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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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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羊文皱眉:“不是在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恕在下说句实话:在下委实看不出来,目前的西疆,凭什么拦得住茹茹大军?”

    容睡鹤语气平静:“为什么要拦?”

    见乐羊文一怔,他淡淡提醒,“孤来西疆,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是为了争夺大位!所以,西疆能不能保住,益州城是否可以守下来,这都是次要的,不是么?”

    “………”乐羊文沉默了好一会,才神情复杂道,“郡王说的很对,是在下糊涂了。”

    “先生不是糊涂,而是心怀家国。”容睡鹤慢条斯理道,“不像孤,想的都是私利。”

    乐羊文闻言,自嘲的笑了笑,说道:“私利?前有周大将军,后有桓公,这大穆天下,还有多少人能够全心全意为国为民?说句诛心之语,天下是容氏的天下,然而容氏的皇帝,自己都不在乎,我等做臣民的,却还要越俎代庖的忧国忧民,又是何必?”

    他抬手指了指城外吉山盗,这会儿应该说吉山营的驻扎之所,“在下颠沛流离半生,无妻无子无女,年少轻狂时候的痴心妄想,也早在多年生涯里磋磨的点滴不存了。如今这残老半生,也就一个目的:就是给他们找个好前程!”

    “所以郡王无需担心在下的想法,在下纵然嘴上有着怜悯,终归无法做到周大将军以及桓公那样的牺牲的!”

    “不然,方才也不会劝说郡王带着郡王妃避开西疆了!”

    容睡鹤垂下眼帘,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异,颔首道:“先生不怪孤自私自利就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乐羊文怅然说道,“那个位子从来就不是道德楷模能够坐的……如今这大穆朝堂的情况,不管是高密王还是孟氏胜出,对大穆来说都非幸事。虽然在下与郡王接触不多,然而在下信任桓公!”

    “先生也不必过于忧愁。”容睡鹤点了点头,温言说道,“孤这些年来,辗转南北,也不是闲着的。遑论老师在玳瑁岛多年,又岂只是教授孤功课?”

    这天两人长谈到掌灯时分才作别,容睡鹤回到后院,看似一切如常,但到了晚上,只夫妇两人在内室的时候,就露出了疑惑不解之色,对盛惟乔说:“今日偶然与乐羊先生谈及周大将军还有老师,你道乐羊先生是怎么说的?”

    盛惟乔道:“怎么说的?”

    “他说周大将军还有老师都是全心全意为国为民,言语之间甚至认为老师为国牺牲良多。”容睡鹤沉吟道,“周大将军也还罢了,这位的战功与冤屈,天下谁人不知?问题是老师……虽然我受其恩惠,然而其他事情不说,单说他力主赐死周大将军之事,若是纯粹站在老师这边的人,还能认为他老人家是忠心为君,担心沉迷酒色的陛下,辖制不住这等骁勇大将。”

    “但听乐羊先生话意,分明对周大将军也十分推崇!”

    “既然如此,何以乐羊先生会觉得,老师也是忠臣节士?”

    盛惟乔也觉得奇怪,就是她这种压根没见过桓观澜也没见过周大将军的后辈女眷,由于受盛老太爷的影响,对周大将军天然有着好感,听说周大将军的下场,乃是桓观澜造成之后,都一度对这位“桓公”直呼其名,愤懑了好几日。

    遑论乐羊文既然与盛老太爷有旧,显然出身北疆,那么即使不说为了周大将军之死耿耿于怀,成天想着弄死桓观澜甚至桓家人,怎么也不可能认为桓观澜是好人吧?

    “难道乐羊先生不知道周大将军结局的真相?”盛惟乔猜测道,“你之所以能跟吉山盗搭上线,不就是因为桓公留下来的线索么?桓公既然收拢了吉山盗作为暗牌,怎么可能让乐羊先生怨恨他呢?这样不管托付了什么任务给乐羊先生,又岂能照着桓公希望的方向发展?”

    容睡鹤沉吟道:“也许是这样吧?”

