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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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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的爆胶,时称“胶质代那买特”。
因为这种“胶质代那买特”成本很高,是以不用作一般爆破药,主要用于某些特殊用途,如轰挖深井、水下工程或采掘特硬矿石等。
那天他向李锦泰要“代那买特”,是因为他知道李锦泰负责的清绮园工程需要开山采石,应该有这一类用于爆破的东西,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锦泰提供给他的,竟然是优质的“胶质代那买特”!
林逸青一开始觉得奇怪,李锦泰为什么会有这种价格昂贵的东西,但略略一想便心下释然。
李锦泰负责的是皇家园林的修建,所用的东西一定得是全天下最好的,这爆破的东西,自然也是最好的!
想到自己将用修筑皇家土木工程的东西来送黄树兰归西,林逸青的心里不由得暗叫了一声“可惜”。
而从这用的爆破药来看,这个皇家园林工程很可能也采用了大量西方工业机械……
想到林义哲促修园工以兴洋务的良苦用心,林逸青禁不住暗自叹息起来。
林逸青仔细检查了一下面前的爆胶和引信火线等相关材料,确定所要的东西一样不缺,重新将一切包好。
“天津督署来了电报,小火轮也已经齐备,现下已然出发。”娄春范又说道,“黄贼的路线是先走一段旱路,然后上运河转船南下,再由长江乘船入川。官差是特意安排的,全程押送,过境不换人的。”
“如此甚好。这些日子,让希廷先生受累了。”林逸青听到诸事已然安排齐毕,不由得暗暗佩服李绍泉的这位娄师爷和李锦泰的办事效率之高。
“盼洛先生此行一切顺遂,替林文襄报得深仇,也给我等出一口恶气。”娄春范笑了笑,拱手说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报业巨子
“先生放心,那黄贼现在已是在往黄泉路上走了。”林逸青指了指地上装有爆破药的包裹,“有了这些物事,黄贼任是有通天之能,也休想逃掉!”
“那便好了。”娄春范长叹一声,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洛先生先忙着,我去给制台大人回个电报,告诉他一切齐备。”娄春范拱手告辞,林逸青拱手还礼,送他出门时,林逸青注意到娄春范举了下袖子,做出了一个擦泪的动作。
看着娄春范的背影,林逸青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干掉黄树兰,并不只是给林义哲复仇这么简单!
他要给这些林义哲曾经的部下和追随者一个希望!
林义哲曾经一度是这个古老的国家的希望,而现在却已经不在了。
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重燃这个希望!
“师母,娄先生为什么要哭?”上原勇作也注意到了娄春范的拭泪动作,小声的用乾国语向桐野千穗问道。
“也许他是激动的吧?”桐野千穗让上原勇作这一声“师母”叫得甚是开心,回答时的声音也柔和起来。
正如桐野千穗所说,此时的娄春范,确是因为激动而流泪,因为他知道林义哲的仇人就要死了。
而过不了多久,还会有更多的被清流们蔑称为“林党”的人,在未来看到报纸上的轰动一时的消息时,流下激动的泪水。
上海,《点时斋画报》总部。
“总办,今天的画稿……”一位总编看着坐在桌前一个劲的喝着红酒的《点时斋画报》的总办梅宏,缩下了后面的话。
“你看着办就行了……别来烦我!……”梅宏转过头,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了看总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总编叹了口气,唯唯而退,并小心的带上了门。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才华横溢意气风发的总办,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点时斋画报》是这个时代的中土最早、影响最大的一份新闻画报,因其报导贴近生活,并及时报道社会热点等,深受百姓欢迎。《点时斋画报》每十日出版一本,每期八页,内容是“选择新闻中可嘉可惊之事,绘制成图,并附事略”,随《南地时报》附送订户。因画报印刷精美,画法中西合璧,人物背景生动真实,内容贴近生活,及时报道社会热点、民俗奇闻,可看性强,时效性足,加之发行渠道畅通,很快便风靡一时。
在禁烟战争结束以后,西方的文明与科学技术涌进中土的沿海城市,西方的新闻报纸也随之进入中土。作为一个穿越者,林义哲对于报纸的作用的了解当然要远胜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是以他很早便萌生了办一份报纸的想法,但受财力所限,加之要办理的事情极多,是以这个想法一直被搁置下来。但自从成了清流弹劾的主要目标之后,林义哲意识到了清流对话语权的控制所带来的巨大危害,他有意识的悄悄开始了和清流争夺话语权的斗争,而斗争的重要手段之一,便是办报纸!
