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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愁嫁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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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清高声叫道:“抓住她!快抓住那个红衣女子!”
  张巍得了王阙的吩咐,连忙帮着把场中的席案尽数推倒,目不视物的情况下,士兵踩到了盘子酒壶甚至那些水果饭菜,纷纷狼狈地跌倒。
  这个时候,门外似有太监高喊了一声:“文月郡主驾到!”
  众人一惊,来不及再点灯,纷纷跪在地上迎接。
  可半晌,门外只有一片清白的明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内容提要都是来搞笑的。


☆、心悦君兮(修)

  兰君和三七一口气跑回山庄,幸好靠着披风裹住全身,还有三七和木十一的腰牌,路上畅行无阻。他们抄小路回到房里,直到反锁了门,兰君的心头还在狂跳。三七亦是被吓得不轻:“公主,您要吓死小的吗?刚才有多危险!”
  兰君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你聪明,把文月搬了出来。”
  三七气道:“应该说幸好当时有人出手帮我们,否则能不能顺利逃脱还真不好说!”
  兰君顺了口气:“事不宜迟,我换好装就去流云居等三爷,告诉他钦差是假的一事,请他出手救宋大人。你帮我在外面看着,别让人进来。”
  三七依言退出去,兰君换下衣服,重新给自己的脸上妆,刚准备好,就听到门外三七的声音,隐隐有些底气不足:“三爷您……怎么过来了?”
  兰君的手一抖,好像人站在海边,被一个浪涛给卷走了。
  “你家小姐在里面?”王阙的声音很淡。
  “在的。”
  “你先回去,我有话单独跟她说。”
  三七好像在犹豫,没有脚步声离开的声音。兰君连忙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王阙一身清冷,坐在轮椅上。夜凉如水,他的雪狐披风虽然厚重,但也沾染了湿气。
  兰君对三七点了下头,三七这才离开。
  王阙径自推着轮椅进到房中,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关门。”
  兰君依言关上门,忐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好像在生气,却又不知道为何。
  半晌,王阙转过轮椅来,脸色凝重:“都清在全城搜捕你!”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兰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王阙却推着轮椅逼近一步,最后她整个人都贴在门上,畏惧地看着他。
  王阙的眸光如月色般朦胧飘渺,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仿佛染上层层霜雾:“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谁允许你这样做!”
  兰君胸膛起伏,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话!”
  “爷,史元稹只有史玉凝这一个女儿,若此次史玉凝能平安,史元稹一定会承你的情。无论是撒莫儿还是王家,以后有的是要史元稹帮忙的地方。还有!那个钦差是假的!”兰君一口气说完。
  王阙不看她,淡淡道:“我知道。”
  “你……你知道?”兰君惊愕。
  “宋允墨是什么人物?不可能不善言辞,更不会被都清牵着鼻子走。”王阙沉静的眼眸倒映着桌上的烛火,“那个钦差是假的。”
  “爷,求你救救宋大人!他一定是出事了!”兰君急声恳求道。
  王阙抬眸看向兰君:“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我们……是朋友。”
  王阙轻笑:“关系匪浅的朋友?所以你今夜不惜冒着巨大的危险也要救下史玉凝,为的是跟我谈救他的条件?”
  “不是这样的!”兰君急急摇头。 
  王阙眼中的光芒骤然收紧:“说!你究竟是什么人,隐瞒性别,隐瞒容貌,隐瞒身世,潜伏在王家到底为了什么!”
