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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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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想躲懒,有的自己不想干活,也挤兑旁人不能出头,还有的是想偷闲干个私活,才会造成玹哥儿身边没奶娘守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奶娘有丫鬟看着也成,不过儿子一片爱弟之心,凤笙自然要成全。
  顺便也是敲打那几个奶娘,她不是小肚鸡肠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不容人的主子,可既然配了四个奶娘,自然考虑的是无微不至,如果做不到,何必寻来这么多人。
  这场事后,造成的影响有二。
  一是宗珒意识到弟弟很弱,若是爹娘都忙着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受人欺负,所以他这个当哥哥得多看着。
  二则是凤笙终于放下心了,她本来以为珒哥儿不喜欢弟弟,不然玹哥儿出生了几日他都不去看,谁知这孩子还是喜欢弟弟的,只是人小却别扭。
  其实还有一个影响,只是被凤笙刻意忽略了。
  魏王虽有些遗憾没生过女儿,到底府里就珒哥儿一个男丁,多少有些单薄,所以又生了个男丁,他也是十分高兴的。只是他还没忘记要生个女儿的事,凤笙还在月子里,他就主动和妻子说,等她养两年,他们再生个女儿。
  对此,凤笙不置可否。


第118章 
  大雪隆冬; 外面滴水成冰。
  此时魏王府门前的大街上却是车马如流,十分热闹。
  今天乃是魏王府小公子满月的好日子; 虽王府没往外派几张帖子; 可处在这皇城根下; 没几分眼色可不行,所以打从前几日开始,就有不少送礼的纷纷登门。一般这个时候前来送礼,都是知道逢上正日子进不了门的,只能礼到心意到; 寻摸着说不定能入了这位主儿的法眼,也能提携一二飞黄腾达。
  如今谁不知道魏王是热灶; 哪怕他自打入了户部一直处事低调。这些个皇子王爷们争来争去争了这么多年; 圣上的意思乃至当下局势; 其实有点眼力劲儿都能看出几分来。
  吴王赵王等恐怕是有点悬,真正有望的还要落在惠王和魏王身上。
  谁叫人家一个是中宫嫡子; 一个是宠妃之子。
  惠王因之前被废过一次,大多数人对他还持着观望状态,倒是魏王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宠妃之子入了许多人的法眼。尤其这回朝中呼吁着复立太子; 圣上把魏王推了出来; 更是让许多人暗中颇多揣测。
  结合之前魏王一直低调开自己的书院,从不沾染朝政,倒真有几分是圣上为了保护心中属意皇储的意味; 也因此好不容易魏王府上有喜; 能来的不能来的都来了。
  这场满月宴也让凤笙有些头疼。
  虽然她坐着月子; 如今府里大小事都找不到她头上,可她到底是王府的女主人,就算她这些年一直没怎么管过府里的中馈,但有些事情德全还是会来禀报她。
  像这回,德全就专门来找了她一趟。
  无他,皆因送礼的人太多,且这些人送礼格外与众不同。
  一般王府是不随便收人礼的,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连通报都不会帮你通报。估计也是明白王府的处事风格,有些人明知说明身份这礼肯定不会收,很多人都是将东西一放,人便走了,追都追不上。
  回头把那些锦盒打开,里面倒是有名帖,多数都是某姓某官职,还有的连官职都不附上,只留个名字的。
  类似这样的事,发生得实在太多,东西都把回事处给堆满了,德全实在没办法,才会贸然来打扰正在坐月子的王妃。
  为了这事,凤笙专门和魏王谈过。
  魏王的意思是有人送就收,凤笙碍于处事谨慎颇有微词,转念一想倒也明白魏王为何会这么做。
  “这事都是过了明路的,恐怕父皇也知晓。我们和那些官员不同,不会有什么妨碍。”
  啧,瞧这话说的。
  可这话说得也没错,皇子能和普通官员一样?哪怕当官的做到官居一品,还得讲究个官声,生怕被人抨击贪墨、吃相难看什么的。可生为顶顶尊贵的皇子,本身就是处在金字塔最顶端,天下都是人家姓宗的,皇帝不说什么,旁人自然不可置喙。
  当然也不是说当皇子的就能无法无天了,首先得有个度,不然闹得太难看也不太好。
  还有就是得不得君心,如果得了君心,像当年太子那样府上门客无数,这些门客都是有孝敬的,也没见建平帝说什么,不然后面也不会闹出个两淮预提盐引息银贪墨案。
  那些人能那么肆无忌惮,还不是打着太子的名号。所以有时候家大业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好处你要占着,出了事屁股自然也得你擦。
  如今魏王的处境和太子当初差不多,还处于初始阶段,但本质上是一样的。只要上面露出态度,那些人就会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躲都躲不开。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慌个什么。
