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10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叫康德拉琴科的人来了吗?”办公室里,一位军官问道。
年轻军官站起身来,他似乎不太喜欢对方这样称呼他的名字,这对于一个出身乌克兰军官家庭的刚从工兵学院毕业的士官来说不太合适,而且缺少尊重之意。
“来了……”康德拉琴科少尉嘟哝了一旬。
“请您到安全部队分部去,”军官一边看着名单,准备叫下一个,一边说道。
“什么?”康德拉琴科吃了一惊,直接地问了一句。
“去找安全委员会,”军官低着头说道,“去吧,就在这幢楼里,在隔壁房间。”
“我当然知道,就在隔壁房间。”康德拉琴科说道,“可他们找我干吗?我的通知书可是到这儿,因为我是工兵学院的……”
直到这时,那位军官才第一次抬头瞧了他一眼。对方的眼睛是天蓝色的,可是有点儿朦朦胧胧,显然这是专门坐办公室坐出来的。当人们对他来说只存在于名单上的时候,他的眼睛一定会蒙上一层无动于衷的薄膜,这种薄膜在开始的时候是很薄很薄的,象一堵薄薄的墙壁,很快就会使他产生出一套思想方法。
“到了那边,他们会给您解释清楚的,”军官说道,“我并未授权说明原因。”说罢,他叫了下一个人。
康德拉琴科打开安全部队分部办公室的门,内心感到迷悯、茫然。从他的出发地到这里大约有30公里左右的路。一路上。当他沿着林间土路步行的时候,当他搭乘那些大胡子大老爷们不屑一顾的大车的时候,他在心里已经描绘了一幅见到司令官的相当美妙的图景。毫无疑问,他将要受到司令官的亲自接见。
但是现在……
这一切本来应该办得很漂亮的。可结果呢。却叫他到安全部队分部去,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吗?
“康德拉琴科少尉!您请求来到日本前线、参加工兵部队作战的几份报告我们全收到了,我们决定满足您的请求……”
到了办公室里,主管的潘捷洛夫少将仿佛是为刚才接待军官的怠慢向他表示歉意似的,亲自接见了他。潘捷洛夫身材魁伟。脸刮得精光,这在战时是少见的。即使他不戴肩章,光凭他那副威风凛凛的仪表,也会使人觉得他是个大官儿。
少将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上尉,长脸庞,背有点儿驼,两只眼睛有毛病,老是淌眼泪;另一个是个翘鼻子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肥大的外套,看样子是他父亲的,两个肩膀很宽。衬着棉花肩衬;衬衫的白领子翻在外面。此时此地,坐着这个白领子翻在外面的小伙子,让他很是扫兴。弄得不巧,人家还以为他们在为童子军招收教导人员呢。
“坐吧,罗曼?伊西多罗维奇。”少将等他报到完毕,指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说道。
他的面前放着一只薄薄的文件夹,他在看里面的材料。他那两只大手大得出奇,生来不是摆弄纸头的。他好象妇女在检查丝织品衣物那样,小心翼翼地翻阅着材料,生怕弄坏似的。上尉也俯下身。凑在少将的肩上窥视。而那个小伙子却直直地盯着康德拉琴科,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康德拉琴科估计,对方是想以此告诉他,这儿就要发生的一切。对自己、对他都是一件好事,都是一生值得称道的大喜事。
“您的自我感觉怎么样?罗曼?伊西多罗维奇。”上尉客气地说,他的两只眼睛依然盯着那几张纸。毫无疑问,这是康德拉琴科的档案,里面不仅记载着他的名字和他父亲的名字,而且记载着应该有的一切情况。其中包括医生的结论,身体有没有毛病等等。
“我的自我感觉很好,”康德拉琴科答道,“手术的伤口都愈合了,准备上前线了,真的!”
