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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爷撩宠侯门毒妻-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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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今儿这个人,我不医了。”方柒柒看向抬着担架的那二人,“送去刘军医那儿吧!”
“柒柒姑娘。”
那二人还没喊完,方柒柒早就没了影儿。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把伤患送去刘军医处。
——
午饭过后,刘军医那头派人前来见云冲。
云冲和云安曜正在吃饭,听到有人求见,云冲二话不说就让人进来。
这里毕竟是军镇,比不得自己家里,在这里,随时都能有突发状况,耽搁片刻都有可能误了大事。
那人是刘军医身边的小药童,进来给一大一小两位侯爷行礼后才道:“侯爷,火器营蓝翎长伤得过重,军用麻沸散又还没到,刘军医急需柒柒姑娘过去施针进行局部麻醉。”
云冲道:“那就去请柒柒姑娘。”
云安曜眉头微蹙,脸色有些冷,“刘军医自己不会?”
药童道:“小侯爷,这是方家的独门针法,刘军医自然是不会的。”
云安曜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快些去请人。”
药童来到方柒柒院门外,朝里面大喊,“柒柒姑娘。”
没人应,他又拔高了音调,“柒柒姑娘?”
“嚷嚷什么,叫魂儿呢?”方柒柒从后院绕出来,手上沾了些新鲜的泥土。
难得有空,她给自己种的草药松了松土。
“柒柒姑娘。”药童一脸焦急,“刘军医让您过去帮着施针麻醉呢!”
“呵——这会子知道本姑娘的重要性了?但是,很不好意思,晚了,我正在休假,不管这些事儿。”
药童瞠目结舌,“那您要不去,蓝翎长可就惨了。”
没有麻沸散的手术,谁不怕疼?
方柒柒眼珠一转,“除非,你让咱那位刚来的少帅亲自来请我,否则,我不去。”
药童抓抓脑袋,“柒柒姑娘,您这不是刁难人么?”
那位少帅一张脸比没解冻的乌伦古河还冷,谁能请得了他?
方柒柒才不关注药童是何反应,一转身,继续去捣鼓自己的草药。
小药童万般无奈之下,回了上房。
云冲正在给云安曜讲解阿勒泰的地形以及军队分布,见到药童去而复返,有些疑惑,“柒柒不在吗?”
“大将军。”药童嗫喏,“柒柒姑娘说了,除非小侯爷亲自去请,否则她不去做麻醉。”
云安曜的俊脸,唰一下阴沉下来。
云冲隐约察觉到这里头有猫腻,放下地图,吩咐云安曜,“去处理吧!”
云安曜跟着药童来到方柒柒的院子,在后园药田里见到了那抹小小的身影。
她正在给草药松土,额头上渗出点点薄汗,小脸粉嫩粉嫩的,阳光下看来娇俏可人。
察觉到有人进来,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起来!”
依旧是命令式的语气,云安曜站到她旁边,眼眸内冷光刺人。
方柒柒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身上怎么会散发出那么冷的气息来,难道她欠他钱没还?
仰起脖子,她哼道:“你让滚就滚,让起来就起来啊?抱歉,滚远了!”
话音才落,就听到“嗤啦”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下一瞬,那闪着寒光的锋利剑刃就架到了她脖子上。
“军令如山,不从者,就地正法!”
方柒柒被他吓得心肝儿颤,但还是咬牙切齿不肯屈服。
剑刃更近一分,脖子上开始有刺痛传来。
“喂,我不过就开开玩笑而已,你那么严肃做什么?”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去还不行吗?”
收了剑,云安曜冷嗖嗖的视线刀刃一般剜在她身上,“麻利点,一会儿闹出人命,拿你来抵!”
方柒柒放下小锄头,转过身去洗了手,瞄了一眼男人绷得笔直的背影,撇撇嘴,跟着药童去往刘军医处。
路途中,方柒柒问药童,“咱这位少帅是不是小时候遭了虐待?”
药童尴尬脸,“小的不明白柒柒姑娘何意。”
方柒柒叱道:“没事儿就喜欢欺负女人,还整天绷着一张冰块脸,严重有问题,改天得想个办法帮他治治。”
否则她往后的军医生涯指定要被这个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云安曜回到上房,云冲还在里面。
“安曜,你是不是得罪柒柒那姑娘了?”
