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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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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明华高声唤碧箩进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不老实。
  碧箩早就醒了,燕追进来将她赶出去时,她就披了衣裳站在外间等候。
  这会儿傅明华一唤她,她便唤了几个丫头,提了灯进来,顿时内室里便亮了。
  地上散落着些药的粉末,燕追将她寝衣都拉开了,兜儿也扯了下来,幸亏她半个身体都围在了丝被中,碧箩等人看不到。
  燕追一只手还揽在她腰间,手指握得极紧,不肯将她放开。
  傅明华一手抓紧了被子,一边将兜儿拉好,碧箩拿了厚厚皮裘过来,她挣扎着站起身来,任由碧箩拿了皮裘替她披上。
  燕追靠在床边,木脚踏上有新换下来的巾子,上面还有血迹。
  她让碧箩几人去打热水,又问燕追:“您用膳了吗?”
  其实他在宫里已经吃过了,但此时燕追却喜欢她为自已担忧的模样。他摇了摇头,果然就见傅明华让人去备些易消化的食物进来。
  他左下腹处有道伤口,看得出来并不是新伤,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好像被撕扯后又有些裂开的痕迹。
  这一裂开,又有鲜血渗了出来,将他里头的绸衣都沁湿了,还有一些染在了傅明华衣摆之上。
  燕追伸手替她擦了擦衣摆,便说起了身上的伤。
  他回洛阳的途中遭了人暗算,当时便将下手的刺客捉到了。
  但这刺客嘴很硬,他让人一路套话鞭打,至今没有说出背后下手的人是谁,十有八九是容妃一党。
  傅明华拧了帕子,替他擦拭伤口。
  燕追就伸手摸她头发,看她神情认真的模样,神色十分柔和。
  她重新上了药,又以干净柔软的布巾将伤口裹上,手上都是些鲜血,傅明华忍了这粘腻的感觉:“明日得请张缪前来瞧瞧。”
  张缪是太医署的七品太医令,医术十分精湛。
  燕追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安排就是。”
  下人送了饭菜上来,傅明华进屋里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坐在炕上替他布菜。
  他讲这一次原本定下的太原之行,又因水灾一事,而受嘉安帝临时差遣前往河套地区赈灾。每到一处,便将办事不力的官员杀的杀,办的办。
  “这几年容涂英势力很大,手伸得过长。”
  他原本不想吃东西,却因为傅明华替他布菜的缘故,又拿了筷。
  “容家家底不小,光是河南府一带,在容涂英手中买官的,便不下五人。”
  燕追伸出一只手来,与她说容家势力之大。
  “除此之外,昔日王氏、余家、耿氏,”他一连说了好些人,都是昔日陈朝旧姓世族,只是在太祖手里被挫磨得不成气候的世族门阀,“都有投靠容家。”
  并且容氏还与好些人来往密切,这些氏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使得太祖当年在灭除世族时,费尽了不少力气,但这些世族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当年容家便是如此,眼看要被逼入绝境,却又难以将其连根拨除。
  那时的容家有几位出众的后进之辈,将容家诺大一个家族治理得井井有条。
  容氏女与各贵族联姻,小心谨慎并不犯错。容家子弟并不入朝为官,名声也不差。
  太祖时期容家受尽打压,却韬光养晦,小心谨慎,而将氏族保存下来。
  直到嘉安帝纳容妃,而使容家又富贵达到极致。
  傅明华却觉得哪儿不大对劲,她想起了那日跪在宣徽殿后的容妃与燕玮。
  能坐在帝王之位上的嘉安帝,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可他却对燕玮百般容忍。
  若说父女之情,未免也太好笑了些。
  要是真有什么父女之情,当初的嘉安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他意欲除之而后快的逆贼。
  帝王心术,难以琢磨。
  “我将这些人全部替换,回来得太晚了些。”他又吃了一些,才放了筷子。
  傅明华递了茶杯给他漱口,他喝完吐了,傅明华取了帕子递他时,他伸手过来,却并不是接帕子,而是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拖进怀里。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他看傅明华倚在自己怀中,头枕在他臂弯里,青丝垂得他一手臂都是。
  燕追将头压得更低,看她紧张的伸手捉了自己衣襟,含着笑问:“饱暖而思什么?”
