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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骚天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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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泽修神态淡然,浅笑着说,这事还得看个人资历。
后来这事被同去的学生四下相传,到最后的版本变成了单泽修有意从S城音大挑选几名学生,带去维也纳深造。
消息劲爆,僧多粥少,学生们开始争破头皮的踊跃自荐,那一段时间单泽修被打扰的苦不堪言,勉强收下一两个学生以做事件的终结。
而这两个学生,一个现如今已学成出师,大小奖项获取无数,目前正筹备自己的培训中心。
另一个,就是我——这里面的原由单泽修虽然一直没说,但我猜测还是因为轩家。
他毕竟忙,在国内待了一年,又返回维也纳,其后也数量有限的另收了其他几个学生,但造诣个个远超我一大截。不是在国外乐队,就是继续生造,最不济的也在国内乐队混个首席……
唯独我,自两年前在公开比赛失利后,成日混着,偶尔在酒店茶室兼职弹琴,偶尔收几个学生。最后,大约单泽修实在看不过去,聘我为店长,让我替他打理这所小小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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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媛后来问我,当年公开比赛上,我为什么会失利?
我颇为艰难的回了两个字:天冷。
比赛是在冬天,这个季节我素来是只冬熊。那次比赛没有初赛复赛这种程序,有点类似于音大汇报演出。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除了最前面的各教授特聘评委,后面都是家长学生,当然也有记者之类等等。
为这次比赛,老爸老妈特意从B城赶来,带着相机准备给我拍照。
那天演出的曲目是我自己选的——肖邦的《降A大调波兰舞曲》。这曲子我十六岁那年考级就弹过,古典乐没有所谓新旧。即便是同一首曲子,也会因为个人水平不同而弹出完全不同的感觉。
当时,我自觉对这首曲子的诠释已十分完美,但顶着单泽修为师的名号,我知道大部分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我,总觉得紧张,比赛前更加倍练习。
一切,都祸源于老妈破费给我买的漂亮小礼服。
在上台穿毛衣长裤和单薄小礼服之间,我同两位家长进行了艰难的唇舌战——当然,我不敌败北。演奏厅后台虽然有空调,但舞台旁的等候出场区却没有。我只记得那天只有零下三度。我穿着小礼服,裹着羽绒服依旧抖得手足冰凉。
前段长长一串急促而重力度的连续音里,我发现因为冻僵的手指起码漏了五个音。我心一凉,中段不断重复的固定低音就更混乱了。这首充满战斗性,节奏斩钉截铁的宏伟大气的波兰舞曲,愣是被我弹成“万马狂奔跌倒以及骨折”曲……
和十六岁那年在轩家大宅尚未熟练的幼稚演奏竟如此相似,我开始怀疑这是轩家的某种诅咒………_…|||
一曲完毕,我冷汗涔涔,瞄一眼台下正中位置,单泽修还维持着右手支下颚凝视舞台的动作。只是那眼神和表情,愣是与他平日里的淡然优雅相去甚远。
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嘴角也会抽搐……
我慢慢起身,在一片哗然里僵硬的离开舞台。
自那次后,我得了心理阴影。
古典乐虽然还能弹,但只要参观人数超过两个,我一定破漏百出。…_…|||
到最后,只能去茶室酒店弹一些毫无技术成分的流行歌曲。/(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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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归恐慌,初赛那天我还是去了音大。
现如今不比当初,我全靠单泽修过活,要万一惹到了他,他忍无可忍要和我断绝师徒关系,我就真杯具了。
我穿的很厚实,可坐在后台的椅子上等待时还是冷的发抖。
流沉这家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明明之前说好从头到尾都陪着我,结果一进演播厅人就不知所踪。
我不淡定的在心里咒骂,刚刚要问候他母亲,一杯暖融融的巧克力奶茶被人塞入手中。抬头,流沉那双金棕色的漂亮眼眸正漾着浅浅笑意,“甜食可以消除紧张感,顺便暖一下手。”
他说完,又从手里的塑料袋取出一包暖宝宝,撕开口袋取出一片,示意我把羽绒服脱下,他帮我贴在后背的毛衣里。
“贴在背后,过一会就热了,这次一定不会觉得冷。”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依旧无波无澜,带着水的宁静,如动人弦乐声。但却让我感觉到一股心安的暖意,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流沉——”我感动的只想道谢,他却在这时自背后将我揽住。他的手臂很长,很有力,也很温暖,我的后颈正贴在他领口,大衣的料子异常柔软,随着他拥抱擦过我肌肤,有一点痒。
在我反应过来前,他将呼吸停留在我耳侧,低语道,“等一会我会在舞台旁的等候区看着你。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弹钢琴,给我个完美回忆,好不好?”
