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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士-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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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消失的?”
  “其实,”小伙子狠了狠心,道,“上山以后就不见他人影了。”
  果然,因为上山以后要去通风报信,只好脱离了大部队。这样突然消失难免引起怀疑,所以此人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马文升却对此举表示怀疑:“你怀疑那个锦衣卫是内奸?可即便是,他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怎么还寻得回来?”
  “并不一定要寻到他吧?”出声的是风入松,他说话时正在喝茶,随后了然地看了眼李慕儿,继续道,“小姐是觉得,王大人会先按捺不住,去告知那边这里的状况。显然此人失踪,王大人是知情的,却并未深究……”
  此言在理。所以他们要做的便是静待王臣那边的反应。
  牟斌闻言立刻出门,暗中监视王臣去了。
  马文升也同意这个观点,等牟斌一出门,他却转身望住风入松,眯了眯眼问道:
  “你是谁?”

  ☆、第三三八章 平平安安

  这个问题,马文升一路都想问。口口声声叫着李慕儿“小姐”,难道他也是李家的人?
  这不大可能。
  只是这个问题一出口,难免令气氛尴尬。
  风入松是西河派的掌门,马文升不可能不知道西河派。若不是为了马骢,李慕儿与马文升也不可能站在一起,如今又多了个西河派掌门,关系实在复杂。
  风入松看着李慕儿,用眼神询问她当讲不当讲。
  李慕儿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入松无奈,刚想说话,李慕儿却猛地抬起太来,冲马文升道:“马大人,你可知道我家的先生陈公,他去了何处?”
  马文升蹙起了眉。
  李慕儿两眼直愣愣地紧盯马文升,仿佛知道他必定会有答案似的。事实上,她之所以会有这一问,完全是因为一路上都在思索那四块令牌的去处。李家除了她和嬷嬷再无他人,嬷嬷不可能怀有令牌却不给她自保。她这才想起,李家之外,还有一个人有可能受了父亲的嘱托。那就是她先生陈公。
  当年陈公为何在李家危机时刻忽然告别?现在想来,必有缘由。
  而他的行踪,事后朱祐樘必定找人查过。
  所以,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马文升也知道他的去向。
  “你要找他做什么?”马文升有些不妙的感觉。
  李慕儿知道,要是据实回答,马文升又要怀疑她有所图谋。可不能说出合理的原因,马文升定不肯说。
  眼下朱祐樘远在千里,又问不到……
  李慕儿只好尽量将话往马骢身上引:“马大人,我们一行人都是为了救骢哥哥而来。任何能挽救他的机会,我们都不能放过。目前,我们首先可以监视王臣顺藤摸瓜。可万一此路不通,我们还可以等对方主动找我们……”
  主动来找?马文升若有所思。
  “我知道马大人怪我没有先救骢哥哥,可是马大人,我想问一句,如果换做是你,你是毫不留情揭发荆王,还是留着这些证据交换骢哥哥?”
  这话虽一半真一半假,却彻底问住了马文升。
  见他不语,李慕儿趁势道:“此刻我将罪证上呈,荆王死罪难逃。他的手下既然绑架了骢哥哥,定然还期望着骢哥哥有他的价值所在。我先生手上有样东西,或许可以成为交换骢哥哥的筹码。错过这个机会,骢哥哥失去利用价值,才会真的凶多吉少……”
  马文升犹豫了片刻,没有问那筹码是什么,而是直接告诉了李慕儿陈公之所在。
  好在那地方离南京不远,风入松听闻后,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立刻站起身来。李慕儿知道他的心思,这令牌大概对他亦非常重要,如果被墨恩一方集齐,后果堪舆,倒不如握在自己手上来得安心。
  眼下人手就这么几个,牟斌必须盯紧王臣那边,也只能由风入松去寻找陈公了。
  李慕儿选择相信风入松,沉默地对他点了点头。
  得到这一授意,风入松更多的是欣慰,他勾唇深意一笑,拂袖而去。
  房中一下只剩李慕儿与马文升二人。
  如果方才的气氛算是尴尬,那么此刻只能说是死气沉沉了。这两人之间的结,和当初李慕儿与朱祐樘之间一样难解开。
  不,恐怕更难。
  李慕儿现在只想送客。