    盛惟乔听他语气不怎么确定的样子,就问:“说起来左右乐羊先生他们都投靠在你麾下了,你何以不问个明白?”

    “……乖囡囡,万一当真是老师骗他们的呢?”容睡鹤啼笑皆非道,“我这一问,不是就给老师露馅了?到时候他们怨恨老师不要紧,反正老师已经不在了!万一再迁怒我,决定不帮我了,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我现在已经很缺人了!”

    被他这么一说,盛惟乔才发现自己出了个馊主意,不免尴尬,就说:“反正不管是周大将军还是桓公都已经不在了,他们是好是坏何必再理会!还是正经做咱们眼下的事情吧!”

    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只是盛惟乔转眼抛开,容睡鹤却是存记在心。他也不是对桓观澜的好坏耿耿于怀,归根到底是不管对这老师,还是对吉山盗这些人,都没有完全的信任,所以任何疑点,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弄个清楚,免得被坑。

    如此过了几日,这天盛惟乔照例在日上三竿之后才懒洋洋的起身梳妆打扮,进来服侍的菊篱犹豫了好一会,才低声提醒她:“娘娘,您的小日子……是不是有些时候没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琐事与狩猎

    盛惟乔闻言一怔,她因为自幼锦衣玉食,自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怕是癸水这样的私密之事,都是有身边丫鬟帮忙注意,全不需要自己操心的。

    这会儿被菊篱说了,才想起来,自己月事素来稳定,的的确确有七八日没来了。

    出阁之前,夏侯老夫人、明老夫人还有南氏以及宣于冯氏,都曾私下传授过这类常识,此刻没有立刻回答,心却砰砰的跳快了。

    “等下你找个借口,就说我今儿个起来头有点晕,让大夫进来瞧瞧!”不过激动了片刻,盛惟乔又冷静下来,低声吩咐菊篱,“大夫确认之前,对外,哪怕是姨母那边,也别漏了口风!不然空欢喜一场的话,却是尴尬。”

    菊篱忙道:“奴婢知道!”

    梳妆完了之后,盛惟乔因为心情忐忑,连早饭都没什么心思用了,最后还是桐月说:“倘若娘娘当真已经怀了小世子的话,不好好用早饭,岂不是饿着小世子了吗?”

    她才认真用了早饭,末了,菊篱不必她催促,就三步并作两步去请大夫了。

    大夫那边见菊篱亲自来请,看情况还挺急的,就是凛然,以为盛惟乔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待到了后堂,看到盛惟乔打扮整齐、神完气足的坐着,不像是有大碍的样子,暗松口气,心说丫鬟为了讨好,倒是累自己跟着平白惶恐了一回。

    一面嘀咕一面上前请安,完了诊脉,只觉得郡王妃脉象强健,显然身子骨儿非常好,心中疑惑,就问她是怎么样个头晕法?

    盛惟乔干咳一声,使个眼色叫桐月朝门口挪几步看住了不让小丫鬟听壁脚,这才说道:“大概是小日子晚了几日的缘故?”

    大夫闻言恍然,合着这是怀疑有喜又不敢确认?

    只是虽然知道了喊自己来的真正缘故,他也是为难:“娘娘,就草民观娘娘的脉象,娘娘玉体十分安康!但小日子有几日未来,多少是有缘故的。只是草民才疏学浅,若是妊娠之事,只怕得满了月才能断出?”

    盛惟乔听了这话感到非常的失望,忍不住问:“那你看,我这情况……得过多久你才能有准话?”

    大夫沉吟了会,说道:“再过十日,草民再来给娘娘请脉?”

