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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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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已经走过来了,甚至走到高密王嫡子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容睡鹤如今想起这些过往已经心如止水,却还是不愿意星夜驰骋,去见生身之母的最后一面。
甚至不愿意去追问那些过往的真相。
他不觉得这是懦弱,只是觉得毫无意义。
十五年岁月烙印下的伤痕与隔阂,他早已习惯了没有任何血亲独自努力独自奋斗独自应对一切,那些血脉相系在阴谋与分离之下,带给他的没有半点儿温馨信任,只有森严的戒备与防范。
迄今容睡鹤还记得自己少年时候救下来的那对兄妹。
他去岸上找到那个跪下来求着妹妹委身海匪、最后却颠倒黑白逼死了妹妹的兄长时,那番理由记忆犹新。
大恩如大仇。
所以从最初他决定同高密王府相认时,就没想过会从这座王府得到什么真心实意。
王府亏欠他的太多,多到根本不能相信他会原谅他们,他也确实不会原谅他们;多到必须让他死了,上上下下的人才能够如释重负的,继续过他们的好日子。
之后高密王,现在应该说太上皇的做法,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虽然血脉相系,彼此之间却已经是千疮百孔。
这样的心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是怎么样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那种可惜,也只是不相干的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所谓惋惜。
对于容睡鹤来说,他其实也愿意看到,高密王府在承认了他的血脉,给了他光明正大迎娶盛惟乔的机会后,次日就死的一干二净,清清爽爽,再不碍他的眼。
一家人到了这样的地步,又何必再相见相问相诀别?
只愿来生来世,再无任何瓜葛。
年轻的皇帝眼中似烟云荡漾,然而转眼就恢复了军中的冷酷与淡漠,说道:“但若那伏真不识趣,也尽管下杀手就是!左右有索铁儿在,还有莫那娄部证明那伏真得位不正……他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随着他视线望过去,年已迟暮的茹茹可汗,正嘶吼着扑向一名士卒。
狰狞的神情与孤狼陷入绝境的疯狂绝望,显然彻底震慑了那穆人士卒,他几乎是呆立当场,一动不动的被那伏真劈成了两半!
鲜血飞溅而出,在半空开出了一朵血色曼荼罗,照亮那伏真满头白发之余,似与此刻天际的残霞相互辉映。
……然而这也是茹茹可汗最后的尊严了,下一刻,容睡鹤麾下的将领就策马赶到,数名正值巅峰期的武将联手之下,极轻松的就将孤身陷入重围的那伏真打下坐骑,五花大绑,送至容睡鹤跟前听候发落!
第五十九章 婚事
那伏真的被俘,直接导致了茹茹的再次溃败。
之前所立的六王子,本来是为了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主持大局的,可是六王子年轻,威望根本压不住场面。
而且没了那伏真还有骨爱鹿的弹压,他的兄弟们重新开始虎视眈眈。
尽管这中间也有识大体顾大局,愿意放弃个人利益,维护整个茹茹前途的,到底稀少。
主要是莫那娄部的背叛,直接动摇了那伏真承位的合法性。
如今那伏真自己又落进了大穆手中……对于底下人的信心的打击,说是毁灭性的也不为过!
又怎么可能不兵败如山倒?
前线的捷报接二连三的传到长安,宫城内外,都是一片喜悦。
盛惟乔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够一家团聚,宫人却来禀告,说是赵适求见。
“大舅舅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盛惟乔虽然对秦老夫人很是厌烦,但对赵适还是很客气的,此刻虽然有些意外他的突如其来,还是笑意盈盈的招呼,“底下刚刚进了时果,我正说给大舅舅送些过去呢,可巧您先来了,待会儿正好带上几篓走!”
