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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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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这样才要禀告皇后娘娘啊!”辰砂小声道,“倘若高密王夫妇今儿个当真是冲着盛三小姐来的,事先既没帖子,也没透口风,夫妇俩直接这么上门来了,您说可不是铁了心要拿权势地位逼盛家,也是逼咱们府低头?!”

    “就算这会儿借口盛三小姐早就定给了咱们世子,也肯定把他们得罪了!”

    “万一事后孟家也来这么一手,咱们府里岂不是把两边都招惹了?!”

    “但这会儿咱们借着皇后娘娘上次提点盛三小姐……姑且算她是好心提点吧,借着这点子情义的理由,去跟皇后娘娘说了此事,皇后娘娘若也有意让盛三小姐给她做嫂子,肯定不会坐视高密王府得逞!”

    “就算皇后娘娘没有这个心思,反正孟氏一直都是跟高密王府掐着的,这会儿只怕巴不得有理由找高密王府的麻烦呢!”

    “如此要打要掐他们两边来,可别双双都恨上了咱们府里!”

    “回头咱们也正好有理由让盛三小姐不跟任何一边有瓜葛……那静淑县主可不就是口口声声说孟八公子跟高密王小王爷的厚爱令她感动无比却左右为难,这才拖到今时今日都没选定的吗?”

    南氏听着,觉得很有道理,扶了扶发髻上的点翠步摇,颔首道:“就这么办!你赶紧去遣人报信……对了,皇后毕竟年少,进宫也才几天?这事儿还是给郑国公府透个口风更重要!”

    这么安排了,她也不必等盛老太爷那边的回复了,径自去了正堂见客。

    其实这天因为不是休沐日,徐子敬虽然还在衙门里当差,但徐老侯爷跟盛老太爷都在侯府里待着的。

    之所以他们两个男子都没出来,倒是让南氏一个妇道人家出面,盛老太爷固然是因为只是侯府的客人,不欲越俎代庖;徐老侯爷却是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的应酬,想着左右现在是儿子媳妇当家,儿子不在府里,儿媳妇又没求到跟前,自己也懒得出这个头。

    至于夏侯老夫人跟明老夫人,却是因为两人的丈夫都没露面呢,她们冲在前面做什么?

    是以这会儿就南氏一个人带着个辰砂款款走进后堂,与高密王夫妇见礼:“不知道王爷、王妃今日前来,未能远迎,实在是失礼!”

    “南夫人快快请起!”说这话的是高密王,这位王爷一贯给人的印象是极具皇族风范的,尊贵优雅,从容不迫,言谈举止中自有一种不慌不忙的舒缓,几乎从来没在人前失过态。

    但今儿个这叫起的速度跟语气,都明显透着急切甚至是焦灼,叫南氏不由愕然,下意识的抬头望去:高密王作为先帝的次子……严格来说,是存活下来的子嗣中的次子,还是先帝子嗣中第二得宠的,容貌当然非常好。

    毕竟先帝对子女的看重,一直都是跟生母挂钩的,而皇嗣们生母的受宠程度,是直接跟她们的姿容挂钩的。

    莫太妃年轻时候美貌绝伦,是后宫长相最拔尖的几个妃嫔之一。

    她唯一的儿子,哪怕已经年近半百了,依然剑眉凤目,鼻挺唇薄,面相端庄而不失威严;梁冠下露出的发丝乌黑如墨,只在双鬓略染霜色,却不显衰老腐朽,只觉气度如渊海,难以测度;白皙的面皮增添了几许儒雅的同时,也透露出自幼的养尊处优。

    就连这年纪男子最容易走形的身量,也保持的非常好,一袭紫科团花圆领袍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说实话,论卖相,今年才满四十的徐子敬,单看还算英武,一比还真被他比下去了。

    不过南氏虽然是头次见到这对夫妇,目光扫过去,在高密王身上只稍微停留了一下也就算了,触及高密王妃的时候,却不由愕然的凝注。

    这倒不是说高密王妃美的多么倾国倾城,令她一见之下失了神。

    而是因为,这位年纪应该比高密王还小一岁的王妃,赫然已是满头华发!

