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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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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处事谨慎的帝王; 突然一反常态; 如果不是凤笙问过范晋川; 确定霍公公是建平帝派来的; 还真要以为是不是对手渗透了此人,特意派这个霍公公来捣乱。可范晋川很确定; 霍公公就是建平帝派来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建平帝很急; 急到他不太愿意再去等两年或者三年; 就迫切想改变两淮局势。这个两三年的时间,是凤笙按照局势估摸出来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改革自然也不是一蹴而就,两三年是她的保守估计。
建平帝到底是何原因如此着急?
凤笙能得到的有效信息太少,一时还琢磨不透。
不过也没时间给她琢磨,因为霍公公见凤笙一直推诿,对她十分不满,差点没与她翻脸。若不是范晋川从中说合,凤笙这官也不用做了。
最终意见达成一致,霍公公与范晋川同去淮南处理这件事。本来凤笙可以不去的,可她实在放心不下,就将淮北诸事交给邹运判和刀七等人,与他们同行。
直到看见负责护送霍公公和范晋川的队伍,凤笙才知道此人为何如此狂妄。
这一队人大约有两百多人,是从附近卫所调来的驻军,另还有一队锦衣卫。不光如此,据范晋川说,霍公公手中有可以随意调动地方官府,以及地方卫所驻军的手谕,有这些东西在手中,一力降十会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至此,凤笙的心终于放了些。
*
赶了十日的路,他们到了泰州。
再至泰州,不光方凤笙,甚至范晋川都有很多感叹。
他们没去泰州县衙,而是直接去了泰州分司,同知龚义昌迎接了他们。
龚同知设的宴很丰盛,但这并没有能阻止霍公公接下来一系列动作,无外乎威胁利诱震慑,限令泰州分司必须在限定时间里,拿出符合积引数量的盐。
这一切都由霍公公出面,范晋川和方凤笙反倒成了陪衬。
对此,龚同知并未提出任何异议,他也解释了之前推诿的难处。不外乎下面人不太听指挥,不过他已经处理好了,再有五日,运盐船便能到泰州城。
刚开始包括霍公公,都在想说不定龚同知会闹什么幺蛾子。可第四日晚上,运盐的船就到了,陆续还有盐船不停到达,这只是第一批的盐。
见龚同知如此识趣,霍公公反倒不好发作,私下没少跟范晋川说,这些人都是属核桃的,不敲打不成。见他那样子,似乎挺遗憾龚同知如此识趣。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龚同知拿不出东西,自然要认罪,他们也就好方便操作了。
可惜一切都出乎他们的所料。
盐经过泰坝,再装船,整整装了十几艘运盐船。
随着盐船一同离去的,还有方凤笙等人。也不知霍公公和龚同知怎么商量的,反正定好后续的盐会直接送往扬州,到时候是转运淮北,或是直接送往仪征,都是极为方便的。
船队离开泰州,一路西行往扬州。
因为是逆风而行,所以船走得并不快,换做以往,两日即可到,可这次走了两日才过宜陵。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天变了,本来冬天就冷,南方的冬天少雪多雾,江面起雾,数米之外看不见,只能停船等雾散去。
就这么停停歇歇,又走了一日半,才到了江都附近。
这江都境内地势平缓,水路稠密,河湖交织,通扬运河横贯东西,又有运河纵贯南北。若是逢天气晴朗时,宽广的水面上,来往商船如过江之鲫,乃是难得一见之盛景。
凤笙走过许多次,对此地是熟到不能再熟,过了江都,再过半日就能扬州。
可这种天气,估计还得走一日。
舱房里烧着炭盆,温暖似春。
凤笙最是怕冷,尤其江面上,格外比陆地要冷一些。这几日行在船上,她都是紧闭房门不出,就待在舱房里烤炭盆。也是实在懒得搭理那霍公公,总觉得他嘴脸讨厌。
当然不止她一人,还有范晋川这个陪着下棋打发时间的。
凤笙披着大氅,炭盆就在她脚下不远处,暖气熏得她昏昏欲睡。明明没感觉到困,可意识就是不清楚,一阵一阵的,不过她还知道下棋,也算是天赋异禀。
一盘棋下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分出胜负。不过范晋川倒是不着急,凤笙发呆的时候,他就看着他发呆,这种难得的闲适是多久没见了。
一盘下完,凤笙实在感觉这种状态太颓废,正想站起来围着屋子走两圈,有人敲了门。
“进来。”
