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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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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原本因为白氏之死导致两年不得升迁、从而对盛家多少有些怨怼的郡守,都主动向盛兰辞示好,话里话外的推荐自己才十二岁的小女儿——其实南风郡因为商贾之道大行,文风不昌,本地的解元,跟那些科考大郡的才子往往都是有差距的。
像盛兰辞这个级别,已经属于几十年一出了。
那郡守祖籍江南,实打实科考大郡里厮杀出来的俊杰,偌大南风郡,除了二十岁金榜题名入过翰林又因孝致仕的盛兰辞,单论文采,他一个都看不上。
这样的眼界,等闲一个十九岁的解元,郡守是不会动结亲之念的,却是因为盛睡鹤的文章实在令他意外:“敢问馨章兄,令郎认祖归宗前,可曾拜在哪位大家门下?愚弟观令郎此番应试的文章,高屋建瓴,云霞满纸,却不类兄长,其老到辛辣之处,隐隐竟教愚弟想起数年前拜读过的桓公的旧作来了!馨章兄恕愚弟直言一句:南风郡上下,只怕无人能教出这等才子啊!”
郡守有此想也不奇怪,盛睡鹤既然是盛兰辞唯一的男嗣,哪怕养在外面,盛兰辞也没有亏待他的道理——也许就是因为拜在某个大家门下刻苦攻读,所以才拖到十七岁上方认祖归宗呢?
毕竟盛兰辞虽然在南风郡扃牖了二十来年了,终归是翰林院里混过的人,盛家祖上也不清贫,他当年仕宦长安时,手里不是没有银子去广阔交游的。
在那时候认识某位大家或大家的亲朋好友,想方设法让外室子拜进大家门下的可能是有的。
然而盛兰辞断然否认了这种可能:“犬子自幼养在庄子上,之前的老师不过是个老童生罢了,也是看他还有些天分,拙荆又不住催促,方将他接回府中教诲,如今瞧着倒还算争气!”
“那就是天生的资质非凡了!”郡守对于盛兰辞“拙荆不住催促”那当然是半个字都不相信——郡守出身大族,虽是男子,也不是不知道后宅阴私事,在他看来,冯氏在无子的情况下居然没把盛睡鹤养在跟前,反而弄到十七岁才进门,这个态度肯定就是反对的,只怕是盛兰辞见膝下无子不是个事,好说歹说才让冯氏点了头,不过念在结发之情的份上,给冯氏遮脸故意这么讲罢了。
郡守想到这里,对于跟盛家结亲顿时有点迟疑,如果冯氏不喜欢盛睡鹤的话,又怎么会对儿媳妇好?自己女儿也是娇养大的,落到个跟丈夫没血缘还心怀恶意的婆婆手里,想也知道日子不会太好过。
关键是看盛兰辞这个态度,哪怕外室子争气到一再为盛家光耀门楣了,却始终偏袒发妻嫡女,到时候会不会帮自己女儿说公道话还真不好讲——郡守虽然爱惜盛睡鹤的才华,但毕竟是江南大族子弟,见多了少年俊杰,倒也没觉得非得把女儿嫁给他不可。
这么想着,郡守也不再继续提两家结亲的事情了,暗道若盛兰辞有意,主动相求,必然也会主动许下善待自己女儿的承诺,如此即使将来冯氏亏待自己女儿,盛兰辞碍于承诺,总不好不管不问,任凭发妻欺凌儿妇;若盛兰辞不提这事儿,显然是不想跟自家结亲的,那自己好好的掌上明珠,很没必要自降身份,上赶着朝盛家塞。
是以只拣了盛睡鹤的天资说话,“这样的麒麟儿,委实教人羡慕!”
盛兰辞替儿子谦逊了一番,转夸郡守之子也是器宇轩昂前途无量,跟着又作烦恼状,道:“他现在虽然考了个解元,然而贤弟也知,我南风郡的解元,拿去江南、蜀地,却也难免泯然众人了!偏他自以为学问足够,竟打算收拾行囊,趁着尚未入冬,扬帆北上,赴长安来年会试——家父年岁渐长,对孙辈素来宠溺,非但不说他的轻狂,反倒十分赞成!这事儿家父做了主,愚兄也不大好说话。只是会试之艰难,譬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知道这不肖子明年怎么个灰头土脸法回来?”