  兰君声音颤抖,近乎卑微地说:“你可以怀疑我的一切,但你不能怀疑我的心。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她说出来了,那压在心里千斤的石头,轰然落地。
  “够了!”王阙斥道,“凭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听到他这么说,兰君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云州的冬夜奇冷,连屋内的炭火都烤不暖她。她滑坐在门边,紧紧地抱住膝盖。多么可笑!他一句有什么资格,竟然把她噎得无话可说。
  第二天,兰君听到四下都在议论都清大肆搜城,并几次要硬闯山庄搜查的事。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都清竟如此执着。
  寒露出现在兰君面前,轻声道:“十一,爷要见你。”
  兰君以为昨夜之后,他们之间便会形同陌路,没想到他还要见自己?她忐忑不安地跟在寒露的后面,心情沉重,恍惚间听到流云居的假山上有琴音传来,正是那曲《踏春》。
  凉亭中,王阙着素淡青衫白色大氅,宛如雪中的一棵苍松。他低头抚琴,手指在在琴弦上灵活地上下翻飞,那好听的琴音便从他的指间飘逸出来。
  寒露和兰君都静静立在一旁,直到王阙停下抚琴,侧头看向她们这边。
  “寒露,你先下去。”
  “是,爷。”寒露行了礼,恭敬地退下去。
  “坐吧,我倒茶给你喝。”王阙倾身去拿茶炉上的水。
  “我来吧。”兰君连忙上前,想要帮忙,手指碰到他的手背,却像被烫到一样,慌忙收了回来。
  王阙却仿佛全无所觉,径自提起水壶泡茶。
  凉亭里很安静,亭下能看见湖面绵延的碧波,秋风飒飒,波光粼粼。
  王阙的眼神明净透亮,就像晴天时的湖泊。他道:“收拾一下,过两天我让小七送你们出定阳城,不要再回来。”
  “为什么?!”兰君着急起身,却被王阙按住:“宋允墨我会救,但你不适合再呆在这里。” 
  “你就这么讨厌我?因为我喜欢你,你怕我会阻碍你跟郡主,所以你赶我走?”兰君艰涩地开口,泪水在眼里打转。
  王阙闭着眼睛道:“很抱歉,我只把你当做妹妹,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
  “我不要你的回应!我只求留下来,等待宋大人平安无事的消息。我保证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好不好?”兰君恳求道。 
  王阙转头看亭外天色,碧空如洗。他的耳边响着兰君的哀求声,心如刀割。他怕保护不了她,他怕自己爱上她,他一定要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把她远远地推开。她不仅有才华,她的个性更像是竹子,她的光芒根本就不会因为容貌而有分毫折损。若是昨晚她没有暴露自己的绝世容颜,自己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幻想。可现在,他怎么可能配得上她……他没有资格喜欢她。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你必须走。宋允墨的消息,我会派人传给你。”
  兰君愣住,眼泪滑落,看着那个甚至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的人,愤然转身。但她又忍不住说:“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求什么,你何苦逼我?” 
  我不是逼你,是逼我自己。王阙在心中回道,终是没有说一个字。
  兰君转身跑下假山,因为没看清脚下的路,绊了一跤,直接从半道上滚了下来。幸好摔的地方不高,只是磕破了头。寒露连忙过去扶她,看她额头出了点血,要给她处理伤口,她却顾不上这些,哭着跑远了。
  ***
  兰君回到屋中便开始收拾东西,也不告诉三七发生了什么事,只让他去向朱虞侯报信,就说王阙已经答应救宋允墨。
  接下来的两天,她把刘青叫来,把手头的工作都交接给他。
  “师傅要出远门吗?”刘青不解地问。
  兰君摇了摇头:“你尽管把要做的事情做好,别的就不用多问了。”
  晚间,一个面生的丫环过来送信。兰君打开一看:半个时辰以后,单独到碧玉亭,有事密谈。殊。
  她觉得奇怪,王殊若有事,向来都直接来找她,怎么会忽然要个小丫环来传信?但她也没太在意,毕竟在山庄之内,不会有什么危险。
  山庄内的湖心亭共有几处,最偏僻的一处便换作碧玉。
  白玉栏杆九曲廊,碧色的湖水在月光之下亮若琉璃。夜晚虫鸣阵阵,水波无澜。兰君到的时候,王阙跟王殊在亭中,好像正因为什么事在争吵。
  “哥,为什么忽然让十一走?她做错了什么!”王殊对钟鼓楼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察。
  王阙淡淡道:“她必须要走。”
  “可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啊……不然这次我不听你的。”王殊难得违逆王阙的意思。明明喜欢她却要将她推走,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王阙不想再多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急喊:“三爷小心!”
  王阙和王殊齐齐抬头,只听“嗖”地一声,一支箭破空而来。王殊眼疾手快地挡掉了箭,可立刻,又要好几支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兰君急急冲进亭里,问道:“你们没事吧!”
