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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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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青的爷爷当年曾担任侦察排长,在那场著名的边境自卫反击战时遇到了赤身倮体的敌军女兵,当他的部下因为惊愕或者害羞没有及时开枪,而被耸胸肥臀的敌军女兵用冲锋枪接连扫倒的时候,唯独老林这个侦察排长眼都不眨的连续开火,将那一个个窜出来的白花花的美妙胴体全都突突成了喷血的漏壶……

从那一天起,老林“辣手摧花”的恶名,便传遍了全军。

老林敢战、善战加上“心狠手辣”,立下了赫赫军功,因而步步高升,从侦察排长开始,最后一直坐到了军区司令员的高位。但所谓“官场得意,情场失意”,老林因为“辣手摧花”名声在外,吓退了一大帮大姑娘,以至于对象难找(哪朵“花”也不愿意哪一天让他一个心情不好给“摧”了),一直拖到了四十开外才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

而林逸青从爷爷的身上,继承的东西,可以说太多了……

“抽洋药税造船怎么了?没钱你能给我钱吗?”林逸青冷笑道,“没有他造的那些个兵轮,你能去苔湾把倭寇打跑吗?倭寇打来的时候,你们这些江湖好汉在哪儿呢?黄树兰这样的阴损贼子在你们眼里竟然还成了英雄,我特么真是无语!你们的脑子都是浆糊吗?”

“你如此回护那姓林的狗官,他是你什么人?”朱雪雁似乎从林逸青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喘息着问道。

“你看好了!”林逸青哼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到了自己的脖颈处,象是在抓挠着什么。

朱雪雁看到林逸青那张英俊的面孔瞬间开始扭曲变形,如同神怪小说当中揭自己面皮的恶鬼一般,不由得惊骇的嘶声大叫了起来。

林逸青猛地一把将面具从脸上揭下,朱雪雁呆呆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那张英俊飘逸的面孔,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她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接着便一点点的变成了恐惧。

“你……是人是鬼?”她嘶声叫道。

“我当然是人了。”林逸青伸出手指,轻轻揩掉了她嘴角的血丝,他欣赏着她的惊惧表情,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你们……是双生兄弟?”朱雪雁嗫嚅着问道。

林逸青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杀那姓黄的全家了么?”林逸青嘲弄似的问她。

朱雪雁下意识的连连点头,此时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桐野千穗来到了林逸青的身边,她看到林逸青坐在朱雪雁身上的样子,不动声色的瞥了林逸青一眼。

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但林逸青还是感觉到了她目光中的醋意,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不好,立刻从朱雪雁身上跳了起来。

朱雪雁感到双腿一阵轻松,她使劲将腰一挺,竟然站了起来。

尽管双腿已然给林逸青压得麻木了,但她还是奋力的转身向石堆下跑去。

“抓住她,永原。”林逸青没有动,而是转头对上原勇作说道。

上原勇作几步便追上了朱雪雁,一把揪住了她已然披散开来的长长秀发,又对着她的腿弯处猛踢了一脚,朱雪雁痛叫了一声,立时摔倒在地,上原勇作一手将她的头发在手中挽了挽,一条腿跪下抵住了朱雪雁的腰,将朱雪雁牢牢的按住了。

看到上原勇作对待女俘虏那粗鲁笨拙的样子,林逸青不由得暗暗好笑。

上原勇作制住了朱雪雁之后,便一把将腰间的战斗刀抽了出来,高高举起,对准了朱雪雁的后脑就要插下。

“停手!永原!”看到上原勇作要杀朱雪雁,林逸青不假思索的喊住了他。

桐野千穗转头看了林逸青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林逸青知道她还在吃无名醋,心里好笑之余,又生出一丝感慨。

第一百六十二章恼人的布政使

女人吃起醋来,果然是不分时间、地点和场合的……

“老师,您还有问题要问她?”上原勇作停了手,但并没有将刀放下的意思,而是仍将刀尖对准了朱雪雁的颈后。

朱雪雁本已闭目待死,但就在林逸青喊住上原勇作的那一刻,求生的欲望瞬间占据了她的脑海,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来。

“没什么问题了。”林逸青说道,“不要杀她就是了。”

上原勇作愣了一愣,“老师,真的不要杀她吗?”

