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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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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容睡鹤就让乐羊文,“以吉山盗为主体,一面操练起来,一面招人。咱们现在人实在太少了,倪寄道几个虽然吃空饷吃的厉害,毕竟西疆军总人数五十万搁那,他手底下没有五十万,至少也有二三十万!也幸亏他多年贪贿下来心气消磨,否则当真强横起来,就咱们这点人手,其实根本奈何不了他!”

    乐羊文安然说道:“其实倪寄道之所以不敢跟郡王来硬的,也不仅仅是他心气消磨,也是因为郡王乃是皇孙贵胄的缘故。令尊高密王与孟氏争斗多年,固然一直未能取胜,然而在朝在野,也是广有声名。寻常官吏,慑于王爷的名头,面对郡王时,已经先怯弱了几分。再加上郡王并非绵软之人,如此自然是越发惶恐了。”

    容睡鹤闻言只是笑了笑,说道:“谢先生指点。”

    跟着就继续说正事,“被吃空饷的名额必须补起来,西疆地域广大,大军满额的五十万人其实就不是很看的过来了,遑论如今被那些蠹虫吃的恐怕连一半都不满?”

    乐羊文道:“人倒是好办,西疆民风剽悍,原本就是上好兵源地。就是辎重这个问题,因为西疆地土不算肥沃,粮草向来就靠中原那边运送的。还有甲胄、兵器之类,都离不开中原的支持。”

    “人不可能一下子招满,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担心。”容睡鹤颔首道,“我之所以去敲孟家乾一笔,也是考虑到我们此来西疆,所携适合军中所用之物不多,只能临时跟孟家乾弄点了。只要眼下这几个月能熬过去,后续的辎重是不会有问题的。”

    乐羊文知道他手头颇有积蓄,娶的又是天下闻名的财女,养一支大军毫无压力,点头道:“郡王放心,在下会办好的!”

    他们讨论了一回公务,就接到消息,说是孟氏的支援已经抵达益州城外不足五十里的地方,来的是高家商队,打着行商的幌子携带了大量辎重。

    容睡鹤听着,点了点头,就叫了一名手下到跟前:“你去账上拿些银子,带人去城外拦下高家商队,把咱们需要的东西统统买过来!至于怎么买,明白么?”

    手下会意的笑:“咱们如今是官军,看上他们的东西是给他们面子,若是不识趣……”

    等这手下离开后,乐羊文提醒容睡鹤:“此举虽然可以占到一时的便宜,然而并非长久之道。毕竟坏了西疆名声的话,往后商贾来少了,此地也就很难繁荣。”

    但容睡鹤笑了笑:“先生想是忘记我的岳家了?”

    乐羊文怔了怔,哑然失笑:“是在下老糊涂了!”

    其他人也许要考虑没有商贾前来的后果,但容睡鹤哪里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他的岳家说是一个盛家,实际上却牵连南风郡另外两个势家的。

    集三家之力,就算还不能完全吃下西疆同中原的贸易,但别忘记,盛惟乔的堂哥盛惟德,前不久已经确认,要同江南望族洛家的家主嫡女定亲了!

    这么四家人,足够把持大局!

    怎么可能让高家来分一杯羹?!

    “八成当初冯家跟宣于家会答应这位同郡王妃的婚事,也是他承诺了这样的回报?”乐羊文心中暗想,“虽然从那两家对郡王妃出阁时添妆的手笔来看,就知道他们家底已经非常丰厚了,然而……谁会嫌钱多?”

    这点他倒是猜对了,当初冯老太爷夫妇还有宣于冯氏之所以会亲自动身北上,说是给盛惟乔送嫁,实质上就是为了讨论垄断西疆贸易这件事情的。

    跟去长安,一则是容睡鹤不能长期留在南风郡,而这么大的事情又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决定下来;二则是冯家宣于家决定亲自到长安感受下容睡鹤的才干与前途。

    不仅这两家因此动心,就是盛惟德与洛家家主嫡女的亲事,之所以尘埃落定,也有盛老太爷邀请洛家从中分杯羹的缘故,大大打动了洛家上下。

    这情况别说高家是来给孟家乾送东西的,他们就是正儿八经来做生意的,容睡鹤也容不下!

