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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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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主言重了吧?”
“言重?”刘陵冷笑一声:“你别忘了,十七年前,这里住的可不是什么江都王,而是和朝廷分庭抗礼的吴王。可如今,吴王安在?”
……
梁啸进了王宫,来到住处。一进门,李椒就迎上了来。“阿啸,怎么去了这么久?”
“邻里们太热情,非要请我聚饮,回来得迟了。”梁啸走进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多谢你帮我当值。有什么情况吗?”
“大人知道你离岗,很生气。”李椒看了一眼外面,压低了声音说道:“阿啸,翁主是不是又去了你家?”
梁啸一愣。难道严助生气和刘陵有关?
李椒笑了,一脸的不正经。他拍拍梁啸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阿啸,小心些。这一路走来,你还看不出大人的心思吗?他的心思全在翁主身上,翁主的心思却全在你的身上。你不战而胜,兄弟们好生佩服啊。努力!让这些书生看看,咱们武人不仅能杀敌,更会抢女人。”
李椒说着,握起拳头,用力晃了晃。“阿啸,努力!”
“阿啸,李兄说得没错,千万别和那些竖儒一样,喜欢就去抢。翁主又如何,咱们可是天子的鹰犬,当猛如虎,疾如鹰,犹犹豫豫的可不行。”又有一个郎官走了进来,用力拍拍梁啸的肩膀。“努力!”
“呃……”梁啸无语。
第122章未雨绸缪
梁啸不担心严助找他的麻烦。严助毕竟是个读书人,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刘陵也不是普通女子,即使没有他梁啸,严助也高攀不上。
诸侯王子女的婚姻,都是政治的一部分,绝不可能仅仅是两情相悦这么简单。
梁啸最上心的事就是强化训练郎官们的水性。刘陵的话提醒了他,严助骤得富贵,一心要立功报效天子的恩宠,很可能会急功近利,把小事变成大事。一旦发生战事,他们这些郎官肩上的责任就大了,如果没有一定的水性,很难保证严助的安全。
“李兄,这次去会稽,说是调停,可万一调停不成,发生战事,那可怎么办?”
李椒眉毛一挑,诧异的看着梁啸。“怎么办?当然是打了。区区闽越,竟敢无视朝廷威严,不教训他们一下,他们还会把朝廷放在眼里吗?不征讨不服,我们苦练武艺又是为何,难道仅仅是为了斗个乐?”
梁啸愕然。他本来希望请李椒和严助沟通一下,在必要的时候阻止严助将事态扩大化。现在一看李椒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李椒恐怕比严助还想把事情闹大呢。他们早就想大显身手了。梁啸眼珠一转,打消了劝说李椒的想法。
“既然李兄也这么想,那兄弟们的水性还得加强。到了战场上,可别指望有人救你。没被敌人杀死,却被水淹死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吧。”
“你这话说得在理。”李椒连连点头。“论水性,你是最好的,也有办法。这件事,还是你来操持。”
梁啸当仁不让,立刻拟定了训练计划,并且和李椒一起汇报给了严助。严助虽然对梁啸有些看法,可训练郎官水性是关系到他性命安全的大事,他倒没有阻拦,一口同意了。
第二天起来,梁啸就赶到皮市,订做救生用的猪肠、羊肠气囊。羊皮囊虽然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毕竟过于笨重,一旦被箭射中,或者被刺破,就会失去作用。梁啸买了一批猪肠、羊肠,吹满气,再一段段的扎好,外面再罩上一层牛皮,做成救生衣的模样,需要的时候往头上一套,腰间一扣就行了。
花了千余钱,梁啸做了十三套救生衣,带回了王宫,分发给郎官们。
郎官们拿着救生衣,感觉很新奇。这些救生衣既像他们的皮甲,又有些区别。皮甲由几片缀满甲片的牛皮组成,穿戴起来很复杂,一个人都弄不好,往往需要两个人互相配合。可是这件救生衣却非常方便,特别是那个带勾的设计非常实用,一个人就能轻松搞定,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也不会手忙脚乱。
“这个好,不耽误时间。”李椒首先赞了一声,穿起救生衣,活动了一下手臂。“对箭手有些影响,用剑戟的人基本无碍。”
“我倒是觉得这个肠衣做得精致。”另一个郎官将救生衣翻过来,看着里面扎成一段一段的肠衣赞不绝口。“就算断了一截也不影响浮水。阿啸,你不愧是水乡长大的,这救生衣考虑得很周全啊。”
梁啸微笑不语。将肠衣扎成一段一段可不是水乡人就能想得到的办法。他这是参照前世救生衣的做法,看似很简单的一个改进,却有明显的效果,安全系数大大提高。