郡守闻言,微微皱眉,也不大赞成:“要是上一科的解元,想连捷杏榜,愚弟也懒得劝——考上最好,考不上权当观场,都没有什么。但令郎的话,愚弟却也觉得他明年不宜下场,否则实在太浪费了!”
这倒不是郡守怕盛睡鹤考不上,恰恰相反,正是怕盛睡鹤考上——这当然不是郡守想坑盛睡鹤,而是这时候对于年轻才子,尤其是出色的年轻才子的一种默认的“爱护”:既然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学问上很有火候乃至于造诣了,早早金榜题名出仕,把心力资质耗费在名利场上,委实浪费!还不如趁年轻继续进修深造,成为一代大儒之后再做官啊!
毕竟进士三年就有一榜,偶尔还会加恩科,但大儒多少年才出一位?
如果盛睡鹤参加府试之前透露出这样的念头,郡守甚至会跟盛兰辞商议,故意黜落他,免得他好高骛远,浪费了上天赐予的卓绝天赋与青春年华!
盛兰辞对于士林中的讲究了如指掌,今日特意提起此事,也正是为了盛睡鹤将来考虑,闻言立刻道:“原本愚兄也是这么劝他的,然而那不肖子说,南风郡文风不昌,平日里除了向愚兄请教功课外,就是想寻个年岁仿佛的人探讨功课也不能!所以还不如趁家父与愚兄尚在壮年,不需他朝夕侍奉膝下,往长安一游,即使不能中榜,料想长安人杰地灵,此行必有收获!若中榜,他会设法考入翰林院,以求近水楼台先得月,增补学问。”
“噢?”果然郡守闻言,神色一动,思忖片刻,竟也赞同道,“如此看来,馨章兄说令郎轻狂却也未必了!以令郎的文章,郡中学子,确实找不出能与他势均力敌之人——你我各有重任,能教导他的地方不多,他这样好学,倒也难怪会思慕长安!”
但又惋惜,“其实若想相交同侪,去江南也可啊!莫如愚弟修书一封,令他持之往江南一游?敝家在江南还算有些人情,令郎如今也算愚弟的学生,去了跟在自己家也一样。”
郡守这么说,一来是真心建议盛睡鹤去江南;二来却是对于跟盛家结亲还有些恋恋不舍:在郡守现在看来,盛睡鹤的才华也许未必独一无二,但有他这样才华还这么年轻这么容貌出色的却肯定是凤毛麟角了。
所以尽管看出盛兰辞没有允亲之意,还是委婉的努力了一把。
“原本愚兄也提了江南,但那不肖子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消息,说宁威侯世子明科有意下场,竟是执意前往——小女闻讯劝了他好几回他始终不肯听,家父纵容孙辈,次次站在他那边,再说下去,家父就要动怒了,愚兄担心家父身体,所以不敢再说。”盛兰辞说这番话时一脸的为难,俨然真的为盛老太爷宠溺孙儿头疼万分似的,但郡守却明白,这是再三拒绝跟自己做儿女亲家的暗示了。
郡守心里当然不怎么痛快,语气也淡了下来:“此子非但聪慧敏捷,又友爱手足,也难怪令尊有所纵容,换了家严,膝下有这样出色的孙儿,只怕宠的还要厉害些!”
——徐抱墨负了盛惟乔的事情,郡守是在年初时候知道的,原因是他想把盛惟乔说给自己侄子,盛兰辞所以告知此事,表示女儿初恋失败,情伤严重,一直没能走出来,这会自己实在不敢跟她提婚事,因为不敢耽搁了郡守之侄的青春,只能婉拒了。
这当然是盛兰辞为了不伤和气骗郡守的,盛惟乔要当真到现在都记着徐抱墨,盛兰辞早就动手杀人了,还会让徐抱墨活蹦乱跳的在徐府后院抓狂于明科要跟盛睡鹤同场?
