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尔虞我嫁-第10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过却没有责怪桓夜合的意思,反而拍了拍她手背,叹道:“这也怨不得你们家!毕竟朝廷钦差查了这么久都毫无音讯,可见下手的不是寻常人!你们桓家到底只是文臣之后,哪里防得住那些恶人呢?”
盛惟乔心想太后对桓夜合真是疼爱。
——孟伯亨与容清醉都是在桓家祖宅出的事,这两位还是为了桓夜合才千里迢迢跑去碧水郡的,结果一个失踪一个重伤且破了相,偏偏凶手还一直没找到,作为主人的桓夜合,哪里脱得了干系?
不想这会孟太后对桓夜合竟然半点怨怼怀疑都没有,这样的盛宠与信任,只怕不比上次觐见时,得到孟太后明显偏袒的那位孟十四小姐差多少了。
甚至从桓夜合此刻的座位来看,比孟十四还得宠些——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位孟十四小姐性情清冷,不喜与人亲近,包括太后——盛惟乔虽然对桓夜合能够得到太后这样的看重没有羡慕嫉妒恨,却也有点好奇:“孟伯亨毕竟是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子,他失踪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八成已经遭了不测……也不知道这位县主是怎么化解太后娘娘心中芥蒂的?还是人与人之间真的可以这么投缘?”
她把自己代入孟太后的角色,觉得如果是自己的亲侄子追逐人家女孩儿去了外地,然后不知所踪,她就算不迁怒人家女孩儿,但也绝对没办法像孟太后这样这样把这女孩儿搂在身边亲亲热热的。
但就在她这么想时,忽然发现孟太后说话之际,目光有些冰冷的扫向西面。
盛惟乔见状,心念电转,一个想法不禁浮上心头:“难道?”
——上次觐见前,徐采葵给她讲述入宫时需要注意的一些小窍门时,顺便提到过宫城内部的大致结构:位于长安城南的皇城,以大朝所用兴德宫、中朝所用太平宫、内朝及天子寝殿所在的万年宫三座由北到南的宫殿为中轴线,将整个皇城分为东西两个区域。
又以万年宫为界限,分割出南北,南为后宫所在,北为前朝之区。
本朝因为宣景帝盛宠舒氏姐妹,终日与她们在后宫享乐,不思朝政,所以万年宫大抵都在空置,只有需要在此举办大典的情况,宣景帝才会偶尔回来小住。
而与万年宫隔水相望的望春宫,由于宣景帝发妻文氏早几年被废,退居贞宁宫敬素殿,之后更被赐死,也是空置多年。
除了太后所居的馨寿宫外,这两年皇城里最受瞩目的宫殿无疑是舒氏姐妹所居的夕萤宫跟霄游宫——这两座宫殿,都在馨寿宫的西面。
“难道太后怀疑,碧水郡之事,乃是出自舒氏姐妹?”盛惟乔想到这里,只觉得额上瞬间沁出冷汗来:这还真有可能!
毕竟,桓家祖宅不是头一次出事了!
十二年前,名满天下的桓观澜,可不就是在这座宅子里为人所掳,至今不知所踪?
那一次的事情,朝野都知道跟舒氏姐妹脱不了关系,只是宣景帝罔顾帝师之恩,铁了心的回护宠妃,上至太后下至群臣也是无可奈何。
有道是一不做二不休,时隔十二年,这姐妹俩再来一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孟伯亨跟容清醉在桓家祖宅出了事情,按照常理,最先倒霉的就是桓家人!
而从桓观澜的下场来看,舒氏姐妹对他可不是一般的怨恨,不但将他赶出朝堂,甚至连他致仕在家安度晚年都不能容忍!
偏偏桓观澜的嫡长子永义伯这房,还想着为父报仇,借着朝廷安抚的机会进入长安,斡旋权贵之间,永义伯之女桓夜合更是打入宫闱,深得孟太后喜爱,还挟桓观澜余泽,成为孟氏与高密王竞相追逐的联姻人选——舒氏姐妹岂能容忍桓夜合嫁入孟氏或者高密王府,借夫家之力对付她们?