“诸位兄长,救生衣只能救一时之急。要想真正安全,还是需要提高自身的水性。从这里赶到会稽,大概还有四五天的行程。我希望诸位兄长能够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多熟悉一下水性。现在多吃点苦,到时候就多一份生存的机会。”
“言之有理。”郎官们异口同声的答应。他们都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不用多说,他们都能明白。他们渴望立功,可不希望因为水性不好而被淹死,这死得也太窝囊了。
取得了统一意见之后,梁啸立即着手强化训练。除了当值和吃饭、睡觉,郎官们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水里,哪怕是泡得皮肤发白,手指发皱,也绝不喊一声苦。
在强化训练游泳的同时,梁啸还着重训练他们适应他们在战船上的平衡能力。战船比楼船小,摇晃幅度大得多,如果连站都站不稳,还谈什么战斗。
相比而言,适应摇晃的战场比学习游泳困难多了,除了梁啸本人之外的九个郎官,无一例外的都吐得稀里哗啦,李椒吐得最惨,两条腿都软了。即使如此,他也不肯放弃,躺也要躺在摇晃的小船上。
经过几天的强化训练,这些人几乎都能在蒙冲斗舰上站稳了。当他们护着严助,再次走上楼船时,一个个眉飞色舞,喜上眉梢。原本被他们视为畏途的楼船现在平稳得如平地一般,已经无法对他们再造成任何威胁,即使还有些晕船,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江都国的楼船士们看到这一幕,不禁啧啧称奇。他们不知道训练的内幕,都将之归功于郎官们的强悍,不愧是天子驾前的精锐,学什么都快。听到这些赞扬,几天来的辛苦终于看到了回报,郎官们心情大好,纷纷挤眉弄眼的看向梁啸,暗挑拇指。
梁啸年龄最小,他们都把梁啸当小兄弟看待,爱护中多少有些轻视。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梁啸这个小兄弟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没有人再敢小看他。
“天子驾前的儿郎,果然与众不同。”看着不过数日,脚下便似生了根一般的郎官们,来送行的江都王刘非很惊讶。“严君,有这些勇士保护,你此行必然是凯歌高奏,捷报频传。本王就在江都等你的好消息了。”
严助也很满意,矜持的笑了两声,和刘非拱手作别。
楼船离岸,向江南驶去。严助站在楼船上,和刘非挥手告别,意气风发。等船到江心,严助才回到舱中,又将李椒和梁啸叫到舱内。
“短短数日,能训练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难得。”严助威严的目光扫过李椒和梁啸的脸,在梁啸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了李椒的脸上。“过了江,还有三四日便可到会稽,有些事,我要事先向二位交待一下,以免有所误会。”
梁啸和李椒互相看了一眼,拱手施礼。“请大人吩咐。”
“这次虽是出使调停,其实是平叛。太皇太后有恙在身,陛下新登帝位,不愿大动干戈,所以我们只能用会稽的郡兵。而要得到会稽的兵权,我们必须用点非常手段。”
严助停住了,捻着手指,斜睨着李椒和梁啸,若有所待。
梁啸想起了刘陵那句话,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身为天子,还要用非常手段?现在已经如此,将来又会用多少非常手段?想到汉武帝后来做的那些事,梁啸不寒而栗。
李椒沉吟了片刻,谨慎的说道:“大人,不知这非常手段……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段?”
第123章非常手段
严助的非常手段很简单,就是杀人,杀手握兵权的会稽太守和都尉。
一郡之中,太守是最高长官,既治民,又治兵。都尉不治民,但是在兵事上,都尉比太守更重要。太守只是有治兵之权,都尉却是实际兵权的掌握者。平时的训练,每年的都试,大多是由都尉负责的。相应的,都尉手下也会有一些忠于他的部下。
没有虎符,却要想从都尉手中夺取兵权,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都尉或者其部下悍然反击,甚至杀死了严助等人,天子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违反制度的是严助,而不是都尉。
夺取兵权,就是造反。如果失败了,都尉趁此机会将严助说成反叛,将他的家人一网打尽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西汉的还没有严格的回避制度,本地人担任太守、都尉也是常有的,会稽都尉也可能就是会稽人,甚至可能和严家有什么过节。逮着这样的机会,那还不借题发挥?
