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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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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身儿穿起来真英俊。”多么潇洒的装扮,就跟传说中漂泊江湖的大侠似的,公主殿下都羡慕坏了。
也就是敬德王,换了她敢穿这一身儿,非叫昭贵妃给扒了皮不可。
不过这种浪迹天涯策马奔腾潇潇洒洒的装扮,真的太好看了,长乐咬着自己的指尖儿羡慕得不得了,称赞起来真是从心底真心而想。
“是不是?我也觉得好看,你叔祖母那没眼光的,竟然看不到本王的美,硬说本王这一身儿……”
敬德王本要抱怨一下自家那没眼光挑剔自己说自己就跟装在一件漂亮衣裳里的狗屎的王妃,可是一想到自己若说了,那岂不是很不英俊?急忙收了收,哼了一声走到长乐的面前团团转了一个圈全方位叫自家的心灵之友看看自己的美丽,这才继续与她说道。“我还给你做了这一身儿,回头咱们一起穿,一起浪迹天涯啊?”
“好啊好啊!”小姑娘眉开眼笑,深深地满意道,“您若忘了我,我就不理你了。”
“以后可以叫本公主天山女侠?”
红月突然觉得胃疼。
她特别理解当太子听说敬德王想念长乐想要一起玩儿时的那绝望的心情。
“殿下您不能……”上一回这倒霉王爷加一只倒霉公主干的坏事儿,就是大白天的非穿了黑漆漆的夜行衣蒙着脸却露出了各自代表身份的玉佩啥的去敲了人家福寿大长公主家八公子的闷棍。
盖因敬德王与福寿大长公主乃是亲家来的,八公子娶了敬德王的幼女,只是没想到那位八公子是一位十分奇异的人,深深地觉得敬德王家的郡主仿佛生得有些不大好看,因此就发展了一位十分美貌多情的外室。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嗷嗷叫的黑衣人把人家面如冠玉的八公子就塞进了护城河里去了,回头福寿大长公主哭诉到了昭阳帝的面前……
这个……虽然敬德王是昭阳帝的叔父这很有身份,可是人家大长公主也是帝王的亲姑母好么?
那段时候的鸡飞狗跳就别提了,昭阳帝当日没有上吊,绝对是心理素质不错。
这老头儿还怂恿这倒霉公主拿板砖敲楚听云呢,不是公主殿下怂了,板砖换成了石头,那说不得那谁谁真的就得被脑袋开花儿。
“不懂事,没眼光!”敬德王顿时就用看俗人与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看劝阻长乐与自己潇潇洒洒共享人世繁华的红月了。
红月默默垂头。
若是太子知道自己阻止了一桩惨案,会不会对她印象好点儿,至少别总是用看贼的眼神看自己?
不仅压力大,这回头还得再叫人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被太子殿下中意了什么的。
“红月武功可高。”虽然敬德王是宗室之中很有分量的长辈,不过长乐也不是处处妥协的,见敬德王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哼哼,就为红月辩解道。
“不错,还知道护着自己身边的人,不愧是本王的忘年交啊。”可不是忘年交咋的。
敬德王与长乐公主差了两个辈分都能胜利会师,真是奇妙的缘分。
敬德王正在感慨,公主殿下正被奉承得翘尾巴,就见那假山窝窝里的顺王殿下一脸菜色地走了出来。他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对敬德王无礼,甚至还得处处讨好,以求敬德王对自己的支持,只是不知是怎么搞的,敬德王对昭阳帝膝下的三个皇子都不大亲近。
换句话说,其实也可以说除了长乐之外,敬德王对昭阳帝的所有儿女都不大亲近。顺王使出了浑身解数,从小儿奉承到大,哪怕敬德王有做得出格儿的地方自己都会时若不见,可是敬德王就是不喜欢他。
虽然敬德王不喜欢自己,顺王也不敢施礼,拱手道,“见过王叔祖。”
“太阳这么大,玩儿什么花前月下啊?”敬德王一点儿都没有围观人家卿卿我我被抓包之后的尴尬抱歉,还很厚脸皮的点评道,“这丫头不行啊!生得矫揉造作,一口气儿喘了八回,非要细着嗓子说话,你不觉得憋得慌叫她好好儿大点儿声?我说,她说了什么你能听得见么?”