“没有。”云安曜坐下来,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情绪。
云冲道:“晚上有一场丛林作战演习,你刚来,没什么战场经验,跟着去吧!”
“哦。”
“另外,把柒柒也带上,这种演习难免出事故,到时候也好临时急救。”
云安曜捏了捏眉心,“爹,带别的军医不行吗?”
一个离经叛道说话还不着调的姑娘家,他可不敢保证她不会给军队拖后腿。
云冲想了想,“随你便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方柒柒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的医疗器具全部放进医药箱里,正准备出门,抬眸就见门口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喂,你走路都不出声儿的吗?”
“一会儿地丛林演习,你不用去了。”云安曜看都没看她,冷冷扔过来一句话。
“为什么?”方柒柒眨了眨眼,丛林演习这么惊心动魄的刺激场面,见不到多可惜啊。
“这是军令。”
第125章 高中状元(一更)
军令,又是该死的军令。
方柒柒突然发现,她很讨厌这两个字。
北疆地形特殊,再加上云冲自创了一套训练方法,所以北疆军队的训练不再仅仅限于演武场上过虚招,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实战演习。
这边除了高耸入天的雪山和牧场,就数丛林居多,所以进入丛林实战演习早已经是北疆军队的家常便饭。
云冲的目的,是要通过设置虚拟战场、丛林战斗、野战生存、突袭等一系列训练来提高并增强团队精神。
所以云冲这么多年能屡战屡胜,光靠他这个领头人的独特战术是不行的,还得加上将士之间的默契配合。
而这些,都是平时集中训练出来的。
想一下,高大威猛的北疆军们一个个穿上战甲拿上各自配备的武器穿梭于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的丛林里,每走一步都高度集中精神以便时刻能加入战斗。
那认真的模样,相信任何女子看了都会热血沸腾。
方柒柒去过两回,每一回都被高大魁梧的兵将们认真作战的场面撩拨得满心澎湃。
一想到今晚不能看,她就蔫儿了。
咂咂嘴巴,她嘟囔,“每次都拿军令压人,不拽会死啊!”
云安曜转身的动作一顿,难得地多扔给她一句话。
“女人就不该出现在军营。”
那声线,一如既往的冷到欠揍。
“你这是明摆了歧视女人!”
只可惜,任她暴跳如雷,他也绝不回头看上一眼。
方柒柒瞪着他远去的背影,恨不能多长几双爪子挠死他。
一下子把自己扔在床上,方柒柒很不甘心,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
入夜,点将台。
云安曜头戴亮银白虎盔,身披九吞八乍麒麟护心甲,腰上一条兽面束带,足蹬腾云鹿皮军靴。
往那一站,英姿勃然,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噙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以“少帅”的身份与北疆军队见面,光是开场白就说了一盏茶的时间。
北疆军队十万人,今晚参加实战演习的仅千人,可即便如此,点将台下还是站得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笔溜儿直,任冷风刮在脸上而不动色。
终于,云安曜说完以后,云冲就上台吩咐演习开始。
军队出发时,换上了护心铠甲的方柒柒猫着腰才混进第一队,就感觉整个人突然被人拽起,离开地面。
回头一看,却是云安曜提鸡仔似的把她那小身板提了起来。
一股森森冷气扑面而来,方柒柒有些心虚。
天色这么暗他也能发现,这人的眼睛是夜明珠做的吧?
“谁让你来的?”
云安曜阴鸷的眸子死死盯在她的小脸上,让她顿时觉得刺骨的冷。
这状况,想逃跑是不可能了。
方柒柒挣扎两下,云安曜手一松,她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唉哟”一声,方柒柒疼得龇牙,刚想撑地站起来,云安曜已经快速抽出腰间的宝剑,第二次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把锋利的剑刃架在她脖子上。
“回去!”
