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女学士-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银耳忙拿过桌上花灯递给她道:“在呢在呢,骢哥叫我好好拿着,我可不敢弄丢了!”
李慕儿接过灯,吁了口气拍拍胸口,冲马骢笑了笑,道:“我要回去。”
牟斌正跨出房门,闻言回头说了句:“不用,皇上许你明天再回!”
李慕儿含笑转着花灯,从床上站起来,“不行,我一定要回去。”
马骢看着她干净侧脸,自嘲一笑,道:“好吧,我送你们。”
李慕儿冲他吐吐舌头,顾自跳出门去,只在路过钱福时叫了声:“兄长,我走了,改日再聚!”
还没等钱福回话,人已旋风般上了门外马车。
☆、第八十六章:画中仙儿
朱祐樘咳了两声,何文鼎在门外心一紧。这都已经什么时辰了,外面好消息传来也很久了,里边儿的灯火却还未熄。
只好低声劝道:“皇上,明早还要上朝,皇上该歇息歇息。”
里头默了片刻,才出声:“再去给朕倒杯热茶。”
何文鼎应着去办,刚端着热茶回转,就看见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在丹陛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来。
他像见了救星,上前就道:“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李慕儿小口喘着气,看了眼何文鼎手中茶碗,嘿嘿笑问:“皇上还没睡?”
“是啊,”何文鼎索性把茶递给了她,“谁叫你玩失踪,给皇上急的,整晚没合眼!”
李慕儿乖顺拿过茶碗一手端着,另外一只手扬了扬花灯,道:“寻个火给我点上。”
朱祐樘还在案前润色着刚作完的画,听到开门声并未抬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皇上,三更了。您再不睡,天可要亮了。”
朱祐樘猛然抬头。
笔下那人出了画,正站在他面前,歪着脑袋笑吟吟凝着他。
那盏花灯就那么淡淡映衬着她,却是明珠生晕,美目莹光。
朱祐樘嘴角不自觉地高高扬起,起身绕过书案,拥她入了怀。
李慕儿蓦然被抱住,双手却不得空回应他,不禁轻笑出声:“皇上快搭把手,您是想先喝茶还是想看看我要送你的礼物啊?”
“礼物?”朱祐樘松开她,望向她手中花灯,“这是,送给朕的?”
“当然了,是不是很好看?”李慕儿说着又晃了晃它显摆,“本来想送你那盏莲花灯的,可是这盏更好,对不对?”
朱祐樘微笑着从她手里夺过,满意道:“对,朕喜欢这盏。它是你好不容易赢来的,自然更好。”
见他开心,李慕儿万分满足,顽笑道:“哪有好不容易?你看到了,我是轻而易举赢来的。”
说完还跳了一个似醉非醉的舞步,表情却不再风情万种,只调皮狡黠地眯着眼睛看他。
朱祐樘忍不住又抱住了她,闷声笑道:“这舞叫什么呢?”
李慕儿只手拍了拍他背,答:“醉舞。酒不醉人,人自醉。舞不迷人,人自迷。我娘教我的,是不是比花灯还要好看呀?”
“嗯,好看。”朱祐樘蹭了蹭她的脸,“不过,以后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跳了。”
李慕儿皱了皱眉,想问为什么,就听他已经回答她:“因为,朕会吃醋啊。”
他今日似乎有几分不同,李慕儿弯了弯眼睛,毫不犹豫答:“好!”
朱祐樘迟迟不放手,李慕儿便也不说话任他抱着。直到他将下巴支在她脖子后头,她才吃痛低吟了一声。
朱祐樘惊得推开她问道:“他们说你被人打晕了弃在巷角,看见人了吗?”
李慕儿不想扰了此刻温馨气氛,摇摇头道:“没看见。反正我也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呢!”
