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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士-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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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凝儿闻言自然不爽,酸溜溜说道:“苏妈妈说笑了,我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傻乎乎的野丫头?”
  鸨儿摇摇头,“我敢打赌,吟诗作对之事,你和燕娘子,都不会是这傻丫头的对手……”
  ……………………
  这边,李慕儿在路上也一直在盘算,鸨儿支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被春兰缠着逛这逛那,李慕儿也思索不出些什么。
  个把时辰以后,回到青萝院,李慕儿率先来到陈阿牛的住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同他说了一遍,并问道:“陈公子,你说他们想干什么?”
  陈阿牛思忖了片刻,笑道:“公子不敢当。陈某觉得,他们多半想来一出李代桃僵之计。”
  说着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如果鸨儿在场,一定会非常惊讶,一个她路过都不会多看几眼的小厮陈阿牛所言,竟然与她的谋划分毫不差。
  李慕儿恍然大悟,“照你这么说,那天我可以帮她赢了这场胭脂之争咯?”
  陈阿牛浅笑着摇摇头,大概是也猜中了李慕儿心中的小九九,“你也别小看了燕娘子,她不简单。赵凝儿能霸占胭脂榜榜首多年,并非泛泛之辈,从前也是大户人家出生,要不是家道中落……”他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停顿了片刻。李慕儿心里看得透,却也不好说破他,只静静等着他继续开口。半晌,他才似从漫长的回忆中醒过神来,道,“绝不至于沦落风尘……可是,连她这样的,都败在了燕娘子手下……”
  李慕儿自然知道陈阿牛口中说出“不简单”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可她才不管谁赢谁输,能吸引了墨恩,才是硬道理。
  第二天,消息传遍全城,五天之后那场风流才子期盼已久的胭脂之争将在城北荷池举行。不过不同以往,此次为了保持神秘感,双方均在各自的亭子外面蒙上一层轻纱,只能够带自己的丫鬟。
  听到消息的李慕儿不得不由衷的佩服陈阿牛,果然和他推断的分毫不差,也与自己期望的分毫不差。
  看来这一回是要便宜赵凝儿了。
  ……………………
  荆王府,荆王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两张画,自然是燕娘子和赵凝儿。他那张卑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
  男人,若他情窦初开,只需要宽衣解带;若他阅人无数,你就灶边炉台。而对于有钱有地位的荆王而言,什么女人都是手到擒来,根本早已失去了那种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憧憬,和年少时那份寤寐求之的心性……

  ☆、第二四一章:偷桃换李

  对男人来说,很多人很多事,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
  而这样的女人,赵凝儿是,燕娘子也是。
  谁都知道这两人暗中较劲非要争个高下,可谁也都知道,这两人是只卖艺不卖身。由其是赵凝儿,不知是何方神圣罩着,直到今日,连荆王都没能踏进过她的香闺,当真清高!
