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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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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乱兵也是明白是非的,知道我不是贪官,所以没有去我家。”金玉均摇了摇头,“据家人讲,有匪徒到我家趁火打劫,反而给乱兵遇到杀掉了。”
“那还不错。”宋秉俊叹了口气,“我家可就惨了,全给毁了,家人也都给杀了……”他的眼中闪过愤恨之色,“所以我最恨这帮乱兵了!”
“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的家人?”金玉均吃惊的问道。
宋秉俊用哆嗦的手端起酒杯,喝到一半才慢慢恢复了平静。漫长的时间流逝了过去,直到喝干仿佛过了一个甲子,他才放下酒杯,眯起了眼睛。
“哎。真是算我倒霉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自认倒霉了,谁让我这么不走运呢,得了吧,我早知道这禁卫营不好待。它只会给我带来祸害。我真想早点离开,完蛋了!全都完了,现在,我还是禁卫营的!让人指着鼻子说是妖妃的爪牙走狗!”
金玉均明白了过来,一时无语。
京军五营中,禁卫营是闵妃的宠儿,也是兵变之后唯一可能镇压乱兵的力量,但由于兵变发生的太快,朝鲜政府一时不及反应,禁卫营几天时间便给乱军击垮了。士兵大都逃散,由于有闵妃走狗的称号,他们的家属自然也跟着遭了殃。
“多亏了上邦的天兵来得快,要不然,我的命弄不好也保不住了。”宋秉俊叹道。
“好吧,我得承认,宋秉俊,上邦之兵来的是及时,平定了兵乱,可是。他们也毁了朝鲜。”金玉均情不自禁的反驳起宋秉俊来。
“哦?为什么这么说?”宋秉俊奇怪的问道,“天兵先平定了叛乱,又发放积欠粮饷,赈济灾民。做的都是好事啊。”
“你知道那些发放下来的粮米,不是白给的,是需要我们朝鲜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偿还的吗?”金玉均哼了一声,将自己的酒杯倒满。
“更大的代价?是什么?”宋秉俊听得更加糊涂了。
“是朝鲜的矿权!”金玉均说着,眼中腾起熊熊的怒火,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起来。“你不知道,乾国人要在朝鲜开发金矿,说是要用出产的金子来偿还他们代付的粮饷!”
金玉均在离开汉城之前,已经听说了,乾军用来发放朝鲜政府积欠的粮饷和赈济灾民所用的稻米,都是从乾国运来,数量巨大,朝鲜政府现下财力支绌,根本无力偿还,在了解到了朝鲜政府的困难之后,袁蔚霆向朝鲜政府提出,由乾国人主持勘探朝鲜的金矿并投资开采,朝鲜方面提供人力,用所出产的金子来偿还乾国帮助朝鲜支付的粮饷,朝鲜君臣闻言大喜,都觉得可行,朝鲜国王李熙现在已经同意了袁蔚霆的建议,并正式签定了条约。
一听到这个消息,金玉均便知道朝鲜的矿权已经损失了,不由得愤恨莫名,他接连上书朝鲜国王李熙和闵妃表示反对,但却如石沉大海,音讯皆无。他气闷难当,是以离开了汉城,跑到仁川来散心。
宋秉俊轻松地笑了起来,“没办法,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另外,欠的债虽然多了些,但是只要不从老百姓身上搜刮,他们要开矿,就让他们开呗!反正他们不开矿,咱们也没人开,金子埋在地下,不拿出来花,什么用也没有。金状元,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来,再干一杯再说!”
“事情本来就没这么简单,这一杯,由我来敬。”金玉均感到全身上下有如燃烧起来了一般,又喝下一杯,说这些总是让他热血沸腾的,他其实知道,和面前的这个禁卫营军官说多了并不会有多少用处,但他还是要说,万一他能听进去,将来也许就能派上用场,一转朝鲜的颓败风气。
“金状元爽快。”
宋秉俊又各倒了一杯,恰恰把两杯酒倒满,酒劲上来了,他说,“金状元,你不知道,袁统领的本事,在朝鲜算是第一的,也是乾国第一的。”金玉均刚想打住,他摆了摆手,说,“这已经是朝野上下的定论了,他没来之前,汉城是个什么样儿?大烂摊子!他来了才几天功夫,便变了一副模样儿,我们大家都服他,虽然说他训练我们,严苛了一些,可大家心里都服劲。”
“呵呵,宋秉俊,你不觉得,袁蔚霆一来汉城,就把大院君大人给撵下台,重扶闵氏上台,是对咱们朝鲜的严重冒犯么?咱们朝鲜的军民,他说杀就杀,咱们朝鲜的官员,他说罢免就罢免。咱们朝鲜的事儿,凭什么要乾国人来说了算?”
