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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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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来讲,这位是来给她弟弟找场子的!

    至于找什么场子,当然是俩妖娆丫鬟上门,门子擅作主张瞒着盛睡鹤禀告到盛惟乔跟前也还罢了,关键是盛睡鹤之所以会及时知道这消息,居然是他的前任贴身小厮公孙喜所报,而不是现任贴身小厮、公孙应姜的亲弟弟公孙应敦去禀告的!

    虽然盛睡鹤到现在还没说什么,但想也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他心里不会对公孙应敦有意见!

    实际上站在公孙应姜的立场上考虑,也觉得自己弟弟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差强人意,完全不具备一个讨人喜欢的近侍该有的优点与敏锐!

    毕竟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宅子才这么点点大,又不是说像在南风郡的盛府那么屋宇连绵,院落逶迤,单一个花园都十几亩!要是在那样规模的府邸里头,公孙应敦还能说他一直在书房里就近服侍盛睡鹤,实在没法察觉到好几里路外的大门外来了人的动静,没法子不被其他人抢了先。

    这会儿从书房到大门就这么几步路,站在书房门前的回廊下,一目了然可以望见垂花门!

    盛惟乔让人把俩丫鬟带去的小花厅,固然跟书房之间隔了整个正堂跟正房,可至少俩丫鬟也是从书房门口就能看到的抄手游廊下大大方方走过去的啊!

    人家公孙喜能够发现这点,从而跑去跟盛睡鹤告密,博取表现;公孙应敦怎么就傻乎乎的,什么都没能做?

    以至于盛惟乔含怒冲进书房时,人家公孙喜是坐在那里的,一看就是参与议事的主力,坐的位置还离盛睡鹤特别近!

    公孙应敦呢?

    他是给盛惟乔开门还被盛惟乔推了个踉跄的!

    这对比,公孙应敦妥妥的端茶倒水的小厮,顶多算近侍;人家公孙喜,不管是之前的小厮还是现在的手下,才能冠以“心腹”二字。

    公孙应姜对弟弟恨铁不成钢之余,对公孙喜也是非常不满意:你好歹到现在真名都叫“公孙喜”好不好!?

    是!没错儿!你是被掳到玳瑁岛去的,玳瑁岛对你还很不友好!

    要没盛睡鹤,你早就悲剧掉了!

    但玳瑁岛又不是对你一个人不友好,玳瑁岛烧杀抢掠那么多年,制造的寡妇、鳏夫、孤儿等人间惨剧多了去了,无辜被掳掠上岛的妇女孩童苦力也多了去了,这么多年来,除了盛睡鹤运气好,直接碰见公孙夙这个少海主,赶着公孙夙少年时候恻隐之心还没完全泯灭,又长的好看讨喜、资质也是那种只要不是脑子里头进满了水就晓得肯定值得栽培的……所以起点比较高外,谁日子好过了啊?!

    可天长地久之后,妇女们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给玳瑁岛的人生儿育女,将这里当成新的家园?像公孙应姜跟公孙应敦的亲娘,甚至特别随遇而安的做起了公孙夙的后院,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起来一套一套的,岸上缙绅人家的侍妾都未必有她们那么卖力的争宠!

    孩童长大了,女童大抵步上妇女们的下场,男童则是入伙做海匪,自己去抢妇女孩童苦力回来当资本,提升自己在岛上的地位!

    苦力呢要么被摧残而死要么也是慢慢儿变成玳瑁岛的人……

    相比之下,公孙喜虽然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但关键时刻毕竟是被盛睡鹤救了又保了下来的,就算之后也受了不少明里暗里的欺负跟排挤,但顶多就是言语上以及交手时的一些下动作,至少拿他当禁脔这个级别的侮辱是没有过的啊!

    何况盛睡鹤之所以能够庇护他,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盛睡鹤当时姓“公孙”单名一个“雅”字?!