“我怕会给你个终身难忘的恐怖回忆……”
“不过弹个曲子,怕什么?”我很没志气,他却依然很温柔,跟平日的嚣张傲气截然不同,“不如这样,我们来约定,如果你能顺利把曲子弹完,今晚我就拉小提琴给你听。”
我有点无奈,“我为什么要听你拉——”
我的话被他有点强硬的声音打断,“上官初!”
见我不出声,他这才放缓语气,“总之就这样约定了!”
“好吧……”
我听见耳旁的呼吸里,似乎传来轻笑。
我没再说话,他也没说,两人沉默——
还是沉默——
半响,我忍不住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更新来啦~~~~
持续修改“妖孽”中。。。有童鞋说应该先日更~~,俺也想啊。。可惜修稿是有时限的。。。着地打滚~~~~~~~~~~~~~~~~~~~~~修不完俺咋办啊~~~~~~~~~~~俺憎恶修文~~~~~~~~~~~~~~~~~~~~~~~~~
(台旁中场休息的小初、沉沉和单哥哥:哟~~妈又疯了~~快来围观~~~!)
嗷嗷嗷嗷嗷~,,咱周三见。。。顶锅盖跑~
12
12、【“天降”老妈!】 。。。
第十一曲——“天降”老妈!
我通过了初赛!
回到琴行后很久,我依然沉浸在喜悦里。
小媛兴冲冲的问我比赛情况,我压下几分情绪,用颇为低调淡定的语气告诉她,那个心理阴影——我大约已经克服了。
“是么?第十八小节的和弦为什么变成了双音?第三十一小节,十六个三十二分音符你弹了几个?还有……”流沉靠在沙发上边翻杂志边丢话,我被打击的不成样子。
“你居然能听出来!”小媛一脸崇拜,“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音乐天才!”
他哼了一声,“只要是学过器乐并听过这首曲子的人,十之八九能听出来!还有,这次选的曲子根本没有难度,店长,你可真容易自我安慰啊!”
我囧,流沉,你是双性人吗?比赛前那个温柔又贴心的家伙去哪里了!
“总之一句话,初赛能通过是运气,复赛就要好好准备了。”说完,他冲我扬起唇角,“我会督促你的。”
这笑容,不知怎么的让我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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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前,我接到单泽修电话。初赛参加者众多,而且水平参差不齐,演播厅连观众都没有,只有几位评委老师,一一做筛选。单泽修是大神级人物,自然没有出现。
现在知道我顺利进入复赛,便打电话来叮嘱几句。
复赛和初赛不同,会有比较正规的形式,而且参赛曲目也增加为两首,一首是比赛规定乐曲,将于复赛前两周公布,另一首还是自选曲目,不能和初赛重复,难易度也应该相对提高些。
距离复赛还有二十天天时间,也就是说,我只剩下三周时间,却要练熟两首曲子,其中一首还是那些教授名人们集体选定的说不定超繁琐的钢琴曲。
我又不淡定了。…_…|||
流沉关掉店门上楼时,我正坐在沙发前的软毛地毯上,翻看厚厚堆叠的古典钢琴曲集。
我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告诉他饭菜都做好了在桌上,他先吃就行,不用管我。
他没出声,我也没心思多理会,犹自翻着书页,却被一只漂亮纤长的手挡住曲谱。
“先别看了,还有重要事没做。”
我正焦虑着,没注意他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别闹了,我忙正经事呢!”
