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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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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岂不是糊里糊涂的就绑上高密王这条船了么?
洛郡守思绪纷纷,暗道,“这郡王专门跟我说了这事情,肯定是有想要用到我、拉拢我的地方。但是什么呢?”
这郡守毕竟江南大族出来的,虽然这些年来一直扃牖南风郡,没能入朝,但自幼耳濡目染的眼界不低,此刻苦思冥想了片刻,就是一个激灵,“莫非,他的目标不仅仅是玳瑁岛的公孙氏,乃是……整个七海的海匪?!”
要是这样的话,就算容睡鹤招安玳瑁岛无比顺利,甚至公孙氏上岸之后,立刻就愿意为他打生打死,但公孙氏纵然是七海之中最拔尖的海匪势力之一,也只是之一而已!
他们还没本事压下整个七海的匪徒……那样的话,且不说公孙老海主根本不会死在韩潘的突袭下,公孙氏也不会就在南风郡附近称王称霸,早就一统七海了!
所以如果容睡鹤的目标是整个七海的匪徒的话,那么盛家能给他提供的便利肯定是不够的,这却就有需要洛郡守帮忙的地方了:这种事情没有朝廷水师出马是不可能的。
而容睡鹤虽然是郡王,却没有实质的职位在身,是无权插手地方事务,尤其是敏感的军队调动的。如此他想要做成此事的话,自己必然无法出面……
洛郡守想到这里,沉吟:“这郡王的才干是不必说的,自古以来,真刀实枪杀出来的状元,有几个庸碌一世?所以他既然提出此事,必然有所把握。问题是大位之争,非同小可,孟氏有太后庇护,经营多年,也是树大根深!”
万一站错了队,将来容睡鹤跟着高密王倒台,他别说回报了,不被清算就该谢天谢地了!
洛郡守出身江南大族,洛家在江南的底蕴,是堪与高家相比的。
就是不想卷进朝堂这些是是非非之中去,他才在南风郡一待多年,否则以他的家世,断不可能在郡守的位子上一卡多年。
这会儿思来想去,就是皱眉,心道,“我家非是小门小户,我乃正经进士出身,又已位居郡守,只等高密王与孟氏拼出个死去活来,入朝没了站队的风险,也就可以再进一步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行险?”
至于说万一将来赢的是高密王,容睡鹤会不会记恨他今日的推托,洛郡守也不怕,他是有家世的人,洛家在江南是实打实的名门望族,可谓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好动的。
尤其谁都知道容睡鹤曾经是南风郡解元,名份上属于洛郡守的学生。
哪怕他恢复宗室子弟身份之后,状元之衔都被削掉了,但在天下读书人眼里,他要是针对洛郡守,仍旧将受到诟病。
如果容睡鹤是个心胸狭窄的愣头青,洛郡守还要头疼下,到时候会不会被他不管不顾的报复。
问题是容睡鹤显然不是,对于这种“明理”,知道利害,不会轻易冲动的郡王,洛郡守自觉将来无非做低伏小下、付出若干代价之类进行和解,哪怕实在和解不了,最多仕途受到打压,比较坎坷,怎么都比贸然投身一旦输了说不准就是身死族灭下场的朝争好。
洛郡守这么想着,就委婉道:“没想到郡王、侯爷还有县主途中居然遇见这样的事情!那些贼人真是胆大包天!此番回衙后,下官定要上书朝廷,禀告此事!”
他只说会禀告朝廷,却没说其他,显然是想要置身事外,不多做不多说一个字了。
容睡鹤见状也不失望,只笑了笑,转了话题,却跟他讨论起江南的山水来了,洛郡守见状暗吃一惊:“这是什么意思?要拿我家族要挟我不成?!然而我洛家在江南多年,岂是好拿捏的?”