    “也好,你去吧!”盛惟乔听说还要再煎熬十日,很是郁闷,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催催就能解决的,只好叹口气,无精打采的说道,“回头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是起来晚了,所以头晕。”

    大夫诺诺而退之后,她又吩咐菊篱跟桐月,要保守好这秘密,不使人知晓。

    末了才去花厅视事,刺史府的事情其实没多少要她操心的,首先前衙是容睡鹤的地盘,有容睡鹤自己看着,后院这边,也有管事。

    因为刺史府如今住着的主人统共就两位,便是容睡鹤夫妇,再加上宣于冯氏跟倪雁影这俩算是客人,也就四位需要伺候的,其他都是下仆,所以盛惟乔参考盛家的规矩给他们定好家规,打发了管事督促,磨合了数日后,也就可以放开手了。

    她这会儿亲自过问的,主要是这段时间以来在西疆置办的产业。

    为了安置灾民,这些产业绝大部分都是田地,而且是荒地。

    虽然说灾民生活艰苦,能够找份管吃管住还有一定工钱的差事,大部分人都很满足,然而总有那么些人得陇望蜀……这不今儿个就有管事禀告上来一起出了人命的事情:“灾民韩乙嫌督促他们干活的管事吃的比他们好,同管事发生争执,非但抢了管事的吃食,更带了一群人将管事打断了腿,妄想抢侍卫的坐骑逃走时,被侍卫当场格杀!与他一块儿闹事的人,此刻也都已经绑上了,因为足足十几个人,负责的人不敢擅专,特来请娘娘做主!”

    盛惟乔皱眉说道:“这事儿属实?”

    管事忙道:“小的闻讯之后,专门遣人去打听过,确实如此!”

    “既然属实,我的地里可容不得这样的人兴风作浪!”盛惟乔淡淡说道,“杀了的那个,死了也就算了!一块儿闹事的,既然不愿意好好干活,那就打了板子,架上牛车,令人敲锣,到附近村落镇子里头宣告他们所行之事,末了赶走吧!免得乡邻不知他们底细,为他们胡言乱语,误会咱们苛刻灾民不说,回头他们失了生计,偷鸡摸狗也还罢了,万一再利用旁人的毫无防备,做出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可不是害了无辜之人?!”

    管事领命去办之后,盛惟乔到底不放心,转头就去托了吴大当家,请她帮忙确认下是非经过,免得自己的管事联手起来欺瞒自己。

    虽然说这些人都是盛兰辞亲自挑选出来给她陪嫁的,按说人品都应该过得去,何况她出阁也还不到一年,盛兰辞夫妇都好好儿的活着呢,照理来说这些人是没胆子对她阳奉阴违的。

    不过盛惟乔打小见亲爹盛兰辞行事严谨,难免耳濡目染,却不想偏听偏信。

    吴大当家非常爽快的答应了此事,又提起狩猎的话:“虽然小猞猁还没长成,当不了助手,但这季节,已经到了野味最是肥美的时候,未知娘娘可有兴致,同咱们出城狩猎?若是娘娘诸事繁忙,抽不开身,我就自己去了。”

    盛惟乔笑道:“大当家很喜欢狩猎吗?”

    “打小就习惯了。”吴大当家说道,“每年春秋不出去山里跑这么一回,总觉得身上没劲儿。”

    老实讲,盛惟乔心里是有点想去的,毕竟她说起来也算是走南闯北过的人了,实际上大抵都被扃牖在闺阁里,难得西疆民风开放,又有吴大当家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伴作陪,正是可以做点从前做不了的事情的时候。

    但思及小日子推迟之事,尽管也未必就是有喜,却也要以防万一。

    如容睡鹤所猜测的那样,冯氏多年无子之事,尽管相比这时候许多生不出儿子的妇人来说,冯氏的处境已经是非常非常好了,然而多年来也听了不少闲言碎语。

    盛惟乔自幼受尽娇宠,出阁以来,容睡鹤对她也是百般呵护,在子嗣的问题上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但世道使然,她又有冯氏那个子嗣艰难的亲娘,不免暗自怀疑,自己是否也很难有孕?

    这会儿总算有了消息,哪怕还没确定,却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所以此刻纵然心中非常意动,犹豫了会,还是道:“我这会儿确实忙的很,只怕没有空。要么你问问姨母跟雁影?”