“大人,起风了,刘百户说风不小,这附近也没有停靠船只的地方,询问是否要把船都串联起来,以免风浪太大吹翻船只。”
运盐船都不大,而临海之地多风。这风可和内陆之地的风不太一样,风急时掀屋拔树也不是什么罕见事,更何况在水上,不过当地人也都习惯了,自有一套应对方式。
“可。让刘百户命人多注意些。”
来人下去了。
范晋川正打算和凤笙说什么,突然就感觉船荡了几下。
他们所坐之船比运盐船要大一些,这船都荡成这样,其他船只可想而知。外面传来各种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霍公公骂人的声音。
这太监嗓门太尖利,隔着窗子都能听下。
“我出去看看,你怕冷就不要出去了。”范晋川说。
凤笙也并未拒绝,只是站在窗边往外面看去,却是白茫茫的一片,隔远了就看不清外面的情形。
这种天气真是糟透了,凤笙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总觉得要出事。
可他们一行十几条船,随行的兵卒无数,又打着钦差的旗子,实在想不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他们这一行人下手。
想来想去,她只当是在船里憋久了,容易胡思乱想。
过了会儿,范晋川回来了,跟凤笙说了些大概的情况。这种运盐船经常被串联在一起前行,所以刘百户他们并没有费太多功夫,明显能感觉出这么一来,船稳当了不少,总算不晃晃悠悠了。
凤笙见离晚饭时间还早,又不想下棋了,跟范晋川说她要去睡一会儿。
范晋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那你睡吧。”
这一觉睡到天黑,还是有人来敲门叫她用晚饭,凤笙才醒。
用过晚饭,继续回舱房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出事了。
*
没人知道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似乎前一刻发现起火,后一刻火势就借着风往四周蔓延开来。
一艘烧过一艘,入目之间似乎所有船都起火了,船上一片大乱,刘百户大声叫着让其他船只把相连的绳索砍掉,以免让火势蔓延,也不知有没有人听见,反正附近的几艘船没有动静,他只能派人或是坐船,或是顺着绳索过去探看情况。
而与此同时,一批数量不明的黑衣人攻上了船。
这些人出现得很突然,出手也十分狠辣,又逢上船上正乱,几乎是一面倒的局面。
凤笙睡得迷迷糊糊,房门被敲响了。
她打着哈欠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范晋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里不能待了,你快跟我走,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凤笙只来得及穿上棉衣,就被范晋川拉走了。
外面全是嗵嗵嗵的脚步声,喊杀声,惨叫声,到处都是火光,分不清敌我。凤笙刚被范晋川拉着跑出一条走廊,似乎能嗅到带着水气的风,突然一个黑影撞过来,惨叫声响起的同时是血雾漫天。
他们该庆幸这条走廊没有灯,死的人太多,而刚死的那个人又挡住了他们。所以那两个黑衣人没有走进来,而是转身又投入厮杀之中。
有人在喊,那个不男不女的公公坐船跑了。
有人在喊追,还有人在喊还没找到姓范的和姓方的狗官。
凤笙跑得肺都疼了,耳边的嘈杂声突然小了下来,原来他们进了一个房间。
“看来我们都要死了,我从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范晋川苦笑道。
凤笙此时依旧有些恍惚,她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脑子里还是混乱一片。
“贤弟,如果这次我们都死了,你会不会有所遗憾?”
遗憾?当然有,两淮的改革只进行到一半,她还没替她爹翻案,还没让他爹进方家祖坟。
鼻息之间,都是什么被烧焦的味道,凤笙却突然清醒了。
“知道对我们下手的是哪路人马?”
此时的范晋川十分狼狈,发髻乱了,脸上有血还有脏污,他摇摇头:“不知道,发现外面乱了,我先去找了刘百户。霍公公把所有人都聚到他的身边保护他,我命令不动那些人,没办法只能一个人来找你。刚才那些人喊霍公公跑了,我猜他肯定是坐备用船只跑了,这个老匹夫!”
能让范晋川骂人的,估计霍公公是第一个,反正方凤笙是没见过。
“他跑不掉的,对方能攻上这条船来,下面不可能不布网。”
“是谁?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袭击钦差。这么多艘船,不可能做到完全没有痕迹,他们就不怕陛下雷霆震怒?”