“谁叫咱们朝鲜是大乾的属国呢?”宋秉俊瞪大了眼睛,“咱们朝鲜出了乱子,自己又没办法摆平。上邦派天兵前来平乱,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理所当然?哼!你可明白,朝鲜自认为乾国属国,乃是万无之耻!”金玉均大声说道。
“西洋各国皆是独立之国,无论某国。独立然后可以和亲,而朝鲜独为中国属国,深可耻也!朝鲜于何时方可为独立,而与西洋诸国同列乎?”金玉均悲叹道。
“店家,再来一坛。”金玉均一边看着宋秉俊的反应,一边招手道。
“金状元,你说朝鲜自认为大乾属国是耻辱,我其实还真没怎么觉得,咱们朝鲜以前也就背着个属国的名号就是了,四年一次朝贡。也没花费多少,大乾的馈赠比咱们的朝贡要丰厚得多,对咱们朝鲜的内政也从不闻问,咱们这边有了事还能帮着,我觉得挺好啊。”宋秉俊对金玉均一直很尊敬,虽然他不同意金玉均对乾国的看法,但并没有发怒,而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通通说了出来,“象这一次,要不是大乾天兵来的快。得有多少无辜百姓死掉啊!”
“乾国人杀的无辜百姓还少了?连进京勤王的义师,都给他们杀掉了!”想起那一夜汉城之外血流成河,金玉均怒火满腔,竟然一拳擂在了桌子上。
“什么勤王义师!那是天道教匪!”宋秉俊连连摆手。“金状元,你可能听信了误传,实情不是那样的!袁统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到金玉均还要争辩,宋秉俊拍了拍金玉均的肩膀,“今天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听我的。金状元,等你回到汉城,去袁统领那里拜访一下,和他本人谈一谈,你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这些,倒不如和他说说,更加有用些。”
听到宋秉俊竟然建议自己去见一见袁蔚霆,金玉均不由得愣住了,他待要再说,宋秉俊已经伏在了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金玉均叹息了一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后,又倒起酒来,不多时,他也和宋秉俊一样,伏在桌面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福州,林氏祖宅。
“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生出来?”林逸青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在产房的门口背着手转来转去,看着侍女们进出忙碌。
今天是岩崎尤佳生产的日子。
林逸青正在犹豫要不要进产房去帮一把手(何韵晴生的“哪吒胎”便是他亲手给接生的),徐睿拿着一封电报,快步走了过来。
“瀚鹏,朝鲜那边来信儿了。”徐睿将电报交给了林逸青,“袁蔚霆的事儿办得不错。你看看吧。”
林逸青打开电报看了起来。
这份电报是袁蔚霆发来的关于朝鲜那边的情况报告书,看到电报中说日本已然撤兵,朝鲜的矿权到手这两件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办妥,林逸青不由得连连点头。
袁蔚霆在电报中还特意提及,为了不给日本人日后找机会卷土重来,他已经明确向日本方面宣布,朝鲜是乾国的被保护国,将来无论发生何种变乱,乾国都会及时出兵保护各国侨民,无论日本以何种借口出兵朝鲜,乾国都将视为对朝鲜的侵略,狠狠的给予打击。
“这袁蔚霆不愧是瀚鹏你亲自调教出来的,我观他在朝鲜的办事风格,和你瀚鹏如出一辙。”徐睿笑道,“怪不得语曦这孩儿会中意于他。”
“是啊!朝鲜的事儿,就是我亲去,也就是现在他办的这个样子。”林逸青想起成天哼“大头歌”的林语曦,不由得微笑起来,“他这么用心办事,其实也是要做给语曦看呢。”
“不过,有一块儿,瀚鹏还要注意。”徐睿提醒林逸青道,“袁蔚霆在汉城剿灭乱兵教匪,又逼退日军,动静实在很大,听说朝中有人已然要上折子弹劾他‘妄起边衅’,他一介微末之员,可是当不起这样的罪名的。而瀚鹏并无官职,虽有银牌,可专折上奏,却不便为其分说。”
“先生放心,我不能为他分说,自有回护他之人。”林逸青说道。
听了林逸青的回答,徐睿一下子明白过来,也微笑起来。
“瀚鹏所说的回护之人,是李制台?”