  谁料马文升却唉叹了口气,突然开口道:“老夫一生戎马天下,也没期望过孩子多有出息。可没想到,他这么没出息……”
  虽然他是马骢的亲生父亲,可听到他这样说马骢,李慕儿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刚想反驳,却听马文升略带哽咽地继续道:“他没出息也就罢了,至少你俩都好好的不行?是我亲手放了你,我早就同他说过的,真想要把你娶进门,我还能拿刀再杀了你不成?可怎么我都这样纵容了,你俩还是不能平平安安的呢……”
  李慕儿一低首,两滴泪珠忽而从目中涌出,滑过一张憔悴的脸庞,无声地坠落于地上。
  骢哥哥,骢哥哥,你的老父亲心急了,我也心急了,你能不能平平安安的……
  ………………………
  “滴答……滴答……”什么声音?马骢从昏迷中转醒,脑袋像浸满了水的毛巾一般沉重。一阵挤压的痛传遍全身,他尝试扭动身子,却发现并不能成功。使劲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看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粗重的铁链绑了个结实,身上的衣衫凌乱破碎,还有几处沾着血迹。
  意识这才开始慢慢恢复。
  听说睡眠是最好的疗伤药,马骢自从被关在这里后,几乎一直都在睡。偶尔醒过来,就会开始担心李慕儿的生死。可不等他担心多久,睡意又会沉沉而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马骢想起墨恩。
  第一次醒来时,因为受到了撞击,他的神智模模糊糊,却在见到墨恩时,立刻认出了他。
  墨恩没死。那李慕儿一定也还活着。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可看看自己的处境,他便以为李慕儿也一样被绑了起来。
  他要求墨恩放了他们。
  墨恩却道:“你放心,她很好。可能比你想象得会更好。”
  待马骢再问,他就会说:“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义父讨厌锦衣卫。”说完便近到跟前喂他吃了不知什么药。
  马骢反抗,他就硬灌:“不想被打死你就老实点!”
  那药入喉,很快就会产生睡意。
  马骢正在回忆,却看见一个熟悉身影再次靠近。
  这回,他没有急着喂他药,而是坐在他面前,盯了他半晌,道:“我们输了。”
  马骢迷迷糊糊,闷哼了声。
  像是得到了回应似的,墨恩笑着低下头,“嗯。原来她爱的,始终是那个人。不是你,更不是我。”
  马骢突然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嚅动了下嘴唇,马骢终于回应道:“可我从来不在乎。”
  墨恩抬首,眸中不再清冷,“那咱们俩赌一把吧。她就快来救你了。”
  这一次,马骢没有再睡过去。他目光深沉,又蓦地笑开,杀戮的气息从眼角眉梢一点点渗出,随后坚定地点点头道:“好。”

  ☆、第三三九章 贵客陈公

  接下去的几天,镇抚司内出奇得平静。一切平静得仿佛再也没有噩困,不会有风雨来袭。
  就在马文升快要坐不下去时,风入松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
  他并不是独自回来的,身后还跟随了几个道士打扮的男子,看来应该是西河派的弟子。
  几个弟子一见李慕儿,便连连恭敬地唤“小姐”,直让李慕儿受宠若惊。
  风入松略略正身,笑对李慕儿道:“小姐,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假设他真从陈公处得了令牌,一路上为了不被人抢去,找些弟子保护也无可厚非。李慕儿看看几名弟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惊喜的。谁料风入松带回的惊喜却不是这些西河派的帮手,他微一侧身,便露出了身后掩着的一位老者。
  花白的胡须,浅浅的皱纹,还有那一双永远笑眯眯的眼睛,都让人觉得那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对李慕儿而言愈加。
  因为此人正是她在街上捡了,之后悉心教她数年诗书的陈公。
  她脸色一变,本能地开口叫道:“老头儿!”
  陈公并不因她的无礼称谓而恼羞成怒,反而眸含热泪地抱住猛扑到他身上的李慕儿,颌首应道:“哎,丫头……”
  “老头儿……”李慕儿的声音已半是抽噎,半是沉闷,“我好想你……”
  “好了,不哭了,”陈公轻轻抚了抚李慕儿的脑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又开口道,“老师是来办正事儿的,你派人来寻我,是不是为了这个?”