    乐羊文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他只是从专业的角度提醒容睡鹤:“西疆地域宽广,自来盗匪滋生。就算现在吉山盗已经改邪归正,说不准哪天就冒出一班盗匪来,拦在途中劫财什么的。”

    你要帮岳家的亲戚们垄断,就要做好那些分不到好处的人家联手起来给你使绊子的准备!

    “接下来西疆会源源不断从中原采购辎重。”不过这个问题上,容睡鹤其实也很专业的,他早就考虑好了,“到时候就让商队跟粮草队伍一块走,既能保护商队,又可使有些人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而且,“咱们不是要招人么?没见过血的士卒能派什么用场?回头让他们轮流护送商队,正好跟那些来路不明的盗匪练练手,省的回头到了真正的战场上,还没怎么打就哭爹喊娘的软成一滩烂泥了!”

    他是有过上阵经验的,虽然不是正经的战场,然而海匪之间的厮杀也十分残酷,所以很清楚没经验的新手在那种情况下的表现,大抵是让他们的上司想把他们全部剁碎了喂狗。

    容睡鹤可不想要这样的废物,所以来历不明的盗匪,权当是练兵的机会了。

    不过……

    他沉思了下,到底没说出来:就是以上这样的考量,都是建立在茹茹没有绕路西疆、长安的太后天子也都一直活的好好地、高密王同孟氏的对峙一直继续……这样的基础上的。

    如果现实不允许他按部就班的发展的话……

 第一百零九章 高家

    高家商队被强买强卖的事儿,小半日后就传进了城里。

    宣于冯氏知道这消息时微微一笑,她当初之所以那么爽快的答应陪外甥女远涉西疆,除了真心疼爱盛惟乔外,不无打前站的用意。

    此刻见容睡鹤履行承诺,打击竞争对手,自是满意。

    不过也跟随行的心腹商议:“算算时间,咱们的商队也该快到了?”

    左右说道:“是该快到了。因为这两年举国都是风调雨顺的,粮食普遍售价不高,按照之前跟郡王说好的总价,一下子就买多了,早先预备的车马不够,是以才缓了些日子上路,不然这会儿估计已经到益州了。”

    想到高家的遭遇,不免有点担心,“老夫人,高家吃了这么个亏,必然不会甘休!您说回头咱们的商队过来时,孟将军暗中派遣北疆军半路下毒手怎么办?”

    “这点你们都能想到,密贞还能心里没数?”宣于冯氏安然说道,“打打杀杀的这种事情,咱们可没有密贞擅长,且看他处置罢。”

    她这儿云淡风轻的,正等着支援抵达的孟家乾接到消息,却险些被再次气晕过去。

    索性左右及时请来大夫扎了针,孟家乾才缓过一口气,就听到底下人禀告,说是高家商队的主事人求见。

    “他这会儿来见我也没什么用,到了密贞手里的东西,我如今这境况哪里还要的来?”孟家乾闻讯,心口又是一阵烦闷,说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倪寄道他们带人去迎一迎的。”

    “倪寄道等人对密贞郡王畏若猛虎,若果是他们去护卫商队,遇见郡王的人,八成也是敢怒不敢言的。”左右安慰他,“咱们人手又不足,这次的事情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只是些许辎重,属下方才打听过,高家商队这是头一次走这条路,所以带的东西并不算多,就算这会儿被密贞强买了去,损失也不大。”

    又说,“无论如何,高家千里迢迢而来,将军这会儿总该见上一见,安抚些个。”

    孟家乾定了定神,说道:“我理会的。”

    当下就叫下人上来为自己梳洗,收拾整齐后,强打精神去了花厅,方召了高家商队的主事人进来说话。

    这主事人才进来,孟家乾就吃了一惊,虽然因为有伤在身不便行礼,也忙朝前欠了欠身体,说道:“姑父,您怎么亲自来了?”

