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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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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像是那些人可以做得到的。
他们究竟是谁?
片刻之间,骑士像一阵风似的奔到了他们面前,马蹄踢起的烟尘呛得征侧、征贰眯起了眼睛,捂住了口鼻。烟尘中,响起一个熟悉而可恶的声音。
“小师妹,还没走啊,是不是在等师兄?”
第164章丝帕
征侧、征贰大惊失色,一时间方寸大乱,手忙脚乱的去摘弓,他们的卫士也吓得不轻,连忙拔出了武器,迎了上去。
迎接他们的是一阵箭雨。
梁啸原本没指望真能抓住征氏兄妹。只是反正要赶往吴县,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而已。当他从路人口中得知征侧等人的行程缓慢如蜗牛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又有机会捡个漏。
于是,他们就像一群狼一样,不惜马力,趁着夜色,狂奔而至。
猎物就在眼前,他们岂能让征氏兄妹逃脱,不用梁啸吩咐,他们就抬起了弓箭,一轮急射,催动战马,猛撞过来。箭落如雨,数人中箭,闷哼着倒地。战马如雷,撞得几个卫士飞了起来,摔出十几步远。
卫青催马冲了过去,伸手将站在路边土坡上的征贰拦腰抱住,横在马背上,拨马就走。与此同时,秦歌也擒下了征侧。
一声呼哨,郎官们纷纷撤退,就像他们突然出现一样,又迅速地消失了。
等烟尘散尽,征氏兄弟的卫士们看看空空如也的土坡,如丧考妣,汗流满面。就在他们的眼前,征氏兄妹被人掳走了,他们却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几个被马撞飞的卫士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战马的速度和力量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些巨兽面前,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梁啸等人一口气奔出数里,这才慢慢停下了脚步。
“放开我,放开我!”征贰拼命的挣扎着,又踢又打。
“把她扔下来,我们下马休息一下。”
卫青应了一声,将征贰推下了马。征贰摔落在地,痛得闷哼一声。征侧连滚带爬的抢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征贰,连声安慰:“别怕,别怕。”
梁啸轻踢青骢。绕着他们转起了圈子。见征贰灰头土脸,涕泪交流,满面惊恐,他笑了。
“不用怕。小师妹,大师兄不会害你的。”
“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师傅抓走了我一个兄弟,我要用你们去换回来。小师妹,你猜猜看。在师傅的眼里,是你们重要些呢,还是我那兄弟重要些?”
“当然是我们重要。”
“那就好,我也希望这次交换能够顺利。说实话,我真的不太愿意看到你们。”
“你以为谁愿意看到你啊。”征贰涨红了脸,带着哭腔厉声叫道。
梁啸哈哈大笑。他和卫青、秦歌商量了一下,就地休整。在游击了三天之后,又在一个多时辰内急驰六七十里,对马力的消耗已近极限,如果再不休整。战马很可能受伤,甚至倒毙。
众人就地散开,警戒的警戒,生火的生火,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昨天刚刚射杀了景田,今天又顺利生擒了征氏兄妹,郎官们对梁啸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不把他当小兄弟看待,言听计从。令行禁止。
征贰被捆住手脚,坐在地上,眼睛却一直跟着梁啸在转。看到这些郎官们对梁啸的服从,她非常意外。梁啸比她大不了几岁。却已经是天子身边的郎官,而且如此有威信,实在超出她的意外。
这些人可不是梁啸的卫士,他们和梁啸一样是郎官,凭什么对梁啸这么尊敬?
“想不通?”梁啸坐了下来,看着渐渐烧开的水。切下几片牛肉扔了进去。王兴等人送来的酒肉还有不少,够他们吃上好几天。
“哼!”征贰把脸转了过去。
“小师弟,能喝酒吗?”梁啸打开了一只酒囊,冲着征侧晃了晃。征侧点了点头。梁啸将酒壶伸到他的嘴边,灌了他两口酒。征侧咕咚咕咚的喝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些。“你们……好快。”
“不是我们快,是你们慢。”梁啸笑道:“我是遇到师傅,才知道你们回岛闭关的。你们怎么走这么慢?”