    宣于冯氏是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自然是没有二话就答应下来。

    倪雁影最近很有把宣于冯氏当亲娘看的意思,说是小住,却是住到现在也没有返回倪府。连盛惟乔之前去戴府找茬,她固然在这表姐回到刺史府后又是嘘寒问暖又是代亲爹倪寄道赔罪,却绝口不提回去的事情,一副打定主意要继续赖下去的架势。

    如今宣于冯氏想跟吴大当家一块出猎,她尽管骑术学的很马虎,弓箭就更惨了,基本只是样子货……这倒不能全怪她笨,或者不用心。

    主要宣于冯氏跟盛惟乔姨甥,是早在来益州的路上就学了骑术的,进刺史府后不久,又学了弓箭。倪雁影学这两样都比较晚,吴大当家指点起来,肯定也是着重关注宣于冯氏还有盛惟乔,对她只是顺带的指点几句。

    再者她在刺史府既是客人,还是因为宣于冯氏这个本身的贵客的缘故才能小住的客人,自然就不够自在。

    宣于冯氏与盛惟乔想练习就去练习,也没人说什么。她却没有这样的便利,只能在宣于冯氏练习的时候,陪伴在侧,顺便练练。

    这情况她也不是特别有天赋,自然学的不怎么好。

    不过听说宣于冯氏要去,她也嚷着要陪义母的。

    宣于冯氏又劝盛惟乔:“你手底下那么多管事干什么用的?出猎又不是一去一年半载,这期间的事情,让他们帮你做了也就是了,何必硬把自己拴着系着脱不开身,成日里案牍劳形的,知道的说你这郡王妃尽忠职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盛老爷政务这样繁忙呢!”

    盛惟乔道:“如今不比以往,这会儿已经临近年关了,西疆距离长安跟南风郡又都远的很,这逢年过节的人情来往,以前有爹娘操心,万事用不着我。这会儿我既然已经出阁,密贞又那么忙,我当然得把这些都打理起来了。这会子所以哪里有空去狩猎呢?姨母还是就带雁影去吧,若是打到了好的,别忘记给我留着!”

    “我们辛辛苦苦打到的东西,自己做纪念都来不及呢!”宣于冯氏说道,“谁给你留着啊?你自己想办法去!”

    盛惟乔笑着说道:“姨母不给我留着?回头你做了穿上身,仔细我从你身上抢!”

    “我看吴大当家那大当家的称呼真该给你才是!”宣于冯氏徉怒道,“强盗似的!”

    姨甥俩斗了一回嘴,宣于冯氏见说服不了外甥女,也就作罢,自去预备出行了。

    而盛惟乔暗自为瞒过了姨母庆幸了会,处置琐事之余,又有些忐忑结果:“这要是当真有喜,不去也就不去了;若是没有,我是不是太大动干戈了?”

    这样的心情纠结了几日,算了算,总算到同大夫约定的日子了。

    这天盛惟乔难得起了个大早,几乎是容睡鹤前脚才离开,她就后脚爬了起来,草草收拾好,用完早饭,便忙不迭的命菊篱去请大夫:“理由你自己想,总之确认之前不能惊动任何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容睡鹤:这剧本不对啊!!

    大夫这次被请过来的时候,因为早已知晓缘故,却是心平气和。

    到了后堂,躬身行礼毕,上前诊脉,片刻,就笑着拱手:“恭喜娘娘!”

    闻言,盛惟乔尚未作色,四周丫鬟已先喜笑颜开,纷纷跟着说:“恭喜娘娘!”

    “不过是有喜而已,天下为人妇者,大抵都要走这一遭的。”堂上顷刻之间一片欢声笑语,盛惟乔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抚了抚小腹,一本正经的说道,“瞧你们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嫁过来十年二十年了!”