  他就见到那白玉似的脸铺满了红霞,傅明华侧头要躲,却被困在他怀中,就像一条慌不择路的猎物。
  “元娘学识渊博,还请教我。”
  他嘴角边含着笑意,不疾不徐的逗她,就见她青丝掩了半张脸,露出来的肌肤仿佛着了火似的。
  “您,您受了伤……”
  燕追的手顺了顺她头发,接着便将发丝撩了开来,露出她隐在那青丝下细长白皙的脖子,他指尖碰了碰,她便缩了缩身体。
  他将人抱高了一些,嘴唇紧贴在她脖子上,她身体有些僵硬,想动又不敢。燕追轻轻咬了她一口,她小小的喘息了一声:“啊……”
  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蹬腿,脚尖便踢到了矮桌之上。
  这下似是撞痛了,燕追抬起头来,伸手勾了她腿离自己近了些,去替她揉脚,她玉雪可爱的脚趾被撞得发红,他伸手握住,手里的温度似是比撞了之后疼痛红肿的脚趾还要烫人。
  燕追亲了亲她唇角:“怎么就吓成这模样了?”他神情里带了些怜爱,一只手指拨开衣襟,探了进去勾住细弱的肚兜带子,不费吹灰之力便扯断,意图不言而喻。
  傅明华怕紧衣裳,仍垂死挣扎:
  “您伤口尚未愈合,容易伤到身体。”
  
  第二百八十八章 小别
  
  “只是想爱你罢了,又如何会伤到身体?”燕追央求着:“元娘,我出门这样久时间,你不能总饿着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手掌握住温香软玉,一脚将矮桌踢远了。
  傅明华就知道他一回来,自己就睡得不好了。
  崔贵妃想念儿子,第二日一定是要进宫的。
  他离开洛阳时间久了,就有些如狼似虎的,早上江嬷嬷唤她起床时,她这样自制力坚强的人,都赖了两刻钟,直到江嬷嬷又来催才起来。
  反倒是那个原本受了伤的人,倒是精神奕奕,相比之下她倒是十分萎靡。
  他不知是起得早,还是根本没睡,回来时傅明华坐在椅子上,梳头的宫人正在替她以假鬒儿编着发式。
  燕追进来看到了人,便弯腰想亲她,她伸手挡住了他的嘴,他一连亲了傅明华掌心好几口,才任由她将自己头推开了。
  “最近玩得高不高兴?”
  下人搬了椅子来,他坐下去了,才问了一句。
  显然傅明华近来做的事,已经有人跟他说了。
  “您进宫,便传张缪来看。”她还惦记着伤口,昨日被他弄得死去活来,根本就顾不得那许多,此时想起便叮嘱了一句,燕追脸上笑意便更深了:“放心,误不了事。”
  这话江嬷嬷等人听不懂,傅明华却不知怎么的,想起昨夜的事情。
  她脸色通红,看也不敢看燕追,便将头别开了,那神情妩媚,倒使燕追心中更是火热。
  两人进了宫时,嘉安帝便又派人前来使燕追过去。
  崔贵妃早就得知儿子受了伤,倒是心疼,问了傅明华好几次,他伤势严不严重。
  听说腹下中了一箭,就十分心疼:“就怕伤了五脏六腑,还得小心一些,不要使他劳累。”
  傅明华听着听着,也不知是不是昨夜的事有些心虚,崔贵妃说话时她连连点头,不敢吱声儿。
  其实哪儿是他劳累了,明明就是他使别人更累。
  “我让人抄些方子,养身的,回头送到府中,煲了来吃。”崔贵妃说了半天,看傅明华脸色有些不大对劲儿,便转头来看她,她脸上布满红云,眼中似是蒙了层水雾般,心思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元娘,元娘?”