那跟在顺王身后怯生生一脸柔弱的少女一根手指头仿佛就能捅倒似的,说话还细细弱弱的,天知道!
她方才与顺王柔情蜜意,自己差点儿都没听清啊!
敬德王就很不满了。
“我听到了。”顺王脸色涨红,心里生出一股怒意,却努力憋着低声说道。
“是因为耳鬓厮磨么?”敬德王老眼又飞快地闪过猥琐和八卦。
顺王沉默了。
若他承认了,回头这老不死的非传得沸沸扬扬,叫自己对这楚家女负责的!
虽然这少女是楚家的姑娘,只是楚家女在宫中的好几个,顺王正在犹豫到底要迎娶哪一个,更何况他一向信任楚听云,也想知道楚听云觉得自己应该娶他的哪一个妹妹。
因此什么耳鬓厮磨花前月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顺王强笑了一声低声说道,“方才只是误会。”他垂了垂眼睛,恭敬地问道,“您怎么进宫了?”说起来,敬德王是十分不喜欢进宫的,因为据说这宫里叫人家王爷很压抑。
“还不是这小没良心的。”敬德王就瞪了长乐一眼,叹息道,“一天不看紧了,就叫别人给勾搭去了。”
“怎么会,叔祖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了。”公主殿下左右看看,见太子纯王的都没在,就毫不心虚地认真说了。
“呵呵这句话本王也常对王妃说好么?”敬德王顿时露出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长乐瞪圆了自己的眼睛。
红月在一旁再一次深深地同情了一下敬德王妃。
顺王却要嫉妒死了。
这么和颜悦色的,把这亲昵的笑容给了他该多好啊!
搞定了敬德王,起码就是搞定了一半儿宗室啊!
“这小子看本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碗红烧肉。”敬德王凑在长乐的耳边窃窃私语。
公主殿下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小声儿回应道,“看酱骨头!”
这简直在骂顺王是狗了,顺王气得要命,笑得就十分难看了,对长乐和声说道,“六皇妹你……”
“顺王兄有没有再去看望岳娘娘和四皇姐?”长乐突兀地问道。
“母亲在养病,因此我……”
“有时间与楚家女在这里亲亲热热,没有时间去见自家老娘,顺王兄,你觉得合适么?”
“这是楚家女?我说怎么柔柔弱弱瞧着这么难看呢,莫非是楚贤妃家的丫头?”敬德王听见长乐的话,顿时一双老眼就落在了顺王的身上,见他下意识地遮掩住了那脸色涨红的美人,就不客气地说道,“我说,楚家这是什么家风?想当初在宫外与陛下苟且,如今更了不得,把那点儿没羞没臊的都带到宫里来?当年我就说那女人不行,你父皇偏不听,如今好了,这算是什么?”
他是长辈,就算说得难听厉害,可就算昭阳帝也不敢反驳的,顺王自然无法辩驳。
那楚家女就更不必提了。
“叔祖你小点儿声,回头叫贤妃娘娘听见,又要病了。”楚贤妃现在就在床上躺着呢,长乐就觉得若她听见敬德王这么骂她,必然得哭死一把。
没准儿还得奄奄一息什么的。
“这贤妃怎么回事儿?不能为陛下生育子嗣,她还有脸病怏怏的?”敬德王虽然生性活泼,老顽童,不过却是个难得的正经人,他就对长乐很不快地说道,“打从这女人一入宫,仿佛我就常听往我面前请平安脉的太医说贤妃这病那病的,可见是她福薄,受不住陛下的隆恩。不然瞧瞧你母亲,这不是康健得很,还有了你这个小仙女儿么?”
