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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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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殚精竭虑至今,如果还不能为自己考虑一回,我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岂非猪狗不如?!”
“我的聘礼随便拿些就好,若女方因此瞧不起我,大不了一拍两散,大丈夫何患无妻?!至于十一妹妹……”
孟归欢被他狠狠一瞪,忙也起身跪下,有些委屈道:“我在宫里就说了,我的嫁妆不用太多的……”
“……”看着面前跪着的一双弟弟妹妹,孟归羽抿着唇,眸中神色万千,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们现在这样求我,一则是心疼我,一则却是为了跟大伯母置气!但你们想过没有?万一那位盛三小姐,虽然确实如姑母看着,是个好的,却与我彼此不投缘,那么我又何必为了意气之争,将她迎娶过门?”
“这样不仅仅是得罪了大伯母,又何尝不是害了那盛三小姐一辈子?!”
他看向孟归欢,“将心比心,人家盛三小姐也是有哥哥的人,你们说那年纪轻轻就高中解元、即将连捷杏榜的盛睡鹤,若知我乃是出于负气才娶他嫡妹的,对其并无真心爱慕,他会是什么心情?我不希望我的妹妹被夫家亏待,所以为了冥冥之中的报应,我也不会去亏待人家的女儿或者妹妹!”
叹口气,再看向孟归瀚,语重心长道,“你也一样!要么不娶,要娶就要娶彼此合意的,娶了人家回来,就好好对待——否则他日倘若咱们妹妹们在夫家受了委屈,咱们有什么脸面去给她们出头?!”
孟归瀚被问的一怔,但随即醒悟过来,这只是孟归羽不愿意违逆向夫人找的借口而已,所以立刻坚持道:“六哥也才跟那位盛三小姐照过一面而已,根本没有相处过,又怎么知道你们不投缘?!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今日姑母才给你推荐了那盛三小姐,你们马上就照了面,不定这是六哥你命中注定的缘分、错过了日后会后悔终身呢?”
见孟归羽还要说什么,索性重重一个头磕到地上,发狠道,“六哥如果这次不听我的,那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崇信伯府中孟归瀚力劝孟归羽的时候,几条街外的盛家宅子里,盛睡鹤正与盛惟乔细细的分析着:“高密王与孟氏长年棋逢对手,难分胜负,虽然咱们祖父解甲归田多年,与咱们祖父交好的徐家也被排挤出军中有些年头了,对北疆的影响其实微乎其微。但世事难料,现在太后、天子双双上了年纪,且凤体御体每有违和。现在这个时候,无论孟氏还是高密王,其主事人为求稳妥,对咱们这样的人家肯定是倾向于拉拢多过打压。”
“毕竟孟氏又不是只有孟伯亨一个子弟,就算他所在的大房,也还有郑国公世子跟孟十公子两兄弟好好儿的呢?郑国公不缺儿子,孟家二房三房四房也不缺侄子或者堂兄弟。孟氏会为他报仇,却不会为了他而罔顾大局的——那孟归羽同孟伯亨只是隔房堂兄弟,孟家四房以前过的还十分落魄,可见孟归羽跟孟伯亨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太深厚,如此为了整个孟氏的前途,孟归羽当然宁肯劝说太后还有向夫人消停点了!”
“反正只要他们最后赢了,再彻查碧水郡的事情也无不可。”
盛惟乔闻言,才放了点的心又提起来了,忧心忡忡道:“那到了那时候可要怎么办啊?”
“没事的。”盛睡鹤目光闪了闪,微笑着安慰道,“现在都没查出来,何况是以后?再说从孟家姐妹的争执里可以推断出,郑国公颇有宠妾灭妻的意思,否则孟十五一个庶女安敢在馨寿宫那样张狂?!”
