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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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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巴震看着失吉忽秃忽似笑非笑,这他眼中这货已然是个死人。

“参见父亲。”尽管云颜此时一肚子气,但见到云啸之时。礼仪仍然一丝不苟。

“回来了,干得不错。只是你打算如何料理那些东胡人?”云啸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询问着儿子。连头也懒得回一下。

“父亲,儿臣打算将他们举族迁往辽东。让他们在祖先故地生息繁衍,进而对抗那些山中的鲜卑人。父亲不是时常说,郑彬那里缺人手。需要移民一些过去么?”

“郑彬是需要人手,可是你觉得这些东胡人迁往那里,会听从郑彬的调遣?别忘了,东胡人可跟鲜卑人沾亲带故。”云啸,将最后一面小旗插进了沙盘里。沙盘上,整个森林便被圈了起来。除了一面的居延海,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他们发过誓言,要服从儿子的命令。”云颜有些不服气。

“他们同样发过誓言,股从你大哥的命令。尊你大哥为主,若他们都是遵守信用之人。那为父也不会大冬天的,来这苦寒之地吹风。”

“父亲,您的意思是……!”云颜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在这时,帐外传进来一声惨烈的嘶吼。接着便是夫妇惊叫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用东胡语谩骂。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巴图一家的效忠与他们不同,有些不同你回到大王城可以问问苍虎和苍鹰。这些人在背叛你大哥的那一天起,便注定要死。

既然你心存慈悲,那便让为父的来做这个恶人。记住了,仁慈是一个君主最宝贵的东西。如果滥用,便会遭受老天最严厉的惩罚。”

“父亲……!”云颜震惊了,以前只听说过云啸的残忍。他总是不相信,认为这是有人在有意抹黑自己的父亲。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这份残忍,他的嘴巴已然无法合拢。那是近三万条人命,在父亲口中便好像杀死三万只羊,三万口猪一般。

外面传来的惨嚎声,哭喊声和大声的咒骂声不断传进来、每一个声响都传进他的耳膜,敲击在他幼小的心里。他想出去,可是被一双大手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指责恳求甚至愤怒的顶撞。云啸却丝毫不为所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叫声停止了,云颜的眼睛哭肿了,嗓子喊哑了。

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出军帐,巴震正满身浴血的走回来。手里拎着的正是失吉忽秃忽的人头。失吉忽秃忽好像死的很惨,面目异常狰狞,嘴长得大大的,似乎要发出最后的呐喊一般。鲜血还在顺着下巴嘀嗒个不停,但那双眼睛已然怒目圆睁。看得云颜差一点儿,便昏厥过去。

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终于来到了山谷上方。下面的场景让云颜彻底惊呆,数不清的尸体堆积得漫山遍野。大批的秃鹫在高处盘旋,数量多得好像要遮住整个儿天空。

许许多多的东胡铁骑在朝尸体上补刀,不管有没有断气的。全都用长矛戳一遍,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响彻山谷。云颜顺声望去,只见到一名东胡婴儿正躺在母亲怀里。可一支箭矢,已然射穿了母亲的脑袋。红红白白的液体,糊了婴儿一脸。

一名东胡铁骑走了过去,“不要!”已然沙哑了嗓子的云颜从胸腔里喷出两个字。

可是为时已晚,那东胡铁骑飞驰到那婴儿身前。手中骑枪一抖,便将那婴儿连带襁褓刺了个对穿。婴儿小小的身子在天空甩了两甩,便用力一挥摔到一块山石上。

“啪!”云颜敢肯定,自己清晰无比的听到了脑袋撞击岩石碎裂后。发出的声响,很沉很闷,就好像摔在地上的西瓜。

东胡铁骑们忠实的履行了职责,近三万东胡归降者无一生还。云颜跪在山巅,看看头顶盘旋的秃鹫。望望下面的尸体,一行眼泪瞬间滑落。

秃鹫好像是死亡是使者,东胡骑士们一撤退。它们便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带着呼啸的风带着死神的微笑扑向那些血泊中的人们。

第三十二章火攻

“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对的。他们可以背叛第一次,便可以背叛第二次。警惕那些对你说对不起的人,因为他们会一如既往的对不起你。”云啸忽然出现在云颜的身后。一个十岁的孩子,见到如此杀戮的场面,没有昏厥已然让云啸吃惊。

“父亲,可娘亲说过……!”