“是的。”林逸青点了点头。

听到林逸青的回答,朱雪雁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呢?老师?留下她会有麻烦的。”上原勇作说道,“她离开后,会向别人透露我们的行踪的,还是不要留下她吧?”

“没事,不用担心。”林逸青再一次否决了上原勇作的建议,“不要杀她,永原。”

“好的,老师。”上原勇作收刀还鞘,解开了缠在手上的朱雪雁的长发,从她后背上移开了膝盖,站了起来。

尽管上原勇作已经放开了朱雪雁,但此时的朱雪雁已经没有了力气,伏在地上不住的哭着,刚才威风凛凛的侠女风范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普通女子。

林逸青来到朱雪雁的身边,俯身猛地一记手刀,砍在了她的后脑上,将她打得晕了过去。

桐野千穗看着林逸青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林逸青注意到了她望向自己的那要求“解释”的目光,而他知道这时肯定越解释越乱,所谓的“越描越黑”,是以他没等桐野千穗开口,便抢先说道:“什么也不要问,千穗,你以后会明白我为什么要放她一命的。”

桐野千穗微微一愣,她有心想要再问,但看到林逸青那一脸严肃的表情,还是没有开口。

“永原,我们赶紧把尸体处理掉,然后离开这里。”林逸青对上原勇作说道。

上原勇作答应了一声,和林逸青一道将朱雪雁的五名属下的尸体绑上石块,丢进了河里,又将刚才在这里的战斗痕迹全都消除掉。

一切全都结束之后,林逸青扛起昏迷之中的朱雪雁,带着桐野千穗和上原勇作离开了爆破现场。

三个人来到了密林中,林逸青找了一块平坦之处将朱雪雁放了下来,给她接上了脱臼的双臂,将她放躺在了地上。

“我们走吧。”林逸青感觉到了林中吹来的风变得凉了起来,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一会儿要下雨了,不错,不错。”

“下雨的话,一切痕迹都会给冲刷掉了,是吗?”上原勇作问道。

“对。”林逸青点了点头,不经意的又瞥了昏迷中的朱雪雁一眼,虽然他的动作很自然,但还是没有逃过桐野千穗的眼睛。

三个人离开了密林,骑着马迅速的消失在了大山之中。

不多时,乌云便遮盖了这一带的上空,天色暗了下来,云中很快便透出道道电光,隆隆的雷声也跟着响起。

下雨了。

冰凉的雨水打湿了朱雪雁的面颊,她猛然惊醒了过来。

朱雪雁直起身子,双肩传来一阵酸痛的感觉,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肩膀,这才发觉,脱臼的双臂已经重新接上了。

回想起刚才被人以用尖对着后脑时的生死瞬间,朱雪雁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她想起了刚刚过去不久发生的事,还有跟随自己的五位亲信属下,一颗心猛然紧缩。

“黑子!老白……小六……”

朱雪雁猛地站了起来,顶着风雨,向乱石堆的方向奔去。

当她冲出密林,来到乱石堆上之时,天空已经完全变得黑了下来,雨也下得更大了。

雨水汇成了条条溪流,从山上冲下,站在乱石堆上的朱雪雁四下张望寻找,想要找到五名弟兄的尸身,但却哪里有他们的身影?

雨越下越大,乱石堆上到处是飞溅的水花,刚才的生死搏斗所产生的一切痕迹,都已经消失在了雨水的冲刷中。

想到五位好兄弟此时已然和自己阴阳永隔,以及自己刚才所遭受的耻辱,朱雪雁痛苦的握紧了双拳。

“狗贼!我不管你和那姓林的狗官是什么关系!我一定要杀掉你!亲手杀掉你!”