既然都出来了,哪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
方柒柒眼珠儿滴溜溜转,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腿,“少帅,人家可崇拜你了,你就让我去看看你现场指挥呗!求你了,就这一次,就一次,我保证。”说完,她马上抬起脑袋,单手指天,做出发誓状态。
云安曜浑身绷直,眼瞳骤缩,刚想抬脚将她踹出去,方柒柒再次抱住他的腿,吸着鼻子道:“我从小就在北疆长大,亲娘啥样没见过,亲爹也去了,整个大将军府就我一个姑娘家,平时又没人能陪我说话,就只剩观看实战演习这一项爱好了,你忍心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在乌漆嘛黑的将军府待着吗?人家会害怕的。”
副将浦良见云安曜还没走,走了过来,看清楚眼前这一幕,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少,少帅,咱们还走不走?”
“走!”方柒柒笑眯眯地接过话:“少帅说了,让你们带上我……”
感觉到头顶低温到能结冰的视线,她马上补充,“这个全军区最好的军医,以防万一。”
“哦——”浦良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挠挠头,带就带呗,柒柒姑娘抱着少帅的腿做什么?
云安曜收了剑,甩开她,大步向前走去,冷冷撂下一句话,“要敢拖后腿,我要你好看!”
“嘁——”方柒柒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哼哼两声,“不就是实战演习么,姑娘我又不是没去过,说得跟如临大敌似的,用不着你提醒。”
终于争取到机会,方柒柒满心欢喜地回去把自己的医药箱提了出来。
她从小就生活在一堆大老爷们中间,长一辈的都把她当成闺女疼,勾心斗角这种事还真没经历过,因此心性单纯乐观,只要能让自己高兴,再有多不愉快的事,转眼就能忘。
所以,看在那坨冰块同意她去观摩实战演习的份上,对他两次拔剑架在她脖子上这事儿,她也就不计较了。
——
时光飞逝,一转眼到了四月二十一,所有会试考中的贡士都将在保和殿进行殿试。
其实在殿试之前又经历了一场复试,三百人淘汰了八十人,所以今儿参加殿试的便只有二百二十人。
入殿前,都得经过一番严格的搜身,除了本人,其他身外之物,一律不准带进去,笔墨纸砚自有内部提供。
入场也讲究,依着名次来。
比起以往,今年的殿试更备受关注。
至于原因?
会试前三,竟然都是还未成家的青年。两个出自扬州,一个出自国子监。
这让名次排在后面的无数中年人觉得特别丢脸。
可转念一想,这仨小子不过只是运气好,会试排名靠前了一点而已,殿试可就不一样了,皇帝亲自坐镇,光是这层压力,就能压垮一部分人。
前面那三位,说到底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一会儿见了皇上,还不得紧张得什么都写不出来。
这么一想,某几位上了年纪的顿时信心满满起来。
入了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多一会儿,永隆帝就来了。
众学子跪地恭迎。
“平身吧!”
永隆帝说话的同时,往下瞟了一眼。
早就听闻今年的会试前三都是青年才俊,今儿才终得一见。
“会试第一名的那位,是叫姜景明吧?”永隆帝悄悄问旁边的张公公。
张公公点头,“陛下,这位就是国丈府的远房亲戚。”
永隆帝捻了捻须,“沉稳大方,嗯,不错。”
不等他发问,张公公就介绍起来,“会试第二名的那位,是云家二房嫡子云安浚。”
永隆帝目光在云安浚身上定了定,叹道:“云家啊,似乎很多年没出过这么有本事的文人了。”
“第三名那位,是扬州的,名唤许茂。”张公公道:“奴才听说,他半年前就来了京城,一直借住在东阳侯府。”
“哦?”永隆帝眉毛一扬,“这么说来,东阳侯府可算出了两位才俊了?”
张公公道:“此乃江山之福。”
永隆帝很满意这句话,抬手吩咐礼部尚书殿试开始。
礼部尚书得了令,马上开始点名,点完名才散卷,最后颁发策题。
殿试不同于会试,殿试只考一场,策论,日暮交卷。
题目算是比较长的了,有五六百字。
看完题目,不少考生就开始冥思苦想,也有人从容不迫,直接研墨提笔答卷。
永隆帝再度扫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张公公,“怎么,今年苏黄两大书香门第之家没人参加科举吗?”