  崔贵妃唤了她两句,才看她清醒过来,便不由笑:“你这孩子,想什么事情,想得这样入神?”
  傅明华伸手捂了脸,找了个借口:“昨夜兴许是没有睡好……”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崔贵妃似笑非笑的神情,哪儿不知自己是说错了话,登时又连忙解释:“昨夜王爷回来得太晚,我才醒了。”
  崔贵妃意味深长应了一声:“哦?原来如此。”
  “是,是的。”傅明华结结巴巴的望着她看,神情有些可怜兮兮。
  与她平日模样不同,显出几分少女手足无措的感觉来。
  崔贵妃总算是低下头笑,不看她了。
  傅明华松了口气,连忙就道:“您之前在说什么呢?”
  她脸颊通红,红云已经蔓延到脖子下去,看来是真羞涩了,不时拿手去抚抚发髻。
  难得看到她露出这样小女儿似的娇态,崔贵妃目光更柔,忍了笑,温和道:“我问过了医女,这样的伤,有些饮食需要注意。我让人抄了些方子,你过会儿带回去。”
  这些小事崔贵妃先与她说过,并交给她来说,就是不希望傅明华误会自己是要插手王府之事。
  在这一点上,崔贵妃虽然心疼儿子,但也没有将傅明华越过去了。
  她跟傅明华关系亲近,在这样的小事上也尤其注意。
  “对了,长乐侯府中,二娘子的婚事就在这几日了?”
  崔贵妃说完了紧要的事,便说起了闲话:“我去与太后请安,求她老人家下个旨意,也为你那妹子积些福气?”
  若是长乐侯府,自然不够资格使崔贵妃帮忙。
  但傅明华说话又不一样,她就是不提,崔贵妃也主动提起了。
  傅明华却是顿了片刻,摇了摇头,她目光转向另一旁,崔贵妃坐的位置旁,桌案上摆了一方以黑玉雕刻而成的玄圭,刻山石模样,她伸手过去轻轻抚了抚,眉心轻轻皱着:“不用了,恐怕……”
  这桩婚事,成与不成,怕是都难说。
  “长乐侯府仍在向容妃投诚。”傅明华轻声开口。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其实是并不吃惊的。她早该料到,傅侯爷心中野心,沟壑难填。
  容家如今势力大,他怕是想从容涂英着手,借容家得到好处的。
  “他在向宫里进贡东西,借容大人之手。”
  崔贵妃听她说起这些,只当傅明华是担忧自己因此而生了她气一般,不由便伸手握住她手掌,温声道:“这些事情我心中清楚,但二娘子若是你姐妹,自然长乐侯府的事与她无关。”
  傅明华摇了摇头,抬头看她:“不。”
  “您误会了。”她认真的道,“不是担忧我祖父的举动,而担忧您心中不快,才出言拒绝的。”傅明华偏了脸,看着崔贵妃微笑:“我只是觉得,兴许这场婚事可能生变。”
  崔贵妃听了这话,有些意外。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离婚事并没有几天,怎么可能还会生变?
  她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傅明华就笑着道:
  “我让郭翰向容妃娘娘透露了,我曾算计她一事。”
  崔贵妃脸色就变了。
  一般人做了什么事儿,藏着揶着还来不及,又哪儿敢大张旗鼓让人说出去的?
  崔贵妃心中火烧火燎的,却看傅明华十分冷静的样子。
  “你怎么……”
  她嘴唇动了动,傅明华却笑着宽慰她:“您不要担忧,容妃娘娘若是恨我,必会使我难堪、害怕的。”
  容妃心狠手辣,在得知自己受了傅明华算计时,必定心中生怨,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
  崔贵妃看她这模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长叹了口气。
  正说话间,有宫人进来回话,说是容妃请崔贵妃与傅明华前去承香殿吃柚子。
  崔贵妃就冷笑了两声,心里暗骂容妃确实沉得住气。
  
  第二百八十九章 柚子
  
  傅明华如此刺激她,她却不动声色,此时装着没事儿人似的。
  她与傅明华交换了个眼神,便召了容妃派来的人前来问话:“今日妹妹请了哪些人?”
