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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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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说也跟着笑了起来。在这一点上,他和梁啸有同感。他虽然出生豪门,但身为庶子,是没有继承权的。成年之后。就必须独立门户,靠自己的本事生活。不像赵婴齐,生下来就是太子,不愁富贵。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赵婴齐抹去脸上的汗水,半开玩笑的说道:“梁君侯。如果你不能让我风风光光的回去,我会恨你一辈子。”

“太子殿下,你会感激梁君侯一辈子。”韩说接上了话头。“过了这道岭,我们就插到了蒲葵关的背后。五百骑以逸待劳,坐等景昭送死,胜利是囊中之物。不过,你如果骑不稳马,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那就很难说了。这骑兵奔驰起来可是很危险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赵婴齐咧着嘴乐了。他们年龄相当。很是说得来。他也知道韩说虽然只是一个郎官,但出身很高,也是京城有名的公子,言语之间不敢怠慢,多有亲近。他瞟了韩说一眼。“你少来吓我,我的骑术虽然不如你们,可是跟着冲锋总没问题。倒是某些人啊,一心想建功立业,冲杀在前,别被马蹄子捅了后庭。”

“我……靠!”韩说笑骂了一声:“你等着。等你到了长安,我不找人捅烂你的后庭,我就不姓韩。”

“且,老子怕你?”赵婴齐不屑一顾的摆摆手。

梁啸看看这两人。心里有些打鼓。这两货说得这么热络,不会已经滚了床单吧?

越过草蒲岭,又往北走了三十多里,梁啸等人进入一条河谷,速度陡然加快。

沿着这条河谷向东走了两天,梁啸等人出现在蒲葵关北。漳浦出现在他们面前。漳浦尚未立县,更没有城池,其实就是一个聚集地。这里背山面海,发源于武夷山,一路穿山堑谷而来的河水由此入海,在山谷间冲积出一块平地,不少闽越人在此耕种聚居,形成了一些村落。

景昭选择在这里立营,储存粮草辎重,是再自然不过的选择。

接近闽越军大营,梁啸不敢怠慢,请来了赵婴齐和韩说。“我们离闽越军大营已经不足二十里,行踪随时可能暴露,战斗也随时都可能发生,诸位要提高警惕。”

赵婴齐和韩说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身子。“君侯放心。”

“太子殿下,麻烦你挑十来个擅长骑射的卫士做斥候。”

“好,没问题。”赵婴齐兴奋不已,一口答应。

“韩君,你带上郎官,协助太子殿下的卫士。一旦发现闽越斥候,立刻抓捕,尽可能的争取时间。”

“喏。”韩说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军礼。他很清楚,这是梁啸给他立功的机会。赵婴齐的手下骑射能力有限,其实只是向导和通译的作用,真正执行战斗任务的还是他们这几个郎官。

准备了一番之后,韩说等人出发了。

梁啸命令骑士们找隐蔽处休息,等韩说确定清除了附近的斥候,他和赵婴齐潜行而前,爬到附近的一座长满了石榴树的山岭上,从远处眺望闽越军的大营,为即将开始的战斗做准备。

伏在山顶上,藏身于石榴树中,梁啸查看了一番闽越军大营附近的地形,放下千里眼,顺手摘下了一枚裂开了嘴的石榴,扒开果皮,掏出水晶般的果粒,扔进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赵婴齐也放下了千里眼,回头看了梁啸一眼,不由得咧嘴笑了笑,只是笑得不太自然。“君侯好胃口,这时候还有心情吃东西?”

梁啸笑笑。“区区两千多人,自然轻松了。”

“两千多人,那也是我们的四倍啊。”赵婴齐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也摘下一颗石榴吃了起来。

“可我们是骑兵,而且是经过强化训练的精锐骑兵。”梁啸折下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草图。“太子殿下,你也看过地形了,按你的想法,你觉得应该从哪里发起进攻?”