为了掩人耳目,林义哲秘密出资,委托梅宏在福州船政学堂附近开设了“时务印书馆”,在馆内,他开设了当时中土规模最大的平板石印机构,用石印技术翻印外国书籍和中土古籍,创办了《南地时报》和《点时斋画报》。由于这时西洋绘画技法已经进入中土,大量惯用毛笔、宣纸的国画家对西洋绘画技法产生了浓厚兴趣,但苦于没有发挥的地方。林义哲的《点时斋画报》恰好成了他们有效施展才情的理想平台。在《点时斋画报》中,吸收了西洋画风的中土画师们把西洋画法中的透视、解剖、注重形象写实等西画技法吸收融合到自己的绘画中去,形成了别开生面的“海派”人物画风。
技术和准确刻画形象的绘画技巧是出版画报的基础。9073年8月8日,以《点时斋画报》命名的时事画报在福州诞生了。《点时斋画报》采用连史纸(又叫“连四纸”、“连泗纸”,原产于福建邵武。采用嫩竹做原料,碱法蒸煮,漂白制浆,手工竹帘抄造,纸白如玉,厚薄均匀,永不变色,防虫耐热,着墨鲜明,吸水易干,书写、图画均宜)石印,其内容看重时事记载,兼以刻画中土百姓喜闻乐见的仕女人物。它开启了图文并茂雅俗共赏的“画报”体式,“画报”之兼及“新闻”与“美术”,既追求逼真,也包含美感,不但是传播新知识的大好途径,又是体现平民趣味的绝妙场所,自发行之日起便广受欢迎,日后的发展前途可以说不可估量。
当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部自诞生之日起便广受欢迎的中土第一部画报,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现在,他的真正的主人,已经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梅宏又倒了一杯红酒,他看着室内悬挂着的林义哲海军戎装肖像,禁不住热泪盈眶。
“鲲宇……你为什么要走……”
“枪林弹雨你都闯过来了,可没想到,你会被黄树兰那贼子的毒言击倒!你……不该啊!”
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的关系,以及泪水模糊了双眼,梅宏面前的景象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恍惚中,他又回忆起了和林义哲初识的那一刻。
……
“林大人,我等非是全受其鼓惑而来,实是为这洋药税而来。”
“这位先生是……”
“先生二字,万万不敢当。林大人是本省解元,林文忠公之后,有举人功名,在下只是一介生员,当不起的。在下姓梅名宏,草字远山,林大人称我一声梅秀才即可。林大人,以洋药税养船,万万不可,还望林大人劝说沈大人,收回成命。”
“梅先生,众位乡亲,你们可曾知晓,非是我等有意用洋烟养船政,实在是有人欺人太甚,釜底抽薪,故意打压,断了船政的饷源!”
第一百四十九章新希望
“此人声称西征军需孔急,但以他的本事,每月能少这几万两的饷钱?西征饷钱自有当地摊派,怎么也摊不到船政头上来!他明知船政经费无着,仍要卡拿!这摆明了是要把船政逼上绝路!要知道船政若是无钱运营,诸位的差事何着?家中妻儿老小的生计何着?”