盛惟乔想到此处,又有点疑惑,“不过,孟伯亨还在失踪,兴许没吃什么苦头,那容清醉是明明白白抬回长安的!舒氏姐妹如果只要对付桓家,这么做可是把高密王府也得罪死了吧?还是她们其实已经投靠了孟家,趁这机会想一箭双雕,既报复了桓家又帮孟家打击了高密王府?”
但若这姐妹俩投靠了孟氏、失踪的孟伯亨平安无事的话,太后这会不迁怒桓夜合也还罢了,为什么神情流露之间,竟似对舒氏姐妹存了敌意与怀疑呢?
正沉吟着,忽听上首桓夜合看向她,用带着期待的语气问:“对了,前两日听底下人说,盛小姐今日前来觐见,是要为碧水郡之事给太后娘娘献策的?不知道方才可说过了吗?我可以不可以听一听?”
盛惟乔闻言还没觉得什么——女孩儿单纯的认为她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此事——上首孟太后同舞阳长公主却同时蹙了下眉!
第一百三十章 想吐血的南氏
盛惟乔虽然这两年没少被姨母宣于冯氏教诲,但一来实践经验不足;二来宣于冯氏毕竟也只是区区一郡势家的主事人,虽然对嫡亲外甥女毫无藏私,恨不得倾囊相授,限于本身的眼界与格局,教给盛惟乔的种种心机,应付寻常宅斗还成,但拿到庙堂这个级别的勾心斗角里,顿时就有点不够看。
而盛惟乔久居南风郡,在郡中地位极高,过往的十几年生活里,根本没有需要她特别敬畏乃至于用心讨好的人的存在,非常缺乏跟上位者打交道的经验——所以在揣摩上意上的水准,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偏偏陪她进宫的南氏,又是个寒门出身的侯夫人,于身份仿佛的命妇里,城府也是属于垫底的。
所以这两人都没看出来,孟太后跟舞阳长公主,今儿个压根就没打算提起碧水郡之事!
一来孟太后原也没想就盛惟乔上次觐见时的冒犯上纲上线不依不饶,当初提出七日之约,主要也是敲打一下这女孩儿,让她惶恐个几天作为惩罚;
二来盛家兄妹在上次觐见的当天,简直是连夜搬出宁威侯府,这事儿太后是早就知道了,对于挑拨离间的结果既满意,接下来要执行的就是把这兄妹拉拢到孟家这边来,所以才有舞阳长公主问盛惟乔是否婚配、太后让她时常进宫走动、跟孟家女孩儿来往这些话。
如今太后正要哄盛惟乔呢,怎么会再故意刁难她?
三来却是因为太后压根没指望盛惟乔能在碧水郡之事上说出个什么章程来——真是笑话!朝廷特派的钦差,碧水郡上下官吏,事发后立刻赶往碧水郡的孟家心腹、高密王膀臂……那么多俊杰之士都束手无策到如今,一个养在深闺、此刻还身处长安城内、与碧水郡相隔千里的女孩儿,能做什么?
只是孟太后与舞阳长公主固然心里有数,却不料中途前来的桓夜合没能领会她们的心思,竟直接问了出来!
这么着,七日之约虽然没有刻意宣扬,当日却也是在暖阁里当着一群人的面定下来的。
要是没人提,就这么含糊过去也还罢了。
如今桓夜合这么一讲,孟太后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就看向盛惟乔,道:“静淑不说,哀家都差点忘记了!你今儿个就是为这事进宫来的吧?怎么样?这七日碧水郡那边还没什么消息过来呢,可见钦差还是没找到线索,却不知道你可有建议?如果没有,哀家可是要罚你给舞阳亲手做上一套衣裳的!”