赵婴齐诧异地看了梁啸一眼。他请梁啸随行,的确有偷师学艺的想法,可是梁啸这么主动的教他,还是出乎他的预料。

“你别这么看我。”梁啸对赵婴齐的疑惑一清二楚。“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不想坏了自己名声,所以尽可能的多教你一些。能不能领悟,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天份了。”他顿了顿,又道:“我师傅教了那么多的弟子,真正练成射声士的,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

赵婴齐笑了,他仔细的看了一眼草图:“我觉得,从正门冲进去最好。这里路比较宽,也比较平,适合骑兵冲锋……”

梁啸静静的听着。闽越军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骑兵出现,也没有对付骑兵的准备,甚至有可能根本没有料到有敌人出现,大营的防备比较松懈。可能是为了运输粮食方便,他们的大营正门很宽敞,也没有设立拒马之类的东西,骑兵可以很顺利的冲进去,然后沿着营里的通道一路冲杀。

对付这样的对手,只要智商正常,基本不会出什么错。赵婴齐说的方案虽然不是最佳方案,但中规中矩,可行性极高。一旦实施成功,不仅能增强他的信心,还能让他相信梁啸是真心传授,并无藏私。

“那时候什么进攻比较好?”

见梁啸同意了他的方案,赵婴齐信心又增了几分。他仔细地想了一会。“黎明吧。虽然夜袭是最好的,可是我们不熟悉地形,夜袭可能造成意外伤亡。黎明时光线足够,闽贼又没有准备,可以一击而中。”

“殿下天生就适合战场。”梁啸半真半假地赞了一句。“我必须把你弄到长安去做质子。我可不想以后和你对阵疆场。”

赵婴齐禁不住笑出声来。能得到梁啸这一句赞,哪怕里面有客套的成份,他也非常开心。

“可行?”

“如果这个不可行,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案可行了。”梁啸爬出了石榴树丛。“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们发起进攻,先抄了景昭的老巢。”

“好咧。”赵婴齐兴奋不已,爬了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跟着梁啸向山下走去。

第510章保姆

景昭背着手,在大帐里来回转圈。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虑。桓远或者梁啸就在附近的想法让他坐立不安。他曾经和桓远同在吴国为将,对桓远的能力非常清楚。如果两军对阵,旗鼓相当,他根本没有战胜桓远的信心,否则当初他就不会撺掇刘驹安排桓远去打探汉军的情报了。

如果真是桓远来了,而且带着汉军,他几乎一点取胜的机会都没。

如果不是桓远,而是梁啸,情况也许会好一点。梁啸虽然少年成名,已然是年轻一代人中的翘楚,但是他成名的地方是北疆,成名的倚仗是骑战。在这里,骑兵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况且南越也没有真正的骑兵,梁啸无用武之力。

可是正如景平所说,若是桓远,那岂不是说明西部战线已经全部崩溃?

一想到这种情况,景昭的心里更加不安。他现在只有一个期望:桓远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只是一支人数有限的小分队,而不是汉军主力。可是想想桓远现在的身份,景昭自己都觉得这不怎么靠谱。他有那么强悍的弟子,谁敢把他当斥候使用,更大的可能是当神仙一样供起来啊。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军吏靳安推帐而入。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不对。景昭心头一紧,脱口而出:“究竟是谁?”

“应该是梁啸。”

景昭松了一口气,悬在半空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既是梁啸,那就不用太紧张了。“他不是在番禺出使么,怎么会到了这里?”

“将军,梁啸怎么到这里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是陪南越太子赵婴齐来的。”

“南越太子?”景昭花白的眉毛一挑,有些意外。他想了想,眼中随即闪过一丝喜色。“南越内部有变,要临阵换将?这可是好事啊。”

“将军!”靳安哭笑不得。提高了声音。“斥候发现了马匹,大量的马匹。”

“马匹?”景昭一时没明白靳安的意思。

“将军,梁啸和赵婴齐是带来骑兵来的。现在,他们不在南越军的大营。去向不明,很可能是绕到我们后面去了。将军,一旦他们……”

靳安的话还没说完,景昭的脸色就变了,没有一丝血色。梁啸。骑兵,这两个词结合在一起还能代表什么?景昭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子嗡嗡作响,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两个亲卫连忙上前扶着他,连声叫道:“将军,将军?”

“快,快,通知蒲葵关守将,通知景平。让他们小心梁啸。”

“喏。”靳安连声答应,转身刚准备出帐,景昭又叫了一声:“等等。”

靳安停住脚步,疑惑不解。“将军,还有什么事?”

“通知漳浦大营,加强防备,千万不能大意。”

靳安愣了片刻。“将军,漳浦大营还在蒲葵关后面呢,不会有危险吧?”

景昭急得直跺脚。“梁啸得桓远真传,用兵不循常理。他能不远万里跑到西域去。为什么不能跑到百里之外的漳浦去?不要犹豫,快去通知漳浦大营,有备无患。”

靳安不敢怠慢,立刻去了。

景昭跌坐在席上。只觉得太阳穴呯呯乱跳。他想起了会稽之战,心不住的往下沉。当年梁啸只有十余骑就闹得闽越军不得安生。如今他有成建制的骑兵,将会折腾出多大的动静来?