    所以公孙应姜很愤怒,这混账姓了我公孙氏的姓,靠了我公孙氏的势,用了我公孙氏的好处,还借着被我公孙氏掳上玳瑁岛的机会,搭上了我公孙氏家义子的线,如今水涨船高,往后还不知道多有前途呢!

    居然!

    居然一点都不念他们公孙氏的好处,拆公孙氏亲生血脉公孙应敦的台!!!

    重点是这混账都被盛睡鹤亲自赶回倒座里住,不再担任盛睡鹤的贴身小厮了,得了紧要消息不提醒公孙应敦这个现任的盛睡鹤贴身小厮,而是利用之前多年追随盛睡鹤的便利,直入书房直接禀告盛睡鹤!

    这压根就是故意踩公孙应敦好不好?!

    毕竟就算不提公孙应姜认为的、公孙氏对公孙喜的恩情,但说普天下认可的人情世故,公孙喜都不是盛睡鹤的近侍了,他要禀告事情,就该经过公孙应敦通传或转达才合规矩!

    这时候公孙应敦还在书房里孜孜不倦的做小厮,得到消息的公孙应姜,一来是出于对自己弟弟勾心斗角水准的不信任,二来是认为这件事情要破局,归根到底还是得从姑姑盛惟乔这儿入手:这么着,论到跟盛惟乔打交道,当然是自己方便了!

    于是她假装关心的进了盛惟乔的厢房,说道:“方才听在窗下做针线的丫鬟说,姑姑很不高兴的回了房,发生了什么事吗?”

    盛惟乔起初不欲跟她说什么,主要是女孩儿觉得自己对于那俩丫鬟到来的气恼,虽然有槿篱提供的足够冠冕堂皇的发怒理由,但扪心自问,也不全是这个缘故。

    多多少少,盛惟乔是因为此事对盛睡鹤的品行感到失望,继而愤怒。

    这份愤怒里,夹杂了多少失落与羞恼,她却是自己也理不清了。

    这会情绪正低落,自然懒得与公孙应姜多说,只道:“也没什么,一点儿琐事……”

    因为怕这侄女儿追问,盛惟乔下意识的使用了盛睡鹤之前敷衍她时的常用手段,不给公孙应姜提问的机会就抢先引导话题,“这两日越发的冷了,你觉得怎么样?可习惯吗?咱们南风郡向来气候暖和,一年四季满园青翠不断的,头一次来这种冬日里庭院到处萧索的地方,很多地方都没考虑好,尤其现在这屋子,出了门就冷,待屋子里吧就这么点大,跟圈养了似的,真正郁闷!好在再过些日子咱们就能回去了!”

    公孙应姜闻言,就暗笑:“我跟那位妩姑姑或者有希望在明年开春就返回南风郡,至于姑姑你,哈哈,小叔叔看中的人,什么时候逃得掉过?!除非到时候小叔叔也回去,不然啊你只怕就要在这长安城里长住下去了!”

    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惹恼盛惟乔,只说:“我反正只要有吃有喝,在哪里都一样!而且这宅子虽然小,屋子里都有地龙,烧的暖和和的,倒也不觉得难受。至于说出门,反正就那么几步路,身上带着地龙的暖气都没散呢,除非在外面长站,否则我倒是不觉得冷的。”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故意道,“不过咱们毕竟是女孩儿,姑姑尤其还没习过武,这身子骨儿必然不如我,我受得住这几步路不穿裘衣,姑姑可不能疏忽,开门前都要穿戴整齐才是!”

    见盛惟乔下意识的点头,公孙应姜笑容灿烂,“要说这身体好,还得数他们男子!方才我偶然开窗透气,就看到阿喜他没穿裘衣,就那么匆匆忙忙的跑去了书房,中间还朝小花厅那边张望了几次,我给他算算时间,要是我啊,单衣薄衫的在雪地里那么久,一准要冻出风寒来了,但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果然盛惟乔闻言,顿时拧起眉头:“阿喜他方才去了书房?中间还朝小花厅张望过几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就是刚才啊!”公孙应姜一脸无辜,“好像姑姑正在妩姑姑的房里说话?”