“你娘亲教给你是错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只要你拥有了财富地位,便会有无数人冲出来想与你抢夺。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与财富,便要使用一些手段。杀死你的对手,和潜在对手是极其有效的手段。”响鼓不用重锤,云颜是个聪明的孩子。云啸相信,云颜会明白自己的苦心。因为,这是一个王者必须具备的素质。

云啸很忙,操心完了一个儿子。现在要操心另外一个,云敖在那片林地已然撞得头破血流。辎重马车上坐满了伤兵,一车车的往回拉。甚至连巴彦都受了箭伤,不过还好他们始终拉住怒气值满满的云敖。没有让这个小家伙,进入到森林中,与德薛禅搏斗。

“父亲!”“侯爷!”云敖身后站着吊着胳膊的巴彦,看起来他伤得不轻。伤口渗出来的血液,甚至浸透了麻布。

“你弟弟已然将东胡人一个不差的带回来。不过那样很危险,为父杀了那些东胡叛军。而你们呢,在这里如此长的时间没有进展。就不知道变通?一个劲儿的,让士卒们冲进去送死。

那些叛匪都是非常好的猎手,你们进入了敌军的陷阱。在敌人最熟悉,最擅长的地形中与他们作战。这是你们两个为将,者的缺失。”

云啸一上来,便狠批了两名带队的主将。

云敖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过。只是盯着自己的靴子尖儿,不说话。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什么可说的。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那是懦夫的表现。娘亲便是这样教自己。

云啸看了一眼这片森林,很美。蓝天松林,还有淡蓝色清澈的居延海。很可惜。这种景致要在这里消失。而且很有可能是永远消失。

五万大军已然将整座森林围住,云敖只有五千人。他没这个资格,但云啸有。现在老子手里有五万大军,对付你们区区数千人的叛匪。根本就是杀鸡用牛刀。呃……不对,是用马刀。

“都起来吧,看为父怎样给你报仇。记得遇事要变通,知道么?”

“诺!”云敖很听话的走到了云啸身后,旁边站着的边是脸色依然苍白的云颜。

“开始吧!”云啸坐在椅子上,一声令下。便有侍卫点燃二踢脚。接着一个个二踢脚便升空爆炸。几乎在同时,所有东胡铁骑和云家侍卫都张开了弓。弓上配置的是火箭,随着二踢脚的第二轮爆炸声响起。无数的火箭便向森林中射了出去。

那一支支火箭,好像天上的流星。带着呼呼的火焰,直直的射入了森林中。此时正是初冬季节,老天还是没下一场雪。地上的干草早已枯黄,森林中的木头,也处在一年当中水份最低的季节。

蝗虫一般的火箭点燃了地上的枯草。这种火根本没办法扑灭。火焰很快连成一片,滚滚的浓烟几乎是一瞬间便吞没了视线中的森林。

云啸拿着望远镜观看。浓烟很浓树林很密。无法看清楚哪些东胡叛匪的举动,不过不用看到。藏在头发中的虱子而已,只要将头发剃光。虱子哪里还有存在的土壤?

“头人,不好了。汉军……汉军放火烧林子。”一名首领急匆匆的跑到了德薛禅的面前。

“我又不瞎!”德薛禅看着四处冒出来的滚滚浓烟吼道。这真是绝户计啊,肯定是汉人干的。不是草原人干的,草原人知道森林的可贵。没人敢下令烧毁这样一座森林。

“怎么办大头人,任由林子这样烧。迟早要烧死我们?”另外一名首领叫道。

“大头人,咱们突围吧。集中所有的勇士,想必可以从这里突围出去。”

“大头人……”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各种方法,可都被德薛禅否决。

失策啊!退到林子里。怎么就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用火攻。德薛禅很懊悔。“别吵吵了,突围往哪里突。四周都是敌军。即便是突出去了,失去了部众与牛羊。能在草原上活几天。”德薛禅训斥着部落里的各位首领。

“难道就在这里被活活烧死?”

