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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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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支出,自然不便交给她。
布菜时江嬷嬷站在一侧,与碧青几人忙得不可开交,却见燕追引傅明华说话。
好几回她有些勉强的开口,看得江嬷嬷都想笑。
她规矩礼仪学得好,见过的长辈都称赞,遵从礼仪教养,用膳时极少说话,一举一动就连当初谢家族学中的嬷嬷都挑不出错来。
但其实就是性格太过老成,江嬷嬷就怕燕追会嫌她呆板而无趣,此时燕追有意引她说话,使她露出这样的神情,看起来倒比江嬷嬷印象中的傅明华多了那么几分少女的生气。
她有细微的改变,恐怕傅明华自己都没注意到,燕追却注意到了。
嘉安帝算是一个勤勉的皇帝,五日两小朝,半月一大朝,平日若有要事,也是召见臣子。
燕追已经在朝中任职,傅明华便长舒了一口气。她还有些惧怕他无止休的精力,也怕他将自已弄得不似平日模样。
只是没想到他做事时间固定,每晚都回房歇,她就有些受不住。
七月底好在嘉安帝终于有事,派他出洛阳一趟。
燕追阴沉着脸看江嬷嬷收拾行礼,傅明华心里有小小的雀跃,却不能表现出来。
“迟则半个月,早则七八日一定回来。”他还有些不舍得,家里如花似玉的娇妻才刚娶没有几日。
可是嘉安帝这里催得很急,太原三年前新建兵部武器制作之所,请了能工巧将,战国时期出名的铸剑大师欧治子,欧氏一族的后人。
建兵工所之前,太原刺史曾上书嘉安帝,说是欧氏后人直言,可以制作出使牛马替代士兵而使用的弩。
与弓箭不同之处,它是装有臂的弓,虽说填装麻烦,但比弓射程更远,杀伤力也更大。
战场里一般装置床弩,上置数把弩,攻击力十分惊人,是十分重要的武器之一。
所以当时太原刺史冯说一上书朝廷,嘉安帝便二话不说,放银晌、辅材至太原,以便其制造兵工所。
这一建便是三年多。
傅明华听他说要去太原,神色便有些勉强了。
原因无他,“太原?”
她重复了一句,燕追便点了点头。
“可是太原,太原刺史是冯说。”她眉心轻颦,燕追伸了手去替她抚平:“我知道。”
冯说在太原手掌军权,是太原刺史,最重要的是,他也是汾阳郡王府出身,是冯氏嫡系。
若只是这样,傅明华自然也就不说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冯氏的兄长,而忠信郡王府的郡王妃冯氏,也是汾阳王府出身,与这位冯说冯大人,正是同族出身。
而冯氏心肝肉死于傅明华之计下,虽说傅明华敢保证自己的计划忠信郡王府的人并不那么容易能查出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算是忠信郡王查不出来,凌世子与容妃早有勾结,容妃不一定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更何况这位太原刺史并非忠心耿耿之人,冯家早年是陈朝旧臣,难保心系旧皇室。
“赵国太夫人生辰之时,您是不是曾前往过太原?”