“我认得你们几位,当年船政工地遭遇台风暴雨,江岸塌陷,众位曾和我一道下江救人。当时风大浪急,我险些被浪头卷走,若不是你们几位不顾危险拉住了我,恐怕我今日就不能站在这里揭破奸谋,和大伙儿说话了。”
“林大人!……你还记得我们”
“船政之所以能有今日之规模,有沈大人之运筹帷幄,也有你们大伙儿的尽心尽力,难道尔等就为了洋药税之区区恶名,便置船政于万劫不复吗?船政若是就此倒了,对尔等又有何益处?”
“大人,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被奸人蛊惑迷了心窍,沈大人处处为我等生计着想,我等却还让沈大人如此为难,我等真是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林大人,我等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您说的,我等皆都明白,船政乃国家重务,又是众百姓生计依托之所,万万不可荒废。可是,以洋烟税养船政,终究不妥。林大人,你是林文忠公的孙子,这洋烟的危害,您比我们大伙儿更清楚!若是抽洋药税养船,势必会增多这洋烟的贩售!致使更多的人吸食,又不知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林大人,您就说句话吧!您劝劝沈大人,为了福州和闽省百姓,收回成命!”
画面中,梅宏面向林义哲,双膝跪倒,连连叩首。
林义哲飞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梅秀才,不让他再叩下去,“先生请起!”他用力想把梅宏扶起来,可梅宏执意不肯,而是抬起头,满眶含泪的看着林义哲,目光中满是期盼和祈求。
“林大人,沈大人,你们不答应撤抽洋药税,我等今日便跪死在这里!”梅宏哽咽着说道,流下泪来。
林义哲看着梅秀才额头又开始汩汩流血,显然刚才的几下重磕又加重了他的伤势,知道他今日乃是一心为这洋烟税而来,不由得心中感动,眼角也禁不住湿润起来。
“先生请起,我答应你,船政自今日起,绝不抽洋药税养船。”林义哲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林大人此言当真?”梅秀才听了林义哲的回答,一时间惊喜交集。
“当真,我以我祖林文忠公先灵起誓,船政从今日起,和洋烟再无一丝瓜葛。”林义哲朗声道。
看着记忆中的这一幕,梅宏一时间泪流满面。
二人相遇相知,便是从那一天起。
自己本是一个穷秀才,如果不是林义哲的资助,他现在也许早就饿死了。
可现在,自己有了举人功名,不但在船政任职,又办成了中土自己的报业,事业如日中天,正待以兴利济民之事业回报恩公知遇之时,恩公却不幸故去!
眼前的画面渐渐的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室内,借酒浇愁!
“鲲宇!你不该走!不该走的!”梅宏伏案痛哭着,用拳头不住的砸着桌面,“恨我梅远山无能!不能提三尺剑,去取了那班害你的狗贼首级来祭奠你在天之灵!”
梅宏正自痛哭流涕之际,门突然又开了,一位主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总办!总办!”