    “……我刚才没在八妹妹房里,倒是去小花厅里待了会的。”盛惟乔面沉似水,“你仔细想想是什么时候?”

    话是这么问,她心里却已经有了八成的笃定,公孙喜是知道了那俩丫鬟找上门来的事情,跑去给盛睡鹤报信了!

    果然公孙应姜在盛惟乔的要求下,“努力”想了好一会,总算拼凑出一点时间的线索来,盛惟乔一对照,可不就是自己在小花厅里盘问那俩丫鬟的时候吗?

    “如果那只盛睡鹤提前晓得了丫鬟的事情,多半也会料到我会去找他算账,那么方才我冲进书房里时,看到的满书房的人……”盛惟乔原本已经消散了不少的怒火,瞬间暴涨,双目炯炯,双拳握紧,眉宇之间浮现出分明的厉色,暗忖,“只怕根本就不是在讨论什么要紧的大事,而是专门做给我看的,目的就是让我没法跟他当场理论!!!这个骗子!!!!居然这样诓我!!!不!这简直就是戏弄!!!”

    盛惟乔正自抓狂,又听公孙应姜佐证:“说起来也是奇怪!阿喜他这么跑过去之后,我想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就继续看着,谁知道,片刻后阿喜又出了书房,竟跑去前面倒座,喊了好些人,蹑手蹑脚的去了书房里!姑姑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这大雪天的,本来门窗一关,就不大听的出来外间有人走动的声音。而且现在又不是三更半夜,在自家宅子里,小心翼翼的跟做贼似的,也真是叫人啼笑皆非了!”

    “哼!在自己家里难道就不能做贼了吗?!”盛惟乔沉着脸,冷笑连连,咬牙切齿道,“人家还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呢!”

    当然盛惟乔也没傻到以为当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公孙应姜这个也看到了那个也看到了,偏偏这时候还专门过来说给自己听?

    这会定了定神,就挥退左右,单独盘问她,“你到底是当真看到了那一幕,还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来说给我听的?先说好了,你要是敢骗我,我等会就把你来说的话统统说给你小叔叔听,到时候你自己跟他解释去吧!”

    “是看到了!”公孙应姜闻言,也不装模作样了,撇了撇嘴角,说道,“不过不算凑巧,而是因为听到姑姑跟前的槿篱几次跑进跑出的动静,跟着又听姑姑从妩姑姑房里出来去了小花厅,感到好奇,就出去找了下人问了。然后姑姑在小花厅里问话时,我站在外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扰,结果,就看到阿喜他们鬼鬼祟祟的进了书房!”

    盛惟乔脸色铁青,盘算着等会见到盛睡鹤,要怎么个兴师问罪法?

    却听公孙应姜期期艾艾道:“不过姑姑你也别太生气,我估计这事儿啊……是阿喜他做的,目的,就是离间你跟小叔叔!”

    “嗯?”盛惟乔皱眉,“何出此言?”

    虽然她早在前年就感觉到,公孙喜即使跟着盛睡鹤进了盛府后,对外号称叫“盛喜”,但无论是对盛家还是她这个盛三小姐,都没多少尊敬的意思,更遑论是忠诚了。

    然而自己好像也没怎么得罪过他,他至于要针对自己吗?

    尤其还是离间自己跟盛睡鹤?

    就算这人不知道盛睡鹤其实不是盛家血脉、盛家对盛睡鹤已经不差这点,单凭自己亲爹盛兰辞在一双子女中间的偏向,自己要跟盛睡鹤闹翻了,盛兰辞十成十帮自己!到时候对盛睡鹤有什么好处?

    还是这公孙喜就是想坑主子?正疑虑间,却听公孙应姜轻飘飘的说道:“因为他喜欢小叔叔啊!他喜欢小叔叔好多年了!但小叔叔自从认祖归宗后,对姑姑这个亲妹妹一见如故,这两年是越发疼爱维护姑姑了,他看着能不羡慕能不嫉妒能不生出恨意来吗?如此,自然是想方设法的希望离间姑姑你跟小叔叔了!”

