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盛华-第14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江皇后被锁在宫中,消息却照样灵通。
冯杰的指控,江延世隔天让人捎一趟信进来,对这件事,江皇后并不怎么放心上,一来她没有把柄在外面,二来,这几十年,她受到的指控污蔑太多了。
宫中新挑了许多美人儿进来,江皇后听了只是冷笑,不过多几个人罢了,她看皇上看了半辈子,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清楚楚,他不算是太差的皇帝,可论为人夫为人父,他不是人。
不是人的人,他的后宫,各凭本事罢了。
赵答应被诊出有孕,接着,孙答应也被诊出有孕的信儿报进去时,江皇后吃着早饭,女使话音刚落,江皇后抬手掀飞了桌子,错牙吩咐道:“叫太子妃进来见我!”
太子妃魏玉泽跟着个老内侍,躲躲闪闪的进了江皇后院子角门,才长松了口气,又低低叹了口气,娘娘总是这样随心所欲。
江皇后端坐在炕上,直视着跟在女使身后进来的魏玉泽,看着她见了礼,冷声问道:“听说赵氏和孙氏都怀上了?”
不等魏玉泽答话,江皇后冷笑了两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最先知道的?怀上了这事,是太医诊出来的,还是她们自己说的?前前后后,你仔细说一遍。”
“赵氏是请平安脉的时候,诊出来的,那天当值的正巧是柳太医,娘娘知道,柳太医最擅孕脉,那会儿我和姚娘娘正商量端午的事,是在赵氏身边侍候的一个小丫头过来禀报的,我和姚娘娘赶紧过去,柳太医又仔细诊了一回,说是孕脉无疑。已经快两个月了。”
魏玉泽眼皮微垂,答的很详细。
“但凡侍寝的后宫诸人,月事是要月月报记的,快两个月了,至少有一次月事没来,怎么没人知道?”江皇后眼睛微眯。
“姚娘娘当时就让人去调了月事的事,赵氏的月事不准,时长时短,往前一两年里,有过两个月才来一回的例,也有一个月两回的,所以就误过了。”
魏玉泽耐心解释。
“孙氏呢?听说有人怀上,她就怀上了?”
“孙氏也是月事不准,不过她都是长出来的,别人月事隔上二十天,三十天,她能隔上五十天,两个月,也是连着两个月没来月事,听说赵氏诊出孕脉,孙氏就报了上来,说她这一次和往常不同,早上起来恶心的厉害。姚娘娘就请柳太医诊了,果然是怀上了。”
“柳春国!”江皇后慢慢咬出几个字,眯眼看着魏玉泽,冷笑道:“你真信了这两个贱人怀上了?”
魏玉泽一个怔神,随即苦笑,“娘娘。”
“当初金太后冷眼看了你两三年,却没挑中你,真是慧眼。你怎么能蠢成这样?”江皇后上身微微前倾,直视着魏玉泽,眼里都是鄙夷。
魏玉泽一张脸涨的血红,嘴唇都有点颤抖。
“这是秦王府的手笔,是那个李氏,也许还有苏家,柏悦那个贱人,和李氏这会儿可是蜜里调油,秦王府救过他柏家十几条人命,从冯杰起,从唐家玉那个贱人的死开始,这是一连串的圈套,一连串,你难道没看到?你是瞎了,还是傻子?”
江皇后被人套进一连串的圈套里,这会儿愤怒之极,面对愚钝茫然的魏玉泽,只恨不能一句话就能把魏玉泽捅出浑身窟窿,把魏玉泽从内到外刺到让她感觉到痛快之意,让魏玉泽痛极而清醒。
“你不是号称自小当宗妇养大的,见识不凡?你的见识呢?你的眼呢?”江皇后上身往前倾的更多,“唐家玉那个贱人死的时候,我警告过你没有?你得长眼,学会用心眼!冯杰那个蠢货,被人利用,我怎么交待你的?只要我活着,这宫就乱不了,你只要看紧姚贱人,我让你看紧她,你听到哪儿去了?”