主要是盛兰辞打听到郡守的侄子虽然才貌双全,品行在一般人眼里也还过得去,但偶尔也会跟同伴去勾栏花船上风流一下,在江南的名妓里略有声名。
何况郡守家里是大族,大族就意味着规矩紧、势力大,盛兰辞虽然自认不是小门小户,也很有手段,自忖要对付偌大宗族还是很吃力的,所以哪里肯把女儿许过去呢?
但他跟郡守多少年交情了,又有利益关系在里面,直接拒绝难免会让郡守觉得难堪,也只能拉了徐抱墨出来顶缸。
现在顺势再拿这事替盛睡鹤参加来年会试铺路,想来将来即使有人彻查盛睡鹤的底细,也不会太怀疑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拦他连捷杏榜了——其实照盛兰辞自己的想法,他也认为盛睡鹤考到举人之后可以压一压,把名望、学问都提升上去之后,走大儒的路子,不但更稳妥,前途也必定更广阔。
要知道历朝历代以来,进士好杀,大儒难动。当年桓观澜失踪后,为什么事情会闹那么大,朝廷都为之震动数月?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桓观澜乃先帝所留的辅政大臣,也不仅仅因为他的失踪与两位宠妃有关,最关键的是,桓观澜是公认的大儒!
几十年来,向他请教过、执弟子礼、正式入他名下、钦佩他学问的人,不知凡几!
桓观澜失踪的时候虽然已经致仕归乡,子孙也都没有居高位的,但遍布天下的这些人,于情于理,哪能不管?
所以家里如果出了一位大儒,可以说好处无穷,留名青史,不在话下。
而盛家现在在地方上的境况非常好,又不是那种败落门第,急需子弟金榜题名好振兴家声,只取眼前利。以盛睡鹤的年纪,哪怕在南风郡养望个十年再出仕,那也是正年富力强。
无奈盛睡鹤急于前往长安,盛兰辞几次三番劝说无果,斟酌之下只能妥协。
他今天特意来找郡守,为盛睡鹤将来可能遭受的“急功近利、贪慕权势”攻讦做背书只是个引子,主要还是为了向郡守打听朝廷动向,为盛睡鹤前往长安之后的待人接物做参照。
当然因为推辞儿女亲事的缘故,这番打听比来之前的预料要艰难了不少——好在郡守究竟大族出身,心胸不算太狭窄,兼之他在南风郡做官,也需要盛家配合,所以在盛兰辞暗示给予一定好处作为赔罪后,也放缓了神情,与他一五一十的说了不少邸报中没有提、郡守私人关系才探听到的消息。
如此一番长谈下来,盛兰辞对于明科进士的前途实在不看好,但想起盛睡鹤在这件事情上坚决的态度,不禁捏了捏眉心,觉得好生头疼。
偏偏这天回到盛府之后,脸色疲倦的盛兰辞尚未来得及回房更衣,迎上来的冯氏皱着眉头,又跟他说了件麻烦事:“小妹送了消息来,说打算携二子归宁!”
第二章 被逐出盛家的小姑姑
冯氏娘家就宣于冯氏一个姐妹,那还是她姐姐,现在说的小妹,当然是说她小姑子,不是盛兰心,而是另外个多年没人在盛家提起的小姑子——盛兰泠。
盛老太爷与明老夫人的幼女,盛家“兰”字辈最小的孩子。
之所以盛兰泠在盛家这些年都没人提,主要是因为怕气坏了盛老太爷,因为盛兰泠当年做的事情委实让盛家下不了台:她在父兄做主正式许了人家之后,同一见钟情的别家公子私奔了!
最要命的是,她之前许的夫家,还是盛兰辞的同年,那人是长安人士,家境富裕,品行也端正。因为钦佩盛兰辞的学识气度,听说盛兰辞下面有个妹妹尚未许人,主动求亲不说,为表诚意,甚至千里迢迢的赶到南风郡来,接受盛老太爷与明老夫人的亲自考察。
当时盛家也是安排盛兰泠跟他私下相处过几次的,盛兰泠也很满意。
结果那人留下定情信物,回长安去预备六礼时,盛兰泠偶尔外出踏青,竟跟一个偶然游学到南风的少年看对了眼——更坑的是,她移情别恋之后怕父母兄长责骂,也没跟家里讲,偷偷摸摸跟那少年好了有个把月,长安那边派了人过来正式下聘了,她才慌慌张张的同明老夫人坦白了!