    实际上连容睡鹤都没料到,高家商队此行居然是家主高且仪亲自带队。

    这是容睡鹤毕竟根基浅薄,手底下人认识的权贵非常有限。

    高且仪作为江南高家的家主,在江南算是呼风唤雨级别的人了,到了长安却不算什么。容睡鹤一行人没有在江南停留过,虽与高且仪同在长安待过段时间,但这位高家家主远不似他妻子孟碧晨还有独子高承烜那么张扬跋扈,所以就算是孟氏那边的人,都未必认识他。

    像容睡鹤这边,容睡鹤夫妇都对这位高家家主对面不相识,派去强卖的手下,当然就更不清楚了,高且仪随便报了个假名,也就蒙混过关。

    说起来孟家乾这在北疆土生土长的孟氏子弟,能够认出这位堂姑父,还是因为高且仪前两年为了一些事情,亲自北上,同孟伯勤会晤时,孟家乾曾在旁侍奉茶水,故而识得。

    此刻忙不迭的叫人换上招待贵客的好茶,又埋怨高且仪,“如今密贞在西疆势大,又野心勃勃,姑父怎么还要以身涉险?”

    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嘀咕,别是长安或者北疆有什么要紧的叮嘱,重要到得高且仪亲自来做这个传信人?

    又或者,对于自己这段时间的失败,家族不仅仅是信中呵斥,这是专门派了长辈过来宣布惩罚吗?

    孟家乾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过因为高且仪到底不姓孟,他相信家族怎么都不可能把西疆交给一个外姓人的,可见家族即使此番要借高且仪之手狠狠收拾他一顿,孟氏在西疆的代表依然是他孟家乾,他还有机会,这才不至于当场失态。

    “西疆的局势,关系全局。如此大事,我不亲自走一趟,怎么能够放心?”高且仪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水呷了口,有些嫌弃的皱了下眉,复道,“前些日子听说你受伤甚重,之后又连着赶路,支撑到西疆殊为不易,却不知道现在伤势如何了?”

    孟家乾惭愧道:“还需静养些日子。”

    高且仪道:“我这次带了一支五百年的老参,本来是专门给你补身子的,不过方才在城外叫密贞手底下人从马车暗格里翻了出来,硬是丢了几文钱买走了。所以你得再等上个三五日的了。”

    “姑父,这都是侄儿无能。”孟家乾以为高且仪是在诉苦,连忙说道,“等侄儿伤好之后,一定为姑父报仇雪恨!”

    “这有什么可恨的?”不过出乎他的意料,高且仪闻言却摇了摇头,安然说道,“这趟商队,我是专门送给密贞强买强卖的。他派人这么做,正中我下怀!若是不这么做,我反而不放心!”

    孟家乾诧异道:“姑父何出此言?”

    就是不说他自己的伤势,正等着五百年老参这类上好药材来滋养;就说他手底下人,才被容睡鹤抢走大半辎重,倪寄道那边还被盯牢了不敢轻易给补充,可都指望着高家商队到了之后填补漏洞的。

    “我虽然是高家家主,但高家起家已有数代,子弟既众多,耆老也不少。”高且仪平静的解释,“我这个家主,可没法像南风盛氏的家主盛馨章一样,一言九鼎!”

    孟家乾迟疑道:“姑父的意思是……?”

    “早先我就提议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然而族中以高家洛家同为江南望族,祖上曾有多次联姻,就是现在,旁支之间,两家也有好些夫妻,既有世谊,自不该轻易翻脸。遑论洛家与高家并立多年,底蕴深厚,也不是轻易能够对付得了的,贸然开战,难免两败俱伤。”高且仪和和气气的说道,“是以尽管高家仰仗孟氏之力,在江南压了洛家一头,却也没有赶尽杀绝。”

    “但现在,洛家因与盛家联姻,不日还要来瓜分西疆商路。”

    “倘若高家再无动静,将来江南可还有我高家的立足之地?!”

