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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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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考虑周到了。”
说了这么一番话,仪琉摸了把脸上已经快干的血渍,自去自己住的院子里收拾。
末了就命人打听乐羊文的踪迹,得知他刚刚处置完一些公务,正在刺史府前院小花厅里吃茶顺带小憩,就过去跟他商议容睡鹤久久不归之事:“这不是个办法,如今想方设法潜入刺史府打探消息的人越来越多,城中街头巷尾,也有了些流言,虽然没有彻底散布开来,却多少出了苗头……就是上上下下已经在怀疑郡王所谓‘受伤休养’,乃是有内情了!”
“如今倒还没人想到郡王其实是离开了西疆,大抵觉得郡王的伤势,根本不是休养个几日就能够好的,甚至有损及性命的可能。”
“还有些人则怀疑先生几位,是想趁郡王受伤的机会篡权,软禁了郡王在府里头。”
她皱眉,“这些说法都不可小觑……不知道先生可有什么对策?”
“这种谣言咱们现在怎么说怎么错,因为都可以找出破绽来反驳。”乐羊文拈须听罢,皱眉说道,“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郡王立刻归来,露个脸,一切也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郡王在北疆正同怀化将军对付孟伯勤,暂时肯定脱不开身!”
“所以,先派人督促好舆论,敢有胡说八道扰乱军心者一律斩首示众,镇住场面吧!”
仪琉有点担心:“会不会弄巧成拙?毕竟本来底下就怀疑郡王出了岔子,这会儿连说都不让他们说,没准倒认为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测呢?”
乐羊文摇头说道:“不要管这些!敢这么讲的就株连合家,男子十六岁上一律处斩,十六岁下净身为奴!女眷一律官卖为妓……我跟你说,这会儿跳出来作这些揣测的,其实就是一种试探,若是不给足他们颜色看,少不得越发上蹿下跳的兴风作浪!”
他冷笑,“何况如今西疆百废待兴,上上下下用心做事的人谁不是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使,哪里有这功夫散播谣言妄自揣测主上?!”
“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就是该杀!!!”
仪琉皱眉思索了会儿,起身道:“郡王走的时候说过,有大事急着处置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便来请问您。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照办!”
仪琉跟乐羊文以雷霆手段稳定西疆局面的时候,长安城外,上林苑。
宣景帝与舒昭仪不敢置信的看着丹墀下面目全非、尽管四周用了冰鉴跟香料,却还是散发出难闻气味的尸体:“这……这是贵妃?!”
“崇信侯,你不要胡说八道!!!”舒昭仪尤其的无法接受,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本宫的姐姐福泽深厚,是要与本宫一块儿侍奉陛下一辈子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才几日不见,就坠了湖?!”
之所以宣景帝跟舒昭仪在舒贵妃死后数日,而且还是在湖水里泡的十分恐怖的时候,方才意识到贵妃可能出事了,主要是因为舒氏姐妹毕竟有这点年纪了,成年累月的陪着宣景帝彻夜寻欢作乐,还要保持少女般娇嫩艳丽的姿容,之前还能勉力支撑,这次长安之变,姐妹俩受惊不小,精气神都一下子差了下来。
偏偏同样惊骇不已的宣景帝,竟不惜服用秘药助兴,几乎是变本加厉的沉浸于声色犬马之中,以图忘却烦恼与恐惧。
姐妹俩陪了几日下来,都感到吃不消,于是商议好了轮流哄他。
而贵妃死的那晚,恰好就是伺候完宣景帝,接下来的两日,都是舒昭仪负责。
两日之后不见贵妃去替换,昭仪因为如今上林苑这边也是乱糟糟的,只道姐姐乏的厉害,出于心疼姐姐的想法,也是宣景帝这会儿片刻离不得美人在怀,她脱不开身,就继续侍奉了。
等到终于反应过来贵妃只怕不是身体不好没过来,八成是出了岔子,派人过去贵妃住的地方一看,合着连近侍都不见了!