明老夫人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自然是劝女儿跟外头的分——老夫人一辈子被艾老夫人跟艾老夫人的儿子压着,心里不爽快归不爽快,却知道盛兰辞的眼力哪里是盛兰泠能比的?
更何况盛兰辞推荐的那人,乃是光明正大登门求亲;盛兰泠相好的这个,却一直跟她私下来往,现在盛兰泠正式的未婚夫来下聘了,也没见他来盛家露面,反倒让盛兰泠独自来求亲娘,哪个更可信,哪个更负责,不问可知!
无奈盛兰泠认定了外头那个,闹死闹活,最后见明老夫人不肯帮自己,索性偷了亲娘的首饰匣子,跟情郎跑了!
最丢脸的是,那时候盛家在郡中还没有如今的声势,在担心闹大了家声扫地的情况下,没能把他们及时抓回来。然而盛兰泠跟情郎回到情郎家里,那边却是看她不上,说聘为妻奔为妾,尤其盛兰泠有未婚夫还跟人私奔,一看就是个没教养的,这样的女子他们家里不要!
她那情郎苦苦哀求半日,家中才松口说顶多让盛兰泠给他做个外室,进门是没的商量的,他们书香门第哪里丢得起这样的脸?
这盛兰泠还真给人家做了个把月的外室,才被娘家找到绑回南风郡——之后的闹腾也不必说了,总之盛兰辞专门走了一趟长安给同年好友赔罪,又想方设法让盛兰泠给她情郎做了正妻,这中间付出的代价、丢的脸、受的羞辱、操的心、来回奔波的劳顿,简直难以描述。
盛老太爷被气的旧疾复发,足足躺了小半年光景才起身,然后不顾盛兰辞与明老夫人劝阻,亲自开祠堂将盛兰泠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道是权当没生这个女儿!
所以盛惟乔当初见到盛兰心时唤“姑姑”,而不是“大姑姑”——因为她这个小姑姑是老太爷坚持逐出门墙的,老太爷根本不承认有这么个女儿!
现在听说盛兰泠要带子女回来省亲,饶是盛兰辞正满心盘算着盛睡鹤赴长安赶考的事情,也不禁气笑了:“爹同意她进门了?”
“爹要是能同意,这事儿还会来跟咱们讲?”冯氏挑了挑眉,冷笑,“她给娘递了信,说是这两年在桑家过的很不好,实在待不下去了,想带孩子回来缓口气——这不娘又心软了,专门把我喊过去,哭天抹泪的求我跟你设法,让爹给小妹个认错的机会?”
这要搁几年前,盛兰辞说不定也就答应了。
毕竟他虽然不耐烦管这类事情,明老夫人这个继母到底照顾了他十几年的生活,亲自开了口,盛兰辞也不会不给她面子。
但前年二房分家的时候,大房跟明老夫人一度闹的很不愉快,从那时候就存下了罅隙,盛兰辞现在对继母,可没有从前的好脾气了。
此刻一口回绝:“咱们现在围着睡鹤转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管这样的闲事?再说爹当初被二弟气的病了好长时间才能起身,这一两年刚刚养了点元气,难为又要提醒他老人家当年之事,再折腾一回不成?!”
想到自己当初为了盛兰泠丢的脸面操的心——之前打算娶盛兰泠的那人与他一见如故,本该成为时常来往的挚友的,经过盛兰泠悔婚还与人私奔之事后,虽然由于信任盛兰辞的缘故不至于反目成仇,却也从此疏远,现在除了年节偶尔有信外,都没什么来往了。
盛兰辞早些年还觉得盛兰泠年少无知,一时糊涂犯的错,自己作为兄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一辈子;现在想到明老夫人反对把二房分出去时的做派,都后悔当初给盛兰泠操心太多,付出偌大代价让桑家允诺娶她做正经媳妇了。
所以又补充道,“如果娘想自己去找爹,告诉她,她若不把爹的身体当回事,我也没必要把盛兰泠的死活当回事!”