就在毕业后不久的一次部队演习中,因为导火索过快点燃的关系,没等康德拉琴科和几位工兵学院的学员撤出地道,炸药就爆炸了,结果他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好在没有人死亡。康德拉琴科受的都是皮肉伤,在经过医生医治,休养了一个月之后,便恢复了。
“很好!”少将点了点头,又问,“手术有后遗症吗?”
“没有。有时天气……不过我又能跑,又能跳。这以后都会好的。”康德拉琴科答道。
“会使用步枪吗?”那个青年大声问了一句。
“会。”康德拉琴科愣了一下,答道。
“你使用伯丹式步枪还是莫辛纳甘式步枪?”那个青年笑了笑,问道。
“都会。”康德拉琴科答道,“我还会使用各种手枪,当然,最熟悉的是爆破装置。”
那个青年笑得更欢了,他得意洋洋地扫了上尉和少将一眼,仿佛他开头根本没有料到这些,现在听了,才这么喜出望外。
“是这么回事,罗曼?伊西多罗维奇,”少将说道,“咱们都是大人啦,说话就不用兜圈子了。你暂时还不能上前线,明白吗?你需要在农村里养养身体,休息休息。农村里嘛,你也知道,总还有蔬菜、粮食什么的。我们另外要派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是战斗任务!”
听到少将的头几句话,康德拉琴科正要反对,但听到说有战斗任务要派给他,而且是重要的任务,反对的话便没有说出口。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参加战斗的,将军。”康德拉琴科说道。
潘捷洛夫少将往上尉和那个青年的方向摆了摆头,“我们正在挑选精干的人,组成精锐的‘猎犬’部队,我们不想隐瞒什么。这项工作有很大的危险。而且我们不得不把这支部队分成一个个不大的……非常不大的小组,派驻到各个村里去。村里的这些小组,他们表面上的职责是保护这里的和平居民、不受那些萨摩暴徒的侵扰,实际上。是要应对暴徒们暗中搞的破坏活动。总的来说……就是维持秩序……你自己也明白,这里很不太平呀。那些可恶的萨摩暴徒在这里的土地上撒下了有毒的种子,他们留下了不少毒菌。明白吗?我们委任你为这支特殊部队的队长,接替已经牺牲了的阿奇莫夫少尉。”
原来如此!
“这就是说……我们要成为警察?”
“怎么?觉得不光彩吗?”
康德拉琴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感情冲动。不慎说走了嘴。同长官在一起嘛,可得处处留神,这是当兵的规矩。
“怎么会觉得不光彩呢?”康德拉琴科说道,“这项工作非常重要!只是我考虑,我可能胜任不了。部队需要一个年龄大一点儿的有经验的军官。我才二十三岁,只在学校参加过军事训练和演习,此前从未上过战场,我得先积累点打仗的经验才行。”
“正是您的在工兵学院的经验,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上尉说道,他的话里有一种特殊的。训练有素的,专职人员的那种温和的语气。“我们的‘猎犬’部队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有工兵作战经验的人难找!因此,康德拉琴科上尉,您有当工兵的经验……而且您又不是俄罗斯人!”