舒昭仪顿时急了,想方设法弄醒了宿醉的宣景帝,哭着说明情况,央宣景帝设法找到贵妃……这会儿就是孟归羽受命之后,从春波湖里捞上尸体过来复命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破绽
“娘娘!”孟归羽神情沉郁,眼眶亦是泛红,上前抱拳道,“臣得知贵妃娘娘与近侍皆失踪后,也不敢相信贵妃娘娘是出了意外!然而贵妃娘娘所住的琼雪宫及左近一寸寸搜下来,委实不见任何人影,只能朝远处散开。这时候听水师那边禀告,说春波湖里浮起……浮起了好些人,都作宫人装束,为首的更是衣着华贵非凡,臣……臣一千一万个希望是弄错了!”
“可臣到得湖畔,亲眼看到这身石榴红裙衫……臣记得,前两日还见贵妃娘娘穿过……”
“这一定是哪个贱婢,偷了本宫姐姐的衣袍!!!”舒昭仪捂着嘴,拼命的找理由,“还有那些从湖里浮起来的宫人,必然与偷姐姐衣袍的人是一伙儿的!否则哪里可能拿得到姐姐的东西?!这肯定不是姐姐!你快点去再找!姐姐……姐姐她……她一准儿是被歹人藏起来了!!”
“你跟那些歹人说,只要好好儿的放姐姐回来,什么条件本宫都答应……本宫……还有陛下!”
她满脸是泪的转过头,抓住宣景帝的胳膊,哽咽着问,“是不是陛下?只要姐姐好好的回来,您什么都会答应?”
宣景帝为难的看着她,虽然这位天子长年沉迷酒色,年过半百以来,御体很有些每况愈下的意思,那晚宫变之后,他几乎就没停过助兴的药物,越发透支了生命力,以至于这会儿被昭仪强行灌了清醒的汤药,固然看似神智清明的坐在那儿,但双颊不正常的晕红,到底透露出外强中干的虚弱来。
然而毕竟是一国之主,没遇见舒氏姐妹前,也是被普天下期待过的。
早就从底下一塌糊涂的尸体上,辨认出这就是他那生前千娇百媚的贵妃了。
他对舒贵妃熟悉,跟舒贵妃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舒昭仪如何会不熟悉?
如今的否认,不过是无法接受事实而已。
“昭仪……”宣景帝看着舒昭仪歇斯底里的模样,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心疼的说道,“这的确就是贵妃,你看手臂上的那串金凤挑排金叠胜珊瑚珠串,前两日朕叫人从库房里拿东西,顺带给了你们姐妹一人一对手串。你让贵妃先挑,贵妃择了金凤挑排金叠胜珊瑚珠串,带上去之后嫌太大了,怕不当心会掉落,当场喊匠人过来截了一段,剩下来的刚刚好卡在手腕上,当时朕还同贵妃开玩笑,说贵妃将手串尺寸改的这么苛刻,若是回头带腻了,想取下来的时候,还得再召一次匠人才是……这会儿这手串好好的,这显然……”
“这一定是为姐姐修改手串的匠人绑架了姐姐!”舒昭仪连忙说道,“他抢了姐姐的手镯,给他的同伙带上,然后他的同伙死了……”
她说到此处,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不禁举袖掩面,嚎啕大哭!
宣景帝急忙揽住她,低声安慰。
好一会儿之后,舒昭仪才收拾好情绪,抬起泪眼,凝视着丹墀下早就不成人形的胞姐,呜咽着道:“给姐姐好生收拾下……本宫……本宫等会儿再去看姐姐!”
跟着强忍泪水,同宣景帝说,“陛下,咱们回后头去罢,妾身想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宣景帝正一脸怜惜的看着她,闻言自是无不应允。
站起身之后,才想起来,匆匆对孟归羽交代:“彻查贵妃罹难的缘故,不管是谁做的,绝不轻饶!”
孟归羽低着头,恭敬躬身:“臣,谨遵口谕!”