在敬德王这样的老人家眼里,楚贤妃就是个没有福气的人了。
长乐才不要说话呢,哼哼唧唧歪头去看脸色阴晴不定的顺王。
顺王现下觉得好为难哦。
他与楚家交好,楚听云更是这些年为他出谋划策十分用心尽力,是他最信任倚重的左膀右臂,特别是当岳阳伯府如今已经是与他不大亲密的岳亭掌家,他是断然离不得楚家的支持的。
可是楚家代表了朝中的势力,然而敬德王这等宗室之中的长辈也必然是要讨好的,不然宗室倒向太子,他就真的没有指望了。只是敬德王与楚家如此不对路,他左右为难,一时都觉得心里抑郁了。
敬德王却不管顺王的心情,心中顺畅,就对长乐笑眯眯地说道,“且叫我说……”
他本想继续挑剔楚贤妃,只是想到楚贤妃到底是昭阳帝的妃嫔,若挑剔得多了难免叫昭阳帝脸上不好看,犹豫了一下便沉默了。
“您为什么进宫啊?”长乐才不相信敬德王是因为自己一个原因进宫的呢。
“进来溜溜弯儿。”敬德王偏头哼哼着说道。
长乐眯着眼睛犀利地看着这老头儿。
“行了,那什么,你叔祖母叫你姑姑跟那小畜生和离,今日我来与陛下说说。”敬德王想到自家王妃冷着一张老脸告诉自己事儿办不成就别回来了,深深地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婚姻的冷暴力,伤心地说道,“你叔祖母越发嚣张了,明明人老珠黄,却不知珍惜我,还叫我不许回王府,信不信回头我也给她整个外室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憧憬地说道,“若在外头置个宅子,我要在宅子里插满剑,就叫它葬剑山庄!”
“哈?”长乐呆滞了。
那个什么……
这不是所谓外室的正确用法儿吧?
“外室里都要有美人儿的。”就算是长乐公主,也知道外室的重要组成部分呀。
“到时候给你留一个屋儿,你可以当二庄主。”美人儿这不就有了么。
“为什么不是大庄主?”
“大庄主必须是最优秀的那个,所谓的庄花儿必须是本王啊!”紫色锦衣的老头儿挤眉弄眼儿地说道。
红月面无表情了。
这年头儿比山寨还可恶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非要毁一毁人家原创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的无耻行径。
其罪当诛啊!
就在宫女姐姐冷着脸忍耐着不要拔剑把这老头儿给捅到天边儿去的时候,顺王的声音就温煦地传来。
他在红月气息不稳嘴角抽搐的时候仿佛第一次看清了长乐身边宫女的模样儿,之后就微微一愣,皱眉沉吟地多看了红月数眼,之后越发带着几分疑虑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敬德王和声说道,“王叔祖说的可是姑姑与福寿姑祖母府中那八公子之间的亲事?叫孙儿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次婚,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若是真的闹起来,也实在伤了您两家之间的感情。”
他用柔和的声音劝说道,“您且息怒,若那八公子对姑姑真的不好,咱们再……”
“呸!感情不是你嫁了小畜生!”敬德王顿时就唾了一口。
虽然福寿大长公主与他之间有几分兄妹感情,不过这些感情这些年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明明当初把爱女嫁入公主府,就是想着到底是亲姑姑,知根知底儿的总不会把日子过得坏,谁知道这姑姑虽疼爱侄女儿,然而更爱重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啊。
那外室虽然没有登堂入室,可是福寿大长公主竟然瞒着他闺女偷偷出去看望那外室,还叫那外室安心好好儿服侍自己的儿子。敬德王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了得?先是想着揍那小子一顿瞧瞧他是否会回头是岸,谁知道挨了揍的八公子觉得自己受了迫害,越发不肯与妻子和解。
既然相敬如冰,那还做一对怨偶做什么?