她依稀记得燕追曾那么一说,当时印象便十分深刻。
嘉安帝莫名派他前往太原办差,当时燕追并没有说是去做什么的。
但这会儿百合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燕追的指尖轻轻在她眉心间揉了揉,推开了她皱起来的眉头,才将她揽进自己怀中:“皇上也有意使我看看冯说,他与阿史那旧部曾有往来。”
时至今日,突厥都已经不在,但为以防万一,燕追这一趟无论如何也是要走的。
使牛马所拉动的弩弓究竟存不存在,冯说清不清白,都等待着他去查证。
他眉眼间带着意气风发,此时嘉安帝交给他的差事越多,对他便越有好处。
燕追眼中带着勃勃的眼心,目光幽深。
“不用担忧,我心里有数。”他低头在傅明华头顶轻轻吻了吻,傅明华便应道:“嗯。”
“既然要出趟远门,今天你服侍我洗沐。”
他又起了兴致,傅明华猜出他意图,咬着嘴唇将头低了下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暂别
燕追刚走,洛阳便下起了雨。
天气一下便转凉了,走时燕追带的衣裳并不厚,傅明华算算日子,若照他所说,最多半个月便回,也要八月十日左右才会回来。
她八月初进了宫一趟,崔贵妃正在逗着那只养了几年的绿毛八哥,这小东西养得毛色鲜亮,嘴里直唤‘娘娘’,崔贵妃逗弄着,还问:“若喜欢,我找人给你捉一只。”
傅明华也以银叉,叉了切得方正的瓜去喂它,它就仰头道:“谢娘娘赏赐。”
崔贵妃又笑得前俯后仰。
“这东西真会讲话,若喜欢,你提了回去。”
傅明华又喂了两块,它吃完便低头去啄羽毛,她放了银叉,拿帕子擦了擦手,就摇摇头:“这鹦鹉与娘娘早就熟悉。”
她不太适合养小动物,在崔贵妃这里看着倒是不错,回家也不想侍弄。
崔贵妃不勉强她,也放了叉子:“追儿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了。”她正色道,说起儿子,脸上有些骄傲,又有些担忧。
“这雨下了好些天,不见小反是大。”崔贵妃说这话时,伸手替傅明华牵了牵滑落下肩头的细纱披帛。
她穿了桃色襦裙,配鹅黄色上衣,以淡紫抹胸一束,便显得纤腰婀娜。
水粉色的披帛滑落之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这种款式的衣裳展露出少女曼妙的身材,可惜燕追不在。
崔贵妃低声笑:“太常寺赵长言占卜之后,定于八月二十五祭天。”说着说着,她神色渐渐就严肃了起来:“否则这水再涨下去,恐怕便要出水患。”
就连洛河之水都在节节涨高,只是这里是天子脚下,向来防洪做得好。
“皇上有意使追儿改变行程,先前往黄河沿岸一带,巡查防洪堤坝,察看两岸官员可有尽责,再回太原查看兵工部。”
能替代嘉安帝巡视,这本身便是一种代天子使权的举动。
是极大的荣耀。
最重要的,这也是嘉安帝信任他,一步步将差事交到他手上办,磨练他的举动。
将来对于燕追登上帝位只有好处而无坏处的,所以崔贵妃此时提及这事儿,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
“若你无事做,便进宫来看我,我们说说话也是好的。”
崔贵妃握了握傅明华的手,担忧她因此事而心中郁郁不快。
毕竟她与燕追还算是新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却一下要分开这样长时间,崔贵妃想着想着,便又更怜惜了。
“对了,皇上近来有意封容涂英之女为昭仪。”
崔贵妃挽着傅明华的手,顺着游廊走。
蓬莱阁后面是一条通往宫内的廊道,将太液池一方水环抱在其中。
雨水已经下了好些天了,打在屋檐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来。
那水珠汇聚在一起,顺着廊顶落下来,滴滴答答的,不停落往水中,晕开一团一团的水波。
有些落在荷叶上,结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在被风雨吹打得摇晃不停的荷叶中摇来滚去。
崔贵妃的声音与‘淅淅沥沥’的雨声混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味,十分悦耳。
她声音里含着笑意,神情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温柔了。
傅明华抚了她的手,走了两步。
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的衣摆拖在地面上时,发出来的‘沙沙’声,与水滴落进池中的‘滴嗒’声交织在一起。
嘉安帝要封容三娘为昭仪,便几乎已经敢肯定容三娘绝对是身怀有孕了。
“你说容妃怎么这样能沉得住气?”