“匈奴人不是说来攻击汉人,怎么也不见人影?”私底下仍然有部落首领小声嘟囔。

“大长老,您说应该怎么办?”面对如此局面,德薛禅也没有办法只好请教见多识广的大长老。躲避进林子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五天来,他们都凭借着森林,阻挡东胡精骑的攻击,而且战果颇佳。

“这样下去,也就一两天的时间便会烧到咱们这里。突围不是办法,咱们带不走妇孺还有牲畜。总不能眼看着家人在这里面被烧死,而自己先行逃命吧。

我看分两步走,一是派人突围出去。请求匈奴人的帮助,按照中行悦大人所言。大单于已然准备进攻东胡,那么想必此时他的队伍已然在来居延海的路上。只要派人迎接,再报上我们如此囧境,相信大单于一定会来救援我们。

二是迅速在林子里挖放火沟,至少要一丈宽。如果野草能够被有效阻隔,我们再由湖中取水将树木浇湿。相信区区火攻难为不了咱们,只要坚守剩下的林子。等待匈奴打单于前来增援便好。”

大长老不愧是见多识广,居然知道挖设隔离放火带。这样一来,即便是山火再盛,也断然不会烧过来。加之树木都淋了水,想隔空烤着火更是不大容易。

“妙啊!只要挖出一条沟来,便可以阻止大火。”德薛禅不禁称赞起大长老的智慧来。事不宜迟,德薛禅带着几乎全部落的男女老少。开始在林子中挖土,希望在大火到来之前。挖出一个一丈宽的壕沟来。

云啸看着如此大的森林,也颇觉无奈。为了战胜对手,只好破坏环境。或许后世肆虐京城的沙尘暴,始作俑者便是自己。

“令各部严密驻扎,不准放掉一热漏网。尤其是在夜间,一定要安排人马轮流睡觉。”这样的大火要烧上几天,云啸认为只要几天过后。自己便可以巡查完一地的人畜焦尸。不过这也失去了一个悬念,到底那德薛禅长得什么模样。

冲天的火焰整日不停的燃烧着,飘进来的烟火让每个人都剧烈的咳嗦。但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消极怠工。此事是事关生死,如果任由大火烧过来,自己死得一定很痛苦。他们用刀剑,用铲子。没有工具的家伙便用手,一个个挖得鲜血淋漓,也断然不放弃。

在整个部落卖力的劳作下,居然硬是凭借简陋的工具和双手。生生挖出一道一丈宽,围绕着靠近湖边一处林地。

四处乱窜的火舌带着青烟,烧到防火墙前面的时候。不得不放慢了脚步,直至最终停息下来。东胡叛军们看到如此情形,无不欢呼着跳起来。

尽管活动区域被大大压缩,但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这样大的火灾,不被烧死也被熏死。

不过突围的家伙们却很不顺利,甚至可以用下场凄惨来形容。云啸看着地上的尸体,每个人都被熏得焦黑。但总算是从火海中冲出来,无奈他们对面是十几倍于他们的东胡铁骑。刚刚逃出火场,准备去匈奴送信的家伙。被一阵乱箭射成了刺猬,浑身的箭矢密密麻麻。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侯爷,这些人骑着马不顾一切的冲出来。想必是搬运救兵的家伙,看起来匈奴人还真是要攻打咱们东胡。”巴震上前一步说道。现在他对匈奴人将会来袭击呈现怀疑态度,无论天气怎样反常。但时间不会骗人,按照匈奴人的习惯来推算。此时,伊稚斜的大军肯定已然上了路。他的身体里流淌着匈奴人的血,对匈奴人的习惯比别人更加知道一些。

“多派斥候,将人再放得远些。匈奴人真的来了,也不至于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云啸认为巴震说得有道理,连忙吩咐派出更多的斥候。一时间,大营里侦骑四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人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做准备。

匈奴人来的消息没有等到,却等到了大火熄灭的消息。

整整燃烧了三天的大火悄然熄灭,大地间变成了一片焦黑。过火的林地一切都成为了焦炭,更有不少獐鹿兔子还有狐狸夜郎等动物,被烧得一团漆黑好像一个个肉团儿!