不如和离,他倒是要看看,没了他女儿,福寿大长公主还有什么理由不叫那身份卑贱的外室给儿子扶正。
什么深明大义,为了与敬德王府之间的关系不能接你入府什么的,看她怎么编!
“顺王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设身处地,难道顺王兄的王妃红杏出墙,你也能再说一句十年修得同船渡?”长乐同样就很不高兴了。
顺王这道貌岸然的,实在叫人恶心得不得了。
“没错儿,你可记住今日的话,来日你若是被戴了绿帽,你一定得原谅,还得笑着幸福下去啊!”敬德王也哼哼着说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顺王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是诅咒他日后脑袋变色儿么?
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
“瞧瞧,现在没声儿了,可见不是自己的事儿,空口白牙儿的特别轻松。”敬德王今日肩负着敬德王妃深重的使命而来,想着无比叫昭阳帝下一道允许和离的旨意,盖因当初为了体面风光一些,两家成亲的时候就是有赐婚的旨意的,这一旦和离,竟然都不得方便,他心里气哼哼的,小声儿说道,“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先叫你姑姑红杏出墙,叫公主府绿了!”
他这个幼女是敬德王妃老树开花儿生下的小闺女,年纪不过二十几岁,正是极好的年华。
当初舍不得叫爱女嫁到那些讨厌的豪门世家之中去侍奉上上下下的婆婆小姑妯娌的,敬德王妃就听了福寿大长公主的鬼话,相中了她家的小儿子。
什么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从小儿看着长大再不会错的等等等,哪怕敬德王妃为人十分精明,可是也没有看出来那个总是垂头看似恭敬的小子,竟然是个胆大包天敢置外室的家伙。
偷养外室,还想着把自家外室所出之子给记在妻子的名下。
开什么玩笑啊?
别看敬德王天天嘻嘻哈哈的,那可不是软柿子啊!
不抽他都见了鬼了。
“您放心,姑姑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说父皇处,等回头,咱们还去抽他。”敬德王之女自然是一位郡主了,长乐从小儿就与敬德王往来的,当然与这位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郡主姑姑十分熟悉。
只不过这位姑姑性子虽有些倔强,却颇似四公主,更沉稳一些,与敬德王与长乐不能玩儿到一起去。不过虽然不能在一处玩耍,长乐与她的感情却十分不错,此时就小声儿说道,“要不,咱们试试板砖?”
敬德王仰头看天。
“已经给他一板砖了,你叔祖母差点儿骂死我。”敬德王知道那外室女竟然风光体面得了大长公主的安抚,恼火起来自然顾不得什么了,一日潜伏八公子必经之地,待那英俊的青年信步潇洒而来,跳出来就是一板砖。
八公子自然软软倒地不起,如今还在大长公主府中奄奄一息呢。
他一边说,一边目光游弋,十分心虚。
长乐嗷呜一声,顿时用力指住了这老头儿。
“伤了人还来宫中告状,说!您是不是想恶人先告状!”
好狡猾的老头儿啊。
她已经看破了真相!
第73章
公主殿下挺胸突肚;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来逼问。
老头儿顿时就没法儿接受了。
“前儿你也打他了!”
“那不是被您胁迫的么?”
“可是你打他的时候看起来挺开心挺欢实的啊!”敬德王顿时就急了,遥想当日把那位福寿大长公主的八儿子给摁进护城河里一通暴打的时候;这公主虽然蒙着脸;可是那笑得咯咯的,没见她多勉强啊!
怎么着,现在不认账了?
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那不是为了给叔祖你面子么;其实本公主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好姑娘。”
福寿大长公主其实前次已经往宫里告状了一回;昭阳帝因自家倒霉公主也参与作案,因此难得地不大公允,各打五十大板;又觉得明明娶了人家敬德王家的郡主;却在外头弄个外室;如此藐视王府威严;被打活该。
当然,这一次八公子又挨了板儿砖;只怕昭阳帝就不会再次偏心了。
因为这一回公主殿下是清白的啊!