不是俄罗斯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康德拉琴科在心里疑惑不已,但他没有多问。
“就这样吧!罗曼?伊西多罗维奇,”少将看着他说道,“当然,我们不会勉强你,但我们相信。你能胜任。而且我坚信,你决不会图轻松,走人家踩出来的熟路。”
“好的,将军。我接受。”康德拉琴科坚定的说道。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夜里,康德拉琴科寻找着借宿的地方。他背着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正站在一家商店的门口。背包里装的是发给他的下个月的口粮:三只黑面包,两公斤小米,一大块脂油。他的肩头挎着一枝伯丹步枪。虽然他费尽唇舌,想说服后勤部的那位军官给他弄一枝新式的莫辛纳甘步枪。可他却一声不吭,闷着头,在保险库里一枝一枝地挑选着伯丹步枪。不用说,他们那儿准是找不到莫辛纳甘步枪。手枪和炸药以及他想要的工具,他连提都没有提。这倒并不使他十分担心,他知道,村子里藏的敌人埋设的地雷多的是,因为它们给俄军的步兵造成了可怕的伤忙,他可以拆来用……靴子也没发,只发给了他一张盖有大印的委任状。
当那位名叫纳乌明科的年轻人轻轻地推他的肩膀的时候,他并未感到特别高兴。这个人的身上有什么东西使他厌烦。他的身上有一种过份的殷勤劲儿。当你打了几次仗,各种事儿看多了,你就会有点儿体会:过份的殷勤有时比冷漠更会坏事。在前线,一个人成长得很快。无怪乎有人说:前线待一年,胜读十年书啊!纳乌明科的脸上浮起了笑容。现在他的上装外面又加了一件黄皮夹克。夹克的皱褶都磨破了,左肩上有一道白印子,看样子,是步枪的皮带磨出来的。这件皮夹克大概是他爸爸的,显得又肥又大。
“您是在等什么人?”纳乌明科问道,“康德拉琴科少尉?”
“在等马车,”康德拉琴科说道,他对这种打官腔式的称呼非常不满意。
“马车?”他大笑起来,“您是在说笑话吧?您知道,在我们下决心肃清这一带的敌人之前,是不可能有马车的。日本人已经吓破了胆,他们夜间根本不会出来。”
“真是好极了……”康德拉琴科咕哝了一句。
“就是嘛……您听我说,”他突然提议,“上我居住的地方去吧……也许,您会同意在那里过一夜,怎么样?我借宿在一位日本官员的家里,他人很和善。”
“好啊,”康德拉琴科想了想,没有拒绝,“当然可以!”
纳乌明科在前面领路,康德拉琴科用手扶着背包跟在他后面。他不时回头瞧瞧,好几次用手摸摸皮夹克右肩上那道步枪皮带磨出来的白印子,似乎想掩盖战斗历史的痕迹。不过,他可骗不过康德拉琴科的眼睛,康德拉琴科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之前也没有上过战场。
到了借宿的地方,纳乌明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康德拉琴科看他的左轮手枪。
“这是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法国式手枪。我这里还有一把,你想要吗?在近距离作战的时候,是很好用的武器,只可惜子弹不多,需要从敌人那里弄到。”(未完待续。)
PS: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三百八十八章重要任务
康德拉琴科接过这把左轮手枪看了起来,这是典型的法国手枪,枪管和枪柄还带有精美的雕刻,应该是属于一位地位较高的萨摩武士的。纳乌明科不知道是怎么得到这把枪的,可能是枪制作得非常精美的关系,所以他才拿着它到处炫耀。
“敌人的武器装备看起来比我们精良啊!”康德拉琴科感叹起来。
“是这样,他们的装备,比我们和忠于日本政府的军队都要好,真不知道他们在战前是怎么准备的。”纳乌明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康德拉琴科的说法。他取过另一把左轮手枪,交给康德拉琴科,“这一把上面没有花纹,但和那一把一样好用,你拿着吧!我想你是会用到它的。”
“谢谢!”康德拉琴科表示了感谢,现在他有些喜欢这个爱唠叨的年轻人了。
“我们的敌人非常凶恶,装备精良,他们装备的法国格拉斯式步枪,比我们的步枪射得更远,他们经受过很好的训练,普通士兵的枪法也都很好,”纳乌明科向康德拉琴科介绍起他知道的情况来,“他们也有大炮,而且是德国制造的克虏伯大炮,再就是一些英国的阿姆斯特朗式火炮,虽然数量不多,但他们使用得很好,不象我们的炮兵,拥有优势的火力也常常无法压制敌人。”
“听起来敌人很强大,我们似乎不可能战胜他们啊!”康德拉琴科有些好笑的说道。
“当然,他们的弱点也很明显。”纳乌明科笑着说道,“所以需要我们来战胜他们。”
“在您看来,他们的弱点有哪些?”康德拉琴科问道。
“他们的个子太小了!”纳乌明科大笑起来。听了他的回答,康德拉琴科也笑了起来。
的确,和牛高马大的战斗民族俄罗斯人相比,日本人的个头实在是太小了。
“他们的弱点现在正一点一点的暴露出来。”纳乌明科笑过了之后,开始说出他的见解,“他们的兵力不足,军队当中非战斗人员过多。经过同日本政府军一年的战斗,他们虽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但具有较高战斗力和丰富作战经验的武士阵亡很多,新补充的士兵没有受过多少训练。所以战斗力是呈现下降趋势的。另外,他们的火炮不多,弹药可能也不足了,因为他们在作战时,经常发动白刃战。我们不得不承认,和他们的武士相比,我们的士兵在白刃格斗方面是较差的。”
“也许吧,可我听说,在不久之前的名古屋战役当中,我们损失了将近三千人?”康德拉琴科又问道,“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吗?是不是失败被有所夸大了?”
