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盛华-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案子?”严夫人反应很快,李漕司不情不愿还是点了头,“这孩子,真是。”
  “他要是真说了,你这会儿就睡不着觉了。”严夫人斜了李漕司一眼,嗔怪了句。
  “也是。”李漕司抬手摸着脑门,“我到底不是他爹。”
  “就是他爹,我看他也不见得肯说。”严夫人笑了,又接了句,“我看吧,只怕更不敢说了。”
  李漕司也笑起来,随即又露出几分无奈,“说起来,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我,唉。”
  “别急,日久见人心。毕竟十几年没有来往,再怎么亲……这亲不亲,都是处出来的,这样也好,老爷不是常说,常怀三分戒心,才是平安之道。”严夫人柔声劝道。
  李漕司慢慢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也是心急了些,我想着,出了正月,让松哥儿回去一趟,好好跟阿娘说说,咱们家,还是谨守门户的好。唉,别的都不说,有一句话,秦先生说的极是,皇上,才只有三十四岁。”
  “嗯。”严夫人低低应了一声。
  ………………
  第二天上午,严夫人让人在园子里摆着茶点,和徐太太看花赏景说家常,歇了半天,午饭后,就带着几个孩子,往秦淮河边上的清远阁去。
  清远阁紧邻秦淮河,是看小演武和河灯河景的好地方之一,早一两个月前,严夫人就打发人过去订好了雅间。
  李冬姐弟三个,已经听李文楠和李文芳说了一上午关于初五秦淮河演武如何精彩,放河灯如何象银河从天上落下来,等等等等,当然,李文楠和李文芳这是头一年在江宁府过春节,这些,也是她们听来的,就是因为是听来的,才说的格外天花乱坠。
  这会儿进了清远阁的雅间,一群孩子全部兴致都在搭在河上的高台、架子和河船上,李文楠更加叽喳个不停,指着楼下,听说这样,听说那样。
  李夏两只手抓着栏杆,仔细看着面前的十里秦淮河。
  她曾经让人画过十里秦淮河给她看,画画的很好,只是和眼前的秦淮河相比,少了这份生机勃勃。
  古玉衍说的很对,西湖是空灵的阳春白雪,秦淮河,则美在热烈热闹,生机勃勃,一个象墨色山水,一个,象桃花坞艳丽的年画。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眼前艳丽的秦淮河,这十里秦淮河,当年是南方清剿匪患的军费主要来源之一,那几年,她把这秦淮河搜刮的太狠了……
  “阿夏,阿夏!”李文楠拍了下李夏,“看傻了?快进来,还得一会儿呢,外面冷,咱们进去吃点心,有鸭头,你见过鸭头没有?不是丫头噢,是能吃的鸭头,鸭子的头,我可喜欢吃了,快来!”
  李文楠拉着李夏,蹦跳进屋,拉着她坐到桌子边上,指着那碟子鸭头吩咐:“把这个拿过来,我和阿夏都喜欢!”
  “我不喜欢。”李夏赶紧表明态度,她不吃一切头脚下水。
  “阿夏不要怕,可好吃了!”李文楠按着李夏,“你一定要尝尝,我告诉你,头一回,我也害怕,可尝一回,唉呀,可好吃了!你尝尝。”
  “不尝,好恶心。”李夏推开李文楠往后缩,她是尝遍天下奇珍的人,不吃就是不吃,尝什么尝!