“怕不怕又有什么关系,杀了你我,新政将会无疾而终,陛下再怎么恼怒,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为了不让两淮乱了,这里将会再回到从前。”
凤笙叹着气,她早就该想到这点,只是一直顺风顺水,让她麻痹大意。包括这次,因为笃信这个‘宫里来人’霍公公,笃信这么旗帜鲜明的队伍,没人敢胆大包天,可偏偏对方就是敢了。
是她低估了人濒临崩溃之前的疯狂。
第62章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 传到这里都成了闷响。
像是敲击在人心口上; 让人闷得发慌。
范晋川苦笑一声:“看来这次我们真的要死了。”
“事情还没有发生,说什么死不死的?”凤笙道; 环视着这间屋子。
刚才匆忙进来没注意; 现在才发现这是间女人住的屋子; 脂粉味儿很浓,妆台上散落着些胭脂水粉,屏风上还搭着几件女人换下的衣裳。
嫣红水绿芙蓉色,薄纱轻拢雨过晴; 还有那大红色绣鸳鸯的肚兜; 引人无限遐思。
这种地方不可能有女人,毕竟是来办事。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 那就是霍公公。在泰州那几日; 龚同知送了霍公公一个女人; 不然霍公公不可能那么好说话; 具体的凤笙也不知; 反正霍公公临走时把那女人带上了。
妖妖娆娆的; 满身风尘味儿; 凤笙见过一面; 那叫月红的女人眼睛里带着钩子,勾了她; 又去勾范晋川; 这也是凤笙在船上这几日不爱出去的原因之一。
他们来到这间房时; 门是开着的; 月红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贤弟,如果这次我们都死了,你会不会有遗憾?”范晋川突然问。
这问题之前他问过一次,不过凤笙没答他。
这次,她想了想:“有吧。”
“是什么?”不知为何,范晋川眼里有道光。
“私事,跟我爹有关。”
范晋川眼光暗了暗,他润了润嘴唇,道:“我也有遗憾的事,遗憾我们想做的事还没做完,遗憾两淮的河道还没治理,遗憾恐怕日后不能在娘膝前尽孝,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我现在就想说……”
“说什么?”凤笙看过来。
本来到嘴边的话,范晋川一瞬间觉得难以启齿。
他和方贤弟都是男子,分桃断袖乃违背伦常之事,他一人违背伦常也就罢,何必要牵扯了他。可总是不甘心,忙碌之余,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
日思夜想。
梦里,他鼓起了无数次勇气,可每次都是话到嘴边梦醒了。
隐隐的,似乎脚步声近了不少,这个地方再隐蔽,那些人也迟早会搜来。
范晋川走到凤笙面前,拉住她手,语速很快:“贤弟,我也不知何时对你起了那种龌蹉的心思,我多次想告诉你,却难以启齿。今日,可能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所以请原谅的我的孟浪,也还请你不要厌恶我的唐突。你放心,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会护你周全,等会你藏起来,我主动出去,抓到了我,想必他们不会……”
“等等。”凤笙突然打断他。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转头看向范晋川,看得出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脸色十分凝重。
从未有过的凝重,方凤笙一直是谈笑之间运筹帷幄,范晋川从没有见她这样过。他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睛,怕在里面看到了嫌弃恶心。
“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遗憾?我的遗憾是还没有给我爹翻案。”
“翻案?”范晋川一愣,抬起眼。
“对,翻案。我爹姓方名彦,我方家乃绍兴一带有名的师爷世家,我爹在没死之前是前两淮盐运使周广瑞的师爷。”
“两淮盐运使?周广瑞?”