“真实的情况可能还要糟糕呢。”纳乌明科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些人都是被敌人埋设的地雷炸死的,尸体全都残缺不全。敌人将他们的头颅用刀砍下来,堆成了日本人称为‘京观’的大堆,现在还在那里呢。”
“都是被敌人埋设的地雷炸死的?这怎么可能?”康德拉琴科大吃一惊。
“事实就是这样。”纳乌明科说道,“我看过了关于那场战斗的报告,还有日本军队的军官的相关报告,敌人是先在他们防守的阵地下埋设了大量的地雷,然后引诱我们的军队进攻,他们装作败退的样子撤出了阵地,当我们的人全都进入阵地之后,他们便将地雷连续起爆。我们的人全都给炸得血肉横飞,大部分人在两次爆炸之后,就都死掉了,敌人在爆炸停止之后。重新返回了阵地,杀死那些受了重伤没有抵抗能力的人。”
听到纳乌明科的讲述,康德拉琴科的脸色变了。
“我想,这也是司令部调你来这里的原因。”纳乌明科说道,“我们的敌人极其精通工兵战术,而我们在这方面却是非常欠缺的。”
“的确。使用这样的战术,我们现在几乎不可能办到。”康德拉琴科想起那次让自己受伤的演习,叹了口气。
“自从叛乱发生以来,敌人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占领了日本将近一半的领土,据说依靠的就是精锐的工兵。”纳乌明科说道,“许多坚固的日本城市和堡垒,都是被敌人的工兵攻破的,日本军队的主要伤亡,也都是敌人的工兵造成的。”
“这样的话,我就更应该到前线去了,为什么要让我去‘猎犬’部队呢?”康德拉琴科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们的敌人虽然从东京城外撤退了,但是他们派出了大量的破坏人员,不但在城郊和乡村布下了大量的地雷,还暗中杀害和我们合作的日本人,所以,造成了极大的恐慌,眼下我们最紧迫的任务,是清除掉这些敌人,消除掉恐慌。”纳乌明科说道,“在我们工作期间,国内的援军还会不断的到来,等我们的兵力足够之后,便可以发动进攻了。”
康德拉琴科明白了过来,心里莫名的感到一丝沉重。
他根本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可怕的敌人。
可能是发现了康德拉琴科的变化,纳乌明科不想给他更多的压力,便和他说起关于日本的其它情况来。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走着,不多时便到了纳乌明科借宿的日本人家中。
进到了房屋当中,主人殷勤的和他们打着招呼,他是一个和善的日本市政官员,他对康德拉琴科的到来表示了欢迎,用放了砂糖的茶和咖啡招待他们,并把康德拉琴科介绍给他的母亲和妹妹。那个日本女孩约摸十四五岁,很羞涩文静的样子。不过,他的母亲倒是个很体面的人,是一位教师。如果你面前有个女教师,你完全可以根据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或者一个眼神就猜得出,这位教师好不好,班级里爱她不爱她,或者班里只是做出爱她的样子。这位日本官员的母亲无疑是个好教师,瘦瘦的身材,大大的眼睛,显得端庄、慈祥。这样的仪态风度是永远也装不出来的。如果有哪一个教师想在教室里装出与他为人迥然不同的样子。那是再糟糕不过了……康德拉琴科甚至有点儿羡慕这个日本人,他的母亲多好呀!他不小心把碗里的砂糖弄洒了,她对他露出了亲切的、包含着安慰的微笑。她似乎在说:不要紧,没关系!这是常有的事。