    话是这么讲,她自己嘴角却勾啊勾的怎么也压不下去。

    开心了好一会,盛惟乔才想起来向大夫询问需要注意的事项,大夫一一的说了,又建议她最好买几个生育过的婆子近身伺候着:“娘娘如今左右都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们,就算将草民的叮嘱一字不漏的记下来,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难免有疏忽跟想不到的地方。”

    盛惟乔说道:“是这个理儿,回头我就叫人去采买。”

    见大夫没其他叮嘱了,命菊篱入内取了一对金铤赏他,也就打发他告退了。

    等这大夫离开后,菊篱等人一窝儿的围上来给盛惟乔磕头道喜,盛惟乔笑骂她们:“方才听了大夫的话,都已经道贺过了,这会儿还要来?”

    菊篱笑着说道:“方才是道喜,现在却是为了喜钱呢!”

    桐月几个皆抿着嘴笑:“正是,奴婢们都想沾沾娘娘的喜气来着!”

    “我算是明白了,这是催着我给你们找夫家呢!”盛惟乔拿起旁边的玉如意,虚指着她们,含笑道,“还说什么沾喜气!”

    “娘娘就会欺负咱们,不来了!”几个丫鬟闻言都羞红了脸,啐道,“咱们明明就是想沾小世子的喜气,关夫家什么事儿啊?娘娘就会乱想!”

    主仆互相戏谑了几句,还是菊篱想起来,说是容睡鹤那边尚未报喜,问要不要现在就去说?

    盛惟乔想了想,说道:“他政务向来繁忙,这会儿去说了,必要回来后堂同我说话。左右也不差这么一会儿,还是等晚上他回了来,我再同他讲罢!”

    菊篱掩嘴笑:“姐妹们可听明白了?娘娘这是想亲口跟郡王报喜呢!咱们可不能做那不识趣的人,待会儿出入,可得仔细点,须别走漏了风声!”

    桐月几个嘻嘻哈哈的答应了,又说起大夫方才的叮嘱,就是买生育过的婆子来伺候的事情:“娘娘这会儿虽然才有喜,但人手必要预备起来了。就是西疆这边,咱们人生地不熟的,那些不知根底的人,却不好教她们近娘娘的身的。如此要不要写信给南风郡的老爷夫人,请他们从郡中拨人前来?”

    盛惟乔思忖了会,说道:“之前我出阁的时候,爹爹就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会儿只怕南风郡那边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就算没有,姨母不是还在?”

    菊篱劝道:“但冯老夫人这会儿陪吴大当家她们出猎去了,不在府里不说,前儿个走的时候,不也讲了?吴大当家推荐的地方距离益州城还是有段路的,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这会儿娘娘没什么害喜,也还罢了。问题是冯老夫人早先就有讲过,就是她老人家不可能一直在西疆陪您,回头若是南风郡那边,宣于府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夫人回去主持大局,老夫人肯定要走的。届时倘若老爷夫人那边还没打发人来,您左右可就没有过来人了啊!”

    “然而本地采买也不合适。”盛惟乔对于益州城的人不是很信任,这倒不是说对益州本地人士有什么看法,主要是她跟容睡鹤来这地方不久,而倪寄道、戴故莲还有娄鹏这些人,却是在本地经营多年的地头蛇了。

    这仓促之间采买近侍,本来就未必能够买到老实忠厚的,倘若被人从中算计,天知道会买进来什么人?

    此刻盛惟乔沉吟了一会儿,就说,“这样吧,等会儿着人送信给吴大当家,问问吉山营的家眷里,可有愿意来刺史府做事的女眷?”

    吉山营的前身吉山盗,核心精锐虽然只数千,但外围附庸,以及杂七杂八的人手,却有上万的。

    这些人也不可能个个孑然一身,大抵也是拖家带口。

    实际上吉山上的主营地,本身就是一个规模不小的聚居地。

    吴大当家自己,就是在那儿长成的。

    虽然这些眷属也不能说个个心向盛惟乔,但经过吴大当家把关,怎么也比去外头人牙子那儿买人可靠,如今缺着人,也只有这个法子最稳妥了,还能间接拉近同吉山营的关系。

    菊篱等人都觉得有道理,遂出去交代。

    这天本来还有几件琐事是要盛惟乔亲自处置的,然而菊篱等丫鬟头一次服侍有喜的女主人,她们又是在南风郡盛府长大的,虽然由于年纪的缘故,没见过冯氏当年怀上盛惟乔时的待遇,但冯氏怀盛惟元时,盛府上下是何等重视,却全看在眼里。