林逸青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朝鲜的局势,李绍泉在回任直隶总督的路上,便曾发电报给林逸青咨询,此后二人一直就朝鲜问题保持着紧密的联系,而在得知李绍泉将自己的银牌交给袁蔚霆使用后,林逸青便明白,李绍泉是看中了袁蔚霆的才能,想要罗致于他了。
林逸青知道,李绍泉平生好打痞子腔,袁蔚霆在朝鲜看似鲁莽的举动其实很对他的胃口,不管怎么说,袁蔚霆现在是属于淮军系统,带去朝鲜的部队也都是两淮子弟,如果朝中有言官参劾袁蔚霆,以李绍泉的脾性,定是会全力回护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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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贝勒跑腿
二人正说着话,里面的产房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吓了林逸青一跳。
“老爷!大喜!大喜!夫人生了麟儿!”稳婆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向林逸青报喜道。
林逸青赏了稳婆,快步走入产房,此时婴儿可能觉察到了父亲的到来,在侍女的怀中渐渐的停止了哭闹。
岩崎尤佳看着林逸青来到自己身边,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林逸青上前,没有去看婴儿,而是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婴儿见父亲没有管自己,又大声的哭了起来,象是在对父母忽略自己表示抗议。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岩崎尤佳在林逸青的耳边轻声的呢喃着。
“这个孩子的声音清亮激扬,有如仙乐纶音,就叫岩崎清扬吧!”林逸青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
听到林逸青说出孩子的名字,岩崎尤佳的身子猛地一震。
她当然明白,林逸青不让这个孩子姓林,而是让他随自己姓,是为了什么。
“这样……真的……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有一半岩崎家族的血,就让他成为岩崎家族的骄傲吧!”
“我能把我们孩子出生的消息告诉父亲吗?”
“当然要告诉他了,我们要让他也分享到我们的幸福。”
“我爱你……”
“我也爱你,永远爱你……”
七日后,北京,秋云社书场。
台下一片黑,满当当的都是听说书的客人,庆贝勒拿着柄折扇半遮着脸,一步踏进去,正逢着先生铿锵有力地抛出开场诗,吟罢举起醒木一拍桌面,响彻全场。客人们哗哗地鼓掌。有人就把花生栗子夹着银元银锞往台上扔,这就是头彩。
秋云社书场是整个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书场,来这里登台的先生、奏琴的老师、唱曲的姑娘,都算得上名师。来这里听弹词的都是有些闲钱的内行。如今京城晚上找乐子的地方不少,但如秋云社书场这样场场火爆的地方,可是不多。
“好!”庆贝勒也鼓掌,反正黑漆漆的,谁也不知他是谁。
幕后叮叮几声弦响。一个沉厚的女声悠然浮起。
庆贝勒熟门熟路,抹黑走到前排预留的位置上坐下。这是雅席,两人并坐,用纱帐隔开,面前有张小桌,桌上几样京城的风味点心,旁边有小厮随叫随到。此刻桌边已经坐了一个人,是个老人,须发皓然,眉目慈柔。一身褐色的绨袍看起来再普通不过,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翘着脚,眯着眼睛听唱,摇头晃脑之余,一粒粒把花生往嘴里扔。
“这相传是世祖皇帝所唱,一咏三叹,韵味别致,是首好诗。不过大概是后来文人骚客托名写的,有人说世祖皇帝文字丝毫不通。也不过能看懂军报而已。”庆贝勒眼看台上,也翘着脚,抓了把花生吃。此时如果台上的先生俯看一眼,会发现这一老一少格外地默契。连吃花生的姿势都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我懂我懂,用不着你废话。”老人说,“你干什么呢?”
“吃花生。”
“废话,我说你最近在干什么。”
“船政的事情呗,朝鲜那边闹事,海防吃紧。我得赶着把已造好的鱼雷艇配齐武备和人手。最近奉了上谕,忙着造鱼雷炮舰的差事呢,现在南北漕运都走海路了,商船也得造,唉,忙啊。”
“忙?忙怎么还跑回京城来?是怀念这里的姑娘了吧?”老人淡淡地说着,掸了掸袍子上的花生皮,“听说你把凤晓蓉带到福州去了?是不是已经把她糟蹋了?”