  王殊顾不得问她为何在此,只飞快地说:“十一,这里危险!我掩护,你先把我哥带走。”
  “好!”兰君推着王阙,在王殊的掩护下快速地退往亭外。
  箭从四面八方射来,虽然不多,但王殊要护着两人,抵挡吃力,手臂中了一箭,防御有所松懈。
  守在不远处的张巍本也好奇兰君为何会突然出现,还容不得他深想,危险就发生了。他跟几个侍卫被黑衣人和箭拦住,根本无法近前,忙乱之中,他燃放信号弹上天,通知其他守卫。
  湖心亭的九曲廊上,箭阵猛烈,王殊低咒一声,左肩又中了一箭。
  “你们不要管我,自己先走!”王阙转身命令道。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三支箭从正前方破空而来,直冲他的面门而去。
  而那时王殊正在另一边挡着箭,已来不及回援。兰君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几乎是出于本能,想也不想地扑了过去,挡在王阙的身前。
  三声闷响,箭没入她的血肉。一支□□左肩,一支□□右臂,一支则正中背心。她吃痛地闷哼一声,整个人倒在了王阙的身上。
  王阙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倾身抱住她:“十一?!”
  兰君忍着钻心蚀骨的疼痛,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爷,我……没事。”
  这时,一个黑衣人落在他们身旁,一刀刺向王阙。王殊被几个黑衣人围住,分身乏术。王阙抬手阻拦住攻势,黑衣人便趁势把兰君踢向一边。
  王阙也是自小习武,虽然这些年疏于练习,但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但黑衣人杀招太狠,虽挡了几次,王阙身上还是挂了彩。就在黑衣人要刺中王阙要害的时候,一个人猛扑过来抱住了黑衣人的腰,用力往湖边撞。黑衣人毫无防备,被撞得连连后退。
  回廊上的栏杆并不高,黑衣人被撞翻下去,临落水时,他抓住那个抱着自己的人。只听“噗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两个人一起落入湖中。
  “十一!”王阙和王殊同时惊叫出声。王阙竟是咬牙撑着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踉跄几步扑到栏杆边,两手一撑,也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湖中。
  王殊惊愕,而山庄的侍卫终于制服了刺客的重重包围,冲了过来。
  王阙在水中与黑衣人打斗,利索地了结他的性命。寒夜的水,冻得四肢麻痹,但更冷的是他的心。
  王殊不顾众人的阻拦,跟着山庄的侍卫一起跳下水。他一边奋力游向王阙,一边大骂:“哥,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王阙却仿若未闻,只奋力地向那个下沉的身影游去。他的腿虽然有了点儿劲,但每每动一下,便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可他顾不了这些,直到抓住早已昏迷的兰君,他心中那巨大的恐慌才平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情已入骨深(修)

  整个山庄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流云居四个丫环皆心急如焚,三爷竟然跳水救人!现在可好,自己也高烧昏迷了。
  “说来说去,全怪那个木十一,若不是为救她,一向冷静的爷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这跟玩命有什么区别!”立夏愤愤不平地骂道。
  谷雨给王阙换了一块白布,敷在额头,看他烧得面色通红,心中哀怨:爷,您对那人,竟也是情根深种了吗?
  另一边,兰君所居住的地方,王殊被小雪强行请了出来。王殊虽然着急,但男女有别,也只能在门外干等着。
  好半天,小雪才从里面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说,她的伤到底要不要紧?”王殊着急地问。
  ““中了三箭,两箭没有伤及要害,倒是背后那一箭伤及心肺,又加上风寒发热……唉,七爷自己去看看吧。”小雪把王殊推到门边,然后便去煮药了。
  屋里有刺鼻的草药味和血腥味。王殊看到李药伏在桌上写方子,三七着急地守在床边,两个派来照顾的丫环正低声议论。而床上那个披散着头发,紧闭着眼睛,面容苍白的女子,居然是木十一!……木十一原来长这样?!王殊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眼花。
  床上的女子,面容虽苍白,肤色却洁白无瑕,根本就没有麻子。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嘴巴也还是那个嘴巴,但之前因为麻子和蜡黄的肤色而没有仔细端详的容貌,此刻却显露出美来。
  屋内,兰君嘴唇张了张,丫环连忙凑近一些,听到她喊:“三爷……”
  王阙身在流云居中,仿佛感应到一样,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要起身,但浑身无力。
  王夫人正坐在床边,连忙扶着他:“衡儿,你要做什么?” 
  “娘,我要去看看她……”王阙话未说完,已经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夫人按着他的肩膀道:“你是要把为娘的给急死吗?衡儿,你怎能如此胡来,不顾自己的性命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个万一,王家怎么办,娘和小七怎么办?”
