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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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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们一起慢慢地走着。夜间的空气中充满松香和海草的气味。残缺的但是明亮的月亮向大地注下了淡淡的光影,在水上则铺上了一条水银似的光带。

他们俩散步完毕时,提到在这次航行中所受到的考验,陈文彬向黄季良建议道:“可以预先对归途作一个航程测算。那样工作起来就可以容易得多了。得要不慌不忙地作,要作得准确些……”

在跳板面前,他留住了黄季良说:“关于精确性,我们很容易吃亏在自信太高上面。我们总认为,自己的测算是绝对精确的。我有一次就是这样,但同船的一个老领航员,却在我的测算上发现了一个可以造成严重事故的大错误。从此之后,我就只有在作过几次不同方法的测算之后才肯把测定的船舶所处位置认为是差不多可靠的……好吧,咱们休息吧,不然便扯不完了。”

他向黄季良道了别,便走进舱口里去了。

黄季良明白陈文彬是在委婉地暗示自己,因为黄季良在讲述航行时的经过自信地说他测定的位置是正确的。而实际上他的测定却是用相当不完善的方法,并且是在摇晃中作出的,黄季良决定以后多注意这一点;接着他便去视察在码头上的系泊索,指示值班员关于明早起身的信号,然后才去休息。

两天之后,他们没有遇到什么特别惊险的事件而回到了下龙湾。这时船政水师统领张成要各舰管带前去“扬武”号上开会。“扬武”号就停泊在附近的码头上。黄季良去了“扬武”号上,在会议室里发现很多人已经都在那里了。他们正在讨论,如果舰队遭到法国军舰的突然袭击,应该如何展开反击。

各大舰管带们都谨慎的发了言。谈论着炮火的射速,战舰的装甲,炮弹的穿透力。

安排这样一场会议的张成带着严肃的表情听着管带们的讨论,好像真的战斗就要发生似的。

在大舰管带们说完之后,张成仍是一言不发。会议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张成突然转向了四位鱼雷艇艇长,哑着嗓子问道。

黄季良等四人闻言都是一愣。

“法旗舰‘巴雅’与我‘扬武’同式,船大炮多,一旦开仗,我等四艇当趁其未起锚时先发制人,快速驶近,群施鱼雷聚攻之。”薛有福答道,“鱼雷之威力甚于炮弹数倍,如能摧破敌旗舰,当可夺其全军之气。则我军可以成事。”

听了薛有福的话,张成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好好商议一下,有了定议,写个条陈给我。”

会议结束了,各舰管带和艇长们都离开了“扬武”号。坐在小艇当中的黄季良看着威风凛凛的“扬武”号,又看了看对面停泊场的和“扬武”号几乎一模一样的法国远东舰队旗舰“巴雅”号,感到心中蛮不是滋味的。

他们这些留法幼童,都在法国学习了四年之久,每一个人都在法国交了女朋友。现在还保持着联系。

他们对法国,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身为海军,他们当然知道,保家卫国是自己的责任。

他们这一次随同张成护送林逸青来越南。也都明确的了解自己的职责。

但是为了越南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属国的“朝贡”之名,要和那个帮助建立起近代海军的国家交战,他们的心里不无芥蒂。

就在几天前,他们这些人,还应法国海军少将利士比之邀,去“巴雅”号上参观访问过!

他们来越南时。便知道林逸青的任务绝不仅仅是给越南朝廷重新颁一颗印玺那么简单,肯定是要围绕越南问题和法国人进行谈判。既然是谈判,当然要以武力作为后盾,而他们这些人,便是林逸青和法国人谈判的后盾。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会有和自己的老师法国海军有交手的可能。

黄季良现在明白,刚才张成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难看了。

回到了岸上,鱼雷艇长们迅速交换了自己关于与强大而有充分准备的敌人作战的总进程的想法,也讨论着关于怎样改进他们的鱼雷艇的工作组织的办法。后来他们还用火柴代表鱼雷艇,用茶杯代表敌人的军舰,演习攻击,直到夜幕降临,各人才回到了自己的鱼雷艇上去。