以区区十三人,想要从都尉手中夺取兵权,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梁啸一边感慨严助手段的粗暴简单,一边佩服刘陵有识人之明。严助果然是急功近利,不择手段。也许正是这一点,他才和刘彻一见如故吧。
梁啸没有说话。虽然他也被严助叫了过来,但严助指望的可不是他,而是李椒。他只要听着就行。
李椒也有些为难。他虽然没有打过仗,却很清楚这里面的凶险。一旦失手,他们十几个人可就全报销在严助手里了。就算死了,还得担个污名。
“大人,这成功的机会……可不大啊。”
“正是因为难,才会请你们来。”严助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李将军名扬天下,你们一个是李将军亲手调教的儿子,一个是李将军青眼有加的爱将,这个任务非你们莫属。”他走到李椒跟前,盯着李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李君,这是陛下对李将军的信任,你们可不能辜负啊。”
梁啸一听,暗叹一声完了。李家父子最爱面子,被这句话一激,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李椒也要往前冲了。果不其然,严助话音未落,李椒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脸胀得通红,胸膛挺得老高。
“大人放心,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椒必奋勇向前,死不旋蹱。”
“很好。这几天,你们就多琢磨琢磨该怎么办吧。”
严助挥了挥手,示意李椒和梁啸可以出去了。出了舱,被江风一吹,李椒有些清醒过来了,嘴角抽了抽,回头看了一眼,悄悄地说道:“阿啸,我是不是被他给骗了?”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梁啸没好气的说道。
“唉,我……”李椒懊恼的一拍后脑勺。“我只知道这趟差事不容易,可能要动武。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还没见着敌人的面,先要对自己人下手啊。唉,这些读书人太可恶了,打架不行,玩心眼却是高明之极。”
“算了,你就别后悔了。陛下派你来,恐怕就是看中了李将军的名气。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做吧。”
“嗯哪。”李椒无奈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悔也无益,只能硬着头皮向前了。阿啸,你可得帮我。这严助太坏了,我是真心斗不过他。”
梁啸没时间和李椒扯蛋。早在长安,他就得到了刘陵的提醒,知道这趟差事不轻松。严助除了夺兵权的办法之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危险固然危险,机遇也是大大的。如果能把这件事办成了,相信在天子心目中的印象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梁啸和李椒商量了很久,也没想出个万无一失的好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在此之前,他们能做的就是强化训练郎官,不仅训练他们的水性,还要训练他们配合作战的技巧,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好准备。
好在这些郎官相处日久,配合默契,各种配合战术也都非常熟悉,倒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
楼船靠岸,已经有会稽郡太守派来迎接的人在等着。来人叫王兴,是会稽郡太守府的主簿,中等身材,皮肤微黑,也不怎么强壮,只是眼睛看起来很亮,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严助和王兴认识,两人一见面便谈得热络。对严助持节还乡,王兴颇为羡慕,言语之间多有艳羡之意。似乎不想被严助压过风头,王兴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李椒和梁啸身上。
“李将军以良家子从军,百战而至九卿,诚为天下楷模。”王兴对李椒非常客气,再三致意。“会稽边鄙之地,虽不能得李将军亲临,有李将军之子护送严君至郡,越贼也必然望风而遁。”
严助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王兴这句话明着是夸李广,实际是暗讽他以唇吻得官,其实并无功劳。虽然知道王兴是嫉妒使然,可严助还是不太高兴。
秦汉重军功,无功不能封侯,文士纵能舌动诸侯,文倾天下,和以军功出仕的军人相比,还是要略逊一筹。军功封侯固然不易,可是又有哪一个文士是靠文章封侯的?
见严助脸色不好,梁啸连忙打断了王兴的话头。“王君,你从吴县来,可知越贼虚实,郡中又是如何应对的,如今战况如何?”
王兴并不知道梁啸其人,只看到梁啸一脸稚嫩,却俨然与李椒并肩,为诸郎之首,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越贼来势汹汹,窦府君、田都尉亲率将士,奔波在前线,枕戈待旦,夙夜以兴,是以闻说严君持节前来,也无法分身,只好派我前来迎接。至于战事嘛,虽然危急,有窦府君、田都尉奖率将士,眼下倒还没有土崩之势。”
提到战事,王兴脸上的忧色更浓,他转身看向严助。“严君,朝廷什么时候才有援兵到来,打算调哪里的兵,江都还是淮南?”