夜里。康德拉琴科和纳乌明科躺在一个房间的地板上,那母女俩睡在另外的房间里。第一次睡日本式的榻榻米,康德拉琴科有些不太习惯,但因为疲劳的关系,他还是很快的睡着了。虽然纳乌明科还想推心置腹地同他谈心,可他实在是太困了。
康德拉琴科听过纳乌明科刚才的讲述,已经没有心思同他闲聊了,这一天使他的生活发生了不小的转折。照这么下去,他可能活不到战争结束。
现在的任务其实就很不好完成,少将在和他告别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简短然而必须坚决执行的指示。他现在的任务是,不惜任何代价保护东京城郊的居民,不受暴徒搔扰,逮捕敌人的间谍、奸细和破坏人员归案。协助日本政府维持治安等等、等等。“因此,”潘捷洛夫说到这里,翘起一个指头,提高了嗓门说道:“必须坚决捍卫法律和秩序。不容许有任何过火的行为,万万不可触犯日本国民的尊严,讯问要有礼貌,……”
法律……一听到这个词儿,康德拉琴科总会回忆起民事登记处里那间光线暗淡的小房间。那还是他小时候很久的事了。有一次他和母亲去那儿拿出生登记簿里的抄件,那一天他们俩着实被折腾得够呛。一个烟瘾特大的老头子,上唇长着一抹黄色的短髭。抽烟抽得几乎象得了肺病似的。他翻遍了一本本厚厚的、积满灰尘的簿子。“一切都得按法律办,”他唠唠叨叨地说,“一切都得按法律办”。从此,康德拉琴科就产生了一种印象:法律就藏在厚厚的簿子里。搞法津就是同公文、档案、灰尘打交道。
……法律的捍卫者!和气、有礼貌!这就是我的工作?康德拉琴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早晨,康德拉琴科动身告辞的时候,纳乌明科对他说:“哦,我会去看望你的。听我说,你也许会碰到一些困难,这项工作对你来说是陌生的。我们到时会到你们那儿去。总结一下‘猎犬’部队的工作经验。”
“好的,”康德拉琴科点了点头,“希望你们快点来,再带些精干的人来。”
“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临走之前,纳乌明科大声地说了一句。
他站在门口,随便地披着那件肩上有一道白印子的黄皮夹克,白衬衫领子迎风扑打着。
在去“猎犬”部队所在村子的大道上,康德拉琴科碰到了一个独眼的大胡子老头。他是运送土豆到东京城的俄军军营里去的,现在喝得醉醺醺的赶着空车回来了。他扯着嗓门在唱歌。他那干瘪的身子,躺在垫在大车车板上的空麻袋上,一上一下地跳动着。
“能捎我去前面的村子吗?”康德拉琴科认出了这是一个老军夫,但他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
老头看见康德拉琴科之后,对那匹马吆喝了一声,停了下来。
“上来吧!只要你抗得住颠簸!”