“狗贼!我朱雪雁此生不取你项上人头,誓不为人!”

闪电划破了天空,阵阵霹雳声响起,和朱雪雁的嘶喊声混杂在一起,响彻天地。

※※※※※※※※※※※※※※※※※※※※※

数日后,成都,四川总督衙署。

“文制台,你想想,这山崖好好儿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崩塌?”四川布政使丁直璜激动的挥舞着手臂,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四川总督文格大声的说道,“黄家上下老小二十余口,就这么全没了啊!定是有奸人作怪!需得详查才是啊!”

“明明是天灾,你要如何详查?”文格皱了皱眉头,强自忍耐的说道,“这时节正是雨季,山洪泥流多有,山崖风化日久,偶遭雨水冲刷,崩塌亦是常事,他黄树兰放着大路不走,偏要走山间小路,岂不是自寻死路?”

文格的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在坐的其他川省官员听后,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丁直璜一时无法反驳文格的话,便将怒火向两名跪在地上的押送官差去了。

“你们说!黄家的车队怎么突然想着要改道走小路?而你们两个却走的大路回来?”丁直璜怒瞪着两名官差,厉声喝问道,“你二人因何不随同走小路,擅离职守?”

两名官差听了丁直璜的斥问,一时在心里头将他的祖宗十八代以及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

现在他们俩想起来发生的事,脖颈处还阵阵发凉,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回来,而此时丁直璜竟然指责他们俩不跟着走小路去送死!

“回丁大人的话,小的们之所以走大路回来,是黄爷怕这边儿不知道他已经到了,要小的们尽早回报。”一位官差答道,“黄爷一行之所以走了小路,是他说要去附近的镇子一趟,办一件要事,听说走小路近便……”

第一百六十三章戴罪图功

“去办什么要事要走小路?”丁直璜怒道,“当真胡说八道!”

两名官差心中大骂丁直璜不已,但却不敢将黄树兰抄小路去镇子要办的事说出来。

丁直璜此时并未注意到,听到官差的回答之后,文格和几名川省官员的脸上都现出了悟之色。

他们当然知道,朝天门周遭镇子上的黑市里主要卖的是什么东西。

可能现在整个四川的官员,除了这位自命清高的布政使大人之外,大家都知道黑市里卖的是什么。

“尔等二人所言,不过是狡言托辞!尔等擅离职守,至使黄树兰全家死与非命,须得重重治罪!”丁直璜说着转身,朝向文格拱手说道,“黄家人走小路,当中定有别情!恳请文制台下令详查!”

“适才他们二人已然说明,黄家走小路是为了去镇上办事,结果偶遇山崖崩塌而遭难,哪里有别情可言?”文格有些恼火地说道,“这事儿已经很明白了,有什么可查的?”

“文制台,山崖历经千万年形成,巨石甚为结实,平素连散石也不会落下,如果因为风吹日晒,岩石松化,也应该只有一两处坍塌才合理,整座山崖从中折断,全部陷落,除非有地龙翻身,生有剧震!可川省他处未见有地震报来,那山崖如何便会崩塌,将黄家上下二十余口尽数压埋?此中古怪之处甚多!不可不查啊!”丁直璜大声道。

“丁大人休得妄自揣测!若是黄家不走小路,走大路的话,如何会死?”文格对丁直璜非要把一起意外事件转成大案侦办感到莫明其妙,失去了耐心,“要我看,还是他黄树兰一家人作恶过多,老天要收了他们!天谴你待要如何查?莫不是要查到老天头上?”

“文格!你莫要胡言!”听到文格说黄家人因作恶多遭了天谴,丁直璜不由得大怒,竟然直呼总督大人之名并厉声斥责起来,浑然忘记了上下尊卑之分,“明明是遭奸人陷害,何来天谴之说?你一意混淆是非,是何居心?”

