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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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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聂灵儿苍白的脸上,雪团留下的那些抓痕依旧赫然清晰,她的目光阴冷如刀,定定的看着聂洛儿,和洛儿手中的汤盅,磨牙道:“不是说了这是我们姐妹两个的秘密么?这么快,就要到老祖宗这里告状揭秘了?”
洛儿手一颤,神色也慌乱起来。
再坚定的决心,在见到姐姐聂灵儿的这一刻,也瞬间崩析瓦解:“我,我……”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是迷路了?”聂灵儿阴恻恻的盯着她,脸上的几道血痕让她更添狰狞:“好妹妹,是你先违背承诺在先的哦……”
洛儿心里防线全部绷掉,她错了,真的是她错了,她不该熬这碗水晶莲子羹的,她更加不该来这凤凰阁……
她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往后面慢慢的退去:“姐,姐你听我说……”
“哼!”
聂灵儿带着恨意看向她,脸上却有古怪的笑意:“聂家的人,果然一个个都是虚伪又恶毒!”
她真是太恨太憎恶聂家的人了!
如果不是沧海君叮嘱再三,她早就搅得整个聂府鸡犬不宁人仰马翻了!
她看出聂洛儿的心虚和慌张,心中更觉厌恶和憎恨,脸上却依旧带着森冷狰狞的笑,一步一步往聂洛儿逼近:“你猜,我会让你去凤凰阁吗?我会让你破坏沧海君的计划吗?”
“姐……,我……”
洛儿突然发现自己语塞到了如此地步,所有的解释,所有的掩饰,都只是让她的行为显得更加卑劣而已!
她确实是承诺过要帮助聂灵儿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可是,她更加觉得邝大哥的话是有道理的,身为聂家的人,就是要为天下苍生的安宁负责!
出尔反尔,两面三刀,虚伪歹毒,就这样一步一步做出来了!
洛儿从聂灵儿的眼中看到了诘问和指责,突然生出些心灰意冷的感觉,也懒得辩解了,只是轻轻的唤她:“姐……”
这一次,这个字却一点作用也起不到了!
洛儿看着聂灵儿的眼中露出嘲讽的神色,她伸手将她手中的汤盅打翻在地上,然后,又眼看着聂灵儿抬手一扬,将她推翻在桥下的河水里!
整个过程,洛儿一点儿反抗和挣扎都没有,这是她的错,是她违背了她们之间的承诺,不管做错的原因是什么,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接受责罚!
她只是不停的轻轻唤她,姐,姐,姐……
一声一声的唤着,直到身子失重,跌进河水的那一瞬间,她依旧在唤:“姐……姐!”
聂灵儿看着在河里扑腾的她,阴鸷一笑,举着手中素白纸伞,翩然离去。
……
聂府里面有两股活水自后山流溢而出,一股是常年雾气氤氲的温泉水,另外一股,则是极冷极寒的寒冰水,两股水一冷一热常年不竭,周而复始的穿过聂府各处庭院,滋养着聂府。
洛儿在府中生活了十五年有余,却极是不喜欢这两股泉水,太冷她不喜,太热她也不喜,今日掉进双拱桥的下面,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喜实在是太明智了,这河水,实在是太他娘的刺骨了!
她本来也会一点点游泳,可是这河水冷成这样,她能够用得上的,也只剩狗刨了!
她在水中刨呀刨,渐渐感到手上脚上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心中暗道今日怕是要死在这河水里面了!
老祖宗年纪大,喜欢清静,常年居住在这凤凰阁当中,平时很少有人往这边来,吃住也都在凤凰阁里面,只在府中有大事的时候,才会由她贴身的侍女银翘奶奶陪着出来。
今日只怕是要等自己被泡得身体浮肿之后,尸体才会被人发现吧!
又悲观的想起聂灵儿来,她当初也是这样被溺死的么?这么冷,这么窒息,气管里面火辣辣的刺痛,她都是这么忍过来的么?
意识渐渐模糊,洛儿身子越来越软,狗刨也刨不动了,慢慢的往河底沉下去!
恍惚之间,好像听见了飘逸幽然的古琴之音,琴声苍邃悠远,若松风谡谡,流水潺潺。
这抚琴之人琴技绝世,却好似没有注入一丝感情一般,只有其声没有其情,听上去令人心生萧然之感,瞬时之间,万念俱空。
洛儿心中暗叹,罢了罢了,临时之前,有这么出神入化的琴音调调送行,也是值了!