  “阿夏你尝尝这鸭脑,只要吃一口……”李文楠从劈成两半的鸭头中,用银叉子叉出那点白白的脑子,往李夏嘴里送。
  李夏吓的上身用力往后倾,歪着头闭着眼睛喊“救命”。
  李文岚急忙跑过去保护妹妹,挤在李夏和李文楠中间,想把李夏抱出来吧,根本抱不到,他也抱不动,想拍开李文楠吧,又下不去手,这个也是妹妹,虽然没那么可爱,一急之下,跳起来一口咬掉那块鸭脑,一边用力咬一边叫道:“阿夏别怕,六哥哥……替你吃。”
  严夫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一只手拉住徐太太,一只手指着就要站起来过去的李冬和李文芳摆手,手摆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不用管,让她们闹,楠姐儿,你是姐姐,妹妹说了不要,你不能这样,看把妹妹吓的。”


第118章 柏乔
  “他把我的鸭脑吃了!”李文楠看看空空如也的叉子,再看看看起来吃的十分有滋味的李文岚,委屈万状。
  “我让你不许再逼妹妹吃你爱吃的,你要让妹妹吃鸭头,那你先吃一碗肥肉!”严夫人点着李文楠,再次教训。
  李文楠听到肥肉两个字,叫了一声,“肥肉怎么能跟鸭头比……好吧我错了,阿夏妹妹对不起,可是鸭头这么好吃……阿夏妹妹对不起,我错了。”
  “楠姐儿真是懂事。”徐太太连声称赞。
  “别说冬姐儿,阿楠要是能有阿夏一半懂事,我就阿弥陀佛了。”严夫人又是唉声又是叹气又是笑,“这都怪我,就生了这一个女儿,又是快四十才有的她,惯的太厉害,你看看。”
  “楠姐儿才多大呢,这么懂事,很难得了。”徐太太听着严夫人明显极其亲密的话,心里暖意不断,看严夫人,只觉得亲近的不能再亲近了,再看楠姐儿,看着跟阿夏没什么分别,哪有不好?全是好。
  “夫人。”孙忠媳妇掀帘子进来,走到严夫人身边,俯身低低禀报:“柏帅司夫人带着他们府上姑娘哥儿,就在咱们隔壁,刚刚到。”
  “噢。”严夫人眉头微蹙,不是说柏帅司府上年年都是订在烟云楼的,她特意绕过烟云楼,订在这清远阁,怎么反倒撞上了?
  徐太太紧挨着严夫人,孙忠媳妇的禀报,听的清清楚楚,看着严夫人皱起的眉,就知道是撞上了不想遇到的人家,这人家,竟然是帅司府上?徐太太的心提了起来。
  “没什么事,”见徐太太一脸惊疑的看着她,严夫人忙带着笑低声解释:“刚到江宁府那一阵子,楠姐儿他爹跟柏帅司因为公务,吵了几回,汪夫人是个夫唱妇随的,楠姐儿她爹跟柏帅司见面横眉,她也就跟咱们不大来往了,这会儿……你安心坐着,我还是得过去一趟,带上楠姐儿和阿夏吧,总得应个景儿。”
  几句话之间,严夫人已经拿定了主意,柏家失不失礼,她管不着,可她这里,大礼上不能错了。
  徐太太忙点头。
  严夫人站起来,招手叫过李文楠和李夏,交待了几句,带着两人,出来雅间,往隔壁过去。
  李夏注意力都在李文楠身上,没留意刚才的禀报,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个,反正,身边有李文楠,她就可以安心的做好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人儿。
  孙忠媳妇先一步到隔壁招呼了,严夫人到了隔壁雅间门口时,帘子已经高高掀起,江南东路帅司柏景宁的夫人汪氏,已经起身迎出来。
  李夏头一眼,就看到了柏景宁的长女柏悦,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是了,柏景宁这个时候,正在江南东路任上。