梅宏抬起头,怒气冲冲的瞪起了眼睛,正要发火,却见那位名叫刘锡尧的主编急急奔跑过来,将一张英文报纸拿到了他的面前。
“总办!您快看看!这个人是谁?”刘锡尧指着报纸上的一角,满面惊喜的对梅宏说道。
梅宏接过了报纸,冲着梅宏手指的方向不在意的瞟了一眼,他先看了看那一片的文字,上面用英文写着乾国驻日本公使何儒章的妹妹与日本海兵学校教官订婚典礼的情况,并配有照片。
梅宏略略的瞅了几眼,得知上面刻意的说明新郎是乾国人后,便不再看下去了。他顺便扫了一眼照片,便将头扭开了。
蓦地,梅宏猛地又转过头来,一双手神经质的抢过报纸,两只眼睛瞪得牛大,象是发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梅宏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了报纸上新郎的铜版画像上。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梅宏使劲揉了揉眼睛,晃了晃头,再次盯着报纸上的画像看了起来,象是要把画像看到眼睛里。
“总办!看到了吧?您觉着他象谁?”刘锡尧象是知道梅宏会有这样的表现,惊喜的问道。
“鲲宇……”梅宏轻声说道,眼睛死死的盯着林逸青的画像。
“按理说,天下相貌相似者很多,但如此相像者,实是万中无一。”刘锡尧又说道,“而且竟然是同姓,名字似乎亦有相近之处。”
梅宏好容易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转头又看了看墙上悬挂着的林义哲的画像,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许是他的双生兄弟吧……只是以前从未听鲲宇说起过……”
“要真是双生兄弟的话,那可真是奇中之奇呢。”刘锡尧又道,显然他也很希望这个人是林义哲的兄弟。
“这则消息,暂且不要在报上发表。”梅宏放下报纸,想了想说道,“此人虽是我大乾国人,毕竟现在日本,消息传出,只怕清流又会借机生事。”
“好,我去和总编说。”刘锡尧点头道。
“不过,那班清流,似乎是不看咱们的报纸的。”刘锡尧转身走了几步,想起清流们对《点时斋画报》的抵制,笑着说道。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梅宏平静地说道。他推开酒瓶和酒杯,站起身来,刘锡尧发现,此时的梅宏,醉狂之态尽去,又恢复了原来的本色,不由得吃了一惊。
“对于这个人的消息,以后多多留意。”梅宏又说道,“日本的报纸,尤其要多关注。”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待到刘锡尧走后,梅宏重新拿起那张报纸,定定地看着林逸青的画像,眼角又渗出了泪花。
第一百五十章湘省名士
湖南,长沙,思贤讲舍。
一间书舍里,一位年纪约四十多岁的面容清矍的中年文士,正坐于书桌前,翻动着一本线装书,在他的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摞书籍。
而下边坐着的他的学生们每人的书桌前,也同样的摞着厚厚的书籍。
在书舍内的影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白布,白布上用正楷写着一行行的字。下边的学生们不时的抬头,看着白布上的字句,在书中翻找着什么。
白布上写着的,赫然是林义哲的“请兴海军护海商经略大洋折”的内容!
中年文士在书中翻找了好一阵,似仍一无所获,不由得重重的一拳擂在了桌子上,让桌上的书都禁不住弹了起来。
这位中年文士,便是大名鼎鼎的湖南名士王凯运。
“林家妖孽,安敢如此!”王凯运恨声连连的骂道。
见到老师发怒,下面的学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也不怪王凯运发怒,实在是因为林义哲的这篇文章太过无懈可击,是以他连日来召集学生,一道来寻林义哲文章中的毛病,但却一无所获。
“壬父,如此寻找,怕是不成的。”另一位当世名士李慈铭来到王凯运的身边说道,“他这文章,处处紧贴着圣人之言,又夹有圣祖训,实是难以辩驳。”
“他那篇《西国圣道考》也是如此这般!其时未能及时揭破他的奸谋,以至于让他混淆视听!”王凯运怒道,“当初他说洋夷亦崇圣道,便是欲要视洋夷为人,可惜未能识破此中杀着,至有今日!”
“是啊!他这一手暗棋,谁都未曾料到。”李慈铭也禁不住长叹起来。
清流士子们反对洋务抵制西学的一大法宝,便是“洋夷非人”,既然洋人连人都不是,那他们的东西,还能学么?但是他们没想到,林义哲出使西方回来后,写的《西国圣道考》证明西方国家也尊崇孔孟之道,这样一来,洋人通了圣道,就是人了。自然洋人的东西,也就可以学了。当林义哲的《西国圣道考》刚刚刊行于全国的时候,王凯运读到这篇文章,除了感觉不舒服,想挑毛病又挑不到外,也没有多想,而当他看到了林义哲这一回上的这个“请兴海军护海商经略大洋折”时,这才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了。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的得逞了!否则,洋学遍于中土,圣教沦丧,则我大乾亡无日矣!”王凯运说着,又重新一头扎进了书堆里。李慈铭见状,也只有踱到影壁前,细细读着林义哲的奏折内容,苦思破解之法。
而见到老师又发了话,下面的学生们也急忙又跟着忙碌起来。
一群人又忙了多时,仍然是没有找到什么办法,王凯运怒急,竟然将怒火发泄到了学生们的身上。
“你们的圣贤之书,全都白读了吗?”王凯运指着学生们,大骂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要是找不出他的毛病来,你们从此便要和那下贱之商并列!永世不得翻身!”