  整个蕲州城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男人想着是不是可以把这两位春宵共度,还有三分之一正在考虑是不是该花大价钱和其中一位吃顿饭,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大概连想一想的本钱都没有。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资格为美人一掷千金的。
  可是猪肉吃不上,看着猪跑一跑也是好的。所以这几天的蕲州城城北荷池一代,无比热闹,无论是贫是贵的男子,都要来瞻望一下传说中的胭脂榜之争。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西南那些游手好闲的大家子弟和富家公子,都是早早地预定好了临近湖边的位子。城北荷池边的客栈,这回是实打实地赚了个盆满钵满,连带着附近那些粗鄙茶寮的粗茶淡水都涨了价格,大有洛阳纸贵的意思。
  天香楼,算是城北荷池边上最一鼎一的酒楼,生意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掌柜的倒也有自己的郁闷,明天能来到天香楼的,对他来说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人物?谁都得罪不起!刚来一个县令公子,又来一个知府侄子,可天香楼大归大,终归只有有限的房间和桌子,这帮大爷平时颐指气使惯了,得罪了谁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担心什么来什么,眼看两个人朝着天香楼走来。天香楼的小二自然也有他的眼力价,看到两人眼生,知道不是本地的人物,多半是路过蕲州的过江龙,听到有这么个盛会,来凑个热闹。在两人走进客栈以前,就当前一步走到两人跟前,哈着腰,回道:“两位贵客,实在抱歉,咱们这儿客满了,要不请两位移步,隔壁有几家不错的酒楼。”
  这两人正是戴珊和孙瓒,之所以选择天香楼,纯粹是因为此处离湖心亭最近,且视野开阔,窗户又够大,方便一会儿出了问题孙瓒过去救人……
  不过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被人赶,孙瓒刚想开口,就被戴珊拦住。两人本就是暗中行事,最不能暴露身份。可是望了眼那窗口,这位置确实上佳,万一有什么变故,从这边可以最快赶到亭中。
  “实在不好意思了……”小二大概见他们没有反应,便靠近了几步补充道,“这个最好的位置,自然是被荆王定了……”
  官宦富贵子弟也有个三六九等,且不去说那权贵多如牛毛的京城,在这西南之地,豪阀嫡长子,以及正三品的封疆大吏之子,当然是第一等的公子哥。接下来是郡守太守子孙和那些家财万贯的富可敌国的富家子弟,加上一般世族的后代。再次之则是士族与一般实权官吏的公子。最后才轮到役门吏门子弟,父亲品秩都不高,这一那些享有声的清流子弟多半是不愿意参与这类热闹的,哪怕心里想也不会参与。
  可在这西南,最不能的得罪的自然是荆王,谁都知道那位喜怒无常的荆王是个疯子,只要忤了他的面子,他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小二的嘴脸,摆明了一副“难道你们连荆王也敢惹”的模样。戴珊闻言,心中已有些了悟,只好拉着孙瓒离开。
  而孙瓒小心翼翼抱着一个看起来并不重的包裹,脸上说不出的无奈。
  ………………
  青萝院,赵凝儿的丫鬟春兰莫名其妙地被告知今天不用陪自己的主子去参加这场夏聚了。
  鸨儿把李慕儿叫到自己房间,后者即便心中早已知晓一切,可依旧一副人事不知的表情,问道:“苏妈妈,怎么啦,可是要赶我走?”
  鸨儿笑着安抚她,“苏妈妈怎么能舍得赶你走啊?!今日苏妈妈需要你和凝儿姐姐一道去参加个盛会,到时候你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帮她写个诗就好。”
  “苏妈妈,我怕……我不会写……”
  “平日里怎么写今天怎么写就好了。”
  ……………………
  赵凝儿的丫鬟换成了李慕儿——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先是鸨儿交代了春兰必须呆在春兰院不许出去,再就是青萝院破天荒的为同去的丫鬟“春兰”也雇了轿子,瞒过了所有人的双眼。
  李慕儿其实很好奇,如果说男子对这一场胭脂之争趋之若鹜也就算了,可她分明也看到很多女子也纷纷赶往湖边。再者,听说主持这场考评的是来自于西南某家书院的掌院,算的上是这蕲州最拔尖的清流名士,可偏偏也愿意参与这等红尘之事。
  城北荷池两岸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站在湖边的,多半是那些穷酸文人,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热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都是这么说的。