    若非她容貌还不至于衰老的不成样子,眉眼之间仍旧可见昔年风华冠绝长安的轮廓,南氏简直要以为是下人弄错了,这会儿面前的不是高密王夫妇,而是高密王跟莫太妃!

    不,就算是年近七旬的莫太妃,长年锦衣玉食之下,也不至于说现在连一点点黑发都找不出来了吧?

    南氏心中惊疑不定,落座后,无心寒暄,直截了当的问:“未知两位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夫人,我们夫妇……”高密王才开口,却就被身侧的高密王妃急不可耐的打断:“南夫人,未知盛睡鹤……那孩子这会儿可在府里?!”

    这位王妃白发早生,容颜憔悴,偏嗓音娇嫩清脆一如少女,依稀可辨少年时候的风采。

    “鹤儿?”但南氏闻言的愕然,倒不是为了高密王妃容貌与嗓音的迥异,而是暗道这夫妇俩难道不是冲着盛惟乔来的吗?怎么问起盛睡鹤了?

    她因为先入为主,总觉得高密王夫妇来者不善,此刻就下意识的暗忖,“莫非他们这是在暗示,如果不将乔儿许配给容清醉,就拿捏鹤儿的前途不成?!”

    但这想法浮上心头之后,看着高密王夫妇紧张中带着期待、愧疚的模样,又觉得不太像,一头雾水之下,南氏决定尽量少说话,遂道,“在的。”

    本来释莱礼之后,新科进士们的流程是走完了,但差事,尤其是头甲的差事也都下来了。今儿个不是休沐日,盛睡鹤不该在府里的。不过每科选入翰林院的进士,都是三年一度的菁华所在,自有优待,是专门给了几天假,让他们处置一下琐事,好在接下来专心上差的。

    是以盛睡鹤与徐抱墨今日都在府中,这会儿正一块伺候盛老太爷还有徐老侯爷下棋呢!

    不过南氏没摸清楚高密王夫妇的来意,自然不会说这么仔细,更遑论现在就去把盛睡鹤喊出来。

    “那,可否请他出来一见?”但简简单单两个字,高密王夫妇却都听的分明呼吸一滞,王妃更是直接泪盈于睫,声带哽咽的问,“他要是不方便出来,可以带我们过去看他么?”

    “娘娘,敢问两位与鹤儿他?”这情况南氏再不知就里也看出来了,高密王夫妇这哪里是在暗示要拿捏盛睡鹤啊,这根本就是与盛睡鹤有着极大的渊源!

    难道盛睡鹤的生母来历非凡,与高密王夫妇都大有渊源?

    但什么样的渊源,能让这两位亲自出马不说,还失态成这样?

    南氏心念未绝,却见高密王夫妇对望一眼,眼中均是情绪万千,齐齐惨笑:“若无意外,那孩子……是我们流落在外的嫡亲骨血!!!”

    高密王妃举袖掩面,恸哭出声:“我盼他平安盼了十五年,其实早就不存什么指望了,不过是一天天熬着日子罢了,却没想到,当真还有跟他相见的这一日!!!”

    南氏惊的差点站了起来:“王妃娘娘,你不要胡说!鹤儿明明就是盛世兄的骨血……”

    才说到这里,外间有下人匆匆而来禀告:“夫人,郑国公来了!”

 第二百九十章 心塞的郑国公

    郑国公孟诲是早就年过花甲了,由于长年操劳政事,以及沉迷宠妾的温柔乡,尽管从本朝以来就一直生活优渥,这会儿也显出了分明的老态。

    不过老实说,看他眉眼,即使年轻时候,估计也不是什么美男子……毕竟他胞姐孟太后,当初之所以不受先帝喜爱,就是因为姿容不算很出色。

    但这人气度非常好,明明是秀才都没考取,偏生通身的书卷气息不说,眉宇间也是一派平和淡然。

    盛惟乔跟在盛老太爷、盛睡鹤身后进门的时候,乍看见他,还以为是哪个饱读诗书、人情练达的大儒。

    待听完介绍,心中暗道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位简直一脸的道德楷模,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

    噢,他不但宠妾灭妻,他还把才十六岁的嫡女送给五十一的外甥做续弦……从盛惟乔这年纪的女孩儿来看,简直就是个渣夫加渣爹!