“而孟伯亨是向夫人的亲生儿子,由母及子,可想而知,他在郑国公心目中估计也没多少地位。”
“孟氏之所以为他大动干戈,与其说是重视他,倒不如说是为了维护整个孟氏的脸面。”
“真正会对孟伯亨的遭遇追根问底的,恐怕整个孟氏,也就向夫人跟孟十四小姐这母女俩了!就是孟太后,侄子那么多,即使因为向夫人母女,对孟伯亨有些另眼看待,估计上心也没多少的。不然你这两次入宫觐见,太后哪里来的心情跟你们又说又笑,态度和蔼?”
“所以咱们只要利用娇语姨娘对付了这母女,孟家其他人可未必肯在多年之后专门给孟伯亨翻案!”
盛惟乔叹道:“向夫人好歹是郑国夫人,孟十四也深得太后喜爱。这两人岂是好对付的?”
如果好对付的话,估计郑国公府里那位叫“娇语”的姨娘,早就把这俩挡路的母女给解决掉了!
不过她眼下也没什么好主意,觉得再说下去也是无果,索性这也不是近日就要发生的事情,继续纠缠不过是徒然自增烦恼。
所以定了定神,说回孟归羽兄妹:“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今儿个毕竟帮了咱们一回,这谢礼总归还是要给的,你说这事儿要怎么办?”
“明儿个先给崇信伯府递帖子,看看他们哪天方便咱们登门拜访?到时候比着上次去屠世叔家的礼减个四五成就好。”盛睡鹤想了想,说道,“再多的话,太打眼不说,也显得咱们心虚,没准就是自投罗网。”
盛惟乔自知这方面的考量远不及他,闻言也就点头了:“那就这样吧!”
话说到这里,她瞥了眼屋角铜漏,见都快过晚饭的饭点了,正要提议先去用饭,不想这时候外间传来脚步声,跟着绿锦的声音响起:“大公子、小姐:宁威侯府来人了!”
“嗯?”盛惟乔闻言才说了声“快请”,盛睡鹤却挑眉,若有所思道,“今早南婶母特意赶过来想陪你们进宫,却因为向夫人的入觐,被宫人给拦了。按照这位婶母的为人,就算不在宫门口一直等着;也该打听着你们出宫的时间,在外头候着问明一切顺遂才放心;又或者索性来这宅子里守候消息……”
“但她居然一去没了音讯,连她没能陪你们进宫的事儿,也没过来跟我这边说一声——莫非侯府出了什么急事,她才没顾得上?”
被他这么一提醒,盛惟乔也觉得宁威侯府里头只怕出事了,就是凛然,起身道:“咱们快去看看!”
片刻后他们到了正堂,看到底下垂手而立的宁威侯府派来的人,就知道盛睡鹤的猜测八成是对了:来人是辰砂,南氏跟前最得用的大丫鬟,寻常事情根本不用她跑腿的。
见到盛家兄妹过来,辰砂忙迎上来万福为礼:“盛大公子好!盛三小姐好!”
盛睡鹤边带着盛惟乔朝上首走去落座,边对她点了点头,说道:“不必多礼!这时辰婶母遣你过来想是有急事儿,你且直说吧!”
辰砂见他爽快,也不赘言,直截了当道:“南方来信了——我们家老侯爷已然收拾东西动身,亲自前来长安!”
盛睡鹤:“………”
老子就知道徐家一窝都是祸害好不好?!
果然,好不容易从宁威侯府搬出来,又好不容易斩断了乖囡囡跟徐抱墨之间的每一寸可能,徐家那个老家伙,居然又要亲自挽袖子上阵了!!!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就不能要点脸吗?!
还老侯爷呢!
八辈子娶不着孙媳妇了吗?
非要跟老子抢?!
这老家伙都多大年纪了啊?
还玩亲自北上千里迢迢给子孙帮手?!
还是这种西北风从北到南呼啸而过大雪纷飞在大半个大穆山河之间的天!
说句刻薄点的话:他就不怕一把老骨头走到一半吃不消出事儿,叫徐抱墨这独孙喜事没办上先办丧事吗?!
盛睡鹤心中咆哮连连,盛惟乔也不禁扶额:经过盛睡鹤的努力挑唆与离间,她现在对徐抱墨是当真没有任何想法了!
