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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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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扯上了关系,说是因为陛下这些年里鲜少露面,外臣对于天颜都不熟悉。”

    “然而莫太妃作为先帝宠妃、陛下的庶母,却是看着陛下长大的。”

    “担心被她看出破绽,所以孟氏暗中谋划,在太妃的膳食当中下毒,意图致太妃于死地!”

    “结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是天佑容氏,王爷入宫给太妃侍疾的时候,发现端倪,是故暗中联络禁军大统领,秘密追查!”

    “没想到孟氏胆大包天,隐匿国丧、使庶人冒登天子之位不说,武安伯甚至丧心病狂到了趁太后携替身以及舒氏二妃前往上林苑的功夫,趁夜入宫,秽乱宫闱!”

    “王爷与陛下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哪里受得了陛下蒙此大辱?”

    “因此一怒之下非但当场诛杀武安伯,更是挥师上林苑,要太后给个说法!”

    “然而太后一心一意偏袒娘家,非但坚称替身为陛下,甚至还妄想谋害王爷、彻底掩盖真相!”他将高密王这些日子的宣扬一一说来,末了嘿然道,“陛下懈怠朝政数十年,又因为盛宠舒氏姐妹的缘故,使得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对于酒色的沉迷。这会儿这年纪,说他一朝吃不消就这么去了,也真的不奇怪!”

    “是故天下州县,这会儿都很茫然,不知道哪一方说的才是真的?”

    “但因为王爷在起兵当晚就迅迅速速的干掉了郑侯三兄弟,以及差不多所有在长安的孟氏子弟,这会儿孟氏门下的地方官,都不太敢动弹;倒是王爷笼络的人,这些日子,正召集人马,响应王爷‘为宣景陛下洗刷耻辱’的号召,陆陆续续的赶往长安援手!”

    赵适吐了口气,正色说道,“如果没有你跟孟伯勤插手的话,王爷能赢!”

    “他赢不了的。”容睡鹤静静听着,神情冷漠,“他要是能赢,舅舅以为他起兵那晚,做什么会在合欢宫功亏一篑?”

    赵适闻言一惊,定定看着他。

    舅甥俩对望片刻,赵适哑着嗓子问:“是你,还是那位?”

    “高密王弄的这些谣言,既然已经传来北疆,却不知道北疆军中是怎么看的?”容睡鹤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问,“舅舅这些日子,想必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吧?”

    赵适皱着眉,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但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北疆距离长安遥远,军营又是单独在一处,与市井隔绝。所以这会儿这消息虽然上层基本都知道了,中下层的将士,却还没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本来我有心宣扬的,只是孟伯勤此番受到的刺激太大,如今很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若是平时我倒也未必怕了他!”

    “然而康昭那孩子在,我担心将他惹急了,会波及他们母子,故而这两日总是让着他点的。”

    又说,“孟伯勤跟我都在北疆经营多年,各自手里的精骑,都是最花功夫最下力气的。所以即使不能做到人人如指臂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十之八九,哪怕明知道造反,八成也会顺从!”

    “我麾下的人马,原本不及孟伯勤。”

    “之前为了驰援西疆,将曹老将军部派遣过去,这会儿论精骑上的数目,更是捉襟见肘了。”

    他说到此处沉吟了下,复道,“郑侯是孟伯勤的生身之父,且对他素来钟爱。至于武安伯、成阳伯等叔父,与孟伯勤的感情,就算没有郑侯那么深厚,然而一来也是骨血至亲,二来对于孟氏的崛起,终归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如今这三位,连同众多孟氏子弟,都死在王爷手底下,孟伯勤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两日因为我的退让,他暂时也没有主动挑衅的意思。”

    “不过我想着,不管是出于仇恨王爷对我、对康昭娘儿的迁怒,还是出于报仇雪恨的需要,他迟早是要对我们出手的!”

    “你来之前,我正在思索着,要怎么将手中的精骑,还有康昭母子,尽量完完整整的送去西疆给你!”

    “结果你不声不响的过来了,还开口就是要对付孟伯勤……要怎么个对付法,你且说吧!”

    他很坦白的道,“若是我觉得你的法子有用,那没什么可讲的,自然是甘效犬马之劳,任凭驱策!但若果我觉得你在异想天开……那么你还是速速回西疆去,老老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索性还能有点渺茫希望吧!”