听了老师的训斥,年轻的学子们一个个低下了头,有的人脸色涨得通红,显得很是愤激,但也有的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之意。
王凯运为当世名士,早年怀抱帝王之学,曾试图参与治世,大有作为,然而屡遭挫折,无法施展抱负,遂绝意仕进,归而撰著授徒,他对学生真诚和易,勤于教诲,常常正襟教授,侃侃而谈,终日不倦,是以很多人前来向他救学。不过他“纵横志未就,空余高咏满江山”的傲岸之气未有稍减,平时嘻笑怒骂,讥弹嘲弄,无所不至,人常惮怕而避之。
而学生们也都知道他的脾气,是以尽管他如此谩骂,却无一人应声。
王凯运之所以性格变得如此,是因为仕途不畅之故。他属于仕途受到挫折,愤而化为名士的一个人。王凯运26岁就中了举,踏入高级士人行列,虽然几次会试不售,也属正常,现在这个年月,科考联捷的跟白乌鸦一样的稀少。而他的霉运在于才华早露,而且上达中枢,为显凤皇帝的最为信重的端亲王穆麟德·承威看上,收入帐下,成了大乾帝国智囊团中的高级智囊。而显凤皇帝恰属于那种气性过小,又偏偏赶上多灾多难的皇帝,长毛没有平,英法联军又打上门,两下夹攻,一口气没上来,窝囊死了。显凤皇帝一死,承威一时大意,被仁泰太后和仁曦太后联合显凤皇帝的兄弟敬亲王宜欣搞掉,跟着知遇的先皇去了,王凯运则从此被打上了“端党”的烙印,不得超生。在中土就是这样,跟错人与站错队,对于文人来说,都是政治生涯中最致命的失着,王凯运站错了队,没有搭上小命已经属于皇恩浩荡了,要想出头,只好等仁曦太后死掉,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仁曦太后才刚过40岁生日,身子好好儿的,想要死掉只怕是难了。
王凯运骂了一会儿,可能是累了,一屁股坐了下来,一直侍立在旁边的两名年纪比较大却颇具风姿的侍女立刻上前,给他揉胸捶背起来。
见到两名年长侍女上前当着学生的面侍候于他,李慈铭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腹诽,但下边的学生们却似见怪不怪了,令刚刚来此的李慈铭心下骇异。
在现在这个时代,对读书人的道德要求,一般还是很高的。不过,如果一个人被视为“名士”,这情形似乎就变了。
这人一旦成了名士,好像是有了某种行动的自由,别说出点格,就是荒唐一点,人们也是以为应当然的。凡是名士,好像一齐约好了似的,大抵都将“特权”用在“男女之事”上,所谓“自古名士尽风*流”是也。
跟其他名士一样,王凯运也有大量的风*流韵事。不过他的韵事无关于名妓或者名媛,只跟身边的侍女有关。
大概是由于现下的名妓,早就没了文韵风华,纵然如秦淮河上的头牌,也不过会点弹词小曲罢了,所以王大名士不屑在她们身上下功夫,或是高门大户门禁过严,没机会下手,反正王凯运在传统名士施展**技能的两个方面,都没有任何成绩,**都使在了身边的侍女身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化名揭底
跟这个时代的绅士一样,王凯运享过齐人之福,有妻有妾,不过都死得较早。丧偶的王凯运,没有续弦或者再讨个妾的意思,不过他刚过不惑之年,血气正盛,每夜非有妇人侍寝不可,否则就难以入睡。王凯运既不打算再要妻妾,又对烟花女子没有兴趣,侍寝的事,就只好由侍女来承担了。