一听这句话,梁啸和李椒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过,梁啸眼里是担心,李椒的眼里却全是兴奋。
王兴这么急着问援兵,甚至连丹阳郡都不提,直接问长江之北的江都和淮南,这是战事紧张,有硬仗要打的节奏啊。
“这个……”严助犹豫了片刻,拉着王兴进了舱,关上了舱门。过了片刻,舱内响起王兴的惊呼:“什么,没有援兵?”话音未落,舱门轰然大开,王兴急赤白脸的冲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我可不敢耽搁,必须立刻报与窦府君知晓。没有援兵,我们撑不过月底。”
“王君请留步。”梁啸不敢怠慢,横跨一步,拦住了王兴。
“留什么步?”王兴怒道:“家园不保,我哪有心情陪你们说这些没用的闲话。快让开,我要回去。”
严助赶了出来,连连给王兴使眼色,示意王兴声音小一点。王兴甩开他的手,厉声道:“严助,越贼来势汹汹,连战连捷,吴县危在旦夕,没有援兵,你拿什么击退他们,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当初府君怜你好学,力排众议,举荐你为贤良,如今你身为天子近臣,就这么报答府君?”
第124章援兵在哪里
梁啸大汗。王兴这几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再让他说下去,严助那点老底估计都要被揭出来。以严助那自负的脾气,他们这些人以后还不都成了他的眼中钉?
宁负君子,不负小人。梁啸深知这个道理。他连忙大喝一声,打断了王兴。“谁说没有援兵?”
“有……援兵?”对此刻的王兴来说,什么都不好使,唯独“援兵”二字最入耳。一听说有援兵,他立刻把严助扔到一边,紧紧的抓住梁啸的胳膊。“援兵在哪里?”
“军情紧密,岂能随便宣扬。”梁啸托着王兴的手臂,将他半拉半拽的拉进了船舱,同时给严助使了个眼色。严助被王兴揭了底细,正恼羞成怒,暴发在即,听梁啸一句话就摁住了王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看到梁啸使眼色,顾不上身份,连忙拉关王兴进了舱,顺手带上了舱门。
“大人,他刚才说什么?”谈正事之前,梁啸一脸茫然的看着严助,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是会稽话吗?”
严助也有些茫然,刚才只顾着急了,也忘了王兴说的是哪里的话。不过,看梁啸这样子,他似乎没太听懂?一想到此,严助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有一江之隔,可是江南、江北的语言却大相径庭,王兴如果说的是吴县土话,而不是官话,梁啸的确是不太可能听得懂的。
如此一来,王兴说的那些事,梁啸应该没听懂。
严助且喜且疑。“是……会稽话吧。”
王兴却顾不上想这些,急不可耐的问道:“真有援兵?是哪儿来的援兵?”
梁啸沉下脸,正色道:“王君,你既然能代替府君来迎严大人,当是府君心腹,亦是吴县栋梁,岂不知兵不厌诈之理。会稽危急,朝廷震惊,天子派严大人前来,正是要还会稽太平。你若是失言,影响了军务,严大人如何向天子交待?”