魏玉泽羞愤交加,浑身都在颤抖。
“你怎么能蠢成这样?我的话你不听,你听姚贱人的挑唆,她和你誓不两立,不能共生你不知道?我是太子的生母,我只有他一个儿子,你是他从宣德门抬进来的媳妇,我能害了你?你是猪啊?你不但不听我的话,你还成了姚贱人手里的一杆枪,怎么能有蠢成你这样的人?”
“娘娘句句指责别人,劫杀柏家的,难道不是娘娘?赵氏和孙氏怀了胎,是柳太医诊出来的,谁能做假?这事还能做假?不说十月怀胎生不出孩子,就是一两个月后,肚子平平的不见起来,难道瞒得过?”
魏玉泽气极了,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抖着声音,一句句驳回去。
“唐娘娘是怎么死的?娘娘没有扪心自问过吗?娘娘以为,这宫里,朝廷里,天底下都是蠢人吗?都看不见娘娘的所作所为?
姚娘娘连个孩子都没有,她哪儿碍着您了?她不过是个求个平安终老的可怜人,娘娘眼里,这天底下还有好人吗?
太后活着的时候,你说她是天底下最恶毒的人,你说她恨皇上不死,恨太子不死,她恨不能杀了这宫里所有的人,太后娘娘不也是皇上的生母么?不是和您一样么?”
“这话是太子跟你说的?”江皇后迎着魏玉泽失控的怒责,慢慢坐直,眯眼看着魏玉泽。太后恨皇上不死,恨不能杀了宫里所有人这话,她可没跟她说过,她只跟太子说过。
“你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还怕别人再说一遍么?”魏玉泽一口气喷出来,这会儿虽说有点儿身上发软,却并不怎么害怕了,她已经豁出来了,也就那样了。
“看来,太子待你不错,也是,你跟他一样,蠢的一模一样。”江皇后微微仰头,突然哈了一声,“我总以为太子是我的儿子,我忘了,太子也是皇上的儿子,如出一蠢,不是天经地义么。”
魏玉泽紧紧抿着嘴,目光斜向一边,娘娘这是疯了么!
“我今年四十有六,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皇上不死,我大约还能再活上几年十几年,就算不能再活,这会儿死了,我也活了半辈子了,我的儿子长大了,长到我不替他心疼,我觉得他死而活该!
你呢?你才多大?花儿一样的年纪,你的女儿走路走稳当了吗?你放心,你的女儿不会死,她会活在别人的鼻息下,小心翼翼的活着,等到她替别人粉饰够了一个慈字,再悄死生息的死。”
江皇后紧盯着魏玉泽,一个一句,充满了讥讽和丝丝隐隐的痛快。
“我让人请太医给娘娘诊一诊。”魏玉泽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江皇后敛尽讥讽和冷笑,“看着赵氏和孙氏,好好看着,看着这两个贱人怎么演这出戏,看清楚了,也许能让你明白那么一点点。退下吧。”
魏玉泽一声不响,曲了曲膝,转身走了。
第543章 皇陵旁边
五月初,在皇陵监修太后陵墓的金拙言递了折子上来,太后陵寝已经好了。
钦天监择了吉日,皇上辍朝一日,将太皇棺椁送入陵墓,秦王请求留下陪伴几日,皇上准了。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退潮一般离开皇陵,夜幕开始垂落时,皇陵一带,安静的只有山风阵阵,鸟鸣清越。
秦王和李夏围着金太后的寝陵,低低说着话儿,慢慢走,慢慢看。
两人身后,金拙言和陆仪落后一二十步,说着话儿跟着,两人后面,古玉衍古六少爷和郭胜一起,时不时指点着和郭胜介绍这是哪儿那是什么。
“这是座空墓。”围着陵墓转了小半圈,秦王看着金太后那座一切还极其鲜亮的新墓,极其伤感。
“嗯。”李夏明白秦王的意思,太后走的时候魂飞魄散。“佛家说轮回,人死了,到赶紧到孟婆那里喝一碗汤,忘掉前尘旧事,白纸一样去投生,六道轮回,不知道会投生到哪一道,三千大千世界,不知道会落在哪一个世界。”