他心里反复推敲,就有点走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郡王这次南下,可是在江南停留过吗?下官仕宦南风,多年没有回去过了,这会儿对于故乡,倒还不如郡王了解了。”
容睡鹤看着他,微微而笑:“说来惭愧,北上南下,小王都是行色匆匆,却无缘徜徉江南山水之中,领教其湖光山色的醉人之处。”
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之前在长安的时候,曾与武安侯嫡亲外孙、江南望族宗子高绍阳有缘一晤……所以略有所知罢了!”
洛郡守闻言思忖片刻,神情顿时有点僵硬。
第四百二十六章 兄弟密会
接下来容睡鹤没再跟洛郡守特别说什么话,郦圣绪闭目养神完了,四个人又继续玩起了樗蒲。
如此到了灵犀山之后,与其他马车上的三名官员汇合,一块登山游览。
这灵犀山秀挺娟然,一年四季都是游人不断。
不过今日有郡王、侯爵这样的贵客前来,洛郡守等人既是为了表达重视与殷勤,也是为了安全上的考虑,却是叫人封锁了主要出入的路径,专门招待他们这些人的。
此举是否霸道且不论,却愈显山间清幽。
尤其南风郡气候和暖,郡中四季常青,一行人谈谈走走,一路上指点风景,都不觉得寂寞。
这晚他们住在山腰的精舍里,精舍这边当然是早就准备好的,非但给各人都安排了洒扫干净、布置雅致的屋舍,还弄了不少山中野味,吃的郦圣绪眉飞色舞,连声叫好……这倒不是说精舍这边的厨子手艺盖过了宫中御厨,主要是很多南方特产的野味跟做法,他以前在长安压根没见过,如今自是觉得新奇。
晚饭用过之后,众人因为连续两日赶路,都觉得有些疲乏了,所以稍微说了几句话之后,也就散去,各自安置。
但容睡鹤却在躺下后不久,起身开了后窗,悄然遁出,一路上穿林过溪,走到距离精舍有三四里的地方,就渐渐听到了水声。
循水声走去,又过二三里,就是一垂瀑布。
这垂瀑布很有些仙气飘飘的意思,哪怕是在夜里,浓密的枝叶遮蔽了大部分视线,也能看到熹微的星光下,一挂白练从山峰之中遥遥迢迢的落下,直坠深潭。于水声隆隆中透出几许高远出尘来。
不过今晚过来这里的人,心里想的却都是俗世的纷争:潭畔的岩石上,点了零星的三两堆篝火,里头烧了驱虫的草药,散发出辛辣的气味。
篝火中间负手站着一人,原本是面朝瀑布的,容睡鹤靠近后,却立刻转过声来,温言唤道:“郡王?”
“大哥莫要调侃我了!”容睡鹤立刻应声,加快脚步走出去,张开双臂,笑着同他用力抱了抱,感慨道,“大哥这些日子却又瘦了?”
“长安接二连三送信过来,尤其是应姜那个不省心的东西!”公孙夙见他对自己态度一如从前,眼中的笑意又分明了几分,但面上却叹了口气,拍着他肩,说道,“鞭长莫及,我竟是管教不了她……真是想想就要动气!”
容睡鹤笑着道:“应姜跑不掉的,我在信里不是说了么?我此番回来,为的就是招安之事。”
“听说你们这次回来的路上,才入海的时候遇见海匪了?还伤了几个人?”公孙夙闻言,没有直接接话,而是关切的问道,“是哪家小崽子这么不长眼?”
“我正要跟大哥说这件事情。”容睡鹤环视了一圈四周,惨淡的星光经过这季节格外茂盛的枝叶反复过滤,到林下已经是一片晦明不清了,即使以他的目力,放眼望去也是一片黑黝黝,但敏锐的耳力却察觉到周围潜伏了不少人手。
知道这些都是公孙夙的心腹,为防有人跟踪偷听……至于有没有其他想法,他也不以为意了,定了定神继续道,“这次遇袭,幕后真凶我还不是很吃的准。不过我觉得这倒是个机会。”
他眯了眯眼,“一统七海的机会!”