赵适笑了笑,跟她寒暄几句,就道明来意,乃是给赵桃媗看中了夫婿人选,要盛惟乔帮忙参详一下。
这话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就是委婉提醒盛惟乔:之前我女儿跟公孙喜没能成的事情,内情如何我心里已经有数,这会儿我又有了女婿人选,就直接过来给你说了,你要是不同意,趁早跟我说了,免得我再次白忙一场!
盛惟乔听了出来,心里很有些无奈,虽然说她很烦秦老夫人,但对赵桃媗还真没多少恶意。
归根到底赵桃媗当年跟容睡鹤的事情,也是秦老夫人主导,赵太后都是不知就里才将侄女儿接去王府同儿子多相处的。
之后知道了容睡鹤原来早就爱慕盛惟乔,赵桃媗也没说过做过什么针对盛惟乔的事情,还被奚落了好久,身为世代簪缨的大小姐,居然争不过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女儿,以至于不得不在府里躲了好久避风头,好长时间之后才恢复了正常的应酬跟社交……说起来这位赵三表妹也是悲催。
然而没有办法,谁叫她是秦老夫人的嫡亲孙女儿呢?
祖孙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盛兰辞夫妇对秦老夫人恨之入骨,对她的孙女怎么可能信任?
也不只是盛兰辞夫妇,盛惟乔自己在父母的提醒之下,对赵桃媗多少也有些防备。
她不会故意去坑赵桃媗,但也不希望赵桃媗跟自己的生活太亲近。
此刻沉吟了下,就问赵适:“未知是谁家俊彦入了舅舅的眼?”
“要说俊彦,也未必算得上。”赵适闻言,淡淡一笑,说道,“不过是看那小子还算单纯没心机,年岁性情同我家桃媗也般配,而且舞阳长公主殿下对桃媗的才貌也还中意,就想让两个孩子试试看罢了!只是娘娘也晓得,我之前一直在北疆,对于长安这边,年轻的一代人,其实都不熟悉。这宜春侯人家都说很有些孩子气,虽然算着年纪是早几年就可以当爹了的,因为是舞阳长公主唯一的男嗣,一向得宠,至今却还有些顽皮……却不知道娘娘以为如何?”
盛惟乔怔了怔,说道:“舅舅看中的女婿人选,原来是宜春侯吗?”
说起来她跟郦圣绪之前虽然打打闹闹的,关系其实不坏。
但自从一块儿南下之后回来,就渐渐的疏远了。
仔细论起来,也不是疏远,而是盛惟乔跟容睡鹤成亲了,成亲之后独当门户,事情自然就多了去了。尤其夫妇俩不久就一块儿前往西疆,远离了长安。
之后盛惟乔单独辗转到北疆,生下容珒之后,又千里跋涉,南下南风郡。
这次回来长安,各种事情也是层出不穷,也根本没工夫专门想起来他。何况即使想起来了,到底男女有别,容睡鹤还是个醋罐子,盛惟乔要找之前认识的人小聚,也不好找郦圣绪的。
时间与距离的隔阂之下,就是自然而然的淡了下来。
此刻听赵适提到郦圣绪,有片刻的怔忪,但随即定了定神,说道:“宜春侯天真烂漫,我却不以为他是个坏人。至于说他是否适合表妹……这个,夫妻之间,主要还是看缘分,我却不敢置喙了。”
赵适要的就是她这句话,有了这位盛皇后的表态,他才能够放心的跟舞阳长公主去商谈两家的亲事。
否则的话,盛兰辞夫妇那边稍微传点什么消息出来,按照舞阳长公主不肯沾这类事情的为人,八成会悔婚!
宜春侯郦圣绪虽然是舞阳长公主唯一的男嗣,如今年纪也不小了,长公主非常急切的要给他娶妻。但郦圣绪到底是男子,别管什么年纪成亲,以他的身份,都不难娶到正好年华的女孩儿。
赵桃媗却不然,她都十九岁了,转过年来就是二十,这年纪人家都是几个孩子的亲娘了,比如说盛惟乔,她还待字闺中,且前有容睡鹤后有公孙喜,统统都是议亲失败……这么下去,人家都要怀疑这位赵三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隐疾,所以才会一直说不上婆家?