    想到这里,她暗自撇了撇嘴角。

    那边郑国公不知道盛惟乔对自己的腹诽,见她偷眼打量自己,还特别平易近人的朝她点了点头,目光很是宽容慈祥,俨然是看自家淘气小孙女似的。

    这让盛惟乔很有点肃然起敬,毕竟她之所以会被拖过来,就是因为方才南氏打发丫鬟去花园喊人的时候,说了高密王夫妇的来意,以及郑国公也在场的事情,这下好了!

    不等盛老太爷目瞪口呆,盛睡鹤就来了个先声夺人,又是矢口否认,又是九雷轰顶,又是各种质疑,又是语无伦次……弄的本来打算赶紧安抚盛老太爷的徐老侯爷与徐抱墨,不得不优先安慰他不说,最后连盛老太爷都反过来哄他冷静点:既然高密王夫妇亲自找上门来,郑国公都到场了,显然躲不掉,那还不如干脆出去对质,当众弄个清楚!

    如此往后也没人能再拿他身世说嘴!

    盛睡鹤让他们劝了好一会,才答应前往正堂,又提出要把盛惟乔也拉上,原因是让高密王夫妇还有郑国公看看清楚,他是有亲妹妹的,怎么可能是高密王夫妇的子嗣!

    盛老太爷、徐老侯爷这两位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弄懵了,闻言还以为他受到的冲击太大,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获取些安全感,二话不说就准了!

    所以盛惟乔闻讯,心情那就别提了!

    本囡囡已经不是以前有多瞎的问题了,这是以前根本没长眼睛吧?!

    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混账的不要脸呢?!

    明明是他谋划着要恢复身份的,这会儿高密王夫妇主动找上门来,他马上就摇身一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可怜了!

    “八成高密王夫妇之所以会主动找上门来,也是被这混账算计的!”盛惟乔心中愤懑,“他还非要我过来……什么生怕当真不是我盛家子所以需要我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在旁安慰些,祖父跟徐老侯爷到底长不长心眼的?怎么就这么好骗!他这根本就是跟我炫耀他的本事呢!哼!!!”

    因此女孩儿看着郑国公一脸云淡风轻还有心思对自己一个陌生晚辈专门示意的沉稳模样,感到发自内心的佩服:

    方才那丫鬟估计是一早就在正堂伺候的,去后花园喊人的事情,说的可详细了!

    ……郑国公来的时候,正值南氏跟高密王妃争论盛睡鹤到底是谁家骨血,虽然这时候南氏是坚持盛睡鹤应该姓盛、高密王府肯定是找错了人的,但听闻郑国公前来,心头也是一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盛睡鹤兄妹虽然前段时间没住宁威侯府,但侯府是一直关注着他们动向的,知道由于盛惟乔、盛惟妩姐妹在孟太后跟前很受赏识;由于盛兰辞的昔年好友屠如川的照顾,舞阳长公主也有意照拂,所以跟孟氏走的比较近。

    最要命的是,盛睡鹤这次会试、殿试的顺利,与孟氏的照拂也不无关系。

    毕竟在大家都走后门的时候,没走后门的人就是吃亏了。孟氏怎么也是给了盛睡鹤一个不吃亏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如果盛睡鹤确实跟高密王府毫无关系也还罢了,郑国公上门,正好亲自做个见证,免得盛睡鹤莫名其妙被绑上了高密王府的船。

    但人家王爷王妃也不是傻子,没点把握怎么会夫妇俩双双公然上门来要人呢?