张公公压低声音,“苏家适龄的只有五少爷苏璃,只可惜这位命薄。”
永隆帝叹息一声,算起来,苏璃也是他外孙,年纪轻轻就丧了命,说不遗憾,那是假的。
“至于黄家。”张公公眼风往下瞟了瞟,“今年会试上榜的是个庶子,名唤黄泽宇,会试第八名。”
“嫡子落榜了?”永隆帝问。
“嗯。”
黄家这位庶子,永隆帝以前有所耳闻,就跟苏晏年轻时候的待遇差不多,在府上同样不受宠,处处被排挤,被欺压。
自从出了苏晏这么个逆境中重生的战神以后,永隆帝对那些不断靠自己本事往上攀爬的庶子就有一种很特殊的关注感。
显然,考场上这位庶子黄泽宇引起了永隆帝很大的兴趣。
礼部尚书见永隆帝一直盯着黄泽宇,顿时有些紧张,“皇上,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永隆帝抬手让他闭嘴,自个站起来,直接走到黄泽宇身旁,先是看了看他的答卷,再问了几个问题。
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黄泽宇虽然身份卑微,也备受欺压,但在面对永隆帝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时,并没露出丝毫惧意,从容坦然,对答如流,不卑不亢。
黄泽宇的答案虽然并不十分完善,但贵在加了他自己的观点在里面,永隆帝还算满意。
踱着步子,慢慢回了上头坐着。
日暮时分,所有考生离开保和殿。
考官暂时将考生们的答卷封存起来,待到阅卷日才会再次开封,然后交给八名读卷官轮流传阅。
其实殿试除了考验考生们的策论水平之外,还看书法。
曾经就有过策论全场最高却因书法不及格而与状元郎失之交臂的先例。
因此,答卷上字不正,体不大的,第一眼就能让读卷官降低评分。
出了保和殿,考生们终于得以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云兄、许兄。”
姜景明走过来,朝这二人拱手一礼。
云安浚只和许茂互相认识,这二人都是不认识姜景明的,但人家都自来熟了,他们也没有置若罔闻的道理,于是纷纷回了一礼。
“今天晚上我设宴,不知二位可否赏光?”
姜景明很大方地邀请。
许茂直接道:“姜兄,很抱歉,舍妹还在府上等我,这宴会,我怕是去不成了。”
云安浚也道:“我一会儿还得去外祖父家,赴不了姜兄的宴,实在抱歉。”
眼尾瞥到黄泽宇出来,云安浚忙与许茂和姜景明打了声招呼就走过去。
黄泽宇是今天殿试唯一一个被永隆帝提问的人,自然成为全场焦点,因此他一出来,就有一堆人围上去问东问西。
黄泽宇性子沉静,不喜欢太过热闹,被这么多人一问,顿觉头大。
“表弟。”云安浚在外围唤了一声。
黄泽宇听到声音,马上推开人群走出来,行了一礼,“表兄。”
云安浚问:“刚才被皇上提问,你紧不紧张?”
黄泽宇谦逊道:“我从未曾这般近距离面过圣,自然是紧张的。”
“我看表弟对答如流,想来这次殿试成绩不会差。”
黄泽宇深吸一口气,“这个,放榜之前,我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黄泽宇和云安浚不同,云安浚属于考不好还能回去继续当二少爷的富贵命。
而他只是个庶子,能否出人头地就全看这次的殿试了,永隆帝提问的时候,其实他心头紧张得不得了,手心也捏出了汗,可他更明白,那是他唯一的机会,一旦出了任何差错,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云安浚安慰式地拍拍他的肩,“希望我们表兄弟都能榜上有名。”
至于什么榜,云安浚也不敢下定论。
黄泽宇点点头,“表兄要和我一道回黄府吗?”
“我得先回东阳侯府一趟。”云安浚道:“我爹娘还等着我回去给他们讲讲殿试情况呢!”