说着张开了双臂,才发现一只手上还端着茶。她不禁失笑,推开他往书案走去,想将碗放下。
桌上还有一酒壶,看起来精致万分,李慕儿酒瘾顿起,也顾不上分寸,拿起来咕咚咕咚喝完了最后几口。
“咦?”刚饮完低头,她的视线就被那副画吸引了去,无奈灯火并不明亮,她又是倒着看,没看个真切。于是边问他:“你在画画,画谁呢?”边绕过去察看。
这一看,她眼眶差点红了。
是她,他在画她。
她居然被心上人一笔一划勾勒在纸上。
黑白色彩单调,却晕出了她满心五彩斑斓的欢喜。
她手指颤抖着抚上了画中落款,未干的墨迹印在了指尖,竟是他的名。
嘴角的弧度已不能更弯,而朱祐樘的回答,叫她即便笑肌都发了酸,也忍不住喜眉乐眼。
他说:“慕儿,我在画慕儿。”
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两字,无疑是她的软肋,她的死穴,一击即中,心醉神迷。
朱祐樘也来到了案前,举起花灯看画,又含笑抬头看她。
她小嘴微微张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带了些诧异,带了些感动,带了些无措,带了些欢喜。
眼眸里映照着他的脸庞,以及花灯里微弱的一星烛火。朱祐樘知道,自己的眼中亦是如此,只有她。
唯有她一人。
两人便如初次亲吻时那般,隔着张书案,双唇轻轻触上。
李慕儿安然闭上眼睛。他的唇舌绵软,晕着薄薄酒气,辗转吻着她,每一下都充满暖意,每一下都委婉至极。
她知道,这一次,他会温柔待她。
朱祐樘忆起自从上次混账欺侮她之后,再没与她有过甜蜜接触。就连正旦节那天哄她原谅,明明他已张开了双臂,她却只是取回他手上的龙剑,入鞘回屋,将他尴尬留在院中。
今日几次拥她入怀,心中那根神经早已被拨起,更别提这个压抑已久的亲吻。
这样香甜醇美。
空了的手缓缓抵上她脑后,想把她尽量拉进,身子也不由向她靠近,却不小心撞到了案沿。
“嗯……”两人同时浅痛低吟,却又被对方咽下了喉咙。
李慕儿这一下脖子吃痛睁眼,却见朱祐樘唇角微勾,将花灯放在案上,尚不曾离了她的唇,双手捧住她的脸,人已绕过书案到了她这侧。
她被拉得往旁边偏了偏,又被转过身背对了书案。
唇舌还是紧紧贴着。
李慕儿偷笑,被他这样控着拉扯,实在显得自己势弱。
遂伸手勾住他脖子,踮起脚尖尝试深深回应他的吻。
这种感觉好奇怪,她退,他则进。她进,他反而退。
李慕儿哪里知道,两人此刻夹在书案和椅子中间,她一主动,两人身躯贴得更紧更近,朱祐樘感觉到鼻尖下全萦绕着她的气息,颈间偶尔传来她手指触碰的清凉,衣料的摩擦声再次搅扰着他的理智,身体已微微发烫。
这一刹那的犹豫,他便发现李慕儿吻得气闷,欲撤舌而出。哪里还肯放她,狠狠卷了回去,将她腰肢握得更牢。
李慕儿差点喘不过气来,嘤咛着将手移到他胸前,拽紧了他的衣裳。他似受到鼓舞,灼热的手亦向上移走,滑到她下巴,轻轻扫了扫,转而去解她领口钮扣。
☆、第八十七章:只能是他
她穿着白绫袄,金属质地的扣子一颗排着一颗,解起来有些费劲。他却丝毫不急,只是终放开了她的唇,眉目温暖地望着她,亲她的额,亲她的眼,亲她的鼻尖,慢条斯理解着扣。
李慕儿突然意识到,他在给自己时间反悔,他在给自己机会拒绝。
可他如此温情,她怎忍心说不?