后面的意识一片混沌,她的心中却满是不甘和不舍。
她还不想死,她舍不得邝大哥和宝宝,还有父母和兄长,虽然她现在不能出面相认,可是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看他们,她的心里也觉得慰藉。
她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095 凤凰七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儿努力聚拢涣散的意识,恍然之间却听得那琴声依旧还在耳边回旋,依旧是只有琴音没有感情的调调。
她费力的吸了一口气,嗓子处却一阵奇痒难耐,忍不住呛咳着醒了过来。
“你醒啦?”一个苍老却和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顺带着给她轻轻的抚了抚背。
洛儿张开眼睛,看着眼前和善的脸,张口就叫了出来:“银翘奶奶?”
“嗯!你认得我?”银翘奶奶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洛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聂家的人,是柳青萝身边一个叫做绿水的丫头呢,这一张口就叫银翘奶奶,岂不是露馅儿了?
思及此,心中不免一个咯噔,从床榻上面支起身,掩饰的笑了笑,十分嘴甜的开口道:“我,我在前天晚上柳小姐的接风宴上面见过你……”
说着,一边掩嘴呛咳,一边四下张望打量,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几乎凌空的九重阁楼之上,不由得奇道:“这是哪里?”
不待银翘奶奶回答,又循着琴声往外面看过去:“这是凤凰阁?”
银翘奶奶缓缓的点头,洞悉世事的笑了笑:“嗯,这就是凤凰阁,你既然都到了双拱桥,还用心准备了水晶莲子羹,不就是想要上凤凰阁么?”
洛儿心中说不出的惊喜,自己没被冰冷的河水淹死,还上了凤凰阁?
她从床榻上面起身下来,跟着琴声往外面走去。
越往前面走,风便越大,吹得四周的幔帘呼呼飞扬,洛儿觉得自己脚下如果不稳的话,也就要被这风给卷走了!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很谨慎,过了三重纱幔,终于看见了坐于露风石上面的老祖宗,她的面前放着一把左窄右宽的七弦琴,一头银发随意散开逶迤在地,被轻风微微漾起,若一朵盛开的灵动的莲。
她背对着洛儿,悠然的抚着面前的七弦琴,手指在琴弦上面滚拂勾挑,琴音也就一波一波袭来。
洛儿立于她的身后,听着那绝世悠扬却不带感情的琴声,忍不住开口道:“自古乐理都讲究以情动人,方能引发人的共鸣!太祖奶奶你的琴声音浪层层袭来,虽有分金挫石之势,却不能让人产生愉悦的听觉享受……,相反,相反还有鼓噪之感呢!”
说着,她苦着小脸,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这么高超的琴技,这么绝世的好琴,这么旷古的琴谱,如果能注入感情用心弹奏,一定会让人如闻仙乐,痴醉不已的!
她虽然从小就五谷不分,女红不会,诗词不精,却在母亲的亲手教导之下,对乐理方面的知识多少有一些自己的见解。
今见老祖宗抱着这么少见的一把琴,虽是悠然抚琴,却半点儿感情也没有,自然忍不住要抱怨两句。
没想到弹琴的太祖奶奶却突然伸出手掌,硬生生的压在了兀自在发出颤音的琴弦上面,蓦然转头,用一种异常莫测的眼神盯着她:“刚才的琴音,你只觉得聒噪?”
“对呀!可不就是很聒噪嘛!吵得我的耳膜现在还嗡嗡直响呢!”
洛儿点头如实回答,看着鹤发童颜的太祖奶奶,还忍不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后又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急忙敛眉垂目,低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妄动。
糟糕,真是糟糕,怎么被推进河水里面一泡,这脑子也跟着进水了么?
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说,居然还敢直呼太祖太奶奶,这个称号,可是聂洛儿专用呢,别人都是统一的尊称一声:老祖宗!
太祖奶奶的年纪虽然老得快要成精了,可是却一点儿也不糊涂,自己这么莽撞不说,连刚才说话的声音,好像都忘记要刻意改变了!
哎,看来真是脑子进水了,进大水了!
她低着头,看着太祖奶奶绣着金银纹饰的袍服下摆一点一点慢慢的靠近,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却也不说话,就这么从斜上方静默的看着她。
空气好像要凝固了,洛儿的额头上面沁出一颗一颗的汗珠,完蛋了,现在要不要坦白身份?要不要把姐姐灵儿的事情告诉太祖奶奶?她会相信吗?姐姐灵儿是不是马上就又要被杀死?