  李慕儿这才从他怀里离开,将视线转而投注到他伸出的那只手上。
  果然,上面躺着一枚形若垂露状的令牌。
  “不错,”李慕儿抹抹眼泪,“老师,爹果然将它给了你。”
  陈公点点头,看了眼身旁众人,道:“丫头,为师有几句话,要私下跟你说叨。”
  ……………………
  “老师,请用茶。”时隔数年,曾经亲密的师生俩,再次聚首。陈公坐在上座,李慕儿端着茶碗弯腰立于一侧。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早已失去了那时的快乐祥和。如今李慕儿再见陈公,只会想起李家的那些过往,这令她并不快活,眼眶又不禁红了起来。
  陈公见她垂首恭敬的模样,心中感慨,哀叹了一声道:“丫头,你长大了。不过,如果可以选的话,为师倒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
  李慕儿握着茶碗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她使劲吸鼻子的样子让陈公不忍再多看,接过那茶碗直奔主题道:“你一定很奇怪,你父亲为何给为师这样一块东西。说实话,为师到现在也还不甚明了。所以,为师只能将自己知道的,细细讲给你听。你且听好,好判断自己,该做出什么决定。”
  李慕儿微抬起脸,坚定地“嗯”了声。
  “首先,据为师所知,这令牌并不仅此一枚。”说着,他将令牌翻转过来,递给李慕儿看,“这块上书玄武,可见它们是以‘四象’为序而排列。”
  李慕儿起了好奇心,插嘴道:“老师说得对,令牌确有四枚。老师只有一枚,那其他三枚的下落,老师可知道?”
  陈公眼神变得悠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才答:“如果为师没有猜错的话,另外三枚应该在三阁老的手上。”
  “三阁老?”
  “嗯,就是前朝时以万安为首的内阁三大阁老——万安、刘吉、陈文。”
  话说到这里,李慕儿自然想起了曾经自己在不清醒状态下的刘府之行。墨恩操控着她,可以假传圣谕,可以恐吓威胁,总之必定拿下了刘吉的那一枚令牌。
  所以墨恩一直往返京城苦苦搜寻的,也正是这些令牌。他说原来要找的人就是她,应该是以为她身为李家漏网之鱼定会有此令牌。
  等到集齐了,他们便可以号令西河派!
  李慕儿正在腹诽,却听陈公复又说道:“丫头,你爹把它给为师,是要为师去西河派寻求庇护。但是为师猜测,一旦为师拿着这块令牌去西河派求救,也许就意味着……”
  “就意味着李家有难,要西河派前去救援……”李慕儿接话道,“也许这样一来,李家就能保全。可西河派人多势众,与朝廷发生冲突,注定会是一场浩劫……所以,老师你没有去……”
  陈公缓缓点了点头,“对,为师没有去。这么多年来,为师一直心存内疚,但为师不后悔。”陈公话锋一转,“丫头,自古无论是忠义,还是忠孝,都被人道难两全,却总将忠字放在先。为师没有将令牌给风道长,而是亲自来见你,就是想问一句,你想用这令牌做什么?”
  李慕儿一声冷笑,随后笑声越来越清晰,伴随着这诡异的笑声,她悠悠开口道:“老师啊老师,在国家道义前,忠字为最先,这个道理我明白。可你是不是将这令牌想得太厉害了?”李慕儿颤抖的手从陈公那里一把扯过令牌,“如果这令牌真这么厉害,爹为什么会将它随意送给他人?如果这令牌真这么厉害,爹为什么不派更信任的人去寻求救援?如果这令牌真这么厉害,爹为什么不留给死里逃生的我呢?”
  陈公一怔,兀自陷入沉思。显然,这问题,他也答不上来。
  “老师怕我拿着这令牌号令西河派,为父报仇。可我既然能叫得动风入松为我去寻令牌,又何须再动用令牌命令他?”
  陈公神色微讪,却继续坚决道:“不,为师是不希望,一向聪慧的你,被仇恨熏昏了头脑,卷入这些无谓的纷争。”
  李慕儿盯着令牌,须臾,将之紧紧握拢,对陈公解释道:“老师,你放心,我寻此物,不为害人,只为救人。”
  “救人?”
  “嗯,救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陈公愣了愣,随即问道:“丫头,你不会要用这令牌……”
  李慕儿眼睛眯了眯,答非所问道:“老师,你今天的这番话,倒让我安下了心来。看来这些令牌,并不像大家想象得这么好用。我总觉得,爹似乎并不看重它们,倒更像是在转移着大家的注意力……”
  她负着手,若有所思。陈公听罢,不由赞叹。
  看来他一路的担心,果真是多余了。李慕儿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李慕儿,也不仅仅是李孜省的女儿李慕儿了……

  ☆、第三四零章 老地方见

  李慕儿搀着陈公步出房门时,正好碰上牟斌回来。
  “怎么,有消息了?”