朱祐樘从她下巴离开唇,衣摆的最后一枚扣子终于分离。李慕儿垂首抿着笑意,脸泛红晕,手指轻点着他常穿的这件氅衣下挪,虚虚一抽,散开了他衣襟上系着的结。
抬起头来看他,他瞬间绽放了一个粲然的笑容,李慕儿亦然,唇复又被盖上。花灯的火星呲呲晃了晃,两人身影浮动,衣衫件件滑落。
李慕儿上身只剩一件主腰,收的腰身盈盈一握,朱祐樘掐着她的腰肢一提,便将她带上了书案。
头顶用来箍住狄髻的发饰被他缓缓拔出,一头青丝倾泻而下,痒得李慕儿轻甩了几下,动作娇而不媚,惹得朱祐樘更加动情。唇舌即贴上去,顺着颈间不断向下轻扫,触到她肩上伤疤,不禁温存吮了几口。
李慕儿攀着他,背部却因他的用力亲吻不自觉向下倒去。眼见就要靠到案面上,李慕儿收回一只手反抵在画着自己的画上,急急叫道:“莫压坏了我!”
朱祐樘用力撑住了她,挪开脸柔情似水看着她,闷声而笑:“好,别怕。”
李慕儿脸蛋愈加红,刚要解释她说的是画,就被朱祐樘一把横抱起步向床边。
帷幔被放下,身上的重量不期然而至。盖上被子,刚才空气中的丝丝寒意不复存在,朱祐樘再无了顾忌,索性将她从仅剩的衣裙束缚中捞出,紧紧圈于自己怀中。
再没有光源在身旁,李慕儿只觉跌入了一片黑暗。可分明是一片黑暗,却因着他那温热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没有分毫惧意。只想随着他,只想顺着他,只想跟着他,沉沦在这片黑暗中。
只能是他。
她忽抬起他的脸,想努力看清他。朱祐樘会意,用指尖将帷幔撩开一条缝。一缕烛光撒进,李慕儿一得瞧见他,便用手指抚上了他的眉骨,他的鼻梁,他的薄唇,糯糯唤他:“阿错。”
“嗯……”他笑。
铺天盖地的吻再次密密袭来。
朱祐樘齿腹温柔噬咬着她每一寸雨嫩肌肤,身下的可人儿阖着眼睫,紧抿着唇,时不时轻颤。他分不清,她是敏感,还是害怕。
“别怕。”他又说了一句。
李慕儿睁眼,见他停下了动作,只手撑在枕边以挪开自己的重量让她放松,另一只手仍旧被她压在脖子下没有离开。她这才发现,他是怕她后颈伤处磕在床上痛,从刚才就一直用手心垫着。
李慕儿胸腔被甜蜜和感动塞满,攀住他肩膀借力附到他耳边,软软应了一声:“嗯,不怕。”随后吐了口气,叼上他的耳垂学他一般,轻啃浅咬。
朱祐樘被她生涩的主动逗乐,将她放回枕上,指尖弹了弹她额头,重掌控了局势将唇覆上。可关键时刻还是感觉到她身子一僵。朱祐樘不敢再乱动,吻她的眉眼安慰,低低问道:“很疼吗?”
她却语气和煦地答:“有一点,不是很疼。”又呼了口气,反问了一句:“会很疼吗?”