“我走得快还是慢,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事。如果你走得快一点,我就追不上了啊。”梁啸将酒壶伸到征贰面前。“喝吗?”
征贰有些犹豫。被横架在马背上跑了这么远,她吃了不少尘土,嘴里又干又涩,的确想喝两口酒润润嗓子。可是她又不肯轻易向梁啸低头,被梁啸看扁。
“不喝?那就算了。”梁啸收回了酒囊,自己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将酒囊放在一旁,拿起一只木勺,在行军釜里搅动起来。水开了,肉片在汤里翻滚着,浓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梁啸等人摘下头盔,用袖子擦了擦,一人舀了两块肉,几勺汤,就这么吃喝起来。
征贰看得直皱眉头,胃口全无。什么华夏人嘛,就这么吃饭?这头盔戴了那么久,脏死了,怎么能用来当餐具,一点也不讲究。
梁啸等人却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们一边吃喝,一边高谈阔论,兴奋溢于言表,就连卫青的脸上都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吃饭喝足后,他们和衣而卧,呼呼大睡。
征贰一夜没睡好。虽然是汉人口中的蛮夷,她却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夜寒侵人,她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战,根本睡不着。何况郎官们鼾声大作,吵得她耳根子不得清静,身上的臭味、酒味更是薰得她头晕眼花,更重要的是她饿得饥肠辘辘,哪里睡得着。
当值的卫青见征贰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征贰对这个不怎么说话的汉人印象不错,见卫青态度诚恳,她有些不好意思。正在这时,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卫青明白了,从马背上取下行囊,摊在征贰面前。“你想吃什么?”
一方丝帕静静的躺在大小包裹之间,在篝火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润的光。征贰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好漂亮,我喜欢这方帕子。”
“呃……”卫青犹豫了片刻,拿起丝帕放在征贰手里。“送给你。”
“真的?”征贰又惊又喜。
“嗯。”卫青低下头,闷声闷气的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什么,能吃就行。”征贰摆弄着丝帕,爱不释手。卫青挠挠头,取了一条只剩一半的羊腿,在火上烤了起来,烤得焦黄,用刀削成一薄薄,挑到征贰的嘴边。又取来一只酒囊,一口一口的喂征贰。
征贰一边把玩着丝帕,一边由卫青喂她喝酒吃肉,不亦乐乎,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处境,嘀嘀咕咕的和卫青交谈起来。卫青虽然听不太懂她带有浓重口音的官话,却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的点点头,以示同意。
第165章苦主
晨光中,梁啸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系在征贰脖子上的丝帕,不由得一愣。这方丝帕看起来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绝不可能是征贰的东西。
“我送给她的。”卫青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说道:“她太害怕了,睡不着。”
“这挨得上吗?”梁啸哭笑不得。“她是俘虏唉,没杀她就算不错了,还要哄着?咦,这方丝帕这么精致,恐怕不是寻常之物吧,哪来的?”
卫青涨红了脸,低下头,摆弄了一会手指,又转头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轻声说道:“公主所赐,听说是宫里的东西。”
梁啸挤了挤眼睛。“公主赐你的东西,你敢随便送人,不怕公主怪罪?”
“不会的,公主虽然尊贵,却为人宽厚,向来体恤下人。她既然赐了我,自然由我作主……”
听着卫青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梁啸很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卫青解释。虽说现在平阳侯尚在,但汉人两性观念开放,特别是权贵阶层,贵妇人有男宠是很常见的事。卫青身份卑贱,却一表人格,兼之性格忠厚,沉默寡言,阳信公主喜欢他也不是不可能。
丝帕这东西岂是能轻易赏人的?