景昭不敢想。

黎明时分,梁啸等人驻马山梁之上,看着远处闽越军大营里的袅袅炊烟,相视而笑。

他们天不亮就起身。收拾行装,喂马,然后潜行二十余里,赶到闽越军大营前,正好看到第一缕阳光越过来地平线,照在他们的脸上。

“早饭都免了。”梁啸微微一笑。“有人代劳了。”

“是的,击破闽贼后,正好吃早饭。”赵婴齐和他胯下的战马一样,跃跃欲试。

马蹄声响起,韩说策马而来,面带倦色,神情却颇为亢奋。他一夜未睡,带着郎官和二十余名赵婴齐的亲卫清理了迫近的闽越斥候,尽一切可能的将秘密保留到最后。

“君侯,我等共斩杀闽越斥候十七人,无一逃脱。”

“辛苦。”梁啸微微欠身。“归队吧。”

“君侯,能让我做先锋吗?”韩说勒住战马,在梁啸面前打着转。“君侯,我们还没打过来瘾呢。”

梁啸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郎官和南越卫士,又看了一眼赵婴齐。不管怎么说,赵婴齐才是这队骑兵的真正统帅。赵婴齐没有多想,点点头。他和那些南越骑士一样,已经习惯了听梁啸的指挥。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冲在最前面。”梁啸抬起手,马鞭轻指。“目标,中军。”

“喏!”韩说兴奋地应了一声,转身奔驰而去。他一边奔驰,一边用力挥舞手臂。远处的骑士们见了,纷纷拨转马头,向闽越军大营方向驰去。

梁啸松开缰绳,胯下的战马开始小跑。贝塔、希娅一身戎装,紧随其后。亚历山大等人从两侧慢慢超了过来,护在梁啸面前,火狐等箭士也拨马向梁啸靠拢,跟在亚历山大等人的后面。他们将作为第一波远程打击力量,为亚历山大等冲击骑兵开路。

越来越多的南越骑士越过了山岭,在梁啸等人身后汇聚。他们虽然经过了一个多月的集训,行军途中也在不断的演练战术,对抗性训练也是隔三岔五的进行,但真正的战场厮杀,而且是结成阵型冲锋,他们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

也正因为考虑到这些,梁啸才安排他们做为第二梯队,跟在后面冲杀。

他好容易才把赵婴齐变成了脑残粉,可不想让他在慌乱之中摔下马去,被战马踩死。

梁啸等人作战经验丰富,节奏控制得非常好,战马只是小跑热身,并没有全力奔驰。相比之下,韩说等人有些激动,而且战马早就跑开了。所以跑得比较快,抢先出现在闽越军的视野之中。

看到西面的山谷中跑来几十匹马,负责瞭望的闽越士卒有些茫然。对他们来说,战马是件稀罕物。闽越不仅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就能将军们的亲卫营都没有多少马,一个将军身边也就是二三十骑,不会超过来五十骑。突然出现这么多骑士,这是怎么回事?

更夸张的是。这些人还有大量的空鞍马,看起来每个人至少有两匹马,甚至可能有三匹马。

这是哪个贵人来了?

当闽越士卒犹豫着是应该发出什么样的警报时,韩说等人已经冲到了大营前两百步。此时,亚历山大等人也出现在闽越将士的视野中。一看到那些乌泱泱的骑兵,闽越士卒如梦初醒,连忙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不管是敌是友,突然有这么多人出现,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听到清脆而急促的铜锣声,韩说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弓。瞄着大营门的闽越士卒,一箭射出。

羽箭破空而去,宛如攻击的命令,郎官和南越骑士们不约而同的拉开了手中的弓,开始奔射。这样的事,他们不仅练习了两个多月,而且在刚刚过去的一天一夜中经过多次实战,比一般的骑士来得熟稔。

片刻间,近百枝羽箭射出,刚刚反应过来。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列阵阻击的闽越士卒纷纷中箭,倒下一大半。剩下的人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多想,只知道举起手中的盾牌。遮挡从天而降的箭雨。

这正是韩说等人希望的。

韩说射出三支箭后,立刻收起了弓,左手摘下骑盾,右手拔出战刀,厉声长啸:“杀……”