他紧绷的身体这才稍许放松,笑吟吟地盯着她蒙了雾气的双眸道:“慕儿喜欢朕,所以不会很疼。”
李慕儿眼中的雾气顷刻凝聚成水珠。是,她好喜欢他。从刑部他接下自己的诉状开始,从永巷中他伸出的手心开始,从乾清宫殿前他温润的眼神开始,从那一碗他亲手递过的补脑汤开始,从睡梦中听到他的琴声开始,从他亲封她为女学士开始,从中秋夜他床尾挂着的双剑开始,从牢狱中他的故事开始,从何府门口他在雪地上抱起她开始……
原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痛感已悄然过去,身体深处一股躁动痒意陡然升起,她忍着眼泪,试探地弓起腰肢,想贴得他更紧。
朱祐樘满心都是好好温柔疼爱她的自制,却又好想知道,她的身体究竟有多柔软,她的心究竟有多温暖?明明已经与她合而为一,却还是觉得不够,明明两人已经足够契合,却还是想占有更多。
意识再不能受控制,只因她一个弓身的小小挑逗,便将体内的火热与狂野尽数勾出,驱策着他忍不住狠狠去索取,肆意去宣泄。
李慕儿感受到他的动作,感受到自己身体最深处的空虚被填满,细腻而滚烫地安抚着她的莫名瘙痒。她本能地配合着,手上细茧按压在他背上,与他光洁的肌络纹理贴合,时而下移,时而抓挠。
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胸膛跳得愈来愈快,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却又觉得羞涩,只好衔着他耳瓣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阿错……”
“唔……阿错。”
“阿错阿错阿错……”
朱祐樘有一声没一声地粗哑应着,觉得自己就如一团燎原的烈火,想将她烧成灰,揉到骨子里。而她就像一股清泉,他越是想燃烧她,却越是被她柔情卷入,偏又不将他浇灭,叫他感受着水与火的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彼此倾尽所有的交叠,融于血肉的缠绵渐渐累积累积,最终释放爆发,两人默契地寻到对方双唇,将低叫互相吞下,一起到达了极致。
李慕儿就算用尽所有言语也无法形容的极致。
粗喘声慢慢平息,脸上却依然滚烫。她吃力地睁眼,就看到他已似笑非笑,架在自己上方,一副得意模样。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抽回手想盖住面庞。却被他一手一只抓住,移到头顶固定住,然后将手指一个个挪到她指间,与她十指交叠。
她好喜欢这样十指交叠的触感,遂比他更用力地回握住。
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笑意,将唇轻点在她额头,暖暖说道:
“慕儿,你是朕的女人了。”
她听到烟火在心底绽放的声音,绚烂了她所有神经。
☆、第八十八章:无情无义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时,李慕儿又经了一番云雨,正翻身趴他身上,耳朵贴住他胸口急促呼吸着,从她迷离眼神不难看出,已被折腾得够呛。
何文鼎不知房内状况,只看到灯火亮着,便小心问道:“皇上,您起了吗?该上朝了。”
李慕儿惊得坐起,被子从光滑背脊滑落,她才想起自己光着身子,想去够衣裳却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干脆又摊靠在他胸前。
朱祐樘失笑,勾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绕着圈道:“你要做误国的美人吗?”
李慕儿挣扎着起床穿衣。
朱祐樘倒后悔开这句玩笑了。
她穿好自己的贴身衣物,又将他的扔上床,正正盖上他脸。
朱祐樘笑得更欢,三两下穿上,讨好地去书案处捡起外衣,拉过她道:“从前都是你伺候朕更衣,今天换朕伺候你。”
李慕儿牙齿紧紧覆住下唇才忍着没笑出来,作势展开双臂,让他亲手为她穿衣。
朱祐樘嘴角含春地为她扣好扣子,把整头青丝从衣服里撩出,像个孩子似的蹙眉道:“可我不会绾发。”
李慕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安慰他道:“没事,我自己来。”说着往门边走去,将门开了条缝对外头说:“文鼎,给我梳子。”
何文鼎一脸震惊看着她,还没等开口问她怎么还在房里,门就又合了上。
李慕儿坐下来安静盘着发,朱祐樘也不急着套外衣,站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给她递着发饰。
思忖了半晌,终问道:“慕儿,如果你愿意……”
李慕儿却马上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要说出口。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两人心中各有心思,却都有同一种感觉:好像做了场梦,满满的不真实感。
虽然是美梦,可美梦初醒,最是失落。
李慕儿暗自叹了口气,勉力冲他一笑,径自出门去招呼服侍的人进来。众人低着头鱼贯而入,李慕儿注意到这会儿最后边多了个眼生的,作女官打扮,捧着一本册子,也不进门,只恭谨站着。
李慕儿蹙了蹙眉头,上前询问:“大人是?”
女子回答:“女学士,下官是尚仪局彤史,皇上昨晚?”
“皇上昨夜独宿乾清宫。”李慕儿轻答。
女子狐疑偷眼望她:“女学士……”
李慕儿淡淡笑道:“我天天都在乾清宫当差,也要记吗?”