  王阙心如火烧:“娘,孩儿不孝,但我一定要去……”
  “衡哥哥,你哪都不能去!”杜文月喊了一声,从门外踏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汤药的谷雨和立夏。王夫人连忙起身行礼,杜文月扶着她道:“婶婶,不是说好了吗?您是月儿的长辈,小时候还抱过月儿呢,怎么能向月儿行礼?”
  “妇只是一介平民,郡主是金枝玉叶,行礼是应当的。”王夫人柔声说道。
  “怎么是平民?您是皇姑奶奶的儿媳,定远侯府的嫡长媳,二品诰命夫人。以后别这样了,月儿会折寿的。”杜文月亲昵地说。
  王夫人听她说起这些久远的称谓,好像是前生的事情,心中怆然,但脸上也只是笑了笑,不再坚持。
  杜文月扶着王夫人坐下,命谷雨把药端给王阙。
  王阙问谷雨:“十一的伤怎么样了?”
  谷雨还没回答,杜文月美目一狰:“衡哥哥,你自己都变成这样了,怎么还老是关心那个下人?”
  王阙皱眉道:“她是为了救我才身负重伤。”
  “那又怎么样?她是王家的下人,救你是应该的!”杜文月心中愤恨。瞧衡哥哥这个样子,显然已经对那丫头上了心。她刚才听谷雨和立夏说起那个木十一的容貌,心中原本不服,还特意过去看了一眼。
  她自诩是个美人,寻常女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可当她看见木十一的时候,心中本能地一颤。这女子虽在病中,粉黛不施,双目紧闭,模样只能看个大概。但仅止这样,便能引发人的无限遐想,殊不知当她那双眼睛睁开时,会有何种惊心动魄的美。
  这个认知,让她几乎要发狂了。
  王夫人看文月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必定还有隐情。她问道:“谷雨,十一那边有什么问题?”
  谷雨低头禀报道:“夫人,李神医为救木十一,把她脸上的伪装尽数除去。她……并不是我们平常看到的那个样子。”
  王夫人奇怪道:“什么叫不是平常见到的样子?”
  “她原本长得很美。”杜文月对王阙说,“衡哥哥,你见过她的真容吗?”
  王阙声音低哑:“没有。”
  “你根本就是喜欢她,对不对?她其貌不扬的时候,你已经把她放在心里。如今她的真容是个大美人……你,你气死我了!”杜文月生气地起身,眼眶泛红。
  王阙没有否认,目光沉静如水。杜文月捂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王夫人叹了口气:“衡儿,娘有些不明白。你既然喜欢小木,又为何要把她赶走?”
  “娘,我配不上她。”王阙苦笑。他曾想过把她推开,但还来不及把她推开,他自己已经深深地馅了进去。
  她聪明,独立,处处为他着想,几次为了他奋不顾身。这样的女子,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可她太好了,好得他自惭形秽。特别是钟鼓楼那一夜之后,他隐约猜到了她的真容是天姿国色。但他是有缺陷的人,甚至不能像正常男人那样去拥抱她保护她,又如何能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
  寒露硬着头皮进来说:“爷,李神医那边派人来传话,十一昏迷中一直在叫着爷……”
  王阙立刻冲门外叫道:“张巍,进来背我!”
  ***
  兰君觉得自己又热又冷,仿佛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一直在努力追逐着前方那个身影。但无论她怎么喊他,求他,他都不肯停下来。
  她心急如焚,泪如雨下。他却忽然停下来了,朝她张开双臂,她欢喜地跑过去,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她希望时间能停下来,她希望这样的温暖能留住,她宁愿就此长眠,再也不醒来。
  李药收起银针,凝眉道:“有一箭离心口极近,已经伤了肺,倒是比我想象得糟糕。这两日观察一下,如果烧能退下去,便会无碍。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就算挺过去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谢谢师公。”王阙点了点头,接过小雪递上来的布,把兰君额头上的布换下来,然后又仔细地擦着她脸上的汗珠。初见这容颜时,他也有些吃惊。虽然早就知道那个红衣舞女是她扮的,但他觉得那多少是化了妆的缘故。可没想到,纵然粉黛不施,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他宁愿她还是那个其貌不扬,初生牛犊般的木十一,这样他心里头那自卑感会稍稍收起来点。这样的她,仿佛离他很遥远。
  “三爷……”兰君迷迷糊糊地叫道,手指动了动。王阙立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在这里。”
  兰君好像被这句话安抚了,紧抓着他的手,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夫人绕过屏风,走到王阙面前劝道:“衡儿,你自己就是个病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十一交给我和你师公,一定不会有事的。”
  王阙摇了摇头,坚决地说:“我的命是她救的。我就在这里陪她,哪里也不去。”
  王夫人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劝什么,只能走出去,吩咐小雪再去煎几副药送来。王殊陪着王夫人回佛堂休息,叹了口气:“娘,哥现在简直跟着了魔一样。你不知道,他跳到水里去的时候,我的魂都要吓掉了。”
  王夫人戳了戳他的脑袋:“你还好意思说?枉你自小练武,平日里一个打十个都不是问题,竟然连你哥哥都保护不好。”
  王殊委屈地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而且那些人事先埋伏好,布下天罗地网,防不胜防。”
  王夫人神色一凝:“抓到的人里,就没有留一个活口?”