  戴珊和孙瓒,既然没能占了客栈中最佳的位置,便索性就到岸边最寻常的角落,既安全,又能旁听民意。
  还方便做李慕儿交代之事。
  打眼往天香楼那个最显眼的窗口望去,荆王看来已经就位。他的身边还坐了两人,一个温文儒雅细皮嫩肉,时不时还和荆王说笑几句。一个则脸色冷冰冰的,似乎对窗外人人争着观赏的场景毫无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李慕儿他们和燕娘子这边居然是差不多时间到达,人流很有默契的为他们分开成两边。等到来到那条由石板铺城的通往湖中两座亭子的小道,一家往左,一家往右。李慕儿这边是两乘轿子,而燕娘子的丫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竟莫名其妙的输了气势。
  赵凝儿和李慕儿走进亭子,白纱之隔,若隐若现。
  亭子是普通的亭子,可除了亭子,其他的一切却并不普通。李慕儿好歹实在宫里当差的,自然能识得这些东西。花梨木大理石几案,设着文房四宝和杯皿酒具。砚台是知名端砚,价值连城,而那一方墨也绝非凡品。不过李慕儿可不需要这些贵重家伙,趁着鸨儿进门之前,她偷偷走到案前,从袖中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墨条,也来了招偷桃换李。
  

  ☆、第二四二章:风月之争

  做完这步,李慕儿继续佯装观察着周遭事物。亭子的一角放着一个三脚的香炉,应该是东晋的东西。至于琴,李慕儿不懂,可听他说过,面板雕刻精致,表面光滑而非油漆,音质穿透力极深,则属上品,想来此间的琴也绝非善品。
  今日的这个局,很有些味道,在亭子衍生的那条小道的交汇处,放着两个木斛,据说青萝院和教坊司商量着在城中特别挑选了一百零一人,这一百零一人每一位都会获得两枚竹签,这琴,书两局,每一位都可以把自己的竹签放到木斛中,得竹签多者为胜。前些日子,为了能够有资格获得那两枚竹签,蕲州城还颇起了些风浪。
  第一局,是琴,青萝院作为蕲州最大的教坊勾栏,自然有她的“底蕴”。
  赵凝儿作为花魁,更是出类拔萃。悠扬的琴声从亭子里出来,夏风轻抚白纱,倩影若隐若现,虽说只有琴音,可所有人仿佛都看到了有人在湖中长袖起舞,风度清雅,翩翩起舞,宛若一只炫目彩蝶。
  李慕儿却无心欣赏,眼神透过被风抚起的白纱,拼命地搜寻着荆王的身影。
  既然荆王对赵凝儿早就垂涎,那么今日他必定会来捧场。他会在哪里?墨恩会一起来吗?
  他会想起她吗?
  她这边心怀鬼胎,那一边的鸨儿却面带喜色,听着这悠扬的琴声,希冀着或许这场聚会,不用等到那个傻丫头那一局就赢了。
  可惜,事不遂人愿。
  一曲毕,众人意犹未尽,另一曲已即刻响起。
  如果说赵凝儿的琴声让人如沐春风,那么燕娘子的琴音则是幽怨,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即便是李慕儿听着这琴声,也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他。
  这世上的事情,真的没有太多道理可以讲,太多的事情李慕儿以为是对的,可明明却错了。她以为是错的,却其实才是对的。
  曾经她想刺死他,可现在谁要是想伤害他,她必定第一个上去和人拼命。曾经她以为自己百无一用只能报仇,如今却在千里之外的蕲州城查案抓人。
  世事当真变幻无常。
  李慕儿侧头看向赵凝儿,这才发现,她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是靠近了才能发现,她低着头,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腰间的一枚香囊。
  那枚香囊,李慕儿看着眼熟。
  同样是琴音,一个浮于表面,一个直达心间,其实不用再投签,高下立判。
  输了便是输了,赵凝儿没有任何的遗憾,这一局本没有赢的把握,可接下来一句对弈,她却再也没有后退的可能,必须赢。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将所有不甘与落寞全数咽下,缓缓站起了身。
  李慕儿作势要跟出去,却被鸨儿猛地拽住,并示意她噤声。
  纵横十九道,是下棋,其实更是斗心,两人同时掀起白纱,走向中间的交汇处。
  那里放着一张棋盘,两盒棋子,和亭子里的奢华不同,棋盘和棋不是什么名贵的器具。可是棋盘也好,棋子也好,却都被打磨的无比光滑,明显是被人无数次拿在手中把玩盘出来的。
  赵凝儿很自觉地坐在白子一边,让先。燕娘子倒也不做作,初盘双方都是看不出多少实际的东西,赵凝儿稳扎稳打,燕娘子也是按部就班。
  可是到了中盘,棋力更甚的赵凝儿便慢慢体现出了优势,燕娘子只有招架之力。
  饶是如此,燕娘子脸上依旧风淡云清。因为这一局即便输了,到了诗文一局,她自觉赢面还是很大。
  李慕儿对于下棋只能算一知半解,朱祐樘教过她,但和他的棋艺相比,她只能算是学了个皮毛。
  下棋之难,和习武一样,没有几年的功力是不敢自称为“会”的。李慕儿不由想到,这赵凝儿棋艺如此高超,不知是否与她一样,是心上人手把手教出来的呢?