黄泽宇不再强求,“那我就此告辞了。”
云安浚拱了拱手,目送着黄泽宇走远。
“云兄。”许茂走过来,满脸客气。
云安浚看了看不远处停着的马车,笑说,“许兄应该是有人来接的吧,我就不跟着你凑热闹了,告辞。”
虽然同住一个府,但云安浚毕竟是二房的,许茂却是长房太太范氏的干儿子,二房与长房素来不和,这一点,云安浚清楚得很,一会儿要是让他娘看见他和许茂一起回府,指定又是一顿叨叨。
送走了云安浚,许茂回过头来。
“哥哥——”
不远处,是许菡惊喜的呼唤声。
他失笑,慢慢走过去。
“哥哥辛苦啦!”许菡马上递了一杯热茶过来,“先喝口茶。”
许茂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从早上进场到现在都没喝过一滴水,也的确是渴了。
“终于全部考完了,有没有‘一身轻’的感觉?”许菡笑着问。
许茂摸摸她的脑袋,“我反而觉得,压力更大了。”
祖母对他期望很高,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肯定是希望他能一举拿下头名状元的,可今天的殿试,他自个忖度了一下,姜景明这么沉稳的人肯定不会太差,至于云安浚和黄泽宇,就更是强劲的对手了,尤其是黄泽宇,面对皇上的提问,回答得行云流水,足以见得上次会试第八名的成绩是埋没他了。
许菡看出了他心中的担忧,“既然都考完了,哥哥就别想那么多了呗,不管结果如何,祖母都不会怪你的,你不要自己给自己增添压力才是,否则我和祖母都会过意不去的。”
许茂回过神,冲她笑笑,“嗯,我知道了。”
当然只是敷衍许菡的说法,其实他心思很重,因为明白振兴家族的重担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所以其实更多的不是担心让祖母失望,而是没法让祖母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回到东阳侯府,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许茂带着许菡去荷风苑见了范氏,说了今天的殿试情况,又在荷风苑用了饭,这才回去歇下。
三天后,礼部贡院放榜。
早有茶楼的说书先生把今年的会试情况传播了出去,所以京城大半百姓都晓得今年的前三甲很可能落在那三位还未成家的青年才俊身上,至于名次,放榜就晓得了。
依旧还是在上回赫连缙定下的茶楼,云初微、许菡与赫连缙对坐,苏晏没来,他最近公务特别繁忙,白天基本没时间。
“好紧张。”许菡不断地深呼吸,“希望哥哥能考个好名次。”
云初微瞥了一眼对面的赫连缙,见他似乎已经笃定许茂会考得某个名次似的,不由好奇,“二殿下,莫非你提前就知道了榜单?”
赫连缙睨她,“别瞎说,今日之前,榜单都是不外传的,这话要是传出去,你可就要惹祸上身了。”
云初微毫不在意,这里就他们三个人,谁会把这话传出去?
由于人太挤,所以听榜这一环节,云初微他们几个不得不错过了。
不多会儿,只听街那头传来阵阵响锣声。
人群自动往两边让开来。
云初微三人往下一看,只见中间那人骑着高头白马,头插双翅,身着红色锦袍,披十字红花,手执金丝软鞭。
所过之处,引起围观百姓的阵阵欢呼。
“永隆二十年,扬州许茂高中新科状元——”身后礼官的高喊声,让百姓再一次欢呼起来。
听说了新科状元不仅未娶妻,还是个相貌英俊的美男子,高门贵族的大家闺秀们纷纷涌到街头来观看。
“天——”茶楼内,许菡惊得说不出话了,“哥哥他竟然…竟然…”
转而看向云初微,许菡道:“微妹妹,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一切当然都是真的。”云初微也为许茂感到高兴,拍拍她的小脸,“许大哥他,一举拿下头名状元了,下面跨马游街的那位,就是他。”
“我还是觉得像在做梦。”许菡不断掐着自己的手背,掐得青紫,她只顾着自己激动,全然没发觉对面坐着的赫连缙看到她这么掐自己,眉头蹙了又蹙,一张妖孽脸黑了又黑。
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汗毛,她竟然一点都不懂得爱惜,把自己掐成这个样子。
等往后娶过来,得好好调教才行。
云初微半趴在窗口,叹道:“新科状元跨马游街,这可真是天下所有士子们的无上殊荣啊,许大哥真厉害。”
许菡也站起身来看,见到不少大家闺秀朝许茂身上扔花。
她忍俊不禁,“哥哥如今,倒成了不少姑娘心目中的乘龙快婿了。”
云初微道:“功成名就,他也该娶妻生子了,菡姐姐,你可得好好把把关,不能让那些乱七八糟地进了门。”
想到黄妙瑜和云安曜,云初微神色黯了黯,“最好,是能两情相悦的。”
否则像哥哥和大嫂那样,一辈子注定只能相敬如宾,没有感情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她也知道这里是封建社会,可如果在有能力选择自己另一半的前提下,谁还会甘愿把婚姻交给该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呃…”许菡苦闷道:“我其实不太明白哥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不如等回去以后我问问他。”
赫连缙安静地喝着茶,许茂未来的夫人,他自然知道是哪一位。
第126章 金殿解围(二更)
三年一度的琼林宴,虽然没真的在琼林苑举行,但这个名称从太祖时期就沿袭下来,至今无人更改,更成了天下学子梦寐以求的至高盛宴。
琼林宴是皇帝为新科进士们特设的宴席。
当然,来参加的绝不会仅有新科进士们,还有满朝文武以及皇室宗亲。
皇子宴席上,赫连洵、赫连缙、赫连钰、赫连睿四人齐座。
赫连钰别庄名花被毁那件事,他一直认为是赫连洵干的,于是借着“春节点爆竹易发生火灾”险些一把火烧了赫连洵负责的巡防营。
当时正值除夕夜,所有皇子都在参加宫宴,内侍急匆匆跑进来禀了消息,永隆帝那愤怒的眼神,就只差把赫连洵挫骨扬灰了。
除夕夜出事儿,这不是添晦气是什么?