“瞧您说哪儿去了,我倒是想,可最后人家也不干呐。”
“那你把她怎么着了?送给林逸青了?林逸青喜欢美色,应该不会放过她的。”
“您可又说错了,我倒是给他们牵线来着,亲眼看着的,好端端一个美丽女子送进去,好端端地送出来,衣服褶儿都没乱呢。那林逸青可不是见个女人就想上的人。”
“噢?”老人一愣。
“您老可别想歪了,人家可是个办大事的人,现在虽然无官无职,可心里头想着的是济世安民的大业。”庆贝勒笑了起来,“这不,我跟着人家,也长了不少的学问,这西洋船学炮说,我以前可是一窍不通,现在别人不说,至少在您老面前,还可以卖弄卖弄。”
“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听说你现在学问长了不少,钱也赚了不少。”
听到“钱了也赚了不少”这四个字的时候,庆贝勒也悚然,猛地回头看向背后,无疑那张薄薄的纱幕是不够挡住声音的。
“我赚的那点钱,怎么能和您老相比。我不过是见船政过得不容易,手里正好有些闲钱,便帮了他们一把,给船政的船运公司入个股什么的,当时也没想到,盈利会这么可观,这有财大家发,您老要是想入股,没问题的,知会一声就行了。”
“在你眼里我这个老家伙是那么贪财的人么?”老人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庆贝勒一颗心落回了原位,隔着纱幕,他们背后是一排魁梧的男人围坐,虽然服色不一,可冷厉的眼神如出一辙。这些人不像是来听曲的,倒像是来杀人的。
这确实是他们所长。
“您老带这么些人来,不是想要我的命吧?”庆贝勒歪了歪嘴。
“呵呵,小心驶得万年船,多带几个人护卫而已,又不是要造反,九门提督就是看见了,也说不出什么。”
“您老这次叫我来,究竟有何吩咐?”庆贝勒忽地问。
“你已经知道了,还用我多说么?”老人笑了笑。
“说真的,船政的股,那可是铁杆庄稼……”
“你不用多说了,这股我入定了,还有,那林逸青再有什么利国利民又利己的好事业,你都知会我一声。我多了没有,少来少去的入个股,也算帮了他的忙。”
“瞧您说的,好事儿我能忘得了您老吗?这不。还有一桩子事儿,就是在朝鲜采金矿,现下也正在募股呢,您老要是觉得行,不妨多入些。将来获的利,可是十足真金啊!”
“行,就听你的。这股我也入了,我还可以再给你找几个人入,都是知根知底的,不会走漏了风声。”
“好咧!不过,现下那林逸青就有一桩难事,求着我帮忙,可这事儿着实有些难处……”庆贝勒轻声叹了口气,“我受了人家这么多的好处。总得帮帮人家吧?可这事儿,实在是难办啊。”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我听听能不能帮上忙。”
“他这个人,骨子里还是个武人,现在逼着他要走科考仕途,他流落海外这么多年,功课早落下了,要说这林文襄公的弟弟,脑子根本不差,可这科考。历来都是十年寒窗苦的功夫……”庆贝勒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下的大考,您说这不要他的好看么……”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事儿是不太好办,但也不是不能办。只是担的风险有些大……”
“您老的本事,这点事儿,其实难不住您,我知道的,这也是笔生意。您就看值不值当吧。”
“当然值当,其实我看皇太后要他参考,只不过是为了堵那班腐儒的嘴,不过这事儿要做的太明显了,也不太好……”
“您老可别打退堂鼓啊!我和您实说,这大考他是志在必得的,只不过是要好看些罢了。”庆贝勒皱了皱眉,“您老给个痛快话,要是行,我就不求别人了。”
“呵呵,你庆贝勒这个船政大臣当的,还长了能耐了啊,要胁起我来了。”老人笑道。
“我算来算去,这事儿您出手最合适,再说了,您办成了这件大事,他也不能忘了您的好啊!他是个受人滴水恩,必当涌泉报的人,日后大家伙儿就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庆贝勒撇了撇嘴。
“你给他带句话,叫他不必担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老人点了点头,“我保他金榜题名就是。”
此刻台上的女角正扶栏清唱到高昂处,声如裂帛。老人似有所感,低低地叹了口气,在手心里打着拍子。
“这是世祖皇帝的唱词,是在陵前唱给端敬皇后的,女人唱起来尤其哀婉。”庆贝勒说,“这是我最喜欢听的曲子之一。”
“男人就是这样啊,一辈子英雄,不知道怎么就折在一个女人身上了。”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派头看起来也是书场里的老客。
“对了,我昨儿个刚得的消息,他又得了个儿子。”庆贝勒忽然想起了什么,煞有介事的说。
“我今天也听说了,可我并不准备随礼,你也不必告诉我。”老人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半尺长的扁扁的精美木匣,递到庆贝勒手中。
“还说不随礼?”庆贝勒笑了,他知道,老人这是有备而来的。
“找人定做的玉如意,今天刚给送来,正好给他,算是贺礼吧。”老人淡淡的说道,“他生的这个孩子,也是个有福的人。”
“是啊,是啊。”庆贝勒笑笑,木匣悄无声息地滑入衣袖中,“那我先走了,我在这京里头也算是个有名号的人,被人看见就怕暴露了您老的行踪,言官若有文字论列,就不好了。”
老人挥了挥手,“你去吧。”
庆贝勒陪着笑起身,冲老人微微一欠身,便快步离了书场。
庆贝勒刚出现在侧门前,几十把黑伞已经把他团团围住,老管家迎了上来,一脸的忧心忡忡,往门里指了指,压低了声音,“贝勒爷?”