王凯运的侍女很多,专门侍寝者便有十人,王凯运不仅非睡侍女不香,饭非侍女喂不饱,关键是,王凯运跟身边侍女亲热的事,从不避人,不仅在日记里写(日记都是写给人看的,王凯运自也不能免俗),而且出行时也少不得经常带上数人,于路上渲淫,甚至还当着自己弟子的面和侍女亲热。
不过,名士的轻狂,往往是牺牲掉仕途前程换来的,也就是说,大凡一个人被人看成是名士,他也就甭打算出将入相,在政界官场一显身手了。从这个角度说,做名士,往往意味着某种无奈,不是文名大著而科场蹭蹬,就是别的什么原因断了上进的路。因而承威死后,王凯运就只好做名士了。
现在的王凯运,只能用“狂放”来发泄自己对时运的不满了。
尽管已经成了在野的“名士”,但王凯运仍不甘寂寞,时时以天朝正统自居,不改清流本色。而被清流言官们私下里称为“士林叛逆”的林义哲,自然成了他痛恨和发泄不满的对象。
在王凯运看来,林义哲身为林文忠之孙,竟然背叛士林,转去当洋鬼子的奴才,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事,但却因仁曦太后的赏识而得到重用,而自己的恩公承威,却偏偏死于仁曦太后之手,在心里不平的同时,王凯运自然而然的便迁怒于林义哲了。
对王凯运来说,朝廷让林义哲这样的“奸邪小人”当道,便是亡国的征兆!
王凯运的潜意识当中由是认为,只要能够弄倒林义哲,便是替恩公承威报了仇。
王凯运正自享受着两名侍女的伺候,又有一名三十多岁左右的文士手里拿着一卷纸,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李慈铭认出了来人是湘潭名士董文亮,董文亮进了书舍,见到王凯运和李慈铭,见礼之后,便急忙将手中的纸卷展开,给王李二人看了起来。
“湘绮先生,莼客先生,这是今日见于邸抄的抄报!”董文亮惊喜莫名的说道。
王凯运示意两个侍女停了手,他直起身子,从董文亮的手中接过纸卷看了起来。
王凯运的目光只停留在纸上一会儿,脸色便变得兴奋起来。
李慈铭来到他身边,凑过头来,赫然看到上面写着文博川故去的诏告。
“哈哈哈哈!文博川和林义哲这一老一少两个事鬼之辈全都见了阎王,朝中气象当为之一新啊!”王凯运激奋之情溢于言表,竟然放声大叫起来,“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任父,林义哲和文博川虽死,但鬼子六还在,那班洋党之影响仍在,朝廷受此班贼子之惑,下了那大兴洋务的‘定国是诏’,反对洋务之正士君子,多有被罢斥者。”李慈铭在一旁说道,“这邸报上边也写了,黄醍方判流放四川呢。”
“听说黄醍方是因辱骂林义哲灵柩获罪,原定的是死罪,亏了翁瓶生侍郎联合诸位言官力保,才免了死罪,改为流徒。”董文亮也说道,“而文博川死后朝廷定的谥号,竟然是‘文忠’,那林义哲的谥号是‘文襄’,由此便可知朝廷态度如何了。”
“哼!如此数典忘祖欺世盗名之徒,也配得圣教之号?”王凯运一听便气往上冲,“牝鸡司晨,当真以为我大乾无人了?我非要揭下这老少二贼的虚伪面皮不可!”
听到王凯运说出“牝鸡司晨”这样的话来,李慈铭和董文亮全都吓了一跳。
“任父,你要如何揭他们的面皮?”李慈铭小心的问道,“难道……你要给朝廷上折子?”