  柏悦是个极其敏锐的,立刻迎上李夏惊讶的目光,将李夏上下打量了一回,扫了眼紧紧牵着李夏手的李文楠,又打量了一遍李夏。
  李夏迎着她的目光,微微曲了曲膝,目光从她身上,移到了站在她旁边的十一二岁的锦衣少年身上,少年和柏悦长的很象,这必定就是那个柏乔了。
  李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柏乔。
  柏景宁这一任之后,调任福建,总督南线诸军,赴任途中,一家人乘坐的海船被海盗血洗。
  十年后,官兵里应外合,灭了南边海上最大的一股海盗,这里应之人,说他叫柏乔。
  那时候她已经得了皇上宠爱,怀了身孕之后,也常常在皇上身边侍候,陪皇上说话,那时候,皇上最喜欢和她说话。
  她清楚的记得,皇上当时的烦躁,说就算是柏家人,在海盗窝里长大,哪还知道什么叫忠义?说是柏乔亲手杀了几乎所有的海盗,上百的人,刀都砍的卷刃了,可见性子凶残……
  她那时候,只敢顺着皇上的意思说话,那个时候,她得牢牢的抓住皇上的宠爱……
  好象没几天,柏悦服了毒,柏乔失踪了。
  她掌政之后,派了好多人寻找柏乔,找了将近十年,却一无所获。金拙言说他应该已经死了,可她不相信,她总觉得,他还活着……
  他果然活着。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柏乔。
  他今年应该是十二岁,才十二岁的人,这份气势已经很足了,长的真好看,果然,柏家人个个都漂亮,象她们李家人一样……
  柏乔被李夏看头两眼时,就嫌弃的斜了她一眼,看她还直着眼睛看,再狠瞪一眼。
  李夏浑然无觉,李文楠被柏乔瞪的有几分寒缩,忙拉了拉李夏,又拉了拉,李夏只顾不错眼的看着柏乔,这是她从前最想找到,最想看到,最想当面说几句话的人之一……
  柏乔再瞪一眼,李夏还是傻着眼看,柏乔被她看的简直要急眼了,偏偏又没什么好办法,躲吧,作为柏家人的那份傲气……哪能躲?瞪回去……瞪不回去啊!
  柏悦看了眼明显恼怒了的弟弟,再看看直着眼看她弟弟看的眼珠不会动的李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上前两步,一把拉过李夏,“楠姐儿吃不吃点心?”
  李夏被柏悦一把拉走,和李夏手牵手的李文楠被拉的趔趄了一步,急忙跟上,长长松了口气,她被柏乔一眼接一眼的怒目,吓的心都缩成一团了,柏家人个个都这么凶,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李夏被柏悦拉了两步,还挣扎着回头看了眼气的紧紧抿着嘴唇的柏乔。
  柏景宁这一任,还有三年,那场血案,就在四年后……
  严夫人和汪夫人寒暄了一会儿,喝了半杯茶,就告辞出来,带着李文楠和李夏回去自己的雅间了。
  秦淮河的小演武已经开始了,李夏和李文楠紧挨着,趴在栏杆上往外看。
  李文楠看的兴奋不已、惊叫不已,李夏下巴抵在手背上,远远看着河中楼船上居中而坐的柏景宁,怔怔的出神,柏景宁死了之后,柏家很快就没落了,开国长公主这一支,从此湮没……
  她看过柏景宁几乎所有的文章、折子,他打过的每一仗,他要是不死,南边也许不会动荡那么些年,金拙言也这么说……


第119章 同样是半夜
  小演武结束,天就黑了,吃了饭,看了一会儿河灯,严夫人和徐太太,就催着众人回去了。
  明天一大早,徐太太就要带着李文山兄妹几个,启程返回横山县了。
  第二天,徐太太她们走的太早,李文楠和李文芳都没能起来,严夫人带着李文松,将一行十来辆车送出二门外,嘱咐李文松送出城,看着车子都出了大门,才疲倦的打了个呵欠,回去了。
  徐太太一行从天黑到天黑透,回到横山县衙。