“数年前,本为山西按察使的周大人被调往两淮盐运司任盐运使,初来乍到的他……”
凤笙没有任何隐瞒,将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范晋川。
“我本是想打探消息,没想到竟会与大人偶遇,获知你是宋阁老的学生,又将前往泰州任县令,我刻意去了你的身边,美曰其名是给你做师爷,实则是潜伏在你身边借机打探消息,另有意图。”
范晋川整个人都懵了:“你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
凤笙一笑:“一半巧合,一半有心。”
“那我们的计划?也是……”
“是的,甚至今日两淮乱成这样,也是起源于我的私心,我背着你还干了许多事,想让两淮乱。只有两淮乱了,你才可顺势而起,而我作为你最信赖倚重的人,自然也拥有了机会。待新政顺利推行,为了扫清盐政遗弊,圣上必然会授予你接管盐运司,我就可借着机会弄清楚周大人一案真相到底如何。即使查不清真相,我手握重权,有一个算一个,只要盐运司里贪赃枉法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是时,挖起萝卜带出泥,我不信背后那人能永远不露马脚。”
凤笙一字一句,面带冷笑。
这样的‘方贤弟’,也是范晋川从没有见过的。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你还想牺牲自己救我?不会觉得不值得?”她冷冷地看着他。
“不,不是这样!我的眼睛不会骗我,你对那些贫苦的百姓,对那些被压榨的灶户是怜悯的,虽然你不说,但你做了很多事,其实都是在改变他们的处境。你心中是有大义的,虽然你总是用貌似愤世嫉俗,看惯了的冷漠去面对那些事情……”
凤笙被范晋川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里歌咏。
“范晋川,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迂腐?我有些时候跟你说话,特别的心累,你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童,天真无邪到让人觉得可笑。其实我还骗了你很多事,知道吗?”
“你还骗了我?”范晋川道,怔怔地看着她泛着冷光的瞳子。
凤笙去了屏风后,从动静来看,能看出她似乎在换衣裳。
就在范晋川刚升起疑惑,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本是一身男装,竟眨眼之间变成了女装。
“你……”
“是的,我是个女人。你眼中那种伤风败俗、有违世俗的女人。”会这么说是因为以前范晋川还任着县令时,曾发生过一个案子,是个叔父状告守灶女的案子。当时因为此案,凤笙和范晋川发生了很大的分歧。
范晋川认为女子不该守灶,当遵循族里的意思过继,当然过继之人可由守灶女自己挑,可不用听从她叔父的,而她自己回归正途嫁人生子。凤笙却一力坚持既然守灶女父母及她自己都是这么决定,此事不该归官府插手,宗族也不该擅自擦手旁人的家事。
俗话说,皇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
这种和宗族有关的事情,一般是闹不到官府的,即使闹到官府,也都打回去了。其实范晋川插手会管,已经很出乎人意料了,大抵是无法身同感受,他的处理方式更为保守一些。
可恰恰是这种保守变成了别人的武器,借此来利用想吞并守灶女及一家的家财。
最后的结果是范晋川还是没拗过凤笙,此案按照凤笙的意思判了,当时引起了很大热议。范晋川确实说过伤风败俗、有违世俗的字眼,却并不是这种意思,只是被凤笙曲解了。
可现在范晋川顾不上被曲解,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一桩接一桩,但都没有眼前这桩让他震惊。
女子穿了身嫣红色的长衫,大红色的肚兜,下面松松的系了条水绿色的裙子。这身衣裳并不是外衫,更接近寝衣的样式。她长发披散了下来,拢在单薄的肩上,明明还是那个眉眼,却一下子变得范晋川不敢认。
“你……”
“你跟我来。”
柔荑般的纤手,拉住了他的大掌,范晋川顿时懵了,只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就这样他愿意跟她去天涯海角。
凤笙拉着他去了床榻前,只轻轻一推,他便跌倒在上面。
芙蓉帐暖,软玉温香,范晋川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面,那白皙纤柔的颈子,还有那惹眼的红唇。
“范晋川。”
“凤甫贤弟,我心悦……”
手指轻覆上他的唇:“你听我说。”
“我听。”
“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记得我们的计划,你一定要完成它。”
“我记……”
再之后范晋川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最后看到的是她幽幽地看着自己,以及那早就被他屏蔽,此时却格外嘈杂的脚步声。
……
门,嘭的一下被推开了。
这些手提大刀的黑衣人,根本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满船都在惨嚎,可这里却有一位美人儿正在对镜梳妆。
“你们是来接我的人?”
接我?
几个大汉你看我我看你,直到后面突然走出来个光头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壮汉。
“磨蹭什么,找到人没有?”