见到丁直璜竟然直呼总督大人名讳并指斥上官,在座的川省官员无不面上变色。

在他们看来,总督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此时四川正值雨季,正是灾害频发之时,各地官员都在为可能出现的天灾而心忧不已,山路上出现了这样的事,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了。而这位新到的布政使大人却偏偏要把自然灾害往刑事案件上靠,真不知是何居心。

而对于总督大人的“天谴”之说,川省官员们大多数在心里也是认同的。

对于黄树兰之类的“卖直”言官,他们的心里并无多少好感,对于黄树兰以“张元吴昊”之名参劾林义哲的无节操无下限的行为,也是极其厌恶的。

今在倒下的是林义哲,那么安知日后他们当中,不会有下一个林义哲?

文格称黄树兰一家被断崖活埋是缺德事做多了遭了天谴,其实主要就是隐指黄树兰用“张元吴昊”的题目参劾林义哲一事太过阴毒下作!

而且文格的主要理由便是,若是并非“天谴”的话,何以黄家满门二十余口尽数被崩塌的山崖活埋,而独独两名负责押送的官差却幸免于难呢?

“大胆!丁直璜!本官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文格大怒,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指丁直璜斥道,“你一个戴罪图功的布政使,敢胡乱攀诬上官,你眼里还有朝廷么?”

听到文格的怒斥,丁直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过分了,自己现下已不是可以和直隶总督平起平坐的山东巡抚了,但是死要面子的他仍不肯退让,兀自厉声道:“下官一时失言,还请文制台恕罪!可文制台须要晓得人命关天!孟子云民为贵,不可因黄树兰现为平头之民,其全家生死便可视如草芥!此事必当详查明白才是!”

“哼哼!好一个民为贵!既然你丁直璜如此说,如今都江堰重修乏人主持,便交给你丁布政好了!”文格冷笑了一声,说道,“都江堰关系我全川百姓民生,责任重大,丁布政是戴罪图功之身,需得用心主持才是!”

丁直璜没想到文格竟然借着自己刚才一句“民为贵”要自己去主持重修都江堰,不由得愣住了。

“至于黄树兰一家为断崖活埋,乃属天灾,亦有其已身不察之人祸!事情已然清楚得很,不必虚耗人力物力探查!”文格看着丁直璜,沉声说道,“丁布政当尽快组织人手,抢通道路,顺带搜出尸身掩埋!若拖延日久,尸体腐烂生出疫情来,定然唯你是问!”

丁直璜心中怒发如狂,一时间气得发须乱抖,但他却偏偏说不出反对之言来。

他初来四川,对文格这位平日里多寄情笔墨书画之中的渤人总督不是太看得起,但今天他算是领教了这位总督的厉害了。

“今儿个再没别的事儿,就议到这里罢。”文格说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这是“端茶送客”的标准信号,议事堂执事见状立刻高声唱道:“送客!”官员们则纷纷端起茶碗喝掉碗中的茶,起身向文格告退。

丁直璜呆立了半晌,连招呼也不打,碗里的茶水也没有喝,便怒气冲冲的转身大步而去,令川省官员们骇异不已。

文格看着丁直璜的背影,只是冷笑。

“当年传闻此人为了扳倒林文襄,跑到吏部大闹,还在大殿咆哮,惊了大行皇帝的圣驾。我原先还不太相信有这事儿,今儿个算是见着了……”一位官员小声的说道。

“他呀!和那黄树兰是一路!就喜欢卖直取名!当年借着敬王爷的手,杀了皇太后的宠信太监,皇太后没有追究,他便从此长了胆子了,哼哼!这回怎么样?荣登水师一个哗变的由头,便叫皇太后给拿掉了山东巡抚!”有官员接口道。

“可皇太后怎么想着把他给踢到咱们四川来了啊!你们大伙儿说说,他自打来了之后,咱们消停过吗?”又有人叹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点时斋助力

“这一次黄树兰一家给断崖埋了,明明就是天谴,他却偏偏要当杀人案子来办!他就不动脑子想一想,当成杀人案子来办,对他有什么好处么?出了这样的大案,他这个布政使能脱得了干系么?”