彤史了然地点点头,心想何文鼎今日为何突然来找几乎一直当闲差的自己?
“下去吧。”
彤史如获重释地退下。
李慕儿回头,看了眼暖阁里正经八百换着龙袍的他,明明温文尔雅,却又气势逼人,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扯,她再不敢久留,匆匆回去住处换衣服。
“咦?”
朱祐樘郁郁寡欢正要迈步出门,便听见尚寝局铺床的司设一声极轻的闷惊声。他突然想到什么,忙挥退众人,奔到了床边。果然,床单上几点殷红血迹,昭示着他已完全拥有了她。
眉眼不由轻轻弯了,朱祐樘又坐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
而一旁的何文鼎,不明所以地在心里长叹了口气:
莹中啊莹中,你是不是傻?
……………………
李慕儿回房就呼呼大睡,朱祐樘下了朝也回了暖阁休憩。一夜未眠的两人此时精疲力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睡得格外香甜。
一觉睡醒已是晌午,李慕儿才想起来有正事要问,忙扒了几口饭赶到乾清宫去干活。他倒是在,她行了礼走上前刚要问话,就被他在案下拉住了手,温柔地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心里甜蜜又层层荡开,她余光偷瞟了眼何文鼎,拘谨掖着笑容。
何文鼎突然发现气氛有点异常,空气中好像飘来春花烂漫的甜香,散发着阵阵情意绵绵。抬头看李慕儿,果然是一脸怀春少女的样子,遂打趣道:“皇上,今日女学士似乎有些不同了。”
“哦?”朱祐樘顺势问,“你倒说说,有什么不同?”
何文鼎憋笑:“格外光彩照人。”
“瞎说什么呢?!”李慕儿脸红,忙转移话题问正经事,“皇上,昨晚陪你一起出宫的人是谁啊?”
朱祐樘心情极好,仍不放手笑答:“除了杬儿和牟斌,还有荆王和他的随从。”
“荆王?”他竟是王爷?
“嗯,荆王朱见潚,算起来朕该叫他一声叔叔。”朱祐樘感觉到她手指颤了颤,倒没有起疑,只含笑又道,“怎么,昨天你对他无礼,朕斥责了你,不高兴了?”
“不是。”李慕儿又问,“他不住在京城?”
“当然。他是藩王,在湖北蕲州就藩。”
“既是藩王,为何昨夜会出现在京城?”
“你放心,”朱祐樘捏捏她的手,宽慰道,“他是请奏过的。他很会讨太皇太后欢心,是以几乎每年都要上奏进京,看望老人家一趟。去年和今年都是上元节前来的。”
李慕儿眉头纠成一团,去年和今年都是上元节来的,那她生辰那日碰到他算怎么回事?
心下一震,她终于明白了,她抓到了他们什么把柄,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差点置她于死地。
藩王无诏,不得进京,违者死罪。
她掌心瞬间被汗****,那年轻人冰冷的眼神又出现在眼前,他真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她违背了他,是不是她在宫外在乎的人真的会有危险?!
朱祐樘终于发现她的异样,抹了抹她手里的汗意,关切问道:“怎么了?”
李慕儿回神,只能搪塞答他:“哦,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他一个在远地就封的藩王,怎么还有空关心皇上纳不纳妃的家事……”
“定是太皇太后授意的,”朱祐樘无奈摇摇头,又回忆了一下道,“朕记得前年他还特意写折子上奏到朝廷了,害得朕又被那些文官一通念。那之后朝上明里暗里有人上奏,让朕博选嫔妃。”
李慕儿还在心惊肉跳,却听到他不怀好意的玩笑话接着传来:“朕哪有那个本事,连眼前这一个都搞不定……”
何文鼎闷笑,识趣儿地告退添茶水去了。李慕儿半晌反应过来,再次羞红了脸别过头去:“你说什么呢?什么搞不定?”