令人惊奇的是,在一片漆黑中。东胡叛军居然还可以保留下来一片树林。看样子是在林子旁边挖了沟,阻挡火势蔓延。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他们的活动空间大大缩小,如果云啸发动所有人来一次突袭,保管这些叛匪被赶尽杀绝。

第三十四章武泉关

“哼!倒是有些见识,还知道刨出一条防火隔离带。”云啸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的笑。而云敖的眼睛里已然全是小星星,对啊!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放火,回头看了看挂着胳膊的巴彦。这混蛋居然也不提醒,一个劲儿的往林子里傻冲。

巴彦也是有苦说不出,草原人整天看到的都是碧绿的青草。知道这么大的一片森林多么重要,他可以成为牧人毡房的脊梁,可以成为搬迁的勒勒车。根深蒂固的观念,使得他没有一星半点儿想要烧掉这片森林的想法。

命令人捆扎干草,去上风头点燃。既然他们不肯出来,就用烟将他们熏出来。

“诺!”立刻有人跑下去传令。

一个五六里长,两三里宽的地方。挤了如此多的牲畜还有人,烧焦的森林残骸中有许多牲畜的尸体。想必那些都是被熏死,或者因为缺氧而死的。

烟是一个好东西,无形无质却能要人命。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却是最廉价的,清新的空气每个人都需要。但每个人也都没有付过钱购买。

下令过后不多时,便有马车拉着大车的干草倾泻在东胡人的壕沟里。虽然那些东胡人不断的放箭试图阻挡,可云家铁胎弩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损失了几匹战马,但经过一轮点名之后。东胡弓弩手消停了,残存的森林里再也没有箭矢射出。

一支火把扔到如山的干草上,滚滚的浓烟立刻升起。凛冽的北风将一团团烟雾强劲的吹进森林里,森林里不断有受不了烟熏跑出来的牲畜和人。云家侍卫放过了牲畜,但是人却不行。又刁又狠的箭矢掠夺着东胡人的生命,许多人扑倒了壕沟中。顷刻间变成一个活人,带着火的人惨叫着狂吼着奔跑。场面甚是骇人。

云颜吓得脸色惨白,相比他们失吉忽秃忽死的可算是享受。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德薛禅。

云敖小脸通红,兴奋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里面全是汗水。望向云啸的眼神更是充满小星星,里面全都是儿子对于父亲的崇拜。

或许嫌弃剩下这么一片林子碍事。在没有多少人跑出来以后。铺天盖地的火箭便射了进去,没过多少时间林子里面也开始冒出浓烟。最先被引燃的仍然是干草,没过多久树木也开始燃烧。

看着燃烧得犹如一个火炬一般的森林,云啸转过身说道:“看到了没有,这便是自然的力量。打仗不但要靠忠勇的武士,同样也要靠头脑。只要妥善利用自然的力量,取胜的代价便会很低。

云敖,你在这里冲杀了七八天。看看你身边的卫士,连他们都带着伤。你的伤亡人数为父便不问了。作为一支军队的统帅。你愧对那些死去的战士,记住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要将军士们陷入到舍命搏杀的地步,脑袋只有一颗掉了谁都长不出来。”