赵适不想女儿再被蹉跎年华,做事当然要谨慎,此刻见盛惟乔表态不会从中作梗,还是不放心,委婉提出,希望盛兰辞夫妇也帮忙掌掌眼。
理由是盛兰辞夫妇挑女婿的眼光是一等一的,自己也就两个女儿,大女儿因为婆家的变故,如今心如死灰,只想好好儿抚养俩孩子,是不打算改嫁,打算就这么过完余生的;小女儿的婚事,如果再出什么岔子的话,将来可是没法子面对亡妻了。
盛惟乔晓得他心思,叹口气,说道:“那成,回头我跟我爹娘说声……不过我猜他们也不会说宜春侯什么不好的。毕竟舞阳姑姑的家教,还用怀疑吗?”
赵适连声道谢的去了,隔天盛惟乔派人去跟他说,盛兰辞夫妇也说宜春侯不错,他才彻底放下心来,着手准备嫁女儿。
其实盛兰辞夫妇才听说赵适预备将女儿许给宜春侯时是很反对的,说是:“当初他们家那个老太婆算计乖囡你的时候,那可是一门心思的把你朝死里坑!甚至连咱们家,连蕤宾,都被她看的跟脚底泥似的!如今她这孙女儿倒是可以嫁给长公主爱子、钦封的侯爵?!凭什么有这样的好事?!”
冯氏甚至说道:“就姓秦的做的事情,活该她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但盛惟乔劝他们:“这事情归根到底是咱们自己家里的人起的头,不然他们怎么会有这个谋算咱们的机会?要说全怪他们也是没道理的。何况他们这番算计到底没能成功,赵三小姐马上都二十了,却还在闺阁里做着女孩儿,想必这两年赵家上下,包括她自己在内,也是心酸。如今好容易相中了一门亲事,还要跑过来问过咱们家的意思,再三要咱们表态了才敢继续,可见到底是受到折磨了。”
“既然如此,何不就此揭过?”
“一来到底是陛下的外家,尤其太后去的时候,陛下都没回来见最后一面,固然看似对太后无情,到底嫡亲母子,心里却未必没有些情绪,只不过陛下素来擅长隐忍,不露声色罢了!这会儿对赵家,不定就有些爱屋及乌呢?”
“二来则是我跟陛下如今身份不同往常,老是睚眦必报,也叫底下人暗自嘲笑我们小气。这会儿赵家连婚娶之事都这么看重咱们的态度,何况是其他呢?他们已经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了,咱们还要不依不饶,岂非刻薄了?”
“倒不如大方一点,既在人前显出咱们家的通情达理,又叫他们自己生出愧疚来,懊悔算计咱们!”
冯氏听了就是冷笑,说道:“乖囡,你真是天真!那起子黑了心肝的东西,只会懊悔当初算计咱们算计的不够狠,没能成功!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愧疚?”
不过话是这么说,二十四孝爹娘到底对女儿习惯了千依百顺宠爱有加,骂骂咧咧了一阵之后,还是同意跟赵家的恩怨到此为止,只要秦老夫人等赵家人不再继续作妖,他们也不再出手。
当然要是赵家不识趣……那就别怪他们连本带利的算账!!!
赵桃媗跟郦圣绪年纪都不小了,双方的家长既心急,他们自己也未必没有紧迫感。
所以虽然两家门楣都很高,却也是事急从权,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就走完了六礼的流程,要不是钦天监的人说今年都没有对新人特别有利的日子,必须等到明年年初,只怕跟脚就要举办婚礼了。
由于日子的缘故,这亲事暂时搁置了下来,但赵桃媗却借着谢恩的机会,频繁的入宫来拜见盛惟乔。
盛惟乔一开始以为她是受了家里的指使,专门过来跟自己拉关系的,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
后来是赵桃媗自己受不了了,委婉问起容清醉的近况,盛惟乔才想起来曾经的许诺,赶紧召见底下人,询问这人如今的下落?