此时,乾国海军将士们不会想到,他们的对手,也在考虑着类似的问题。

“当然,要是明天天气好,我们一定去,”利士比夫人说,“不过你可得起大早才行。”她补充道。

她的话带给了儿子极大的快乐,好像一旦决定了,这次远游就一定会实现。小利士比还只有六岁,但他属于那个不会区分不同感觉、必须使未来的期望随同其欢乐和悲伤影响现实的伟大一族,对于这种人,即使在幼小的童年时代,感觉之轮的每一次转动都具有把忧郁或欣喜的一刻结晶、固定的力量。这时他坐在地上,正在剪海军商店商品目录册上的图片,妈妈的话使他在剪一张风景图片时感到心花怒放。四周充斥着快乐。小手推车、割草机、沙沙作响的白杨树、雨前泛出白色的树叶、呱呱叫的海鸥、摇摆的花儿、窸窸窣窣的衣裙一切在他心中是这样生动清晰,他已经有了只属于他自己的代码,他的秘密语言。从外表上看他十足一副坚定严肃的神态,高高的前额,犀利的蓝眼睛带着无瑕的纯洁坦诚,看到人类的弱点就微微皱起眉头。母亲看着他用剪刀整齐地沿着纸片的边缘移动,想像他穿着饰有貂皮的红袍坐在法官席上,或在公众事务出现某种危机时指挥一项严峻而重大的事业。

“可是,”他的父亲利士比海军少将在客厅窗前停下。眼神中透着忧郁,“明天天气不会好的。”

“但是明天天气可能会好我想会好的。”利士比夫人说着,不耐烦地轻轻扭了一下正织着的一只红棕色的袜子。如果她今晚能够织完,如果他们明天真能到海边的灯塔下去。就要把袜子带去送给灯塔看守人的小男孩,他得了重病。还要带上一大堆旧杂志和一些烟草。其实,只要她能找得到的、四处乱放着没什么用处只会使屋子凌乱的东西,她都要拿去给那些可怜的人,使他们有点消遣的东西:他们整天坐在那儿。除了擦灯、修剪灯芯、在他们一丁点儿大的园子里耙耙弄弄之外,什么别的事情也没有,一定烦闷得要命。她常常会问,要是你被禁闭在一块网球场大小的岩石上,一呆就是一个月,遇上暴风雨天气可能时间还要长,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没有信件或报纸;看不到任何人;你要是结了婚,见不到妻子,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摔断胳膊腿;一周又一周地看着单调沉闷的波涛撞碎成飞溅的浪花。然后可怕的暴风雨来临,于是窗上布满飞沫、鸟儿撞上灯塔、整个地方都在震撼、连把头探出门外都不敢,生怕被卷人大海。要是这种情况,你会觉得怎样?她常常提出这个问题,特别是对女儿们提。她用很不一样的口气接下去说,因此,应该尽可能给他们带去一点安慰。

“风向正西。”维埃威上校说着,一面张开骨瘦如柴的手指,好让风从指间穿过。

维埃威上校是“维拉”号巡洋舰的舰长,此时他正和利士比少将一起。在平台上来来回回地进行傍晚时的散步。

“乾国人还在那里做着演习?”利士比夫人似乎听出了上校话中的不安,她压抑着内心的紧张,问了一句。

“是的,夫人。”维埃威上校肯定的说道。“这些天他们一直在进行演习,风雨无阻。”

“雨还没有把他们淋透吗?”利士比夫人笑道。

她自己有时候也忍不住笑出来。有一天她说了句关于“浪如山高”之类的话。不错,那一次维埃威上校说,是有点风浪。“难道你浑身没有湿透吗?”她问道。“湿了,但没透。”维埃威上校拧拧袖子、摸摸袜子,笑着说道。

这一次维埃威上校的回答却是:“风雨是阻止不了他们的。”

听了上校的回答。利士比夫人的心不知怎么,变得不安起来。

由于利士比少将长年驻扎在日本或越南,只过了两年,和丈夫久别的她就忍受不住,带着四个孩子从法国本土不远万里来到了东方,和丈夫团聚,此后她和孩子们便一直跟随在少将的身旁,去年他们全家还住在日本,现在随丈夫迁来了越南。

一吃完饭,利士比夫妇的四个儿女就像小鹿般悄无声息地从饭桌旁溜走,躲进自己的卧室。在这所房子里,只有卧室才是属于他们的不受干扰的天地。在这里他们可以就任何事进行争论:维埃威上校的佩刀,法国和越南朝廷签定的条约,海鸟和蝴蝶,各种各样的人物。他们谈论之时,阳光泻进阁楼上的这些小屋,由于小屋之间只有一板相隔,所以每一个脚步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还有那个越南姑娘为在山谷中因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的父亲的低泣声。阳光照亮了球拍、法兰绒内衣、草帽、墨水瓶、颜料罐。甲虫、军舰模型、小型鸟类的头骨,并且晒得钉在墙上的一条条长长的、四边卷皱的海藻散发出水草的盐腥气味,海水浴时用过的粘着沙粒的浴巾上也有这股气味。