万一这徐老侯爷赶过来继续纠缠……这可怎么办啊?!
实际上兄妹俩这儿虽然心中都是叫苦连天,面上还端得住,但宁威侯府里,却是从早上接到家信起,就跟煮开了的锅似的,彻底的闹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论宁威侯府终极机密的泄露
之前盛家兄妹因为徐采葵的逐客令搬出宁威侯府的时候,徐子敬夫妇,还有徐抱墨,就预料到了这事儿一旦传回南方,叫盛老太爷跟徐老侯爷知道后,肯定不能善了。
只是他们万没料到,徐老侯爷居然会亲自动身赶过来——还是心急火燎到连近在眉睫的年都不过了的动身上路!
今儿个早上,南氏入觐无果之后,本来是打算在宫门附近找个茶馆之类的地方,弄个雅间等人的。
未想她才找了个茶馆,开了雅间进去坐下,随手点的几盘茶点还没上来呢,宁威侯府的管事就惊慌失措的找过来了,说是苍梧郡的人来了,带了徐老侯爷的亲笔信!
这时候南氏听了话就是心头一沉,匆匆返回宁威侯府见了来人,才听说徐老侯爷要来,眼前就是一黑!
继而拆了信看,徐老侯爷岂止是打算亲自北上?
老人家根本就是已经动身在路上了啊!
南氏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要是盛家兄妹还在宁威侯府,大家关系还是很融洽的那会,她除了担心公公这么大年纪顶风冒雪的赶路会不会出事儿外,肯定是很欢迎公公的到来的——毕竟徐老侯爷虽然对儿子孙子说打就打一点不客气,但对儿媳妇还是很给面子的,南氏管的徐子敬服服帖帖,这公公心里有数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所以南氏对公公婆婆素来都是发自肺腑的尊敬,非常愿意亲自侍奉他们。
问题是,徐老侯爷这次摆明了不是为了来长安看望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儿的,而是为了盛家兄妹的事儿来的——八成还就是为了跟自己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儿兴师问罪!
南氏哪里能不担心?
她担心的当场就命人去将徐子敬喊回来了!
而徐子敬在北疆时是威风凛凛的统帅,入了朝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将代表,回到家里却一直做低伏小惯了,听说亲爹要来,比南氏还慌点,当时就乱了方寸,坐都坐不住了,满屋子乱蹿,一个劲的念叨:“爹居然亲自来了!这可要怎么办?他一定会打死我的!为什么娘没有一块来?没准娘来了还能拦着点爹,让爹好歹给我留口气,天啊天啊!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看的南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横眉冷目,指着他大骂:“混账东西!老娘喊你回来是让你拿个主意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唉声叹气叫苦连天动摇军心的!再蹿来蹿去的惹老娘看了眼晕,不必等爹爹他老人家赶到,信不信老娘先打死你?!”
见徐子敬瞬间蔫了,讪讪退到角落里不作声,南氏更生气了,继续骂,“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亏你还是个男人,这窝囊废的——老娘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要不,咱们把抱墨喊过来问问?”徐子敬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的献策,“他毕竟是在爹跟前长大的,对于爹这两年脾气的变化,一准比咱们了解!没准他能有什么法子敷衍住爹呢?”
南氏想到徐老侯爷既然在信里为徐抱墨在南方的种种不良行为做掩饰,看来果然是隔代亲,老侯爷毕竟是偏疼孙儿的,有这儿子从中斡旋,兴许这次可以有惊无险?怒意稍平,拍案喝道:“那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滚过去把那小兔崽子喊过来?!”