他象好斗的公鸡那样闪动着那只独眼,即使他再缺个胳膊,短条腿,康德拉琴科也不会感到诧异。远东一带的犯人,只要身上不缺什么的,都上日本前线了;后方剩下的,净是些有资格上废品收购站的人。
“你要去哪一边的呀?”老军夫瞅了康德拉琴科背上的步枪一眼,问道。
“那边,应该是和你顺路。”康德拉琴科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好!走吧!”老军夫等康德拉琴科上了马车之后,挥了挥马鞭,让马车继续前行。
“请你别作声好吗?说实话,你唱得太难听了,你要唱的话,最好到家里去唱。”康德拉琴科实在难以忍受他的歌声,说道。
如果有哪一个暴徒想查看一下是谁在大路上号丧,那么康德拉琴科身上的这支步枪未必能够帮得了他的忙。他可不希望他这个新的前程一开头就断送掉。
老军夫由大声的歌唱改成了低声的哼哼,康德拉琴科的感觉好受了一些,他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从两边紧夹着这条沙土大路的树林,在一阵风刮起之后仿佛变了个样子。虽然这一天天高气爽,可是这片树林却显得阴森森、黑洞洞的。康德拉琴科知道。自从他衣袋里一装上安全部队长官签发的委任状之后,自从他的肩上背起步枪之后,路上看到的一切,包括这座树林的性质就改变了。
马车沿坡而下。来到了下面的河谷。这儿松树林不见了,换上了一片白杨林。白杨林五颜六色的,好象每一张树叶上都有人试过不同的颜色。白杨的叶子又厚又硬,色彩瞬息万变,仿佛不停地向你眨眼睛。但日本人似乎都不喜欢白杨树。因为它派不了什么用场:既不能做木器,又不能当柴烧。可康德拉琴科倒一直很喜欢白杨林。少了它,大片的林区就会显得单调、乏味。白杨树是爱絮叨的,即使在无风的日子里,它也会摇曳树叶,嗡嗡私语。有它在身边,心里觉得痛快……
此刻,康德拉琴科竖起耳朵,倾听白杨树的沙沙声。即使大车轮毂发出的伊呀声,马蹄踏出的沉重的“笃、笃”声。也不能淹没树木的低声谈话,它们那悦耳的悄悄细语:“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前边是一片沼泽地,袭来一股股潮气和薄荷味儿。微风的游丝在康德拉琴科的头顶上高高地飘悠着,在不大耀眼的阳光中闪闪发亮。大车驶上一条用圆木搭成的破烂便道。车轮轧在圆木上发着咚咚的响声,车身东倾西斜,吱吱扭扭,径直往河岸的方向驶去。
这条河上的便道,象一根烂纱线,中间折断了,仿佛把对面的乡村同东京的文明世界。同大大小小的城市隔绝开来。没有一辆马车能够过河,因为通往河岸的几条大道都变成了沼泽地。
康德拉琴科看到了破碎的木梁,他知道,这些应该是战争爆发前用来支撑这条便道的。那会儿马车还可以在上面通行,但战争爆发后,这条便道多次遭到炮火的轰击,又有过往人马的不断碾轧,弄到现在,只有独眼老军夫的这种轻便大车才能通行了。
但是。即使是这种大车,到了沼泽附近也陷了进去,不得不用肩膀把它推出来。狡猾的老头子只装出推车的样子,康德拉琴科只好多卖点儿力气,他总不能逢人就讲他那打过补丁的肚皮。
终于,陷在两根烂了一半的圆木之间的车轱辘又回到了路面上,大车又一颠一簸地往前驶去。他们过了便道,顺着不太陡的沙岸来到河边。这一段河在泛滥的时节水很深,但在平常,趟水就能过得去。
康德拉琴科正在喘息,却突然看到路边插着的一个东西,眼睛不由得一缩。
“那是什么?”康德拉琴科一边取下了步枪,一边向老军夫问道。
老头子用他的独眼迅速的扫了一下那里,脸上现出了轻蔑的笑容:“那是敌人在吓唬我们呢!”