冲突、分裂、意见不一、偏见交织进了人的存在的本身;啊,他们竟然小小年纪就开始了这一切,利士比夫人叹息道。他们太挑剔了,她的孩子们。他们净说些废话。她觉得都是胡闹天知道,没有他们去制造分歧人们之间的分歧已经够多的了。真正的分歧,她站在客厅窗旁心里在想,已经够多的了,真是够多的了。

那个问题,即贫富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想到在这儿或巴黎,她每天、每星期亲眼目睹的一切。当她挎着提包,拿着铅笔和笔记本去亲身访问这个寡妇或那个为生活挣扎的妻子时,她在仔细画好竖格的本子上一项项记下工资和支出、就业或失业,希望这样她就不再是一个半为了缓和自己的义愤、半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行善的个人,而成为一个她毫无经验的心目中极其钦佩的阐释社会问题的调查员。(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八章美人邂逅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倾听着他和上校的谈话,虽然他们和她有着很远的距离,但她的敏锐听力,还是能够清楚的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您觉得,乾国人会向我们的舰队发动突然袭击?”利士比少将问道。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演习,就是在做这方面的准备。”维埃威上校肯定的答道,不过,他可能觉得自己的话会给利士比少将以误会,所以又说道,“当然,仅仅是准备而已。”

“可是您也已经听说了,乾国陆军竟然协助黑旗军匪徒袭击并占领了河内城,并且在这座城市进行了野蛮的大屠杀。”利士比少将又说道。

“是的,但我听到的最新的消息,是另外一支乾国军队宣布攻击和占领河内的乾国军队和黑旗军是叛军,并同他们在河内城展开了激战,将制造屠城惨案的军队彻底击败。”维埃威上校说道,“黑旗军作为一支武装力量,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是啊,这支军队听说人数很少,但装备却非常精良,士兵的战斗力也异常强大,竟然能够以不到两千人的兵力击败人数超过三万人的叛军。”利士比少将沉声说道,“不过,也就是这支军队,击败了东京远征军,杀死了杜森尼中校和二百多名阿尔及利亚士兵。”

“这次冲突我也听说了,根据谢瓦里埃少校的报告,是杜森尼这个疯子主动挑起的,他大概把这支精锐的乾国军队当成不堪一击的越南军队了,认为他能够轻易的从乾国人手中拿回河内城,结果他为此付出了致命的代价。”维埃威上校叹息了一声,“米乐将军也将为这一失误付出惨痛的代价。”

“噢?”听了维埃威上校的话,不但利士比少将吃了一惊,利士比夫人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何罗硭总监被逮捕回国受审和原东京远征军司令波滑将军被免职的消息,利士比夫人早就知道了,而攻击顺化的行动。便是何罗硭提出来,由自己的丈夫利士比实施的,现在越南的“三驾马车”,何罗硭和波滑都已经被拿下去了。利士比夫人最为担心的,便是“三驾马车”的“最后一驾”自己的丈夫利士比少将也遭到何罗硭和波滑同样的不幸。

“米乐将军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利士比少将问道。

“和波滑将军一样,收拾行李回国述职。”维埃威上校答道。

“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利士比少将又问。

“我从福禄诺上校那里知道的。”维埃威上校答道。

听到维埃威上校说消息是从“窝尔达”号巡洋舰的舰长福禄诺上校那里知道的,利士比又是一愣。

“您可能不知道,福禄诺上校是我们尊敬的帝国首相茹费理先生的好朋友。”维埃威上校笑着解释道。“他有一些小道消息,应该并不奇怪。”

“那福禄诺上校有没有说,我的结局会是什么?”利士比少将苦笑了一声,“何罗硭先生进攻顺化的秘密计划,可是由我来具体实施并取得成功的。”

“呵呵,我倒是觉得,您不会有事的。”维埃威上校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您要知道,福禄诺上校是您的部下,他对您也是非常关心的。他专门向首相阁下打听过关于您的消息,但并没有从首相阁下那里听说什么。”

