说冯万应送进长乐侯府的礼单中,有一桩是制衾虎皮,是当初荣庆侯府送进冯家的。”苏氏说到这儿,撇了撇唇:“说是白额吊睛虎,十分珍贵,为了娶这小娇妻,冯万应当真也是倾其所有,还找老相公讨要了一副亲笔手书,足见其诚心之足。”
  杜玄臻的墨宝十分难求,冯万应能拿到,显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可惜瞧二娘子这脸色,怕是不太领情了。”她捏了兰花指,掩唇轻笑:“老夫少妻才恩爱,想攀高枝儿,也不怕摔折了她的腰。”
  傅明华看了她一眼:“说旁人时大道理便一套一套,轮到自己时便晕头转向。”
  苏氏笑意一滞,便收敛了一些:“你不要劝我,那也是各人的缘法。”
  外头冯家的人来迎亲了,带了朝中几位大臣前来,尚书省下好些要员都来了,可见冯万应人品不差。
  苏氏牵了帘子往外看,一边就与傅明华念今日来了哪些人。
  “宗正寺的刘大人也来了。”
  那是当初为冯万应保媒的恩人,他自然是要来的。
  傅明华点了点头,原本好奇心并不重,奈何她身旁有个苏氏,便央着她侧了头去看。
  外头已经在做催妆诗了,今日被选为冯万应傧相的人,实在是巧,居然是陆长元。
  “傅家二娘子,美名洛阳传。冯家求得之,愿以真心换。百子帐铺成,只待妇乘鞍。问声妆成否,已是近黄昏。”
  他才思敏捷,一言既出,傅家人又假意为难起哄,让他再做一首诗来。
  陆长元微微一笑,又念出一首。
  有人就道:“冯大人好福气,我也有诗一首。”
  说话的人是尚书左丞,正四品的朱锡,穿了深绯色官袍,配银鱼袋,摇头晃脑道:“一六新娘六一郎,满脸苍苍配红妆。扶花笑入喜帐里,老夫少妻配冯郎。”
  朱锡话音一落,屋里傅明霞的脸色就变了。
  她还未上盖头,屋中几人看到她的脸色,都不敢出声。
  外头还有人在笑:“三月梨花开得盛,风吹花落显缤纷。其下有株艳海棠,飞雪满天压绝伦。”
  傅明霞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屋里几个过来的小娘子都不敢吭声,有些同情的望着她看。
  白氏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又不敢出言喝斥。
  今日大喜的日子,前来的官员又那样多,她再疼爱傅明霞,也是不敢出声的。
  屋里前来送嫁的人中,傅仪琴也在,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傅明霞眼中泪珠都要滚了出来,屋中静得落针可闻。
  沈氏在一旁咬牙流泪,泣不成声。
  傅明华顿了顿,朝傅明霞走了过去,苏氏张了张嘴,要来拉她,却又手举起又落下去了。
  这毕竟是傅家的家事,她与傅明华关系再好,也不适宜在这个时候开口的。
  “这样大喜的日子,可不兴流了泪,哭花了眼。”
  傅明华拿了帕子,替她压眼睛。傅明霞当即大怒,认为她是在讥讽自己罢了,伸了手便要将她手腕挡开。
  若是在今日,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她做了这样的事儿,将来名声便是毁了。
  这样多双眼睛瞧着,还有好几位洛阳之中的诰命夫人也在。
  傅明华伸手将她挥来要打自己的手腕握住,用力捏紧了,傅明霞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得开。
  她将傅明霞的手掌紧紧扣住,使她无力挣脱,才微笑着:“吉时快到了,有话便再与伯母说上几声,好事才会多磨,冯大人数次求娶,可见心诚。”
  说了这话,傅明霞泪眼迷蒙,便有些怔怔的望着她看。
  “先苦而后甜,将来好日子还长远着呢。”傅明华握了帕子又替她擦了擦眼,傅明霞这回没有别开头,任由她擦了擦眼睛。
  “不要哭,旁人的闲言碎语算什么,世上总有这样无聊的人,以别人的闲杂趣事当笑闻,大惊小怪罢了。”
  傅明华拍了拍傅明霞的手臂,又含了笑意,提高了些音量:“今日有喜事临门,闻听院外鸦鹊声。双成走报拦住人,等待娘子跪母恩。”
  外头说笑的声音听到屋里傅明华的声音,顿时便滞了一滞。
  她将外头嘲笑傅明霞的人比喻为鸦鹊之声,鸦鹊在此时被认为是吉祥的象征,但叫声却并不好听。
  傅明华是暗指外头这些闲言碎语之人明明好意,却说话难听。
  
  第三百一十二章 求官
  
  也不知是不是屋里有下人出去知会过了,说话的朝臣知道她是谁,外面冯万应又满头大汗求大家只管拿他打趣,不要再扯到傅明霞,如此一来,刚刚还胡言乱语调笑的人声一下子便小得多了。
  她将傅明霞的手掌放开,傅明霞咬着嘴唇,忍了泪道:“你为什么帮我?”