  至于这些礼还收不收,魏王是如是回答——
  “别人都收你不收,太不合群。”
  凤笙眨眨眼,倒也明白他的意思,随大流嘛。
  别人都这样,你不这样,说难听点叫假清高,再往深处点说,说不定建平帝会怎么多思多虑。这个时候最不需要他多思多虑,他需要一个人来压制惠王,那就当那个人就好。
  这么一想,凤笙倒也放心了,吩咐德全照办。
  当然收了礼肯定要造册,这册子是给魏王看的,也能让他对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来烧他这个热灶做到心知肚明。
  *
  此时,位于王府街口牌坊处,一行十多人对路被车马堵住的情形有些瞠目结舌。
  他们衣冠俱新,显然都是特意收拾过才来的。可对比入目之间这些车马的豪华,以及前呼后拥的随扈护卫,多少显得有几分寒碜。
  其实雇个轿子,对他们现在的身份来说,也不是雇不起,他们其中有几人都是专门雇了轿子来的,可在街口就被堵住了。雇来的轿子到底不方便,人家也不可能一直在这边陪着,再加上约好的同伴都来了,他们才会下了轿步行而来。
  如今瞅着当下的情形,恐怕步行也不一定走得进去,还是得等。
  见此,一行人不禁有些苦笑。
  “起开,起开,不走站在这里作甚!”
  随着一阵高呼呵斥,再加上车马汹汹而来,立在最外侧的两名年轻男子差点没被撞到,幸亏同伴扯了他们一把,才险险躲过。
  即是如此,多少显出几分狼狈之态。
  穿蓝袍的男子当即恼了,顿足握拳,怒视那一行车马。
  立在他身侧之人忙他了一把,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在今日来王府道贺之人非富即贵,咱们实在惹不起,算了罢孔贤弟。”一旁也有人劝。
  这孔兄若说恼也不是真恼,毕竟能考中功名又入朝为官,甭管这官大小与否,能做京官几载,不是全然不懂人情世故。他只是下意识如此,又有同伴劝阻,见没有失了颜面,首先怒气就去了几分,谁知旁边有个不懂趣的耿直人竟说惹不起。
  他当即恼道:“我等也是朝廷命官,王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是个小小的车夫,还有什么惹得起惹不起的?”
  车夫是小,可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这王兄也是个有个性,见点不透,就懒得再搭理他了,倒是旁边的人纷纷劝他。
  “今日到底是魏王殿下有喜,不要多生事端,不然到罔顾我们来这一趟的意思了。”
  听闻此言,所有人不禁为之一震。
  他们这帮人说起来是朝中新贵,其实不过是些七八品的小官,甚至还有人是不入流的杂官,只因身处关键,今日才能与同窗同行。
  是的,这些人不管是何身份,什么年纪,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在没考中功名之前,都是晋江书院的学生。
  还是受过书院资助的学生。
  自打书院一切都步入正轨,书院里的章程也是日渐规范起来。
  书院本就多有补贴家中贫困的学生,头一年就免了入院学生束脩食宿费用,之后更是寻着法子补贴出身寒门的子弟。到底人多口杂,为了免生是非,书院就拟定了一系列的资助章程。
  诸如每年书院都有勤工俭学的名额,学生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换取免掉食宿费用,或者束脩;书院有月考季考年考,能考入甲等者,又能考入特定的名次,都有不同的奖励。
  所以说只有是有才之人,在书院里读书,非但花不了什么银钱,反而能自给自足。像书院中有几个公认的才子,每年大小奖励拿下来,抵充了束脩食宿之外,反而能存下一笔银钱,供以养家或者添补其他花销。
  甚至若是能在科场斩获名次,书院这边都有奖赏,中举一笔银子,中了进士又是一笔银子。
  书院中有人戏称这是安家费,当然也有人觉得这是书院刻意收买人才出众的学生纳为己用,结合书院背后的魏王,自然让人浮想联翩。
  其实这些是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的。曾经就有人不接受,书院这边也没有说什么,害怕被人报复自是枉做担忧,但更多人都会接受,因为打从入了书院开始,已经被盖上了魏王的印记。
  这些别人也许不懂,那些入了朝做了官的,再明白不过。哪怕你主动去跟人说自己不是魏王系,旁人表面上不说什么,打个哈哈敷衍过去,实际上背地里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
  这么一来二去后,自然就认命了。
  当然,会动这些心思的人到底是少数,更多的人则是报着感恩的心。毕竟时下养一个读书人不难,难的是考中功名以后如何出人头地。
  他们这些人要出身没出身,也不是什么惊艳绝才之人,能被人高看一眼,少在官场上被人刁难排挤,更多的是背后有这块金字招牌。