“没事儿,”庆贝勒拍拍老管家的肩膀,“聊得挺好。”
“敦王爷什么意思?”老管家愁眉不展。
庆贝勒笑着搂了他的肩膀,用力拍拍,“你也跟我跑了一晚上,饿不饿?不如一起去吃点宵夜?”
“什么时候了,贝勒爷你还说什么吃宵夜。唉!”老管家长叹了一声,“咱们家刚刚有点起色……”
庆贝勒只是笑,拍着他肩膀,在伞幕的簇拥之下缓步而行。那辆驷马长车就跟在他们背后,沿着大道一路前行,周围的行人无不侧目。
走了一段,到一条岔道前。庆贝勒皱起眉头,挥手把罩住他的那些伞都拨开,“好了好了,别挡了,我什么都看不见。还以为乌云遮月呢。我去吃点宵夜,你们别跟来,这么大群人跟着,叫人想不注意我都难。”
扈从武士们也只好把伞收了,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庆贝勒就扶着老管家的肩膀往那条没什么行人的巷子里走,这条巷子进去拐几个弯就是夜宵铺子最密集的地方,京城各种小吃那里都找得到。
“到底怎么说的呀?”走了几步,老管家忍不住还是要问,“叫我心里头着急啊!”
“没什么,要办的事。入股,大考,他都答应了。”庆贝勒挠了挠头,“说来我运气还不错。其实我开始最担心的是有人要说动他为难林逸青,那样的话,我夹在中间就很为难。”
“但他痛痛快快的就答应了,他也明白,林逸青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庆贝勒目光一闪,嘴角一丝邪邪的笑。“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这样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夜色里越传越远。
一个月后,日本,东京。三菱商社总社。
“他这是在向我挑衅!”
“他和尤佳生的儿子,竟然要姓岩崎家的姓氏,我绝不允许!”
“林逸青,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社员们胆战心惊的看着总社长岩崎弥太郎陷入狂怒之中,谁也不敢上前劝解。
就在刚才,岩崎弥太郎收到了一封来自乾国福州的电报。电报是他的女儿岩崎尤佳发来的,岩崎尤佳在电报中告诉他,林逸青和自己的爱情结晶也就是他的外孙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上,让他分享他们的喜悦,同时还告诉他,这个男孩,林逸青特意让他随了母姓,名叫岩崎清扬。
正是这个消息,让岩崎弥太郎狂怒万分,不能自己。
他当然明白,林逸青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岩崎尤佳带走的三菱产业,最终将会由这个孩子来继承!
“兄长,发生了什么事?”岩崎弥太郎的弟弟岩崎弥之助快步走进了屋内,看到兄长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刻问道。
岩崎弥太郎对弟弟的问话充耳不闻,仍然在那里破口大骂林逸青,一位职员见状上前,在岩崎弥之助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岩崎弥之助立刻明白了过来。
岩崎弥之助正要上前劝说哥哥,有人过来通报,说三井公司的董事长益田孝和第一国立银行总裁涩泽荣一来访。
听到这两位兄长的老对头前来,岩崎弥之助似乎猜到了什么,而岩崎弥太郎也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兄弟二人对望了一眼,各自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这二位只怕也是得知了什么消息!
“有请。”岩崎弥之助说道。
不一会儿,益田孝和涩泽荣一便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进来,见到岩崎兄弟,益田孝和涩泽荣一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恭喜岩崎君!”益田孝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几名随从上前,将一些儿童用的玩具和衣服端了过来,“您的女儿,为您生了一位外孙!”