徐子敬一溜儿跑出去找儿子——也是合该徐抱墨倒霉,他之前在苍梧郡的时候就没少拈花惹草,自从因为徐老侯爷起了与盛家结亲的想法后,非但驱逐了初梨等一干通房美婢,更是禁绝他踏足任何烟花之地。
如此素了两年,从南风郡来长安的路上,徐抱墨就打过敖鸾镜的主意,要不是人家敖鸾镜一心一意恋慕盛睡鹤,对徐抱墨半点兴趣都没有,这会子避子汤都不知道喝了几缸了。
到长安后,回到自家宁威侯府里,起初因为盛家兄妹也住在侯府,徐抱墨不敢造次;后来盛家兄妹才搬走的时候,徐子敬夫妇闹心的很,三天两头的打骂儿子出气,他成天灰溜溜的抱头鼠窜,也是顾不上花花肠子。
现在距离盛家兄妹搬走已经有段时间了,徐子敬夫妇也死了把人接回侯府住的心,开始为年节的应酬打点起来,也不打儿子了——徐抱墨这才抖擞了精神,重出江湖,再战风月!
嗯,简单来说,徐子敬去找他的时候,他正与新兜搭上的俏丽丫鬟在房里鬼混……
如果只是鬼混的话,因为南氏正等着儿子回话,徐子敬顶多随便抽他一顿,也就让他穿戴整齐去后堂回话了。
偏偏徐抱墨作死的一边鬼混一边跟丫鬟调情:“侯府竟有你这样的小美人儿,你在这里伺候多久了?居然没被我娘赶出去?听我祖父祖母私下议论说,我那亲娘可不是一般的悍妒,像辰砂姐姐顶多就是长的还算端正,搁家里大丫鬟里头却算是长的好的了,你这样娇滴滴的人儿,莫非我亲娘见了你也不忍心吗?”
“世子您可真坏!”俏丽丫鬟软绵绵的撒着娇,吃吃的笑,“人家哪里来的本事让夫人不忍心哦!人家还不是靠着伺候的地方是边边角角,压根见不着侯爷夫人的面,这才侥幸在这府里留了下来?要不是世子您找着了人家在的地方啊,可怜人家现在还在那角落里头辛苦着呢!”
徐抱墨坏笑道:“那世子我给你换个差事,来本世子身边伺候怎么样?不过……”扑上去使劲亲了一口的声音,“伺候本世子也是相当辛苦呦!”
“世子都不怕辛苦,人家做下人的哪里有那么多讲究?”俏丽丫鬟格格娇笑,媚声道,“怕就怕啊世子只是这会子说好听话哄人家——人家可是听说了,夫人给后院立的规矩可严了呢!世子就算是夫人的亲生骨肉,万一夫人也不允人家来服侍您,您可不就转头就把人家给忘记了?徒留人家啊一个人在角落里头愁断了肠子,成日里思啊念啊您这个负心的人儿!”
外间徐子敬听到这里已经脸黑如炭,要不是听着里头动静,徐抱墨跟丫鬟只怕都已是衣衫不整,他绝对会踹门而入,将徐抱墨拖到庭院里暴打啊!
就在他忍无可忍的决定咳嗽几声提醒内中之人时,徐抱墨豪爽的声音夹杂着这小兔崽子拍胸膛的“砰砰”声传来:“小美人儿,你也太小觑本世子了!你以为本世子是我爹那个惧内的软脚虾吗?见着我娘就矮了一头,别说帮小美人儿你说话了,哪天晚上打的洗脚水凉了点,我娘能一脚踹他盆里去!本世子可是……”
“可是你奶奶的祖宗!!!!”徐子敬仿佛听见脑中某根弦“咔嚓”的断裂声,撩袍上前,一脚将内室的门板都踹飞了!
大步入内,就见里头锦帐低垂,从门口到帐子里一路扔满了徐抱墨跟那丫鬟的衣物,尤其是正甩在徐子敬脚前的一只石榴红底绣并蒂莲交颈鸳鸯的诃子,兀自残留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帐中人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徐抱墨下意识的探出个脑袋来,看到脸色铁青的徐子敬,顿时大惊失色:“爹!您怎么会进来的?!”
“丢人现眼的东西!!!”徐子敬咬牙切齿的咆哮,“还不快点穿戴好了与老子滚出来?!”