“仲卿,公主所赐,不可轻易与人。还是收回来的好。”
“这……不合适吧。”卫青为难的看着梁啸。“送人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公主赐我的财物,我多有转送他人,公主从来没有说过。”
梁啸翻了个白眼。“别的东西都可以,唯独这丝帕不行。仲卿,该说的我可都说了,听不听在你,出了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卫青尴尬的点了点头,还算白晳的脸变成了紫色。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闷得像个木头,还是有做小白脸的资质的。看这副蠢萌蠢萌的模样,不正是中老年妇女的最爱嘛。
早饭过后,梁啸和卫青、秦歌商量了一下。由秦歌带着一件信物赶去闽越大军的大营,要求闽越人用李椒来换征氏兄妹,同时再附上一笔丰厚的赎金。
秦歌似乎经常干这事,拍着胸脯应了,从征侧、征贰身上各取了一件东西。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梁啸让李舒昀想办法回一趟吴县,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报告严助。他一心想挑拨桓远与刘驹麾下旧臣景昭等人的关系,但拨挑之后如何处理,这还需要严助这个天子使者来决定。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郎官,没有必要担这样的责任,更没必要为严助分担责任。
这种进退两难的破事,还是由严助去头疼好了。
安排妥当之后,梁啸等人继续在吴县附近游荡,抽空狙杀闽越大军的信使、斥候。制造恐慌。一旦遇到优势敌人,他们就飘然远遁,换个地方狩猎。
……
闽越大军的统师余善是闽越王郢的弟弟,年约五旬,方面大耳,颇有几分富贵之气。只是眼泡过于肥大,让他原本还算威严的眼睛显然神采不足,反倒显多了几分狡黠。
“你们……劫了征氏兄妹?”
秦歌负手而立,点点头,却不说话。他带来的信物就摆在余善面前的案上。信与不信,他无须多说什么。
余善拿起信物,给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拿着信物出去了,时间不长。帐外响起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中等身材,面皮微黑的中年汉子大步闯了进来,正是征侧、征贰的父亲,闽越将军征武。
征武一进帐,就急声道:“将军。我的儿女在哪里?”
余善指了指秦歌。征武大步抢到秦歌面前,伸手就来揪秦歌的衣领,秦歌脸一沉,飞起一脚踹在征武的胸口。征武显然没想到秦歌敢踹他,被踹得连退几步,撞在帐上,震得整个大帐“哗”的一声响。他勃然大怒,不等站稳,便伸手去拔腰间的铜刀。
他的刀刚拔出一半,眼前一晃,秦歌的剑已经指着他的咽喉。
“跟我玩横的?你还差点。”秦歌冷笑道:“就你这身手,老子让你一只手,照样杀你如屠鸡狗。”
“大胆!”征武气得眦睚欲裂,却不敢乱动。秦歌的剑尖留他的咽喉只有半步,剑上寒气森森,直沁入他的皮肤,让他有一种被死亡逼迫的危机感。
数十名甲士涌了进来,持盾拔剑,杀气腾腾,护住了余善,却不敢轻易上前攻击秦歌。
余善向后靠了靠,眯着鱼泡眼,打量着秦歌。
秦歌单手持剑,缓缓环顾一周,不屑的咧了咧嘴。“想杀我?老子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们只要动我一根毫毛,征侧、征贰就得少一条腿。”他转过头,戏谑的看着征武。“要让你的儿子、女儿为我陪葬吗?不错哟,你女儿虽然有点黑,我不嫌弃的。”
“别动!”征武急得连声大叫:“将军,不可。”
余善摆了摆手,示意甲士们退后。甲士们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放松警惕,依然虎视眈眈的盯着秦歌。
“你待怎样?”征武声厉色荏的喝道。
“很简单,把李椒带来,再奉上一笔赎金,我们就放你儿子、女儿回来。”
征武求助的看着余善。赎金他可以付,但是李椒却不在他手里,他做不了主。余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好吧,我出面向桓远要人。壮士,有话好商量,你先收起剑,放开征将军,如何?”