云啸似在训斥云敖,实际上却在教导。整天跟着巴图那老家伙,学来都是一根筋的砍杀。这在西域还没什么,如果遇到了厉害的兵家。如卫青之流,怕是今后会有大灾祸。可惜自己身边没有合格的谋士,如果有应该给这小子派上几个。这年月人才难得。出名的谋士要么是一肚子草包。要么便是清高得不问世事,偶尔出来几个还被刘彻捷足先登。自己想找些人。可谓千难万难。

最后的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天,东胡骑士们进林子里搜索。远远的能看见湖面上飘这一层人和动物的尸体。看起来滚滚的浓烟,将他们逼近水里。可是冰凉刺骨的冷水同样致命,在这里死亡的家伙真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德薛禅没有找到,事实上即便找到也认不出来。飘在湖里的还好,可没人愿意下水去捞。而林子里的尸体。都是黑乎乎的一团。像个人形的,便可以称作全尸。

让云啸意外的是,哨骑一直没有穿出来发现匈奴人踪迹的消息。这让云啸有些不安,难道自己中了匈奴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密集的探马再次被派出,一时间冰冷的草原上到处都是云家斥候奔驰的身影。

而此时。云啸苦苦搜寻的匈奴大军正在朔方云中酣战。

武泉关,是云中郡的门户。地处草原之上,除了绵延的长城无险可守。身后十里,便是云中大军的粮秣补给基地武泉县城。

驻守在这里的汉军达三千余人,分别由屯骑校尉苏建的两千步卒。还有越骑校尉赵信率领的一千骑卒组成。

这赵信本是匈奴人,降汉后深得卫青赏识。经卫青向刘彻保举,居然得了这俸禄一千石的武官职。他手下也都是原匈奴族人,骑射功夫具都是从小打下的根基。对阵那些彪悍的匈奴骑兵,丝毫不落下风。

这些见对付小股的匈奴骑兵,屡有斩获。卫青甚至向刘彻举荐他做将军,总之这是大汉军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相比老迈稳重的苏建,赵信显得过于暴躁激进。二人时常因为一下小事争论不休。武泉军中,二人不和已然是公开的秘密。

前方打得热火朝天,赵信却在武泉城里的酒店与几名部下喝酒聊天。

“大人,那苏建昨天晚上来找您商议何事。走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色很难看。”一名手下将酒碗放到桌上说道。

“哼!还能怎样,一定是找大人借兵。他娘的亏他想得出,俺们是骑兵没事跑城墙上去做什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骑个鸟的马。让老子步战,还不如说是给人当箭靶,射雕手有多厉害你们不是没见到过。”

另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手下将解手刀往桌子上一拍,似乎就要爆发。显然,这家伙对苏建和他的手下颇为不屑。

“你说错了。”赵信呡了一口酒,微微一笑说道:“他是要让咱们出击,袭扰匈奴军后方。使得他们不敢全力攻城。”

“大人答应了?”那络腮胡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笨蛋,大人若是答应了。那苏建还会冷着脸走?一定是大人回绝了那苏建。果然阴险,外面有十数万匈奴大军。还袭扰后方?怕是我们一出关,便被人发现。接着便像撵兔子一般的撵我们,最后一个不少的都被人干掉。”另一个小眼睛,一看便是有些智计之辈说道。

“你说得没错,再说苏建那老儿有些想当然。说什么我们可以袭扰匈奴人的辎重营,他娘的咱们都是匈奴人。谁都知道,匈奴人根本没有辎重营这个玩意儿。

哪位王爷打仗,不是准备好了牛羊随军行动。哪里有汉人这样,弄一堆不会自己走的粮秣。那些牛羊都是长腿的,不会待在一个地方不动。茫茫草原哪找去,再说了哪位王爷会不派人守卫自己的羊群?咱们就这点儿人,只要被人盯上肯定是死路一条。嘿嘿,咱们若是被人盯上。我敢拿脑袋担保,苏建老儿一定不会开关放咱们进城。”赵信嘿嘿冷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好笑。

“将军说得对,匈奴人马快。那苏建定然不会打开关门放咱们进关,他害怕匈奴人跟着咱们的屁股就进城了。再说,他心里早就在提防大人。毕竟咱们是匈奴人,不可能被汉人信任。”那显得有智计的家伙说道。