“没、没……”
这种说话方式让二帮主很不满,他扯开身前人,谁知一抬眼,也呆了。
“二帮主,她问我们是不是来接她的人。”小喽啰甲说。
“接她?接,爷就是来接她的!”二帮主克制不住笑了起来,下意识搓了搓手掌,却发现手里还拿着刀,刀上还滴着血。
他把刀扔给手下,大步走了过去。
“美人儿你……”
“你是勾爷的人?”
“勾爷?”二帮主一愣。
凤笙扔了梳子,侧脸看过来,眉眼间全是不耐:“难道不是?事现在也办完了,他说好了会派人来接我,却派了你们这几个大傻子?!”
这时,一个喽啰来到二帮主身边,在他耳边说道:“这女的应该叫月红,船上就她这么一个女人,她是被龚同知送给那阉货的,是不是勾爷刻意安插上船的?”
“你是勾爷的人?”
凤笙点点头:“我听船上乱起来了,就猜是你们来了。你们是来接我的?走吧,这里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她就这么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从始至终二帮主的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就这么跟在她身后走出房间。
见她玉颈微露,那薄纱下肌肤若隐若现,再看旁边那几个眼睛都看直了,大脚就踹了过去。
“看你娘的x,去给老子找件衣裳来。”
其中一个喽啰跑得跌跌撞撞,捧了件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棉衣,二帮主接过,小心地披在凤笙肩上。
“外面冷,天凉,这些小兔崽子管不住自己眼睛,不能给他们白看了去。”
凤笙停下脚步,眼波流转看了过来,微微垂眸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二帮主结实的胸肌。
“没想到你壮是壮了些,但也是个怜香惜玉的。”
“爷我一向怜香惜玉。”
“嗯,等我见到勾爷,我让他赏你啊。”
二帮主哈哈一笑:“小美人儿,你弄错了,你那勾爷赏不了我,老子比他大。等老子回去,我就找他讨了你来,你愿不愿意跟着爷。”
“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能把我讨了去。”
“二帮主,这间房还搜不搜了?”有人很不识趣地问。
凤笙轻呼了声,二帮主忙问她怎么了。
“这地太凉了,我这鞋底儿太薄。”她轻蹙眉心,惹人怜爱。
“那怎么办?”
凤笙看过去,那流转的眼波道尽无数风流。
二帮主突然上前一步抱起她,凤笙被吓得一声轻呼,环住他颈子,顿时让二帮主得意地大笑起来。
“这要是让勾爷知道了,我可……”
“老子回去就找他讨了你,晾他不敢不给。”二帮主眉眼间都是睥睨。
“二帮主,这间房还搜不搜了?”
凤笙本是对着二帮主笑,顿时厌烦地冷了脸。
二帮主骂道:“你他妈烦不烦,就那么大点儿破屋子,能藏了谁?”
“他这是在说我屋里还藏了野男人。”凤笙勾着红唇道。
“娘希匹的,就算藏野男人,也该是藏了老子才对。滚滚滚,别再这儿耽误了,去搜其他地方,岸上好像来了官兵,速度放快点,马上就撤。”
第63章
“醒醒; 醒醒!”
范晋川睁开眼睛; 头还感觉很晕:“你们是?”
“我们是江都县县衙的人; 你是——”
范晋川猛地一下坐起来,看看四周——他现在已经不再船上了,而是在岸上。夜凉如水; 鼻息之间全是烧焦的味道,水面上一片橘色的火海; 照亮了整个夜空。
“怎么不救火; 船上还有人吗?我是提督两淮盐道的范晋川,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可还有看到其他人?”
范晋川的问题太多; 根本没人能回答他,只有旁边一个衙役说是在船上一间房里发现他的,当时他被人藏在被子里,要不是有人顺手翻了翻; 可能根本发现不了他。
至于火,没办法救,火势太大,盐船上装得都是盐; 一条连着一条; 盐又是易燃物。
不远处响起一个尖锐的骂人声,听声音有些像霍公公。
范晋川走过去; 果然是霍公公等人。
只是霍公公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好; 那艘船上本来四条备用船只; 他把所有船都带走了,还带走了不少人,可那些人都死在追击中了,若不是最后江都县巡检司的人赶来,可能霍公公也要丢掉小命。
最后四船人只剩下他、月红、刘百户,还有几个锦衣卫的人。
水面上还有些弃船跳水的人,现在江都县县衙正在让人打捞,总而言之这次损失十分惨重。
“范大人啊,幸亏你也没事……啊!范晋川,你疯了!”霍公公捂着脸,歇斯底里尖叫:“我回去要禀告圣上,你以下犯上,我可是钦差!”