  所以即使入了朝做了官,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的,依旧维持着同窗之谊。像这次魏王府大喜,不管平时怎么避嫌,这种时候不露面,未免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头,所以几人商量了一下,择了个日子悄悄从角门送了礼。
  虽然礼轻,但代表的是一份心意。
  本想着恐怕连热茶都落不上一杯,谁知王府里却出来了管事,还说既然是来道贺,还是正日子来,别的招待不起,薄酒一杯定是有的。
  这话貌似不起眼,恰恰透露了一个信息——王府准他们上门,是将他们视做自己的人了。
  也因此才会有今日结伴而来。
  “范兄所言甚是有理,咱们还是少生事端。”
  几番言语之后,这些人倒也恢复了安之若素的表象,一路避着车马往前行去。
  等到了王府门前,这里实在太忙碌了,幸亏王府下人训练有素,才能忙而不乱。见大家都排队等着,他们也就静静地跟在方才差点跟他们起了冲突的那队人马后面。
  走的近了才看见马车上徽记,是榆阳侯府的人。
  这些低阶官员也不太懂这些王公贵族之间的道道,只知道这是侯府的,庆幸方才没有惹事。
  而对方也没认出他们来,可能认出了,只是见这些人衣着穷酸,根本没放在眼里。
  就这么顶着寒风等了差不多两刻钟,终于轮到他们了。
  榆阳侯府的人因为有车马,而方才为了给出去的马车让道,避到了一边去。等再行过来,已经让这一行人走到了前头。
  “哪来的穷酸,抢什么道……”剩下的话没说完,在看到王府管事看了对方拜帖后,亲自将这些人领进去后,主动消了音。
  “噤声!”是马车里主子发话了,车夫更是不敢说话了。
  见此,方才被嘲讽的一行人不禁挺了挺腰杆,随着人进去了。
  *
  与此同时,王府里也是一片忙碌热闹。
  打从昨天开始,府里就为了今日的酒宴忙上了,宾客该怎么安排,男宾怎么安排,女宾怎么安排,这些都是事。
  尤其王府这边也不知道是时到底有什么人上门道贺,只能大概估摸一下,更多的都是要随机应变。幸亏王府的下人多,平时凤笙还觉得王府养了这么多下人,主子就这么几个,未免太过浪费,真正用起来就见真章了。
  今日凤笙的事不太多,她刚出月子,今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抱着玹哥儿出去露脸,还有就是招待各王府来的妯娌们。
  梁王妃早就到了,帮着凤笙先出来撑场面。
  这几年下来,借着妯娌二人的来往,两个王府关系还算亲近。如今魏王既入了朝,梁王更是成了坚定的魏王党,所以旁人对梁王妃的大包大揽不太诧异。
  免不了有人说些酸话,例如安王妃,她向来看凤笙不顺眼,也不是秘密。不过这几年安王妃过得可不太好,旁人也许不知道,这妯娌之间太明白彼此的处境,所以她的酸话让梁王妃和凤笙来听,不过就是当个笑话听罢了。
  “七弟妹这是羡慕三嫂了?谁不知道七弟妹最是有福气,膝下养了不少孩子。”
  这话一出,安王妃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第119章 
  说这话的人是秦王妃。
  凤笙倒不诧异安王妃的脸色; 诧异的是秦王妃竟主动帮自己说话。要知道这些建了府的皇子们,看着平时兄友弟恭的,实际上那都是假的,触及关键问题,从不轻易表明态度。
  就好像因为梁王妃的态度,所以梁王府被归类成了魏王系; 府上的女主人的态度; 恰恰也能代表着各王府的态度。
  所以秦王妃的突如其来,不光让凤笙诧异了一下,其他人都非常吃惊。
  至于安王妃,那就是全然的恼羞成怒了。
  也是秦王妃说话太刺人;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 骂人不揭短,她方才所言恰恰揭了安王妃的短。
  这还与安王府的内务有关。
  认真来说; 根子出在安王两口子身上。
  安王是个老实人;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 实际上说是木讷也不为过。建平帝膝下有十六子,最不得宠的就属安王。外家无权无势,母妃侍候建平帝多年不过是个嫔位; 而安王本人愚笨木讷; 样样都不出挑,就注定他这一生碌碌无为。
  从建平帝赐他的封号就能看出; 所以安王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打定主意当个逍遥王; 平时也不沾染兄弟们之间的争斗。而安王妃也心知肚明这一切,平时拿酸话刺刺这个酸酸那个,大家也不与她计较,便与这事有关。
  俗话说,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既然连皇帝都不想当了,总得找点什么事做来打发时间,安王没有什么别的嗜好,唯二稍微冒尖的,一是养鸟,二是生孩子。
  养鸟就不用说,总而言之安王府什么都不多,各种珍稀的鸟类倒是不少,城外的庄子上还专门建了个鸟园,不过凤笙也没去过,只是有所耳闻。至于生孩子,还是与他的身份有关。
  老子是皇帝,坐拥天下,当儿子的自然少不了好处,荣华富贵不必说,貌美的女人也从来不愁。
  三年一次采选,每年各番邦进贡从来少不了女人,如今建平帝年纪大了,于女色上倒也不注重,这些多出来的女人自然就被分了出去。
  往哪儿分?