“你要招安所有的海匪?”公孙夙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就是挑眉,惊讶道,“据说你此番南下,全为私事,似乎没有这样的权力?哪怕以此事做文章,孟氏那边也会阻拦吧?毕竟这是明摆着壮大高密王一派的势力的举动!而且孟氏不但会阻拦,甚至还会插一脚,也打上海匪的主意?到那时候,就算咱们这边可以拉到一半人,到底是提醒他们占了便宜去了!”
容睡鹤颔首道:“大哥所言不错!所以这次,我明面上就招安玳瑁岛。但等咱们一块去往长安之后,我会提起海上遇袭之事,逼着朝堂诸公给我一个交代!”
公孙夙不解的说道:“二弟,如果你要打海上的主意,这会儿趁着孟氏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尚可先下手为强,但如果回去了再议的话,哪怕朝廷通过了收编诸海主的决议,那也是孟氏与高密王双方同时动手,咱们这边顶多就领先一个玳瑁岛。”
“可是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玳瑁岛在七海之中固然不弱,却也没强到足以左右局面的地步?你是海上长大的,该知道除了三年前被咱们剿灭的韩潘外,再往北的那几家,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声音一低,“最重要的是,玳瑁岛首先被招安,大家想着就是做了官兵之后封妻荫子,这动起手来,只怕会欠了从前在海上讨生活的那份无所畏惧的血性?”
这是实话,要是玳瑁岛都是那种完全无法无天肆意成性杀伐果决动不动跟人拼个死去活来的人……招安之事也不会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了。
说到底,公孙夙等人想上岸,不就是因为觉得海上生活不容易,还是岸上相对来说比较好混比较安全么?
有这样的想法,心气儿其实就泄了,真赶上你死我活的局面……
容睡鹤笑了笑,简短道:“朝廷在长安最顶用也是唯一的一支水师,就是长年驻扎上林苑春波湖的。之前重五宴上,被我找机会将他们的统帅左威卫将军给弄下去了,如今新换的上司崇信伯孟归羽,也是我在幕后谋划的。”
“……你对那孟归羽不会背叛你有多少把握?”公孙夙一呆,随即倒抽一口凉气,在篝火之间迅速走了几圈,急速思索后,停下脚步,沉声问,“虽然听说孟氏四房一直被另外三房欺凌,但毕竟是骨肉至亲?”
“他视若掌上明珠的妹妹被另外三房算计了,就在他挑了新科探花做妹夫、专门安排跟自己妹妹照面的当天。”容睡鹤说道,“他看他那三个弟弟妹妹,未必比我那准岳父看乖囡囡差多少。”
他爱慕盛惟乔,此番南下就要跟盛家正式商议此事的消息,公孙夙之前收到的信里也是讲过的。
公孙夙养出个视节操为无物的亲生女儿公孙应姜,自然不会觉得容睡鹤看上没有血缘的、只是曾经兄妹相称的康昭县主有什么问题。
闻言释然点头,说道:“南风郡上下谁不知道?散人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谁若敢动康昭县主一根手指,散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别说杀人放火卖全族,只怕举旗造反都不带犹豫的!既然这位崇信伯对弟弟妹妹的重视能跟散人比,这么着,他跟孟氏其他三房是不死不休了?”
容睡鹤微笑:“就算他不想不死不休也不行。我之所以能让他取代之前那位左威卫将军,是因为暗中说服了舒昭仪。舒昭仪怀疑舒贵妃重伤……噢,前任左威卫将军之所以会倒霉,主要是贵妃在春波湖上为陛下翩翩起舞时,忽然被大风吹落甲板,摔的不轻,据说以后别说跳舞,能自己起身走动就是太医医术高明了!”