太后这话虽然延续了七日之前“不接下碧水郡之事就罚你”的口风,但给舞阳长公主做衣裳,这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给盛惟乔个跟舞阳长公主亲近的机会!
“盛家的小姑娘,本宫方才同静淑县主说的话,想必你都听到了。”舞阳长公主听了太后之语,就微笑着道,“本宫眼光可是很高的,若是你手艺不行,本宫可不会勉强自己穿你做的衣裳!到时候你少不得要好好练练女红了!”
又对太后说,“果然儿臣就知道母后嘴上老是嗔儿臣,实际上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儿臣呢!就是罚这盛家小姑娘,也不忘记给儿臣好处!”
太后含笑道:“没法子啊!谁叫你这张嘴,一点都不饶人!哀家要不记着你点,你啊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哀家闹呢!”
舞阳长公主笑道:“这还不是知道母后您心疼儿臣,舍不得儿臣跟您闹嘛!”
说到这里,许是见起身离座的盛惟乔十分紧张,朝她安抚的点了点下巴,“好孩子,你不要怕,尽管说吧!左右只是给本宫做衣裳,实在做不好,本宫那长公主府里头有的是人教你,回头接你过去小住个几日,瞧你这聪明伶俐的模样儿,一准能学会的。回头啊不定太后娘娘都能收下你做的东西呢!”
“方才还觉得你偏帮这孩子,现在可是露了真面目了!”太后拊掌,说道,“见天的盯着她们少年女孩儿,不是要这个就是要那个,自己要还不够,还要拉上哀家——马上就是年节,年后就是元宵,正是她们这年纪女孩儿家贪玩的时候,你可别压着这孩子成日里在闺阁中做针线,回头人家父母纵然不在长安,她兄长妹妹心疼起来,到哀家跟前哭诉,哀家可是会秉公处理,绝对不偏袒你的!”
南氏听着太后跟长公主的这番话,真是又惊又喜,暗道盛惟乔真真是福泽深厚,统共进宫也才两次,居然就这样得到贵人们的垂青,又是太后又是长公主的,一个个简直是抢着伸出大腿来让她抱!
她之前还觉得盛睡鹤就算没有故意坑妹妹的意思,以他的年纪,在这事儿上也不会有什么好对策,所以十分担心今日的觐见。
这会却是把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反正太后的态度这么明确了,回答不出来不但不追究,还会将盛惟乔引荐给舞阳长公主!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想的?
直接跪下来请罪说“臣女无能”,顺理成章去跟舞阳长公主请教她喜欢的衣裙样式花色佩饰等等嘛!
然而盛惟乔脸色有点苍白的笑了一下,略略扬声,道:“回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县主的话:臣女七日前得了太后娘娘口谕,回去之后,因资质愚钝,苦思冥想也束手无策……”
上头孟太后、舞阳长公主,听到这里,还都面带微笑,一脸“就知道你没办法”,南氏也想着“这侄女儿可算开窍一回,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了”。
未想盛惟乔稍微停顿了下,跟着就说:“不过家兄得知此事后,深思多日,却略有所得。臣女斗胆,转禀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及县主!”
孟太后、舞阳长公主、南氏的脸色同时一僵!
桓夜合目光闪了闪,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转瞬隐去,长睫轻眨之下,星眸中晦暝一片,看不出她此刻心思。
“那混账小子到底怎么调教乔儿的?!”南氏低了低头掩饰住眉宇间的焦急——亲兄妹啊,做哥哥的那么厉害,这妹妹为什么一次比一次让人觉得“她不适合在长安混”呢???
就算南氏出身不高,城府在身份差不多的贵妇里头一直垫底,她都知道,在太后无意追究一件事情、且给出了息事宁人的解决办法的时候,最好的应对就是顺从太后的意思,而不是继续逞能!
原因很简单:多说多错!
尤其盛睡鹤此来长安,目的是要参加春闱,就算想在太后面前表现,也该在金榜题名之后!