    “登辰利予将死,但这两日还没死。”容睡鹤点了点头,缓缓开口,“之前骠骑大将军府上闹了一出庶子陷害嫡子的戏码,直接造成孟伯勤的庶次子孟佳行一家都被逐出孟氏,之后没多久就不知所踪?那会儿康昭知道后,是立刻传信给甥儿,要甥儿防着孟佳行脱离孟氏之后,同茹茹联络的。”

    “甥儿闻讯之后,是立刻派了密间潜入草原,密切监视茹茹王帐的动态!”

    “根据密间最近一次传来的消息,登辰利予自知时日无多,已经将子嗣分别托付给心腹,朝四方逃散,以躲避那伏真的赶尽杀绝!”

    赵适听到这里,微微颔首,说道:“你掌握了登辰利予的子嗣之一?打算利用这子嗣的旗号,反对那伏真?只是……你那密间做的成这样的事情么?”

    他忍不住再次打探,“还是那位会帮忙?”

    容睡鹤再次装作没听到这个问题,只说:“倘若这会儿咱们占着上风,只是暂时腾不出手去干涉草原上的事情,用这种方式给那伏真找找麻烦、拖拖后腿也还罢了。但如今咱们千头万绪的事情那么多,就算有这个人手,又哪里有这个精力?”

    “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登辰利予膝下的子嗣,根本不是那伏真的对手!”

    “强行扶持,也扶持不出什么结果。”

    “能够做大族头人,都不会太蠢,怎么可能真的拖着合族给登辰利予陪葬?”

    “要知道当初那伏真的外家胏(zi)渥(wo)氏,都是在得知那伏真失宠后立刻放弃了他跟他的生身之母的。”

    “所以登辰利予的那些子嗣,就算碰见了忠心耿耿的部属,顶多就是让他们隐姓瞒名的过一辈子罢了。”

    “更可能的,就是当成筹码,跟那伏真谈妥条件之后,送上门去任凭处置!”

    他说到此处,瞥了眼北面,淡淡说道,“与其做无用功,倒不如让孟伯勤自食其果!”

    赵适心念电转,道:“怎么个自食其果法?”

    “他不是让庶次子孟佳行脱离孟氏之后,同那伏真勾结,谋害登辰利予,以助那伏真继承汗位,在关键时刻进攻西疆,坏甥儿这些人的前程么?”容睡鹤端起茶水呷了口,淡淡说道,“虽然说茹茹那边也都知道,登辰利予的遇刺,同那伏真大有关系,然而……那伏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吧?”

    “既然如此,倘若登辰利予的子嗣死在北疆,然后茹茹当中再有谣言出来,说登辰利予的遇刺,是孟氏做的,茹茹能不呼吁那伏真进攻北疆,为登辰利予报仇?!”

    这跟登辰利予受到多少人的支持没有关系,作为茹茹的汗王,他被大穆的贵胄刺杀了,这消息保密着也还罢了,一旦泄露出来,茹茹高层却无动于衷,没有报复,根本没法子跟底下交代的。

    尤其这些年来,因为宣景帝的沉迷酒色,高密王跟孟氏光顾着争权夺利,北疆军以防守为主,西疆更是糜烂的一塌糊涂,茹茹对大穆,一直都是进攻的姿态。

    这会儿来说汗王死了,咱们力量微弱没法给汗王讨个公道……茹茹中的三岁小儿都不可能相信好吗?

    而那伏真,又还有什么脸皮坐在汗王的位子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 自食其果(中)

    “后生可畏!”赵适愕然片刻,用极复杂的目光看了容睡鹤片刻,似乎感慨又似乎喟叹的道了这么一句,但紧接着又冷笑,“你这个想法很是出人意料,但实际上做起来只怕没这么简单!”

    “因为继承汗位之后,进攻西疆,不仅仅是孟氏的要求,也符合那伏真的利益!”

    “毕竟北疆这边是孟伯勤为第一人,虽然他麾下实力在你此时之上,但他并非容氏血脉!孟氏这些年来固然权倾朝野,然而也算不得多么得人心!”

    “如果是他篡位成功的话,帝位绝对不会太稳!”

    “这对于那伏真来说是件好事!”

    “但你不一样!”

    “你是容氏血脉,还是无子的陛下的亲侄!”

    “你若承位,不说水到渠成,也是顺理成章!”

    “这样你可以专心对付那伏真!”

    “那伏真曾经在你手里被俘过,绝对不会小觑你!”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想他也愿意先断了你逐鹿中原的指望,然后再跟孟伯勤较出个高下!”