之前还撒娇撒痴的丫鬟显然没料到好不容易搭上了少主人,跟着就被主人抓了包,吓的牙齿使劲儿打架,抽抽噎噎的哭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侯爷您千万开开恩饶奴婢一命啊!”
徐子敬这会哪里有心情理她?
本来他就被南氏盯着,稍微像点样子的丫鬟正眼都不敢看的,长年下来就本能的对丫鬟们一律不假辞色了。
这会子这丫鬟虽然爬的是他儿子的床,但单凭她诱使自己儿子说出他惧内而且惧的不是一般的厉害的这个绝对秘密这点,徐子敬没当场打死这丫鬟已经是沉得住气了!
这会又怎么可能动恻隐之心?
当下暴喝一声:“闭嘴!”
止住了丫鬟的哭求,一甩袖子,厉声对徐抱墨道,“老子在外面等你,片刻后若还不出来,老子就打死你!!!”
他出去后,有丫鬟小厮默默进来把门板扶回原位,方便里头二人的穿戴,那俏丽丫鬟顿时就抱住徐抱墨哭开了:“世子,您可不能不管奴婢……夫人她一定会打死奴婢的啊!”
惊慌之下,全没了撒娇的想法,却是将自称从“人家”换成“奴婢”了。
只是让这丫鬟失望的是,徐抱墨脸色煞白,看起来比她还恐惧点,闻言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挣开她手臂跳下榻,边迅速拣起衣袍穿戴,边颤巍巍道:“美人你先待在这里,我……我得赶紧收拾下出去,不然我爹当真会打死我的!”
俏丽丫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你居然就这么不管我了?!”
这结果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以至于这打小被买进府的丫鬟,连“奴婢”都不说了!
“……”似乎她的控诉起了作用,已经穿戴的差不多的徐抱墨闻言,飞快的跑过来抱了她一下,沉声道,“本世子不会忘记你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俏丽丫鬟还没反应过来,徐抱墨已经放开了她,退后一步继续穿靴子,边穿边喃喃道:“该死的!爹怎么会忽然过来?也不知道他跟娘说了没有?完了完了,这下可是完了——之前本世子什么都没做,爹娘就恨不得把本世子往死里打,这次被抓了现行,爹娘还不得当真打死本世子?!”
说话的功夫他终于收拾好了,注意到俏丽丫鬟悲愤万分的视线,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美人,这也不能怪本世子啊……本世子是真心实意想把你调来这鹦绿馆伺候的,这不是……咱们缘分太浅,这事儿还没成就被爹他逮到了吗?!”
他真心不觉得自己负心薄幸,毕竟就他的本意可没有想抛弃这俏丽丫鬟的,说到底只能怪徐子敬夫妇——不过作为一个孝顺儿子,至少他自认是孝顺儿子,他觉得自己不该埋怨父母,这么着,也只能忍痛跟这才上手的俏丽丫鬟分开了啊!
他也舍不得的啊!
这会丫鬟口口声声要他负责——他作为儿子反抗得了亲爹亲娘吗?
所以这不是两人缘分太浅是什么?
压根就不能怪他好不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从灵魂上刻满“渣”
“世子到这时候了还一口一个‘美人’,我之前只道你称赞我容貌。”俏丽丫鬟心中万念俱灰,人反而平静了下来,看着徐抱墨,冷然问道,“现在想想,世子可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徐抱墨这会满心都是自己要悲剧的惶恐,哪里有心思跟她啰嗦?随口敷衍道:“美人,不要这样,我这会得去见我爹……说不定咱们缘分未尽,等会爹娘训斥一顿就算了呢?而且如果娘肯只把你撵出府的话,本世子这儿还有点私房钱……”
“半日前,世子在偏院里见着我,第一句就是问我叫什么……我当时跟世子说了,我叫鸣翠。”俏丽丫鬟眼中带泪,看着他,凄然又自嘲的笑了笑,哽咽道,“当时公子说‘明翠摇蝉翼,纤珪理宿妆【注】’,夸我名字好……我不识几个字,也不知道公子说的这两句是不是我名字的那两个字,但,这才半日而已!!!”