范晋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入人群中,近乎疯了似的在幸存者中寻找那道身影。
可没有,都没有!
“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可有救上来一名女子?我要去那条船上看看,上面应该还有人。”
“范大人你现在可千万别去,那艘船上的火还没扑灭,我们没有在船上发现女人,这种地方哪有女人,唯一的只有那位公公身边的那个。”
“没有?没有……”
其实范晋川已经有预感方凤笙肯定出事了,当时他脑子不清楚,现在想来她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换上女装,还把他藏了起来,那些人没有搜过来,人都去哪儿了,自然是有人把他们引走了。
她是个女子,她会碰到什么事?
范晋川不敢去想,一想心就会炸裂掉。
“范晋川。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记得我们的计划,你一定要完成它。”
*
勾庆平时极少在盐帮总舵,这次也是事出有因,才会暂留。
期间,他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听说这次买卖做砸了,大帮主很不高兴,不过二帮主很高兴,据说二帮主还带了个美人回来。
勾庆没当回事,金老二历来好色,带十个女人回来都不值得稀奇,直到他被金老二请了过去。
还没踏进屋子,勾庆就听见了琵琶声。
以他品鉴无数的耳力,这琵琶至少上层,他还心想这金老二总算知道女人不能总看皮肉,还要看看韵味儿,然后就看到了那张脸。
“怎么?勾爷忘记我了?”美人儿眼波流转,说得如泣如诉。
金老二在旁边端着架子,道:“老三,这女人我要了,今天你给句话,给还是不给?”
“勾爷,你真要把我给人了?”
勾庆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芙蓉面,一把将她扯过来,粗粝的长指半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
两人双目对视,目光交错之间,传递着彼此才懂的信号,可于外人来看,就不那么舒服了。
“怎么老三,你这是舍不得?”
勾庆抬头,看向金老二:“确实。”
“什么?”
“确实舍不得。”勾庆看了凤笙一眼。
“这么说来,你是不给我面子了?”金老二怒得不轻,不光是在美人儿面前折了面子,还是威严受到了挑衅。
“如果二帮主是这么理解的,那就这么的理解吧。”
勾庆搂着凤笙,就打算离开,后方传来一道破空声,竟是金老二一言不合暗中偷袭。
勾庆两指一并,夹住那刀,回头看去:“二当家真打算兵刃相见?”
“你——”金老二看了女人一眼,脸上厉色毕现。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抱住金老二。
“二当家,大当家找你过去议事。”
趁着这间隙,勾庆已经带着凤笙走了。
*
回到自己的住处,让心腹看好外面,勾庆才看向凤笙。
“方大人,你在搞什么鬼?你是女人?!”
后面这句‘你是女人’,不知为何有些咬牙切齿。勾庆可不傻,正确来说他很聪明,方才搂抱之间那曲线起伏,可不是作假的,她就是个女的,以前那男人的表象都是骗人的。
“这要问问你们盐帮了,竟然胆大包天袭击朝廷钦差。”
“这桩买卖不是我接的,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其实主要是针对金老二找他过去并讨要之举。
“我以为勾爷洞若观火,料事如神,自己便能猜到。”
勾庆盯着她,目光闪烁之间,已经弄懂是怎么回事了。
“但我还是想听你自己说。”
人在屋檐下,凤笙就只能说了。
其实她会做出那么一场戏,完全就是瞎蒙,她想着在淮南也就只有盐帮有这种实力和胆子,胆敢干出这种事,没想到果然诈对了。
“你竟然知道我是盐帮的。”
凤笙微笑:“很不凑巧我有几个手下以前是混马帮,熟悉你们的盘口和切口。”
勾庆突然笑了起来:“不愧料事如神方师爷,只是我现在是叫你方大人,还是——”他顿了下:“方美人?”
“原来勾爷也是拘泥于皮相之人?”
勾庆欺了过来,含笑看着她,眼泛桃花:“难道方师爷忘了,我曾说过心悦你?”
凤笙在不弱气势的情况下,往后退了一点:“我以为勾爷好常人不好。”
勾庆环上她腰,将她拉了过来:“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女人了?女人多好,软玉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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