只不过是须臾之间,脑子里面却转动了成百个念头,这般不可行,那般也使不得,直急得她的身子冷一阵热一阵,备受煎熬。
却见面前的太祖奶奶缓缓伸出手来,轻轻将她的手拉过去,握在掌心里面,轻轻的揉了揉:“洛儿?”
“啊?”洛儿惊呼出声,抬头看着面前的太祖奶奶,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紧张,出现了幻听?
太祖奶奶却淡淡一笑:“是洛儿吧?这凤凰琴奏出的七绝谱,能摧金断玉,抗敌万千,只有我聂家嫡亲的女儿,才能在这琴音里面毫发无伤……”
洛儿急忙往地上跪去,心中一时激动难抑,热泪滚滚而出:“太祖奶奶……”
“好孩子,起来说话!”
太祖奶奶阔袖一拂,将她托住,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嗯,是我的孩子!可是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貌?太祖奶奶都认不出来了!”
“我,我易容了!”洛儿说着,当着太祖奶奶的面,将脸上的易容之物一一卸了下来:“太祖奶奶你看,我是你的玄孙女聂洛儿呀!”
太祖奶奶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招呼银翘去取糕点过来给她吃:“看把我的孩子给饿的,下巴都尖成这样了!”
心疼的拉着她左看右看,然后才想起问题的关键来:“银翘说你掉在凤凰阁外面的双拱桥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洛儿在太祖奶奶的身边腻味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一事,正色道:“太祖奶奶,我是洛儿,但又不是现在现在在咱们家里的那个洛儿……,太祖奶奶,你可听明白我的意思?”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的意思就是有人冒充了你,如果不是柳青萝帮你,你连聂家的大门都进不了对不对?”
太祖奶奶年纪虽然有些大,可是理解能力和领悟能力还是超强的!
洛儿见她相信了自己,这才把事情的原委一点一点的讲了出来……
☆、096 玉石欲裂
银翘奶奶亲自将洛儿送下凤凰阁,将一个油纸小包递给她:“这是你太祖奶奶让我给你准备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一些糕点……”
洛儿欢天喜地的接过来,嘴甜道:“谢谢太祖太奶奶,谢谢银翘奶奶!”
“回去吧!”银翘奶奶满面慈爱的笑了笑,对她挥了挥手。
洛儿满心欢喜,抱着这个油纸包出了凤凰阁下面的超大院落,往双拱桥这边行过来,一边走,一边回忆刚才太祖奶奶亲授的七绝谱。
“凤凰琴极具灵性,弹奏的时候一定不要急躁,也不要注入弹奏者自己的感情!”
“凝神聚意念于指尖,滚和拂虽是多弦连奏,须声声明晰,端如贯珠,避免混成一片!”
“若需用上滚拂并用的技法,须紧密连接,滚时右转左,拂时由左转右,形成一个看不见的强大气团……”
洛儿在母亲的熏陶下,对于乐律还是有些天赋的,只觉得太祖奶奶今日所受的这些技法,和往常的有些不同,却也还是听太祖奶奶的话,将这些技法也琴谱牢牢的记住。
过了双拱桥,才发现已经是夜色深沉,本就冷清的院落,更显得清静幽然。
洛儿一遍一遍在心中咂摸和记忆太祖奶奶的琴谱和技法,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道月牙跨门,正准备穿过花架旁边的九曲长廊,回到柳青萝居住的别院去。
忽见一条修长身影,身手利落的自围墙外面翻落而入,压着身子四下张望了一下,一路上往南面行去。
洛儿看着那道身影,抱着怀里的糕点愣了一小会儿。
聂家虽然比不上皇宫大院,可是戒备却也是森严无比,外面的土匪强盗杀手剑客什么的,想要进入聂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少在洛儿生活的这十多年时间里,还从来没有听见过一声关于‘有刺客!’的吆喝声!
而今天晚上的这道身影,如此轻易就翻墙而入,丝毫没有惊动聂家的人,且看他的样子,对聂家的地形也还算比较熟悉,丝毫不见犹豫的左顾右盼,一路往南而行,目标也是相当明确!
洛儿想了想,将手中糕点放入怀中,十分爱惜的将那包糕点轻拍了两下,跟着那身影往前面行去。
那人虽然动作敏捷利落,可是终归还是害怕会突然遇上聂家的人,故每次行走一段时间,都会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一躲,确定四下安全之后,这才继续前行。
洛儿跟着他,一前一后,在聂府绕来绕去,终于,那黑衣人到了最南边的听雨楼停了下来,四下看了看,快速的闪身进去了。
洛儿迟疑了一下,这听雨楼在整个聂府来说,只能算是个摆设一样的闲楼,这里面不要说藏什么奇珍异宝了,平时就连人都很少有人进去。
这个黑衣人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进这听雨楼作甚?