“我这也是正经事!”他抽掉我的钢琴书,神情强势而认真。我这才看到他手里的小提琴,赫然记起他自说自话的约定。
想到这家伙的个性,我也只能暂时放下心事,“好,拉吧!”我在地毯上盘起腿,仰头看他,心里多少抱了些看好戏的心态。
虽然我钢琴水平上下起伏,但这么多年来,师兄师姐们的演奏却听了不少,耳朵挑剔的很。
流沉朝我勾了勾唇,站直侧身,架琴扬弓之后,脸上的笑意已敛去。
他变了情绪,也像在瞬间变了个人,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常说某些演奏者在演奏过程中会将意识与音乐完全融合,指得就是这种状态。
这不是刻意表现,而是自然习惯。
演奏小提琴的流沉,安静、冷傲,漂亮的金棕色瞳底散着微微凛冽气息。明明演奏的是莫扎特那首轻快跳跃的《小步舞曲》,分明在技术方面完美的无可挑剔,那流畅的乐曲却仍让我感觉到一丝隐隐缺憾。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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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很快过去,那几天恰逢过年,琴行休息,我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练琴上。
最需要安宁的时期,琴行却不怎么安宁。
大年夜那天老爸老妈出现在琴行。对我这个不成器又不孝顺的女儿,他们本来铁了心不想理会的。但禁不住轩慕的好言相劝,最后决定原谅我,来陪我好好过了这个年。
结果两老一来琴行,血压又高了。
也怪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寒冬一大清早,我和流沉都还在被窝睡,我接到电话忙胡乱穿上衣服直奔楼下给他们开了店门。老妈老爸带了一堆过年的菜,我帮着给提到三楼厨房,东西还没搁好,就听见浴室方向传来老妈“杀猪般”的惊叫。
我心想,坏了!估计流沉那家伙用卫生间又不锁门!…_…|||
果然,老妈靠在走廊墙壁上,一个劲指着里面裸着上半身的混血帅哥,大呼有色狼。
我一看,还好,这家伙只是在刷牙而已,上身是裸着,但□穿了长裤,也没有在“嘘嘘”,不幸中的大幸!
“你居然敢跟人同居!?”老爸老妈一顶大帽子直扣下来,接着左右开弓,从男女伦理讲到男女生理,扒拉扒拉没完没了。
“叔叔阿姨好风趣啊!”流沉满嘴泡沫,听得津津有味。我一把将他推进浴室,将老爸老妈拉到客厅。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老妈又有反对意见。
“只是打工的干什么让他住这里!你还没嫁人,还要不要名声了!”
“我还有名声吗?”我诧异。
眼看两人又要怒了,我赶紧告诉他们流沉姓轩,也是轩家人,是轩劭东老太爷另一个女儿生的。
老爸老妈对看一眼,表情有些微妙变化。看样子,流沉住在我这里的事,轩慕从来没在轩家提起。
“轩老的外孙?”看着他们渐渐回暖的表情,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_…|||
半小时后,老爸老妈和洗漱着衣完毕的流沉已经打成一片,有说有笑,亲热无比。
看着“其乐融融”三个人,我默默吃完早餐,默默跑去楼下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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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年夜饭,我们家第一次融入了一个外人。
下午和妈一起准备晚餐时,我见他接了好几个电话,看神情,应该是轩家人打过来的。毕竟大过年的,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吃饭。
可直到傍晚他都没出门的意思。
“你不过去?”看着走进厨房准备帮忙的人,我诧异。
“无所谓,这些年都是国外过的,对过年意识不浓。”
“真的没关系?”我又多问一句,毕竟他和他妈妈相依为命那么多年。