送走宣景帝跟舒昭仪之后,他命人,“找个偏殿将灵堂搭起来罢,手脚快点儿,免得等下昭仪过来看贵妃,发现什么都没弄好,越发难受。”
“大统领,贵妃娘娘现在这个样子……”闻言就有手下过来小声请示,“寻常的梓棺只怕根本装不下!如今是非常时期,诸事不便,却要怎么办?”
孟归羽说道:“上林苑里有的是林子,叫工匠里会木工的临时做一个大点的也就是了。”
手下说道:“但棺材的木料都是要再三晾晒处理之后才能动工的,前前后后得好些日子才成。不然入葬之后可撑不了多久!”
“若是规规矩矩的定做棺木,纵然需要多花些辰光,我倒是觉得情理之中,然而昭仪娘娘,会满意这个答复么?”孟归羽平静反问。
手下愣了愣,旋即垂首道:“是,多谢大统领指点!”
上林苑因为自来是皇家园囿,距离长安又近,从开国以来,皇室三不五时的都会过来小住,再加上这边是禁军所在,各样物资都有囤积。所以这会儿说是因为长安被高密王所占,互相对峙的缘故,诸事不便,但大部分的东西还是很丰富的。
这会儿孟归羽稍作指挥,禁军跟宫人就找了间位置合适的偏殿,手脚麻利的将灵堂布置出来。
由于舒贵妃在湖里浸泡的时间太长,已经膨胀起来,寻常棺材放不下了,这会儿一面让人赶做,一面却只能拆了两间厢房的门板,用几案架起来,教这位生前享尽奢华的贵妃娘娘,暂且存身。
香炉摆上之后,孟归羽率先上前拈香致奠,才放下手,就听背后一迭声的问安,是舒昭仪过来了。
孟归羽转过身,正看到素白着一张脸儿、摘了绝大部分钗环的舒昭仪,面无表情的跨过门槛。
她跟宣景帝回去后面也没多久,这会儿却已经换上了素衣素裙,连指尖才染的凤仙花汁,都拿粉扑了一层又一层,尽力掩盖住原本的艳色。
此刻与孟归羽对望一眼,转眸看到他面前的香炉,也不作声,只朝香炉走过去。
孟归羽连忙让开,又使眼色叫人递了锦垫过来。
舒昭仪跪拜上香毕,又合眼似默祷片刻,方起了身,扫了眼左右,就吩咐:“你们都出去,本宫有话单独问崇信侯!”
待清了场,只留下心腹宫女侍立身后,她就冷下脸来,看着孟归羽,“我们姐妹说服陛下破格提拔你,图的就是你素来忠心,做事也谨慎周全!结果你坐上大统领的位子才几天,姐姐就……就……”
虽然舒氏姐妹在内外的口碑都很不怎么样,但彼此之间却是实打实的姐妹情深,舒昭仪说到此处,差点没忍住又要泪洒当场,使劲儿掐着掌心,才按捺住情绪,继续质问孟归羽,“你这是怎么戍卫的?!还是你觉得你已经大权在握,我们姐妹没了利用价值,可以去死了?!”
舒昭仪不知道自己无心之中说出了真相,她其实没有怎么怀疑孟归羽。
因为她虽然晓得自己姐妹对孟归羽的态度不怎么样,却自以为是孟归羽最强大也是仅有的靠山,从利益角度看,孟归羽也不该跟她们翻脸不是吗?
所以这会儿数落归数落,待听孟归羽讷讷的解释,说是因为这段时间高密王动作不断,不是派人进攻,就是派人滋扰,他疲于应付,才没察觉舒贵妃的出事,接下来一定会好好调查,还贵妃一个公道云云……舒昭仪心里浅淡的一点疑虑也就消失了。
但还是诈了句:“前两日姐姐跟本宫轮换的时候,还跟本宫说,老是让陛下住在上林苑也不是个样子。尤其马上夏天结束,入了秋之后,长安一天比一天冷,如今消暑的好去处,到时候却是又潮又冷,岂适合继续做天子燕寝所在?是以打算召见你询问一下详细的战况……你何以会什么都不知道?!”