第六十章 赵桃媗的疑惑
容清醉在长安一直就是声名不显,甚至还没有被他害了一辈子的赵桃妆出名。
毕竟作为高密王膝下的嫡子,却连王府都待不了,不管赵家对外给出什么样的理由,总归难掩他被厌弃的真相。
高密王府摆明了权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赵家虽然是把人给好好的养大了,赵家又不缺子孙,自家血脉都顾不过来呢,虽然没有故意冷落的意思,但事实上能分给他多少关怀?要说多么的上心其实也真算不上。
之前高密王跟孟氏分庭抗礼的时候,高密王这边的人因为高密王夫妇的态度,对容清醉是视若无睹;孟氏那边呢,倒是就此做了几次文章,然而发现高密王夫妇根本不在意之后,也就懒得理会了。
就算后来他为了博取高密王的重视,追着静淑县主桓夜合去了碧水郡,然而既不曾抱得美人归,还是带着重伤归来,大家谈论了一阵也就抛之脑后了。
倒是去年由于孟归羽打算捧他做储君,才再次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不过孟归羽畏罪自尽后,这人也随之被人遗忘。
以至于盛惟乔都忘记自己答应过赵桃媗,在容清醉被处置之前,安排她去见一面的。
如今想了起来,使人去问,还担心别叫这人给跑了,却被告诉,说是早就被拿下诏狱,这一年以来都在里头呢!
盛惟乔这才放心,跟赵桃媗说:“陛下如今领兵在外,多少国家大事要处置,我看一时半会儿的,也肯定想不到他。你要是急着跟他照面的话,要不这样,我就先让你去看一眼,说一说话儿?当然里头到底怎么个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听那边人的安排比较好。毕竟诏狱里关着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其他人不说,容清醉自己,又何尝是良善之辈?”
赵桃媗连连点头,说道:“娘娘肯让臣女进诏狱,已经是额外开恩了,臣女怎么还敢给娘娘添麻烦呢?”
如此说定之后,盛惟乔就唤来仪珊,要她陪赵桃媗前往诏狱见容清醉。
诏狱如今是乌衣营的人掌着的,算起来跟仪珊是同门,然后又有盛惟乔这皇后的首肯,所以赵桃媗一路上都很顺利。
只是她提出要亲自去关押容清醉的地方时,这边负责的人就为难了,倒不是其他,而是:“那地方腌臜的很,赵三小姐身份尊贵,去了只怕会不适?”
赵桃媗摇头道:“牢狱之中,条件肯定是不比家里的。我没有那么娇贵,且让我亲眼看看他如今的样子才好!”
诏狱的人劝说不住,只好说道:“那请小姐随下官前来!”
又提醒她们最好先拿出帕子预备捂住口鼻。
赵桃媗闻言,起初还有点郑重,但见诏狱的人以及仪珊都是神情平静,没有如临大敌的样子,只道他们高估了自己娇生惯养的程度,也就依葫芦画瓢的不做任何准备了。
谁知道沿着幽暗逼仄的通道七拐八弯的走了一阵之后,开了一扇很是沉重的门后,扑鼻而来的恶臭,差点将赵桃媗熏了个跟头!
她赶快拿出熏过瑞麟香的帕子掩了半面,抬头却见陪同的二人依旧一脸波澜不惊,不由诧异:“你们还好吧?”
仪珊闻言,转头朝她笑了笑,说道:“之前在海上,有时候比这儿还龌龊些呢!却是早就习惯了,小姐是书香门第出身,却不习惯这样的地儿……所以奴婢方才就说,该让人将那容清醉收拾好了送到外头给您问话的。”赵桃媗却是摇头:“我还是想看看他这一年以来是怎么过的?”