“你!说好的有难同当呢?”
“等您过了这关再说。”
顺王就嘴角抽搐地看着一老一小就这么窝里反了,嘴角抽搐了几下,急忙使眼色叫那本就羞臊得不行的楚家女赶紧离开,自己恭恭敬敬地立在敬德王身边儿看敬德王与长乐拌嘴。他就见这两个家伙吵得浑然忘我;可是一转眼……
“王叔祖?”
怎么又勾肩搭背了呢?
眼瞅着才拌嘴完了;都要挽袖子打起来的这二位不知道怎么着就握手言和,这一刻顺王看向长乐的目光绝对充满了不善。盖因为了讨好敬德王,顺王不知道多么卑躬屈膝做足了孝子贤孙,可是在敬德王的眼里;他似乎总是不及长乐的。
这么顽劣愚蠢的长乐,是怎么得到敬德王的青眼的?
一想到太子因敬德王喜欢长乐被连带得了多少的好处,他心里就窝火儿。
只是见敬德王仿佛很喜欢昭阳帝的公主,顺王的目光就下意识地闪了闪。
他垂了垂自己的眼睛,低声说道,“您不是要去见父皇么?”
巧儿了,他也要去见昭阳帝。
“可不是,可不能叫姑祖母抢在头里啊。”其实此事叫长乐说起来,虽然确实是敬德王先动的手,然而叫她想着本就是那个八公子的错,她和敬德王已经揍了那家伙一回,这头点儿脑子的都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吧?
能叫敬德王忍无可忍又揍了他一顿,可见他对长乐的那堂姑姑并不好。
敬德王幼女,被昭阳帝爱屋及乌,封为长平郡主。
连昭阳帝都会看在敬德王的面子上对长平郡主这样照顾,可是那小子却不醒目,非要拧着来,叫长乐说打一百次都不够的。虽然宗室一家亲,不过长乐因殴打八公子就跟福寿大长公主结了仇,她自然也不会偏心这位什么姑祖母的。
此刻,她就拉着敬德王往昭阳帝的御书房去。
“您不与四公主出宫去了?”红月头疼极了。
这公主殿下两只大眼睛放光,一看就是要搞事的节奏。
一时她都不知道是该同情一下福寿大长公主,还是该同情一下总是面对烂摊子的自己了。
小姑娘无辜偏头,对宫女姐姐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
红月沉默了。
下一刻,她转身就走,去通知四公主殿下,别想着带妹妹玩儿了,倒霉公主自己就能玩儿得可开心了。只是瞧着长乐牵着敬德王的手,明明方才还一脸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却已经在连连抱怨敬德王一板儿砖打得轻了,看着她稚嫩的背影,红月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小姑娘咿咿呀呀的声音,就觉得心里是充实的。
哪怕没有了家,没有了母亲与人面兽心的父亲,可是她却依旧觉得自己能够好好儿地活下去。
陪着长乐公主活下去。
她笑着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却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再流泪了,反而是嘴角忍不住地勾起来,正要转身,红月就发现顺王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她皱眉想了想,之后脸顿时就白了。
她的容貌,与楚怡十分相似。
从前楚怡与楚三老爷夫妻一直在地方辗转,因此就算与她模样儿仿佛,可是也没有人见过。可是楚怡如今回京,不说楚家人,只顺王就是在楚家常来常往的,自然也不会不认识楚怡,同样……
他早就知道红月这张脸。
她们那么相似,楚家莫非不会怀疑么?