听到这里,利士比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丈夫拥有一批最好的部下。

“米乐将军回国述职的命令还没有下达,他最近接到的命令是备战,当然不是为了乾国人的进攻,而是为了防止在顺化城出现河内城那样的悲剧。”维埃威上校又说道。

“那样的话,我们也应该做好准备。”利士比少将看了看远处烟雨朦胧的海面,在水雾之下,乾国军舰的影子都变得模糊了。“我们不能让悲剧发生在我们身上。”

“是的,乾国人的舰队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威胁,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一直表现得十分友好。但他们的鱼雷艇的演习却表达了非常不好的信号。”维埃威上校说道,“我们的战舰和他们的实力大体相当,但他们有鱼雷艇,我们只有杆雷艇,如果他们真的发动雷击作战的话,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我们需要制定应对的计划。”利士比看了看阴暗的天空。心情又变得有些阴郁。

“我觉得,应该给孤拔将军发一个电报,将这里的情况向他做一个说明,让他动身来越南的时候,象那位乾国使臣那样,再带一支舰队过来。”维埃威上校看出了利士比的担忧,微笑着建议道,“这支舰队当中,如果能够包括一艘铁甲舰和几艘鱼雷艇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利士比少将明白了过来,一时间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自己的老上级孤拔将军到来,他将不再有任何担忧。

“法国军舰在进行调动?”林逸青看着桌面上的海图,皱起了眉头。

“对。”张成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一名军官上前,将一个个写着舰名的细长的代表军舰的小木片摆在了海图上,“这便是现下我舰和法舰的锚泊态势。”

“法国人没有鱼雷艇,但他们把炮舰布置在前面,显然是为了防范咱们的鱼雷艇来着。”林逸青仔细的看着海图,说道。

“大人所言正是。”张成点头道。

“这戏文要是这么演下去,可就有些过火了啊。”林逸青笑了笑,他没有想到,法国人竟然会这样的敏感,这么快便做出了反应。

听到林逸青并没有打算要自己和法国海军拼命的打算,张成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才明白,林逸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为了在谈判桌上争取更多的利益。

林逸青正在思考着,一个忍者走了进来,将一分电报呈到了他的面前。

“禀主公,法京巴黎洪公使急电。”

林逸青打开电报看了起来,电报上只有寥寥数字:“法政府派孤拔带舰前来。内有大铁甲一艘,名为‘杜贝莱海军上将’,一万一千吨,三十四厘大炮四尊。为最新式之舰,另有运船携雷艇若干,慎之。”

林逸青看完电报,微微一笑,将电报递给了张成。

看到电报中说孤拔带了一艘万吨级的大型铁甲舰过来。张成面色大变。

对于现在的船政水师来说,这艘“杜贝莱海军上将”号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无妨无妨,这条船来了更好,正好让咱们大乾的健儿们显显本事。”林逸青笑着安慰张成道,“这铁甲舰走的慢,咱们正好有时间从容布置。”

“大人要如何做?”张成见林逸青镇定自若,知道他可能有办法,心中略感安定,立刻问道。

“这一回么,就不全是你们水师的事了。看我安排吧。”林逸青说着,目光又盯向了桌面上的海图上的双方军舰阵位上。

潘清娴轻轻拈起那根象牙簪,这簪颇为古旧了,颜色变得发红,上面绘着的一枝梨花也已发暗,比不了其他富家小姐的发上珠翠,若是送去质当,只怕值不了几个银子。

这只簪子,是她在宫中得到的唯一赏赐。

“小姐,新来应征的奴婢。您见一见吧。”家仆老黄头的声音打断潘清娴的回忆。她忙放好象牙簪,唤着:“让她进来吧。”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低着头,手垂衣前,小步走了进来。老黄头说着:“她说她唤作秋萍。就是十五里外松村的,今年十五岁,因为家境贫寒,所以出来找份差事。”

潘清娴走上前,看着秋萍怯生生的模样,笑道:“不用怕。我们家中都是良善人,你既入了府,便会当你自家人一般看待的。”

其实潘府此时偌大个家院,早已空荡荡的,仆奴们跑了十分八九。潘清娴之父潘清廉原本已升任机密院主事,但他为官清廉,没有什么积财,家中虽有数百亩地,近年来兵灾盗贼纷起,佃农四散,田不是被地方上的恶人占了,便是早荒了。潘家书香门第,只懂读圣贤书,哪懂乱世求生之道。现下眼看存银用尽,连潘夫人的嫁妆首饰都变卖了,原来从家中带来的仆人们眼见这家势微,散了大半,只好再招一两个工钱便宜的穷苦家孩子。