于是,赫连洵一整个年都没过好,全在救火和被骂中渡过。
当然,他自己也不傻,事后差人查了一下,虽然拿不出十足的证据,但他肯定,一定是赫连钰干的。
因此,当下在宫宴上见到赫连钰,赫连洵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
赫连钰早就察觉到赫连洵的目光了,他神情淡然,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主动与赫连洵搭话,只是偶尔与旁边的赫连睿说上两句。
赫连睿的母族已经彻底坍塌,冯德妃被打入冷宫,冯家当年的左相风光时代全数成为过去。
所以,目前的赫连睿对于赫连钰来说是完全没有威胁的。
如此,亲近些也无妨。
赫连缙自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他这性子,众皇子早就习惯了。
赫连钰面色温润,看向他,“听闻咱们新科状元会试成绩出来的那天,二哥也去赴宴了,这么多年,难得看到你能主动与人亲近,实在可喜可贺啊!”
赫连缙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三弟,你连自家府上随意放爆竹的家奴都管不好,怎么想起来管我的事了?”
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赫连钰、赫连洵两个同时黑了脸。
除夕夜的巡防营险被烧,可不就是因为有人在围墙外点燃了爆竹往里面扔么?
赫连洵一双眼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能直接活剐了赫连钰。
就因为巡防营着火,又是在大年夜,他给父皇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赫连钰则是紧蹙着眉,赫连缙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赫连缙莞尔,并未说话。
其实巡防营被烧的真相是这样的。
趁着大年夜巡防营的兵卫都被调离去防护其他地方的治安,赫连钰遣了身手敏捷的护卫扮成家奴去巡防营外点爆竹往里面扔,悲催的是,爆竹扔到雪堆里,瞎了。
于是赫连缙就让白述和白起两个去给赫连钰添把火,帮他把巡防营点着。
就包括上次赫连钰的花被毁,赫连缙也吩咐白述特地在现场留下了不算太明显但又能被赫连钰发现的“蛛丝马迹”直接把矛头指向赫连洵。
所以,赫连洵与赫连钰的争斗就是这么来的。
眼下看着赫连洵干瞪眼而赫连钰一脸狐疑的模样,赫连缙挑挑眉,他知道赫连钰已经起了疑心,但他根本无需慌忙。
赫连钰要真能查到他头上来,那他重生这么多年,岂不是闹着玩的?
百官席上,苏晏抬头看了看新科进士那边,有些意外。
许茂的新科状元早在意料之中,姜景明会考中榜眼也无可厚非,但让苏晏觉得意外的是,探花郎并非云家那位二公子,而是黄家庶出少爷黄泽宇。
云安浚考中的是二甲榜首,传胪。
这几位的成绩,波动算是比较大了。
果然,会试成绩只能参考一下,殿试才能决定谁是最终赢家。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传来内侍的高喊声。
不多会儿,一袭盛装的骆皇后就跟在永隆帝身后进了大殿。
所有人起身,齐齐跪拜,“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永隆帝牵着骆皇后落了座,莞尔一笑,“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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