这会让盛惟乔转禀他对碧水郡之事的看法,如果没用,徒然折了才名;如果有用,那更悲剧了,直接打脸现在还在碧水郡殚精竭虑的朝廷钦差以及所有参与追查此事的众人!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有可能影响他金榜题名——更可能是坏的影响!
要不是怕在太后跟前失仪,南氏这会简直想跳起来阻止盛惟乔!
“令兄?”孟太后脸上原本的笑意淡了些,想了想,才道,“噢,就是你那个要参加来年春闱的兄长?据说是南风郡的解元?”
这句话在南氏听来,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你这哥哥是要参加来年春闱的,他还是个解元!你打他旗号小心点!别坑了自家人!
然而“不适合在长安混”的盛惟乔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听出来了也不在乎,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
大概看她这么孜孜不倦的犯蠢,太后也不想继续挽救了,沉默了会,说道:“你那兄长年纪不大,这年纪就能做解元,显然是有真才实学的。既然如此,你就说吧!”
盛惟乔谢了恩,深吸了口气定神,才一字字道出盛睡鹤教的说辞:“家兄以为,此事恐怕与茹茹有关!”
“茹茹?!”就像盛惟乔才听盛睡鹤这么说时一样,闻言满殿皆惊,包括方才神情一直很镇定的桓夜合,眼中也流露出分明的惊愕!
太后脸色急剧的变化着,似乎在进行着极激烈的考量,片刻后,才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继续说!”
盛惟乔努力维持住嗓音的平稳:“家兄说,朝廷上下人才济济,怀珠抱玉者不知凡几;碧水郡作为桓公故里,向来也是政通人和。何以孟八公子与小王爷在碧水郡出事儿后,朝廷钦差千里迢迢赶去已有多日,至今毫无线索?”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凶手做的太干净太利落,以至于钦差无法找到蛛丝马迹追查,故而彻查陷入僵局;”
“还有一种就是,钦差未必没有发现端倪,只是兹事体大,碧水郡与长安相隔迢递,担心千里传书,中途走漏风声,于国于家不利,故而假称尚无结果,只待掌握确凿证据之后,亲自北上面奏!”
“至于前一种,家兄经过反复思索后,以为十分可疑。”
“毕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番出事的孟八公子与小王爷皆是贵人,朝堂上下,对此事都十分关注,特遣钦差前往……当今之世,论势力、论人才、论正统、论名分,谁能与我大穆朝廷相比?钦差久查无果,断无可能!”
“所以只能是后一种——钦差已知真凶,只是还在搜查、整理铁证!”
“如此,家兄从碧水郡之事所引起的后果反推,认为郑国公与高密王因爱子在碧水郡的遭遇,互相怀疑,近来很有些争执。而无论郑国公还是高密王,都是朝堂栋梁,因此生出龃龉,却非黎民之福,反倒易为外人所趁!”
“再者,孟八公子乃是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儿,小王爷更是太后娘娘的皇孙!”
“这两位一个失踪一个受伤,太后娘娘焉能不心疼?”
“太后娘娘乃是我大穆朝最最尊贵之人,言行安康,莫不牵动天下关系社稷!”
“臣女说句诛心之语——碧水郡之事,看似受害的只是孟八公子与小王爷,实则意在朝堂、意在太后娘娘!”
“这等丧心病狂之举,海内谁能行之?”
“家兄以为,唯有茹茹!”
盛惟乔一番话说完,只觉得里外三身衣裙都已经被冷汗湿透,这时候才感到后怕与忐忑,然而话已出口,孟太后沉默良久,却什么评价都没有,只淡淡道:“哀家忽然感到乏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太后这会的脸色非常复杂,看不出来是否动怒,但众人也不敢造次,包括还被她搂着的桓夜合,都忙轻轻挣出她怀抱,敛衽行礼,轻声告退。
一行人出了偏殿,几欲吐血的南氏一把抓住盛惟乔,正要痛心疾首的说她一顿,身后舞阳长公主却加快脚步跟上来,笑道:“盛家小姑娘,到本宫这儿来,正好出宫的路上,陪本宫说说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桓夜合:盛小姐请借一步说
舞阳长公主这么说了,南氏自然也不好继续教训世侄女,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低声叮嘱:“好好说话,别再惹事了!”