  那宫人恭敬回话,说是有容三娘,有三公主燕玮。
  崔贵妃问到了话,便让静姑赏了东西,寻了个借口将人打发了,回头与傅明华狠声道:“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说是身体不适好些天了。”
  前些日子,傅侯爷与顾惟庸喝酒,听他说容妃近来身体不适,想吃柚子。
  当下与顾惟庸分离之后,回头便令人寻了些许新鲜柚子,想方设法送进了容七爷府里。
  今日才使容三娘带进了宫中。
  容妃让人将柚子剥了皮,割开了之后才送进来。
  那柚子带着特有的香气,容三娘怀了身孕,喜食酸的,闻着这味儿便有些受不了。
  傅侯爷选的柚子不错,看着晶莹剔透的。
  容妃招呼着:“尝尝味道如何。”
  要是平时,容三娘定是不敢吃的。
  她以前虽然少有心机,但这样多年,也是学乖了。她的母亲郑国夫人当初不明不白的就死在了宫中,背地里也有人与她说是容妃下的手。
  现在她怀了身孕,容三娘也防着容妃害她的。
  可此时燕玮都在,容妃哪怕就是要害她,也不可能害自己的女儿。
  因此容三娘微微一笑,一手抚着肚子,一面看着燕玮就道:“云阳尝尝喜不喜欢,若是喜欢,便使傅长胜多送一些。”
  她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望着容妃看,容妃神色温和,笑着还使黎媪为她自个儿也取了一些。
  容三娘心头一松,燕玮不疑有他,便取了柚子咬了一口,一双眉便拧了起来。
  她也是怀孕,不过奇怪的是,容三娘怀孕明明喜食酸,偏偏她是被娇养得半点儿酸味儿都吃不得的,因此勉强吃了一块,便再也不肯多用了。
  倒是容三娘,看她都吃过了,容妃又未制止,便心中一松,也取了一块来吃。
  她身怀有孕,正是喜食酸味儿的时候,一连吃了两块也未见停止,只觉得确实好吃。
  却没注意到一旁容妃微笑着,眼里露出几分怜悯之色。
  傍晚时燕追提前让人传了话过来,崔贵妃想念儿子,便与傅明华在游廊外等候。
  蓬莱阁内的湖面上已经结了冰,坐在廊边的椅子上,哪怕抱着暖炉,身披厚厚的皮裘,都觉得寒冷异常。
  崔贵妃一面心不在焉的说话,一面拉长了脖子望。
  直到穿了黑色羽氅的燕追朝这边大步走来时,她才松了口气。
  虽说之前总听说燕追没有大碍,但那只是听说罢了,此时见着总算是放心了。
  傅明华也站了起身来,燕追一来先向崔贵妃请了安,崔贵妃唤他起后,他才看了傅明华一眼,伸手替她提了提皮裘,一面以手背在她脸颊蹭了起来。
  他一来便光明正大的占她便宜,傅明华便抿了唇,脸颊微红的将头别开。
  崔贵妃瞪了儿子一眼,只是见他没有收敛,便也装着没看到一般了。
  “伤势好些了没?”
  她问着燕追话,燕追就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本来也只是轻伤,没有大碍。”
  傅明华听他与崔贵妃有问有答,便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想起他之前微凉的手背,便将手从皮裘中伸了出来。
  燕追眼角余光注意到,看她手中捧了铜炉,还将外头裹着的丝囊揭开,还以为这手炉不暖了,正要吩咐人换一个送来,一面就伸手过去碰了碰温度。
  她却取了头上一只金簪,将盖子揭了之后,拿着簪尖伸进去拨了拨,露出里面烧得正好的碳,才又将盖子盖上,套好了丝囊,才将这手炉放到了燕追手里。
  傅明华这动作让燕追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一旁崔贵妃瞧得分明,眼中露出满意之色,燕追却将手炉又送了回去,目光由冷硬变得柔和:“拿着!”