朱祐樘扶额轻叹道:“哎,不知道是谁,睡完了朕,居然静悄悄走了,真是好无情无义。”
李慕儿被哽地差点咳出来。心中只一个声音好笑地在叫:是谁说他温文尔雅的,出来我好好跟你分辨分辩……
☆、第八十九章:未央太妃
二月二,龙抬头,冰雪尽融,春意渐萌。李慕儿近来的日子过得,便如同这天气一般,温暖甜蜜。
“皇上,你今天不用去祭祀吗?”她又从朱祐樘手边食盘上拿起一块糕点,塞进自己口中,边吃边问,丝毫不顾什么礼仪。
这都怪最近朱祐樘待她关怀备至,百般纵容。虽然两人从上元节以来都没再提那晚的事,也再没有过亲密举动,可他却只想对她好,满足她一切要求。
更值得庆幸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那日在坤宁宫撞破皇后作法事时,对皇后许下的承诺起了作用,皇后最近都没有为难她。朱祐樘又怕她心里不舒服,去坤宁宫时一概不带她。是以她连皇后的面都很少见到。而郑金莲也似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再没有给她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怎能不叫她格外愉悦放松呢。
朱祐樘从折奏里抬起头来,看她津津有味地啃着糕点,碎屑直落到案上,不禁失笑,却也不责备她,只宠溺反问她:“你睡糊涂了吗?朕早上不是去了太社太稷,祭祀过土地神和五谷神了吗?”
“哦。”李慕儿几块甜食下肚,解了馋,又喝了一口他亲手递过来的茶,才抿了抿嘴埋怨道:“当皇帝真累啊,要是你不当皇帝就好了……”
一旁何文鼎差点没吓晕过去,这女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私下同他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还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了呢!
朱祐樘倒是没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有些无奈,深深望着她道:“身在帝王家,本来就是种无奈,朕也没得选啊。”
李慕儿笑笑,正想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就听到兴王声音从门口传来。
朱祐樘宣他进殿,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立刻跪下谢恩,替他母妃答谢朱祐樘御赐礼物云云。李慕儿这才知道今日是兴王的母亲——邵太妃的生辰,便接了一句:“太妃的生辰真个吉利。”
兴王此时已起身,温婉笑道:“母妃自从元宵夜见过你,觉得投缘的很。如果你有空的话,晚间可以来未央宫喝杯水酒。”
“未央宫?”李慕儿转头兴奋地问朱祐樘,“可以吗?我可以去吗?”
朱祐樘点点头,“当然可以。邵太妃喜静,不爱张扬,你独自去就好。”
“好!”李慕儿冲兴王挤挤眼,高兴应道。
……………………
酉时刚至,李慕儿就带着贺礼兴冲冲地往未央宫走去。想起手中的礼物,她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片刻前她和朱祐樘一同从乾清宫出门,一个去坤宁宫,一个去未央宫。朱祐樘突然叫住她问:“你就这样去吗?”
“怎么了?”李慕儿低头望了望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啊。
朱祐樘含笑从何文鼎手里接过一个木匣,塞给她道:“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李慕儿又惊又喜,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这木匣,定是料到她迷糊,早早叫人备好了的。
“那我走了啊!”
“去吧,少喝几杯。”
李慕儿就像是个装满蜜糖的甜罐子,满面红光地来到了未央宫。
邵太妃果然好清净,所谓过生辰,不过就是和三个儿子在一起用膳。她穿得清雅,丝毫没有浓妆艳抹的浮躁之感,可天生丽质难自弃,李慕儿觉得她怎么看怎么有气质。而这三个王爷,兴王朱祐杬,岐王朱祐棆,雍王朱祐枟,虽都不过十几岁,皆是一表人才且彬彬有礼,可见她很懂得教养孩子。
李慕儿心中愈发敬佩这个邵太妃,忙向她行礼请安。
邵太妃亲自扶了她起身,又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才和蔼说道:“女学士不必多礼的,哀家这里向来不重礼仪,自己舒服就好,女学士随意。”
她的手掌和她一样生着薄薄的茧,带着丝丝暖意。两人紧握着的手背上都有颗朱砂痣,李慕儿有些诧异这样的巧合,也有些奇怪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长出了这么颗痣。抬眼望她,发现她说话的时候眉目都含了浅浅笑容,让人自然而然想要亲近。李慕儿忆起在永巷听过的往事,心想她在前朝万贵妃独宠的恶劣环境下,不仅没有被迫害,反而步步升为贵妃与万氏平起平坐。甚至,在万恶的万氏眼皮子底下顺顺利利地一连生下了三个皇子,还都这般优秀。
美人如斯,难怪难怪啊!