崔贵妃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嘉安帝如今正值虎龙之年,若是容妃真的沉住了气,没有如她所料的一般的出手,而使容三娘进宫,生下儿子打压崔贵妃母子的风头,那么将来容三娘生下儿子,又成一祸患。
就怕容妃两相比较之下,先对外,再安内。
燕追如今受重视,使崔贵妃既喜且忧。
“不用担忧。”
傅明华握紧了她的手,这个动作显然是给了崔贵妃极大的鼓励,傅明华才轻声道:“不会。”
说这话时,她眼睛眯了起来。
依容妃性格,确实有可能攘外安内,毕竟如今随着燕追势力、名望都远超四皇子燕信之后,她极有可能会忍下一时之辱而与容三娘联手挤压崔贵妃,等到将来扳倒崔贵妃之后,再收拾容三娘。
可是傅明华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容妃最在意的,便是一双儿女。
燕玮与燕信资质只是平平,远不及她老谋深算。
傅明华想到这里,脚步一顿,崔贵妃转头看她:“怎么了?”
“娘娘曾说过,容大人曾举荐了一个颇受幽州太守赵成宏看中的上镇将,是姓李?”
傅明华目光也与崔贵妃对视,崔贵妃眼神闪了闪,思索半天,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脸上便露出疑惑之色。
她抬手示意静姑等人不要跟上来,拉了傅明华走了两步,两人站在廊边,崔贵妃问:“元娘,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上镇将,不过是个下六品的官员,怎么就跟容家扯上了关系?
“容大人?哪个容大人?”
崔贵妃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傅明华看着外头雨水,太液池水的水面因为这段时间下雨的缘故,洛河水位涨高,而涨了一截,已经淹过了这廊下所撑的石柱夏日时所看到的一大截,她垂下眼皮,嘴角边笑意却未减:“自然是容七爷。”
崔贵妃便皱起了眉。
“王爷与我说,皇上极有可能会提他为平章事。”傅明华这话一说出口,崔贵妃的脸色就变了。
自汉之后,无论哪个朝代,都有意削弱丞相地位、实权,到了唐朝之后,太祖将权势集中,而废丞相一职,使三省长官行丞相之职,却无丞相之名。
更是废除中书令等在朝上能坐答中央之权,将丞相职务分派到中书令、尚书令、门下令等三位大人手中。
到了嘉安帝时,便更是将三省官员手中原本所有的权势职务,再一次分派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辅林之手中,地位仅次于中书令之后。
第二百八十章 强拆
李辅林可是嘉安帝亲信,当初嘉安帝曾是太子时期,便在东宫任太子宾客,是四品的官员。
嘉安帝登位之后,李辅林便极受重用,虽无丞相之名,却行丞相之事。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个职位之重,便可想而知了。
时至今日,大唐之中也不过只得一个李辅林。
但嘉安帝是什么意思,他扶持容涂英,莫非是有意要使容氏一族崛起?
崔贵妃的牙齿紧咬了起来,此时再没有了笑脸。
嘉安帝一面给燕追荣耀,一面又扶持容家起来,他难道是有意要维持朝中局势平衡?
她原本握住傅明华的手握得更紧,一时之间听了这个消息,简直说不出话来。
容涂英势力越大,便对崔贵妃母子越不利,她心中呕得滴血,却死死咬紧了牙关。
“呵呵。”好半晌,崔贵妃才硬挤了个笑容出来,心里却已经是万马奔腾,一连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忍了气:“追儿该与我早说!”
燕追已经走了几日,若是早知这事儿,她也好从中周旋,使法打消嘉安帝主意。
“只是猜测而已,做不得准。”傅明华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崔贵妃知道自己儿子性情,十有八九是已经敢肯定这事儿了,否则没有影儿的事,他是不会与傅明华说的。
之所以没跟自己说的原因,崔贵妃猜也猜得出来,无非是嘉安帝做的决定,旁人也难以打消他定下的主意,与其使崔贵妃打草惊蛇,惹嘉安帝不喜,倒不如将此事忍在心中,伺机再寻机会。
崔贵妃心中也知道这些,但她仍是觉得难以咽下这口气。
嘉安帝实在是太偏心了!