秋萍进了潘家,一人担起三人的活,一日三餐,洗衣打扫。潘府虽大,好些院落却已锁上,花木也无人修剪,落叶遍地,满目萧条之意。秋萍看得凄楚,也就从早到晚,尽力收拾,可纵然忙到深夜,她只身薄力,也无法重拾这大宅的旧日风景。

有时小姐潘清娴也亲自做些打扫洗洒的活计,秋萍极是过意不去,总是抢过来做。潘清娴向她微笑笑,眼中却总有掩不住的艰难。有时夜间,秋萍看见小姐独站在天井中,默默注视檐外冷月,吟咏诗句,尽是悲伤怀秋之词。秋萍心中不好受,也暗中对管家老黄头说:小姐是不是该找个婆家了?

老黄头却总是瞪一眼她道:“婆家?你知道小姐是要嫁与谁的?说出来吓死你,小姐本是宫中伴读,是要做皇……不,王后的,将来王上要用八抬……不,十六,不、六十四抬的大轿来迎的呢。”

“可是现在不是一年内崩了两任皇上(育德帝已然给尊室说毒死),听说现在的王上又闭门不出了啊?”

“哼!无知愚妇,这大南王族自有天佑,将来必有重整河山的一天,那时必来迎娶,我们家就是国丈府了。看那时,占我们田地,污我们府墙的贼人,全要跪爬了来求饶。”

若是真有那一天倒便好呢……秋萍也陷入了和老黄头一样的憧憬之中。那时,我不也是国丈家的丫环了么?听人说,这种大府第的丫环,身边也都是还有更小的丫头侍侯着,出门也坐马车锦轿,比县官儿还要大呢。

秋萍想着不由笑起来,却望见一轮残冷月色,忧疑又回心间……若是这王上一天不来,难道就一天不让小姐出嫁?只每天望着冷月幽云,直到白发苍苍么?

王上的迎亲大队没来。却还照样是天天有人来扒潘府的墙偷瓦窃砖,老黄头持棒喘吁吁的奔跑喝骂,被地痞们掷石投打,却也无计可施。秋萍很担心。如果有一天老黄头累倒了,还有人来保护潘家呢?

潘清娴有时作上几幅字画,请秋萍拿去街上卖了。却不肯署自己名字。秋萍知道小姐和老爷都脸皮薄,不肯让人知道机密院主事大人要卖画为生,若是让老爷知道小姐拿了自己的字画去卖。没准还要家法斥责,说丢了家族的脸面呢。虽然家中快要连肉也吃不上,可是脸面对这样的大户人家才是最重要的啊。

秋萍连着几天上街卖画,但乱世时分,只有疯抢米面,哪有人有心思买画呢?这天天色阴晦,疾风送寒,卷起尘沙,街上行人举袖遮面匆匆而过,秋萍又是站了一天。无人问津。她心中叹息,可惜小姐画得这样好画,一手好字,世间哪还有人识得?

正惆怅时,一只手伸来,轻轻拈起画幅一角。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真是好画,可入上品,不想却会在这样街头叫卖。”

秋萍一看来人,发现对方是一个相貌清秀的文士,身边跟了几个随从。

“先生要买画么?我们家小姐的画。画得可好了……”

来人却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一般,看画看得入迷了:“只可惜啊,这一笔还稍轻些,布局也太紧了。这里的青色上得凌乱了……倒象是匆忙赶就?”

“这个……我不懂的……”秋萍大窘,嗫嚅着说道。

文士笑了笑:“罢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画,微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姑娘,这些画儿都多少钱?”

秋萍说了每幅画的价钱,文士见价钱不贵。并不还价,而是照价全付,将所有的画都买了下来。

秋萍高兴极了,正要称谢,却见那文士看着画上的题字,突然说道:“其实你们家小姐的书法技艺,远在这绘画之上。”

秋萍哪里懂得什么书法,她只是觉得小姐潘清娴平时写的字儿端正好看,这时听了这陌生人赞美小姐的书法比画还好,便一个劲的点头,心里还想着要回去把这陌生人的话告诉小姐,也许小姐下次写了书法来卖,更卖到更多的钱呢。

她正想着,那文士却取出了一枚银元,交给了她。

“这样,我想委托你们家小姐为我写一幅字,内容呢,以男女诉说衷情为主。”那文士说道,“三日后我来这里取,你看可好?”