  朝廷重臣以及皇亲国戚府上。
  而身为皇子,有替皇族绵延子嗣之责,自然少不了分担一二。
  也可能是安王府上的风水好,没见着别家王府上大多子嗣单薄,愁生儿子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人家安王府从来不愁这事。
  安王如今不过是而立之年,膝下已有九个儿子,十四个女儿,可谓是人丁兴旺。每年宫里办家宴,别家都是寥寥几人,安王一家却要霸占许多位置,建平帝每年家宴上都不夸赞安王一句,便与他府上添丁有关。
  不过近几年倒不问了,可能也是陈词滥调问厌了。
  但安王却十分引以为傲,估计也是难得有拔尖儿被父皇夸的时候,平时除了养鸟,精力都往生孩子上使去了。
  这事乍一看去,似乎有些惹人发笑,实际上明白人都知道于富贵人家有多么难得。难道真是安王府上风水好,所以孩子养的多?其实不然,不过是安王府上后宅阴私事少罢了。
  凤笙虽极少在外走动,但也知道安王妃在京中贵妇圈儿里有个蠢的名号。
  因为安王妃蠢,所以自己只得了一子,其他孩子都是府里别的女人生的。再是正室嫡母,王妃之尊,京里又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某国公夫人于子嗣上无缘,一生只得一子,可府里其他妾室生的孩子倒是不少。
  你养的少,别人养的多,男人免不了对自己的孩子关心一二,久而久之人就被妾室给拉走了。也是她没福气,手段也不中用,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英年早逝,最后爵位便宜了庶子,等老国公一命归了西,庶子袭爵当了家,说起来是个老封君,人家亲娘没死,过得还不如个下人。
  类似这种事历来不少发生,所以正室和妾室,嫡出和庶子,天生就是敌人。
  也因此任由那些庶子一个一个像养猪仔似的生的安王妃,没少被人暗地里笑话。她大抵心里也清楚,这两年似乎开窍了(其实没有),那些年纪大了庶子就算了,如今安王府有孩子出生,她便抱来正院养着,反正她是嫡母,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因为这事,她又闹了不少笑话,给人增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倒是凤笙,恰恰因为这些,不管安王妃寻常怎么酸她,她都不怎么生对方的气。因为她知道,安王妃就算有诸多毛病,但绝不是坏人。
  蠢这个字,不过是见仁见智罢了。
  *
  因为这些,明知道秦王妃在主动卖好,凤笙也没接她的腔,反而借着其他话茬,将这事绕了过去。
  在场的都是人精,秦王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估计是想多了,忍不住暗自揣测是不是哪处得罪了魏王妃,或是魏王没有接受秦王的意思。
  而安王妃则是愣了一下。
  在她心里她觉得自己是得罪了魏王妃的,她这人从来管不住嘴,即使事后知道自己做错了,明面上也不会认错。再加上她心知肚明她家王爷置身事外的态度,光凭这点,其他人也不会对她做什么,所以平时就算嘴上惹祸,她也觉得没什么。
  可魏王妃竟没有借机嘲讽她,说实话她是有些吃惊的。
  这到底是件小事,一切不过是发生在须臾之间,再加上这时惠王妃来了。惠王为长,惠王妃便是长嫂,所以即使她年纪比几个妯娌都小,大家也都按照礼数站了起来,算是迎了迎她。
  “我来晚了,三弟妹莫怪。”孙氏一如既往言语简练,十分符合她将门虎女的人设。若不是妯娌一做就是五年,凤笙心知肚明惠王的‘改变’,少不了孙氏的作用,真要当她是个耿直人。
  这可能是聪明人都有的通病,一般聪明人都不太喜欢聪明人,所以即使当初孙氏嫁给惠王,凤笙还替她惋惜过,当初婚宴上还帮过她一次,这几年两人交情也都浮在表面上,不过是个面子情。
  甚至是有些警惕她的。
  “大嫂来得不晚,瞧我们也没什么事,正在说闲话。”凤笙笑了笑道。
  “这就是玹哥儿吧?长得真好,像三弟。”
  见孙氏看向让奶娘抱着的玹哥儿,凤笙招了招手,让奶娘把孩子抱来给她看。孙氏看得十分认真,脸上带笑,从袖中掏出个赤金的长命锁,放在包被里。