“杀……”骑士们应声大喝,纵马奔驰。

战马撒开四蹄。全力狂奔,像一阵风卷过来闽越士卒的身边,冲入闽越军的大营。

马蹄飞舞,踢碎沾着青草上的露珠。

战刀电闪,劈开闽越士卒的身体。

闽越士卒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就被战马撞倒,被战刀砍倒,鲜血飚射。

战马从营门下穿过的时候,两个郎官反身急射,一口气射出十余箭。望楼里的闽越士卒中箭,惨叫声摔出望楼,“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韩说请求首战,梁啸也同意了他的请求,是因为他们都知道,除了梁家部曲骑士之外,这些郎官们的战斗力是最强的,他们能够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尽可能的造成杀伤,造成混乱。

现在,他们用切实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证明了梁啸的眼光。

面对骑士们的突袭,闽越士卒根本没能造成任何有效的阻击,一击即溃。

骑士们冲入闽越军大营,迅速将冲上来企图阻击的闽越士卒阵势击溃,又马不停蹄的向中军杀去。面对狂奔而来的战马,闽越军士卒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虽然有人拿着武器冲了出去,也刺中了战马。可是在战马的冲击力面前,他们就像一群稻草人,被撞得东倒西歪,阵势大乱。

韩说等人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

没等闽越士卒做出正确的反应,梁啸等人杀到。

比起韩说等人,梁啸等人的杀伤力更胜一筹。亚历山大等人放平了手中的长矛,将挡在面前的敌人一一挑杀,包括梁啸在内,所有的箭士拉开弓箭,全力射击,区区数人,却射出了集射的威风,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原本就混乱不堪的闽越军士卒遭受到了重创,死伤惨重。

等赵婴齐等人杀入大营的时候,接连遭受了两次打击的闽越将士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勇气。看着源源不断涌入大营的骑士,他们放下武器,四散奔逃,甚至没时间分辨一下他们与前两批骑士的区别。

看着闽越士卒慌乱的背影,赵婴齐彻底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心。他举起战刀,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意气风发。“杀!杀!杀光他们!”

初战成功,南越骑士们也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头的紧张,按照梁啸平时的训练,控制着战马,井然有序的冲击,击溃那些负隅顽抗的闽越士卒,将混乱扩大、扩大再扩大。

骑兵最擅长的不是冲阵,而是追击。

滇马跑不过中原马,更跑不过匈奴马、大宛马,但是四条腿总比两条腿快,何况是身材普通不高的闽越人。骑士们端着长矛,挥着战刀,轻松的追上闽越溃兵,哪怕是轻轻一带,也能将他们带倒在地。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片刻之间,冲在最前面的韩说等人就冲进了闽越军的中军大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反击。直到此时,闽越军的中军才反应过来。看到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敌军,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恐惧,第二反应是逃命。

事实上,就算是他们想反击也做不到,前营的溃兵没头没脑的奔过来,直接将他们的大营踩成一片狼藉。

看守辎重的部队从来不是什么精锐,一旦发生溃败,就算是孙武再世也无力回天。闽越将领一看这架势,想都没想,立刻招呼亲卫逃命。

这是他很本能的反应,却也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看到了骑兵,并因此惊慌失措,却没有意识到与骑兵比脚程有多么愚蠢。等他听到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却已经迟了。

韩说催马赶到,一刀枭首。

遭遇骑兵突袭,主将又阵亡了,闽越军乱作一团,全无斗志,战鼓声乱作一团,将恐惧散向四方。见闽越军已经无力反抗,梁啸发出命令,以百人为一队,自由杀戮。

南越骑士们欢呼一声,阵形散开,各自追赶自己心仪的目标去了。

梁啸依然保持着速度,会合了亲卫们团团保护下的赵婴齐,在闽越军的大营里转着圈,随时准备再次发起冲锋。虽然局面已经呈现一面倒,闽越军翻盘的可能性非常小,但南越骑士毕竟数量太小,又没什么实战经验,万一有闽越士卒集结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梁啸自觉的担当起了这个清道夫的重任,但凡有难啃的骨头,他就冲上去,毫不留情的碾碎他们。

他就像一个尽心尽力的保姆,不仅扶上马,还要送一程。既要让南越骑士在实战中提高能力,又不能让他们遇到太多的困难,遭受严重的挫折。

第511章首胜

一个时辰后,闽越大营渐渐平静下来,追击的南越骑士陆续归队,几乎没有空着手的,都押着或多或少的俘虏。闽越将士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们被绑在一起,神情沮丧。特别是当他们发现南越骑士只有四百五人的时候,他们的神情更加复杂。