“此人食古不化,愚顽透顶,又没有自知之明,早晚还得栽跟头!”

官员们议论的声音虽小,但文格却全都听在了耳中,想到丁直璜去清理断崖掩埋的道路和尸体以及督修都江堰后自己可以过上清静日子了,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上海,《点时斋画报》总馆。

“什么?黄树兰在四川给断崖砸死了?”梅宏看着手中的电报,手微微的带有一丝颤抖。

“是啊!是走在山路上,碰上了断崖崩落,全家二十余口,给山石尽数活埋了!”给他送电报的主编刘锡尧高兴地说道,“真是人不报天报啊!”

听了主编的话,梅宏心里也很高兴,但不知怎么,他总是觉得,这当中似乎有什么隐情。

“对了,这阵子四川那里正值雨季,可有灾害之报?”梅宏问道。

“除江水偶有泛滥,未见有别样之灾。”刘锡尧有些奇怪梅宏怎么突然问到这上面来,想了一想,回答道。

“噢。”梅宏点了点头,又问道,“成都的报馆已经把这事儿登了报了?”

“还没,他们那边儿觉着,这事儿,画稿和用词最好还是统一一下为好。”刘锡尧略带暗示的说道。

梅宏当然明白刘锡尧所言之意,他们也都为黄树兰全家一命归西感到痛快,想要弄一份统一解气的画稿和用词登在画报上,在全国发行,造成声势,揭一揭清流的嘴脸,出一口恶气。

“这个自然,你马上组织人手,先把别的事放一放,专弄这个画稿,斟酌用词。”梅宏立刻表示了同意,“记住,主旨一定要突出,是黄树兰作恶,恶有恶报,遭了天谴!”

“明白!”刘锡尧的嘴角现出了一丝笑意,“我这就下去张罗。”

“记住,画稿要弄得精细些,刻画好这奸徒的样子,令人一见生憎。”梅宏想了想,又接着强调道,“着意强调是老天收了他,须知这报纸,宫里头也是要看的。”

“这个自然。”刘锡尧明白梅宏的意思,点头答应道。

“还有,切记不要提林文襄。”梅宏又道,“不要给人一种感觉,是大伙儿都盼着给林文襄报仇,明白吗?”

听了梅宏的这个要求,刘锡尧感到有些奇怪,“这却是为何?”

“若是提到林文襄,那起子清流可能会说,这不是天灾,而是人力所为,是有人在为林文襄报仇。”梅宏解释道,“须知那起子清流一直在为黄树兰流放而报屈叫冤,到时只怕不免会生出麻烦来,不可不防。”

“您说的是,那些清流平日里无风也要起三尺浪,这个确是要防。”刘锡尧明白了梅宏的意思,连连点头道。

当下刘锡尧下去安排画稿及文字编缉事宜,当刘锡尧离去之后,梅宏重新又拿起了那份电报看了起来。

“这当中,只怕……”梅宏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果真如此的话……”

他抬起头,看着悬挂在墙上的林义哲的画像,眼中又有泪光闪动。

“那就是说,我的猜测,只怕是对的了,恩公,你把我们大伙儿,都瞒得好苦……”

梅宏笑了笑,起身来到酒柜前,打开柜门,取出了一瓶红酒打开,倒进玻璃杯里。

他端着酒杯来到林义哲的画像前,将酒杯举了一举,“现下恩公大仇已报!远山无有别愿,只盼着能完成恩公富国强民之愿,此生足矣!”