李夏话说的不快,和着熏风鸟鸣,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平和。
“就算再和从前的母子做母子,再和从前的兄弟做兄弟,再和从前的夫妻做夫妻,也一无所知,孟婆汤一喝,和魂魄消散,我觉得没什么分别。
我不在乎上一世如何,后一世如何,只要这一世好好儿的,走的时候能够安安心心,就行了。
娘娘是安安心心走的。”
“我知道。”秦王伸手拉了拉李夏的薄斗蓬,侧身替她挡着山风,“这样的话,阿娘也说过,阿娘说,能把这一辈子做好就不错了,生生世世那是痴心妄想。”
“娘娘有大智慧。”
“嗯。”秦王低低应了一声,揽着李夏,往前走了很远,才岔开话题道:“我小的时候,阿娘常常看着我出神,能看很久,我不喜欢她那么看着我,她看的我透不过气。后来去了杭城,启程去杭城的时候,一路上,我觉得阿娘好象变了,她拘我拘的没那么紧了,后来几乎是完全放了手,也不看着我出神了。
后来回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我一辈子最愉快的时光,就是在杭城那几年了,不过,后来有了你,现在,我觉得当下最好。”
“杭州城啊。”李夏拖着长音,语笑盈盈。“我很想念杭城,古家点心铺子里的桂花糕,还有祥记银楼,他家的东西件件好看。”
“桂花糕容易,古六府上做的,比铺子里的强多了。祥记银楼?我想起来了。”秦王想起那天李五牵着妹妹,仰着张傻脸一脸茫然的样子,笑出了声,“你五哥小时候实在太憨厚了。”
“现在也憨厚。古家的桂花糕我吃过,总觉得不如在杭州城吃的好,对了,还有钱塘潮,真好。”
“横山县那间酒肆,还记得吗?”秦王一脸笑意。
“记得,横山县衙不远,有一家卖扬州猪头肉的,味道好极了。”李夏想着当年她和五哥处心积虑搬走家患的事,笑的眼睛弯弯,“那时候我和五哥经常扯着你的大旗。”
“做什么坏事了?”秦王眉梢扬起,笑意流淌。
“没。”李夏一边笑一边答,“晚上我们搭帐蓬住吗?我头一次在这样的地方过夜。”李夏紧了紧斗蓬,转头看着苍茫夜色下的皇陵。
“不用住帐蓬。这里一年四季祭祀不断,皇上一年也要来上一回两回,不是每次都能象今天这样,当天就能赶回去的。起风了,回去吧,明天咱们到那边山上看看,先李太后葬在那里。”
秦王揽着李夏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指着旁边一座青翠的小山,那座山在皇陵之外,却又拥抱俯看着整个皇陵。
“好。”李夏远望着那座小山。
那座山,她去过十几回,不知道那座山上,现在和从前,有什么不同没有。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夏穿着身利落的骑装,和秦王一起出了院门,郭胜和金拙言走在前面,金拙言带路,郭胜拿了根长棍子,不停的拍打着戳着路两边,几个护卫随着他的棍子这边拍拍,那儿打打。
陆仪和古六跟在后面,古六拄着根登山杖,陆仪手里背着手,意态闲适。
看山跑死马,从皇陵往山上看,好象很近,走起来就远得很了,一行人脚步不慢,还是直走到临近中午,前面才豁然开朗,一片青石漫铺的空地四周,错落有致的散布着几个亭子,亭子四周,花儿正开的绚烂无比,这一带,打理的都十分精心。
“那边景色最好,到那里歇一歇,喝点茶,吃点东西再看吧。”金拙言指着面对皇陵,最大的那间亭子。
秦王看向李夏,李夏点头,“好。”
护卫小厮,和跟来的婆子丫头们忙打扫布置了亭子,找了下风口吹旺炉子,烧水沏茶准备吃食。