    赵适深吸了口气,“所以就算登辰利予的子嗣死在北疆,那伏真大可以说这正是你引祸水东流的阴谋……只要他给茹茹上下分析利害,那些人自然也会异口同声的证明你才是谋害登辰利予的凶手!”

    “计谋是好计谋,只是……你凭什么实践它???”

    他这么一番疾言厉色的质问,如果换了寻常才及冠的晚辈,说不得就要慌了手脚,至不济也要流露出些许仓皇了。

    只是容睡鹤却依旧坐的八风不动,平平静静的说道:“如果只是区区谣言,那伏真也好,茹茹的上层也罢,当然可以置之不理!”

    “但……”

    “倘若刺杀茹茹可汗以及残害可汗王子的真凶乃是孟氏,这话是登辰利予自己说的呢?”

    见赵适微怔,容睡鹤微微一笑,继续道,“而且,不必等那伏真杀侄篡位,设若登辰利予主动将汗位传给那伏真,条件只是让那伏真攻打孟氏,为自己报仇雪恨呢?”

    “……你跟登辰利予联系上了?还说服了他?”赵适醒悟过来,但旋即又觉得匪夷所思,“登辰利予就算跟那伏真之间仇深似海,到底是茹茹的大汗!他未必不知道这么做,对你固然有利,对茹茹却不是什么好事!为何愿意帮助你?还是他对那伏真就恨到这种地步?”

    容睡鹤有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道:“舅舅,登辰利予兜兜转转,就是为了将汗位传给自己的子孙,可见他对那伏真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固然下得去手,对自己的子嗣却很看重的。而他可不止一个子嗣!”

    前面容睡鹤都说的很清楚了,就算登辰利予这会儿安排心腹带着自己的子嗣四散而逃,一旦那伏真上台,这些子嗣只要在草原上,八成也是跑不掉的。

    侥幸逃出生天的,也就是改名换姓、悄没声息的过一辈子,落魄是肯定的……亲生骨肉落到这样的处境,绝对不是登辰利予愿意看到的!

    只是……

    在草原上没好日子过,离开草原呢?

    所以这个时候容睡鹤找上门去,表示愿意帮登辰利予保全一两个他最喜欢的子嗣,确保他血脉不绝而且后人即使失去汗位,至少也能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条件就是让登辰利予配合自己阴那伏真一把,登辰利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什么?

    你说他是茹茹的大汗,就算跟那伏真有仇,哪好出卖整个茹茹来换取自己子女的活路?

    ……登辰利予要是那种以大局为重、为大家牺牲小家的大汗,既知自己子孙平庸,那么就不是想着弄死能干的弟弟那伏真,而是想方设法的化解兄弟之间的恩怨,传位那伏真,好振兴茹茹了!

    他既然明知道自己子孙不如那伏真,却还是想方设法的希望自己孩子承位,可见在他心目中,自己孩子的未来,比整个茹茹的未来重要。

    而容睡鹤的口才本来就很不错,当初连那伏真都能说的率部投降,说服他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登辰利予的驾崩应该就在这两天!”赵适迅速整理了下事情的经过,眼睛顿时就亮了,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定了定神,说道,“这么说……这事儿,就要开始了?”

    见容睡鹤微微颔首,他沉吟片刻,忍不住又确认,“登辰利予当真会践诺?怎么说他也做了这些年的茹茹可汗,对茹茹岂能这样不讲道义?”

    “舅舅,在外人看来,登辰利予乃是抢了那伏真汗位的人。”容睡鹤闻言摇头道,“甚至这会儿还想害了有才干的那伏真,为自己的子女谋取好处。但站在登辰利予的角度来看,您以为事情是怎么样的?”

    他不等赵适回答,先道,“登辰利予是茹茹老可汗的长子,茹茹在继承上头,同咱们中土有着差不多的习俗,就是首选长子!然而那伏真因为生身之母的美貌,受到老可汗的盛宠,甚至许以汗位……”

    “在外人看来,登辰利予当年设计那伏真,是残害手足。”

    “不过,在登辰利予自己的看法中,他是拿回他应得的东西!”

    “而且他虽然让那伏真失去汗位,却到底给了这弟弟一条生路,不曾赶尽杀绝!”

    “问题是,这会儿那伏真若是得势,哪怕是登辰利予亲自将汗位让给他,他会给登辰利予的子女一条活路么?”

    “所以这些年来,那伏真固然委屈,登辰利予何尝不觉得心酸难捺?”