梅宏说着,将杯中鲜红如血的酒液一饮而尽。

十余日后,北京。

今日翁叔平的府第之中,清流言官们又是济济一堂。今天他们讨论的内容,仍然是黄树兰。

这是他们第二次讨论黄树兰的事,只是现在,黄树兰已然是一个死人了。

“想不到黄兄竟然这样便去了……”监察御史孙黎辉想起给黄树兰送行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不由得有些呜咽。

“本以为入川之后,丁抱忱能照顾他一下,可没想到偏偏出了事……”翁叔平也少见的叹息起来。

“黄兄,你……走得好惨啊……可怜忠义之人,天不与寿!”高弘超故作悲痛的样子说道。

高弘超这一作态,当下又有几名言官受了感染,呜咽起来,只是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干打雷不下雨”,并非真正的悲痛。

所谓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其实也就是这样了。

“醍方已然故去,现在咱们也帮不了他什么了,莫不如给他争取个身后哀荣吧。”孙黎辉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醍方身后还背着个罪犯之名,实在是太过了。”

“对,孙兄说得不错,应该如此。”听了孙黎辉的建议,高弘超立刻收了悲声,表示了同意,“大家伙儿应该上折子,请朝廷免去醍方的处分,给予恤典。”

高弘超说完,立刻便有几名言官跟着表示赞同,当下言官们便讨论起如何上折子给黄树兰免除处分请恤的事项来,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际,一名仆人走了进来,将当天的《点时斋画报》送到了翁叔平手中。

“老爷,这是今天的画报。”

翁叔平接过报纸随手放在了几案之上,向仆人摆了摆手,仆人转身退下,清流言官们看到翁叔平竟然看起为他们素来所不喜的报纸来,不由得都是好生奇怪。

“瓶生公怎么也看起这洋人的新闻纸来了?”一位翰林院编修不解的问道。

“这不是洋人的新闻纸,是线描的画报,上面的一些画儿,看着还蛮有趣的,个中不乏名家画作,听说宫里头也看呢。我素来喜爱书画,便买了几张,看个新鲜。”翁叔平笑着答道,“这上面对各地风俗情形多有绘写,图文并茂,很是详尽,也可借此了解一些民情,不无俾益。”

“我记得倭寇侵苔之时,这《点时斋画报》可是画了不少关于苔海之战的画儿,对那林义哲极尽吹捧,是以让他在坊间得了美名。”孙黎辉委婉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被人当枪高御史

“此类新闻纸,报导常有不实之处,率意夸饰之处甚多,个中又多绘写洋夷之事,平日里看个新鲜到也罢了,看得多了,恐怕无益有损。”孙黎辉一边观察着翁叔平的脸色,一边接着说道。

“呵呵,不过是几张画纸而已,中不了洋毒便是了。”翁叔平呵呵笑了起来,“再说,洋夷的事情,还得了解一些,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若不然,再遇上事鬼之辈蛊惑圣聪,咱们还得吃亏。”

“瓶生公所言极是,待下官回去后,便也订一份这《点时斋画报》来看看。”孙黎辉听翁叔平说得有理,便也动了心思,点头答道。

当下众人又讨论起给黄树兰请恤典的事来,一位翰林院编修提议先给黄树兰把谥号定下来,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那林家妖孽尚得了‘文襄’之号,醍方须得在其之上才行!”高弘超当先说道。

“对!高兄所言有理!这一次须得盖过那林家鬼奴才行!”听了高弘超的建议,立刻便有人叫起好来。

“我提议,这一次给醍方的谥号,便叫‘文恪’好了!”又有人接口道。

“文恪,好好!正好压过那林家鬼奴一头!”

听了大家的议论,翁叔平的心里颇不以为然,但有些话,却不好说出口来。

平心而论,以林义哲苔湾逐倭之役的战功,和兴办船政的业绩,“文襄”二字是完全配得上的,所谓“辟地有德曰襄,甲胄有劳曰襄”,而黄树兰何德何能,当得起“文恪”二字呢?

所谓“爱民在刑曰恪,道之以政,齐之以法”,他黄树兰哪一样做到了?

若非自己要在李鸿藻门下打进一颗楔子,并借其为马前卒参倒林义哲,他才不会想去结交黄树兰这样的无节操下限之人呢!