  隔着轻纱望着赵凝儿,这女子虽比青萝院的其她女子有些才气,但脾气似乎不太好,人也有些自私。堂堂陈家大才子,怎么就会为了她“心甘情愿”呢?
  这世上的****啊,果然最无缘由。最难释因,也最难结果。
  一炷香后,败局以现,燕娘子倒也不做作,主动投子认输。
  各赢一局,似乎注定了这场胭脂之争的精彩。
  回到亭子里的赵凝儿看向一边的李慕儿,略显忐忑。诗文这一局,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先是双方各出一副对子,要求夸赞到两座教坊的风流才子。再是二人各写一诗,需是少女情怀,依旧是投签定输赢。
  赵凝儿装模作样地坐在几案前,李慕儿则站在一边,隐约看来,像是在研磨,实则她才是真正的主笔。
  李慕儿状似细细思索,不动声色地研着墨。奇怪的是,那墨条竟隐隐透出一股花香。随着在砚台中加水磨出墨汁,这股香味越来越浓,竟渐渐地飘出纱外,进了许多人的鼻子。
  而岸边的孙瓒,在戴珊的点头示意下,忽然打开了怀中的那个包袱。
  无数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顷刻间就往李慕儿身处的那座亭子飞了过去。
  “咦,快看。”
  “好美!”
  “怪不得要遮纱,看来青萝院的心思藏在这儿呢!”
  “是啊,噱头十足,引人注目啊……”
  李慕儿顾不得外头风言风语,眼看着成群的蝴蝶往此处围拢,在鸨儿和赵凝儿的惊喜笑意中,连连下笔。
  ………………
  而不远处的天香楼,有个一直埋头喝酒的人终于被窗外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目光,并把手轻轻地放在了胸口。
  那里有一个匣子,总是硌着他,一直一直硌着他。
  窗边偶尔也飞进了几只迷失方向的蝴蝶,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探手入怀拿出了那个匣子。
  ………………
  不出所料,当赵凝儿与燕娘子的诗作被众人评议之后,赵凝儿以高票胜出。
  燕娘子自然不服。
  数月前还是手下败将的赵凝儿,缘何突然有此才气?
  再联想到今日之聚的种种古怪,燕娘子毕竟聪敏,立刻对那纱下若隐若现的另一个女子身影起了疑,招过一旁的丫头耳语了几句。
  

  ☆、第二四三章:温柔试探

  赵凝儿终于出了几个月前的一口闷气,此时正得意着,在蝴蝶丛中笑意连连。而李慕儿则微抬着手,观察着一只只艳丽的蝴蝶,看在他人眼里还真有几副痴傻模样。
  忽听得燕娘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凝儿姐姐好书法,可否留一副墨宝给妹妹学习?”