  他将手炉放进傅明华掌中,使她一双手都抱住了炉子,自己手掌便顺势捂到了她手背上,正与崔贵妃说着此次受伤经过,外头却有内侍匆匆而来,似是十分慌张,跑得跌跌撞撞的,一路跑来踩在游廊之上,发出‘咚咚咚’急如鼓点般的声响来。
  “娘娘,娘娘……”
  那内侍双手提了衣摆,跑得飞快。
  崔贵妃应了一声,那内侍便朝这边冲了过来。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崔贵妃喝了一声,那内侍冲到跟前,便‘噗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
  承香殿出事了!
  “容三娘子此时吐血昏迷,云阳郡主也是命在旦夕,容妃娘娘身侧的黎姑姑急急请了太医令,此时皇上也去了。”
  听了这话,崔贵妃登时脸颊肌肉便狠狠抽动。
  她紧抿着嘴唇,瞳孔缩小,抱着暖炉的手掌死死将炉子握紧了。
  听到这消息,吃惊之后一股狂喜从崔贵妃心底涌了出来。
  容三娘出事了!容三娘竟然出事了!
  她转头看了傅明华一眼,眼中还带着喜色,
  傅明华皱了眉,却是仰头望着燕追看,燕追唇角微抿,下巴绷出冷毅的曲线。
  容妃终于冲容三娘动手了。
  她会动手,傅明华其实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的。她都早就算计好了,容三娘势力渐大,与燕玮交好之后,数次三番使燕玮与容妃为敌。
  此次燕玮怀有身孕,外间传闻,她腹中的骨肉有可能是忠于容涂英的幽州一员猛将李彦辉之弟,李彦安的骨肉。
  而当时燕玮与李彦安相识,就是容三娘在珍宝阁设宴,为此还便燕玮遭御史台中王植岁弹劾,而后燕玮大怒之下,鞭打朝廷命官,而惹怒嘉安帝,被降爵夺俸,容妃心里不可能不恨容三娘的。
  但凡心机深沉的人,疑心都重。
  容妃尤其如此。她自己心思复杂,便以已度人,总会觉得容三娘心怀恶念。
  毕竟如今两人虽名为姑侄女,但关系微妙。
  嘉安帝忙完赈灾事宜,总会接怀有身孕的容三娘进宫的。一个极有可能对自己抱着敌意,前来争宠侄女,又有可能借自己的女儿来打压自己,容妃怎么可能会等着她平安进宫,又生下孩子呢?
  
  第二百九十章 事态
  
  只是傅明华没想到容妃如此心狠手辣,不止是要将容三娘除去,更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手。
  如此果断心狠,当断则断。
  她能宠冠後宫多年,地位不变,不是没有道理的!
  “怎么回事?”