这话当然不是关心,要说幸灾乐祸还差不多。
实际上到了关押容清醉的地方后,赵桃媗还真觉得出了口恶气:关押容清醉的地方在诏狱深处,虽然不是最深的地方,却也差不多了。
这是一处水牢,整个牢房就是深陷地下,蓄了成年男子齐胸的水在里头。
这水也不知道引进来多久了,望去黑乎乎的,跟一池子墨汁似的,老远就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异味。
让赵桃媗恶心的是,走近之后,就看到水面上还漂浮了不少排泄物。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在这儿多久了,上头有着蛆虫蠕动,看的素来养尊处优的赵桃媗眼皮直跳,简直不能相信,能有人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更何况是一过经年?
“赵小姐,您看,那就是容清醉。”诏狱的人对她这反应一点不奇怪,用无奈的语气指了指水牢中间绑在个柱子上的人影,“要不下官还是给您把人拖出去收拾下,另外找个干净点的牢房说话罢?”
看着那人头发蓬乱低垂着脑袋,似乎对自己这行人的到来毫无知觉的样子,赵桃媗纠结了一阵,问:“他还活着?”
“当然活着。”诏狱的人咧嘴一笑,取下自己腰间的刑鞭,慢吞吞的打开牢房,嫌弃的扫了眼足前的腌臜,手腕一翻,鞭子犹如灵蛇探首,又快又狠的抽到那人身上,发出响亮的“啪”声!
那人痛的一个抽搐,下意识的呻吟了一声,慢慢抬起头来。
赵桃媗踏前一步,睁大眼睛,努力分辨他的模样。
只是那张瘦的几乎脱了形的脸在蓬乱的头发的遮掩下,委实看不出来丝毫容清醉当初的影子。她正迟疑间,那人倒是先认出了她来,就笑了起来,笑声很是嘶哑,吐字含糊的紧,还好似乎很久没说话了,说的很慢,才让人听懂:“是……你?桃媗……桃……妆她……她好吗?”
赵桃媗觉得这嗓音很是陌生,忍不住问:“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闻言,就“嗬嗬”的笑了起来,笑声沙哑中别有一番古怪的意味,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容清醉,你认不出来了对不对?”
不等赵桃媗惊讶,他又说,“这也不奇怪,毕竟你不是桃妆,假如桃妆在这里,她必然是会认出来我的!”
赵桃媗俏脸一寒,没有捂住口鼻的手,顿时攥紧了拳,恨声说道:“你闭嘴!你竟然还有脸提二姐姐?!你知道不知道,她这会儿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
“能害成什么样子?”容清醉闻言,却是一点儿自责跟愧疚都没有的,还反问道,“那是你们赵家的千金小姐,这一代仅有的三位嫡女之一!还是她父母唯一的女孩儿!别管她做了什么事情,终归不缺人善后不是么?!”
他冷笑了一声,又说,“可不像我!没人疼没人爱,寄人篱下了十几年,就算养条狗也该有点感情了,密贞一出现,却还是毫不迟疑的将我扫地出门!!!”
赵桃媗简直不敢相信他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到这地步,尖声说道:“你也知道姑姑跟姑父都不愿意抚养你,要不是赵家收留你这十几年,你会是什么下场?!结果呢?你非但对我赵家毫无感激之情,甚至还害了二姐姐一辈子……二姐姐如今生机全无,是打从心眼里不想活了你知道不知道?!”
“她堂堂千金大小姐,先是跟人私奔,继而未婚先孕,末了我还不要她也不要孩子了……她活不下去有什么好奇怪的?”容清醉闻言,想也不想的就说道,“我只可惜没能把你也弄上手,而且孟归羽才死就被抓了进来,否则我一定要在外头好生散播一番谣言,叫人知道你们赵家姐妹私下里是何等风骚入骨、比荡妇还荡妇……”
看着赵桃媗几欲吐血的神情,仪珊一皱眉头,看了眼诏狱那人。
那人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抓起鞭子照着容清醉没头没脑就是一顿抽,边抽边骂:“混账东西!赵小姐乃是得了皇后娘娘之命前来问话的,你不好好回答,是今儿个还想吃黄金饭了是不是?!”