李夏拉着秦王,站到空地中间,慢慢转着圈看了一遍,长长叹了口气,这儿和从前一模一样,连那棵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银桂,都一模一样。
“这里,我也是头一次来。”秦王示意大步查看各处的金拙言,“先李太后葬在这里,知道的人不多,这一带,这座小山,不归在皇陵,日常照料这里的,是先李太后当初嫁进程家时的两户陪房,立了誓,世世代代为先李太后守墓。这两户陪房各有产业,不过,要是有大笔支出,就由金家供奉。”
李夏随着秦王的目光看着金拙言,嗯了一声,这事,是她做了太后之后,有一年查看皇陵的支出,才发现的,她问过金拙言,金拙言简单之极的只答了她一句:这是祖宗遗命。
倒是古六,跟她说了些前尘往事。
金家供奉这里的产业,是放在祀田里的,金家的祀田,也是先李太后的祀田,这一件,古六一说起来,就羡慕的无法掩饰。
“先李太后晚年一直在长沙王府和先古太夫人为伴,这里,是高祖大行后,先李太后亲自看着修建的,用的是先李太后的私产。皇陵里的高祖陵,阿娘说是衣冠冢,高祖和先李太后合葬在这里。”
秦王和李夏并肩进了亭子。
“尝尝这茶,在这里喝这明前,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两人一进亭子,古六就带着几分兴奋道。
“你带来的茶?”李夏从端砚手里接过茶,闻了闻笑道。
“王妃是真正的雅人!”古六先竖指称赞了一句,“从小就是。我家茶山上出的,今年春天一场倒春寒,明前出的极少,不过品质极好,是吧?”
看李夏和秦王抿了茶,古六一脸期待的问道。
“太淡。”郭胜先接上了话,“这明前就这点儿不好,茶叶少了淡,茶叶多了苦。”
“你喝柳芽儿都不觉得苦,喝这个倒苦上了?”古六被郭胜横插了这一句,没好气道。
“那不一样,柳芽儿不花钱,你这个一两明前十两银是吧?”郭胜嫌弃归嫌弃,一杯接一杯喝的却很快。
“老郭别跟小古打嘴仗了,过来烤肉,若论烤肉,你的手艺无人能及。”陆仪笑着招呼郭胜。
郭胜立刻放下杯子,“别动别动,我来!血放干净没有?”
“在这儿烤肉?”李夏惊讶道。
“嗯。”靠着根柱子坐在竹椅上的金拙言看着看向他的李夏和秦王,“这儿的规矩和皇陵的不大一样,听翁翁说,先李太后还健在的时候,和太夫人到这里来,回回都带着厨子,有肉有酒。
翁翁说,先李太后说过,祭祀是让已逝的人看看他的后代至亲,生活的都很好,当然要吃好喝好玩好。”
李夏眉毛挑的老高,片刻,拍手笑道:“这话说的太好了,我以后也要这样,我们!”李夏仰头看着秦王。
秦王失笑出声,“好,以后立下规矩,但凡你我的子孙,来祭祀都要吃好喝好,歌舞升平,谁哭谁就是不孝。”
“这里没有享堂吗?”李夏笑了一阵子,看着金拙言问道。
这是困扰了她十来年的一件事,她来过十几趟,每次都是象现在这样,在这里,这些亭子里停留,这四周都是山林树木,从这里到山顶,再往四周,她都让人探查过,除了山林树木,还是山林树木,先李太后真的葬在这里吗?还是这整座山,就只是座享堂?
“这里就是。”金拙言看了圈四周,“我也不知道陵墓在哪里,甚至在不在这里。翁翁说,当初,高祖是先李太后安葬的,先李太后走后,是太祖和太夫人一起安葬的。
高祖和先李太后之前,程家人都要归葬南边,阮家就是程氏在南边的守墓人。”
“拙言过来帮个忙。”金拙言话音刚落,古六招着手扬声叫他,“快点快点。”
金拙言有几分不情愿,不过还是站起来,过去帮忙烤肉。
“说说先李太后。”李夏拉着秦王坐下,递了杯茶给他。
“先李太后,”秦王顿了顿,好象在想怎么说才合适,“很神奇,太祖有本笔记,晚年的时候,常常提到先李太后,不过说的话让人不解,很象胡言乱语。比如,太祖说,不知道要历经几世,人才能过上神仙的日子,一日万里。”
李夏凝神听着,皱起了眉头,“这本笔记,我怎么没看到过?”