  李县令一直等在城门外,县衙后宅,几乎是黑灯瞎火。
  洪嬷嬷和苏叶都跟着去了江宁府,家里只有个唐婆子,这会儿也只有厨房里灯火通明,热水热汤都备的很全。
  李夏和李文岚半路上就睡着了,徐太太打发苏叶先把上房收拾出来,生上炭盆,好让两个小的赶紧洗漱睡觉。
  洪嬷嬷受了点儿风寒,又上了年纪,徐太太不敢让她很劳累,怕她累病了,也忙催着她回去歇下。
  外面,李县令和李文山指挥着长随脚夫们,卸下车上的箱笼,抬进二门,里面,李冬和徐太太一起,强撑着疲惫,点灯点蜡烛,指挥着将东西卸进间空屋子里。
  横山县衙小,十几辆车根本停不进来,只能赶着卸下来。
  一家四口一直忙到后半夜,徐太太累的捶着腰,看着累的一脸灰暗的女儿,心疼无比,“出了十五,就赶紧买几个人回来使,看把你累的。”
  李冬上前扶着徐太太,“阿娘也累坏了,我扶您进去。还有五哥和阿爹……”
  “别管他们,你先去歇着,先歇下,明天再洗漱。”徐太太扶着李冬,进了屋,累的倒头就睡下了。
  李冬也歪在阿娘身边歇下了。
  这几天李县令要日夜巡查,一直歇在前面签押房,后院几天没住人了,苏叶也是累极了的,忙的团团转,也就先收拾出了两间上房,粗粗打扫,烧上炭盆,熏热了被褥,李冬和李夏,以及李文山屋里,都还是冷屋冷榻。
  李文山和李县令到签押房先住一夜,其余人,就先在两间上房凑和一夜了。
  到江宁府大伯家,虽然也是半夜到,却色色齐全周到,一点儿也没觉得累,这会儿,徐太太和李冬都无比深切的感受到了这富足与穷困的差距。
  徐太太侧身躺着,心疼的抚着女儿,想想钟婆子,又恨恨了好一会儿,才困倦不堪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厨房还忙着烧热水,李冬还在沐浴,洪嬷嬷就急急进来禀报,杭州城来了人,找五爷。
  李文山一向起的早,忙出到侧门。
  是陆仪的小厮承影,看到李文山,忙拱手笑道:“李五爷,王爷和世子,还有六少爷要往邻近几个县走一走,看看热闹,将军让小的来接五爷,往临安会合,要去五六天。将军吩咐了,五爷收拾几件衣服就行,其余的,六少爷说他已经把五爷要用的东西都收拾了带出来了,五爷再带就得多出来。”
  李文山听的直想挠头,真是忙上加乱,“你稍等一会儿,我跟阿娘,昨天半夜刚从江宁府赶回来,衣服得找一找,你等一会儿。”
  “五爷别急,将军打发我出来的早,一会儿咱们再快一点,也就都赶回来了。”承影忙笑道。
  李文山不敢多耽误,赶紧进去和徐太太说了。
  徐太太一听就急了,顾不得李冬还披着一头湿搭搭的头发,赶紧吩咐:“冬姐儿,赶紧,把你哥的衣服找出来。要五六天。山哥儿,你平时念的书带不带?还有笔砚,还有……梧桐已经打发了,你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阿娘别急,把衣服收拾出来就行,人,我去找秦先生,跟他借个人就是了,阿娘别担心,没事,从前梧桐跟着我,他也没侍候过我,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冬姐儿,光收拾几件衣服就行了,承影说了,别的东西,古六已经替我带好了,他家东西全。”
  李文山连声安慰了徐太太,又喊了李冬一声,伸长脖子往里屋看了看,“阿夏醒了没有?我得跟阿夏说一声,不然她醒了看不到我,肯定得哭。”
  李文山一边说着,一边掀帘进到东厢,东厢榻上,李夏已经坐了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伸长脖子看睡在另一头的李文岚。