    南氏起初的否认,只是因为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下意识的不敢相信。

    这会儿想到万一盛睡鹤当真是高密王府的血脉,这把孟氏得罪的可不是一点点!

    到时候他回去做他的小王爷,撇下来盛家徐家怎么办?

    南氏闻讯先是后悔,觉得不该让孟氏知道,更遑论是主动通知。

    但很快反应过来,凭盛家跟徐家的交情,以及盛家的为人,如果早就知道盛睡鹤是高密王府的血脉的话,肯定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把这么个烫手山芋交给自家照拂的。

    那么要是盛睡鹤的身世当真有问题,只怕盛家也是被骗了……或者,盛睡鹤自己都不知道?

    如此,把孟氏喊过来倒是件好事了,至少,能最大程度的撇清盛徐两家不是?

    这不是南氏自私,毕竟她对盛睡鹤好,主要是看在了盛徐两家的交情的份上,否则天底下出色的年轻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她对其他人这么好。

    那么如果盛睡鹤不是盛家子嗣,她当然要优先考虑自家还有盛家别被卷进朝堂争斗的漩涡里去了。

    所以南氏干脆暂时住了跟高密王妃的争论,也不喊盛睡鹤出来,只命人将郑国公请进来落了座,又跟郑国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说了下:“我们出身寒微,向来与王府、与郑国公府,都是鲜少走动的。今日王爷、王妃忽然亲自来访,蓬荜生辉之余,也实在感到惶恐莫名。还是小女想到之前春闱刚开始的那日,她与世交盛家的女孩儿一块送彼此的兄长去贡院。”

    “结果回来的路上遇见庆芳郡主与惠和郡主的马车,盛家女孩儿牵挂兄长,心神不宁,无意中冒犯了两位郡主。”

    “因此,我只道王爷王妃乃是来问罪的。”

    “若是小女得罪了两位郡主,我肯定是不敢为此去打扰皇后娘娘还有郑国公的。然而盛家与我徐家相交莫逆,这是朝野都知道的事情。如果王爷王妃是要敝府交出盛家女孩儿处置,敝府实在为难的很。”

    “想到之前太后、皇后两位娘娘对盛家女孩儿颇为照顾,皇后娘娘还跟我那侄女说过,有什么麻烦务必通知她,我这才斗胆遣人前往通知皇城还有郑国公府,打算请孟氏出面说和,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竟然是国公您亲自来了!”

    现在这个情况,南氏当然不可能说出原本去通知孟皇后还有郑国公的缘故了,只能临时扯个理由出来应付。

    高密王夫妇这会儿神情焦急,恨不得催她快点喊盛睡鹤出来,哪里有心思计较这种细节?

    而郑国公闻言也有点意外,他这个年纪跟身份,之所以亲自赶过来,可不是看宁威侯府的面子,宁威侯府还没这个资格劳动他。主要却是因为听说高密王夫妇亲自出马,想来必有大事。郑国公知道这夫妇俩都不是省油的灯,孟氏其他人怼上他们,可未必压得住阵脚,怕弱了己方声势,这才亲身前来。

    却没想到只是小辈之间的纠纷?

    郑国公心里寻思着这里头是否有什么内情,还是当真误会一场让双方都白跑一趟了,面上则是和和气气的跟南氏客套了几句,微微笑着看住了高密王夫妇道:“虽然久闻王爷、王妃舐犊情深,然而毕竟只是小辈之间的几句纠纷,想必王爷、王妃不至于因此就大动干戈到了欺负小孩子的地步吧?”

    这话是明着讽刺高密王夫妇小题大做,一点点小孩子家的闹剧也要不依不饶了。

    主位上的南氏嘴角抽了又抽,政敌就是政敌,不然无论是高密王还是郑国公,单看都是非常和气的上位者,没什么咄咄逼人的气势,然而到了一起,这才开口就怼上了!