这黄金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容清醉听了这话居然微微哆嗦了下,就不敢说什么了,只不断的呼痛,挣扎着希望能够减少鞭子落在身上的次数。
然而动手的人显然经验丰富,尽管所用之鞭比寻常的鞭子要长很多,还是使得灵活自如,将他打的连声告饶,这才罢手,冷哼:“老子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总而言之,今日若是让赵小姐不满意,回头皇后娘娘也不满意的话,老子接下来就天天亲自过来伺候你,明白没有?!”
大概是因为当着赵桃媗的面,容清醉踌躇了会儿,见鞭子似乎又有落下来的趋势,他才憋着气道:“是!”
“……”而走道上的赵桃媗,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才咬着牙问,“你……我赵家有什么对不起你?!当年你谋害陛下,被姑姑还有姑父厌弃,按照姑姑的意思,是恨不得杀了你的!就是姑父,知道经过之后,也深为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连同胞兄弟都要下毒手所震惊,决定将你送去远离长安的庄子,自生自灭!”
“要没有我赵家,你只怕早就在某个角落里,被些腌臜的底下人给磋磨死了!!!”
“我赵家对你不说如同再生父母,至少也是恩重如山!”
“为什么你要恩将仇报到这地步,简直赵家就是你的生死仇人一样?!”
她是真的想不通,容清醉如果只是坑了赵桃妆而毫无悔意,还能说他就是这样负心薄幸的人,这类负心汉,古往今来都不少。
可是容清醉甚至还惋惜没有连赵桃媗也毁掉,这已经不是他本性的问题那么简单了,从这话里,分明就透露出,他对赵家的敌意!
这份敌意深刻到了他是处心积虑想要针对赵家人的地步!
但赵桃媗不明白的就是,他为什么会对赵家有这样的敌意!?
就算赵家前几年把他赶了出来,老实说也是他自己有错在前!
何况若是因为这事儿记恨……在“王府时疫”之后,容清醉就没有再能踏入过王府的大门!
那可是他的生身之父跟生身之母!
容清醉难道不应该更加怨恨王府么?
而容清醉迄今的表现来看,他对王府也许有着怨恨深藏,但行动上,基本上都是讨好的。
怎么轮到养育他多年的赵家时,就是怨毒跟报复了呢?!
容清醉沉默片刻,微微侧了侧头,似乎看了下诏狱那人,用一种有气无力的语调道:“这都是我的罪过,我忘恩负义,愧对赵家……”
话没说完,赵桃媗就看诏狱之人,道:“我想听真话!”
那人二话不说再次解下鞭子,见状容清醉叹了口气,总算道:“且慢!我跟你说缘故!”
第六十一章 真正的罪魁祸首
赵桃媗闻言,不禁屏息凝神,想知道这人为何会对明明跟他有大恩的赵家,满怀怨恨?
谁知道容清醉沉默了一下之后,却是一声冷笑,说道:“其实,这都是赵家自找的!”
见诏狱的人马骂骂咧咧的要解鞭子,他这次却没有求饶,而是语气轻蔑道,“若非秦氏那个贱婢,我又怎么会被王府厌弃?!赵家害了我一辈子,我想赵家上下都不得好死,有什么错?!”
赵桃媗气的全身发抖,正要说话,不想容清醉却看了眼仪珊跟诏狱那人,冷笑着道,“你们两个应该都是密贞,哦,他现在是皇帝了,贞庆对不对?你刚才说赵桃媗是奉了皇后之命过来的,皇后乃是贞庆的结发之妻,想必应该是站在贞庆那边的?那么你们可知道,贞庆他当年,其实本来不会遭遇海难,更不会流落匪窝,受了那么多年委屈的?!”