孟归羽抬起眼,惊讶道:“娘娘!臣敢发誓,臣一直没接到过贵妃娘娘的召见!否则就算臣有要事在身,也一定会赶到琼雪宫拜见贵妃娘娘,聆听训诲的!”
他神情郑重的问,“娘娘可记得,贵妃娘娘是否说过,什么时候召见臣?若是记得,说不得,这就能确定贵妃娘娘罹难的时辰,从而排查近日靠近过琼雪宫的人,确定真凶!”
舒昭仪一愣,就是中计,登时将对他的质疑放下,认真思索起来:“我说姐姐打算召见他,乃是为了试探他是否可疑!实际上姐姐不曾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这几日因为陛下成日服药助兴的缘故,我跟姐姐都很疲倦。特别是姐姐由于前两年在春波湖上摔下甲板的缘故,多少落了些痼疾在身,应付起来比我更吃力……”
“按照姐姐的习惯,那日傍晚服侍过了陛下,回到琼雪宫之后,第一件事情务必是沐浴更衣。”
而且为了解乏,舒贵妃估计会在浴池里泡上一两个时辰,连进食都由宫人送到嘴边。
“姐姐罹难时穿的石榴红裙衫,系带都没有很认真,乃是她以往出浴之后,打算立刻安置,自己随手系的样式……这么说,她是在出浴之后,尚未入睡,这中间的时间里遇害的?!”
舒昭仪想到此处,看孟归羽的眼神就变了,沉声道:“本宫仔细想了想,姐姐身上衣裙的系带很是随意,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只有非常熟悉的人求见,姐姐才会就这么露面的!”
她目光陡然凌厉,“而自从逆王容菁反叛以来,我们姐妹的亲眷都在长安城中,根本没有能够逃入上林苑的!”
“这会儿偌大园囿里头,能够让姐姐这样随意招呼的,除了陛下、本宫之外,只有你!!!”
“且本宫发现姐姐及近侍失踪后,也是你将姐姐找回来的……这么大的上林苑,何处不可藏人,那许多禁军散开去,怎么就你这么快的找到了?!”
“崇信侯,你再说一遍:对于姐姐的出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巧舌如簧
舒昭仪神情狠厉,孟归羽却面容平静,一派的问心无愧,沉声说道:“回昭仪娘娘的话,臣确实完全不知道贵妃娘娘的罹难!”
他瞥了眼不远处门板上的舒贵妃遗体,“至于说为什么陛下跟昭仪娘娘发现贵妃娘娘不见之后,下诏让禁军到处搜索,最终是臣将贵妃娘娘送到陛下还有昭仪娘娘面前……娘娘,之前臣就禀告过了,贵妃娘娘不是臣亲自找到的,而是手下发现之后,禀告上来,臣才去看的!”
“毕竟臣蒙两位娘娘恩惠,忝为禁军大统领。禁军发现了线索,自然是先禀告给臣,再由臣转达给陛下还有娘娘您!”
“若果娘娘认为这样也是臣有嫌疑的话……”
他垂眸,露出一个无奈而自嘲的笑,“臣也是无话可说!”
不等舒昭仪开口,孟归羽却又抬眼,正视着昭仪的眼眸,定定的问,“但臣也有一个疑问请昭仪娘娘解惑:就是臣想方设法的取悦两位娘娘都来不及……为什么要谋害贵妃娘娘?!”
舒昭仪狐疑的看着他,说道:“你能有今日,固然全赖本宫姐妹提携,但这世上,恩将仇报之人,什么时候少过?何况,你之所以进入禁军,乃是密贞进言,这点你未尝不知道!可你出卖密贞,挑拨本宫跟姐姐对他从喜爱到厌烦反感……岂非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你能背叛密贞,焉知会不会同样捅本宫与姐姐一刀?!”
孟归羽摇头说道:“娘娘,这情况是不一样的!臣之所以要背叛密贞,一来,他固然推荐了臣取代欧阳弧,出任禁军的左威卫将军一职,节制春波湖水师,看似大权在握,但臣那个时候压根就没接触过行伍之事,遑论水师!”
“想必娘娘也知道,臣才进入水师的时候,上上下下,连最寻常的士卒,都看不起臣!”