“哼!这些年跟匈奴人开战,咱们也没少杀人。那些汉人凭什么不信任咱们。”那络腮胡子讲解手刀一下剁在桌子上,大声的暴吼。

店小二扒着门缝儿往里观瞧,见不是打起来。这才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匈奴人常来喝酒。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有时候放声歌唱还好。最怕的便是这些醉猫打架,往往几个人打成一团。将酒店砸个稀巴烂,店家哭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收拾好再度开张,可没几天那些打生打死的匈奴人,有勾肩搭背的回来了。然后喝多了,接着打。

此种情形导致武泉城里成为酒店业的黑洞,每年都有酒店关张倒毙。几乎每一家,都与这些好喝酒打架的匈奴人有关。

小二正在心下惴惴,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一个激灵,张嘴要喊却被一双手将嘴捂住。接着一吊钱便出现在眼前“莫作声,去做你的事情。”

钱的后面是一个圆圆的胖脸,人胖就喜庆,更何况那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小二看见钱,便好像看到了亲爹似的。忙不迭的接过了钱,头点得好像小鸡啄米。

包间里的人却没有发觉外面去情形,只有那智计汉子说道:“大人,您说咱们在这里。一点儿没有草原大漠逍遥,骑个马踏坏了庄稼。还他娘的要被扣俸禄训斥。咱们在草原,骑马踏坏了多少草皮,也没人说个不字。”

“就是!大人,那些汉人根本就不拿咱们当自己人。平日里根本不与咱们来往,说什么咱们身上有膻味儿。他娘的咱们从小生活在草原,没羊膻味儿的匈奴人,那还叫匈奴人?”

第三十五章你是什么人?

“还有,我家小子经常被旁边的汉家孩子欺负。没办法,人家人多。他娘的想住在一起,官家分给的房屋还是东一片西一片。说什么怕咱们扎堆儿闹事儿,您说住在这样的地方整天好像被人监视,能好受得了?”又有一人站出来抱怨。

赵信的属下纷纷抱怨,一时间包间里怨声载道。就连赵信也是心情低落,他又何尝好受?大汉军伍中,他就是一个异类。若不是同样新晋的卫青赏识,或许连如今的位置都站不稳。汉人对匈奴人骨子里的仇恨,不可能因为投诚而缓解。

同样的事情,别人就没事。自己却要被上官责骂,甚至两军兵士巡哨。发生一些口角,上官也要将他叫过去骂个狗血淋头。若是按照以前的性子,早他娘的拎刀砍人了。无奈,这是在汉地。自己已然不融于匈奴人,如今只能在这汉地苟活。多么怀念碧草蓝天的大草原,多么怀念纵马奔驰的洒脱。

伤心的酒一杯接着一杯,骂声也逐渐的加大。甚至到了最后,整层酒楼的客人都忙着结账离开。店老板碍着这是一位校尉,只能无奈干忍。

“别骂了,若是让监军大人听到。又该吃军棍!”一人小声的说道。

“他娘的,不信老子为何接受老子投诚。如今营里驻着一位监军,打嗝放屁的事情也要管。弟兄们稍稍有些过错,便动辄打骂责罚。这日子还怎么过!”赵信终于忍无可忍,一甩胳膊将装满浑酒的酒碗摔在地上。

酒楼老板心中一惊,便飞也似的派人去找监军大人。每次匈奴人醉酒闹事,都是这位监军大人出面。将醉酒的军卒带走,并且用他们的薪俸赔偿酒楼损失。

包间里正在不断喝骂,房门忽然拉开。一名圆脸的胖子走了进来。笑吟吟看着包间里的众人。

“他娘的,你是什么鸟人。老子不过摔了个碗,还怕大爷没钱赔你?”那络腮胡子的大汉戟指骂道。

“众位不要误会,谁都有烦躁的时候。不过摔了一碗酒而已,算得什么事情。都算在我的账上!”那胖子笑吟吟的用匈奴语说道。

众人皆是一惊,这里是边关要地。匈奴人虽然偶有商贾。但绝对数量稀少。况且此时正在与匈奴人作战,城里的匈奴人除了赵信这一帮部下。估计连一个都找不出来,看这人汉人打扮一口匈奴语却说得颇为利落。一看便不是汉人商贾,后学的那种。