  “还没审问,就全部自尽了。他们有些人混在侍卫里头时日不短,也一直尽忠职守,根本就不会想到是什么人埋下的杀手。哥哥怀疑如今在云州那个钦差是假的,这两日派人暗中调查,估计惊动了都清那边,所以他们才动了杀机。只是不知道为何十一会出现在那里?”
  王夫人凝神道:“只怕十一是别有用心的人引去的。而这个人事先知道刺杀行动,又能活动到山庄内部来。我记得,十一得罪过大房那边?”
  “该死!我找他们去!”王殊恨得咬牙切齿,转身就要走。
  王夫人一把拉住他:“别冲动!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你有真凭实据吗?别说是王烁,就说我们明知道刺客是撒莫儿那边派来的,也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当务之急,是尽快把清辉的孩子救回来。那孩子……可怜啊!”
  “娘别担心。哥哥已经派董爷去办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王殊安抚道。
  ***
  兰君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才渡过危险,而王阙也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床畔。
  等兰君醒来,看见是三七守在床边,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梦里,陪着她的人是王阙,所以她一直睡得很安稳。
  “……小姐您醒了?”三七惊喜地叫道。
  兰君笑着点了点头,蠕动干裂的嘴唇说:“水……”
  三七连忙跑去倒,又扶着兰君坐起来喝。
  喝过水之后,兰君着急地抓住三七问:“三爷呢?有没有事?”
  三七如实回道:“跟七爷一样,手臂上受了伤,但不碍事。只不过小姐落水之后,三爷为了救您,也跟着跳了下去。小姐昏迷的这几天都是三爷在这照顾着,可后来大概是因为风寒加上体力不支,就晕了过去,如今在流云居中静养。” 
  兰君的心猛地揪紧,挣扎着要下床:“他怎么这么乱来!你扶我去看看他。”
  “小祖宗,你这身体,怎么还能下床走动?”三七按着她,不让她动。
  “好,我不去。但你帮我把小雪请过来,我问问才能安心。”兰君恳求道。
  三七不忍拂逆她,知道她心牵王阙,定要知道他的情况才能安心,便答应了。
  小雪很快就被请来了,立夏跟着她一起。小雪是在花园里看见立夏的,当时立夏蹲在花丛里在烧什么东西,眼圈红红的。听说她要去看十一,就闹着要一起过来。
  先前兰君在病中,闭着眼睛,容貌只能看个大概。此刻她睁开眼睛,秋水一般的眸子,灵动有神,顾盼生辉,整张脸便显出倾城之色来。如此容貌,别说是谷雨,就连文月郡主也被比了下去。
  “小雪,三爷怎么样了?”兰君倾身抓着小雪的手臂,着急地问。立夏只是站在床边,皱着眉头不说话。
  “你别乱动,伤口还没愈合。”小雪连忙扶住她,宽慰道,“别担心,爷只是身体弱了些,再休养几天就会没事。”
  兰君松了口气:“等我恢复些气力,就过去看他。”
  小雪有些不忍,笑着应好。立夏却轻“嗤”一声:“你瞒着她做什么?木十一,实话告诉你,爷说等你好了,就立刻派人把你送走。” 
  兰君的心猛地提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既然无情,又为何要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几日? 
  “还用说吗?爷根本就不喜欢你,不过是不喜欢欠你救命的恩情。” 
  “立夏姐!”小雪皱眉叫了一声,“爷根本不是这样说的!”