  “岚哥儿?”李文山顺着李夏的目光,先走到李文岚旁边,轻轻叫了声,李文岚呼吸绵长,睡的正沉。
  李夏示意李文山坐到自己旁边,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到最低,交待了一句,“去找秦先生,让他安排人,快去。”
  李文山连连点头,急忙出了屋,从衙门口出去,直奔过去找秦先生。
  秦先生正吃着早饭,听李文山说了要和秦王一起到附近各县看热闹玩耍的事,急忙吩咐小厮,“快去,把吉大吉二叫来,告诉他们,要出远门,东西带齐。”
  吩咐完了,才看向李文山,一脸喜色道:“王爷这是要体查民情,你跟在王爷身边,要多留心农事,经济,民风,以及各县风评风气,不管什么,都要多听多看,事事留心,不用多话。这机会难得。
  你带上吉大吉二,他俩功夫好,人也精明,是能办事的人,还有,吉大吉二的身契,前天你大伯交给了我,先收在我这里,等回来再给你,这两个,往后就是你的人了,好好用起来。”
  李文山连连点头。
  “赶紧回去吧,吉大吉二到了,我交待几句,就让他们直接去后衙门口找你。”秦先生推着李文山出了门,看着他一溜烟跑远了,慢慢将手背到身后,深吸了口清晨冷洌的空气,只觉得心旷神怡,神情气爽。
  王爷体查民情叫上五爷,这是要把他纳进他的班底了。
  秦先生往后挺了挺胸,晃了几下肩膀,再次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松快。他一直担心王爷把五爷视作清客弄臣……
  现在,不用再担心了,嗯,可以替五爷再多谋划一步了……


第120章 下查民情
  李夏看着五哥出了门,坐着想了一会儿。
  这一趟,也就是查看民情,习学政务而已,秦王出门,太后必定安排的妥当的不能再妥当了,五哥不过随行,只怕连辛苦都不会辛苦。
  李夏想了一遍,又想了一遍,确定诸事妥当,往后倒在床上,接着睡觉,这几天,她累坏了。
  李文山再怎么快,也收拾了大半个时辰,出来将包了几件衣服的包袱给了吉大,上马跟着承影,直奔北门。
  出了北门,没走多完,迎面一匹马疾驰而来,到众人面前不远,勒停马原地转个圈,马上的小厮冲承影欠身禀报:“爷,将军他们两刻钟前已经过了临安城,得往前迎一迎了。”
  承影点头,回头示意李文山,勒马直奔旁边的小道。
  一行五人纵马跑了一刻多钟,迎面又有小厮迎上来指路,再疾驰了两刻多钟,李文山远远看到一片烟尘,旁边,陆仪勒马伫立,看到李文山,冲他招了招手。
  李文山看着冲他招手的陆仪,忍不住露出一脸笑,纵马直奔过去,陆仪勒马让过,疾驰的护卫们也默契的让出条通道,李文山从后面跟进了队伍里,跟上诸人,往前奔去。
  吉大吉二则跟着承影的小厮,缀在了队伍最外。
  一口气跑了小半个时辰,前面远远看到一片村镇,路两边也渐渐有了行人,众人勒住马,放缓了马速,小跑到一间茶寮前,十来个护卫内侍已经侍立在茶寮外面了。
  陆仪下了马,大步进去,很快就看了一圈出来。
  金拙言紧跟在陆仪之后,也下了马,带着几个小厮,大步往茶寮外兜了一圈,陆仪出来示意秦王,秦王跳下马时,金拙言一圈转完回来,和秦王一起进了茶寮。
  古六一边下马,一边和李文山说话,“你怎么这么晚才到?昨天,你们不是人定前后就到横山县了?”
  “到是到了,再收拾好东西,好几车的东西,都得搬进去,我又等水洗了澡,睡下的时候都四更了,不过我晚,可不是因为睡过头,是箱子昨天抬进来,都堆在一起了,没来得及收拾出来,早上现找,阿娘急坏了。”
  李文山一边和古六说着话,一边进了茶寮。
  金拙言站在茶寮门口,用马鞭捅住李文山,朝着外面的吉大和吉二努了努嘴,“是你带来的?哪儿来的?”