“你是什么人?”赵信盯着来人狐疑的问道。

“赵将军,呵呵久仰了。呦!怎么还在喝浑酒,这样的劣酒怎能配上赵将军这样的英雄。来人,将我从长安带来的云家蒸酒拿两坛来。”那胖子的派头十足,头也不回好像对着空气说话。门外也没人应声,只是一串儿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众人互相看着正在狐疑。忽然又有脚步声传来。门一开,有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伙拎着两坛子酒进来。拍开封泥,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坛子里传了出来。

这群人都是酒林高手,奈何荷包中的银两有限。只能喝一些底档的浑酒,对于闻名遐迩的云家蒸酒。也只有去过长安的赵信曾经喝过,还是卫青设宴时饮了几杯。因为有求于人,还不敢多饮。

此时就连赵信也吸溜着鼻子,这酒实在是太香了。似乎比长平侯设宴用酒。还要好些。那些粗坯更是一个个哈喇子直流,一副猪哥的样子。

那胖子不紧不慢的将众人碗中浑酒泼掉。然后将蒸酒倒了进去。那青衣小帽的家伙将酒碗奉到众人面前,十分的恭敬。

“来来来,都是我匈奴族的儿郎。满饮此杯,请!”那胖子端起酒碗,“咕嘟”一声,便干掉了一碗。

粗坯们都看着赵信。但手却都搭在了酒碗上。只要赵信一句话,他们恨不得连碗都吞下去。

赵信盯着这闯进来的人,眼睛很像鹰隼。

“怎么赵将军怕了。我的口音你该听得出来,纯纯正正的匈奴人。不是那些跑生意的汉人商贾。怎么,投了汉人便没了胆子。变作跟汉人一般的软蛋不成。”那胖子讥笑的看着赵信。

“哼!谁会怕你!”赵信端着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这胖子刚刚喝过,一个坛子里倒出来的酒水。他不相信,这人会自己喝毒酒。

粗坯们一见赵信干了杯中酒,连忙端起碗一个喝得比一个豪迈。只是云家蒸酒过于烈性,一碗酒下肚这些人的脸瞬间便都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哈哈哈,好没有丢我大匈奴男儿的本色。我叫朵查儿汉名叫做田荣,是大单于帐下都市官中行悦大人的属下。今天前来,特地与赵信将军一会。”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包间里面静悄悄的。

粗坯们都瞪大着眼睛,看向赵信。两军正在交战,忽然间跑出来一个匈奴人。还自称是中行悦的手下,那中行悦是干什么的没人不知道。这个汉人的名头,不但在草原上大得很,就连在汉境也是一样。尤其是去过长安的赵信,听这个名字更是听得耳朵里磨出膙子。

赵信明显也是愣了一下,看向田荣的眼神好像带着钩子。“田大人来此处所为何事?”良久,赵信才缓缓的说道。当然,双方对话都用得是匈奴语。外面的汉人即便听得到,也没辙。

“给赵将军谋一条出路,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将田某锁拿去了官府砍头。不过嘛,你认为这样便可以获得汉人的信任。那便大错特错了。”田荣丝毫没有刀斧加身的觉悟,脸上的表情镇定无比,就好像在自己的毡包里请诸人喝酒一样。

“什么出路?”

“只要赵将军打开关门让大单于进关,中行悦大人会向大单于进言。别的不敢说,将赵将军封王的包票田某还打得。”

匈奴人有很多王爷,但这些王爷都是一个部落的首领。手下有自己的部众与部族,大单于要封谁为王自然要拨给他部众与牲畜。而且这王位可以世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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