    “不然,前两天小叔叔专门点了应敦做贴身小厮,是让他去前头倒座里住,好好歇一歇的,又不是叫他做门子,这门上来了人还是找小叔叔的消息,他打哪里知道的?”

    “就算他忠心耿耿,对小叔叔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关心备至,让底下人但有蛛丝马迹都跟他禀告吧,姑姑你说,这章程难道不也是应该先跟应敦说,让应敦转禀小叔叔吗?但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他可是直接冲进书房里去的!后来那些人,也是他去找过来的!”

    “小叔叔的为人,姑姑也该有所了解,虽然对底下人管的紧,但平时还是很体恤的。”

    “姑姑你说,那公孙喜当时连裘衣都没穿,小叔叔会让他就这么来回跑腿吗?肯定是让应敦去喊人!”

    “最后却是他去了,一准啊是他自告奋勇!”

    “就这么个跑腿的差事有什么好抢的?”

    “必然是有内情!”

    “要么是他自知计划将成,兴奋的难以自持,怕在小叔叔跟前露了馅;要么啊就是他做贼心虚,想多做点事情掩饰下!”

    “还有个缘故,就是他爱慕小叔叔已久,不舍得错过任何一个为小叔叔做事的机会!”

    满意的看到盛惟乔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了好一会,最后定格成面无表情,公孙应姜掩住眼中的得意,嘴角微翘,甜甜道,“我寻思着阿喜他虽然喜欢小叔叔,可小叔叔却是真心实意喜欢女孩儿的,阿喜这份冀望注定得不到回应也还罢了!但他存心让姑姑你误会小叔叔,这……这可实在教我看不过眼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想用表现抢老娘,啊不,现在还是小娘的亲弟弟的差事?!

    小娘的亲弟弟虽然呆了点,单纯了点,勾心斗角弱了点,可是小娘我,却不会袖手旁观他败给你这个心机小白脸!!!

    就不相信,凭小叔叔对这姑姑的心思,一旦这姑姑认定了你这小白脸对小叔叔他不怀好意,小叔叔还会把你调回身边做近侍!

    公孙应姜暗忖:“应敦你这个笨蛋,姐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你要是不能自己学的机灵起来,失了小叔叔的欢心,被打发去做寻常下仆可怎么办哦!?”

    然而这女孩儿却不知道,早在前些日子,盛睡鹤就因为以己度人,给盛惟乔解释过自己与公孙喜之间乃是清清白白的!

    这会儿公孙应姜自以为只是抹黑了公孙喜,还顺带帮了盛睡鹤一把,就算日后被盛睡鹤知道了,也有从轻发落的余地,却不知道盛惟乔此刻心中想着:“据说公孙喜名义上姓了公孙,是公孙氏的奴仆,实际上是一直跟着那只盛睡鹤的,应姜虽然是公孙家的女儿,却也跟这人相处不多!这么着,连应姜都知道他爱慕盛睡鹤了,盛睡鹤那么精明,自己会不清楚?!”

    假如盛睡鹤以前从没跟盛惟乔说过男子也可以相爱的话,盛惟乔还能当他跟自己一样,没人告诉前,从来不知道此事。

    可最先跟盛惟乔解释他跟公孙喜是清白的的人就是盛睡鹤,可见盛睡鹤是了解,至少也是知道断袖之事的!

    然后盛睡鹤如果明知道公孙喜爱慕自己,还任凭他留在身边……这……这真的只是纯粹的出于主仆之情所以不忍心吗?

    盛惟乔倒是很想这么说服自己的,可是理智提醒她想到敖鸾镜,敖鸾镜从前年对盛睡鹤一见钟情起,时隔两年兀自不肯死心,甚至不顾女孩儿家的脸皮追上楼船,要不是她胞兄敖鸾箫在船上病了,不得不在江南下船调养,敖鸾镜肯定会追来长安!

    这样热烈的心意,也没见盛睡鹤对她有多少怜惜!