心下生疑,也跟着走了进去。
半盏茶之后,洛儿藏身在侧面的雕花屏风后面,已经有些无聊起来,闻见怀中糕点的香气,肚中馋虫乱爬,忍不住小心的摸了一块糕点出来,而她跟踪的目标依旧还在房间里面来回的踱步。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那人迟迟不来,他便显得很是心焦,很是急躁!
洛儿庆幸自己找了这么好一个地方,既可以隐藏身体,还可以将房间里面的场景看个清清楚楚,他虽然很焦躁,她却很悠闲,咬了一大口糕点,含在口中感觉糕点的香气在口中蔓延沁开……
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黑衣人神色一动,快步迎了上去。
“师父!”黑衣人惊喜的低呼一声:“师父你总算来了!”
洛儿一听这声音,气息不稳,差点被口中糕点给呛住。
这不是东陵太子夏侯容么?他怎么会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聂家的听雨楼里?
洛儿心中疑云顿生,正要伸长脖子,看看这个被他叫做师父的人到底是谁,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容儿,这么着急找为师过来,所为何事?”
容儿?为师?
夏侯容什么时候拜父亲为师了?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呀!
如果不是被口中的糕点噎住,洛儿几乎就要惊呼出声了。
却只见夏侯容上前两步,双手一抱,作揖下去:“容儿叨扰师父了!”
“到底什么事?”父亲齐修元上前将他的手轻轻托住,语气没了责怪之气:“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夏侯容神色沉凝的点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块纯白色玉石双手递给洛儿的父亲齐修元:“师父你看,这块玉石我带在身边十年有余,不知道为何近日这玉石却突然发烫灼人,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发出轻微的颤动……,徒儿担心事关重大,所以才请师父察看。”
洛儿透过屏风的镂空花纹往外面看,只觉得夏侯容手中的白玉自己也好像是见过的,是他经常带在身边的那块璞玉,不过就是一块珍贵一点的玉石而已,怎么会发烫?
心下好奇心起,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怕她现在就要冲上去,拉着他的衣袖道:容哥哥给我看看,给我摸摸,是真的在发烫么?
想了想,还是只得将身子蹲低回去,为了大局,忍为上策呀!
齐修元将那玉石放在掌心,另外一只手轻轻覆在上面,片刻之后再移开,只见这玉石忽然光华大作,玉身微微颤动,竟似要裂开一般。
夏侯容紧张的盯着师父手中那团光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石欲裂,是感知到了东皇钟会有危险?”
他的语气里面也有些疑惑,东皇钟在聂家的禁塔里面,又有神兽獬豸看守,会有什么危险?
虽是有些不确定,不过他的脸色却已经变得有些沉滞:“到底会有什么危险呢?”
夏侯容拧眉想了想:“会不会是洛儿和沧海云隐的婚事有问题?师父我早就说过,洛儿和那个沧海在一起不适合……”
洛儿的婚事虽然已成定局,可是夏侯容却依旧有些郁结不甘:“洛儿性子单纯可爱,那个沧海云隐却总是一副云雾缭绕的样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用心,师父你……”
“我怎样?我能怎样?”
齐修元提起女儿的婚事,也是瘪了一肚子的郁闷,沉声道:“你以为我满意那个什么沧海云隐做我的女婿么?在我的眼里,他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抵不上呢!”
☆、097 姐很可怜
齐修元说着,有些生气的一摆绣袍,长叹一声又道:“都是洛儿自己的选择呐!月前她突然到我面前,说是爱上了沧海云隐,要我将沧海云隐纳入聂家为婿……”
“你是知道的,我就只有洛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既然她都已经抛开女孩子的羞怯,亲自对我说了这事,我这个当爹的能不成全她么?”
“再说了,你是没看见现在的洛儿,思念那个沧海云隐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人都瘦得快要脱形了……,哎,我现在只恨不得早点到婚期之日,让洛儿和沧海在一起……”
夏侯容垂目站在身后没有说话,他心中虽有不甘,可是他更加清楚自己的使命,他是南国的东陵太子,将来是要掌管整个南国的。
如果要和洛儿在一起,就必须要入赘进聂家,只这一点,便已经输给沧海云隐了!