“而密贞非但对此无动于衷,还软硬兼施的逼着臣将他的心腹收入麾下,根本就是借着臣这幌子篡取禁军兵权!”
“他对臣不仁,臣何必对他义气?”
“二来,臣说句坦白点的话:没了密贞,臣还有两位娘娘可以依靠,但没了两位娘娘,臣能依靠谁?”
“密贞吗?如娘娘所言,臣背叛过他,他还会再信任臣?”
“逆王容菁?他与孟氏仇深似海,臣在孟氏当中的地位再尴尬,到底是孟氏血脉!”
“臣的亲眷长辈,如今都已不在,唯一还在的太后娘娘,年事已高,且平心而论,太后娘娘虽然是陛下生身之母,在陛下跟前说话的分量,哪儿比得上两位娘娘?”
“远在北疆的堂兄,虽然任着骠骑大将军之职,也算位高权重,但所谓远水难解近渴,难为娘娘认为,臣会愚蠢到,现在就对两位娘娘过河拆桥?”
“臣就不怕,堂兄尚未南下,臣自己,先自随诸位伯父于地下么?!”
舒昭仪皱着眉,暗暗分析他这番话的可信度,然而昭仪跟贵妃一样,都是少年入宫就获盛宠,从此依仗宣景帝的纵容横行无忌,本身出身的门第就不高,眼界跟城府都有限,这会儿思来想去,觉得也有道理。
心头固然还是觉得孟归羽无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姐姐,到底没了片刻前的剑拔弩张,只沉着脸道:“无论如何,你任着这个大统领,就该好生保护好本宫姐妹还有陛下!”
“如今姐姐出事儿,你终归难辞其咎!!!”
孟归羽跪下,说道:“臣知罪。”
“……知罪这种废话就不要说了!”舒昭仪厌烦的扫了他一眼,凝神问,“到底是谁谋害了姐姐……你别告诉我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那么本宫跟姐姐在陛下跟前推荐你出任禁军大统领又有什么意义?!”
“一句话,你能不能为姐姐报仇雪恨?!”
“不能的话趁早说,不要耽搁本宫去找能干的人来!”
孟归羽沉默了一下,道:“娘娘,臣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在踏莎河那边指挥战事,所以完全不知道贵妃娘娘这儿出的岔子。如今也没有什么证据,但若娘娘要臣说是谁谋害了贵妃娘娘……臣倒是想到一件事情了!”
舒昭仪立刻问:“什么?”
“就是前两日长安城里传来的消息,也是逆王容菁此番攻打上林苑的理由,就是……莫太妃的薨逝!”孟归羽侃侃而论,“逆王容菁与其嫡幼子密贞郡王不和,名为父子,实如仇雠。然而密贞郡王资质出众,幕后又有桓观澜栽培指点,崛起之势,根本不是逆王容菁想阻止就能够阻止的!”
“前番茹茹自北疆转道西疆,逆王容菁为了打压密贞郡王,丧心病狂到了在朝堂上做手脚,置西疆千千万万无辜黎庶性命不顾,硬压着不理会西疆的告急文书!”
“原本以为密贞郡王经此一事,必定大败亏输,甚至身败名裂,无力再与自己对抗!”
“谁知道密贞郡王运筹帷幄,非但将茹茹逐出西疆,更缴获大批战马物资,趁势整顿西疆军,事业赫然是蒸蒸日上!”
“逆王容菁一计不成,不惜说服生身之母莫太妃,以莫太妃病危的消息,对密贞郡王进行胁迫……虽然不知道逆王容菁武力夺宫失败,退守长安城后,是否继续了这个计划,但,莫太妃这会儿薨逝一点不奇怪。”
“她之前就有好些太医说是积重难返,就算太医们竭尽全力的为之续命,也拖不了多久的。”
“如今逆王容菁却说她是遇刺身亡,且凶手出自上林苑授意……娘娘,您觉得是真的么?”
“臣以为,这根本就是逆王容菁故意为之!”
