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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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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恭敬请安后,还是问起了太后的“病情”,“夫君昨儿回府后,说宫里传言,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所以遣臣妇前来觐见,未知娘娘如今可好?”
“哀家没什么事儿!”太后这会脸色淡淡的,但许是爱屋及乌,对着宋宜笑到底露出些许慈色,温言叫起,命赐座,这才有些中气不足道,“不过是人老了,上了年纪,常常想起往事罢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先帝时候申屠贵妃与贞媛夫人的事情,这会只道太后是想起了那段岁月,这话题可不好接……宋宜笑看到苏皇后在,只道自己是来看热闹的,不想一来就差点被将了一军,怔了下才笑道:“太后娘娘哪里老了?臣妇说句失礼的话,娘娘瞧着正当壮年呢!”
“阿虚媳妇说的是,母后您这气色红润的模样,哪有一点点老态?”苏皇后闻言正好跟上,笑意盈盈道,“前两日赵王到未央宫陪臣媳用膳,还提到数年前您抱着他去御花园看花的事儿呢!那会他可也有七八岁,沉甸甸的臣媳都不大抱得动,母后抱着他还能走上好一段,这才过去几天?您怎么就能说老了呢?”
皇后这么说,显然是想勾起太后对赵王的祖孙之情。
果然太后听了这话,轻叹一声,露出回忆之色,道:“说起来哀家有两日没见到赵王了!”
“陛下许他入朝,他年轻,如今要学的东西忒多,不知不觉却怠慢了母后!”皇后忙道,“臣媳回头就让他来给您请罪……再忙,哪能忘记尽孝呢?”
“哀家方才说的往事其实也跟赵王有点关系。”哪知太后闻言却摇了摇头,满脸追忆道,“肃王与襄王已经去了好些年了,可哀家这两日只要一闭眼,眼前似乎就是他们那时候的样子……说起来赵王果敢坚毅,无论性情还是容貌,都颇似他那两个伯父!”
太后叹息般道,“可惜哀家那两个儿子没福,还没成亲就战死沙场!连一子半女都不曾留下,哀家……哀家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对不住他们!”
说到这里,太后伤感的落下泪来。
清熙殿中霎时间静可闻针!
……肃王、襄王正是太子与先帝的长子、次子,据说这两位都是少年英杰,十二三岁就随父辈征伐天下,骁勇无匹,所向披靡,是睿太祖最重视最疼爱的两个孙儿。
可惜,两人成名早,死得也早,连大睿的建立都没能看到!
肃王襄王这两个爵位,还是先帝继位后才追封的。
太后这会提到他们,又说他们没留下子嗣,又说赵王像这两个伯父,言下之意不外乎就是想给他们过继嗣子……且暗示看中了赵王!
“不愧是太后,这一手可是釜底抽薪!”宋宜笑心下凛然,“皇后就赵王这么一个亲生儿子,若是过继了出去,前朝后宫支持立嫡的人还能折腾什么?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皇后便是拼着当众得罪太后,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果然皇后脸色大变之后,深吸了口气,握住太后的手,柔声道:“母后何必如此?两位皇兄虽然不曾留下子嗣,但宗室之中颇有才俊,择其二者为两位皇兄继嗣,岂非易事?”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斩钉截铁道,“可惜臣媳福薄,人到中年才得赵王一子,委实舍不得他!不然若能托庇于两位皇兄名下,既全了母后与两位皇兄之间的母子之情,亦叫皇兄血脉有继,倒也是一段佳话!”
太后闻言,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眼角,淡淡道:“我道你真给我出了个好主意呢!可这话跟没讲有什么两样?你身为皇后,尚且带头舍不得儿子,这宗室里当娘的,有几个生到且站住两个儿子以上?再者你也晓得肃王、襄王生前是何等人物!哀家这两个儿子固然没福,论才论貌,却是太祖与先帝都说好的!”
大睿最最尊贵的女人冷冷挑眉,“他们的嗣子,岂是宗室里随便拉一个就能当的?”
“求母后开恩!”苏皇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后膝前,一下下的磕着头,不住道,“求母后念在臣媳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饶了媳妇这一回!”
万没想到片刻前还好端端的,这才几句话,太后皇后就杠上了……“砰砰”的磕头声里,满殿俱静!
崔贵妃眼下还在禁足,在场的后妃里,除了皇后,以蒋贤妃地位最高,眼下不得不出来试图圆场:“太后娘娘,兹事体大,是不是……容后再议?”
“阿虚媳妇,你看到了吧?”哪知太后看都没看贤妃一眼,却望向了宋宜笑,叹道,“哀家说哀家老了,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如今可知哀家早已是年老体衰,不过是个老不死了?”
宋宜笑闻言头皮一麻,暗道:“娘娘,您这会怎么就不能爱屋及乌了呢?!”
……太后这番话其实是在指桑骂槐,明着在讲宋宜笑,实则讥诮苏皇后。
这层用意,在场的人都很清楚。
只是当众被太后点了名,宋宜笑哪能不作声?
她忍着吐血的心情,正要说话,不想人群里忽然有一把清亮嗓子道:“太后娘娘请恕妾身无礼:妾身觉得,皇后娘娘方才之言不妥!”