岩崎弥太郎气得两眼发黑,浑身颤抖,刚要破口大骂,却感到一阵晕眩,喉头也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说这个孩子名叫林清扬?”涩泽荣一一边欣赏岩崎弥太郎的表情,一边笑着向益田孝问道。
“不,他的名字叫岩崎清扬。”益田孝笑着纠正道,转向了岩崎兄弟,“我们得到消息后,非常高兴,特意准备了礼物,前来祝贺。”
益田孝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锥子一般扎进了岩崎弥太郎的身体,岩崎弥太郎怒极,刚想要扑过去对益田孝饱以老拳,却被岩崎弥之助死死的拉住了。
岩崎弥之助用力将哥哥按在了椅子上,微笑着对益田孝说道:“是啊!岩崎家族又多了一个男孩,是一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哥哥和我的侄女之间有一些误会,现在因为这个可爱的孩子的降生而烟消云散了,我们大家都很高兴。”
岩崎弥之助当然明白益田孝和涩泽荣一来的目的三菱和三井积怨之深,已经到了相互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恶心对手的机会的地步。因此他下定了决心,不让对手看到岩崎家族的笑话。
“真是费心了!非常感谢!”岩崎弥之助说着,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两名职员赶紧上前,接过了对方的礼物。
“这个孩子既然是岩崎家族的人,将来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来,象他的外公一样。”涩泽荣一意味深长的看了岩崎弥太郎一眼,又说出了一句足以把岩崎弥太郎刺激到发疯的话,“我有这样一个预感,他将来也许会继承岩崎家族的产业。”
“你……不会看到这一天的……”岩崎弥太郎死死盯着涩泽荣一,好容易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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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阴影难除
“呵呵,岩崎君,有些事情,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涩泽荣一说着,和益田孝相视一笑。
岩崎弥太郎再次为之气结,这时岩崎弥之助说道,“涩泽君说的是,很多事情,是我们决定不了的。”
益田孝和涩泽荣听到岩崎弥之助不卑不亢的回答,心中暗自敬佩,此时他们看到岩崎弥太郎气得发疯的样子,已经寻够了开心,便停止了对岩崎兄弟的嘲弄,略微交谈几句之后,便告辞了。
益田孝和涩泽荣一离开之后,岩崎弥太郎的目光落到他们送来的礼物上,怒火再次升腾,大叫着要手下的社员们将这些东西通通当成垃圾丢掉,但却被岩崎弥之助制止了。
“这些东西,交给我处理吧!”他向社员们使了一个眼色。
将兄长安顿好后,岩崎弥之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益田孝和涩泽荣一送来的给孩子的礼物,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清扬……岩崎清扬……希望你会成为调和矛盾的那个人吧……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叹了口气,取出一张纸,写起信来。
信不多时便写好了,这封信是他以自己的名义写给林逸青和岩崎尤佳的,在信里他祝贺他们的孩子来到人世,并给了这个孩子真诚的祝福,以及礼物。写好信之后,岩崎弥之助拉铃叫来一位社员,要他把这封信和那些礼物一起邮寄到福州。
听到他的要求,这位社员面露难色。
邮到福州到不是什么难事,关键的是,他害怕一旦社长岩崎弥太郎知道,自己只怕便要砸了饭碗。
“你去办吧!不会有事的!出了什么问题,都算在我身上!和你无关,你放心吧!“岩崎弥之助知道社员在担心什么,安慰他道。
社员带着信和礼物离开了,岩崎弥之助立在窗前。向远方遥望着,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哥哥,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了。”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岩崎弥之助并不知道,此时他的哥哥弥太郎。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着他最担心的事。
岩崎弥太郎在写信。
这封信已然写了整整一张纸,但岩崎弥太郎意犹未尽,又拿过一张纸,继续写着。
在这封信中,他集中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词汇。写下了最恶毒的诅咒,对林逸青,对岩崎尤佳,对那个叫岩崎清扬的孩子。
他要将自己从益田孝和涩泽荣一处所得到的羞辱,全都算在林逸青的身上。
写着写着,岩崎弥太郎突然感觉有些困倦,便丢下笔,倒在椅子上,用手按揉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小憩了一会儿之后。岩崎弥太郎重新睁开了眼睛,拿起笔正要继续写信,突然间看到了桌面上放着的一样东西,身子登时僵住了。
桌面上,赫然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断手!
那是侄儿岩崎英弥的手!
岩崎弥太郎被无边的恐惧攫紧了,他努力的捂紧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惊骇的喊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只手已经被他埋葬了,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桌子上?
岩崎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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