  这是要为难她?赵凝儿自不服输,正要应好,却见一丫头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不知什么东西,冲着李慕儿直直奔了过来。
  鸨儿眼看着拦不下来,慌乱间竟发现李慕儿的脸上突然露出惊喜之色。下一瞬的事情似乎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个丫头被一飞掠而来的男子用力甩了出去。
  紧接着赵凝儿也被另一个男子使劲一拉,离开了那碗倾倒而出的滚烫汤羹!
  鸨儿一脸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两个男子,只因他们都是陌生又熟悉:一个曾在荆王身边照过面,一个则在青萝院中常瞥见。
  可是突然同时出现在这亭中,就实在显得诡异了!
  陈阿牛还好,见赵凝儿没事赶紧退了下去。而荆王府的这位“冷面阎王”,此刻望着李慕儿的眼神似惊喜,似犹疑,似心疼,似气愤,饶是有百般语言也无法说清楚的复杂。
  李慕儿心中大石总算放下,她赌墨恩看到蝴蝶能想起她,终归是赌赢了。眼下又不能表现出认识他的模样,只好装傻道:“呜呼!君子所,其无逸……”
  墨恩唇角一勾,牵起她忽地飞出了亭子外。
  …………………………
  亭外已是喧闹一片,众人皆在对今日两大花魁之间的风月之争感慨万千,也颇有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感觉。有些站在燕娘子那一派的,还再继续对着李慕儿所写的对联与诗作品头论足,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好来。
  是以一时都没有人发现,荆王府中的某位“高人”,已经潜入香闺带走了那位真正的“才女”。
  不过眼尖的李慕儿倒是发现,在他们出来的那一刹那,孙瓒的身影往回掠去。
  他大概是差点要来保护李慕儿了,还好没有进来,不教李慕儿露了馅儿。
  甫一站定,李慕儿还未来得及思考此刻身在何处,就看到墨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要开始试探她了!
  李慕儿紧张起来,却表现得滴水不漏,愣是不露出一丝捎带着感情色彩的表情来。
  墨恩蹙了蹙眉,大概还在怀疑这是不是她。或是不敢在分别了这么久以后轻易相信她。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微尖的下巴傲气地上扬着,显得那张樱桃小嘴愈发可人,他突然生出个主意来。
  唇角上翘,他眯着眼道:“吻我。”
  小别两月,墨恩对李慕儿再次发出命令。
  李慕儿面无表情,心头却突突乱跳。
  这样的命令,执行或不执行,似乎她都会吃亏。
  真希望此刻那个天杀的荆王能突然出现救她出这两难的困境。
  只这一瞬的怔愣,墨恩的表情眼看就要起变化。他的嘴角开始缓缓地向上勾起,带着试探,带着戏谑。
  “我说,吻我。”
  他又下达了一遍。
  李慕儿心下一沉。
  不能输。
  嘴唇重重地贴上,毅然与决绝。
  墨恩的神经一下子如同电闪雷击,被拨乱地一塌糊涂。
  那年在客栈,他逗她的时候也曾如此轻吻了她,一闪而过的触感,并没有多大感觉。可当时心头划过的悸动,却让他一直怀念至今。
  那是他二十多年来从未曾有过的心跳。
  而此刻,这个女人在主动吻她。
  他开心到刻意去忽略这是她受到控制下做出的举动。
  他开心到不由自主地给予回应。
  李慕儿感觉到后脑勺被扣住,暗道不好,却已来不及移开。
  双唇被狠狠衔了,他的唇舌温柔地湿润着自己的唇线,带着浅浅的缠绵,透着浓郁的酒香。李慕儿没有回应,更不敢反抗,只得闭上眼睛,企盼这一刻赶紧过去。
  吻技并不精湛的墨恩,却像是吃到了幼时最爱的糖果,小心翼翼索取着那最甜腻的芬芳,浑然忘却了自我,忘却了两人是敌非友的关系,忘却了真实的处境。
  李慕儿没有料到这个吻会继续深入,贝齿被他温热的舌尖微微推了开来,而自己的舌尖即将被卷入他的浓烈中厮磨。
  眼睛再闭不住,猛地睁了开来。
  这个平时阴冷狠辣的男人,此刻却闭着眼一副陶醉的模样,李慕儿以为他是要惩罚自己,现在却突然明白过来,他动了情。
  他爱上了自己?