  “大伯给我挑的人,他们俩都会点功夫,人也不错。”李文山忙答道。
  “人不错?是你用过了,自己看着不错,还是听别人说的?”金拙言斜着李文山。
  “秦先生说人不错。”李文山实话直说。
  金拙言顿时一脸嫌弃,一幅实在懒得理他的样子,哼了一声,转身进了茶寮。
  古六笑出了声,用马鞭一下一下,一脸愉快的敲着李文山,“秦先生说人不错……你就觉得不错了?李五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实诚了,前头已经有个梧桐了,瞧你这实诚样儿,我看,人家把你卖了,你指定还得帮着数钱,还生怕数错了。”
  李文山没理古六,进了茶寮,在最下首坐了,端起茶一口喝了,正要再倒,秦王伸折扇按住了他的手,“你早饭还没吃吧?空着肚子,茶别多喝。”
  “备的有银丝面,你吃一碗。”陆仪接话笑道。
  金拙言端着杯茶,嫌弃无比的斜着李文山。
  古六一边笑一边唉唉唉的叹气,“李五,我说送你几个丫头吧,你非不要,看看,陆将军还让承影早小半个时辰过去叫你,就这样,你晚了不说,连早饭都没吃上,你家里……”
  “你家那丫头,有能用的?个个中看不中用。”金拙言打断了古六的话,看着已经开始吃面的李文山,“你吃你的,我说你听着。我跟小陆说了,出了正月,让你到关铨军中练上半个月,不过收拾几件衣服,还非得有人侍候?你这样,以后要是出兵放马……”
  “我不出兵放马。”李文山咽了一大口面,抬头堵了金拙言一句。
  “你说不出就不出啊?这可由不得你。”秦王转着折扇,瞄着李文山,慢吞吞说了句,又嘿笑了两声,“还有小古,一起去吧,凤哥儿跟关铨说一声,不许放水,好好操练。”
  古六一口茶呛进喉咙里,一边咳一边着急道:”关我什么事?我可不去!”
  陆仪看着几个人,只笑不说话。
  李文山吃完了一碗面,又到后面洗漱了出来,秦王等人站起来,安步当车往外走。
  陆仪走到李文山身边,低声交待道:“从现在起,就以排行称呼吧,爷行二,世子居长,我行九。”
  李文山急忙点头,低低谢了句。打量了一圈,这才留意到,从秦王到陆仪,衣着穿戴都十分平常。
  这体查民情,要是摆出王爷的派势,大约就什么也查不到了。
  古六回头招呼李文山,李文山急忙跟上,几个人一边走一边看,没走多远,离镇子还有半里路,人就多的挨挨挤挤。
  “象是逢会。”李文山最有经验,掂着脚尖左右看了看道。
  “嗯,一年一回的土地庙会。”秦王头也不回的答了句,又往里挤了十来步,看着前面挤到了人贴着人,站住犹豫起来。
  “咱们绕过去吧,镇子里人更多,先绕到前面土地庙看看,等中午人少点,再往里逛。”陆仪建议道。
  金拙言先点头赞成,拉着秦王往旁边绕过去。
  人太多,挤来挤去难受不说,王爷的安全是个大问题。
  秦王从善如流,从镇子外面,一路绕过去,好在镇子不大,稍稍绕一点路,远一点的地方,就十分安静,几乎没多少人了,一行人很快就绕到了镇子前面。
  镇子前面,一面是鲜亮无比的土地庙,对着土地庙的,是一座同样鲜亮的戏台,这会儿,戏台上正伊伊呀呀唱的热闹。土地庙和戏台之间,站满了听戏的人。
  众人站在土地庙和戏台之间,李文山伸长脖子看着土地庙,十分稀奇,“头一回见到这么阔气的土地庙,太原府的土地庙多数只有半人高,在路边,不留意都看不到。”


第121章 马骡和驴
  “这一带,也只有这一个地方,土地庙阔气成这样,这座土地庙据说十分灵验,方圆七八个县的人都知道,香火很旺。”陆仪解释了句。
  李文山心里微微一动,头一个地方就是来看这土地庙会,是因为年前淫祀案?嗯,肯定是这样,换了自己,也会先看这神啊鬼的,那淫祀案,实在是太黑恶了。
  “你听出来这唱的什么戏没有?”秦王看着戏台,认真听了好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金拙言。
  金拙言眉头皱的比秦王还紧,他也没听出来,老实说,他就没怎么听懂那台上的戏子们伊伊呀呀,到底唱的什么。
  秦王回头看向陆仪,陆仪摊手摇头,这个他真不知道了。