南越将士的情绪却异常高涨。第一次出战,就取得了堪称辉煌的成就,不管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是老成持重的老兵,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五百人出击两千多人的大营,不仅轻松取得了胜利,而且抓到了几乎与自身兵力相当的俘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场激动人心的胜利。

骑兵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赵婴齐尤其欢喜,对梁啸感激不尽。他又不傻,梁啸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即使无法排除私心,对他来说,这也是实实在在的帮助。有了这样的战功,他这个太子之位不仅更加巩固,而且可以顺利地在军中插上一只脚。将来他接位的时候,就不用像现在的父王一样对军中将领毫无控制力。

“君侯,你这骑兵用得……”赵婴齐连连摇头,他端起一碗闽越人煮好了却还没来得及吃的鱼羹。“真是出神入化。没说的,我敬你一碗。”

梁啸哈哈一笑,端起碗,和赵婴齐碰了一下。“这才是牛刀小试,开胃菜罢了,殿下可不能轻敌。胜不骄,败不馁,方是兵家之道。”

“一定,一定。”赵婴齐喝了一大口羹,烫得直咧嘴。“君侯,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劫了景昭的辎重大营,就有了和他慢慢玩的资本。”梁啸看看四周堆积如山的粮草。“接下来,我有两个打算,正要和殿下商量。”

“你说,你说。”

“第一。我们要时刻留意从东冶来的闽越援兵。这里地势开阔,利于骑兵冲突,却不利于固守,我们必须时刻小心。别被闽越人缠住。”

“有理。”赵婴齐挑起大拇指。“君侯真是冷静啊,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居然一点也不放松。”

“这算什么胜仗。”韩说提着两颗首级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赵婴齐的话,不屑一顾。“梁君侯在北疆作战。哪一战不是斩首过千?君侯,我运气不错,斩杀了一个闽越将军。”

梁啸看了一眼那华丽的头盔,很意外。“你果然是适合战场的,一战建功啊。凭这颗首级,你至少能封个关内侯。”

“哈哈哈……”韩说喜不自胜,谦虚了几句。“都是君侯指挥有方。”

“殿下,你看看,这就是我大汉的儿郎。”梁啸笑道:“有祖荫可以继承固然不错,没有祖荫继承。就能自己杀出一片天地。”

“都是些生猛的家伙。”赵婴齐心情有些复杂。梁啸少年成名,这个韩说初次上阵就斩杀了一个闽越将军,汉家儿郎怎么都这么猛啊。跟他们比起来,南越的年轻人野性有余,勇猛却不足。

“你也不弱。”韩说坐在赵婴齐身边,贝塔装了一碗鱼羹递过去,韩说接了,颌首致谢。“君侯,你刚刚说了第一点,第二点是什么。说来听听。”

“第二点,我们要回头夺下蒲葵关。我们兵力少,要想卡住闽越人的脖子,就必须据险而守。蒲葵关地势险要。是闽越、南越之间的咽喉要道,控制了蒲葵关,就抢占了先机。”

“有道理。”韩说皱了皱眉。“可是骑兵怎么抢关?”

“骑兵不能抢关,但是没有说骑兵不可以下马,我们又不是匈奴人,离开了战马就不会走路。论骑战。我们可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论步战,我们一样不输啊。”

韩说点点头。赵婴齐也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这些人又不是天生的骑士,步战的能力还在骑战之上。

“可是,蒲葵关很险要,仅凭我们这些人,强攻的话,可能会得不偿失。”

“没错,所以大家一起想一想,有没有不用强攻就能拿下关隘的办法。”

韩说、赵婴齐皱起了眉,面露难色。

梁啸也不催他们。他自己也觉得很难。不过,不能因为难就不去做。如果没有有利地形可供据守,他们是挡不住景昭的。到了那时候,他只能一把火把大营里的辎重烧了。那就太可惜了。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这些,他要在这里扎下一根钉子,钉住闽越、南越的七寸,把这里当成一个跳板。

梁啸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远处。他看不到大海,但是他知道大海中有一座宝岛等着他去征服。

越人能够划着简单的小船横渡海峡,我拥有楼船,还有什么好怕的?

如何夺取蒲葵关,梁啸还没想出好办法,但这并不妨碍他派人北行。他把韩说叫到一旁,关照道:“有件事,很危险,敢不敢去?”

韩说一听说笑了起来。“有什么不敢的?”