翁叔平一边听着大家的讨论,一边随手拿起刚才仆人送来的《点时斋画报》翻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当他看到画报的第一页题为“蜀道天谴”的画文时,登时为之气结。

上面画的,赫然是黄树兰一家在四川遭断崖活埋的情景!

翁叔平赶紧细看画上的解说词,果然不出所料,说的便是黄树兰一家川中遇难的事,只是因事涉犯罪官员,用词比较谨慎,只说黄家一行人走山路遇上了山崩,全部被活埋,“事后发掘,骨肉皆无人形,情颇惨”,但末了却加了一句饶有玩味的话:“阖府上下无有幸存者,不知其曾为何事,激怒上天,以致如此重谴?”个中似有欢欣鼓舞之意。

虽然画上的解说词的恨意并不十分明显,但画中的黄树兰极其父母家人却绘得甚是丑恶,尤其是黄树兰的父亲和妻子,狰狞有如恶鬼一般,绘画者的立场便十分清楚了。

而且更为过分的是,随后的几张画写的都是某人不孝某人犯奸某人害命遭受不同方式的天谴的画,而把黄树兰遭活埋的画放在第一版,用意更是再明显不过了。

翁叔平看着画报,一时间气恨难当,他想要将画报撕碎,但因为怒气填胸,胸中烦闷,手上乏力,竟然连报纸都没有握住。

孙黎辉看到翁叔平手中的报纸掉落在地上,这才发现翁叔平表情的异样,急忙上前将报纸捡了起来。

“瓶生公,您这是……”孙黎辉望着翁叔平,关切的问道。

“你看看这新闻纸吧!”翁叔平用颤抖的声音指着报纸说道,“毁人名节,竟至于斯!”

孙黎辉赶紧拿过报纸看了起来,他只看了一眼,便立时大叫起来。

“这……这简直是诽谤!如此恶毒之画,竟然也能画得出来,刊行于世!”

看到一向沉静的孙黎辉竟然如此失态,刚刚还在热烈讨论黄树兰谥号问题的众清流言官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旭晖,出了什么事?”有人问道。

孙黎辉面色阴沉的将手中的《点时斋画报》传给了身边的同僚,让众人传看,不多时,看过了画报的言官无一不愤怒得跳起脚来。

“岂有此理!这还是人话么?”

“非人哉!非人哉!”

“醍方一生清正,不曾想身后竟遭人如此诬陷!”

“这洋人办的新闻纸,果真看不得!”

“大伙儿奏请朝廷,封了这新闻纸!”

众言官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愤激,高弘超再也忍耐不住,大叫起来:“我这便去砸了那贼报馆!”他说完,便大步的去了。

翁叔平这时已然回过气来,猛然听得高弘超说要砸报馆,不由得一愣,正要喊人叫住他,但一转念,便又打消了叫他的念头。

“瓶生公,这报馆如此毁人名节,蛊惑人心,为害极大,莫不如奏请朝廷封禁。”孙黎辉对翁叔平说道。

“这新闻纸是洋人所办,奏请朝廷封禁,只怕洋人那里,又生是非。”翁叔平叹了口气,“最后仍是不了了之的局面,那班事鬼之人又好得意了。”

“那却也不能放任不管吧?”孙黎辉愤然道。

“所以及柘想要去砸了报馆,便让他去吧!”翁叔平望了望门口,说道,“如此既可打击彼等气焰,使彼等有所收敛,又可泄士林之愤,使洋人知道畏惧,不敢再肆无忌惮。而此是及柘一人所为,非朝廷之意,洋人那里也说不出来什么。”

“瓶生公所见甚是。”听到翁叔平拿高弘超当枪使的话,孙黎辉佩服不已。周围的众言官也连声称是,唯独没有去想想,高弘超去砸报馆,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后果。

高弘超离了翁府,便命仆人打探《点时斋画报》京城报馆的位置,不一会儿仆人打探明白回报,高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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