    他说到此处微微一笑,“有了这么个理由之后,不止高家接下来会赞成对洛家下手。想必你祖父他们,也会同意的。所以你不要担心,那支五百年的老参,也是故意叫密贞的人发现的,毕竟你这会儿重伤在身,高家是你嫡亲堂姑的夫家,既有商队前来,怎么可能不给你专门带点东西?”

    “我另外派了心腹,带着老参之类的珍稀药材,远远缀在后头。”

    “大概三五日里也就能到了,届时再叫你这边的大夫瞧了成色,给你用上!”

    孟家乾闻言又惊又喜,因为高且仪此举,虽然是为了针对洛家,对他这个堂侄也是大有好处的。

    毕竟洛家现在与盛家联姻,孟氏跟高家要对付洛家,少不得把火烧到盛家头上。那么不管是远在南风郡的盛家被针对,还是南风郡三大势家以及洛家共同把持的西疆商路被针对,对孟家乾来说反正都是件好事。

    “只是姑父到底还是太冒险了点。”他高兴完了,又觉得奇怪,因为仅仅是这样的话,似乎没必要让高且仪亲身涉险?

    所以孟家乾又试探道,“虽然说密贞夫妇年轻,基本都不认识姑父。然而世事难料,万一姑父亲来益州的消息叫他们知道了,只怕以密贞的心狠手辣,会对姑父不利。”

    他举例,“益州前任老父母,前些日子就在即将离开西疆的时候死的不明不白。”

    “西疆这些年来闻说军队跟政务都十分松弛。”高且仪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淡淡道,“不过我一路行来所见,大部分地方倒也不算十分荒凉。来自天南海北的商贾,还是不少的。方才进城来的路上,我甚至看到有人在卖猞猁幼崽。”

    猞猁模样似豹,但性情比豹子要柔顺些。

    据记载,前朝贵胄常将其训练成狩猎的臂助。尤其是女眷,认为它比猎犬外形更为出色可爱,且猫类总比犬类爱干净,可谓出的闺阁,下的猎场。

    本朝的风气固然开放,但女眷们的尚武之风却不如前朝,所以贵妇贵女于闺阁之中豢养猞猁的不多。也就西疆这种自来民风剽悍的地方,还残存着前朝的习俗,所以会有人出来卖猞猁幼崽……但这也说明了,这地方的富户不少。

    否则寻常猎户带着猎犬就成,根本不会去养比猎犬更娇气也更难训练的猞猁。

    这种幼崽如果是做豢养用,没点身家根本养不起的。

    西疆既然有人售卖,路人也是习以为常的样子,显然这地方虽然荒僻,却也不像中原想象的那么穷困潦倒。

    对于巨贾来说,这就意味着商机。

    “只恨我这会儿重伤未愈,落在下风,无法为姑父讨回公道。”孟家乾听了出来,合着高且仪不仅仅想对付洛家,同样也是看中了西疆商路的利润。此番涉险亲自前来,八成还是为了考察商路以及得到他的承诺。

    他又不做生意,且正需要各种支持,立刻毫不犹豫的说道,“若我能在西疆当家作主,这些自然都要请姑父指点!”

    高且仪满意的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你也不必心急,密贞与高密王不和,又有胞兄世子在前,所以这会儿基本是在甩开高密王单独干,又岂能跟你背靠孟氏比?就算他占了先手,咱们也不难夺回优势,我此番前来,既是考察西疆的商贾之事,更是为了给你搭把手,你听我说……”

    他们姑侄这边嘀嘀咕咕的时候,高且仪随口一提的猞猁幼崽,却已经被提进了刺史府的后院。

    宣于冯氏眉开眼笑的喊了盛惟乔到跟前:“你看你看,吴大当家送咱们的,好玩吗?”

    盛惟乔瞥了一眼,不是很感兴趣:“姨母,这东西我家在南风郡的宅子里也养着的。您忘记啦?”

    “那个只是当宠物养着,看看也就是了,顶多摸一把。”宣于冯氏道,“这个可是幼崽,驯养好了可以帮助狩猎的。”

    她兴奋道,“咱们不是才学了骑术吗?回头把弓箭也练一练,吴大当家说了,再过些日子,等咱们弓马娴熟些了,就带咱们一块儿出城秋狩去!”