    “今日之事是南夫人误会了。”郑国公的话中之意,高密王如何听不出来?闻言也笑,“我们此来宁威侯府,与盛家女孩儿没什么关系,却是为着新科状元,那叫盛睡鹤的孩子而来的。如果国公是想给盛家女孩儿主持公道的话,却是不劳操心了!”

    郑国公挑眉:“噢?却不知道新科状元如何得罪王府了?”

    “怎么会得罪?”高密王手在小几底下暗捏了高密王妃一把,示意妻子稍安勿躁,这才缓声道,“我们却是来寻亲的了,我们怀疑,那孩子是我们流落在外的嫡三子!”

    这话他说的轻描淡写,方才已经听到这话的南氏却仍旧苍白了脸色,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收场?

    而郑国公虽然做了三十来年国舅,养气功夫极好,此刻也不禁露出愕然之色!

    “王爷,兹事体大,你可不要看到人家孩子好就乱认儿子。”郑国公心念电转,说道,“且不说那盛睡鹤来自千里之外的南风郡,出身也是清清白白的盛家子。就说两位的嫡三子,老夫还记得叫容清酬的,乃是在十五年前就夭折了吧?!”

    说着就看向了再次红了眼圈的高密王妃,“当时王妃可是因此大病了一场,从此足不出户的!这玉碟上都记了不在人世的人,隔了十五年,难为居然又活过来不说,竟然还做了盛家子嗣、又中了状元?!岂不荒唐?!”

    饶是郑国公沉得住气,说到末了的“状元”二字,也透露出咬牙切齿之态来!

    其实以孟氏现在的根基,区区一个状元已经不是很稀罕了……毕竟对他们而言,进士三年就能收一茬,状元榜眼探花传胪,三年也都能收获一批,这还是没开恩科的情况下。

    如果是已成惯例的勾心斗角中,输给了高密王,郑国公这个孟氏魁首,也不至于连这点器量都没有。

    关键是,盛睡鹤这个状元……基本是孟氏推上去的好不好?!

    虽然孟氏因为高承烜跟孟氏血缘的缘故,原本是打算让高承烜成为今科状元,将盛睡鹤压为榜眼的,然而在高承烜出事后,孟氏可是专门跟高密王掐了一场,硬是将黄无咎的文章贬下去,抬了盛睡鹤的文章坐上魁首之位的!

    虽然,盛睡鹤的文章确实有做状元的水准,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要压他,还怕找不出理由来?多少公认的才华横溢之辈,甚至青史评价都是极高的前人,科举不顺、郁郁而终?

    何况黄无咎能在蜀中这种科考大郡扬名立万,也非等闲之辈,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做状元的话,比金榜题名前的盛睡鹤能服众多了。

    所以盛睡鹤能成为今科状元,孟氏是出了大力的……要不是这会亲自坐在这里了,郑国公一准到现在都这么认为!

    结果呢?

    人家居然是高密王之子!

 第二百九十一章 滴血认亲,追根问底

    自己这边费心费力一场,却是给头号政敌的亲生儿子铺路!

    这已经不是一个状元的问题了,而是这事传出去之后,孟氏的脸朝哪搁?!

    郑国公越想越怒,淡淡道:“再者,若是盛睡鹤当真是两位的亲子,何以来了长安这么久,都不曾去贵府认亲?就算他流落在外时年纪小,不记得家人了。但两位既然在殿试才结束就找过来了,可见是早就知道,甚至是调查过、知道内情了吧?否则天底下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以两位的身份,居然会因为区区容貌相似,就立刻赶过来相认?岂非滑稽!依老夫看,八成是因为今科主考乃是赵王妃的胞弟,赵侍郎吧?”

    “按照规矩,盛睡鹤若是王府嫡子,嫡亲舅父做主考官,他自该避嫌!”

    “两位想必是为了这一点,才故意拖到此刻才来的吧?”

    “此举虽然是人之常情,却与国法不符,两位身为宗室重要成员,这么做,是否不太妥当?!”