  “嗯,那个失踪的锦衣卫,找到了。”
  李慕儿本为这个消息感到些欣喜,可脸上刚露出激动的神色,很快就被牟斌失落的表情所浇灭。
  看来,此人已经凶多吉少。
  “他的尸体是在河边被发现的。我想你该亲自去看一眼。”果然,牟斌如是说道。
  ……………………
  尸体已经被抬到镇抚司大牢里的停尸房。几人匆匆赶到,只见里面不大,光线阴暗,四壁无窗,仅屋顶开了个窟窿儿,横着铁栅。
  这是为了更好地保存尸体而置。
  室内横着四五张板床,但只有一张床上有物隆起,教一张白布裹住,看去正是人的形状。
  布上渍着油脂珠凝儿,泛出暗红霉绿之色。
  靠墙处是一枚横长木桌,桌上置着许多众人从未见过的器具。
  这些不是让人惊怵的重点。
  是那阵如馊腐的恶臭气味直逼人七窍,令人胃中东西都往喉头窜。
  这地方简直要人命。
  饶是几人见惯风雨,此刻都不由地变了神色。
  “唉,下官无能,没能寻到活口,实在抱歉了。”王臣一瞥李慕儿,“女学士学识渊博,还请过来查看下此人的死因吧……”
  李慕儿又是一怵,这话明明是赞赏,听起来却是阴风阵阵。
  王臣殷勤地招呼着众人,可谁都知道,他是故意恶心他们的。李慕儿眼下也没空同他一般见识了,只顾自己上前查看尸体。
  尸体的致命伤是在颈部,切口很整齐,一看就是被利刃划破。李慕儿的眼前忽地闪过墨恩的那把匕首。其实匕首在打斗中极为劣势,只适合近距离的暗杀。
  很适合墨恩。
  “女学士,你看这里。”牟斌说着将尸体翻了过去,只见背部赫然刻着几个字:老地方见。
  血迹已经干涸,看上去好不狰狞。
  老地方,指的肯定是那个山洞。李慕儿深深吸了口气,憋下满肚子的不适,转身就走。
  ………………
  众人重新围坐一团,马文升已然等不及要去,急冲冲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带老夫去那个山洞!”
  “马大人稍安勿躁,这其中会不会有诈?”牟斌难得的严肃神色,对他们说道,“我几乎寸步不离地监视了王臣这么久,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根本没做出过什么异样的举动,外头的人是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呢?”
  李慕儿本坐在最下首的位置,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手中的双剑,闻言摇摇头道:“是我疏忽了。其实,王臣早把消息传了出去。就在我们命令他把这个锦衣卫找回来的时候。”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各异。
  “此前他失踪,王臣并没有作何反应,应该是因为他并不想得罪对方。而今过去那么多时日,他却突然下令要寻找一个失踪已久的锦衣卫,必定有人猜到,这并非他的本意。我虽然没有出门,却也没有刻意隐瞒行踪,他们能猜到,不难。”
  “你?”马文升对她不说“我们”而只道她自己感到疑惑。
  “马大人,”李慕儿起身,“你既然并不知道老地方在哪里,便该知道,他们要见的并不是你。”
  “你要独自去?”这下,马文升、牟斌、风入松,几乎同时出声道。
  “不错,我必须独自去。”
  “小姐!”
  李慕儿伸手示意风入松不必再说,坦然对他们解释道:“如今骢哥哥在他们手上,我又交不出他们想要的答案,局势已然被动。大张旗鼓上山,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白白受他们要挟。”
  话虽如此,可要凭她一己之力救回马骢,在场的人显然都不相信。
  尤其是风入松,在不信之外,他还有更多的顾虑。“小姐,你该不会是想用西河派的令牌去换吧?”
  李慕儿直直回望着他,脚步却不自觉地挪移到了牟斌身侧。
  她知道,风入松对此事最为敏感。如果墨恩他们已经拥有其他三枚令牌,那么李慕儿此举,无疑会断送他的掌门之权!
  多年相处的默契,让牟斌立即意识到她的异样,赶紧起身拦在她身前,嘴上却也是不支持的言语:“我也觉得不妥。你一人前去,把这令牌给了他们,万一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你和骢呢?”
  就连一直不愿插足的陈公也忍不住补了一句:“丫头,你就不怕他们号令西河派反扑吗?”