他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声,苦笑道:“师父,这玉……”
“这玉无妨,只不过是在告警而已,你还是将它带在身边吧!”
齐修元说着,将手中玉石还给他,又道:“东皇钟我自会小心看护!……实在不行,等他们大婚之后,我让他们搬出聂家,住在洱海上去!”
两个人又低声商量了一些什么,洛儿在后面渐渐已经没有了偷听的兴趣,真的很想跳出去,把沧海和灵儿的事情全部都抖搂出来!
她不清楚那东皇钟到底具有什么样的神力,但是聂家世代看护千百年,已经将这看护之责当成了聂家人神圣的使命,万万不能在自己这里出一点点纰漏!
可是,姐姐聂灵儿已经为了这使命死过一次,难道还要再死一次么?
上一次能侥幸被六合阁的人所救,这一次只怕不能再有那样的幸运,等待她的,必将会是魂飞魄丧。
洛儿坐在地上,背靠着屏风,思绪起伏难定,心底一个声音道:再拖一拖吧,再拖一拖,为了姐姐聂灵儿,为她能多和家里的人在一起相处,就尽量的再拖一拖吧!
忽闻得身旁轻微的呼噜声,竟是雪团不知道怎么寻了她身上的气味,找到了她,踮着脚尖,优雅的往她面前踱步而来。
洛儿心中暗叫糟糕,对着雪团挥挥手,示意它离开,不好过来。
雪团只当主人和她玩藏猫猫的游戏呢,有些兴奋的喵呜一声轻叫,往她怀里钻了进来。
自从聂灵儿入了聂家,雪团的待遇便一落千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今天晚上它本来在园中凄然的散步,到这边的时候,突然在空气中闻到了主人的气息。
兴冲冲的找了过来,本来只想在主人面前撒撒娇,叙叙旧的,没想到主人对它真是太好了,居然还给它准备了糕点!
喵呜!喵呜!
雪团实在太兴奋了,脑袋都快要钻进洛儿的衣襟里面去了,伸出前爪在里面一阵扒拉,总算是找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鱼干为馅儿的小点心呢!
顿时连那优雅的形象也不要了,抱着鱼干小点心,嗷呜嗷呜的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还一边不时的抬起头,对着她讨好的喵呜两声。
洛儿被突然冒出来的雪团吓得身上冷汗直冒,雪团呀雪团,我可算是被你害死了!
一抬头,果然正对上父亲齐修元和夏侯容两人凌厉的目光:“你不是柳青萝身边的丫头么?怎么会躲在这里?”
齐修元说着,大手一伸,已经将她小小的身子给拎了起来。
“呀!别杀我!”她捏着嗓子大叫,不敢看父亲愤怒的眼,恐惧的把双眼给闭上了。
怀中那个包着糕点的油纸包这时候却自怀中全部跌落出来,各种精致的小糕点散落了一地,花生酥呀,云片糕呀,全部掉在了地上,心疼得洛儿眼眶都红了:“我的点心……”
齐修元满是怒气的目光看向地上散落的那些糕点,不知为何,气却消了大半:“你去过凤凰阁?见过我们聂家的老祖宗?”
洛儿点点头,心中连连后悔不迭,早知道出了凤凰阁见到的人会是夏侯容和父亲,她就不用这么麻烦的易容了,用真实的身份见面,还好糊弄一些。
齐修元丢开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精致的云片糕。
这确实是凤凰阁的糕点。
他入赘进聂府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也吃过几次凤凰阁的糕点,尤其喜欢这云片糕,据说要一斤细砂糖才能提起四两精糖,加面粉和核桃花生等干果,制成几欲透明的片状糕点……
以前他总喜欢向银翘奶奶讨这种糕点来吃,后来有了洛儿,洛儿也十分喜欢吃云片糕,于是,他就由原来的喜欢吃云片糕,变成了后来的喜欢看洛儿吃云片糕……
他沉思了一小会儿,目光锐利的看向面前这个慌张的小丫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凤凰阁你都能进?还能得到银翘奶奶的糕点,你到底什么来路?”
“我,我……”洛儿将又要扑上来抱她大腿的雪团轻轻踢走,心中着实纠结了一番,只得坦白道:“我,我是……洛儿……”
“你是洛儿?”一旁站着的夏侯容惊呼起来,走过来伸手在她的肩头上面轻轻捏了捏,又用手比划了一下洛儿到他胸前的高度,疑惑道:“真是洛儿?”