“啊,对了太妃,今日是您的生辰,臣没有什么珍贵之物,只能送娘娘一个小玩意儿。还望娘娘莫要嫌弃。”她赶紧献上匣子。
邵太妃眼睛亮了亮,接过边打开看边道:“女学士一片心意,哀家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弃呢?”
礼盒被打开,李慕儿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便探眼去看。不料竟是一支玉簪花发簪,簪子玉质通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倒叫李慕儿尴尬了起来。
果然,邵太妃轻笑道:“女学士真会说笑,这哪里是小玩意儿,分明珍贵的很。哀家很喜欢,多谢女学士美意了。”
李慕儿虚咳一声,挠挠额鬓不好意思地说:“臣很喜欢玉簪花,玉簪花如莲,生泥土而不染,高雅纯洁。可不正如邵太妃一般嘛!”
邵太妃被她逗乐:“女学士真讨人喜欢,怪不得哀家初次见你就觉得投缘。哀家也喜欢玉簪花,它日花期到的时候,一定约你一起观赏,可好?”
“嗯,那是臣的福气,自然好!”
兴王见她们相谈甚欢,笑着打断道:“好了好了,母妃,女学士,你们再聊下去,我们兄弟可要饿坏了,快用膳吧!”
岐王也赶紧举杯道:“是是是,我们一起祝母妃生辰快乐!”
李慕儿跟着说:“对,臣今日有幸为太妃庆贺生辰,便祝太妃永远这么年轻美丽,三位王爷平安快乐。”
众人欢乐碰杯,邵太妃却拿起一只筷子敲了敲三兄弟的酒杯,优雅道:“小孩子不许喝酒。”
李慕儿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偷偷瞄了一眼兴王,对他做了个鬼脸,用口型重复了遍“小孩子”。
兴王闷闷反驳:“母妃,孩儿不小了。孩儿都已经搬出宫在诸王馆住了快半年了,怎么母妃还拿我当小孩子看。”说完又坏坏地勾起唇角去抢两个弟弟的酒杯,“你们两个才不许喝,快还给哥哥!”
岐王和雍王哪里肯放,一时三兄弟打闹成一团。邵太妃捂嘴轻笑,又拉过李慕儿的手说:“你瞧瞧,男孩子就是闹腾,整日叫哀家心烦!哀家不知道多想要个女儿,就像女学士这样,才貌双全,蕙质兰心才好。”
这下轮到兴王喷了,“她蕙质兰心?母妃可别被她几句花言巧语欺骗了,她凶起来可是连皇兄都要让上三分呢!”
李慕儿看他们三兄弟玩闹,而邵太妃虽说着责怪的话语却充满母爱,正在感慨和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是以没听清兴王的话,只顾自出神乐着。
邵太妃眼色微变,却只是一刹那又恢复了笑语:“哀家听杬儿说女学士舞姿动人,哀家也喜欢跳舞,不知日后可有机会与女学士切磋一二?”
这句李慕儿倒是结结实实听到了,刚要应好,又想到朱祐樘的话,遂偷笑了一声,婉拒道:“臣舞艺拙劣,登不得大雅之堂,哪敢与太妃同舞。”
“这你倒不用谦虚,”兴王难得地夸她,“那****可是亲眼瞧见了,嗯……‘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与母妃有得一拼!”
李慕儿忍着心中得意,冲他瘪瘪嘴道:“以后你可见不着了,以后呀,我只跳给一人看。”
兴王眼珠子转了转,识趣地掩笑闭嘴。
这一顿饭吃的,虽没能喝上几口酒,倒也颇为有趣。邵太妃一家都是好文采,吟诗作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