    “国公想多了,之所以今日前来,乃是因为,本王之前从未见过盛睡鹤,还是他高中状元之后,御赐宴席上,本王见他容貌酷似宫中母妃,起了疑心,回府之后与王妃说起,今日想着这盛睡鹤正好尚未当差,这才过来看看。”高密王语气冷淡,“至于说我们那嫡三子,当年其实是因故流落在外,之所以对外说他早已夭折,又将之玉碟记载为已逝,却是当时遍寻不见孩子踪迹,有人指点,用此法反而能够保全一线缘分,以伺他日团聚!”

    “此乃家事,不足为外人道,国公位高权重政务繁忙,不知道也不奇怪。”

    “若我们当真确认了盛睡鹤乃是我们那苦命的孩子,又存心隐瞒此事取利,何必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前来宁威侯府拜访?”

    高密王嘿然道,“本王知道孟氏这些日子对盛家兄妹都很照拂,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本王存心算计孟氏的话,大可以私下与那孩子相认,让他打着盛家子的旗号继续沾孟氏的光,国公以为如何?”

    郑国公皱眉,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他要是有个亲生嫡子,因缘巧合流落在外,弄了个清白身份,入了政敌的眼,他肯定是悄悄的认,让儿子继续卧底嘛!

    毕竟,目前孟氏跟高密王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任何可能导致胜败的地方都是锱铢必较,何况是这种送上门来的底牌?

    高密王夫妇却直截了当的登门认亲,南氏也是毫不迟疑的通知了孟氏……难道真的是巧合,高密王夫妇也真的只是被爱子之心冲昏了头脑?

    郑国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可能,由己度人,高密王夫妇又不是就这么一个儿子,继承家业有世子,世子膝下的王孙也有好几个了,此外还有个嫡次子容清醉。子女多了,父母的宠爱自然也要分散,那盛睡鹤流落在外多年,跟父母之间缺了朝夕相处的情分积累,至于让这夫妇俩紧张到了大局都不顾了,就这么捅出来?

    “诸位!”郑国公正思索的时候,被冷落多时的主人南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既然王爷跟王妃其实并非确认我那侄儿是两位的骨血,是不是先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其他?毕竟我那侄儿十年寒窗不容易,盛家出一个状元也是不容易!没有证实之前,就这么把他们卷入风波,实在……实在有些令人无所适从了!”

    说着当众吩咐,“去请盛家老太爷、鹤儿过来!”

    这么着,半晌后,盛老太爷与盛睡鹤,连带被硬拖上的盛惟乔,以及专门过来给盛家撑腰的徐老侯爷与徐抱墨,一行人总算姗姗来迟!

    上首南氏见着徐老侯爷,忙起身让位,一番见礼毕,主宾皆落座后,徐老侯爷也不啰嗦:“孩子就在这里,我们这些人都看着盛家一路的栽培长大的,既然王爷跟王妃说这是你们家的孩子,却不知道,有什么证据?!”

    高密王夫妇显然来之前就考虑好的,这会儿异口同声道:“自然是滴血认亲!”

    “这法子确实一了百了。”徐老侯爷听着,点了点头,却毫无命人准备的意思,而是继续道,“不过,在滴血认亲之前,是不是也把后续商议好?”

    高密王妃的目光,从盛睡鹤才进来起,就几乎粘在他身上了,此刻闻言,立刻道:“若滴血认亲证明这孩子是我的血脉,自然是要回我身边的!”

    徐老侯爷端起粉青釉描金孔雀开屏茶碗吹了吹,淡淡道:“王妃娘娘一片思子之情,令人感慨!不过王妃娘娘,且不说这孩子是在南风郡土生土长的,未必是贵府子嗣。就算是,盛家好歹养他这么些年,我这老哥哥,对长孙再重视没有!几位只看他偌大年纪了,为着长孙杏榜有名,竟携老妻远道而来,足见宠疼鹤儿!所谓生恩没有养恩大,王妃娘娘膝下也不是没有其他子嗣孝顺,就这么说把人带走就带走,是不是……太伤盛家人的心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偷眼观察盛睡鹤的表情,毕竟盛睡鹤是当事人,如果他说他比较喜欢王府的话,徐老侯爷却是尴尬了。