  “只是姐妹。”
  其实傅明霞遭人笑话,也只是使傅家的女儿看轻。
  她与傅明霞平日虽然有些不合,但那也只是闺阁间小娘子之间的不愉快而已,说来说去,两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傅明华替她压了压鬓角,看她听了这话愣了一愣,才含着笑意轻轻拍了拍她手背:“长辈在那里,你该过去拜别了。”态度与以前并无什么两样,只是那时她嫉妒傅明华有个出身江洲的母亲。
  二叔又因为自己父亲之死而继承了世子之位,沈氏又自小对她耳提面命,让她要比傅明华更优秀,不能让人看了大房笑话,她才自小看傅明华不顺眼的。
  此时听她提醒,傅明霞这才回过神来,含着泪回头看了她一眼,朝沈氏与白氏走了过去。
  她与白氏、沈氏二人说了话,才过来先拜傅明华,末了隔了好半晌,才道:“谢谢您。”
  傅明华稳稳由她拜了,没有起身。
  她的这声谢,傅明华当得起,也并没有故作大度的避了开去。
  屋中人看到这一幕,目光都闪了闪,对傅明霞不由更热情了些。
  她流了阵眼泪,唇上胭脂刚刚被咬去了一些,这会儿大理寺卿洪少添的夫人便上前又匀了胭脂替她抹唇。
  傅明华这才朝苏氏走了过去,苏氏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是知道傅明华与傅明霞关系并不亲近的,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傅明华会不计前嫌。
  外头冯万应还在满头大汗请求大家体谅则个,不要为难小娘子。
  有下人匆匆过来,看了傅明华一眼,凑近她耳边问:“王妃娘娘,侯爷想问,王爷几时会来?”
  燕追最近在代嘉安帝处理国事,渐渐在上手。
  他马背上骑射武功大家都已经见识过了,但文治却不知如何。
  近来忙得不可开交的,今日早上就进宫了。
  傅明华听到傅侯爷问起,不免皱了皱眉,看了外头一眼,傅侯爷与几位官员在说话,像是压根儿没有将自己辞官还乡一事放在心里。
  她就道:“王爷公事繁忙,不会来了。”
  话才将说完,小丫环还没出去回话,外头就有人欢天喜地进来报信:“秦王来了。”
  傅明华便顿住了。
  随冯万应前来的朝臣又连忙迎了出去,傅侯爷也欢喜的走在前头。
  屋里众人神色又各不相同,苏氏小声道:“王爷可真够给元娘脸面的。”
  傅明华也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燕追不会来了,没想到都这个时辰点了,他仍是过来了。
  众人都忙着要去迎接,傅明华就皱眉道:“吉时快到了,不要误了时辰。”
  一听她这话,一干人才回过神来,又忙着把盖头替傅明霞搭上。
  等到傅其弦等人回来,傅临钰将傅明霞背了出去。
  傅侯爷将傅明霞送出了院门,便急着要请燕追去书房坐会儿。
  燕追看了傅明华一眼,傅明华脸色平静,一双眼睛里隐藏着怒气,傅侯爷却是没有发现。
  兴许他已经发现了,但却下意识的就忽略了。
  “……下官让人取了新鲜干净的雪水,烧开了泡好茶……”
  傅侯爷弯着背脊,讨好的道。
  燕追就点了点头,傅侯爷当即大喜,便领着人离去了。
  白氏看到这一幕,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旁傅仪琴也牵了女儿过来,指着傅明华就道:“玉儿,还不快唤你大表姐一声。”
  傅家其他几位娘子与钟氏等人也过来,还有二房的人,之前各坐各的倒还不觉得,此时挤在一起,将傅明华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的,倒将苏氏挤开了。
  “元娘,你如今出息了,可惜你的表哥差事至今还没个着落。”傅仪琴之前打傅明华主意而使白氏不喜,将丁家赶出长乐侯府,至此每回见傅明华都没个好脸色。
  此时却腆着脸问:“你问问王爷,可有什么好的肥缺,你表哥也能做的。”
  傅明华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
  丁孟飞年纪已经不小了,今年十九了,定了尚书省下吏部五品郎中黄忠义庶出的小女儿,只是黄家小女儿还未及笄,所以丁孟飞还得等上一年才成。
  傅仪琴简直是越活越回去。
  黄家虽然有些来头,但傅仪琴当初是长乐侯府嫡长女,嫁了个丁治平,竟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所生的儿子还只娶了个五品官的庶女。
  当初还敢打自己的主意,如今还来求她谋个职位。
  她没有说话,傅仪琴却缠着问个不停。
  众人背地里瞧她不上,她也不以为意,傅明华借口要进后屋整理衣裳,白氏便吩咐傅明珠与傅明纱服侍着她进后房去。
  傅仪琴也跟了进去,仍问个不停。
  被她吵得烦了,傅明华整理了一番衣衫,看也不看傅仪琴就问:“姑母可知道如今大唐科举制?”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傅仪琴有些不快,脸色黑得能滴出汁来:“你是不是不想帮你表哥?”