“您也不用着急,依我瞧来,落日黄昏,也总得有个过程。”
傅明华扶了她坐在椅子上,那椅子虽未溅水,但这样的天气里总是略润,显得阴冷。
“容大人当初向皇上举荐了一个姓李的上镇将,当时还亲自带了这位大人的兄弟进宫面见圣人。”
她微笑着,抬手压了压髻,风吹得傅明华略阔的袖口不住飞扬,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皓腕来,上面戴了一个镶了玳瑁的镂空金环,更是衬得她肌肤似雪如凝脂。
崔贵妃知道她这样说总有缘故,便忍了心中焦急,听她接着说下去:“当时见过那位姓李的郎君,长得倒是姿彩翩翩。”
傅明华目光一转,便问:“只是不知可曾婚配了?”
崔贵妃不明就里,只是却将此事记在了心头。送走了傅明华,她吩咐静姑去查起这姓李的上镇将来。
静姑找的人很快便回来了。
傅明华记忆力不错,上镇将里,又是姓李,还是容涂英所举荐的人,静姑派去的人稍加一查,便查出来了。
容涂英这些年有意染指朝政,意图使朝中多有自己人,所以向嘉安帝举荐了不少人才,这姓李的便是其中一户。
李彦辉当年得幽州太守赵成宏看重,而投了容家的门路。
他有一个弟弟,正是当初随容涂英一道曾进过宫,名叫李彦安,容貌斯文,据说曾读诗书,通音律。
崔贵妃在听到这里时,登时便想起一个事来。
容妃的女儿云阳公主如今已经开府另住,只是名声很不好。
鞭打朝廷命官,好定了亲事却仍在府中养面首,完全不给酉阳王府郭家的人丝毫脸面。
七月燕追大婚后第二日抽了她一鞭,抽得她脸都花了,如今在公主府养伤,听说脾气十分暴燥,好些天没出府了,名声并不好。
只是碍于容妃、嘉安帝,没有人敢说罢了。
崔贵妃伸了手指点点唇角,轻轻笑了起来。
八月中旬,嘉安帝祭天求停止水灾。
而祭坛祝版之上文字写得不够工整,悬挂的天灯其中一盏出了意外,而使嘉安帝十分不满,祭祀之礼一完,当即斥骂礼部尚书罗应泠以及工部侍郎宋兴等人。
傅明华歪坐在炕上,拿了本书在看,旁边一碟子敲开的核桃仁儿供她取用。
“皇上大发雷霆,那礼部罗大人、工部宋大人等,都是王爷的人。”
紫垣跪在傅明华面前,拿了个小锤替她敲核桃,敲好的核桃便交到碧云手里,放进小桌子上的碟子中。
傅明华捡了核桃吃,听了这话便眯了眯眼睛,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想使嘉安帝着手剪除燕追势力了。
而这个人除了容妃之外,不做他人想。
正说话间,外头传来有人回话的声音,不多时,碧青擦过了脸换了鞋才进内室来,头发衣裳都有些湿,裙摆之下有拧过水的痕迹,显然是一路匆匆赶回的。
“云阳公主拆了裴济的老房,如今裴家人都跪到了宫门之外。”
这话一说出口,江嬷嬷等人都惊呆了!