秦歌哼了一声,眼睛也不看,手腕一抖,剑便归了鞘。旁边的甲士见了,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你们慢慢考虑,老子不急。酒来,肉来,有美人歌舞的话,也送两个来,让老子也见识见识你们闽越有什么值得看的,居然自大到如此地步,敢与我大汉争锋。”
余善、征武虽然气恼,却无可奈何,只得安排秦歌到旁边的大帐里休息,又派人去请景昭。时间不长,景昭来了,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眼中布满血丝。余善、征武一见,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桓远的弟子梁啸杀了我儿。”景昭咬牙切齿的说道:“那畜生在哪里,我要杀了他,为我儿报仇。”
余善、征侧大吃一惊。梁啸杀了景田?“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天晚上。”景昭握紧了拳头。“我说梁啸怎么能逃走,桓远又再三推诿,不肯前往伏波里,原来这都是他师徒串通好的,要坏我儿性命。为争兵权,伤及小辈,实是无耻之尤。征将军,我觉得令郎、令爱被擒恐怕亦非巧合,是有人故意泄露他们的行踪吧。”
第166章运气
景昭这么一说,征武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那边景田刚刚遇袭阵亡,这边桓远就出发了。桓远刚刚赶往伏波里,梁啸便西行劫了征侧、征贰,事情会这么巧?他们师徒有没有会面,有没有密谋?
余善立刻派人去打听。他没费多少功夫就得到了大把的确凿证据,就连正在享受的秦歌都直言不讳,梁啸和他的师傅桓远关系很好,就在来的路上,他们还停下来谈了很久呢。
征武的火一下子被拨了起来,与景昭联手,向余善请示罢免桓远,并捉拿桓远问罪。
余善没有答应他们,他只是同意先调回桓远再说,连拿李椒去换回征侧、征贰都不同意。但是他接受了景昭的请求,将这件事报与刘驹知晓,请刘驹定夺。
为了确保信使不会被游荡在外的梁啸等人劫杀,余善派出了多达三十人的队伍,全部乘马,分成三道赶往伏波里,务必要把军令送到桓远的手中。
……
桓远脸色铁青,苍白的皮肤下,牙齿咯咯作响。
“这竖子……”桓远喘了两口粗气,一拳砸在案上,怒吼道:“运气怎么会这么好?”
钟离期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听着桓远的怒吼,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梁啸居然追上了征氏兄妹,并且生擒了他们。征氏兄妹不应该早就回到了岛上吗?二十里路而已,半天时间就能赶到了,他们怎么走得这么慢?
不得不说,梁啸这运气的确好得让人嫉妒,怪不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桓远也沉不住气。哪怕只要有梁啸一半的运气,桓远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征氏兄妹还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啊,害人不浅。
梁啸抓住了征氏兄妹,要换李椒,余善不肯做主,把难题转移给了桓远。桓远是换还是不换?不换。征氏兄妹死了,征武要恨他一辈子。换,李椒回去,梁啸的实力更强。将给他们造成更大的麻烦。
在射艺上,李椒与梁啸不分伯仲,在指挥骑兵上,只怕还要略胜一筹。有他帮忙,梁啸会更加如鱼得水。
更麻烦的是怎么向景昭解释。难道要说是你儿子怕死。躲到后帐不敢出来,结果被我徒弟一箭射个正着?虽然这是事实,可是丧子心痛的景昭会相信吗,司马屈寿和那些亲卫会支持他的判断吗?
“给我十骑,我就能生擒此儿。”桓远长叹一声,看着帐外正在等消息的十名骑兵,郁闷无比。
钟离期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余善可以集结三十余骑来送信,却不可能给桓远十名骑兵。骑兵在闽越是身份的象征,而不是战斗部队。
“回吧。”桓远沮丧的挥了挥手。“通知屈寿。撤兵!”