  燕追是最冷静的,此时一听侍人说话,便问了一句。
  崔贵妃也从狂喜之中清醒过来,那内侍便道:“今日容三娘子带了两个柚子进宫,说是容大人所献,容妃娘娘便使人剥了共享。”
  没想到这一吃便吃出了事。
  崔贵妃皱起了眉来。
  容妃手段简单粗暴,但胜在直接而有用。
  出了事,崔贵妃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看看,毕竟其中容三娘还怀着嘉安帝的骨血。
  几人来到承香殿时,里面已经是惨叫哀嚎一声一声响了起来。
  殿前黄一兴指挥着让人将今日当值的宫人内侍全押在地上,一旁十二府禁卫军的人也来了,旁边已经有人被打了个半死,皮开肉绽,有几人下半身都已经血肉糊成了一摊。
  燕追一看到,想也不想便展开大氅,将傅明华裹进了怀中。
  “娘娘。”
  黄一兴有些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匆匆脚步声朝傅明华几人这边由远及近。
  燕追拥了傅明华大步向前,她看不到周围的情景,眼睛被羽氅挡住,鼻端闻到的是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以及他身上的药材清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他独特的味道。
  耳旁她听到燕追有力的心跳,旁边崔贵妃正与黄一兴说话,还夹杂着垂死之人痛苦的呻吟。
  傅明华伸手他,他却抱得很紧,勒在她腰间的胳膊显然是在制止她想要看看周围的冲动。
  她并不是被养在温室的小花,燕追这样霸道护她的举动,让傅明华又更想挣扎了。
  可他抱得很紧,态度强势而直接,傅明华咬了咬唇,半晌之后,忍了羞涩,哆嗦着伸手探进他衣襟里了。
  隔着一层单衣,她没有勇气再摸进去,但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得到燕追浑身一紧,登时便伸手将她不规矩的手压住了。
  燕追浑身紧绷,此时鲜血淋漓的惨烈情景,傅明华这样的动作却使他迅速的复苏了他压制在心底的念头。
  他扬了扬眉梢,不再是当初那个与她同坐一辆马车,却因为身体的异样而落荒而逃的人。
  傅明华引诱他,他握了她的手,拉着她便往自已衣内探去。
  她顿时便拼命挣扎起来了,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
  燕追知道适可而止,将手放开,任由她将羽氅掀开,露出那张胀得通红的脸,眼中急得笼上了一层水雾,像只慌不择路闯进陷井的小盖似的。
  傅明华将手收了回去,牢牢抱住了暖炉,不敢再伸出来碰触他了。
  他眼里似是藏了风暴,表情却是显得十分冷漠、严肃。
  她一连咽了好几口唾沫,哆嗦着不时伸手碰碰鬒角,脸上红得厉害,神色不大自然。
  周围宫人凄凉的模样她自然也看到了,瞳孔紧紧一缩。
  看来是出了事,嘉安帝才会大怒,这里的宫人都受了杖刑,至今还没有咽气,但身体被打烂,旁边的内侍提着杖,杖上还沾了血肉碎沫,杵在地上时,杖板上的血顺着往下滑落。
  燕追神色倒是镇定,只是伸了只手出来,以单手牵了大氅掩住身体。
  他死人都见得多了,杀人也如麻,这样的情景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只是看到时本能将傅明华眼睛掩住,这会儿她挣扎着,虽然燕追是将人放出来了,可却一手放在她背心处,揽着她往宫里走。
  嘉安帝这样发怒的时候并不多,崔贵妃也对这样的情景有些不适,皱了眉,在黄一兴摊开手引路的动作下大步往承香殿内走。
  “太医署的人已经来过,王孛也瞧了,未能保住三娘子的命,此时太医署的人都在殿外跪着。”
  他放低了声音,有意向崔贵妃卖好:“您进去时,也小心着一些。”
  崔贵妃点了点头,领他这个情。
  情况比崔贵妃想像中的还要严重,她进了承香殿时,嘉安帝阴沉着脸,坐在殿内主位之上,双腿微分,双手撑着膝盖,上半身微微往前仰,给人造成极大的压迫感来。
  殿外太医署一干人跪了一地都是,女史正在殿中。
  容妃脸色苍白,屋里一股秽物的酸腐味儿,她捂着胸,低垂着头,歪坐在椅子上,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时,抬起了头来发。
  她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艳丽色泽,一双眼睛却是异常的黑亮,看到傅明华进来时,容妃轻咳了两声,目光却示转开,反倒轻轻扬了扬嘴角。
  容妃的眼神十分的平静,将阴狠、怨恨、森然等情绪都隐在了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中。