一想到这个,红月的心就凉透了,竟使不上力气一般。
只是这件事一定要与赵皇后知道,免得赵皇后与昭贵妃难做,她扶着一旁的山石努力颤抖了片刻,方才撑起身往四公主的宫中去了,待四公主遗憾地带着人出宫,她也匆匆地往赵皇后的宫中去。
不必提红月是如何惊慌,只长乐与敬德王就一直在分享最近彼此干的坏事儿。
当敬德王听说公主殿下一把毛毛虫就把楚家大小姐给送湖里去了,顿时爆发了大笑。
“不错,举重若轻,就是这个意思了。”敬德王洋洋得意吊书包,很是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学问。
毕竟,王爷也是从上书房走出来的资深皇子呢。
“日后本公主还得继续努力呀。”公主殿下还在十分虚伪地谦虚道,“做得不好,叫叔祖笑话了,不过往后您放心,我一定更加用心地发展咱们的伟大事业。”她憧憬了一下未来,咬着自己的指尖儿咯咯地笑道,“回头把她一家都送湖里去。”
“没错儿,不看他们倒霉,那咱们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老头儿已经一本正经地思考人生了。
顺王就跟在后头听着,一张脸扭曲得不像话。
在他的面前大声炫耀如何欺负楚家,难道不是在打他的脸么?众所周知顺王与楚家走得十分亲近,顺王还要从楚家选择一位正妃,可是敬德王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就这么往死里鄙视楚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也不知长乐是如何在敬德王面前说楚家的坏话儿的。
虽然敬德王与昭阳帝其他的几个公主不亲近,可是顺王就敏锐地察觉,叫长乐在敬德王面前如此亲近是绝对不行的。不论是谁都会偏心,长乐日日在敬德王面前,这老家伙就算再不喜欢太子,也会对太子更偏向一些。
毕竟,太子与长乐极为亲密。
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可是也与同胞无异。
他就闭嘴跟在敬德王与长乐的身后,就看见这两个一路先是哈哈笑得十分亲近,不知怎么又突然翻了脸嗷嗷叫着先内斗了起来,敬德王的一只老爪子上被公主殿下嗷呜啃了一口,公主殿下今天为了出宫挽起的漂亮的小辫子被老头儿给拉散了。
不是一旁有宫女儿內监们拉得快,俩都要掐到树上去了!
“红月好不容易给编的辫子。”长乐软乎乎的黑发落在肩膀上,十分委屈地看着敬德王。
“看本王这发型!”敬德王就叫公主殿下看自己鸟窝一样的头发。
长乐哼了一声扭头不理,又觉得这叔祖很坏,撇开小腿儿就往御书房去。敬德王又觉得这小东西小心眼儿,哼哼着跟在后头小声儿抱怨,直到这两个一路到了巍峨寂静的御书房前,就见几个內监在守门,红木殿门紧闭。
隐隐约约从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
长乐的耳朵抖了抖,听出来仿佛是太子与纯王的声音。
只是公主殿下一向是个规矩的公主,里头议事呢,怎么能没规矩地闯进去呢?
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小身子一下子就扑到了门板上,整个人贴在上头偷听。
敬德王跟她一个造型。
內监们面带微笑沧桑地将目光投向远方那小小的天蓝色的天空,说什么都不敢去看这老的惹不起小的也惹不起二人组如此扭曲地偷听里头昭阳帝议事,也当做没看见殿门上多了两块儿狗皮膏药。
敬德王和长乐听了半天,因殿门很厚什么都听不真切,又把耳朵往门上贴了帖。
一脸严肃。
顺王简直是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两个人。
不顾形象耍宝儿什么的,是不是也该有个限度?
这贴在门板上跟壁虎似的,到底哪里还有半点儿皇家的威仪呢?