秋萍大喜过望,立刻接过银元,一迭声的答应下来。那文士冲她微笑点头,转身去了。

目送着文士的身影消失,秋萍这才欢欢喜喜的回到潘府,将今天卖画所得和那枚银元都交给了潘清娴,并讲述了那买画文士对她的书画的评价和订一幅字的事。

听了秋萍的讲述,潘清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本没指望自己的那些画能卖多少钱,但却没想到所有的画都能卖出去,虽然画如愿卖了钱,但她却不能确定那个买画的人是真的看好了她的画,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毕竟,在此乱世当中,登徒子可是不少的说。

但她从那个人说她的书法在绘画之上的评价来看,这个人还是很有眼力的。只是他要自己写一幅内容以男女诉说衷情为主的字,却未免有调戏之嫌。

潘清娴想了一想,觉得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秋萍已经收了人家的钱,那便给他写一幅字好了。

当夜,秋萍在府内走过,看见潘清娴站在院中,手中握着一支象牙簪,痴望着月光,象是祝祷什么。她的身边,则摆好了书案和笔墨,她的目光,则象水波流到天上,脉脉而动。

秋萍很是好奇,她的心中在想什么?她难道还在抱着那个王后的梦想吗?

“我愿赠以象牙簪,谁愿为我绾长发?洗尽铅华,从此以后,日暮天涯?”潘清娴轻轻的叹了一声,拿起笔来,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她原本想将自己的那句咏牙簪诗写在上面,但后来一转念,觉得过于迎合对方的要求了,是以最终写在纸上的,是《白头吟》: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此时的潘清娴并不会想到,自己所写的这一幅字,竟然会成为她的终身所托之物。

字写好后,潘清娴看了好一会儿,觉得很是满意,便小心的卷好,交给了秋萍,让她如期去拿给买主。

这一日一早,秋萍便拿着潘清娴的字出门前往画市去了,潘清娴在府中静坐读书,这时忽然听得仆人来报,说尊室说大人前来拜访父亲潘清廉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九章海军上将

听说是尊室说来访,潘清娴并没有在意,因为这位尊室大人,并非是第一次前来。而尊室说和父亲潘清廉究竟在说什么事,父亲却一直也没有说。

在父亲和自己的心中,为爷爷潘清简平反昭雪是最重要的事,父亲也许会向尊室说恳求,请这位权臣在协和王面前代为进言,但从这些天的情形来看,只怕还是不成的。

但不知怎么,父亲每一次见到自己时,望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多了一种莫名的忧愁。

父亲在忧愁什么呢?

身为女儿,她一直想要为父亲分担忧愁,但父亲总是不肯和她说明。

潘清娴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她放下了书,躺到了床上。

一阵困倦袭来,她渐渐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又梦见了自己回到了宫中……

“你的任务都完成了?竟然有闲心思跑来这里买字。”看着那个送给曲飞鹏字幅的小丫头欢天喜地的跑了,星月琉璃皱了皱眉头。

“虽然现在能闲些,但我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无用的事情上。”曲飞鹏笑了笑,“监视越南君臣的动向,也是任务之一,最近尊室说总往潘清廉家里跑,我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潘清廉,是潘清简的儿子?”星月琉璃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是啊。他现在是机密院主事,刚刚来顺化上任不久,他的官职并不大,为什么权倾朝野的尊室说却多次去他府上拜访,这当中恐怕有什么问题……”曲飞鹏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忍者首领,又想起了昔日的恋人,微笑道,“我怀疑……”他可能是担心星月琉璃不悦,缩下了后面的话。

“你怀疑什么?”星月琉璃问道。

“这个潘清廉,有一个女儿,生得美貌异常。又多才学,原本是宫中伴读,备选后妃,结果因为一首诗忤怒王太后。被赶出宫了。”曲飞鹏笑着说道,“我刚刚买的这幅字,便是她的手笔。”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字幅递给了星月琉璃。

星月琉璃展开字幅看了一眼,她虽是武者。文艺亦是不弱,立刻便赞了一声。

“果然是个才女,这一手好字,实是难得。”她抬头看了看曲飞鹏,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你怀疑尊室说是想把她进献给主公?”

“越南君臣想借助大乾的兵力驱逐法人,收复失地,尊室说一直在讨好主公,闻我军在河内新胜,很可能会借此机会。投主公所好……”曲飞鹏看着星月琉璃,收了笑容,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主公可不是容易被女人左右的人。”星月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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