这位世子爷就忘记她叫什么了!
索性徐抱墨从没问过她名字也还罢了,偏偏他不但问了,还夸了,现在风流快活被抓到,居然就立刻忘记了?!
鸣翠绝对不信这话的,在她看来,这就是徐抱墨玩完想撤,存心抛弃她了!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究竟是才十来岁的丫鬟,虽然为求富贵主动爬床,脸皮到底不够厚,这会又是被主人撞破又是被少主人抛弃,鸣翠激愤之下,起身就是一头撞到了不远处的墙上!
“完了!!!!!”徐抱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触壁之后缓缓滑落,与此同时,墙上蜿蜒而下出一道森然血痕,只觉得头皮一麻复一炸:悄悄睡丫鬟已经把亲爹气成那样了,这会丫鬟还寻死了,自己这么走出去,亲爹已经不是要不要真的打死他的问题,而是考虑该让他怎么死更痛苦吧?!
虽然风流成性,简直从灵魂上刻满了“渣”这个字,但徐抱墨的才学还是过硬的,所以,在震惊、惶恐、害怕、畏惧等等情绪狂涌上来的下一刻,年少的世子一咬牙一跺脚,决定汲取历史经验,“古人有言,亡亦死,举大计亦死,既然都是死,不如造反!本世子这会出去肯定会被打死,偷偷逃走一旦被抓住顶多也是被打死,左右是个死,不如先逃了再说啊!”
这么做的话,哪怕最后还是没逃掉,至少赚到了没被逮到的这段时间啊!
而且往好的地方想一想的话,万一他逃命的期间,他爹冷静下来了,不打算把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打死了呢?
这可就捡到一条命了呀!
再往更好的地方想一想的话,万一他逃命的期间,他爹听到什么好消息,一个开心,不跟他计较了呢?!
徐抱墨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应该逃,于是也没去看明翠或者鸣翠是否当真死了,匆匆忙忙拿了裘衣跟一些细软钱帛,打开后窗,看了看外面没人,赶紧跳出去,一溜烟的跑了!
可怜徐子敬一辈子屈居人下:小时候挨爹娘的揍;成亲后受妻子的管;临了临了还被坑爹的儿子在丫鬟跟前做垫脚石以吹嘘自己的厉害……嗯,最后这个先不说,先说徐子敬自己以前的挨揍经验,他爹娘揍他的时候他是敢躲,甚至敢跑的。
问题是他挨揍那会,正值徐老侯爷效命军中之际,老侯爷作为盛老太爷当时的左膀右臂,那叫一个杀伐果决杀气腾腾杀神附体!
哪怕是没有战事的闲暇期间,一瞪眼能让寻常畜生四脚发软呜咽拜倒!
所以敢在巅峰期的徐老侯爷想打儿子时躲闪或者逃跑,徐子敬的下场往往是跑不了几步就被逮回来,加大力气揍的哭爹喊娘凄凄惨惨戚戚。
后来他学乖了,不敢跑了,要跑也是瞄准了盛老太爷的所在,跑盛老太爷跟前哭去——虽然盛老太爷自己也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不会拦着徐老侯爷揍儿子,但老太爷考虑到徐老侯爷就徐子敬一个儿子,看到打的太狠的时候,至少会帮忙劝着点手下留情啊!
至于说到了南氏手里,徐子敬别说挨打时逃跑了,那是边挨打边认错,还得关心南氏有没有打累有没有打疼她自己的纤纤玉手,得空给这位太上斟茶倒水让她养精蓄锐之后好继续揍自己出气,偶尔还要主动将戒尺啊拂尘之类的常规家暴工具双手捧了高举过头奉上,以免辛苦南氏自己去找!
更不会找人代为求情:身为宁威侯,身为堂堂八尺男儿,身为人子人夫人父,尊严,是必须保持的!
他宁可让满长安都认为他特别喜欢猫好吗!
所以,徐子敬按照自己多年来挨揍的经验揣测儿子徐抱墨,他完全没想到徐抱墨居然敢!逃!跑!