  李慕儿依旧望着风入松。
  他的神情很奇怪,从刚开始的慌张,到现在反而比任何人都放松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嘴角含笑,似乎看到了自己梦想的美事成真。
  这让李慕儿摸不着头脑。
  不过眼下她也无暇顾及这些,她承认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可是等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终于有了那边的消息,她得赶紧行动才行。
  众人都以为她平静淡然,其实她比谁都着急,一想到马骢还在为她受苦受难,她就恨不得用自己去换他。
  用自己去换……
  李慕儿眼睛蓦地一亮,她突然记起,那天在山洞里,对方的那句:“把她交给义父。”
  她从牟斌身后快速闪出,即刻跑到风入松面前,伸出手道:“道长,他们要交换的条件。要么是我,要么是这个,你希望我拿哪个换?”
  风入松明显一怔。
  就在李慕儿以为他会选择她手上的令牌而放弃她时,他却蹙眉十分坚定地指指令牌,道:“拿这个去换,如果小姐觉得可行的话。”
  他果然把她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李慕儿收回手,笑了笑,“道长口口声声叫我小姐,却总是不肯对我说真话。我想,即便我将四块令牌都拱手交给他们,道长也会有后招的吧?”
  风入松呼了口气。如果说眼前女子有哪一点像李孜省的话,就是她的聪明。
  “别废话了。”马文升适时打断了神秘莫测的两人,“既然要行动,就快商量下计划吧。不要到时候一个没救回来,还搭一个进去。”
  “嗯。”
  众人点点头,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第三四一章 是你才对

  李慕儿孤身上山。
  确切地说,是一人一马。她怕马骢无法自己行走,就可以用马驮下山……想到这里,心中又不好受起来,为马骢的不知现状。
  大概是急于救他,来路似乎比上回近得多,须臾,李慕儿便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墨恩带着一群人候在那里。
  他身后的人,大白天的黑衣蒙面,像极了押解荆王回京路上出现的刺客。
  这是李慕儿没有想到的。她冷哼了一声,讽刺道:“我以为你也会只身前来,没想到你这么怕我使诈?”
  墨恩没有应声。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李慕儿靠近,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
  “我宁死,也不会拿骢哥哥冒险。”话毕,李慕儿狠厉地回望着墨恩。
  清冷的风吹拂着鬓角边散落的碎发,他们目视彼此,保持着长久的静默,在一种类似对峙又不像对峙的氛围下,甚至连眼睫都未曾有过一瞬的颤动。
  这让李慕儿又想到一个老问题:那年公孙树下互相扶持的两人,为什么要走到这种地步?
  不敢让自己的心绪受到影响,李慕儿慌忙移开眼神,望向对面的人群问道:“骢哥哥呢?”
  墨恩的手轻轻一个手势,人群便左右分了开去。马骢在人群后头,被两人押着,昏昏欲睡,说不出的憔悴。
  “骢哥哥!”李慕儿怒火中烧!她的骢哥哥,是英俊倜傥的锦衣卫,是有情有义的大英雄,他办过无数案件,拿过无数犯人,何时像这样如犯人般被人压制过?!
  “放了他!”这句话听来简短有力,李慕儿却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她双眸微红,狠辣的眼神如同当年血洗山寨时那般,即便他人不说,她自己都能感觉到。
  墨恩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阴冷。他终于开口道:“你知道,我不会白白放过他。你答应我们的条件,没有做到。”
  夺回太子,入主正宫。李慕儿厉声道:“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们先是控制荆王,如今荆王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们又想控制我,控制太子,对不对?”
  不料她问得如此直接,墨恩一时语塞,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肯那样做?”
  “不是每个人,都想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李慕儿淡淡答道,眼神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马骢。他的状态很奇怪,看上去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却迷迷糊糊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墨恩的自言自语,李慕儿没有听清,不愿再浪费时间,她猛地上前一步道:“把骢哥哥还给我!”
  众人被她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纷纷举剑横在了胸前。墨恩却不紧不慢,后退了几步来到马骢身边,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喉间,扬眉挑衅问道:“你不觉得,他也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墨恩你敢!”李慕儿急得拔出双剑,众人立时上前将她团团围住。如果方才还有一丝和气残留彼此之间,那么此刻双方已经完全呈现对峙之状!