她有一本太祖的笔记,可哪有这样的话?这是哪一本?
“金家留着一本太祖笔记抄本,我小时候阿娘拿给我看过,我和阿娘在杭城的时候,长沙王府走了一回水,就烧了几间房子,就有这本抄本。”秦王叹了口气。
“唉!”李夏遗憾之极的长叹了口气,“你再说说,还有什么?你看过一遍的书,至少能记住八九,这本你肯定能记全,还有什么?”
“太祖和先唐皇后,夫妻情深,唐皇后活着时,太祖后宫只有唐后一人,唐后死后,后宫一直空无一人,太祖说,这才是人伦正道。”
“太祖真是了不起。”李夏发自内心的感叹,“神仙一样,真正的圣人。”
“王爷!您跟王妃要不要来试试?这肉就是现烤现吃最好。”亭子旁的宽敞空地上,郭胜站起来,扬声招呼两人。
“去看看?”秦王微微伸头看了眼,和李夏笑道。
李夏抽抽鼻子,闻着扑鼻的烤肉香味,嘴里一阵津液涌上来,急忙点头,“我饿了,咱们去吃烤肉,我烤给你吃。”
陆仪见两人过来,干脆让小厮把椅子搬过来,围在烤炉旁,郭胜忙递了把烤的半熟的鹿肉羊肉串给秦王和李夏。
李夏一把抢过,一把没翻过来,肉串掉了一半在地上。
秦王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从李夏手里接过肉串,“还是我来吧,我七八岁时,就跟着阿凤学行军打仗这种事儿,自己做吃的,是最先要学的。”
秦王果然比李夏熟练太多了,在旺火中翻转着肉串,很快就烤好一串,放到李夏面前的银盘中。
李夏不客气的拿起来,先咬了一口,仔细品了品,先将烤肉串递到两只手烤肉的秦王面前,“你尝尝。”
秦王就着李夏的手咬了一口,连连点头。
“你这烤肉的手艺真是不错。”李夏看着郭胜夸奖道。
郭胜顿时眉飞色舞,“谢王妃夸奖,从前……艰苦,又想吃点儿可口的,就挖空心思,这厨艺就出来了。”
“富贵说你油泼面做的也是一绝?”陆仪笑问道。
“一绝算不上,比京城那家山西面馆略强一点而已。”郭胜得意的谦虚道。
“比山西面馆略强一点,还而已!”古六哈了一声,“老郭,你可真是不谦虚。哪天请我吃碗油泼面?”
“我也想吃油泼面。”听到油泼面,李夏下意识的想到烂糊面。
“这容易,晚上我就给大家做油泼面!”郭胜立刻豪气答应。
“老郭改行做厨子算了。”金拙言烤熟了一串肉,闻了闻,再伸头过去闻了闻挨着他的郭胜烤的肉,再看自己烤的肉,一脸真正的嫌弃。“咱们换换,你尝尝我的手艺。”
第544章 结案
李夏和秦王在皇陵住足了三天,到第四天,才启程回到京城。
进了城门,秦王和金拙言往宫请见缴旨,郭胜跟着李夏回秦王府。
李夏在二门里下了车,叫进郭胜,“有事?”
“是,进城门前得了信儿,冯杰的案子已经结了,如陈江所料,冯杰所告查无实据,拟定将冯杰流放三千里,这个流放三千里,过轻了,朱喜说陈江昨晚得知后,十分感慨,喝酒到醉。”
“感慨冯家有冤不能申?”李夏笑起来,“杨承志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陈江还是不肯放手?”