“上哪门子的折子!”王凯运呵呵一笑,“现在大家伙儿不都是喜欢看新闻纸吗?平日里也有不少才子名士都喜欢在报纸上发些个闲文,我便给一二家报纸写篇文章,好好儿的揭一揭这老少二贼的底儿!”
听到王凯运说要给报纸写文章,李慈铭和董文亮都禁不住面面相觑。
“任父,你要给新闻纸写文章?”李慈铭问道,“现下的新闻纸,可都是洋人办的啊!”
“我就是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用洋人的新闻纸来揭他们!”王凯运笑道,“彼等不是倡言洋夷的新闻纸好吗?到时候文章登上去了,我还要给他们烧上几张,让他们黄泉之下,也自己尝尝滋味!”
“可万一朝廷追究起来,可是诽谤大臣的重罪啊!”董文亮有些担心的说道。
“老董放心!我写这文章,当然不能用真名,而是用的化名,就算朝廷想要追究,也追不到我头上来!”王凯运满有把握的说道,“再说了,朝廷要追究的话,那可是洋人办的新闻纸,少不得投鼠忌器,不敢深查。”
“任父果然高明,非我等所及。”李慈铭和董文亮恍然大悟,不由得连声赞叹起来。
“来来来!我现在就拟拟这文章的稿子,你们二位顺便帮我参详参详。”王凯运说道。
李董二人当即表示赞同,当下王凯运吩咐书僮展纸磨墨,做起写文章的准备来。
“任父写这篇文章,要用什么化名?”李慈铭生怕王凯运会用自己的真名,是以直接先问起王凯运要用什么化名来。
“我为湘省名士,这化名么,就用湘上奇士好了!”王凯运笑着说道,“我湘省文风鼎盛,向来名士奇人辈出,朝廷就是想要追查作者,湘省奇士众多,能查到谁身上?少不得只好不了了之,哈哈哈哈!”
听到王凯运如此说,李慈铭和董文亮全都抚掌大赞起来。当下化名确定,王凯运便和李董二人参详起这篇文章的具体内容来。
当然,此时的王凯运不会想到,他的一生命运,就将结束在这篇文章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慧眼杨锐
福州,船政衙署。
“叔阶!叔阶!”
正在假寐的杨锐猛然惊醒了,他抬起头,看到船政主事叶炳文快步走了进来。
杨锐注意到叶炳文手中拿着一份报纸,脸上满是愤激之色,不由得有些奇怪。
“你看看!你看看!这还像话么?!林文襄和文文忠尸骨未寒,坊间竟然有如此谰言讥评,真真是岂有此理!”叶炳文怒冲冲的将报纸放到了杨锐面前,指着一处版面说道,“《点时斋画报》怎么能登这种东西?我呆会儿便要去报馆找他们算帐!”
看到叶炳文如此愤怒,杨锐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叶炳文所指示的版面上,题头是“丑类狂吠”,下面配有三张图画,分别画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在地狱受苦,而下面则是一篇署名“湘上奇士”的文章,文章的题目叫《事鬼者鬼亦不容》。
看到这篇文章的题目,杨锐便明白这是一篇什么样的文章了,心中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他能够明白,为什么叶炳文会如此的愤怒了。
这篇文章,就是公然在辱骂故去的林义哲和文博川!
杨锐强忍着怒气将这篇文章看完,他知道,这是传统势力在向洋务派发起进攻!
杨锐忽然觉得,这篇文章的笔法很是熟悉,有似曾相识之感,他定了定神,又看了一遍这篇文章,当他看完之后,目光落在“湘上奇士”的署名上时,突然若有所悟。
“真不知是何等肺肝之人,才能写得出如此恶毒之言!”叶炳文在一旁说道,“还自称‘湘上奇士’,真乃湘人之耻!”
“这位湘上奇士,只怕确是有名之士呢。”杨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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