    如今再加上大夫的叮嘱,却是全部用在了盛惟乔身上,见她稍微动一动,一群人就露出心惊胆战、俨然天塌地崩的神情,恨不得让她躺榻上躺到容睡鹤回后堂才好。

    “我看真的很要紧请吴大当家找人了。”盛惟乔起初也觉得应该小心翼翼,但被她们当易碎品一样围着转了一会儿,就有点不耐烦了,“瞧你们这战战兢兢的样子,要不是之前菊篱说起小日子,我就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前姨母还有祖母她们都说过的,这妊娠的情况,因人而异,有些山野村妇,那是才生产完就下地去干活的呢!也没见人家有什么不好,健健壮壮的活到八十多!我看我就是那种有喜了也是不动声色的类型!”

    菊篱等人闻言,嘴上顺着她说着:“是是是,娘娘说的对极了!咱们娘娘自来福泽深厚,万事如意,小世子必定乖巧懂事,舍不得您受苦!”

    人却依旧拱卫她左右,不肯离开。

    盛惟乔起初还笑她们大惊小怪,但过了会儿之后,自己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了,一忽儿想到已故的二婶母白氏,白氏当初仗着美貌与手段,赶走了盛兰斯的发妻敖氏,挺着大肚子进了盛家门,可谓得意非凡。

    结果一报还一报,白氏兜搭上盛兰斯的时候,敖氏正有身孕,是生下盛惟德之后未久就和离的。

    不过几年,白氏再次有喜,就叫丫鬟拣了空子,引盛兰斯移情别恋,做了姨娘若柳。

    由于记恨白氏赶走了既是世交之后又贤良淑德的敖氏,明老夫人对于若柳之事非但不反对,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畅快。

    盛惟乔还记得小时候曾听祖母明老夫人就若柳母子说白氏:“你当初进门的时候怎么说的?敖氏有喜,不能侍奉兰斯,合该为兰斯纳人,她没有这么做,就不该怨兰斯找上你?这会儿你自己也怀着身子,也没见你给兰斯房里添个通房姨娘的教他解闷,还不许他自己找个知冷知热的?!相比你那会儿,他还没出去找呢!就在房里弄个知根知底的人伺候着,你还有意见?你哪里来的脸子有这个意见?!”

    此刻眉毛就是一皱,心说:“也不知道密贞会不会跟二叔一样学坏?”

    毕竟这会儿益州城里等着塞人给容睡鹤的,绝对不会只有一家两家。这情况只要容睡鹤稍微松动点,那起子人必是无孔不入的。

    “不过我可不是二婶!”盛惟乔暗自思量着,“他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定然跟他和离,带着人回南风郡去!”

    又想到戚氏,这位大嫂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就因为嫁进高密王府后,连生了三个女儿,为免后院添人,也是为了确保自己世子妇的地位将来不受威胁,几乎是急病乱投医的服各种求子汤,最后虽然如愿以偿的连生三个男嗣,彻底坐稳了容清酌的后院,甚至这会儿还又怀上了,然而从前的窈窕也是一去不复返了。

    由于养尊处优的缘故,戚氏这会儿看着还不算太老。

    然而据明老夫人等人无意中的谈话透露来看,生养是非常伤母体元气的。

    偏生男子往往又老得比女子慢,这么着,与容清酌年岁仿佛的戚氏,这会儿跟容清酌一起,还看得出来是夫妻,往后瞧着,她却是越发要比容清酌年长了。

    戚氏之所以费心思孝敬婆婆高密王妃,除了作为儿媳妇的自我觉悟以及对高密王妃善待她的回报外,归根到底,就是高密王妃能够管得住容清酌,让他只守着戚氏一人,不因戚氏失去美貌而另结新欢。

    盛惟乔想到这个例子就沉吟:“我倒不怕密贞乱来,他敢乱来我就跟他和离!关键是,这个产后发胖……哪怕不为了让其他人看着好看呢,好好的谁想让自己变丑?也不知道大嫂是特例,或者她生的子嗣比较多呢,还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可能?”