他将我垂落颊边的发丝夹去耳朵,笑了笑,接过我手里已熬制完毕的火锅汤底,转身端到餐厅。
流沉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强,于是四个人热热闹闹围了一桌。过年吃火锅既方便又温和,比去外面吃合算多了,物美价廉。四个人欢欢喜喜吃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又在客厅地毯上坐了一圈,围着打扑克。
流沉很会讨老人家欢心,总是放牌,让老爸老妈赢了不少钱。
等到打牌结束,老爸已俨然将他当做半个儿子,还让他有空就去B城看他们。
爸妈这几天都是住在轩家安排的酒店,过完年也就准备回去了。所幸那天参加婚礼的亲戚朋友大部分都住在S城,回去之后眼不见为净,省心。
夜深天冷,晚上我让爸妈睡我房间,自己抱了厚厚的毛毯,蜷缩在沙发上,继续翻看钢琴书。这几天挑了几首曲子都不怎么满意,还得再选。
“还不睡?”流沉将墙上的中央空调调高几度,走到地毯上坐下,在沙发上支着下巴抬头看我,“是不是沙发不舒服,我可以让半张床给你。”
我不理他,他干脆将下巴抵在毛毯上,“这样找是找不到你想要的曲子的。”他按住我翻页的手,凝视着我,“不是找适合那些评委的曲子,而是找适合你自己的曲子。只有你喜欢了,他们才会喜欢。”
“我喜欢的?”我有些不解。
“对,上官初喜欢的。”晕黄柔和的落地灯下,他的面容又一次变得温柔起来。那么倨傲的家伙,每每柔和下来,总带着不可思议的神奇魔力,让我紧张的情绪得到化解。
这么样安静凝视他,心里忍不住再一次轻叹他俊美立体的脸部轮廓。流沉属于混的很完美的混血,脸孔既有西方人的深邃,又有东方人的精致,黑发与瞳孔的颜色也搭配极了。我不由开始猜测他父亲的国籍。
我目不转睛的欣赏,没注意他神色的变化。
“上官初。”我听见他沉沉叫我,声音有一些暗哑,“别再这样看我……”
“什么?”我不解。
他赫然探起身子,撑着沙发,朝我压下。
我一惊,人已被他圈在手臂和沙发中,他的呼吸离我很近,发丝垂落在我眼前,我顿时慌了,心跳的飞快。
他目光灼热,紧紧盯着我,呼吸在我唇前游移,感觉上……像是要吻我!我忙伸手推住他肩膀,他顺势抱住我将呼吸埋入我脖颈。
炽热的气息喷在我颈上,连皮肤都战栗起来。
我慌乱的这一刻,他却低低笑了,“店长,你真的很好骗!”
我郁闷的推开他,虽然有点生气,但恢复原样的流沉让我放下心,尽管……那声音里仍透着一些令人心悸的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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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宣布规定曲的前一天,单泽修再次来了电话,这次的通话很简洁。
“我在工作室,你过来一趟。”
单泽修长年飞来飞去,在S城待的时间不多,但他喜欢清静所以不住酒店,很早便在高级住宅区购置了一套跃层公寓。
一来住人,二来作为工作室。
正式成为他门下学生后,起初一阵我每周都要去他工作室上钢琴课。
我十六岁就通过了钢琴十级,当时自认水平不差,可自听过他一次演奏示范,我才懂得差距这个词的真意。
后来回想,我对他的感觉,大约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作者有话要说:
PS:周五见~~~爬走。。。戳戳。。要留下花花。。
再PS:本想弄个莫扎特小步舞曲的音乐链接上来,不过MS很卡,所以连带前一章的肖邦也一起删除了~~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上网查~么
13
13、【我的老师】 。。。
第十二曲——我的老师
工作室不大,设计格局异常精巧。
装修并不华丽,一切以简约为主,跟商业楼住所的风格差不多。
他不在国内时,每周都会有保姆过来清洁打扫。由于他回来时间不固定,保姆每个月都会将公寓里的食物饮料换一批。所以他虽然常年不在家,但里面的物品却应有尽有。
我在大厅保安处报出了公寓号,对方很慎重的拨了内线,接着转告了单先生的话:密码没变,自己进门。
密码是6666,我很怀疑这么多年这公寓为什么从来没被盗过?