舒昭仪莫名其妙的问:“但这事儿同姐姐有什么关系?”
“娘娘,之前逆王容菁不是说,陛下早已驾崩,如今乃是替身,是孟氏为了家族富贵计,故而让您跟贵妃娘娘,继续侍奉替身左右,以掩人耳目?”孟归羽提醒她,“请恕臣说句诛心之语,两位娘娘与臣的姑母太后娘娘,虽然是婆媳,然而素来不和!”
“由于陛下对两位娘娘的千依百顺宠爱有加,太后娘娘虽然不喜两位娘娘,却也拿两位娘娘无可奈何!”
“但这会儿……”
“贵妃娘娘没了,臣作为太后娘娘的侄子,任着禁军大统领……娘娘您说,这些事情,传到长安之后,不,应该说,传到天下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舒昭仪怔了怔,脸色就变了:外人不知就里,若果当真信了高密王所言“天子早已驾崩,今在位者替身也”……甚至不需要太相信,只要心里存了这么个疑惑,忽然听说盛宠万分气焰嚣张的太后都要退避三舍的舒贵妃没了……
说不得,就要认为宣景帝确实已经不在了!
否则,谁能动得了舒氏姐妹?!
结合孟归羽是孟太后亲侄子这点,肯定有人认为,这是孟太后忍耐舒氏姐妹多年,终于儿子死了,对舒氏姐妹的耐心有点到了极点的意思,或者是暗示孟归羽,或者是孟归羽自己体恤姑母,于是就有了舒贵妃死的突兀死的凄惨死后连个体面都没有的结果!
“……姐姐身故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舒昭仪意识到这点之后,脸色顿时煞白!
她的一切都指着宣景帝。
如果宣景帝被认为是替身,她还能有好下场吗?!
“娘娘,如果选择隐瞒的话,万一走漏风声,只怕越发引人怀疑啊!”孟归羽轻声提醒,“所以,臣以为,不如让贵妃娘娘速速入土为安!对外就说,贵妃娘娘,乃是因为逆王容菁夺宫当日,受惊过度,这些日子,玉体一直欠安,拖到昨儿个,药石无效,香消玉殒……这是天数,非人力所能改,却不能用来质疑陛下的真假!”
舒昭仪这会儿心里乱七八糟的,闻言眼泪又下来了:“这么说,岂不是不能追究谋害姐姐的真凶了?!”
“娘娘,真凶是谁,咱们猜也能猜到,必然就是逆王容菁为了配合他污蔑陛下乃是替身的谎言,所以设法谋害了贵妃娘娘啊!”
“至于说具体下手的人,且不说必然是潜伏多年的暗子,未必查的出来。”
“怕就怕这眼接骨上追查,逆王容菁会趁机推波助澜的将水搅混!”
“到那时候,原本就人心惶惶的上林苑,岂不是越发要乱了?”
“为了长远计……也为了往后可以找逆王容菁这个罪魁祸首清算血债,娘娘……臣以为,还是以大局为重啊!”
“这事儿怪臣,没有保护好贵妃娘娘。”
“所以接下来,还请昭仪娘娘不要离开陛下左右,最好劝说陛下也别随意离开如今驻跸的行宫!”
“如此臣才有把握,保证不会再给逆王容菁下毒手的机会!!!”
“到底逆王容菁是先帝爱子,先帝临终前,几乎将除了皇位之外,所有能给他的人跟东西,统统给了他!”
“这样的底蕴,要臣在正面应付长安叛军之余,还要保证陛下与昭仪娘娘四处游玩而不需要担心任何危险……娘娘,臣说句实话,臣资质愚钝,实在做不到的!”
舒昭仪流着泪,转头望着门板上的贵妃,哆嗦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哽咽道:“……本宫依你就是!”
“这件事情,你去办吧!”
“该灭口的灭口,该敲打的敲打……做好了也不必来回本宫了!”
她举起袖子,狠狠的擦了把眼泪,满脸怨毒的说道,“崇信侯,若果你能够击败容菁,助陛下重返长安宫城,为姐姐报仇雪恨,本宫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答应你!!!”