钟离期吃了一惊:“将军,就这么撤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谁敢动我?!”桓远眼神微缩,哼了一声。
……
桓远赶了两天路,终于来到伏波里,在里外住了一夜,还没来得及展开对伏波里的攻击,就不得不拔营起身,赶往吴县。
一天之后,他再次遇到了梁啸。
梁啸骑在青骢马上,远远地看着桓远。却不近前。桓远远远的看着他,不禁狐疑。“这竖子想干什么?”
钟离期想了想:“怕是赢了将军,担心将军发怒吧。这小子虽然诡计多端,对将军还是敬畏的。’
“胡说。我会因为他赢我了发怒?”桓远破口大骂:“他赢了我吗?钟离,你现在越来越不辨是非了。”
钟离期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桓远。桓远讪讪,摆了摆手。“去,问他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走了。”
一个少年排众而出。紧了紧身上的弓箭,向前走去,一直来到梁啸的面前,拱了拱手。“大师兄,征师兄、征师姊无恙否?”
梁啸指了指身后。三十步外,征侧、征贰坐在马背上,手被绳子系着,绳头牵在其他郎官的手中。骑马对他们来说显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看起来脸色很紧张。征贰的脖子上系着一块丝帕,很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行几?”
“禀告大师兄,我叫驺力,在师兄弟中排行第四。”驺力顿了顿,又道:“家父乃闽越将军驺亚,在大王麾下听命,这次没有来会稽。”
“原来是四师弟。四师弟,请回报师傅,大汉人才济济,如我之辈以千万数,非诸越所能相抗。希望他主持大事之后,能认清形势,莫作撼树蚍蜉,挡车螳螂,不仅误了自己,也误了师弟师妹们。”
梁啸说着,从腰带上抽出一柄短刀扔了过去。“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一把短刀,还望四师弟不要嫌弃。将来有机会来长安,我带你去玩。”
“一定。”驺力接过短刀,看了一眼,顿时喜不自胜。闽越少铁,大部分人还在用青铜兵器。梁啸送给他的短刀却是一把铁刀,在闽越并不多见。他感激不尽。“多谢大师兄赐刀。”
梁啸摆了摆手,拨马而去。驺力捧着刀,见梁啸走远了,这才回到桓远车前,双手将刀奉上。桓远拿起刀看了一眼,又还给驺力。“寻常物事而已。他说些什么?”
驺力将梁啸的话转述了一遍。桓远哼了一声:“雕虫小技,就没点新说辞么?”
驺力犹豫了片刻:“师傅,汉朝……有很多像大师兄这样的骑士吗?”
“骑士很多,像他这样狡诈的却不多。”桓远拍拍车轼,心情很复杂地看了驺力一眼。他不知道梁啸和驺力究竟说了些什么,驺力的神情中有些异样。他想了想,又说道:“放心,就算江北有精骑千群,过了江也无济于事。大山之中,战马寸步难行,不足为论。”
“多谢师傅指点。”驺力躬身施礼,静静的站在一旁。
桓远眉头微蹙,看着向伏波里方向急驰而去的梁啸等人,良久不语。蚍蜉撼树,螳螂挡车,这句话虽然说得难听,却是事实。这次出兵吴县,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却状况百出。梁啸初经战阵,率领区区十骑就搅得局势急转直下,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进退两难。莫非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运数?