    “再说茹茹。”

    “登辰利予又不是老汗王的私生子,茹茹上下近来才知道他的存在。”

    “然而当年老汗王盛宠那伏真母子的时候,除了登辰利予的母族阿伏干氏愿意帮他外,其他人有几个站在他那边?若是有相当分量的人愿意支持他这个长子,他还用得着那么坑那伏真,平白背上一个谋害弟弟的名声?!”

    “就是阿伏干氏对登辰利予的帮助,归根到底也是为了利益,而不是出自心疼外甥的考虑!”

    “所以,说登辰利予如今对不起茹茹,茹茹当年又何尝善待过他?”

    “他有今日,乃是自己挣来的。”

    “茹茹前途叵测,那也是茹茹上下自己作的……同登辰利予一个将死的可汗,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去之前,会将汗位传给那伏真,那伏真守不住茹茹,责任还能怪一个死人不成?!”

    “……”赵适瞠目结舌的听着容睡鹤的言论,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密贞啊!”

    容睡鹤抬起头,温言问:“舅舅?”

    “虽然那伏真依仗生身之母得宠,动摇了长兄的利益,确实挺委屈登辰利予的。”赵适斟酌着措辞,苦口婆心道,“但你的长兄,世子他真的不是那伏真更不是登辰利予那种人啊!我可以保证,他是真心实意想将世子之位让给你,不但好几次在王爷跟前提起,屡次遭受呵斥都还在坚持不懈的努力,更是到处找王爷的左右膀臂,包括我跟你小舅舅帮忙,试图劝说住王爷的!”

    “只是王爷他……”

    “唉,你们父子之间的心结,想必你也心里有数?”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其实最大的责任,还是在莫氏姑侄的身上……”

    “总之啊,我给你打个包票,世子绝对绝对不想跟你作对,更没有依仗王爷的宠爱,对你做什么的想法……你亲兄弟本来就不多,哪怕这些年来在外头受委屈了,可是我这做舅舅的说句真心话你可能不爱听:男子不同于女孩儿,娇养大抵是没出息的!”

    “少年时候吃点苦头,只要没有折损根基,其实对你只有好处!”

    “所以又何必非要跟世子闹别扭呢你说是不是?”

    “………”容睡鹤几次想插话都没找到机会,只能一脸无奈的听着赵适痛心疾首的劝说自己对世子容清酌千万不要有什么看法、更不要学习登辰利予对那伏真或者那伏真对登辰利予,良久,赵适说的口干舌燥,不得不端起茶水润嗓子了,他才幽幽道,“舅舅,甥儿又不指望继承高密王的事业,针对世子做什么?”

    他都是直接跟亲爹争天下的好吗?

    像高密王世子那样的,不管有没有心思同他争,关键是,根本没这资格吧?

    赵适放下茶碗,眉宇之间不减忧心忡忡,说道:“密贞啊,登辰利予就算愿意同你合作,保全自己一脉传承不灭的同时,坑那伏真一把,但他落到眼下这么个结局,心里头到底是愤懑的!所以这种临终之言,你可不能往心里去!”

    合着是怕自己被登辰利予给带坏?

    容睡鹤沉默片刻,才继续幽幽道:“舅舅!”

    赵适以为他要跟自己保证来着,一脸慈爱道:“啊?”

    “方才那些站在登辰利予上的话,不是登辰利予说的。”不想容睡鹤叹口气,沉痛的告诉他,“而是……甥儿让人转达给登辰利予的!”

    赵适:“………”

    容睡鹤继续说道:“登辰利予就是把这番话全部听进去了,是故撑着一口气,让心腹星夜飞驰到益州联络甥儿,以传位那伏真、逼那伏真登基后立刻攻打北疆且同孟伯勤纠缠到底的条件,求甥儿帮他保全骨血……”

    “登辰利予求你???”赵适目瞪口呆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说你派人去跟他联络的吗?”

    容睡鹤“嗯”了一声,一脸无辜的说道:“甥儿是派了人啊,只不过甥儿觉得,登辰利予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从他当年留下那伏真一命,以至于酿成如今这后患的情况来看,这人也不是很杀伐果决的。甥儿就想着,如果是甥儿找上门去同他商议这么做,万一他来个踌躇了又踌躇,然后没考虑好就驾崩了,岂不是坏了甥儿的大事?!”

    “所以,还是让他主动想着来求甥儿的好!”

    “这样就不是甥儿怕他不争气,而是他怕甥儿不答应了!”

    他微笑着道,“这不,除了大局上的配合外,登辰利予还许诺将无论如何都忠诚于他的一部分王帐侍卫,以及一批暗中蓄养的战马、牲畜,就是他原本打算给他儿子孙子们对抗那伏真的本钱,统统交给甥儿!以换取甥儿点头!”