  这个猜测吓到了她。
  随着吻意越来越深,李慕儿越来越感觉到他唇舌的暖意,这样的温暖令她想到了朱祐樘,他也总是双唇带着冰凉,却在吻她的时候温热难当。
  朱祐樘!
  李慕儿计上心头!
  她抬起双手扶住脑袋,唇角漏出一声痛呼。
  墨恩旋即放过了她的唇。
  一股莫名的怒意四起,他按住她双肩凝视着她痛苦扭曲的脸,冷冷问道:“你又想起了他,是不是?”
  李慕儿不知这个“他”是指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墨恩已经相信自己还未脱离他的控制。
  她的计划成功了。
  “疼。”
  李慕儿又叫了一声,成功把墨恩的注意力转移。
  他叹了口气,轻轻拉开她的手,帮她按压起太阳***中还低声宽慰着:“放松,别想那些,忘记那些……”
  生怕他再给她下针,李慕儿见好就收,喘了几口粗气慢慢安静了下来。
  “墨恩,原来你在这里。”就在这时,一个亮堂足见主人武相的声音响起,李慕儿等来人走近了才发现,也是荆王身边的人。
  “何事?”墨恩一把将她拉至身后,漠然问道。
  “王爷找你呢?”来人探首望了眼李慕儿,李慕儿此时刚好侧着身,他便只望到她发红的半边脸庞,遂笑着对墨恩打趣道,“你突然离开,不会就是为了这小娘子吧?啧啧啧,眼光不咋滴啊!”
  墨恩冷着脸,丝毫没有与他开玩笑的心情,开口骂道:“滚,我一会儿就来。”
  李慕儿这才看清,两人正身处天香楼与湖畔之间的一条小胡同里,如果大家回身,或是从天香楼出来,都可以看见她们。

  ☆、第二四四章:终见荆王

  说话间,亭中的风月之争已经散场,人群开始三三两两往这边涌来。
  很快荆王一定也会从天香楼出来。
  李慕儿又紧张起来,不知墨恩接下去会这么做,将不将她带入荆王府?
  墨恩却一味淡定,转身抬手摩挲起她的脸颊。
  因辰砂涂抹而变红的脸颊在他的擦拭下显出了一个嫩白指印,李慕儿心慌起来。
  他发现她脸上的红斑是伪装的,会不会怀疑她现在受控的模样也是伪装的?
  好在墨恩早已将她的安危放在了质疑她之前,他只是柔声问她:“谁做的?”
  李慕儿对着人群出入的地方,几个青萝院的娘子款步走了出来,赵凝儿乘在轿里,鸨儿却没有,独自走在最前面。
  她抬起手指,指了指一脸得意的鸨儿。
  墨恩背对着那处,此时转身,看清她所指方向,眼色便是一厉。
  又转回来,抚了把她的瑕疵之处,垂眸想了想道:“索性留着吧。”
  李慕儿抬眸盯住他。
  他居然莫名其妙笑了笑,“不回那里了,我带你走。”
  李慕儿直觉要问去哪里,最后还是放弃,将手交到他伸过来的手上。
  手心微烫。
  荆王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墨恩身后。
  墨恩将李慕儿挡得严严实实,他没有看到她,只冲着墨恩的背影道:“墨恩,在那里做什么呢?”
  李慕儿心头又一紧。
  如果墨恩不打算让她进荆王府,她是不是应该现在闪出去让荆王发现她?
  后果呢?