梁啸一开口就扣了王兴一个大帽子,把王兴吓得不轻,再也不敢随便说话,连连请罪。梁啸听了几句,连皱眉头。“严大人,我真是听不太懂他的话,还请严大人询问一下会稽的情况吧。”
此刻王兴说的是官话,但是带有明显的会稽腔,梁啸认真听,还是能听得懂的。不过为了坐实他确实没有听懂刚才王兴说的话,他干脆把这件事推给了严助。严助虽然不完全相信,却多少放心了些,仔细询问起会稽的情况。
王兴不敢怠慢,把会稽的情况说了一遍。
闽越与东瓯之间的战事由来已久,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可以说,这个局面原本就是汉人希望看到的。
东瓯原本就是闽越的一部分,东瓯王摇原本是闽越王无诸的弟弟,孝惠三年封为东海王,都东瓯,就有让闽越人内乱的用意。
因为立都东瓯,东海王又被称为东瓯王。立国之后,东瓯和闽越之间就冲突不断。不管是之前的吴国,还是现在的会稽郡,对他们之间的矛盾都是真挑拨,假调停,希望他们打得越狠越好。只有如此,才能将越人的威胁降到最低。
可是现在,东瓯和闽越之间的冲突多了一个力量:吴国的残余势力。
吴楚之乱时,吴王刘濞邀请闽越与东瓯出兵相助。闽越不从,东瓯响应。结果吴王三月而败,东瓯后悔莫迭,转而响应汉廷的号召,杀死了刘濞,将刘濞的首级送给汉廷,得以免罪。而刘濞的太子刘驹则逃到了闽越,对东瓯恨之入骨,不断挑拨闽越攻打东瓯。
如果仅仅如此,那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刘驹不是个什么有能力的人,他能做的事也有限。可是情况从去年开始发生了变化,闽越的实力突然变得强大起来,打得东瓯节节败退,只能向会稽郡求援。会稽郡太守出兵调停,不料闽越不仅不肯就此罢休,反而趁机将战事引到会稽境内。
今年情况更糟,从七月开始,闽越就发动了攻击,势如破竹的攻入会稽境内,洗劫了浙江以南的几个县,不仅将刚收获的秋粮打劫一空,还夺走了不少兵器甲胄。如此一来,闽越的实力大增,攻势更加凶猛。会稽郡眼看着遮掩不住,只好示意东瓯王向朝廷求援。
还没听完王兴的讲述,梁啸就大致猜到了结果。闽越的实力突然暴涨,极可能和桓远等吴国旧部被释放有关。这些人都是经历过真正大战的高手,对付会稽郡和东瓯这样的对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严君,当真有援兵吗?”王兴盯着严助,眼神中充满了渴望。闽越的前锋已经到达吴县附近,如果拦不住他们,吴县被攻破,他们这些大族的产业必然会蒙受重大损失。
严助很为难,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王兴的请求。他根本没有援兵。
严助求助的看了梁啸一眼。梁啸装作没看见。一来他的责任是保护严助的安全,不愿意承担额外的责任。二来他很清楚,他要面对的很可能是师傅桓远。论射艺,他还稍微有点底气,论用兵,他可是真正的新手,根本不够资格和桓远较量。
见梁啸没反应,没有主动为他解围的意思,严助无奈,只好含含糊糊的掩饰道:“兵者,不祥之器,岂可轻动。援兵肯定会有,不过我必须先赶往前线,亲历战场,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再作计较。你放心,天子初登帝位,对会稽的形势非常关心,不会坐视生民涂炭的。”
王兴将信将疑,却不好再问。
好容易糊弄过了王兴,严助却一点也不轻松。会稽的战事超出了他的预估。在原本的计划中,他是要调用会稽郡兵平叛的,现在会稽已经遭到了闽越的攻击,而且损失不小。仅凭会稽的残兵,他还能顺利完成任务吗?
……
江边的一艘小船上,桓远头戴斗笠,手持钓杆,盘腿而坐。
清凉的江风吹过他的脸,拂过他刚刚蓄起的胡须,却吹不动他坚毅的眼神。
远处,一艘小船慢慢划来,靠在桓远的小船边,钟离期跳上船,站到桓远身后,背着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桓远一动不动,连手里的钓杆都没有动一下。
“是阿啸?”
“是的。”钟离期又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是未央郎,而且,他的射程已达百步,曾在长安与李广之子李椒比射,皆是十二中六,梁啸以一的一鹄一躬险胜。”
“是么?”桓远手一抖,钓杆一颤,水面翻起一片水花,一条巴掌大的鱼一跃而起,又潜入水中。桓远愣了片刻,眼中闪过惋惜之色。“可惜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江都有没有调兵的动向?”
“没有。”钟离期笑道:“将军,可能被你料中了,严助只是使者,是来调停的。”
桓远哼了一声:“通知太子,准备接受调停。”
钟离期沉默片刻:“将军,恐怕太子不会答应。”
第125章磨砺
桓远一声不吭,突然手腕一抖,钓杆从中折断,落入水中。“能得到的利益都得到了,为什么不见好就收,明年再来?非要逼得汉廷上下一致,大兵征讨,玉石俱焚才肯罢休?”