孟归羽看似恭敬的低头,却是用这动作掩住嘴角一丝冷笑,语气是昭仪熟悉的温驯:“臣,必不负昭仪娘娘所望!”
第三百四十三章 彭宝林
舒昭仪失魂落魄的回到宣景帝安置的寝殿外,正要进去看看宣景帝睡的怎么样了……方才她跟宣景帝回来后边,因为急着单独去盘问孟归羽,就借口借酒浇愁,将宣景帝灌醉之后离开了。
这会儿回来不免要进去瞧瞧,谁知道才到门口就看到俩内侍眼观鼻鼻观心的守着。
看昭仪过来,脸色都是一变,颤巍巍的躬身行礼,道:“娘娘万福金安!”
“里头有人?”舒昭仪见他们态度虽然恭敬,却始终没有让路的意思,一挑眉,问。
俩内侍对望了一眼,眼里都有着惶恐,是知道舒氏姐妹盛宠,且均不是好脾气的人。
尤其这会儿贵妃新丧,舒昭仪一度不肯相信,想也知道心情必定低落,这出去了才一小会儿,宣景帝居然就召幸他人了,昭仪心里岂能好过?
说不得连他们两个守门的都要被迁怒!
但被脸上尚有泪痕的昭仪冷冰冰的看着,不敢不答,怯生生道:“回娘娘的话,是……是这边的彭宝林。”
彭宝林说起来进宫也有十来年了,比舒氏姐妹固然年轻许多,到底在宫妃里也属于资历不浅的老人了。
不过在舒氏姐妹轮流占据着宣景帝的后宫里,几乎没有过几次侍奉宣景帝的机会。
她这会儿会在这边,说来也是凑巧:前两年宣景帝携妃嫔来上林苑游玩,彭宝林不慎得罪了舒贵妃,非但被罚在烈日下跪了一天一夜,差点把一双腿都跪废了,之后御驾返回皇城的时候,贵妃还不许带上她。
于是彭宝林就只能在上林苑里这么孤零零的住下来。
舒昭仪以为这人要么气不过,要么熬不住,早就不在了,没想到非但还在,今儿个还又爬上了宣景帝的御榻。
这要是换在往常,昭仪肯定直接冲进去,带人将彭宝林拖出去往死里打,自己扑宣景帝怀里闹开了。
这种事情她以前没少做,宣景帝从来都是帮她的。
只是刚刚才被孟归羽劝说着暂时不追究贵妃之死的真相,又想到隐藏暗中的杀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朝着自己来,舒昭仪心里头沉甸甸的,整个人也浑浑噩噩没什么精力折腾,闻言愣了一愣,只道:“那么本宫就不打扰陛下兴致了,且去那边暖阁小憩,等会儿陛下召本宫,你们记得过去喊一声!”
俩守门的内室暗松口气,诚惶诚恐的应了。
舒昭仪转身离开,去了外头暖阁,心腹宫女沏了参茶上来伺候,小声同她说着自己的怀疑:“娘娘,奴婢总觉得,崇信侯似乎是在想方设法的劝说您别追查贵妃娘娘出事儿的真相!”
“……本宫其实也有这个怀疑,只是,他这会儿害了姐姐,能有什么好处?”舒昭仪接过参茶呷了口,低头看了一眼就皱眉,说道,“怎么拿了这个霁蓝釉描金鹦鹉桃实茶碗出来用?本宫之前不是说过,最不喜欢这霁蓝釉的吗?”
心腹宫女赶紧告了一声罪,继而解释:“娘娘,上林苑这边库房陈旧,好些日子没换新瓷器进来的。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这会儿大抵都是霁蓝釉……奴婢挑了好久,实在找不到,想去其他宫殿里配着的器皿中间找,又怕那些地方都是多少年没人住过的,天知道那些东西都是谁在打理,是否做过什么腌臜的用途?是故……”
“……算了就这样吧!”舒昭仪只觉得今儿个差不多所有的不顺心都聚集过来了,厌烦的将茶碗挥落到地上,说道,“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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