这话转达给明老夫人时尽管用了很委婉的措辞,但拒绝之意却非常的明白。
明老夫人所以只能叹口气,打发张氏去见已经到了南风郡城、正在明老夫人名下一处别院住着的盛兰泠:“不出老夫人所料,自从二老爷的事情之后,大房对于老夫人只是面上情。虽然老夫人再三说了您眼下的处境,大老爷跟大夫人仍旧是无动于衷!”
盛兰泠不禁瞪圆了眼睛,扯着帕子低喊道:“那我怎么办?!自从爹爹把我赶出家门的事情传到桑家后,那桑停云对我就一天不如一天!本来他爹娘就瞧不起我,闻讯更是想方设法的磋磨——这次我是好不容易才带着孩子们逃出来的,如果回不去盛家,桑家迟早会把我们母子抓回去磋磨死,好名正言顺的吞了我们的产业!”
说到这里又不敢置信道,“当初大哥可是划了盛家泰半家产给我做陪嫁的,就算大哥不念手足之情,难道连东西也不要了吗?”
张氏心说那时候大老爷才致仕还乡,还没有怎么接手祖业,那时候的盛家泰半家产,盛兰辞现在多半还真看不上了——不过这样要跟盛兰泠说了,盛兰泠一准受不了——安抚道:“您别急!虽然大老爷大夫人拒绝了此事,但天无绝人之路,还有个法子还没试过呢!”
盛兰泠这才稍稍心安,忙问:“是什么法子?”
也有点惊讶,“向来爹爹发怒,只有大哥大嫂劝得住。现在他们要袖手旁观,还有其他人其他事能让爹爹听进去?”
“您忘记您出阁后落地的侄女儿了吗?”张氏提醒道,“就是大老爷跟大夫人迄今唯一的嫡女三小姐,闺名惟乔的。非但老太爷爱屋及乌,自来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大老爷大夫人更是视同掌上明珠,从来千依百顺宠爱有加——这位小姐性情很是和气,向来最好说话不过。正好大老爷大夫人为了兄妹和睦计,这两天时常派她出门,为大公子的远行采买物件。您在外面见到她之后,道明身份,只管苦苦哀求,她一准会心软的!她要是心软了,无论是在大老爷大夫人还是老太爷跟前说几句,这事儿准成!”
“惟乔?”盛兰泠眼珠转了转,沉吟道,“对,她是我出阁后次年才落地的,当时爹爹已经把我赶出家门,所以也没人去桑家告诉我,我倒是不知道呢!”
张氏见话已带到,怕被发现,就打算起身告辞:“奴婢这就回老夫人身边去,待回头打听到三小姐出门的时间地点,再来告诉您!”
“妈妈且慢!”盛兰泠却拉住她,小声问,“这惟乔侄女儿,算算年纪也及笄了,未知容貌品行如何?可曾许配人家?”
张氏听了这话还道做姑姑的关心侄女,便如实道:“三小姐的容貌传了大老爷,俊俏是肯定的!而且大老爷大夫人统共就这么个女儿,素来娇养,可谓是粉妆玉琢,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精致!至于品行,三小姐生来就是掌上明珠,娇气跟任性是肯定有的,就是老夫人,也不敢很拿规矩拘束了她!不过也正因为大老爷大夫人太宠爱了,这位小姐总体来说很是单纯好骗,您只管表现的可怜一点,无助一点,她啊十成十会心软!”
盛兰泠忙道:“婚配呢?她许人家了没有?十五了,可不小了啊!”