“王叔祖?”他试探地开口。
只是这声音就大了些,毕竟顺王想想,若是叫里头昭阳帝听到自己的声音出门查看,发现长乐如此没有仪态,或许会厌恶长乐几分也说不定。他的声音当真不小,哪怕敬德王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叫他闭嘴,依旧叫声音传到了里头去。
里面的话音儿果然停止了。
片刻,还未待公主殿下从门板上下来,殿门呼啦一下就开了,露出昭阳帝一张冷峻的脸。
一只小姑娘立足不稳,惨叫着滚进了自家父皇的怀里。
昭阳帝一愣,看见地上蹲着一个仿佛对门槛儿发生了极大兴趣的老头儿,再看看自己怀里软乎乎嗷嗷叫的小闺女,再看看那几个在门外十分憔悴的內监,顿时就想明白什么事儿了,一时哭笑不得,点着闺女的大脑门儿笑道,“明明知道里头是太子不是别人,你还在外头作怪,真是顽皮。”
“也就是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在里头我才偷听,若是哪位老大人商议政事,我就不听了。”
长乐其实十分有分寸。
昭阳帝若是跟儿子们闲话家常,她最喜欢偷听八卦,可是一旦与前朝相关,她撒腿一向跑得比兔子还快。昭阳帝早就知道这闺女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儿的,此时只觉得软乎乎的小姑娘可爱到了极点,笑眯眯地提着她就回了御书房。
“王叔有事儿?”他笑着问道。
老头儿撇着老腿儿跟着进来,见此刻御书房里太子与纯王都起身给自己请安,明明心里急得不行,却还是很虚伪地摆手说道,“陛下先忙正经事儿,那个什么,我不急,一点儿都不急。”只要福寿大长公主没有进宫抢先一步告状,他才不着急呢。
他一挥手,又放心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细细的粉末从他的脑袋上簌簌而下。
昭阳帝顿时侧目了。
“就是那个什么……”老头儿也觉得有点儿尴尬了,急忙把自己毛茸茸又带着一点怪味儿的脑袋伸到昭阳帝的眼前,在帝王崩溃的目光里又用力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笑呵呵地说道,“陛下瞧瞧,我这头发染得怎么样?”
说敬德王是个老头儿,其实年纪只比昭阳帝年长了二十多岁,说起来也就是褶子多了些。
头发花白什么的,都是什么豆面儿白面的功劳。
为了叫自己表达一种沧桑又苍老的效果,敬德王府最近都别想吃馒头了,盖因那点儿可怜的面粉豆面糟糠的都被自家王爷保护起来,等着以后往自己脑袋上撒。敬德王是很得意自己的想法的,见昭阳帝强笑点头,赞了一声好,越发得意洋洋。
“也只有叔祖您的头发,才有这样很好的效果。”太子就在一旁笑着说道。
敬德王哼了一声,没理他。
就跟不理睬顺王是一样儿的。
太子却并不在意敬德王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声色,此刻想了想,见长乐十分嫉妒地看着敬德王那白花花往下哗哗掉面粉的脑袋,为了宫中的御膳房着想,就笑着俯身对长乐柔声道,“没有王叔祖的底蕴,换了谁也没有这样好的风姿,况你还想不想去和长生玩耍?小孩子是不能沾粉末儿的。”
他笑得脸都僵硬了。
长乐就把自己羡慕的小眼神儿给收了起来。
不然公主殿下真的很想给自己也扑一层面粉,回头整个白发魔女啥的。
“父皇。”见昭阳帝笑眯眯地揽着长乐去了自己的龙椅上一起坐着,小姑娘对御案上的折子并不喜欢,推在一旁,却眨着一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拿小爪子去抓昭阳帝的御笔,用朱砂沾了沾就眉开眼笑地在一旁不知画什么,顺王顿时嫉妒死了。
哪怕长乐正在使用御笔,可是昭阳帝却完全没有动怒,只是纵容地看着。
下头敬德王哼哼着被太子让在了距离昭阳帝最近的位置上,也拿自己的眼睛去看长乐的动作。
“好!”他喝彩道,“栩栩如生的一只猪!”
雪白的宣纸上,一只红彤彤肥头大耳的猪头跃然纸上。
“确实很可爱。”昭阳帝鼓励地摸了摸仰头看自己,希望得到赞美的小姑娘。
这再没有如此不公的地方了。
顺王气的眼眶酸涩,只觉得昭阳帝实在偏心,只是他一向是有些心机的,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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