  只不过对方人多势众,李慕儿只有手中的双剑和一个意识模糊的马骢。
  硬闯定然不行。
  李慕儿蹙眉瞥了眼墨恩,无奈地将其中一把剑插回了剑鞘。随后,探手入怀拿出那枚令牌,执于胸前道:“你们不是很想要这枚令牌吗?用它换骢哥哥,可好?”
  墨恩只是瞄了眼,便又直视李慕儿道:“你可知道这块令牌的价值?你可知道,我们已经得了其他三块?”
  “我知道……”李慕儿心疼地望着马骢,丝毫不看墨恩地回应道,“我知道它的价值……墨恩,可是我不明白,如果你们想拉拢我爹,拉拢西河派,为什么又要写那样一封密函,借朝廷之手杀了我爹呢?”
  真相呼之欲出,李慕儿终于看向墨恩,等待他的答案。
  她还是知道了,墨恩苦笑。也是,这么聪明的她,怎么可能还猜不到。“道理很简单,”墨恩抬头,眼中酸涩,“得不到的,最好就是毁掉。”
  果然是他们,果然是他。
  李慕儿面色微僵,“你上回说,原来要找的人,就是我。这句话应该我送给你才对。墨恩啊墨恩,原来我一直苦苦寻觅的杀父仇人,是你才对。”
  墨恩逃避了她的注视,侧首凝住了马骢。
  自作多情如他,早该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必定一败涂地。
  他猜测,接下去李慕儿要问的,自然是他义父是谁?她一定明白义父才是罪魁祸首,可他却一个字也不能奉告。
  谁料李慕儿并没有按他想的那样开口,而是一字一句面带痛色道:“墨恩,我再问你,当年我们初次见面,你和荆王去那个小树林做了什么?”
  小树林?墨恩眉头微拧,在脑海中搜寻那段记忆。
  “怎么,恶事做得太多,想不起来了?”李慕儿的表情有些狰狞,“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那里,埋葬着李家的尸骨……”
  墨恩的匕首被倏地握紧,一层莫名惧意爬上心头。不错,那里埋葬着李家的尸骨,他和荆王,为了寻找令牌,曾指使手下一个个挖开了那些墓穴!
  “想起来了是不是?墨恩,李家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们,就连尸骨也不能被放过?”李慕儿倏地将令牌指向马骢,“你知不知道,骢哥哥他一个人,一铲,一铲地帮我重新埋葬了家人……现在,他又为了我,被你绑架,英气全无……墨恩,就当我求求你,放过我的骢哥哥,令牌我给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求求你放了他……”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墨恩几欲失控。如果刚才他还抱有幻想,此时他便可以肯定,他输了。
  输给了朱祐樘,也输给了马骢。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放下举着的匕首,转而向李慕儿摊出手道:“先把令牌给我。”
  李慕儿吸了吸鼻子,将翻涌的情绪徐徐压下,这才正身道:“你先把骢哥哥放开。我过来把令牌给你,你把他给我。”
  墨恩没说话,对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至一旁。
  李慕儿则翻身上马,一步步往他们靠近……

  ☆、第三四二章 打个平手

  初秋的时节,满山的梅花树还未开放。周围因为上次的震荡,都是坑坑洼洼。李慕儿身下的马踩在这样起伏的地面上,令她本就举着令牌向前倾的身体,显得愈加不稳。
  而墨恩一手摊于面前,一手轻搀着马骢,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这景象萧萧索索,一片苍凉。
  有一瞬,李慕儿希望时光能在这一刻停转。朱祐樘好好的,马骢平安无事,她与墨恩,也不会走向决裂。
  可仅仅是一瞬,很快,她的手指便轻轻触到了墨恩指间冰冷的肌肤。
  那熟悉的触感,在今日竟然意外地变得陌生起来。仿佛往昔的情意也随着这触感回归最初的陌路,往后,两人的关系已然诀别。
  前敌,各自相抗。
  墨恩屏住呼吸,接过那令牌。
  不过是须臾的相触,很快李慕儿便双手使力,去拉靠在他身边的马骢。
  输了就是输了。墨恩趁她吃力拉他时,在他腰间某个穴位轻轻一点。马骢立即像睡醒的战士,敏感地抱住李慕儿,借力跃上了马。
  “骢哥哥,你醒了!”李慕儿猛地靠住身前宽阔结实的肩膀。
  “嗯。慕儿,我知道你会来救我。”马骢欣慰拍了拍她的手,眼睛却是望着墨恩。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他没有再做停留,驾马一个猛子冲了出去。
  李慕儿本藏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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