  傅明华在看到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见她勾了嘴角,也不由冲她微微一笑,容妃目光刹时便阴冷下去了。
  殿内女史浑身僵硬着出来,容三娘一尸两命,燕玮却是命大,她虽然此时仍是晕迷未醒,但却至今未死。
  “老奴问过了,这柚子是由三娘子令人带进宫中,一直都是由三娘子身侧侍候的婆子提着,未经他人之手。”
  黄一兴上前跪着小声回话,将今日拷问出来的原由都说给嘉安帝听:“进宫之前,柚子经手的人,老奴已经令人去容府传问了,宫内的人当时都是当着三娘子的面切开的,未曾背离过人,碰过柚子的人老奴让人提了下去,此时周身查找过,也剁了双手,没有发现有下毒的痕迹。”
  黄一兴的声音在承香殿里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听到他让人剁了这些碰过柚子的人的手检查时,宫中不少人都咬紧了牙,眼泪默默的流,却没有人敢发出声音来。
  容妃要想设计,自然是有办法能做得天衣无缝。
  容涂英匆匆被传唤进宫,这柚子是从他府中拿出来的,自然他此时脱不了借容三娘之手,而谋害容妃母女的嫌疑。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容涂英当时便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上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严重
  
  嘉安帝脸上看不出喜怒之色,这位帝王的心思极深,让人难以琢磨。
  若说他为容三娘以及她腹中孩子之死而伤心震怒,可此时他却十分冷静的坐着,眼里不见半点儿难过。
  可若说他不为容三娘一尸两命而难受,但他又出动了卫府禁军,让人彻查此事,将事情闹得极大。
  容涂英跪在嘉安帝面前,汗水一颗一颗涌出,沁进了他眼里,将他眼睛刺得辣痛,他却不敢眨一下眼珠,深怕自己有些微的动作,便刺激了这位此时沉默不语的帝王。
  他的鼻翼不住颤动,脸上的汗水顺着他脸庞额角往下滑,因他跪拜的姿势,从鼻尖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落到铺着的厚厚的地衣上。
  今日容涂英是匆匆进宫,他穿着浅紫色圆领胡服,这样冷的天,连大氅也未披便匆匆进宫,后背出的汗将衣裳都浸湿了。
  “皇上。”他额头点地,浑身紧绷,一路进宫来时,脑海里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了。
  这会儿跪在嘉安帝的面前,容涂英虽然仍是心中惶恐,但好歹是冷静些了。
  “皇上。”他又壮着胆子唤了一声,嘉安帝这回动了。
  他只是坐直了身体,衣裳摩擦间发出轻微的响声,容涂英却如临大敌,撑在地上的双手都开始哆嗦了。
  “上明,今日瑞珠带进宫里的柚子,是从容氏府中带出来的。”
  嘉安帝缓缓开口,一旁容妃便瞪大了眼,眼中飞快的掠过一道暗光。
  这位帝王的语气不急不缓,听不出喜怒。
  “求皇上明鉴。”容涂英在受到黄一兴令人传他时,便心中想过许多次说词了。
  他不害怕嘉安帝问责他,也不害怕在嘉安帝面前陈述事情经过,就害怕自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嘉安帝拿下了。
  可此时看来,皇帝对他仍是宽容,他不自觉的滚动了几下喉头,才做出悲伤的模样:“前些日子,娘娘身体抱恙,唯有吃些蔬菜瓜果才有些胃口。”容涂英思索着怎么开口,他心里清楚,若是自己说得太多,嘉安帝便会认为他打探宫内诸事,长乐侯府傅侯爷送柚子一事,嘉安帝兴许会认为他权势过大,而使朝中勋贵巴结了。
  容涂英心中又怨又恨,他这一回也是吃了大亏,若是一个不好,便有可能会被沾上一个私下结党营私的罪名不说,就是逃过此劫,说不准还会背上一个利用容三娘给容妃投毒,想帮女儿争宠的罪名。
  但事实上此次他实在是冤枉。
  他又不是不辨是非的人,容三娘与容妃之间的争斗,那是属于姓容的内部的矛盾,他可以与容妃一至对外,先将崔贵妃一党铲除之后,再与容妃争个高下。
  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向容妃下手?
  更何况他死的是女儿,对于容涂英来说,损失更大。
  当初他迈入朝堂,是献了妻女以换权势。
  妻子郑国夫人已死,他是靠女儿,才会如今步步青云直上。容三娘死了对他来说坏处很大,他在听到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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