傅明华示意碧蓝倒杯热茶进来,碧青捧了热茶,脸上才回复几分血色,心里整理了一番语言才道:“今日奴婢回了侯府,出来时便正好碰上。”
眼见已经八月中,傅明霞的婚事定在了八月二十一日,没有几天了。
傅明华早前便让人备了礼单,今日让碧青清点了一番之后送到了长乐侯府。
她办完了差事,回程途中便正好看到燕玮气势汹汹,将裴家房屋拆了。
当时裴家的房子离长乐侯府只有不远的距离,当时拆卸院墙时的动静,将碧青都吓着了。
一群如狼似虎的侍从将裴家的人从府里拖了出来,扔得满地都是,一家老小哭的哭,喊的喊,却无可奈何。
这边的动静引了一些门房出来看,但在见到是云阳公主府的人在‘买房’之后,便都将头缩回去了。
碧青看了一会儿,还险些遭人打了。走时裴家的人要去宫门前跪着,求嘉安帝主持公道,她才匆匆回来。
一回来便急着过来将这事儿跟傅明华说了。
她说完了话,才抱着茶杯小小口的喝。江嬷嬷听到此处,终于忍耐不住:“裴家好歹也是忠良之后,这也实在是……”
能住在长乐侯府不远的地方,可想而知裴家也不是平民百姓。
第二百八十一章 激化
裴济是先帝初期时的老臣,是永昌二年登进士。
唐代进士只取二十六名,每三年一大考,可想而知,天下学子众多,能挤入进士门的人,都非泛泛之辈。
俗话有言,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这裴济考中进士时,已经五十有六了。
中了进士之后,他投赠干谒于各权贵,后受当时的礼部侍郎苏隐引荐,而后任镇州县丞,为县令处理一些杂务,生活困苦。
当时任县令的胡适因受人弹劾罢官,他被破格提为县令,而后开始步步青云。
太祖后期,他敢于直谏,忧国忧民,深得先帝看重,后官至中书侍郎,后赏花落井而死。
他在生时先帝赐宅院与他居住,死后太祖感念其恩德,还曾为他题句,并赐其子勋位,虽至今裴家不见天才绝艳之辈,但今日一事也算是遭了横祸了。
裴家的宅院正巧在云阳公主府不远处,云阳公主若想了其他方儿使人迁走,看在她身为帝姬,裴家势弱不敢与她争锋,悄悄搬走了就是。
但偏偏她骄横无比,这样下雨的傍晚,直接将裴家人拖了出来便抢房,也实在是太嚣张了些。
傅明华听着碧青说话,又吃核桃吃得口干,便端了热茶喝了一口。
“奴婢走时,裴家哭得十分伤心,稚子无辜,实在可怜。”碧青小声的道,江嬷嬷就叹了口气。
“无权无势而已。”傅明华说了一句,碧青便不出声了。
嘉安帝晚上便听说了此事,急召云阳公主进宫。
秦王府位于太和门之侧,离宫中也近,傅明华第二日便进了宫见崔贵妃。
途经月华门时,正好便遇到了从宫内出来的容三娘一行。
她坐在小辇之上,由四个宫女抬着,脸色微白。
两方人马远远遇到,抬着容三娘的宫女便停了下来,要避到一旁。
她冷冷的吩咐:“谁让你们避开?”
几个宫人险些哭出了声来。
与傅明华相比,她只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容氏之女,虽说得皇上宠爱,可到底无名无份。
而傅明华就不同了,她是亲王妃,品级远在容三娘之上。
哪怕就是皇上宠她,如今她怀了身孕,进宫之后也不过是个昭仪,仍见了傅明华要行礼的。
此时见傅明华而不让,若皇上宠她倒不会怪罪,但若傅明华追究,抬辇的宫女始终是要倒霉的。
“王妃……”
江嬷嬷靠近马车,询问傅明华的意思。
傅明华也听到了容三娘的话,微微一笑:“让她吧。”
天欲其亡,必欲其狂!
碧云等人有些愤愤不平,便仍是听了她的话,驱着马车侧让于一旁。
容三娘经过时,娇声大笑,听得碧云等人脸色便更难看了。
来到蓬莱阁中时,崔贵妃显然早就知道了此事,握了她的手道:“委屈你了。”
“怎么会委屈?”