    “甥儿曾在塞厉进攻益州时,见识过王帐侍卫的悍勇。固然登辰利予给的人数不多,然而收服之后,打散了编入西疆精骑之中,对于整支军队的战力提升,必有效果!”

    “至于战马,更是解了西疆缺马的燃眉之急!”

    “说起来甥儿会想到这点,还是受到了高密王的启发:甥儿这位父王,可不就是靠着皇祖父的遗泽,才有今日的么?”

    “因此当初才听说登辰利予不行了,甥儿就觉得,他手头的积累,与其便宜了那伏真或者他那些不争气的子孙,还不如给了甥儿。”

    赵适:“………”

    后面的话他都没怎么听进去,只默默想着:所以,自己之前主动给这外甥帮这帮那,难道也是落入他的算计而不自知?!

    这个外甥……简直太阴险了好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 传位

    这天赵适是满腹心酸的离开别院的。

    他回到自己的怀化将军府之后,才进内院,翘首以盼的一群人就赶忙拥上来问:“怎么样怎么样?郡王其人如何?是闻名不如见面呢,还是见面不如闻名?”

    “……后生可畏!”赵适思索半晌,最终还是只能说了在容睡鹤面前说过的这四个字,他颇为萧索的叹口气,道,“你们担心他沉迷美色的,最好想想怎么请罪吧!这小子……设若先帝多活几年,见到他的资质,帝位上坐着的就绝对不会是今上!哪怕桓观澜也回天无力!”

    想了想又摇头,说道,“若他早生几年,桓观澜瞎了眼才会支持今上!劝说先帝越过子辈直接传位给这孙儿倒还差不多!”

    之前质疑过容睡鹤为了探望妻子冒险潜入北疆的人闻言,却是不怒反喜,拊掌道:“若果郡王如此惊艳,我等就是负荆请罪又如何?”

    “将军不要继续夸郡王了,咱们一早知道这位郡王乃是文武双全的出色人才,否则当初怎么会弃王爷选他?”有心急的人就催促,“还是同咱们仔仔细细的说一说你们舅甥叙话的经过是正经!”

    赵适同手下讲述容睡鹤的容貌性情以及言谈举止、城府心机时,草原上,王帐。

    那伏真跪在登辰利予的病榻前,看着长兄吃力的塞进自己手里的权杖,听着身后众人此起彼伏或惊讶或赞叹或欣喜或惶恐但最终归于欢呼的嘈杂,心中冰冷一片。

    他盯着象征可汗的权杖良久,合眼道:“我与可汗有话说,你们都先出去!”

    这会儿王帐里的人都是兄弟两个的心腹,闻言都有些踌躇:登辰利予的人担心自家可汗身负重伤,时日无多,单独同那伏真相处,会吃亏;而那伏真的人则忌惮此处是登辰利予的地盘,就算登辰利予这会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还是知道自己的子孙不是那伏真的对手,想用主动传位那伏真的法子保全骨血,谁知道是不是陷阱?

    待登辰利予也点头,那伏真语气中已经有点怒气了,一干人方满心忐忑的鱼贯退下。

    帐中就剩了兄弟俩,相对无言片刻后,那伏真将权杖狠狠扔到了氍毹上,厉声质问:“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做会害了整个茹茹?!”

    “那伏真,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么?”登辰利予对他的暴怒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痛快的意思,只微笑着说道,“你想要汗位,很久很久了吧?虽然我的子孙都不是你的对手,然而做叔叔的,抢夺侄子的东西,终归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现在,我,登辰利予,以茹茹现任汗王的身份,主动的,公开的,将汗位传给你。你不必屠戮侄子侄孙,不必编造各种意外的借口,不必费任何心思,就可以握着这支权杖,坐上那个位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淡淡的说道,“为什么要说我这么做会害了整个茹茹呢?难道你对自己的能力不够自信?认为自己没法子料理偌大茹茹?那伏真,我给你个忠告:就是即使你这么想的,也不要说出来!毕竟我们郁久闾氏虽然尊贵,阿伏干也好、胏(zi)渥(wo)氏也罢,俟(qi)吕邻、莫那娄……那些部族亦非等闲!如果郁久闾显露出衰弱之兆,相信我,他们立刻就会跟饿极了的狼看到肥美又唾手可得的羊羔一样,冲上来,将咱们,嗯,我活不长了,应该是将你,撕成碎片!!!”