“你得罪过静淑?”盛惟乔朝南氏轻轻点了下头,走过去给舞阳长公主行礼,被长公主叫起后,挽了她手臂一块走,走了段路后,长公主忽然开口——却不是盛惟乔跟南氏以为的说笑或者询问家中具体情形之类,而是低声问,“还是无意中做了让静淑不满的事情?”
盛惟乔闻言就是一惊,道:“殿下,这从何说起?臣女今日头一次见到静淑县主啊!至于说是否做过令县主不满的事情,臣女也是一头雾水,毕竟臣女之前唯一做过跟县主沾边的事情,就是来长安的路上经过碧水郡,曾去丹陌楼逗留过半日,据说那地方曾是桓家产业!此外,臣女连个姓桓的人都没见过!”
舞阳长公主沉吟道:“本宫猜也是这样!毕竟她方才进殿时,你那神情瞧着就是好奇跟期待,半点心虚忌惮都没有的……不过,这可真是奇怪了,如果你没得罪过她,她做什么要主动提起你跟太后的七日之约?”
“县主可能是关心孟八公子的下落?”盛惟乔听长公主这么说了,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后今天本来是打算让自己就这么蒙混过关的?
她这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毕竟一个本来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人,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聪明,甚至还可能挺迟钝的,终归是要纠结些时候的……
索性盛惟乔还记得自己此刻是在被舞阳长公主挽着手臂一块出宫,不敢很走神,强笑道,“毕竟孟八公子跟小王爷都是在桓家祖宅出的事儿,县主作为地主,对于碧水郡之事的进度,一准是非常关注的。虽然臣女跟家兄都声名不显,但县主兴许是抱着万一的想法?”
舞阳长公主听了这话,就笑了,笑容很是意味深长,走了几步路,才道:“小姑娘,孟伯亨不但是太后的嫡亲侄子,其母向夫人,还是太后亲自给郑国公物色的续弦!所以向夫人所出的一双子女,在太后心目中,亲热程度仅次于郑国公原配发妻所出的世子孟伯勤!”
声音一低,“太后年岁渐长,近年凤体时常违和。你觉得,以静淑的体贴细致,会在孟伯亨失踪已经逾月、中间甚至连勒索消息都没传出来的情况下,主动提起碧水郡之事?这不叫关心孟伯亨的下落,这叫啊故意刺太后的心!”
见盛惟乔脸色变化,吃吃一笑,又道,“再者,方才太后由于静淑提到七日之约,不得不走个过场,怕你惶恐,专门讲了回答不上来的惩罚——那惩罚到底是惩罚还是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种情况下,你这小姑娘,非但没有顺杆爬,反而把你兄长给你支的招讲出来,连茹茹都扯上了!想来,你也看了出来,碧水郡之事,其实太后怀疑的真凶,乃是宫里两位舒娘娘吧?连你都看出来的事情,你以为静淑心里没数?”
“世人皆知,舒娘娘出自本宫府中!”
“那么静淑方才把话题扯到碧水郡之事上头去,可不只有令母后伤心的嫌疑,是连本宫都想得罪了——你觉得平白无故的,她这个以臣女身份封了县主的人,会做这种傻事?”
“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是冲着你去的!”
“毕竟她比你早来长安了好几年,一直都很会讨太后还有本宫这些人的喜欢!”
“所以哪怕方才她提到的话题不大适宜,但有这几年感情在,无论太后还是本宫,都不会因此厌弃她的,顶多,觉得她今儿个没有以前那么乖巧讨喜罢了!”