“而贵妃出事前,皇后与康昭又恰好被贵妃的宫女害的坠了湖……这么着,我就跟昭仪说,贵妃出事,不是孟氏咒的,就是孟氏害的。昭仪跟贵妃姐妹情深,知道贵妃的伤势之后,本就怒不可遏,且她们姐妹对于孟氏之女占了皇后之位事情一直就很不满意,这下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抱着挑拨孟氏的想法,跟陛下撒娇撒痴,愣着磨着陛下松了口,将春波湖水师交给毫无经验的崇信伯主持!”
“既然舒昭仪是抱着看孟氏内斗的想法才推荐崇信伯出任左威卫将军的,那么接下来崇信伯若是敢跟孟氏其他三房靠近,不必二弟你出手,昭仪也容他不得了?”公孙夙挑了挑眉,真心实意的赞叹道,“二弟真是聪慧!去长安不过大半年,竟然就有了这样的成就!”
他沉吟道,“既然有了崇信伯这个暗子,那么将收编海匪的事情闹到朝堂之上,确实不怕咱们吃亏了!”
但还是有点担心,“就算孟氏不知道崇信伯是你推荐才坐上左威卫将军之位的,但孟氏其他三房既然算计了他的胞妹,又知道他素来重视弟妹,只怕会为了以防万一,不肯让他出面办这事儿?”
容睡鹤笑着说道:“大哥,说来说去,此事自然也得劳烦昭仪出马了!”
公孙夙道:“你确定昭仪会再次听进你的建议?”
这不是怀疑容睡鹤,而是因为兹事体大,必须确认,才能商讨下一步。
“昭仪当初之所以会听我的提议,推荐崇信伯为左威卫将军,主要是因为贵妃出事前,明言属意过继我为嗣子,正位东宫。”容睡鹤慢条斯理道,“是以,昭仪完全没有怀疑我对她们姐妹的心意!”
“正位东宫?!”公孙夙闻言,眼角肌肉一抽,深吸了口气稳定情绪,才小声问,“那么贵妃受伤之后,这事儿……?”
容睡鹤摇头道:“贵妃受伤之后,陛下跟昭仪就都围着贵妃转,那当然是没空提这个了。不过大哥你听我说,这事儿也未必全是好事。”
他眼中泛起冷色,“高密王跟孟氏斗了这么多年,今年年初时候,孟氏甚至将个才十六岁的嫡女嫁进宫中守活寡,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那个位子?!”
“这会儿我归回王府,得封郡王而已,回来的路上,就碰见海匪了!”
“谁知道是不是跟舒贵妃流露出来的想认我做嗣子的想法有关系?!”
“大哥你说,我要是现在就做太子会怎么样?说是太子离天子就一步之遥,问题是当今这位天子只是年纪大了,他还没驾崩、而且近期也看不出来会驾崩!”
年轻的郡王冷笑出声,“所以若果我现在入住东宫,等待我的,必然是集高密王与孟氏之力的疯狂攻讦!就咱们这会儿的根基,我说句实话,是很难熬到陛下驾崩的!”
“甚至在陛下驾崩之后,他们还可以依仗武力,给我扣个‘谋害嗣父’之类大逆不道的罪名,强行篡位!”
他吐了口气,慎重道,“所以以此法登基,看似捷径,实际上却是最艰险不过,不可取也!”
“……”公孙夙皱眉良久,叹了口气,“你说的是!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听到舒氏姐妹可以给予你储君之位,顿时就动了心!”
他没像盛惟乔那样惊问为什么高密王这边也会反对容睡鹤做储君,毕竟公孙夙自己,当初何尝不是面临过亲爹一死就被叔父步步紧逼的局面?
他那些叔父,可都是看着他长大,之前公孙老海主在时,哪个不是对他疼爱有加,倾力扶持?
结果老海主尸骨未寒,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
而容睡鹤自幼流落玳瑁岛,跟父兄之间缺乏长久相处的感情是一个,关键是高密王能与人丁兴旺的孟氏打平手,靠的可不只是高密王那点儿人手,也是有一大批人拥护他的。
然后这些人跟容睡鹤完全不熟,如果是高密王或者高密王世子坐上那个位子,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然少不了好处。
可是若上台的是容睡鹤……说句不好听的话,容睡鹤认识他们么?