“是,赵长海被迫致仕后,骆远航的案子,都觉得陈江该放手了,再这样究追不舍,就太过了。”郭胜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他不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不过陈江这个人,这样的正义感,却让他生出股敬佩之感。
“那个书办,到京城了?”李夏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只是个人证,他拿的卷宗文书,定不了骆远航的罪,骆远航极其聪明,他那个幕僚洪先生,家里几代人做师爷,刑名钱粮都有,手脚极干净。”
郭胜带着丝苦笑,“这案子跟冯杰的案子一样,查明是查明了,可就是人证物证不全,不好定罪。陈江发过好几回牢骚,说这要是在地方,只要查明无误,就能定罪,这里的被告全是惹不起的人物,查明了不行,还得证据确凿,这证据确凿,就是难为人。”
“冯杰一案,昨天有了结论,今天早朝后,大约要先递到中书,请几位相公过目之后,再正式上折子,也很快,你盯着些,后续跟上。”
李夏没理郭胜那些话,沉默片刻,吩咐道。
“王妃放心。”郭胜忙应了。
“冯杰一个死字不够,冯杰出事之后,你立刻去找金拙言,让他挑些人上折子为冯杰叫一叫冤屈,还有,让陈江也借此事推一推杨承志一案,陈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李夏接着吩咐。
“冯杰事出后再找世子,只怕来不及,要不……”郭胜拧眉道。
“来得及。”李夏斜睨着郭胜,“冯杰之事后,你去找金拙言,不过是借个势而已,之前就先去找了……”李夏拖着长音,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郭胜呃了一声,“世子……”不是外人四个字,郭胜没敢说出来,不是秦王府的外人,可不一定不是他和姑娘的外人。
“对自己人,能做好的,也要尽力做好,不能因为自己人,就肆无忌惮。再说,世间事千丝万缕,勾勾连连,一件事出来,会扯出另一件,直到扯出全部,何苦呢。”
李夏听出了郭胜没说出来的意思,解释了一句。
哪怕世人都知道冯家罪大恶极,手上沾了江淮和两浙上万人、几万人的鲜血,对着冯杰这么个孤弱孩子,这些人还是会怜悯不已,会替他求告,会责骂杀了他的人残忍没有人性,至于那些死于冯家刀下的成千上万的人,流成河的血……他们又没亲眼看到,死的又不是他和他的亲人,那被抢被夺,被一把火烧尽,又不是他的钱……
世上多的是这样的慈悲。
如今冯杰又举告了江家,由害人者,翻成了苦主,那就更可怜,更是要慈悲为怀了。
是她把他翻成苦主的,她来了结。
“看好杨承志一子一女,陈江也是个不择手段的。”李夏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两步,又顿步回身补了一句。
郭胜一个怔神,急忙欠身答应。
冯杰一案的折子递上去,再批转下来的非常快,隔天早朝后,旨意就下了,冯杰所言查无实据,念在冯杰年纪尚幼,不知父兄之恶,不予追究。
当天傍晚,冯杰从潘楼街拐角的潘家酒楼楼顶一跃而下,在潘楼街的青石路上,摔的脑浆崩裂。
五月末的京城,傍晚时分是最热闹的时候,京城最热闹繁华的潘楼街上,摩肩擦踵,街道两边,不管是酒楼还是茶坊,家家都是满客,跳楼惨死的冯杰,惊动了整个京城。
郭胜正在得胜桥郑家老店吃油饼,得了信儿,立刻往长沙王府去寻金拙言。
太子宫里,太子妃魏玉泽陪女儿玩了一会儿,正要让人传饭,一个女使急急跑进来,姚娘娘请她立刻过去一趟。
魏玉泽心里涌起股不祥的预感,急忙跟着小女使往宫里进去。
小女使脚步急匆,没往姚贤妃的宫里去,径直去了赵昭仪宫里。
赵氏和孙氏诊出孕脉之后,皇上非常高兴,也是为了让两位美人儿更好的保胎养胎,两人都晋了昭仪,拨了单独的宫院居住。
姚贤妃站在赵昭仪院门外十几步,正伸着脖子,有些焦急不安的看着魏玉泽要过去的方向。
“出什么事了?”魏玉泽转个弯,一眼看到姚贤妃,急忙紧走几步,迎上去问道。
“是赵氏,说是不大好,太医在里面呢,我也是刚到,进去看看吧。”姚贤妃不停的绞着手里的帕子,看起来担忧而仓惶。
“娘娘别担心,不会有什么大事?”魏玉泽同情的看着惴惴不安的姚贤妃,低声安慰了句。
“我也这么想。”姚贤妃勉强笑了笑,让着魏玉泽,一起进了院门。
刚进院门没走几步,两人就听到上房内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魏玉泽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姚贤妃紧跟其后,直奔上房。
柳太医站在上房门口,看到魏玉泽和姚贤妃,隔着很远就躬身见礼,指了指屋里,长叹了口气。
“孩子没了?”魏玉泽脱口问道。
柳太医再次长叹,点了点头。
魏玉泽脸色微变,急步进去。
赵昭仪正埋头在婆子怀里,哭的抬不起头,站在床脚的女使看到魏玉泽和姚贤妃进来,带着一脸眼泪,捧起条满是鲜血的中衣给两人看。
魏玉泽直直瞪着那件中衣和中衣上的鲜血,厉声呵问:“怎么会这样?出什么事了?怎么回事?”