傅明华微微一笑,她不会允许容三娘活着。
“跟她又没什么好计较的。”
崔贵妃听了这话,就只当她心性好而已。
“昨夜皇上大发雷霆,容妃被训了个灰头土脸。”崔贵妃笑得恣意,她昨夜便有先见之明,赶去劝皇上消气的功夫,提议让人将容三娘接进了宫里。
容妃都灭不下来的火,容三娘却灭了下来。
“今晨容三娘轻声细语的劝皇上,容妃当时还跪在宣徽殿里,侄女劝了半晌,皇上才让她起的。”崔贵妃敢保证,经过此事之后,容妃对于容三娘怕是不止不会感激,还会恨她入骨的。
崔贵妃当时瞧着容妃有些疲惫的脸色,此时又勾了勾嘴角。
“最重要的是,当时云阳对容三娘一脸感激。”反倒是对为她跪了半宿的容妃正眼不瞧的,如此一来容妃自然是大受打击。
“她怕是又要病的。”时至今日,容妃再是老谋深算,嘉安帝的心思不在她身上,靠的便只有这些不入流的小招式了。
崔贵妃亲眼见着傅明华一步一步部署,从当初设计使云阳公主外嫁简叔玉,而后简叔玉反唐,却兵败自尽之后,燕玮性情大变,与容妃处处作对。
还有容三娘这个碍她眼的,将她的宠慢慢分走。
年轻的容三娘正慢慢蚕食着容妃所拥有的一切。
“容妃娘娘当时脸上神色如何?”
傅明华听到这里,却仍觉得有些不大放心,问了一句。
崔贵妃就道:“当时不动声色,但脖子下青筋却都绽起。”
听崔贵妃这样一说,傅明华心头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
若容妃当时又怒又恨,十有八九是假装的。像容妃这样老谋而深算的人,心中越是恨极,越是不动声色。
反倒若是作戏,才会十分夸张。
但此时听崔贵妃说她仍作镇定,傅明华便敢肯定她心中定是气疯了。
“皇上封了裴晋元一个尚书省工部之下水司员外郎,又另为裴家择一府邸。”才将此事平息。
傅明华心中琢磨着,嘉安帝这行为举动有些不大正常。
若照情理来说,嘉安帝当初将云阳公主嫁简叔玉,而后简叔玉谋反。
哪怕容妃能言会道,说得嘉安帝心中对于当初将宠爱的女儿嫁了这样一个反贼,而使女儿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还落了胎而感到有些怜悯,可这怜悯也不应该是无止境的。
细数之下,燕玮回洛阳之后闯下不少祸事,名声在外,嘉安帝就是再多愧疚,也应该磨灭了。
可他对燕玮却再三容忍,这种容忍不像是父亲对于女儿的宠爱,反倒像是有意放纵,而背后有什么缘故般。
她想到了容妃,但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皱了皱眉,暂时将这种念头压了下来。
崔贵妃心情很好,容妃一倒霉,她便开心。
此时笑得嘴都合不拢,要留傅明华在宫里住一宿。
当天便听到嘉安帝处理了裴家的事后,派了黄一兴前来,要向崔贵妃借几位规矩教得好的嬷嬷到公主府,教云阳公主规矩。
嘉安帝下令,崔贵妃自然便从善如流,挑了几个婆子送去,这举动一下便捅了云阳公主的马蜂窝,当下跑到容家里与容三娘诉苦:“不就是想将府扩得大些?父皇却如此小题大作,还送了几个贱婢来折辱我!”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弹劾
云阳公主性情骄纵,容三娘也不是柔顺懦弱的性格,对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当下也便点了点头。
两人身为表姐妹,在燕玮出嫁之前关系便不错,容妃虽然数次三番告诫燕玮不要与容三娘有往来,但燕玮又哪儿肯听她的?