  玹哥儿今儿已经收了很多礼了,大多价值不菲,能这么收下的礼物都是近亲送的,凤笙甚至专门找了个丫鬟在边上帮着把东西收起来。
  “谢谢大嫂。”
  “不谢,谢什么。”
  至此,就没玹哥儿什么事了,奶娘抱着玹哥儿回到原位,凤笙则招待孙氏坐下。
  丫鬟们奉茶,端果子。不光这处花厅里热闹,两侧的花厅里都十分热闹,坐了不少各家的夫人们,透过窗子远远就能看到,但因为隔着些距离,并不影响这边说话。
  而这里大抵因为孙氏来了,安王妃又十分安分,所以一派和谐,聊得都是些鸡毛蒜皮或者各府上孩子的事。
  恍若魏王府今日有此盛况,对惠王府一点影响都没有。
  暗中有不少人去偷瞧孙氏的脸色,可什么也看不出,不过也没人不识趣去挑破。
  *
  而另一头魏王那边,和凤笙这边的情形差不多。
  若说女眷那边还能遮掩一二,前院男宾这里惠王只用走一趟,就知晓如今有多少人想捧魏王的臭脚。
  吴王赵王襄王几个都等着看惠王的笑话,可惜这次让他们失望了,若说以前身为太子的惠王禁不起挑唆,喜怒形于色,经过这些年的坎坷,早已让他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惠王甚至做的可圈可点,对魏王十分亲近,面对吴王等人的挑唆,他也没少四两拨千斤反击回去。嬉笑怒骂皆自如,让那些别有居心之人或是暗中跳脚,或是失了颜面暗中生恼。
  可也说了是暗中,表面上还是一片和谐的。
  一场宴罢,别人也就罢了,魏王和凤笙没少受累。
  魏王是身累,凤笙是心累。
  认真来说,凤笙今天还不算出了月子,所以陪了半场,她便回去休息了。
  魏王月上树梢才归,满身酒气。
  “起开,你熏着我了。”
  凤笙坐了一个月的月子,不能出门不能见风不能洗漱,好不容易熬够了时候,借着今日府上摆酒,一大早上她便让下人备水,好好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人也直接从月子房挪回了正房。平时房里总会熏着香,闻久了便不显,这次觉得格外好闻,处处都是新鲜,也因此对魏王身上的酒味儿格外敏感。
  “你光喝酒了,有没有正经吃东西?”
  魏王被凤笙推开,便侧靠在床头上,摇了摇头。
  “那我让下人准备点东西你吃。”
  凤笙吩咐桃枝,又叫人拿了热水热帕子给魏王擦脸。一边擦,她一边和魏王说了今天的见闻,不外乎某府夫人跟她说了什么话,见到了谁谁谁,当然也少不了孙氏。
  之前也说了,女眷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可以代表其丈夫的态度。
  魏王也挑拣了些事和凤笙说,两口子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对自家被烈火烹油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其实这都是预料得到的,打从魏王决定入局,就心知肚明会有这一天。
  之前这些年的沉寂,对魏王不是没有影响,若是以前的野心是不甘,是不愿被人压着一辈子,随着中宫一系的衰退,自己娶妻生子,又有了一份正经事可以干,魏王的心境早已改变。
  他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
  可事实证明,中宫和他们早晚有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怕是为了皇贵妃,为了十六,魏王也必须站出来。
  魏王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凤笙也不是,既然决定做了,自然不会后退。而今日的认知,不是畏怯,不是惧怕,不过是积累,是深刻挖掘自己的不足,认知当下局面,来众观全局。
  “好了,早点睡吧,也累了一天。”等魏王吃完夜宵,去沐浴回来后,凤笙道。她往里面躺了躺,给魏王让出位置。
  哪知魏王躺下后,却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魏王饶有兴味看着她,他有些微醺,说是醉眼惺忪又不恰当,不过他的意思凤笙怎可能不懂。
  明明老夫老妻了,凤笙却忍不住红了脸,她搡了他一把,没搡开。
  “咳,你不累?”