    说着转头对倪雁影讲,“雁影,你也跟我们一块学,老是拘在家里多没意思?”

    “……”盛惟乔很想说姨母您前几天还念叨说您不可能在西疆待一辈子,过段时间就走的,就算猞猁长的比人快,照您催促我的劲儿,只怕也是熬不到它能给您出狩做帮手的好吗?

    不过看着宣于冯氏兴高采烈的样子,她明智的把这话咽了下去,干笑道,“成啊!”

    她们的狩猎计划次日报到容睡鹤跟前,容睡鹤就同妻子抱怨:“我成天忙的团团转,你们还想着狩猎。”

    就要盛惟乔多亲几下以作安慰。

    两人嘻嘻哈哈闹着的时候,却有下人隔门禀告,说是有带着补给之物的队伍从长安来,求见容睡鹤。

    “这么快就到了?”容睡鹤这时候还以为是岳家许诺的辎重,有点意外,住了跟妻子的嬉戏,亲自去看。

    谁知道去看了才知道是弄错了。

 第一百十章 容睡鹤:嗯,你一定在骗我!

    “这还没到十月,没想到母妃就已经派人过来给你过生辰了。”盛惟乔跟他一块过来看的,弄清楚车队的来路却是高密王妃怕误了幼子的生辰,提前收拾好贺礼派人送过来,就说,“东西大抵都是大军能用上的,就一架马车上的东西是专门给咱们的,可见母妃用心良苦。”

    容睡鹤“嗯”了一声,稍微看了看,也就叫了人过来接收,又叫队伍的主事人去梳洗更衣,过会再去书房见他,遂携了妻子先回后堂。

    路上盛惟乔想起来,就问他:“说起来你真正的生辰是几月啊?”

    容睡鹤流落玳瑁岛的时候,是自称失忆的,当然也“不记得”自己真正的生日了。后来那个十月初十的生辰,好像是他自己随便挑的。

    之前在盛家时,盛家一直拿这个日子给他庆生。

    后来恢复了容姓,高密王妃说为了表示对盛家收养他的感激,也就没改。

    所以这会儿里里外外还都照着十月初十给容睡鹤过生辰。

    因为盛家对于晚辈的生辰是不怎么注意的,盛惟乔对这日子也不是很上心,不过今儿个恰好看到婆婆送过来的东西,也就顺嘴问了。

    “乖囡囡,我流落玳瑁岛的时候,虽然是故意装失忆的,然而那会儿统共也就五岁而已。”但容睡鹤闻言就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我能记很多东西吗?”

    盛惟乔想想也是,自己五岁的时候,可也弄不清楚自己哪天生辰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她也就没追问下去,继续说狩猎的事情:“我总觉得姨母自从来了西疆,就越发的爱折腾了。倒有点像是恢复成没嫁给我那姨父之前的性情一样……我听我娘说,姨母在闺阁里时跟我差不多,没什么心眼,而且比我活泼多了,很爱闹。后来因为我那姨父不像样,她以泪洗面了几年之后,才渐渐变成后来的老夫人的样子的。”

    容睡鹤含笑说道:“这不是很好吗?”

    “我也觉得好。”盛惟乔苦着脸道,“所以她要学骑马、学弓箭、去狩猎,我也只能陪着……然而骑马也还罢了,弓箭什么的,一听就知道肯定练起来好辛苦的呀!”

    说着伸手抓住容睡鹤的手掌,在他掌心的薄茧上捏了捏,“看你的手就是个例子,我以前就听我祖父说过,练兵刃什么的,没有不出茧子的。”

    她可是在这个做女儿的普遍要天不亮起身去给长辈请安的世代,都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掌上明珠,辛辛苦苦学艺什么的……真的是想想就觉得生无可恋好吗?