凭什么给他们特别待遇啊?
所以一旦容睡鹤通过舒氏姐妹走捷径,那些人不管是出于阻止容睡鹤登基的考虑,还是出于取代玳瑁岛的考虑,总之首先就会对付玳瑁岛!
公孙夙想到这里就是一身冷汗:万幸容睡鹤思虑周全,没有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不然他要是朝给舒氏姐妹做嗣子去努力的话,只怕还没成功,玳瑁岛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定了定神,他才继续问,“就算有崇信伯的里应外合,但即使集齐海上之力,又拿下春波湖水师,暂时控制长安篡位,倒是可行。然而只要北方的北疆军挥师南下……我估计是抵挡不住的。”
公孙夙苦笑了下,“毕竟,虽然一代人过去了,但无可否认,国朝如今最强大的军队,还是周大将军当年一手打造的那支转战南北的雄师!”
第四百二十七章 池鱼之殃
容睡鹤闻言,坦然点头:“国朝兵权之争,首看北疆。不然高密王跟孟氏,何以会各自派遣亲眷,在北疆军中勾心斗角这许多年?不过虽然在北疆军中,我到现在还没有似崇信伯那样的可用之人,但老师也有所遗泽。”
“你的才干,我是不怀疑的。”公孙夙皱眉道,“关键是,无论高密王还是孟氏,对于北疆兵权的染指,都是从周大将军去后就立刻开始的!”
“而周大将军已经去了二十余年了,你到现在却还没有亲自抵达北疆,这……?”
他沉吟了下,小声问,“盛家老太爷当初颇受周大将军宠信,若你娶了康昭县主,老太爷兴许念在孙女儿的份上,会帮你一把?不过说实话:一来老太爷解甲已久,当初在军中的故旧,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了;二来老太爷归乡的时候尚在壮年,官职也不是很高。恐怕他就算想帮你,也是能力有限?”
“大哥忘记宁威侯了么?”容睡鹤提醒道,“盛家老爷子确实解甲已久,当初的官职也不算高,但宁威侯却不然。即使他入朝之后为了避嫌,没再跟军中联系了,不过这都是表面上,私下里怎么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究竟周大将军的例子可是他亲自看到过的!”
公孙夙叹了口气:“但他有儿子的,而且年纪跟你仿佛,也算才貌双全年轻有为,据说还由徐老侯爷手把手传着武艺,可见徐家还是希望那位世子继承家风的……到底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南风散人那样,将自家的东西慷慨分润他人的!哪怕有盛家老爷子的面子,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也是悬!”
“徐文端是独子,徐家的几位长辈虽然对他非打即骂,看似十分刻薄,却没有一定要送他上战场的想法。”容睡鹤闻言摇头道,“我猜除了怕他有个好歹,他们老徐家就要绝嗣之外,估计就是周大将军跟宁威侯的遭遇,让老徐家不太敢走从武这条路了。”
他说道,“去岁我们才抵达长安的时候,似乎宁威侯夫妇误会了我的话中之意,就曾跟我暗示,我若想去北疆,他们可以为我铺路。”
公孙夙“嗯”道:“若是如此,那咱们的胜算又加了不少……不过这徐家对盛家似乎有些不真心啊?他们受够了朝廷对宁威侯的猜忌,所以舍不得让自家世子去北疆,却不反对你去吗?”
“大哥也是见过徐文端的,还不清楚他的性情吗?”容睡鹤倒不这么想,“此人虽然风流成性,但为人其实不坏,城府也是有限。他要是去了北疆,可是未必应付得来是一个。本来朝廷就在猜忌宁威侯了,如果宁威侯再把儿子送去军中,这岂不是坐实了他心怀不轨、妄图把持大军的罪名?!”
“要说这年纪就自忖应付得了这会儿的北疆军,也确实只有你我这样的经历了。”公孙夙点头,“不过二十年之久的经营,终究也不可小觑!”