    这人根本就不是那种“虽然我不爱慕你但看在你爱慕我的份上我对你终归要温柔点”的人!

    可见若盛睡鹤对公孙喜无意,断不会因为怜悯公孙喜对自己的一片爱慕之情就纵容他留在身边!

    那……

    他至今对公孙喜宠信有加……意味着什么?

    盛惟乔感到自己有点懵了!

    懵了的盛惟乔虚弱的下逐客令:“应姜你先回自己房里去,我……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公孙应姜还以为她要好好思索等会怎么或撒娇撒痴或大发雌威的赶走公孙喜,乖巧的答应一声,非常高兴的离开了。

    然后盛惟乔就在屋子里徘徊开了,一会儿这么想一会儿那么想,半晌后,她兀自没理出个思路来,这时候惦记着她还没用饭的盛睡鹤却找上门来了,掩着心虚怯弱,笑吟吟的说:“乖囡囡,你找我?实在不巧,刚刚我们正在议论些要紧事儿,所以没能立刻脱身。这会儿饭点都快过了,咱们去饭厅先用饭,完了再说事情?”

    盛惟乔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吃饭哦!

    她本来正在绕着桌子转的,闻言站住脚,挥退左右,继而用非常诡异的目光盯着盛睡鹤足足看了好一会,看的本来就算不上底气十足的盛睡鹤毛骨悚然,只觉得背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简直连夹衫都挡不住汗痕了,正暗暗叫苦,犹豫是不是立刻纳头就拜……啊呸,他是这种没骨气的人吗?

    应该是立刻见机行事,奉上甜言蜜语以尽可能打消这女孩儿发飙的可能!

    就在盛睡鹤一咬牙一跺脚,打算这么做时,万幸盛惟乔终于开口了,她幽幽道:“你……你到底喜……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她这句话说的是非常的艰涩,因为以这女孩儿的节操来说,要问出这种话实在是相当艰难的。

    实际上要不是公孙应姜离开没多久盛睡鹤就过来了,盛惟乔此刻心潮兀自起伏难平,没准就把这事儿压在心底,只会接下来默默的观察与分析,自己总结真相了。

    此刻自然是说的断断续续,迟迟疑疑。

    但盛睡鹤不知就里,听了这几个字,顿时心神大震: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难道这乖囡囡被今儿个找上门来的那俩丫鬟给刺激大了,这是打算直接摊牌,问老子到底喜欢不喜欢她吗?!!!

    想到这种可能,本来就有点小紧张的盛睡鹤,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他心脏狂跳,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握起,努力抑制住全身战栗的冲动,满怀期盼的等待着下文!

    然后他就听盛惟乔嗫喏的羞涩的迟疑的彷徨的黯然的问:“你……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阿喜?”

    盛睡鹤:“………!!!!”

    老子现在想掀桌。

    是的,

    老子不想静静!

    一点也不想!

    ……这场面谁静的下来?!

    反正老子做不到!!!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盛睡鹤:绝境啊!!!!怎

    看着盛睡鹤瞬间面无表情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人这会从面容到眼神一点点情绪都没有,但盛惟乔总觉得他心中似乎正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过盛惟乔认为这是很正常的,毕竟……自己好像说出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大秘密啊!

    所以她很体贴的保持了沉默,给予盛睡鹤充分的整理思绪跟情绪的时间。

    好在盛睡鹤这种颠沛流离出生入死过的人,自我控制的能力终归比常人要强的,室中的僵持没有继续很久,他就缓了过来,缓缓开口:“乖囡囡,你……你为什么会问这么荒谬的问题?”

    他这时候还没怀疑到公孙应姜头上,主要是因为他过来的时候公孙应姜已经离开了,而且这段时间,公孙应姜一直挺安静挺乖巧的,存在感特别低,以至于盛睡鹤就下意识的忽略这侄女儿了。

    盛睡鹤这会怀疑的是公孙喜!