  “我说错了吗?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把爷害成那样,还癞□□想吃天鹅肉!若爷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还要让人把她送走?你说呀!”立夏不依不饶地说。
  屋子里安静得没有一丁点声响,三七担心地看了看兰君的神色,见她面如死灰,心中一沉。果然下一刻,兰君猛地掀开被子,强行下床。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三七和小雪忙一左一右地拉住她。
  “放开我!我要去流云居,我要当面问清楚!”兰君挣扎,牵扯到背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时,王忠带着几个下人进来,沈朝歌大大方方地跟在后面。她扫了兰君一眼,面露嫌恶地说:“来啊,把她抬出去吧。”
  “沈姨娘,你要做什么?”小雪质问道。
  沈朝歌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是我要做什么,是流云居那边下了命令,只要木十一一醒来,就送到城郊庄子里去静养,不能再呆在山庄里头。” 
  三七挡在床前,厉声道:“我看谁敢动我们家小姐一下!”
  “小姐?”沈朝歌嘲笑道,“是公主都没用!”
  兰君看向王忠,凄然地问:“王叔,真是三爷下的命令吗?”
  王忠别开头,不敢看她。他虽然不忍,但三爷的确亲口说过要把十一送走的话,只不过不知为何突然提前了。但谷雨传的话,他总不能说不信吧?偏偏七爷和老夫人今日都不在……
  家仆上前围住三七,另有两个丫环来拉兰君。兰君挣扎中摔下床,背上的伤口仿佛崩裂开,引起的疼痛简直撕心裂肺。
  小雪被人制住,大声喊叫道:“七爷呢?七爷人在哪里?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沈朝歌心中正得意,嘲笑道:“小雪姑娘,我劝你省省吧。七爷出庄办事,眼下不在。你们几个动作都利索着点,尽快把闲杂人员请出去!”
  兰君这头的动静惊动了很多人。有下人偷偷跑去账房向刘青报消息,刘青先是去了佛堂,被告知老夫人不在,他又连忙跑到芳草园去告诉李药,李药当即扔了药草,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岂有此理!那丫头的小命是我救回来的,他们敢动她试试!衡儿是糊涂了吗!”
  “神医别生气了,眼下该怎么办啊!” 刘青急道,“他们特意挑了七爷和老夫人不在家的时候动手,我们根本拦不住啊!”
  “走,我们去流云居!”
作者有话要说:  请用留言砸死我吧,求!


☆、生死之间(修)

  流云居里,王阙坐在床上低头喝药,脸色红润了些。杜文月笑着说:“这两天看着气色好多了呢?喝了药再躺下休息一阵吧。”
  王阙默不作声,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谷雨应和道:“是啊,多亏了郡主的悉心照料。”
  王阙躺下来,睡意也席卷过来,压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地朝门外看了一眼,寒露站在门口,好像正低声跟什么人说话。
  来人是流云居的侍卫。他向寒露禀报:魏北把李药拦在流云居外不让进,而木十一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寒露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向爷禀报的。”
  侍卫平日里都跟兰君混得很熟,私心里都不希望她有事,所以才逾矩偷偷进来向寒露禀报。
  侍卫走了以后,寒露刚要转身,却看见谷雨从屋里走了出来,心中“咯噔”一声。
  “什么事?都吵到爷休息了。”谷雨不悦地说。
  寒露有些犹豫。谷雨素日里就不喜欢十一,此刻若她知道十一出了事,恐怕不是帮忙而是阻扰吧? 
  “你让不让开!我管你什么相王府总管,在我李药眼里,病人的生命比天大!”
  门口那儿隐约传来争执声,谷雨皱了皱眉头,看向寒露:“与木十一有关?”
  寒露垂眸不敢说话。
  王阙在屋内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没事,几个年纪小的丫头在闹腾,奴婢在劝。”谷雨警告地看了寒露一眼。寒露知道孙妈妈是谷雨的亲姨娘,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曾经说过要提谷雨做三爷的妾室。如果她得罪了谷雨,往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寒露正左右为难,忽然听到小雪哭泣大叫的声音:“神医,您快过去看看吧,十一她,她吐血了!”
  “什么!”李药再顾不得跟魏北纠缠,甩袖往兰君的住处疾走而去。
  ***
  兰君捂着心口,抓紧三七的手臂,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翻涌而上的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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