  荆王可是曾提出过纳她为侧妃的。
  李慕儿犹豫了一下。
  就在她犹豫之间,荆王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墨恩盯着一脸茫然的李慕儿,背脊微微发僵。看得出来,他亦在犹豫。
  直到荆王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才似忽然拿定了主意,转身道:“王爷,这位是属下的……”
  “女学士!”还没等墨恩解释,荆王便眼尖地认出了她,他的双眸立刻危险地眯了起来,“她怎么会在这里?”
  换做往常倒也罢了,经历了两位镇国将军联名密奏弹劾一事,相必他的神经是崩得紧的。她一个后廷高官倏地出现在蕲州,不能不叫他心慌。
  李慕儿如是认为,荆王却压根儿不是这样的想法。
  他想的只是,这个听说三番五次拒了她的内苑女官,为何会和墨恩扭扭捏捏纠缠在一起?
  莫非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因为墨恩接下来的话让他即便尽力假装都无法相信!
  他道:“王爷,这位,是属下的娘子,虽然长得有几分相像,却绝非宫中那位女学士。”
  脸上虽有瑕,可天底下哪有长这么像的人啊?
  荆王显然不信,墨恩随即望住李慕儿眼睛吩咐道:“莹莹,快给王爷请安。”
  “给王爷请安。”
  这真是那个三分傲气七分灵气的女学士?荆王不禁又开始怀疑……
  ……………………
  “墨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回到荆王府,荆王便开始兴师问罪。这个莹莹的出现太过离奇,墨恩跟着他五年有余,何时冒出这么个娘子?
  还同宫中的那位女学士长得七分相像!
  “回王爷的话,属下曾在外学医数年,便是在那个时候与我娘子相识。而后我来相助于王爷,她就留在我师父身边帮我照顾师父了。”
  荆王虽算得上是个没脑子的莽夫,但一向冷情的墨恩突然多了个媳妇儿,实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他装作郑重其事的模样道:“墨恩啊,你知道在我身边当差,有诸多的忌讳。带着一个拖油瓶,可不是个事儿吧。”
  墨恩心中轻嗤了声,嘴上却好言道:“我也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跑来找我,可既然来了,属下只有一个愿望,便是保她平安无虞。”
  荆王脑子转了转,墨恩这人吧,虽然平时话少,可难得讲上几句,却是说一不二的。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休想赶她,也休想动她。“墨恩,我这王府也不差这一口饭,不过她待在府上,到底多有不便,不如……”
  “不如就请夫人为小少爷当个老师吧。”
  这话出自荆王身后静静站着的一名男子,说是名男子,可他一张小脸却长得比女人还美。双眉弯弯,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说话间眼中便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而那樱桃小口嵌在白皙的皮肤中,显得愈发娇艳欲滴。
  墨恩却似乎对他的美貌并不上心,一双利眸迅速飞向他,冷哼道:“周公子又有高见?”
  “墨恩真会说笑,”这周公子眼睛好看地眯了起来,轻移莲步到荆王身边,继续道,“王爷啊,小少爷的老师,前阵子又受不了逃走了。墨恩虽是王爷的心腹,可夫人若在咱王府吃了白饭,难免让其他手下觉得心里不平衡。墨恩的娘子,小的可见识了,当真才高八斗啊!”看来他猜到了李慕儿便是方才荷池亭中的纱下军师!“这两全其美的事,小的只是凑巧想到,谈不上高见呢。”
  墨恩不语,心里盘算起此举是否可行。他本不想带李慕儿回王府面对荆王,可他更怕她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会再次消失。权衡之下,只能将她置于身边,时时看着。
  少爷身边都是王妃的眼线,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一边,周公子亦悄悄地冲荆王使着眼色。荆王会意,立即挥挥手道:
  “好了,周鑑说得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好好好,以后墨恩与夫人一同为荆王效力,定能更用心才对。”
  墨恩拱拱手,表示了赞同,而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荆王望着他背影,表情变得不大好看,侧首问身边的周公子道:“周鑑,你怎么想的?”
  “王爷,”他一声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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