    为这问题担心了好一阵,她总算想到自己的姨母跟亲娘,这两位都是生育过的,冯氏还生了俩孩子,然后盛惟乔之前离开南风郡北上时,冯氏不过出月子没多久,身量已经迅速恢复,想来这会儿已经重新苗条如少女了?

    暗松口气,盛惟乔心说:“我是娘的亲生女儿,这体质必定也是传了她。就算有些人产后容易胖起来,我们母女肯定不是的!”

    不过她心情轻松了没多久,忽然就想到自己的嫡亲祖母艾老夫人了,“不但我这嫡亲祖母,据说郑国公的发妻、骠骑大将军的生身之母,都是难产去的!我……我应该不会这么惨吧?”

    虽然之前冯氏生盛惟元的时候,由于长辈们考虑周到,没让她在场,是冯氏顺利生产完了,才让母女俩照面的。所以盛惟乔没有守在产房外听产妇哀嚎挣扎的经验,但毕竟是出了阁的人,多少知道妇人生产是很疼的,也非常的危险。

    否则坊间怎么会说,生孩子乃是一只脚踏在棺材里?

    尤其她这会儿人在西疆,这地方自来荒僻,人才也少,要是在长安,还能自我安慰,生产之际一定会有太医到场坐镇;要是在南风郡呢,好歹有父母在身边安慰鼓励,心里有底。

    这会儿就自己夫妇在,宣于冯氏这嫡亲姨母,能不能守到她生产也未可知!

    这情况……她顿时就有点怂了。

    丫鬟们哪里知道,这才刚刚断出孕讯,都还没显怀呢,盛惟乔就想到那么长远还不吉利的事情上头去了?

    察觉到盛惟乔心绪不佳,还以为她是急着想跟容睡鹤分享这好消息,却又怕打扰了容睡鹤,这才郁郁寡欢。

    之前大夫就有叮嘱过,说孕妇最要紧的就是心情舒畅,菊篱见状,忙给桐月使个眼色,让她找借口出去,悄悄到前院书房,寻了容睡鹤报信。

    容睡鹤闻讯,自是欣喜若狂,当下就要扔下公务到后面见妻子。

    桐月连忙追上去提醒:“娘娘说了要亲自给您说这消息的,又说不能耽搁了您正事,郡王记得到了娘娘跟前,千万不要露陷!”

    容睡鹤头也不回道:“孤理会的!”

    他一路兴冲冲的跑到后院,到了门口,省起桐月的叮嘱,才赶紧站住脚步,干咳一声,正了正脸色,做好准备之后,“若无其事”的进去,到的堂上,正见盛惟乔被菊篱几个丫鬟围着说话,就唤了一声:“乖囡囡!”

    菊篱等人见状,不待吩咐,就乖巧的避了出去。

    担心盛惟乔疑惑自己这会儿就回来了,容睡鹤正打算装模作样的说点“因为一些事情今儿个回来的早”的理由,然后迎接妻子亲口告诉的喜讯。

    结果正赶着盛惟乔全神贯注的放飞思绪,将担心自己有孕期间丈夫出轨纳小以及对生养导致身量走形以及难产的恐惧混杂在一起,真是越想越悲伤、越想越觉得了无生趣,要不是碍着一堆丫鬟在,估计已经在垂泪了。

    此刻看到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腾的站起……这动作把容睡鹤吓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因此有个什么闪失。

    然而盛惟乔自己却顾不上,指着丈夫的鼻尖就喝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在外头有了相好,就等我怀孕之后害我们娘儿一尸两命,然后拿了我的嫁妆同她双宿双飞去?!”

    容睡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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