自己开了门,自己换鞋,脱了羽绒服,熟门熟路的从橱柜里摸出薯片牛肉干瓜子,又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接着窝在沙发上开打了电视。
等了十来分钟,才见身着白色衬衣的单泽修从楼上工作间下来。
他看着堆满食物的茶几,唇角似乎抽了一下。
我赶忙把嘴里的牛肉干嚼下去,恭恭敬敬喊了声,“单老师!”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似乎有一点意外。
其实这声老师我也喊得别扭,一来他这次离国的时间长了点,二来我作为一个学生,实在很不给他长脸……
我拨拉拨拉头发,举起牛肉干,“要吃吗?”
他按了按太阳穴,像是无奈,“看来李嫂这些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见我还站在,清雅面容缓缓扬起笑意,“我没不让你吃,先过来给我看看你现在的水准,正事做完才能吃。”
我郁闷,原来今天是来考试的!
“自选曲目挑好了?”他十指交叉,将手肘架在立式钢琴上,看我朝他点头,便道,“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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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选定的曲子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它是巴赫比较有名的键盘作品。曲子曲风平稳,富有变化,有三十段变奏,是音乐史上结构最宏伟的变奏曲。
相对于富有旋律的天才莫扎特和钢琴诗人肖邦,我其实更喜欢巴赫。宫廷式的赋格曲与前奏曲,曲风传统平和,却在其上创造出变化多样的特殊旋律组合,让我甚为迷恋。
我弹完一遍后,他让我重新再弹一次,这遍要求我放慢速度。
他走到我背后,俯身一处处纠正,为我重新处理一遍曲子。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我指间掠过,声音就在我耳侧,轻缓沉稳的嗓音,从容优雅,透过我耳朵,满溢我全身。
他教钢琴的方式,总是带着暧昧。贴上我后背的身体,偶尔拂过我手背的指尖,还有在示范某小段旋律时自左右围上来的手臂。
每每这样被他半圈在怀中,我的心脏总会不自觉加速跳动,脸颊也阵阵发烧。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只是沉默着点头。
我以为这么久不见,这种感觉会转淡,然而嗅到白色衬衣上的淡淡烟味和香水味,感觉却仍旧清晰。仿佛他从未远离,仿佛就在昨天。
“很聪明,选了首适合你的曲子。”他赞许的拍拍我肩膀,示意正事结束,我想干嘛就能干嘛了。
我这时却没了心思吃东西,跟在他身后蹭到厨房,默不作声的看他煮咖啡。见我这副模样,他只是笑,“明天就宣布规定曲,就算今天告诉你也不过提早一天,用处不大。”
我恳切凝视他,“老师,你就告诉我吧,早一天也好,起码今晚不会失眠……”
他倒了杯清咖,我立刻上前为他加奶。单泽修喝咖啡习惯只放奶不加糖。他静静看着我为他搅动咖啡,目光垂落在白色瓷杯上,“小初,你的杯子还在用么?”
单泽修说的杯子,和他手里现在这个本是一对,纯手工艺品,是他自己做的。他上次出国前,我在这里看到,硬是问他要了一个去。他没阻止,只让我好好保存。
可惜,那个杯子上次因为轩慕来琴行,被怒意中烧的流沉摔碎了。
现在这种时刻,我当然不能说实话,于是点头,说每天都有用,而且保存的很好。
他唇畔的笑意加深几许,那笑容让我有些炫目。
他伸手,动作轻软的揉揉我发顶,“这一年多有没有想我?”
他频繁出国那两年,回来偶尔也会这样问,我早习惯了,老老实实说了个想。
他还是笑,又问我,“那以后我不走了好不好?”
“不回维也纳了?”
“那边的管弦乐队上了轨道,指挥这个位置你师弟应该可以应付。”
师弟……听到这个称呼我就郁闷,他后面收的那几个学生,简直都像神魔附身,在他指点下水平突飞猛进。几个月前还跟我水平不相上下,几个月后我就只能在后面仰望。
现在,估计连望都望不到了。维也纳管弦乐队的代指挥,那该是个什么样的高度?