  “我不累。”


第120章 
  已经是八月末了; 天还是热得发闷,尤其今年热得格外反常。
  以往王府的夏日,七月过半冰就要撤了; 可今年这个时候炎热丝毫不减; 恍若还是六月天。
  去年冬日里王府在京郊庄子里存的冰早就用完了,凤笙只能命人现买。都在买,价钱就贵,幸好凤笙如今不差钱; 倒是不在乎这个。
  就是苦了那些买不起冰来降暑的普通百姓,因为天太热; 今年京中百姓中暑人数直线上升; 还热死了几个; 不过这热死的大多都是有疾病在身,又或是乞丐,倒是没引来人们的关注; 顶多是唏嘘一二,顺便再骂一句‘贼老天,怎么还不下雨’。
  偌大的冰山置于三足鎏金冰釜中; 静静地散发着凉气; 为室中增添许多凉爽。
  炕上,凤笙穿着碧青色薄绸对襟夏褂,腰间随意系了条月白色的褶裙; 天太热; 穿得就单薄; 她半蜷着腿靠在引枕上看账册,手边放着盏冰镇过的银耳莲子羹。
  她的体质怕冷又怕热,一直没改过来,不过这几年身子调养好了,不像往日那样容易病,所以用起冰来也胆大无忌。
  桃枝站在边上给她打扇子,两人时不时说句话。正说着,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凤笙听了,当即放下手中的账册,眼睛看向落纱罩处。
  魏王掀了珠帘走进来。
  他穿着官袍,俨然是刚从外面回来。珠帘随着他的进入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衬着这满室清凉,让人烦闷的心情顿消。
  凤笙见他衣领子都汗湿了,忙从炕上走下来迎了过去。同时没忘对桃枝使了个眼色,桃枝也是个自觉的,放下扇子就出去叫人了。
  不多时,一行丫鬟走进来,手里捧着脸盆帕子和要换的衣物。放下东西,这些丫鬟就退了下去,桃枝也退下了,留下凤笙服侍魏王洗漱更衣。
  说是洗漱更衣,其实也就是拭汗擦身,再换一身衣裳。
  等魏王换了件轻薄的缂丝夏衫,来到炕上坐下,德旺领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了,手里端着铜盆,服侍魏王褪了脚上的朝靴,净了足,换了双敞口的布鞋。
  下人轻手轻脚把东西都收下去了,又奉了凉茶,魏王喝茶的时候,凤笙就在边上给他打扇子,想让他凉快会儿。
  不是凤笙服侍周到,而是她知道现在外面天热成了什么样,逢着正午回来,外面的秋老虎正盛,尤其魏王是从宫里回来的,紫禁城的外廷连棵树都没有,就这么顶着日头走出宫,定力不好点的都受不了。
  “你也是,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避开时候也行。”
  别看魏王被热成这样,脸庞依旧镇定自若,他放下茶盏道:“宫里无事,去乾西五所和回来是差不多的路程,下午本王不打算去户部了。”
  凤笙在心里琢磨了下,失笑。
  回府虽然路程远了点,但出了宫门就有马车,魏王在乾清宫,去乾西五所稍作逗留和回府确实是差不多的路程,总是要顶着太阳走,还不如回来。不过听他说下午不去户部,倒是让凤笙有些惊讶。
  “事情有数了?”她扬眉问。
  魏王蹙起眉,道:“这一趟本王避不开。”
  也确实避不开,早在上个月有了苗头,凤笙和魏王便心知肚明,这是有人在给魏王下绊子。
  可即使明白,也拒绝不得。
  自打魏王去年九月入了朝,一直在户部无所事事,不是他不想做事,而是实在没什么事让他做。好在每个皇子入朝起初,都是这么坐冷板凳的,只待有了时机,才能一展抱负。
  当然这是在往好听里说,说难听点就是伺机以待,寻了机会做点什么事,来向朝臣们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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