  这样的蠢人,连话中有话都听不出来。
  傅明华叹了口气:“大唐学子千千万,腹中有才学的不知凡几。”她看傅仪琴要说话,也没停顿:“唐代立国之时,便废九品中正制,而定科举。”
  她说着这些,傅仪琴显然云里雾里,没明白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废除九品中正制后,朝中官员不再只是世族门阀子弟。”傅明华忍了忍,缓缓道:“姑母知道此举之后,大唐有多少寒门子弟闭门苦读,只求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么?”
  尚书省的考试,三年一举,每次只取区区数十名。
  “一年应试者那样多,就是考中了进士,也是僧多粥少。”
  
  第三百一十三章 整治
  
  傅明华看着忍耐不住的傅仪琴,微笑着道:“每年不知有多少进士跳过了龙门,还要再考宏词、拨萃两科,身、言、书、判,等样样合格了,才等候吏部公文,正式上任。”
  傅明华说到这里,看了傅仪琴一眼:“不知表兄是中了进士哪一名?”
  面对这样的人,就是拐着弯儿说她,不点明了她也是听不懂的。
  说到此处,傅仪琴终于明白她绕了这样大弯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了。
  她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整个人当时便又羞又气,指着傅明华说不出话来。
  “或是有何真知灼见,使王爷安排他官位?”
  傅仪琴浑身发抖,只觉得脑海中血脉一突一跳,仿佛要破了开来般。
  她手脚冰凉,半晌之后才恨恨道:“你不帮忙就算了。”
  说完恨恨的打了帘子出去了,不多时便传来她向下人发脾气打耳光的怒骂声。
  傅明珠与傅明纱二人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傅明华又抚了抚头发,傅明珠才拍了拍胸脯:“姑母也实在是太吓人,大姐姐真了不起。”
  “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傅明华笑了笑,不想说这个问题。
  一个丈夫只是在户部谋了个不入流的六品官的太太,还真拿自己当成当初风光无限的长乐侯府嫡长女了。
  她的儿子丁孟飞至今连个明经都未考中,再隔一年都二十了,书都未读好,还想做官?
  “二妹妹一嫁,三妹妹的婚事就也快了。”
  傅明华嫣然一笑,转而说起傅明珠的婚事。傅明珠比她也小不了多少,但长幼有序,定了亲事也唯有等到傅明霞出嫁之后才能嫁人。
  她定了济州侯韦护的庶四子,婚期在来年三月,也是在紧罗密鼓的备嫁中。
  济州侯府也是有些来头,韦护之祖父乃是前陈朝上柱国韦蔚,其父当年任陈朝荆州都督,归顺大唐之后,唐朝裁都大都督府,而封其为荆州刺史,封韦家济州侯,袭三代以示恩宠,传到如今,已经是第二代了。
  傅明珠能嫁进韦家,哪怕嫁的是个庶子,也算是一桩好亲事了。
  说起终身大事,傅明珠也难免露出扭捏之态来,侧过身脸红道:“您不要笑话我。”
  说话时,对婚事好像并没有什么挑剔的样子,也没有对自己未来夫君是个庶子不满。
  与齐氏的贪婪可笑相比,她的这个女儿就像是一个异类般。
  这样倒是很好。
  知足才能常乐,追求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感到幸福。
  就如傅明霞,就如之前的傅仪琴一般。
  说来也是可笑,傅仪琴年少待字闺中之时,身为长乐侯府嫡长女,十分风光,地位、富贵哪样没有?
  却甘愿抛弃侯府嫡长女身份,下嫁丁治平为妻,时至今日,又为了地位、荣华而汲汲营营。
  “我有两对白玉臂环,改日让人送回府中,就当为你们二人添妆了。”傅明华看了一旁微笑不语的傅明纱一眼,白氏为她定了东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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