他大约猜到我在郁闷,又道,“不用比较,你有自己的优点。也怪我不好,太忙了,教你的时间不多。”
他这么说真让我无地自容,虽然他在国内时间少,但比起其他人,教我的时间已经多了几倍。
“没事。现在起我会比较清闲,以后的时间都留给你。”
这话又让我心脏一阵快跳,其实单泽修也不是第一次说这样具有误导性的暧昧话语,我的期待根本毫无意义。
这天,我和单泽修喝着咖啡,彼此随意聊着,时间在不知不觉过去。
离开时,他到底把我所知道的答案说了出来,但这个答案却让我意外。
钢琴大赛复赛的规定曲目是:《降A大调波兰舞曲》——肖邦。
我囧,单大神,你是在耍我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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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确定,这次钢琴比赛的幕后主办人绝对是单泽修无疑。
初赛和复赛的场地都在S城的音大演奏厅。同一个地方,同一首曲子,如果不是他,哪里来这种巧合?
有一个如此有实力背景的老师,我真是荣幸!…_…|||
可惜,《降A大调波兰舞曲》已成了我的噩梦!复赛估计凶多吉少。
流沉和小媛在得知我的规定比赛曲后,都用同情的目光看我。
对此,流沉安慰我说,如果这次我能顺利通过复赛,他就带我去看电影吃饭,届时还有神秘礼物!
我囧,看电影吃饭我自己不会去?为什么要他带?
我没理他,默默跑去钢琴前练习。
复赛那天,我在音大见到了露露。这姑娘见了我就躲,完全不见上回绑架我时的气魄。等轮到我上台,在评委席中见到新增的嘉宾时,我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嘉宾是轩慕。
婚礼闹剧后,我就没见过他,看他模样似乎有点憔悴。也是,单泽修那天是狠了点,加上轩家老太爷爱面子又严苛,轩慕这阵应该不好过。
复赛和初赛不同,有比较规范的评审方式,自发前来看比赛的学生也有不少。看到人多,我又有些紧张起来。
朝台下鞠完躬,视线余光却瞥见二楼看台处似乎有东西在抖动。
我抬头一看,一道鲜明的横幅正垂在扶栏外,上面写着一行鲜红的大字:祝店长铩羽而归!…_…|||
字后面还画着一颗鲜红的心。见我抬头,站在扶栏处的流沉朝我挥挥手,然后又指指横幅,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ORZ!我跪地!
真是哭都没泪!
铩羽而归!?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
憋着郁闷的气,我一口气弹完了两首曲子,回后台拎了包就匆匆朝观众席走去。刚走到大厅,流沉就迎面而来。
“今天表现比上次好,一定能——”
不等他说完,我就捏住了他两边脸颊。这家伙居然还敢朝我笑,写那什么鬼横幅!
“你是故意跑来诅咒我的吗?”我从他手里夺下横幅,“铩羽而归!?”
“原来这个字念sha。”他揉揉脸颊。
我囧,“你不会念?”
“这么复杂的中国字我怎么会认识!”某混血儿轻哼一声。
“那这横幅……”
“小媛写的。”他伸出手,指着横幅最后,朝我扬眉,“不过这颗心是我画的!”
“……”小媛,你这个文盲!我黯然无语,流沉一把搂住我肩膀,贴在我耳旁缓缓道,“店长,今天你很走运,复赛发挥出色。所以,我也会履行我的约定。”
这家伙又来?我还没推开他,就听见一旁传来愤慨而震惊的声音,“你们——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
指着我和流沉的人是露露。
这姑娘不知怎么的异常愤怒,表情和偶像剧里逮着男友与小三的神情一模一样,“上官初,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懂得珍惜,原来你早就背着轩大哥和这个混血搞在一起!你们、你们……”她似乎都愤怒的没边了,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骂词,“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我和流沉同时被震撼了。
隔了片刻,我身旁那只素来高傲的小狼居然笑得无比绚烂,“奸夫?这身份我很喜欢。那就这么定了!淫/妇,走吧,和奸夫约会的时间到了!”他用力搂着我就走,临走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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