以至于半晌后,等的不耐烦的徐子敬再次冲回鹦绿馆内室,看到倒在角落里的鸣翠跟大开的后窗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跟着他进来的大管家更是吓得转头就喝令心腹将鹦绿馆上下统统看守起来,继而战战兢兢的凑到徐子敬跟前:“侯爷,咱们世子这是……杀人了?!”
……这不是他故意黑自家小主人,跟前这情况,怎么看怎么都是徐子敬退出内室之后,刚刚好上的少年人在家长威严的震慑下反目,徐抱墨说服鸣翠主动揽下所有罪名失败,一怒之下失手杀人,看到鸣翠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了才晓得害怕,所以明知道亲爹就在外面等着也不敢出去禀告,在惊慌失措下席卷财物自后窗跑路!
片刻后,被喊进来检查内室物事的小厮徐丛,证实一部分细软不见了……这话越发坚定了大管家的推测!
虽然徐子敬亲自近前确认鸣翠的伤势主要是撞到了墙上导致的,但也无法排除徐抱墨一个冲动把她推上去的!
“这个孽子!!!”徐子敬怒火高炽,狠狠一拳砸在几上,力道之大,差点把酸梨木卷草纹镂雕山水人物小几给砸的散了架,切齿道,“徐同,你速速带人绕去后窗,循着痕迹将那逆子与我擒来!”
扫了眼地上衣衫不整的鸣翠,眼中流露出一抹厌恶,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摆手,“唤俩丫鬟来,给这贱婢瞧瞧可还有救?”
大管家徐同应下,点了几个人出门去追徐抱墨。
不过离了徐子敬跟前,徐同就皱了眉跟左右商议:“以前侯爷跟夫人要打世子,这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原也没有什么!咱们只要看着点儿不让侯爷夫人失手就好。可今儿个这事情,侯爷显然动了真怒了,等会消息传到夫人跟前,按着夫人的脾气,不定也要勃然大怒!这两位现在正在气头上,若咱们这么把世子扭了送过去……侯爷夫人可就世子一个男嗣啊!”
左右都是心领神会:“世子做下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侯爷要生气!不过少年人嘛,血气方刚,偶尔风流也是有的。何况也是那丫鬟自己不检点,不然怎么不是其他人跟咱们世子被侯爷抓个正着?所以这事儿可不能全怪咱们世子!左右侯爷也没说给咱们限时,等会寻着了世子,咱们就等等再送世子去侯爷夫人跟前吧!”
徐同等人自认为是为了老徐家着想,所以这一去就杳无音讯。
徐子敬在鹦绿馆左等右等都不见消息,正觉心火直冒,这时候南氏在后堂却也等的不耐烦,遣了辰砂过来问了:“夫人说侯爷您过来好久了,怎么还没将世子带过去?可是世子不在这儿?”
“我自去后堂寻夫人说话!”徐子敬闻言,索性一甩袖子,返回后堂,跟正翘首以盼的南氏三言两语说了经过,恨声道,“当初咱们真不该把他送回苍梧郡交与爹娘抚养的!如今这孽子功课虽然还算过得去,这拈花惹草的风流劲儿,竟也被爹娘惯出来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接下来就算咱们次次下狠手,也不知道这混账东西还能不能改过来了?!”
南氏脸色铁青,她是个时下公认悍妒的性子,徐子敬平时多看一眼女儿、相交深厚人家晚辈如盛惟乔以外年轻些的女子都不许的。
虽然徐抱墨是她儿子,不是丈夫,但南氏同样不希望他左拥右抱满院莺莺燕燕!
这不仅仅是因为怕丈夫看到之后学坏,也是因为南氏本来就对男子在妻子之外再纳妾睡通房养外室逛青楼深恶痛绝!
毕竟作为一个典型的糟糠之妻,南氏当年陪着徐子敬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为了徐子敬的前途,她可谓是既当爹又当娘,里里外外一把抓,虽然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在徐抱墨才出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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