    说话间,登辰利予颤巍巍的抬手,试图拍一拍弟弟的肩膀,但手才抬到一半,就被那伏真愤然推开,切齿道:“你少装糊涂!!!”

    “我没有糊涂!”登辰利予见状,索性放下手,安然说道,“那伏真,你因为盛世雄的缘故,是茹茹当中最明了汉家典籍的人,该知道中土有句话,叫做‘蝼蚁尚且贪生’。之前你也是这么做的,我现在,只不过是做了跟你差不多的事情而已!所以,不要站在茹茹的角度指责我好么?要知道,是你先出卖茹茹的!”

    “而茹茹却容不下我的子孙……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害了整个茹茹?”

    将死的可汗青灰的面容上,因为激动与快意,泛起阵阵不正常的红晕,他边咳嗽边道,“倘若你真的那么重视茹茹,当初做什么要向大穆的密贞郡王投降?你不投降,或者自尽,或者被他杀死,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法子再威胁到我,还有我的孩子们!那样的话,我今日又何必这么做?”

    “甚至你只要愿意留下塞厉的性命……我现在,也不会走投无路到了,派人前往益州,向那位年纪比我好几个孙子都小的密贞郡王哀求!”

    登辰利予叹着气,淡淡说着,“所以,那伏真,你看,这就是命运!”

    “你注定就做不了茹茹的可汗,就算勉强继承了这个位子,等待你的,也只是亡国!”

    “哪怕我当初没有杀你,哪怕密贞也没杀你……哪怕你这会儿取得的成就,得到了茹茹好些头人的支持,可是这都没有用的。”

    “你的能力或者够,但你的福泽……”

    他阴沉沉的笑了起来,摇着头,“不够!太不够了!那伏真,你注定就是没福的人!你在遇见盛世雄之前,就将你这辈子的福泽,统统都用完了!”

    “从那之后,所有的挣扎,都是幻影!!!”

    “……这只是你的想法!”那伏真脸色铁青,死死瞪着他,仿佛是暴怒中的猛兽,随时会扑上去将登辰利予撕碎,然而良久之后,新任的汗王却只缓缓合眼,说道,“登辰利予,你不甘心,对吗?哪怕你被密贞说服,联合他阴了我这一把,但不管密贞是否践诺,你的孩子,总归是跟可汗这个位子,毫无瓜葛了!”

    “甚至就算密贞愿意善待他们,顶多也就是给予锦衣玉食的生活,像养牲畜一样的养着!”

    “这辈子都要留在中土,无法归回草原。”

    “这辈子都没可能恣意驰骋在他们祖先生长的土地上!”

    “扃牖在长安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狭窄的屋舍之间,谨言慎行的过日子!”

    “就算后嗣当中出现了出色的子弟,也无法延续我郁久闾家的荣光!”

    “你希望你的孩子有一条活路,因为不信任我,也不信任你的心腹,宁可冒险选择外人……”

    “但你给你孩子找的这条路,根本不是人过的,至少不是咱们茹茹过的……根本就是一个宠物!”

    “一切荣华富贵,都寄托在他人身上,自己全没半点主张!”

    “然后为了让你的孩子过上宠物的日子,你付出了多少代价?”

    “能够拿出来的,你都拿出来了,对不对?”

    那伏真冷笑出声,“登辰利予!我实在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好骗的人!如果大穆有什么人,是我欲除之而后快的,不再是盛世雄,而是密贞!这不是出于私仇的考虑!因为密贞根本没有对我施加任何刑罚。我希望他死,只因为他若不死,除非夭折在大穆的大位之争中!否则,对我茹茹的威胁,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他吐了口气,将权杖按到登辰利予的手中,眼里滴下泪水来,“你我兄弟,就算曾为汗位彼此算计,归根到底是郁久闾的子孙,是茹茹的王族!怎可因为一介外人的挑唆,彼此算计,置茹茹于险地?!这么做了,往后到了地下,有何面目见汗父他们?!”

    一声闷响,那伏真重重跪倒在氍毹上,在为生身之母请求大夫与药材之后,时隔数十年,头一次,用哀求的语气与长兄说话,“算我求求您!我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发誓,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以一切您都可以提出来的要求发誓……我一定会善待您的子孙,无论如何也在王帐之中给予他们一个位子……不要跟密贞合作,不要将茹茹送上死路……中土有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见对我等异族的戒备与反感!”

    “您是茹茹的可汗,您怎么忍心看着,顶多数十年之后,我茹茹的王孙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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