钟离期知道桓远心情不好,但是他更清楚桓远的建议不会被接受。闽越王和吴太子刘驹都被眼前的胜利迷惑住了,让他们就此打住,放弃唾手可得的吴县,无异于与虎谋皮,更别说已经得手的地盘。
“将军,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拖延一点时间?”桓远侧过头,不悦的瞪着钟离期。钟离期一惊,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踩空,险些摔进舱中。桓远及时的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钟离期,斥道:“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
“是将军虎威所致。”钟离期尴尬的笑了笑。“将军,你没有发觉吗,自从回到了战场上,你的境界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哪有一日千里这么夸张。”桓远笑了一声,眼中难得的露出些许笑意。“那小子追得那么紧,我这个做师傅的如果不进步,岂不是很丢脸?”
“这就是所谓的互相磨砺吗?”
“然也。如果没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是很难激发起斗志的。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人如果没有了斗志,很难再进步的。”
钟离期皱起了眉头,一副很失落的样子。“这么说,牛儿没来,倒是我的损失了?”
桓远忍不住笑了。他摆摆手,示意钟离期说正事。钟离期收起笑容,将他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严助、梁啸一行的事说了一遍。“从那些人的口音来看,领头的是个本地人,姓胡,其他人都是外地人,像是从长安来的游侠儿。”
“姓胡?长安来的游侠儿?”桓远眼神闪动,思索片刻,微微颌首。“这的确是个机会。”
……
梁啸站在高处,握弓负矢,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虽然还在会稽郡的腹地,离交战的前线还有一段距离,可是梁啸、李椒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没有了淮南国、江都国的保护,会稽郡的郡兵又在前线,来迎接严助的只有十来人,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过了长江就是边境,就是蛮荒之地,地广人稀,发生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
何况梁啸还一直担心是师傅桓远在指挥闽越大军。桓远好用间,他不可能不派人注意江面上的动静。发现朝廷有使者来,派人刺杀,再正常不过了。
无限制攻击,本来就是弱者的首选。
“阿啸,你太紧张了。”李椒赶了过来,见梁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笑了一声。
“不紧张不行啊。”梁啸苦笑道:“你也知道将军为什么派我来,可是说实话,真要和我师傅对阵,我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李椒是知道内情的,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桓远,梁啸这么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少年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在未央郎署,他现在就是李广的随从,连正式当值的机会都没有,更谈不上出公差了。
“话虽如此,却也不能太紧张。”李椒安慰道:“太紧张了,容易发生误判,错失真正的目标。”
梁啸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紧张心情放松下来。“兄弟们训练如何?”
“进步不错,虽然姿势难看点。”李椒笑道:“有了你做的救生衣,就算掉进水里,也没那么容易淹死了。阿啸,这次如果没有你,我们会很被动。”
“我们现在依然很被动。”梁啸皱起了眉头。“我们走得太慢了。”
李椒点点头,面露无奈之色。他们现在走得的确很慢,因为他们被王兴等人拖累了。王兴倒是坐了车,可是他的随从们却没有座骑,只能步行,每天走三四十里就是极限了。而在他们来之前,梁啸等人全部有马,一天可以走一百多里。
“严助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好在路上拖延几天。”李椒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之前我们走得快,节省了不少时间,他自然不急。他急的是怎么完成任务,太守、都尉都在军营里,要夺他们的兵权,可不是什么易事。”
梁啸叹了一口气。他能理解严助现在的难处,非常手段可不是那么容易用的,一旦失手,必遭反噬。严助有文才,也有头脑,可是他毕竟是个书生,做个谋士绰绰有余,让他应付这样的局面,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行军作战是一门很严谨的学问,不是读两部兵书就能学会的。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梁啸和李椒把正在湖边练习水战的郎官们叫了上来,安排今晚的警戒任务。他们住在望江驿,就在震泽——也就是太湖的边上,这里风景很好,登上驿舍的二楼,可以饱览震泽落日时的美景,可是对梁啸等人来说,这种美景下却有着难以忖测的危险。
湖边有大量的芦苇丛,如果有人借水路悄悄的靠近,得手后再沿水路离开,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兄,你守驿舍后面的那个高地,我守湖边。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打起精神,千万不能放松。”
李椒看看四周的环境,同意了梁啸的看法。他把警戒计划向严助做了汇报,通知卫青和秦歌二人,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让严助脱离他们的视线。即使是王兴等人,也不准随便进入驿舍的二楼,以防他们之中有人与闽越勾结,里应外合,要对严助不利。
听了李椒的话,严助脸色有些发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安排妥当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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