容睡鹤笑道:“大哥放心,我那老师,经营又岂止二十年?”
这晚他们一直商讨到天色将明,担心洛郡守等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在,他才与公孙夙告别,打算返回精舍。
临走前,公孙夙问他:“你说的计划,确实有洛郡守以及他背后的洛家支持最好,但洛郡守如果一直不肯答应的话……?”
“他会答应的。”容睡鹤眯起眼,“江南不似南风郡,没有三大势家,统共就两个望族:高家跟洛家。高家家主一早娶了武安侯嫡女,属于上了孟氏的船的;洛家却迟迟没有选择,以至于族中近年朝官寥寥,还都是不紧要的位子。这么下去,此消彼长,江南迟早会成为高家一家独大,这对于洛家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然洛家毕竟经营多年,即使高家有孟氏做依靠,一时间也不好拿他们怎么样。”
“问题是,高家家主唯一的嫡子,高承烜,因为卷入武安侯膝下两个嫡子的矛盾,被表哥亲手打断了腿又毁损了容貌,以会元的身份缺考殿试,从此与仕途无关!”
“高承烜只比我小一岁,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他是父母最小的孩子。就算其父现在立刻纳妾,还能不能再生个儿子出来也很难说!”
“就算生出来了,谁能保证会跟高承烜一样,天资聪慧,二十岁不足就能争夺状元?”
“毕竟一家之中,兄长聪慧而弟弟愚拙的事情不少见。”
“最重要的是,陛下已经年过半百,还成天沉迷声色之中!”
“哪怕陛下暂时没有流露出随时会驾崩的样子,却也没人指望他能再活个二十年。”
“所以高家家主高且仪是没有办法通过栽培个金榜题名的亲生儿子,来取得这些年来支持孟氏的回报了。”
“那么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公孙夙思索了会,也眯起眼,笑了,“要么索性跟孟氏翻脸,不再给孟氏任何支持;要么就是……加大支持!我想那位家主怎么都会选后者的。”
原因很简单,跟孟氏翻脸的话,且不说高家有没有这个资格,就说高家之前已经给孟氏做了那么久的钱袋子,这会儿闹翻,已经投入的钱财就全部打了水漂。
血本无归还要承受孟氏的打压,这么傻的事情,哪怕高且仪做的出来,高家其他人也不会答应的!
至于说为什么要加大支持,却是因为高承烜失去出仕资格的缘故了。
本来高承烜金榜题名,凭借着父族钱袋子的地位,以及与武安侯的血脉之亲,不难在入仕之后一帆风顺,这既对壮大孟氏有好处,也是给予高家的回报……之前容睡鹤派人偷听他跟孟归羽说话,就证明了这一点:武安侯甚至为这个外孙争取到了孟氏全力以赴的支持。
只可惜孟家彦一个“为妹妹出头”的理由,将这本该平步青云的表弟给毁了。
这么着,高承烜没法做官了,孟氏对于高家的回报,至少对于高且仪跟孟碧晨夫妇来说,这份回报从此将很难体现在政治上面。
而其他方面的话,高家要么根本不缺,要么就是不算太缺。
毕竟同为江南望族,人家洛家宁肯暂时放弃仕途都不站队,高家却是家主亲自娶了孟氏女,足见他们对于权势的追求。
所以高承烜出事后,高且仪夫妇在震惊难过愤懑迁怒报复等情绪之后,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继续谋取他们这一支在权势上的回报?