赵桃媗的心突突的跳着,以至于她不得不举起空着的那个手按住胸口,不仅仅是气愤,更有一种自己今日似乎不该过来的不祥预感!
果然,下一刻容清醉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贞庆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他的乳母又在事后被杖毙,所以他肯定还不知道……当年我撺掇着惠和在元宵灯会上将他交给了莫太妃的人之后,当晚就被发现了!那个时候,王妃,啊不,是太后,太后因为知道这消息后就怀疑了莫太妃还有莫侧妃那两个贱人,是以不敢动用王府的势力去找贞庆,生怕反而害了他,于是向赵家求助!”
“那会儿太后以为自己是赵家唯一的嫡女,自来深得秦氏贱婢的宠爱!”
“而且贞庆是秦氏贱婢的嫡亲外孙,秦氏怎么可能对贞庆不利呢?!”
“谁知道,秦氏贱婢却认为这是个让太上皇跟生身之母还有莫侧妃那贱婢离心的大好机会,她一心一意要利用贞庆的死大做文章,以巩固太后的地位以及在太上皇跟前的分量,故意放任莫太妃的人将贞庆带去海上,后来更是草草搜索了一番就作罢,回来对太后说贞庆已经死在海底……她倒是杀伐果决,嫡亲外孙啊!两个嫡亲外孙!!!”
“她统共才三个嫡亲外孙而已!!!!”
“就这么一下子抛了两个出去!!!!!”
“设若当初赵家不玩这一手,及时追回了贞庆,让他有惊无险,那么即使我仍旧会被生身父母厌弃,到底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又怎么可能被他们恨到恨不得我去死、恨不得当初没生过我的地步?!”
容清醉越说声音越高,最后简直是怒吼了,“那个时候我才十岁!贞庆五岁!我们都还小,不懂事、一时冲动做下错事也是在所难免!!!!如果赵家不那么心狠,对着我们那么点大的血亲也下那样的毒手,这本来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根本不会造成王府这些年来互相折磨的悲剧!!!!”
“赵桃媗,你给我摸着良心说一句:我设计赵家,有什么不应该?!”
“别说什么赵桃妆还有你无辜!”
“当年我跟贞庆,难道不无辜?!”
“我是对不起贞庆,也对不起太后还有太上皇!”
“然而我坑赵家了么?!没有!!!”
“是赵家坑了我,坑了贞庆,坑了太后太上皇,坑了整个高密王府!!!”
“如今太后跟太上皇都没有了,秦氏贱婢却还活着……她也真有脸活着!!!!”
“………”赵桃媗脸色煞白,心中似有惊涛骇浪,好一会儿,才哽咽道,“你胡说八道!!!你是在栽赃陷害!!!”
容清醉冷笑着看她:“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乌衣营自然会查清楚!”
“当年陛下是年幼,可是你也才十岁!”赵桃媗用力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眼角已经瞥见仪珊还有诏狱那人脸色都难看起来,正如容清醉所言,这两人都是乌衣营出身,自然也是向着容睡鹤的。
如果认定了秦老夫人才是导致容睡鹤流落在外多年的元凶的话,可想而知,接下来的赵家会遭遇什么!
女孩儿努力找着容清醉话里的破绽,“你能够知道什么?!你根本就是在故意误导!还说什么要跟我说为什么你会这样怨恨赵家!我看根本就是我们赵家对你太好了,硬生生的养出了一条白眼狼!当年就该按照姑姑的意思,让你去死才是!”
“你十岁就知道谋害才五岁的同胞兄弟的陛下,可见天生就心性歹毒!我还要来问你缘故,我也真是昏了头了!”
容清醉冷笑着道:“别将秦氏那贱婢说的仿佛心慈手软一样!那贱婢的本性如何,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也不想想当初明知道盛皇后与贞庆两情相悦,却还是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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