    还好盛睡鹤神情平静,虽然看不出来对这番话的赞成,却也丝毫没有亲近高密王夫妇的意思,他甚至根本没去看高密王妃,微微垂眸,望住了不远处的地砖。

    “倘若是我们弄错了,今日打扰之处,自然要有所弥补。”高密王见状心中有些难受,他是派人把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确定盛睡鹤就是昔年的容清酬,才跟王妃说明的,今日公然登门,也是王妃坚持要求的,按照他的想法,其实跟郑国公是一样的:这种送上门来阴孟氏一把的机会,为什么不要?

    如今公开认子,接下来的压力可想而知!

    偏偏盛睡鹤还一派无动于衷,也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对他们有着怨恨不想认?

    无论哪一种,都让高密王感到百味陈杂。

    高密王定了定神,压下复杂的心绪,说道,“但如果这孩子确实是我们的骨血的话……”

    他沉默了下,指了指身畔的王妃,“谧雪这满头华发,都是在十五年之前,为了清酬那孩子,一夜之间白的。”

    “今日她肯出门,也是因为听说疑似找到了清酬。”

    “这也是本王只凭盛睡鹤与太妃容貌相似,就带她找过来的缘故。空跑一趟,总比错过的好。”

    “……”堂上一阵沉默,连郑国公都没说什么,他是见过年轻时候,准确来说,是见过容清酬没出事前的高密王妃的,那时候的赵子夜,姿容绝世,气度高华,言谈举止无不是大家风范的楷模,而且处事落落大方,无论是对盟友还是对政敌,都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其风采着实令人倾倒。

    如果不是先帝亲自将她说给高密王的话,其实郑国公在给孟太后参详宣景帝的元后人选时,最赞成的就是这位赵府明珠了。

    正因为见过赵子夜芳年华月的模样,此刻看着她华发早生、形容憔悴的样子,越发能从高密王的寥寥数语中,感受到这位忽然消失在长安贵妇圈子里的王妃,这十五年来,是如何被思子之情所煎熬的。

    而她对于找回容清酬,又怀着怎么样的迫切与期待?

    郑国公都有所触动,余人自不必说。

    “老徐,叫人弄水来吧!”片刻后,盛老太爷握着茶碗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语气疲倦的说道,“王爷王妃都找上门了,国公爷也在,鹤儿这孩子的身世……终归是要有个结果的不是吗?”

    徐老侯爷本来听着高密王的恳切诉说,还以为这夫妇俩真的只是上门来碰碰运气的,此刻察觉到盛老太爷话语里的苦涩,心头就是一沉:难道盛睡鹤的身世真有问题?

    但眼下不是细究的时候,颔首命人去打水来。

    须臾下人捧了水进来,当着众人的面,高密王从袖中取出来时特意带上的匕首,正要滴血入盆,未想旁边王妃忽然劈手夺匕,冷然道:“我来!”

    见她伸出宽大袍袖下细骨伶仃的手臂,众人看着都替她感到发憷,南氏忍不住劝道:“王妃一向久乏在府,还是让王爷……”

    话没说完,却见高密王妃已在指间狠狠一切,伤口登时血如泉涌,吓的高密王赶紧取出帕子替她按住伤口,又命左右:“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南氏也忙叫人去取伤药来,先给高密王妃敷上。

    只是众人虽然因为高密王妃小小的忙乱了一阵,高密王妃却压根不关心自己的伤,她一双眸子,自始至终都灼灼的望住了盛睡鹤。

    盛睡鹤此刻,却正伸手捂住盛惟乔的眼睛:“乖囡囡,等会再看,免得把你吓着了!”

    “你才被吓着呢!”盛惟乔不高兴的去掰他手,顺势在他手背上狠掐了一把:这人还真是做的出来,生身之母不错眼的看着,他没什么反应也还罢了,居然还趁机占便宜……以为她没发现这人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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