“带两个人,一个月的粮草,沿着海岸北行。如果可能,一直向北走,走到会稽郡都可以。”

韩说不解。“干什么?请会稽郡兵来攻蒲葵关?”

“当然不是。”梁啸想了想,又看看四周,低声道:“我和严安有过一个想法,让卫青坐楼船来番禺。我不知道朝廷有没有这样的安排,如果有的话,现在卫青应该已经到了闽越,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你沿着海岸走,有可能遇到他们。如果遇到了,让他派两千人来这里。”

韩说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大营里有为景昭大军准备的粮草,足够两千人用一年的。有了两千汉军将士,就可以夺下蒲葵关,夺玉蒲葵关,汉军在这里就有了立足点,等于扼住了闽越、南越的喉咙。以后他们再想勾勾搭搭的,就没那么容易了。

“君侯,你太阴险了。”韩说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韩说自知失言,连忙改口道:“哦,不,我是说。你太高明了。这就是打蛇打七寸吧?”

梁啸笑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学会了越人的俗语。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能不能成功,我也不敢说。你一路北行。如果没有遇到大军,就不要回来了。我不敢保证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不在这里。”

“君侯,我明白了。”韩说拍拍胸口。“一定完成任务。”

“小心些,你这一趟不仅要对付闽越人。还要防备山里的毒虫猛兽,说不定还会迷路。我希望这几个月的训练让你有了足够的准备。记住,万一迷了路,你就沿着水走,到了海边,再向北行,你总能找到路的。”

韩说眨眨眼睛,用力地点点头。“多谢君侯提醒,我会小心的。”

梁啸随即又关照了一些注意事项,让韩说自己挑了两个郎官。又请赵婴齐安排了一个熟悉山中生活的南越骑士,四个人,八匹马,离开了大营,沿着海边,一路同北而去。

景平还在半路上,就接到了景昭派人送来的警报。得知是大师兄梁啸,而且梁啸身边有骑兵,景平吓得冷汗长流,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是桓远的记名弟子。一直关注梁啸这个大师兄的动静。梁啸在西域、北疆立功的消息,他都知道,而且这些消息传到闽越的时候,都已经大大的变形。变得像神话一般。

即使是神话,景平也没有轻易的否定。在某种程度上,梁啸在他们这些师兄弟的心目中早就是神话。当年在姑苏城外的山上,梁啸一人射杀了十几个后羿营的箭士,还一箭射杀了一头猛虎,不论是射艺还是勇气。都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师兄是怎么弄到骑兵的,还数量甚多?景平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概念中,南越和闽越都没有骑兵。梁啸的骑兵只有一种可能,是从中原带来的。可是,南越怎么会让梁啸带着骑兵入侵,梁啸又怎么会帮助南越作战?

一时间,景平越想越多,越想越怕。

他不敢怠慢,加快脚步,赶往漳浦大营。根据景昭的估计,梁啸率领骑兵绕道,目标很可能是漳浦大营的辎重。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漳浦大营被梁啸劫了,凶多吉少。就算是从东治赶运,也未必来得及。

大军一旦断粮,后果不堪设想。

景平催促着部下加快脚步,越过蒲葵关,赶往漳浦大营。他紧赶慢赶,还是慢一步。刚刚出了盘陀岭,他就遇到了一群溃兵,得到了漳浦大营失守的消息。

景平目瞪口呆,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就像姑苏城外的那头虎,与梁啸迎面相撞,还没交手呢,就被梁啸一箭射穿了头颅。

这可怎么办?大师兄,你可把我们父子害苦啦。

景平左思右想,一边派人送信给景昭,一边选择有利地形扎营。在没搞清梁啸的兵力之前,他不敢轻易上前接战。他派出斥候,在附近活动,打探梁啸的消息,同时也招集溃兵,尽可能壮大自己的实力。

景平到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梁啸的耳中。

在那一瞬间,梁啸也有些紧张,还有些后怕。景平来得太快了,这严重超出他的估计。从时间来估算,景平几乎是和他同时出发的。只是景平没料到他会迂回突袭漳浦,所以他这一路走得并不算特别快。否则的话,景平很可能抢在他前面赶到漳浦。

由此可见,桓远对景昭的评价没错,未算胜,先算败,他是个求稳的人。这一次他是赢了,但只是赢在速度。如果当时犹豫一两天,赢的就是景昭了。

景平的应对也让梁啸有些头疼。景平既没有草率的进攻,也没有就此罢休。他据险而守,集结溃兵,同样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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