“钟离……”
“将军?”钟离期俯身过来,疑惑的打量着桓远。
桓远迟疑了半晌。“回吴县。”
第167章伏波里
伏波里围解,梁啸等人第一次踏入了伏波里,却受到了英雄凯旋般的热烈欢迎。
梁啸在外面就看到过伏波里的里墙。说是里墙,显然不太贴切,因为伏波里的里墙足有一丈五尺高,和县城的城墙差不多。那时候,梁啸就觉得伏波里非同小可,现在走进伏波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估计还是有点太保守了。
这根本就是一座城,至少也是一座堡。按照规矩来说,这是逾制。
伏波里的里正,也是伏波里实力最强的家族伍家的家主伍千秋亲自出迎,见梁啸等人四处张望,面有疑色,伍千秋立刻给王兴使了个眼色。
王兴会意,上前拉着梁啸的马缰,笑道:“伏波里近海,常有海贼出没,不得不严加防范。”
梁啸笑了,收回目光,翻身下马。“海贼凶恶,的确要小心些的好。”
“正是,正是。”王兴松了一口气。他把梁啸引到伏波里来,是希望梁啸等人帮助伍家,可不是为了让梁啸去告发伍家。他热情的向梁啸介绍道:“这位就是伏波里里正,伍家家主伍千秋,伍子胥后人。”
梁啸听了,连忙上前行礼。在吴县民间,伍子胥是半人半神,地位极高。这人既然自然伍子胥后人,恐怕不是一般的牛逼,否则也不敢建这么张扬的伏波里。王兴身为郡主簿,和伍千秋称兄道弟,会稽太守恐怕不会不知道。既然他们装聋作哑,自己也没必要多事。
在伍千秋的热情招呼下,梁啸等人走进了伍家。伍家占了伏波里大半地盘。如果说伏波里是一座城堡,那伍家就是城堡里的城主。
对梁啸等人的到来,伍家早有准备。伍千秋亲自将梁啸等人迎上堂的同时,自有人替他们刷洗马匹,准备精料。这些战马辛苦了几天。掉了不少骠,如果不好好地调理一番,补一补,会留下后遗症。
战马是所有马匹中豢养成本最高的。对于以农业为主的中原人来说,一匹战马绝非普通家庭能够承受。
梁啸等人被迎上了堂,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被引入一个小院。小院里准备了几个大木桶,每个桶里都装了大半桶热水。十来个年轻貌美的侍女捧着干净的衣服,站在一旁,笑脸相迎。
一看这些娇小俏丽的侍女,郎官们顿时笑逐颜开,欣然宽衣解甲,跳入木桶,在侍女们的侍候下洗去满身的尘埃。
梁啸也在一个侍女的侍奉下解了甲,脱了血迹斑斑的衣服,踏进浴桶。几天奔波转战,他身上的伤虽然没有恶化。却也没有收口。战斗的时候顾不上,泡在热水里,伤口就隐隐的痛了起来。
侍奉的侍女看着梁啸身上的伤口,吃惊的掩住了嘴。
“怕了?”梁啸咧了咧嘴,打趣道。他挪了挪位置,尽量让自己躺得舒服一些。热水化开了干涸的污血,晕作一团。伤口被热水泡着,又疼又痒。
“贱妾不敢,先前见壮士龙行虎步,气势不凡。却没想到壮士身上有这么多伤。”侍女柔声说道,拿起布,沾了水,小心的替梁啸清洗背上的伤口。
“沙场征战。负伤是常事,不足为奇。”梁啸说着,心里却涌起一阵酸楚。他这次受伤,是因为被桓远软禁,身上无甲。后来有了甲,他就再也没有受这么严重的伤。他是未央郎。可以装备精致的铁甲,可是汉军普通士卒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他们受伤的机会更大。
欲以军功封侯,何其难也。这次如果没有卫青保护,他也许早就挂了,还谈什么立功封侯。将军百战死,征夫十年归。一个普通士卒,征战十年,能够活着回来就算不错了,有几个能指望立功封侯的。
希望自己这一步跨对了。梁啸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看着熟睡如婴儿的梁啸,侍女怜惜的摇了摇头,手脚越发的轻柔,生怕惊扰了梁啸。又不住的往桶里添热水,保持水温,生怕冻着梁啸。
梁啸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干净整洁的床上,身上换了干净衣服,伤口也重新上了药。
“醒了?”卫青坐在对面的榻上,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精神?”梁啸一边坐起来,一边说道:“我记得你的伤比我还重。”
“我习惯了。”卫青憨厚的笑笑。
梁啸沉吟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习惯了”这三个字听起来轻松,实际上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血泪。
“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伍家设了宴席,等着我们呢。对了,在你睡觉的时候,李椒回来了,正在洗浴。”卫青迟疑了片刻。“他洗了有一阵了。”
梁啸瞅了卫青一眼,听懂了卫青的意思。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刚刚洗澡的地方走了过去。远远的,他就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他推开门,静静的看着不知道是在洗澡还是在剥皮的李椒。两个伍家侍女站在一旁,满身是水,惊恐的看着李椒。
“小性子使完了没有?”梁啸倚着门框,不紧不慢的说道。
李椒回头看了一眼,怒气未消。“没有。老子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脸丢了,人死没?”