    “乖囡囡是担心长了茧子你家睡哥哥就不喜欢了吗?”容睡鹤笑眯眯的摸了摸她脑袋,说道,“可别难过,乖囡囡变成什么样子,你家睡哥哥都喜欢!”

    “但是我自己不喜欢!”盛惟乔抓着他手臂摇,“你快点给我想个办法!就是在不扫姨母兴致的前提下,不要拖累我陪她学这学那!!!想不出来的话,今天晚上你睡脚踏!”

    容睡鹤顿时凛然:“乖囡囡,你不是新得了一个表妹吗?就让你那表妹陪着姨母,你自己再另外找点清闲的事情,假装很忙,也就是了?”

    “那个表妹是什么来路你不知道啊?”盛惟乔对这个主意很不满意,撇嘴道,“我防着她都来不及呢!就算姨母口口声声说她翻不出掌心什么的……我总归还是亲自盯着点的好!万一她把姨母哄了过去怎么办?”

    容睡鹤心说:“那这还想什么主意?不管怎么样,姨母都是把人家女孩儿认在膝下又接在府里小住的,姨母自己去学这学那的时候,哪有不带上义女的道理?如此你要盯着那义女,还能躲懒么?”

    不过为了不睡脚踏,也是为了不让盛惟乔觉得自己这个睡哥哥忒没用了,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他心念一转,顿时有了主意,笑嘻嘻的说道:“乖囡囡,其实有个很好的法子,就是不但让姨母不为难你,而且她一点都不会不高兴!”

    “是什么法子?”盛惟乔顿时眼睛一亮,慌忙摇着他手臂问。

    就听容睡鹤朗声说道:“怀孕呀!乖囡囡,睡哥哥保证,只要你有喜了,姨母哪里还顾得上学这学那?还有什么秋狩啊猞猁幼崽之类,那肯定是统统扔到脑后!到时候姨母围着你转都来不及呢,遑论是要你舍命陪君子?”

    说到这里,他摸着下巴坏笑起来,“所以乖囡囡,你怎么能用睡脚踏来惩罚你家睡哥哥呢?你想要在姨母跟前随心所欲颐指气使的待遇,可全着落在你家睡哥哥身上啊!”

    “青天白日的,什么话也说的出口!”盛惟乔看了眼后头的丫鬟小厮纷纷掩嘴窃笑,尴尬的拧了他一把,“你这个不正经的!”

    这时候她还只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走到屋子里之后,她忽然想想不对劲,就变了脸色。

    容睡鹤注意到,诧异问:“乖囡囡,怎么了?”

    “你们都下去!”盛惟乔沉着脸,挥退左右之后,就盯牢了容睡鹤,寒着脸,问,“你好像不是头一次跟我提到子嗣的问题了?”

    容睡鹤“啊”了一声,说道:“是说过几次,不过乖囡囡,我开玩笑的,你……”

    “要是全不放在心上,开玩笑的时候也不会想起来!”盛惟乔脸色非常难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现在已经是九月里,咱们成亲也有半年了!但我却还是没有……如果我不能生的话……”

    “这才半年,乖囡囡你想什么呢?”容睡鹤连忙说道,“你想岳母可是过门之后三年才有你的,就是姨母,不也是出阁了好几年,才生下涉表哥?再者,倘若咱们当真没有子嗣缘分,没有就没有呗!反正你家睡哥哥只要有乖囡囡就好!”

    盛惟乔冷笑着说道:“你现在当然这样说了,以后谁知道?”

    尤其想到容睡鹤的将来,倘若一切顺利的话,“你往后说不得就是践祚承位,到那时候,且不说父王母妃不可能看着你绝后,就是底下大臣,少不得也要劝你为国家计!”

    “乖囡囡,你这么说简直太伤你家睡哥哥的心了!”容睡鹤暗吐一口血,心说自己实在太大意了,怎么就忘记这会儿子嗣的问题对于女子来说乃是普遍的压力,尤其自家岳母冯氏就是个子嗣不昌的,哪怕盛老太爷为人厚道,明老夫人这婆婆又因为是续弦不太好管原配嫡子发妻,且冯氏还有娘家撑腰,但嫁与盛兰辞二十来年,到现在也才一儿一女,中间必然听了不少非议。

    盛惟乔作为冯氏之女,这些年来纵然受尽宠爱,然而偶尔也不免听上几句“若小姐是男子就好了”之类的议论……记得早先他才进入盛府时,宣于冯氏的夫家侄子宣于澈,不就因为盛兰辞“终于有子”,轻看盛惟乔么?