康德拉琴科小心的走了过去,他看清了,那里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日文和俄文的字,康德拉琴科不懂日文,但俄文写的什么他却看清楚了。
上面写的,是“小心地雷”。
“为什么说是敌人在吓唬我们?”康德拉琴科问道,眼睛仍然盯着那块木牌。
“一开始敌人退走的时候,是留下了些地雷,炸死了一些人,但数量并不多,已经给清除掉了不少,但后来的破坏者们便用这种方式吓唬我们的人,迫使我们的人行军时绕道,一些日本村民也用这种办法防止我们的人进入他们的屋子和土地,我碰到过不少次我们的人随便的拆掉了这些东西,没有任何事发生。”
老头子说着,把马赶到河里,让它喝水,自己吹起口哨来。河面上飘起了一层厚厚的白沫。他们就这样,在口哨声的伴奏下,在白沫的簇拥下,庆祝了渡河的盛典。康德拉琴科知道,他跨过了一条虽然没有标记,但却很重要的界线。过了河,他可能再也指望不上什么人的帮助了。
马儿鼓足了劲,把大车拉上泥泞的右岸。再往前,大路岔开了,比较平坦的那条路,绕过一个沙丘,往左,直通一个名叫西吉的大村子。沙丘上,长着发蔫的小白烨和小松树,这是个设立观察哨的理想地方。这种地形是康德拉琴科机械地、习惯成自然地发现的。
“好了,那边就是你要去的地方,”老军夫说道,“我得走这边的路了。”
“对了,”康德拉琴科从大车上跳下来,说。“你在这一带有没有碰到过敌人的间谍?比方说,就在这条路上?”(未完待续。)
PS: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三百八十九章致命邂逅
“碰到敌人?”老头那只独眼宛如看白痴一样地对他的步枪斜睨了一眼。“没有,不过背枪的人倒时常碰得到,就象您一样。”
“在哪儿碰到的?在什么地点?”康德拉琴科追问道。
“咳,这怎么记得清呢?我这样的老头子的记性……瞧,您一下车,我马上把您的名字给忘了……”
康德拉琴科放弃了向他打听消息的念头,于是他赶起车,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不多一会儿,刺耳的歌声又传到康德拉琴科的耳鼓。
过了不多久,那可怕的歌声在远处消失了。康德拉琴科背起背包,沿着落满松针的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不知是偶然巧合呢,还是有什么预兆,当康德拉琴科走到小树林当中,还是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他顾不得再考虑什么暴徒,就把步枪、背包往地上一扔,倒头躺在地上。这是因为,他不能长途跋涉:肠子开始作痛。痛得难受极了,仿佛身体里面有一副包着铁皮的沉重磨盘在研磨新长的嫩肉。
他躺在地上,磨盘渐渐放慢了速度,好象簸谷风车上的轮子在天晚风息时那样。他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小树林里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两边长着参差不齐的橡树。橡树叶子长得很牢,只是有点儿发黄。橡实落满一地,铺了厚厚的一层。夕阳的余辉快要消失了。被空气暖流送到高处的游丝,此刻又落到地上来了。他一把抹去脸上几根粘乎乎的柔软蛛丝。
一颗晚熟的橡实,正巧从他头上的那根树枝上掉了下来,“啪”地一声碰在步枪的枪筒上,立刻弹到一边去了。金龟子错把温暖的末春当作了夏天,一下子都爬上了树叶。这些声响又使他警惕起来。这些声音似乎包含着一种警告,提醒他去注意周围的情况。
林子当中似乎有阵阵怪异的声音传来,康德拉琴科感到了阵阵不安,他小心的起身,拿起步枪。拉开了枪栓,慢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阵凉爽的薄暮微风,掠过小树林,吹得那坚实的橡树叶子发出了短促的沙沙声。又有几颗橡实掉了下来。远处,有一株小橡树。一只黑秃鹫在它那干枯的树梢上落了下来。这是一种最令人厌恶的不祥之鸟。它吱吱叫了一阵子,就拍动翅膀飞了起来。如今在东京郊外的树林里,这种黑秃鹫特别多,它们老是在打过仗的地方飞来转去。查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