“还没有呢!”张氏想了想,放低了声音叮嘱道,“您回头要跟她聊天,最好别说这个——前年宁威侯世子来府里小住,似乎跟三小姐有过一段,但后来那世子竟负了三小姐,老太爷他们为此气的不轻,之后徐老侯爷亲自过来请过罪,想让世子再来府里,老太爷都没理会!虽然三小姐对此事似乎早就放开了,但能不提还是别提的好。”
盛兰泠闻言,眼睛就是一亮,脱口道:“没许人家就好啊!妈妈您看,我家皓儿比惟乔小了三岁,所谓女大三,抱金砖……”
“快不要说这样的话!!!”张氏顷刻间变了脸色,竟不顾主仆之别的疾言厉色道,“三小姐是大老爷大夫人唯一的骨血,自来如珠如宝!老太爷亦不当寻常孙女儿看的!她的婚事,就是老夫人都不敢提一个字,您竟打她的主意,教大老爷大夫人知道了,只怕老夫人都保不住您!!!”
盛兰泠出阁的时候跟盛惟乔现在也差不多大,她因为在兄弟姐妹里最小,又是女孩儿,没闹出私奔的事情前,颇得父母宠爱。那时候盛兰辞跟继母关系还没破裂,对幼妹也是格外有耐心,不然也不会在她那么坑了自己之后,还想方设法的让她做了桑停云的正室。这些年来,由于被盛老太爷逐出家门,盛兰泠对于娘家的消息自然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盛家这些年来在盛兰辞的主持下发展的很好,已经跟郡中老字号的宣于家冯家并驾齐驱了。
至于盛家内部的变化,她就不大清楚了,甚至连盛惟乔的闺名还是张氏说了才晓得的。
所以她对盛兰辞没有什么惧怕的,毕竟她离开盛家的时候,盛兰辞还没正式当家,一直以宽容和善的长兄形象出现在他们这些弟弟妹妹面前。
之后盛兰辞为了盛兰泠的名分,跟桑家交涉时,为了妹妹往后不被报复考虑,不得不耐着性子做低伏小。盛兰泠在旁看着,那就更加不会对这个大哥生出畏惧之心了——盛兰泠正式嫁进桑家没多久,盛老太爷就宣布把她逐出门墙,兄妹从此不复再见。
这会盛兰泠对盛兰辞的认知,仍旧停留在十几年前那个对自己宠爱纵容的长兄上面,所以觉得即使自己算计了盛兰辞唯一的女儿,想来只要儿子日后对盛惟乔好,自己再诚心诚意的给盛兰辞夫妇赔个罪,大约也能揭过了。
她倒比较憷长嫂冯氏,冯氏才过门的时候,盛家门楣远不如冯家。而冯氏又不是那种会放下身段跟什么人都打成一片的人,她对盛兰泠这小姑子没有苛刻但也没有特别亲热,就是客客气气相处的那种。
盛兰泠不免担心冯氏反对的话,这嫂子背后的冯家跟宣于家站出来,只怕自己亲爹亲大哥也要掂量掂量的。
但转念一咬牙:实在不行,就让儿子跟盛惟乔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盛兰辞夫妇除了捏着鼻子认账还能怎么办?
她这时候连盛惟乔都没见过,急于让这侄女给自己做儿媳妇,除了想借助长兄之力对付夫家外,其实也是被打听到的盛家现在的豪富动了心,虽然大房有盛睡鹤,大头产业给不了盛惟乔,然而她嫂子冯氏的东西肯定都是给女儿的——冯氏的陪嫁她可是羡慕了十几年!
只不过盛兰泠想的好,张氏却快要被她的野心吓死了:“您可千万别觉得奴婢是在吓唬您!您这些年一直不在家里所以不知道,大老爷如今待老夫人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孝顺恭敬。对待您几位也没有了从前的厚道,那三小姐素来就是大房的逆鳞所在,您去找她求情帮忙也还罢了,若是打她主意,事发之后,只怕老夫人都要受牵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张氏神情惶恐不似作伪,盛兰泠才皱着眉,不情不愿道:“妈妈放心吧!我才回来,家门都没进,纵然有心亲上加亲,又能做的了什么?不过是想着大哥大嫂亲切,所以才想要没见过面的侄女儿做媳妇罢了!说起来这惟乔侄女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否当真如您所言的出众呢!”