  古六紧拧着眉,侧着耳朵听的也是一头雾水,李文山更别提了,台上唱了这半天,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看着一脸茫然的四个人,陆仪忍不住笑起来,抬手掩饰了下,咳了一声,指着旁边的茶棚道:“到那边要碗茶,坐着看一会儿,那几个老者,正好问问。”
  秦王嗯了一声,抬脚往茶棚过去。
  几个人在茶棚坐下,陆仪拿出一把大钱,一人要了一碗茶,又要了几碟子点心,将其中两碟子点心,往大桌子另一边几位老者那边推了推,笑道:“老丈请用。”
  “唉哟客气客气。”四五个或喝着茶,或抽着旱烟的老者急忙跟陆仪连连点头,道着客气道着谢。
  “这几个小后生,一看就是贵人,看看生的多好。”
  “就是,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书生子,个个都象文曲星,往后都是大贵人。”
  ……
  陆仪又给几位老者一人要了一碗擂茶,几个老者眉开眼笑,说话更客气了。
  “老丈,小可想请教,这台上,唱的是什么戏?”等几位老者客气过奉承过,金拙言笑着请教道。
  “几位书生子是外地人吧?”一个胡子花白,气色极好的老者笑着先问了句。
  金拙言一脸谦和笑容,点头称是。
  “那你是听不懂,你们书生子那叫……对了,秀才不出门,就知天下事,可阿们这戏,你们那书上肯定没有,阿们这戏,年年都得唱,就阿们这里有,这戏里,说的是俺们镇上出了一位县马,县马,你们这些书生子都知道吧?那可是大贵人……”
  老者眉飞色舞,从秦王到李文山,刚听到这儿就卡了壳了。
  “老丈,您说的这县马?是个什么贵人?姓县?”金拙言忍不住插嘴问了句。
  “咦,你们这些书生子,连县马都不知道?”老者惊奇的咦了一声。
  旁边四五个老者一起笑起来,七嘴八舌,“书生子光念书,这县马,大约书本上没有?”“我说书生子啊,可不能死读书。”“就是就是,念了书,还得……还得怎么着来?”
  秦王从金拙言看到古六,再看到李文山,又看向陆仪,跟台上那戏一样,五个人,统统一脸茫然。
  “阿们这位大贵人,姓张,张县马,是个有大福的,尚了位县主,这就当了县马,书生子,你知道什么是尚吧?就是娶,咱这些人,娶媳妇叫娶,那要是娶了县主,就不能叫娶,得叫尚,那意思是,往上攀的,往上,懂不?”老者看起来十分有学问。
  从秦王到李文山,都听的一脸呆滞,金拙言都有几分心虚气短了,“老丈,怎么尚了县主,就当了县马?这县马?”
  “看看,这书生子生的这样好看,一幅聪明相……那尚了公主的,叫驸马,尚了县主的,那不是就叫县马!”老者颇有几分可惜的看着金拙言,白长了一脸聪明相。
  金拙言一张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瞪着老者,张着嘴,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秦王眼睛眨的都能听到声音了。陆仪圆瞪着双眼,介于极度无语和将要暴笑之间。古六一脸的不敢置信,瞪着李文山,李文山也正瞪着他。
  “咳!”秦王猛咳了一声,上身探向老者,认真严肃的问道:“那郡主呢?那尚了郡主的,叫什么?”
  “郡马啊!”老者一脸的这还要问。
  秦王猛吸了口气,再猛咳一声,上身再探前一点,神情更加严肃认真,“老丈,您说的有点儿不对,尚了公主的,叫驸马,尚了郡主的,就只能叫郡骡,那尚了县主,只能是县驴。”
  古六猛一声暴笑出来,和暴笑声同时,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李文山捧着肚子,哈哈哈哈笑的身子一歪,压在了古六身上。金拙言指着秦王,笑的声音都变了调。陆仪想拉起古六和李文山,却笑的站不起来。
  只有秦王,继续严肃着一张脸,接着和被他说的,以及被诸人笑的一脸茫然的老者分说:“不管是公主,郡主,还是县主,都是马,岂不是尊卑不分了?那可不对,尊卑是一定得分清楚的,您说是吧?所以,不能都叫马,得分成马、骡,还有驴子。”
  几个小厮过来,拉起李文山和古六。
  陆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