尤其是简叔玉死后,母女俩生出嫌隙来时,燕玮反倒与容三娘更亲密了。
八月中旬,雨不止没小,反倒大了起来,黄河水泛滥,洛水涨了上来,将沿岸的民族都淹了。
嘉安帝再次祭天,雨水仍是不停,嘉安帝下罪已诏,认为百姓受苦,而是自己无能之故。
令百姓禁三月娶嫁喜乐等事,旨意一传开,旁人倒不如何,傅明霞却险些笑疯了。
燕追前往太原府及黄河沿岸,指挥防洪及安置灾民。
而洛阳里嘉安帝备下粮食,安排了人马送入受灾之地。
洛阳里人心惶惶,河水已经漫过堤坝,许多坊市都进了水,只是皇宫位置偏高,尚未受灾而已。
雨水却是还没停下来。
早上醒来时,听着雨打在屋顶上发出的声响,傅明华睁开眼,等碧云端着水进来。
现在才八月,去年这个时候,还是阳光明媚之时,今年却是被子都增厚了。
碧云侍候着傅明华起身,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今日好几些人都受了容三娘子之邀,前往珍宝阁。”
而傅明华贴子都未接到。
外面雨下得‘淅淅沥沥’的,傅明华低头看了她一眼,她头发带着水气。
碧云是傅明华屋里侍候的大丫环,地位远较普通下人高,并不需要出去行走,没怎么淋雨的缘故。
低等的丫环是连进屋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这样,她头发衣裳也不是全干的,可想而知雨是有多大,在这样的时候,大唐饱受水灾之苦,嘉安帝甚至还下了罪已诏,禁婚嫁宴乐之事的时候,容三娘还在设宴邀人前往珍宝阁?
“有哪些人去了?”
她任由碧青与碧蓝替她脱了衣裳,洗漱之后换了干净的袍子出来,眯着眼睛就问。
“听说云阳公主也去了。”
除了云阳公主之外,还有卫国公府、靖王府的人都去了。
就连定国公府的娘子以及岐王府中世子妃都接到了邀约,唯独傅明华连音讯儿都没有接到的。
碧云说起这事儿,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傅明华却不恼反笑,碧云有些不解的看她。
“您为什么不生气?”
容三娘摆明轻视了她,前些日子宫中遇到时,容三娘十分嚣张,还要傅明华这个正品的亲王妃与她让道,如今设了宴也不请傅明华,实在是太不给人脸面。
“国难当头。”
傅明华说了这几个字,便坐在椅子上,任由梳头的宫人替她拢头发。
今日又不需要出门,更不用像普通人家,日日还要侍候婆婆,向长辈请安,她头发便挽得简单,连妆也未画,只是以香夷子抹脸,收拾齐整也就是了。
“哪有功夫嬉戏取乐,我要抄写经书,等到水退之时,送到白马寺中谢佛还愿!”
她翘了手指掩唇笑。
容三娘给她这样一个好机会,若不落井下石,岂非辜负了这天时地利的好机会?
碧箩听了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傅明华巧笑颜兮,便听命的下去为她备纸墨笔砚了。
当天容三娘设宴之后,便听说宴中有位名叫李彦安的青年,文笔容貌十分出众,性情又是风流端雅,三公主燕玮欣赏他人品样貌,数次召他进公主府,为三公主画像。
一来二去,洛阳里便有了些流言传出来。
傅明华听到这些消息时,便只是笑了笑,低头又抄经书。
崔贵妃行动迅速,当天她只是提了那么一句,崔贵妃却很快反应过来,并将这事儿办得妥贴,也实在是很厉害了。
九月十一日,洛阳的水已经没进了宫墙,雨便渐渐小到了,到了傍晚,便难得没有再听到雨声,第二日白天一看,雨水歇了,久违的太阳才钻了出来。
众人欢欣鼓舞,太阳一出,便似挥去了积累了一段时间的阴霾。
嘉安帝颁布政令,免六个月税赋。
此次水灾百年一遇,灾后所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少,各地灾民需要安抚。
傅明华进宫时,崔贵妃得知她抄了经书祈福,对她此举大为赞赏,两婆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崔贵妃心情很好:“亏你有心,有些人在国难当头时,还只知取笑玩乐。”
她话里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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