女使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婆子也要起身跪下,姚贤妃忙上前一步按住她,“你别动,好好侍候你家昭仪。”
婆子感激的看着姚贤妃,低低谢了句。
“回娘娘,都好好儿的,早上起来的跟平时一样,早饭也跟平时一样,早饭后婢子,还有王嬷嬷,陪昭仪在这院子里走了五圈,中午饭也和平时一样,没多也没少,吃了饭,昭仪看了一会儿书,在廊下走了三四圈,这也和平时一样,接着就歇了午觉。
午觉醒来,昭仪就觉得不大好,说是肚子涨,婢子和王嬷嬷都听到了,昭仪肚子咕噜的响。婢子和王嬷嬷都吓坏了,赶紧就让人禀了娘娘,刚把人打发出门,昭仪就痛的惨叫不停,就……”
使女指着血淋淋的中衣,失声痛哭。
“柳太医呢?怎么回事?”使女说了一通一切正常,魏玉泽扬声问门外的柳太医。
“回娘娘,臣每天请一趟平安脉,昨天脉象一切如常,臣实在想不出原因,不过,怀胎头三个月,极易小产,多数小产说不上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柳太医的解释也跟使女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三个字。
魏玉泽紧紧抿着嘴,脸色不怎么好看,沉默片刻,正要问一问姚贤妃的意见,门外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传进来,“不好了!娘娘!太医,快,我家照仪不好了,快!”
魏玉泽提着裙子就往外冲,柳太医年纪虽大,腿脚倒不慢,跟在魏玉泽后面,直奔旁边孙昭仪的住处。
姚贤妃扶着个小女使,紧跟的在后面。
赵昭仪和孙昭仪的住处是紧挨着的,魏玉泽冲出赵昭仪的院门,几步奔跑,就冲进了孙昭仪的院门,上房内,孙昭仪哭的比赵昭仪还凄惨。
她也小产了。
柳太医直冲进上房诊脉。魏玉泽呆呆站在上房门口,听到脚步声,慢慢转身看着走的气喘的姚贤妃,眼泪突然掉下来,“是娘娘,她怎么能……”
姚贤妃一步扑前,伸手捂住了魏玉泽的嘴,“你这孩子,吓糊涂了,别怕,柳太医不是说了,头三个月极易小产,这事多得很。”
魏玉泽被姚贤妃捂着嘴,不停的点头,抬手推开姚贤妃的手,“我知道,我……失态了,谢谢您。”
“没事就好,别多想,都是为了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别多想。”姚贤妃含含糊糊的安慰魏玉泽。
魏玉泽看着姚贤妃,嘴唇抖了半天,一个字没能说出来,低头抵在姚贤妃肩膀上,好半天才抬起头。
晚饭时秦王没在府里,李夏刚吃了饭,韩尚宫掀帘子往里探头看了眼,见李夏已经吃好了饭,正抿着茶看一卷不知道什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