    毕竟谁叫公孙喜有前科,之前当着盛睡鹤的面,就试图利用桓夜合的夤夜来访,挑起盛惟乔对盛睡鹤的怀疑呢?

    所谓有一就有二,虽然公孙喜刚刚还给他通风报信的表忠心了,谁知道是不是这混账做贼心虚,故意提前讨好;又或者是他想麻痹自己,好在事后脱罪?

    盛睡鹤想到这里,眼神幽深,面上闪过分明的杀气!

    不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盛惟乔还以为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意用反问来逃避,不禁皱眉,不满的跺脚:“你先回答我!”

    “我喜欢的是女孩儿!”盛睡鹤这会简直快被气吐血了,看着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却不得不忍住怒火,好声好气的解释。

    他不敢不好声好气,毕竟两年相处下来,就算盛惟乔在他的作死之下,这两年从宣于冯氏那儿学了不少宣于冯氏认为的“后宅必备技能”,以至于盛睡鹤也没法完全揣测她心思,却知道这女孩儿一直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这会盛惟乔已经心绪不佳了,他要是还敢跟她对着干,必然是越闹越僵,甚至因此反目成仇都有可能!

    盛睡鹤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结果,如今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脾气,跟她好好儿说了,“之前我就跟乖囡囡你说过的,为什么乖囡囡还要这么问?”

    “……那你觉得阿喜喜欢你么?”盛惟乔狐疑的看了他一会,见他一副强忍怒气的样子,也吃不准他到底是因为受了冤枉才这样呢,还是因为被逼问不想言说的秘密故有此态?

    心念转了转,就继续问,“就是那种喜欢。”

    “乖囡囡,你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话本?”盛睡鹤吸气、呼气,总算忍住挽袖子吊她起来抽的冲动,冷然道,“不然怎么净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惟乔看他生气了,脸色就是一沉:“我不能问这些问题?!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她可是有槿篱支援的冠冕堂皇说辞、屹立在道德高峰之巅的人!

    要理论,谁怕谁?!

    “就算你想为我好……”盛睡鹤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揍她,一字一顿的问,“但我跟阿喜素来清清白白,就是纯粹的主仆关系,你好端端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不堪的揣测?!你把我跟阿喜当成什么人了?!”

    “这能怪我嘛?!”盛惟乔炸毛,“谁叫你们所谓的主仆关系那么好,尤其阿喜对你的事儿,简直比爹娘还要上心!!!”

    盛睡鹤被气笑了,心说你爹娘又不是我亲爹亲娘……好吧,我亲爹亲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说上心,阿喜确实比我爹娘对我上心多了,但是!!!!

    以此说老子跟阿喜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嘿然冷笑:“乖囡囡,我看绿锦跟绿绮,还有经常给你跑腿的那个小丫鬟叫槿篱的,对你也是上心的不行,照你这想法,难道她们也对你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不待盛惟乔回答,他又继续道,“还有南婶母!自从咱们来长安起,南婶母对你就一见如故,跟亲生女儿似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就算咱们从侯府搬出来了,婶母她也是时时牵挂,处处体贴!之前就为了你们入觐太后的事情,这大节下的这么忙,她作为宁威侯府的当家主母,上头夏侯老夫人远在苍梧郡,鞭长莫及不能帮她搭手;底下徐世兄尚未娶妻,也无儿媳妇分忧!”

    “这种情况居然还要专门抽空大清早的起来接你们,要不是恰好赶着郑国夫人进宫,有事儿与太后娘娘商议,不欲被打扰,安排宫人拦在宫门口,她还会跟到馨寿宫里去陪着护着看着!”

    “之前以为只是长辈对咱们的关照,可现在套用你的推断,南婶母没准其实是看中了你呢?!”

    “………你这都是胡说八道的什么东西?!!!”盛惟乔被他说的目瞪口呆,感到整个人的认知都粉碎掉了,呆若木鸡了好一会,才跳着脚骂道,“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盛睡鹤眯起眼:“那你说!我跟阿喜,有什么行为举止,有什么言谈话语,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可以证明我们之间不是单纯的主仆?!没有的话,你就贸然问我喜欢不喜欢阿喜!你自己想想看你这么做是否妥当?!”