张氏心说盛兰辞夫妇连人家世子都看不上,何况你们这灰头土脸求上门来的娘仨?这番话若教大房的人知道,你们母子三个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毕竟是她主子的亲生女儿,张氏只求盛兰泠不要异想天开的去打盛惟乔的主意,也不计较她这番话很有对盛惟乔挑三拣四的意味了,反复叮嘱她绝对不能尝试撮合桑皓跟盛惟乔之后,才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得赶紧把这消息报给明老夫人做好防备,盛兰辞为了女儿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张氏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此刻的朱嬴小筑里,盛惟乔浑然不知自己被突如其来的小姑姑惦记上了,却正被自己侄女缠着喊“姑姑救命”——公孙应姜在她这儿已经磨了大半日了!
原本好好的一身藕荷色绉纱夹衫被揉的跟抹布似的,进门时还绾的端庄光滑的垂髫分绍髻也是七零八落的散了架。
整个人披头散发,从最开始的苦着脸,现在简直是声泪俱下,只差跪下来抱着她大腿耍赖了:“姑姑您不能不管我!我来岸上两年多,这次小叔叔去长安前打算回岛上一趟,要带我一块回去省亲,我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可是我一个人回去,一定会被我爹打死的!!!”
盛惟乔头疼的揉着额角:“哪有那么夸张?那是你亲爹,又是这么久不见,顶多打你一顿,说不定打都舍不得打,只是骂你几句呢?你撒撒娇,发发嗲,不就过去了?”
公孙应姜闻言哭的更伤心了:“姑姑,您以为我爹是您爹啊?他对我连义祖父对您的百万分之一的温柔都没有好吗?!应敦悄悄给我送了消息来:自从当初坟场练胆,我爹他在暗处看到我全程躲在您身后之后,就一直惦记着等我回岛时给我一顿狠的!我爹一向说话算话,说不会轻易放过我,那就肯定会把我打的特别惨啊!姑姑您就念在咱们这两年的姑侄情分上,陪我走一趟,好不好?!不然我这一去,咱们就是永别了啊!!!”
第三章 再往玳瑁岛
盛惟乔肯定是不想再去玳瑁岛的,虽然她当初在玳瑁岛也没受到什么惊吓和委屈,甚至可以说颇受礼遇,但自小生长的环境,即使她这两年时常往宣于府见宣于冯氏,很多事情的看法跟处置方式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对于海匪窝,还是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然而公孙应姜坚持不懈的哭求了两天后,她也有点吃不消了,只好妥协:“我去问问爹娘,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就是想陪你去也不行!”
公孙应姜闻言,跟着去了,到了盛兰辞夫妇面前,二话不说就是“扑通”一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义祖父义祖母开恩,千万千万让盛惟乔陪她回岛,不然她没准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坟场练胆的事情盛兰辞夫妇是去年知道的,起因还是盛惟乔跟宣于冯氏说话时,不慎被姨母套出,宣于冯氏听说外甥女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肯罢休?当场领着她跑到盛府,要盛兰辞跟盛睡鹤给个交代!
一无所知的盛兰辞知道大姨子看盛睡鹤十万分不顺眼,只能强行顶锅,说这事其实出自自己的授意,因为女儿在祠堂里看见绿火之后一直草木皆兵,所以才让盛睡鹤出马下重药——宣于冯氏当然不相信,但盛兰辞一口咬定,她也没办法,又见盛惟乔也不住帮亲爹说话,只能恨恨而去!
当然事后盛兰辞夫妇狠狠训斥了盛睡鹤,把盛惟乔搂在怀里很是心疼了一番。
其实由于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盛惟乔对盛睡鹤的怨恨经过联手收拾徐抱墨后,已经不那么深刻了,她当时更痛心疾首的倒是已经跟宣于冯氏请教了一年多,为什么还是被姨母套了话?!
万幸的是她只说了被盛睡鹤拉去坟场吓的不轻,没说更衣之事——不然她哪里还有脸去宣于府?那是从此连宣于冯氏母子都没脸见了!
简直被打击的刻骨铭心!
此刻盛兰辞夫妇听了公孙应姜的话,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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