“静淑这孩子素来懂事,你还是第一个让她宁肯在太后与本宫面前留下一点坏印象也要刁难的人……偏偏你应该跟她没有任何恩怨,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舞阳长公主和颜悦色道,“你再想想,不止是你,包括你身边的人,可曾得罪过静淑?”
盛惟乔又想了会,还是毫无头绪,摇头道:“殿下,臣女一行人都是到了长安才听说县主的,除了臣女之外,其他人怕是到现在都没见过县主呢!”
——虽然之前楼船停靠碧水郡,盛睡鹤曾经独自上岸半日,不过鉴于他从来没提过桓家半个字,更遑论是提到桓夜合,关于桓家跟桓夜合的介绍,盛惟乔还是从徐家得知的,自然不会觉得盛睡鹤会同这位静淑县主扯上关系,此刻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就没说出来了。
“唔,难道是她觉得你长的比她好看?所以才见面就恨上了?”舞阳长公主沉思片刻,忽然放开盛惟乔手臂,站住脚——盛惟乔见状忙也站住——伸手托起女孩儿的下颔仔细端详,道,“不过一来静淑是见过两位舒娘娘的,也没流露出嫉妒之色;二来本宫觉得静淑不像是这么浅薄狭窄的人罢?”
盛惟乔被她这动作弄的吓了一跳,差点就下意识的挣扎了,待舞阳长公主放开之后,才有点尴尬的说道:“殿下,县主秀美白皙,气度高华,臣女自愧不如!”
——话说舞阳长公主这猜测也太不靠谱了!
那桓夜合是大儒桓观澜的嫡亲孙女儿,永义伯掌上明珠,孟太后亲自封的静淑县主,这样的身份,必然是以德行、才华为重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又不是勾栏里竞争花魁,得看重长相!
再者盛惟乔虽然眉眼确实比桓夜合精致了不少,但两人气质完全是两种:桓夜合是书香门第严格调教出来的名门之后,淑女典范,她的美丽在于端庄而不失圆滑的大家风范,沉稳大气的外表下掩盖着精明能干的本质。
盛惟乔却是稚气未脱尽的天真烂漫,即使偶尔的城府与算计,也更类似于狡黠的灵光一闪,是心性未定的少女的飞扬跳脱。
两人的姿容与魅力,老实说属于各有千秋。
盛惟乔甚至更喜欢桓夜合的风仪——因为不学无术,噢不,生活无忧无虑如她,对于桓夜合这种一看就念了不少书,女红功夫也没落下的人,着实感到钦佩的。
讲道理她觉得如果她跟桓夜合之间一定要有个人嫉妒羡慕恨另外一个人,难道不是更可能不爱念书的自己嫉妒一脸才女范儿的桓夜合……么?
当然这番吐槽是不好说给舞阳长公主听的。
而舞阳长公主其实也是开个玩笑,因为她放开盛惟乔之后,就笑着说:“那天听含山跟本宫说,他平生最好的知交好友盛馨章的一双子女都来了长安,皆是姿容昳丽仪表瑰杰,所以请本宫帮忙照顾些,免得不开眼的打扰了你们——本宫想着含山从未夸奖过任何人的容貌,居然会说你们兄妹长的特别好,本宫可一定要找机会亲自瞧瞧!”
“这会儿一看,你那兄长是否如含山所言尚未可知,你这小姑娘还真当得起一句眉眼如画!”
盛惟乔忙道:“殿下谬赞了!”
她心想果然舞阳长公主今儿个进宫,乃是屠如川在幕后的推动,对屠如川感激之余,生怕连累了他,正想替这位世叔分辩几句,然而尚未组织好措辞,却见舞阳长公主再次停住脚步,朝她微微颔首:“好了,你跟你婶母去罢!”
见盛惟乔神情迷惑,舞阳长公主失笑道,“本宫的儿子还在宫里呢!天知道这小子方才逛到哪儿去了,这么久都没追上来——难道你要本宫扔下他,送你到宫门口不成?”