李椒回过头,怒视着梁啸。“你说什么?”
“你向我师傅挑战,若是赢了,我的脸往哪儿搁?”梁啸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从侍女手中接过布巾,扔在李椒身上。“好啦,你没死在我师傅箭下,就还有机会。不过,下次向我师傅挑战之前先跟我说一声。要不然,回京之后,我也去向你父亲挑战。”
李椒尴尬不已,讪讪的挠了挠头,眼中的神色却缓和了不少。比试输了不代表就丢脸,关键要看是和谁比试。李椒和梁啸比试,略逊一筹,但没有人说那是李椒无能,都说是梁啸运气好。同样,李椒和桓远比试,虽然输了,但没死没伤,就是胜利。李椒只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需要一个台阶。
本质上,这些粗线条的家伙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需要人哄着。
“别闹了,赶紧洗,还等着你吃饭呢。为了救你,兄弟们辛苦了几天,没吃上一顿好的,你如果还使小性子,耽误了我们吃酒,小心大家合力收拾你。”
李椒嘿嘿笑了几声:“好啦好啦,大不了待会儿我多敬你们几杯,给你们陪罪就是了。”
梁啸哼了一声,转头就走。卫青在门外候着,看到梁啸出来,他冲着梁啸挑了挑拇指。那么多人劝李椒都没劝住,梁啸两句话就搞定了。
梁啸不以为然。李椒使小性子,其他人说都没用,他这个桓远的弟子说才有用。他们是平辈,李椒向桓远挑战本来就不对。他连骂带笑,解了李椒的心结,自然万事皆休。
“咦,李椒回来了,我那两个师弟、师妹呢?”
“他们走了。他们的父亲征武亲自来接的。”
“你看到了?”梁啸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看着卫青。“那方丝帕要回来没有?”
卫青的脸顿时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没好意思开口。”
梁啸无语,摇头叹息。“仲卿,你这么一个糙汉子,怎么突然这么心软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如果公主问起,你千万不能说漏嘴。就说游泳的时候不小心丢了,听见没?”
卫青茫然的点了点头。
……
征贰坐在车里,将丝帕缠在手指上,翻来覆去,乐此不疲。征武看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了,斥道:“还不收起来,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征贰瞅了征武一眼,慢吞吞的将丝帕收进怀里,却没将手拿出来,显然并没有放开,只是更加隐蔽了而已。征武气得直喘粗气,伸手欲打。征贰眼睛一瞪,将脸迎了上去。
征武立刻把手停住了,恨恨的说道:“你能不能老子长点脸?”
“我丢脸了吗?”征贰反问道:“我大师兄那么利害,景田躲在帐篷里都被他射死了,我有什么办法。”
“别提你大师兄了。你师傅都被他坑了。”征武没好气的说道:“对了,我打算让你们退出后羿营。”
“为什么?”征贰尖声叫了起来。“我还要跟着师傅练射声技呢。”
“你算了吧。梁啸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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