    他这么说的时候看似正气凛然,其实心里头捏了把冷汗,随时预备盛惟乔发作的话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再说!

    然而盛惟乔这时候毕竟是在追根问底,而不是无理取闹,闻言愣了愣,倒没发火,只皱眉道:“那么这会小花厅那俩所谓的丫鬟,是你弄过来的?”

    想到这里,她眉宇间的迷惘与疑惑淡去几分,尚未散尽的怒火,却有重新聚敛的意思了!

    “什么丫鬟?”盛睡鹤闻言,顿时警觉,不动声色的试探道,“我方才回来之后就在书房里温书,片刻前阿喜去说了点要紧事情,所以召了众人商议,到这会才散。什么丫鬟跟小花厅的……我还不知道呢?”

    “噢?你什么都不知道?”盛惟乔于是冷笑,“那两位可是口口声声报着你的名字上门来的,现在你却说不知道,这是她们找错了人呢,还是你做贼心虚不敢承认?”

    盛睡鹤手心都是冷汗,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笑容灿烂道:“乖囡囡,你这话说的!区区俩丫鬟而已,有什么心虚不心虚的?不过是两个底下人,至于让咱们这样的身份亲自操心吗?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详细?我也好给你解惑啊!”

    盛惟乔眯起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冷哼:“这个等会再说!我倒是好奇!你早不议事晚不议事,偏偏选了我在小花厅盘问那俩丫鬟的时候议事……却不知道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

    “呃,只是一点玳瑁岛的琐事!”盛睡鹤闻言,心头大觉不妙,强自镇定道,“乖囡囡要听吗?就是关于岛上……”

    盛惟乔伸手一指他:“先闭嘴!”

    盛睡鹤还以为她忽然改了主意不问这个了,正松口气,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结果盛惟乔扬声唤进绿绮,命她去里间取了纸笔来,对盛睡鹤说:“你给我一个字不漏的写下来!”

    如果只是这样,盛睡鹤也还不怕,虽然落笔的说辞比口述要难,因为白纸黑字在那里,可以看着反复推敲细节,找出破绽,不像口述,听过之后只能凭借记忆来挑刺,还容易用口语中的措辞随意来解释与狡辩。

    但盛睡鹤毕竟是拥有丰富的撒谎、搪塞、敷衍、欺诈等经验,又有解元文采的人,两下结合,临时编个可信的说辞哄住盛惟乔,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无奈他之前作孽太过,本来单纯的根本没有“怀疑”这个概念的盛惟乔,吩咐完他后,冷笑着转头对已经拿了文房四宝出来的绿绮说,“你去前面倒座,跟他们说,哥哥吩咐的,让方才去书房参加过议事的人,每个人都给我将他们方才议的事情是什么写下来!分开写,不许商议!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喧哗!不许问!如果有人胆敢不遵秩序,就说哥哥说的,一律当场赶打出去!!!”

    说着斜睨一眼瞬间僵住身形的盛睡鹤,微弯的嘴角噙着冷笑,揶揄道,“只是让他们写下所议之事,对照是否说的都是同一件,又没让他们写具体的商议过程跟结果……就算我不是玳瑁岛的人,哥哥不喜欢我接触你们玳瑁岛的机密,但这么点儿小事,哥哥素来对我大方,总不至于也不肯吧?”

    不等盛睡鹤找出理由来反对,她又把脸一沉,“还是哥哥从头到尾就是在骗我,方才你们在书房里根本什么都没做,就是摆出一副有要事商谈的样子,好让我自觉离开?!”

    盛惟乔嘴角弯弯,双颊酒窝深深,甜美的笑容落在此刻的盛睡鹤眼里,却是说不出来的可怕,“如果是这样的话……却不知道仅仅只是两个底下人的事情,何至于让哥哥这样的身份,亲自操心到了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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