盛惟乔这才想起来,之前孟太后提议将宜春侯找回来时,因为舞阳长公主说起宜春侯受痼疾所累,难得有雪中漫步的机会,母女俩颇为感慨了一番,跟着就是桓夜合求见,这么一番折腾,到太后发话让她们统统告退的时候,宜春侯都没回到馨寿宫偏殿呢!
她面上一红,赶紧道:“臣女不敢!臣女一时忘记宜春侯爷还在宫里了,所以诧异殿下在此止步。”
舞阳长公主见惯了勾心斗角,无论宫闱还是她时常接触到的圈子里,更多的都是像桓夜合、孟十五那样的女孩儿,小小年纪就满肚子心思,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甜言蜜语信手拈来,能屈能伸圆滑程度远远超过了年岁——长公主自己少年时候,也是她们中间的一员。
所以她并不讨厌桓夜合。
不过盛惟乔这么城府浅也不够细致的女孩儿,舞阳长公主瞧着,啼笑皆非之余,也有几分新奇与放松:新奇是因为长公主还没接触过这年纪了还这么天真的女孩儿;放松则是盛惟乔这个级别的心机,以长公主的城府跟她相处真的是完全不用费心……
此刻打量了盛惟乔几眼,就笑着拔了支赤金浮雕兰花簪,插到她今日梳的随云髻上,笑道:“好啦,小姑娘,你今日说的那番话,用心固然良苦,却也要赶紧去跟你兄长通个气——咱们都有事儿,就此作别吧!这簪子给你带着玩,本宫最近才从外地回长安,这两日还在归置行李,今日进宫也没带什么正经的见面礼,回头含山领你上门的时候,再给你补上!”
盛惟乔羞的面红耳赤,慌忙解释:“臣女不是这个意思……”她绝对没有想跟长公主要东西啊!
不过舞阳长公主已经摆了摆手,示意她跟南氏先行离开了——南氏恨铁不成钢的扯了她紧走几步,估计长公主那边听不见她们说话了,才特别想吐血的说她:“长公主愿意给你簪子玩,还许你往后去长公主府,这么好的事情,你还解释个什么?!先不说长公主的身份,这么支簪子根本不算什么,给你你就拿着不是了?推来推去的徒然显得小气!”
“就说你即使觉得不该占长公主的便宜,非要把簪子还回去不成?你就不能回头置份礼,让鹤儿陪你一块登门拜访长公主?!”
“冲着长公主今儿个给你帮腔的恩典,你也该走这一遭!”
“你说你,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你怎么就是不懂呢?!”南氏正捶胸顿足,见之前被她们甩下几步路的内侍已经跟上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整了整衣冠,叹道,“回头你还是常到侯府走动几回吧!你这天真劲儿,我不好好教教你,我是真的不能放心!”
盛惟乔被她说的十分尴尬,想解释,见内侍已经到面前了,抿了抿嘴,把要说的话咽下去,心说:“等会出了宫,没有内侍跟在旁边了,我再同婶母解释,方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想婶侄俩才转过身,身后却又有人要找盛惟乔说话——静淑县主桓夜合带着笑意追上来,说道:“南夫人,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盛小姐说,未知夫人可否行个方便?”
第一百三十二章 抓狂的南氏
方才舞阳长公主询问盛惟乔是否得罪桓夜合的时候,南氏跟在后面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这会见桓夜合追上来要求同盛惟乔单独说话,就十分警觉,移步挡住了盛惟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县主,实在不巧,我们有急事,得赶紧出宫。未知可否改日再让这孩子听县主吩咐?”
桓夜合笑容端庄而亲切:“夫人这话见外了,我同盛小姐年岁仿佛,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也是盛小姐从前一向不在长安,今儿个毕竟头次照面,所以还有些生疏。假以时日,大家熟悉之后,少不得姐妹相称!再者我要说的事情也不是定要避着夫人,只不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罢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婶侄俩跟前,掠了把被北风吹乱的鬓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