如公孙夙所言,当然是加大支持。
不过这次就未必是支持整个孟氏了,而是,支持武安侯的嫡次子的可能居多。
毕竟高且仪夫妇不知道高承烜的悲剧,溯本追源乃是打了盛惟乔的主意,只道儿子是因为孟碧晨在两位胞兄中间更亲近二哥,导致大哥的长子孟家彦担心高承烜金榜题名之后会壮大叔父一脉的势力,从而在殿试前夕,设局坑了表弟。
由于武安侯夫妇的阻拦,高且仪夫妇非但没能拿孟家彦怎么样,还因为再三想找盛惟乔麻烦的缘故,被太后亲自下了逐客令,仓促退回江南。
只看这夫妇俩当初对盛惟乔几个的报复,就知道,迁怒都这么出手歹毒,对于他们认为的罪魁祸首,哪怕是他们的亲戚,又怎么会手软?是以不管是出于报仇还是出于谋取回报,接下来高家都会全面倒向孟二公子孟伯美,以期让孟伯美对武安侯世子孟伯慎取而代之,从而为高承烜一雪前耻的。
“虽然因为高密王的缘故,孟氏这会儿必然力求团结,武安侯即使更喜欢次子,也不会在这眼接骨上换世子,以免动摇人心。”容睡鹤颔首道,“但等孟氏跟高密王的胜负分出来之后,可就不好说了!所以武安侯世子,也不会坐以待毙!”
公孙夙笑道:“难怪你有把握说服洛郡守。”
又说,“洛家要倒霉了。”
武安侯世子孟伯慎想抗衡有胞妹妹夫以及父亲偏爱支持的胞弟,不是说说就行了的。首先一个就是得有钱,不然凭什么笼络人手?没有人手,难道事事躬亲?那样的话,不定当今天子还没死,他自己先累死了……再说他自己也未必什么事情都做得来。
而孟氏最大的钱袋子就是高家,高且仪夫妇为了儿子的仇恨,就算会继续给整个孟氏提供钱财上的支持,这种给予一个家族的东西,孟伯慎上面又还有两位伯父以及亲爹在,能分到的也是有限。
何况说不准高家还会利用经商上的优势,打击他这一脉的产业。
手头拮据之下,孟伯慎哪里能跟胞弟斗?因此开源势在必行。
而高密王跟孟氏争斗了三十来年,怎会不明白钱袋子的重要性?
举国能插脚的财路,基本都被瓜分掉了。
没被染指的,比如说南风郡,天高皇帝远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捞得到钱的。
不然分分钟来个海匪攻城,又或者民乱之类……钱没弄到,倒叫政敌抓了一堆把柄,可是搞笑了。
如此跟高家同处江南,近年又没出什么有权势的高官的洛家,差不多是给孟伯慎量身定做的目标了。
公孙夙推测孟伯慎有八成可能……不,没准这会儿他就已经在下手针对洛家了。
但还是有点担心:“你确定洛家一定会选择咱们?万一他们也投靠孟氏呢?”
容睡鹤摇头道:“不可能的。孟氏那边已经有高家了,高且仪还娶了武安侯的女儿孟五小姐。而孟五小姐的同辈姐妹们,这会儿不是子孙满堂就是已经出阁,再不就是出了岔子等着远嫁到这辈子都回不了故乡的地方去。”
“所以洛家如果也投靠孟氏的话,且不说论先后就输给了高家,哪怕也娶孟氏的女孩儿来拉近关系,却也要低了高且仪一辈!你说洛家会甘心?”
“倒是高密王这边,他的财源来自于先帝遗泽,而非具体某个亲眷或者臣下,正缺一个类似的角色。”
公孙夙舔了舔嘴唇,不无遗憾:“能想个法子,不让洛家投靠高密王,而是投靠咱们么?”
要是容睡鹤跟高密王关系好,他顶多心里这么想想,还不至于说出来。
但这会儿尽管没被告诉归途遇见的海匪是高密王所遣,却也看出容睡鹤对高密王毫无好感,父子之间关系只怕紧张,公孙夙也就把想法说出来了,“高密王膝下也有世子,洛家投靠之后,有什么好处,首先都是世子享受,然后才能轮到咱们……这可是江南望族,实打实的钱袋子!若是眼睁睁看着错失,我以后只怕都要睡不着了!”
这话一点不夸张,他们做海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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