    这么着,盛惟乔成亲到现在还没消息,那边长安的大嫂戚氏倒是在生了六哥孩子之后又有了,如今他再拿子嗣开玩笑,能不被这小祖宗怀疑上?

    他连忙说道,“什么父王母妃的,别说跟乖囡囡你比了,就是盛家随便哪个人,说话在你家睡哥哥心目中,能不比他们紧要?再说你家睡哥哥从来就不是生身父母管得住的!”

    又说,“至于什么大臣之类的,今上那么公认昏庸的天子,到今儿个也没个一男半女的,他们尚且无可奈何呢!你家睡哥哥怎么也不可能比今上更无能吧?”

    见盛惟乔还是沉着脸,赔笑道,“你还记得去年元宵节,咱们俩一块儿陪七妹妹去天街观灯,然后在不夜阁偶遇今上跟舒昭仪的事情么?”

    盛惟乔面无表情道:“怎么?”

    “那会儿回盛宅的时候,你家睡哥哥不就说了吗?今上高兴被舒昭仪折腾,睡哥哥也高兴被你欺负啊!”容睡鹤谄媚道,“这都愿意被你欺负了,什么子嗣不子嗣的,轮的着我做主吗?当然是一切都看乖囡囡的意思了啊!”

    他这么一番表态,多少让盛惟乔心里好过了点,但还有些余怒未消,仍旧板着一张俏丽脸儿,说道:“看我的意思?我要是说不想要孩子,你是不是就去净身啊?”

    “……”容睡鹤噎了噎,幽幽道,“乖囡囡,不带这样的啊!万一你现在不想要孩子,回头却想要了呢?到时候你忍心让你家睡哥哥看着你跟别人去要孩子?”

    盛惟乔“嗯”了一声,说道:“我忍心!”

    “我不相信!”容睡鹤语塞片刻,振振有词道,“岳父一早就跟我说过的!乖囡囡聪慧、懂事、孝顺、温柔、体贴、机灵、美貌、宽容……我进入盛府之后,所见到的乖囡囡,比岳父形容的还要好!成亲之后,发现乖囡囡比我之前认为的就更好了!”

    “这么好的乖囡囡,怎么舍得让我去净身?!”

    “你一定是在骗我,嗯,你家睡哥哥这么聪明,是那么容易被你骗到的吗?!”

    他笑眯眯的捏了捏还在气鼓鼓的盛惟乔的双颊,开心道,“所以乖囡囡,别装了,睡哥哥已经看穿你的小把戏了!”

    “………”盛惟乔无语的打开他手,“你敢不敢不要这么无耻!?”

    亏她还想继续无理取闹会,让这家伙继续哄自己呢,结果他倒好,几顶高帽子一扣,就想蒙混过关?!

    容睡鹤幽怨的看着她:“乖囡囡,你不聪慧吗?不懂事吗?不孝顺吗?不温柔吗?不体贴吗?不机灵吗?不美貌吗?不宽容吗?睡哥哥觉得以上的优点,你全部有啊!既然如此,你说一个聪慧、懂事、孝顺、温柔、体贴、机灵、美貌、宽容……的人,会让自家亲亲夫君去净身?!这样你都还想骗过睡哥哥,睡哥哥是想装糊涂都装不了啊!”

    盛惟乔看出他是想要耍赖到底了,想反驳又不想否认自己是个聪慧、懂事、孝顺、温柔、体贴、机灵、美貌、宽容……的人,哼唧片刻,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劲儿拧了把,嘟着嘴,甩手走了!

    益州城的小夫妻还有心思打情骂俏,长安,赵府,当家的秦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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