洛儿点点头,也不打算掩藏了,对着齐修元跪了下去:“爹,我真是洛儿!清和园里面住着的那个洛儿是你的另外一个女儿聂灵儿,……爹,当年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将她溺毙在北盘河呢?你可以将她也养在身边,她会和我一样,一样都听你的话的……”
齐修元脸色骤变,身子狠狠的趔趄了一下:“你,你都知道了?”
洛儿扯过袖子抹了一把脸上汹涌的泪水,轻声抽泣道:“姐姐她好可怜!她被你溺毙之后,像一个不要的物件一般扔在冰冷的河水里,被沧海云隐救起来之后,这么多年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没有体温没有心跳,不能食物不能辨味,爹,你知道她又多可怜吗?”
她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带着怨气一一道来。
齐修元本来就难看的脸色,陡然显得灰败无比,声音也失去了往日沉稳:“她,她是被沧海云隐所救?沧海……云隐?”
他的身子剧烈摇晃,好似知道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神色当中俱是恐惧和颓败:“活,活死人?你说灵儿是活死人?”
☆、098 温暖泪滴
夏侯容急忙将他扶着,在旁边一张软榻上面坐下来:“师父你别激动,当心身体!”
洛儿也擦了眼泪站起来,有些无措的看着脸色灰白,大口大口急促呼吸的父亲。
在她的影响当中,父亲的身子一向都很硬朗,性格也是豁达乐观的,为什么在听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表现得会比她还要脆弱?
她可还指望着父亲能帮她出出注意呢!
她走到聂修元的身边,用小手轻轻的替父亲抚背:“别生气了啦!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激动,会这么生气,洛儿就不告诉你了……”
她和夏侯容在旁边安慰劝说了半天,聂修元脸上的神色也不见丝毫缓和,眉目神态之间,是深深的担忧和不安,还有一种洛儿都从来没有见过的恐惧之色。
……
清和园里面,翠儿一脸愁苦,跪在聂灵儿的闺房门外面,时不时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一眼屋内的人,然后怯怯嗫嚅一声:“小姐……”
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聂灵儿坐在屋内靠窗的位置上,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筹莫展。
她的身体自愈能力极差,前两日被雪团挠出的那几道血痕,涂抹了好几种愈合的药物,丝毫不见效果不说,还隐隐有扩散溃烂的势头。
她的手缓缓扶上那些伤寒,眼中凶光一现:“翠儿!”
“是!小姐,我在!”屋外的翠儿急忙跪直了身子,侧耳聆听屋内小姐有何吩咐,生怕遗漏了一个字。
聂灵儿阴冷如冰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去!把那只该死的猫咪给我抓回来!”
“……”翠儿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姐不是很怕那只雪团么?以前都是要她想办法把雪团赶出清和园,今天怎么又要把雪团带过来了?
“还不去?”屋内一只琉璃果盘直飞出来,狠狠砸在翠儿的旁边,发出碎裂的巨响。
翠儿吓得身子一个抖索,不顾手背被碎片划伤,慌张起身:“是!翠儿这就去!”
屋内安静,没有回应,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一阵风过,只有珠帘轻轻触碰的玎玲声,更显得房间里面没有活物一般。
翠儿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转身,准备想办法去将那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猫咪找过来!
过了园中花坛,却看见那个叫绿水的丫头怀里抱着雪团,正安静的站在那里,好像已经在这里等她多时。
翠儿欣喜上前:“绿水?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洛儿回答,目光又看向她怀中乖巧的雪团,惊喜道:“雪团在你这里呀?太好了,小姐让我把雪团带到她房间里面去呢!”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抱雪团。
雪团却喵呜一声,从洛儿的手中跳下来,一路小跑,往清和园外面跑了过去。
翠儿大急,提着裙摆就追了出去,远远的丢下一句话来:“绿水,你千万别进去呀,我家小姐正在发脾气呢!”
洛儿淡淡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步步往聂灵儿的房间里面走去。
她没有在外面打招呼,直接跨门而入。
房间里面,和上次一样凌乱,唯一不同的,是靠窗的位置上,新添了一只琉璃水盘,盘中盛着少许清水,水面上,一朵将开未开的莲,慢慢的舒展着花瓣。
洛儿掀开最后一层珠帘,走进去:“姐?”
房间里面的安静有些诡异,她怀疑姐姐聂灵儿是不是不在房间里面。
却突然从斜刺里窜出一道轻灵的白色身影,瞬间将她的命门扣住,一枚金色的弯针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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