随着话声,一名粉衣宫妃越众而出,侃侃而论,“赵王殿下虽然是皇后娘娘的亲生骨肉,可中宫贵为嫡母,陛下的子嗣,皆以其为母,这是其一!其二,自古以来,皇后都当母仪天下!且陛下常言为君者,必视民如子,陛下既是万民的君父,皇后自当做万民的母亲!却怎么能只将赵王殿下当成亲子看待,视余人如无物?”
这宫妃一番慷慨激昂,固然说得太后脸上渐渐露出笑色:“没想到宫闱里到底还是有明理的人的……你很好!”
宫妃反应很快,立刻提醒太后:“妾身微月宫傅氏,忝为婕妤。”
太后微微颔首:“傅婕妤。”记下之后,先不与她多说,只望向已停下磕头的苏皇后,语气平淡道,“区区一个婕妤,都懂得皇后应有的心胸气度!念贞,你太叫哀家失望了!”
苏皇后不顾额上兀自滴着血,深深看了眼傅婕妤,才转向太后,道:“母后,臣媳舍不得赵王,绝非只把赵王当亲生骨肉看,而是因为赵王乃臣媳一手带大,如何忍心割舍母子之情?想当年,阿虚在乌桓出事的消息传回朝中,多少朝臣上表反对停战,若非母后力挽狂澜,哪有那孩子今日?”
她眼中掠过一抹讥诮,“臣媳如今的心情,与母后当时的心情,相信并无二致!”
……暗指我心胸气度不足以母仪天下?因私废公的事儿,可是太后先做过的!
只是苏皇后嘴角冷笑尚未敛起,却听太后心平气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看,皇帝膝下诸子中,有哪两人合适为肃王、襄王继嗣?”
这话听着像是太后让了一步……但苏皇后心念电转之间,顿时变了脸色!
宋宜笑低眉顺眼,惟恐再被卷进去,只暗自唏嘘:“姜还是老的辣呀!”
第198章 显嘉帝晕倒
这里说下显嘉帝的子嗣情况……两位公主不算,显嘉帝目前膝下活着的皇子统共只有五位:长子即太子、次子魏王、三子梁王、四子赵王、五子蜀王。
虽然裘漱霞已经在朝堂上公然提出易储了,但这会太子还是储君,所以他是肯定不可能过继出去的!
苏皇后又表示绝不肯让赵王出继,如此可以选择的范围,仅仅只有魏王、梁王以及蜀王。
肃王跟襄王是两位,所以至少需要两位皇子才成。
“照眼下的局势,皇后肯定不能选魏王,否则代国长公主不跟她拼命才怪!”宋宜笑揣测着太后的盘算,“所以她只能选梁王跟蜀王……梁王的生母是崔贵妃,贵妃跟皇后这会横竖撕破脸了,怎么可能答应?”
别看崔贵妃现在还在西福宫里禁足,但从之前暖美人的晋级上,可见这位绝不是省油的灯!
苏皇后纵然是中宫之主,想把她的亲生儿子弄去给肃王或襄王做嗣子,也没那么容易!
即使皇后做得到,但宋宜笑估计皇后也不想这么做……肃王跟襄王虽然死得早,名声却一直很好,从睿太祖到先帝再到显嘉帝,对这两位莫不交口称赞。
做了他们的嗣子,无形中等于多了一顶保护伞。
这不等于给太子帮忙么?
再说蜀王,这位的生母倒不是很强势,是九嫔之首的许昭仪,位份不算低,但性情素来柔顺。
但,许昭仪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苏皇后自己口口声声说“仅赵王一子”,所以舍不得他出继,转过头来却坐视许昭仪母子分离,传了出去,她这个皇后的名声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尤其蜀王现在才八岁,尚且需要母妃的照顾!
“看似三选二不难,实际上无论怎么选都是个麻烦!”宋宜笑有些好奇偷瞥一眼皇后,心想她会怎么回答?
短暂的沉默后,苏皇后扬起下颔,轻笑:“母后,依臣媳之见,为两位皇兄立嗣,其实也未必一定只能在陛下膝下挑选,毕竟陛下膝下也才五子。倒不如,从宗室之中择贤者为之!譬如说衡山王膝下便有三位嫡子,皆是聪慧孝顺的好孩子,择其一二为两位皇兄继嗣,料想他是愿意的!”
衡山王当然会愿意!
不但他愿意,衡山王太妃与王妃韦梦盈都会迫不及待的点头!
毕竟太妃跟王妃掐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王爵吗?
照皇后这么一提议,陆冠伦跟陆冠云一人一个爵位还有剩,做长辈的也不必伤了和气,正是再好也没有了!
但太后提出给两个早逝的儿子继嗣,是为了对付皇后,怎么可能任她这样轻易避过不说,还卖衡山王府好大一个人情?闻言冷笑一声,道:“衡山王的嫡子们当然是好的!只是论到血脉亲疏,到底不如皇帝的子嗣!”
本来太后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谁想这眼节骨上,殿外骤然飞奔进一个小内侍,仓皇到连礼都不及行,便匆匆禀告:“陛下在宣明宫晕倒了!”
“什么?!”满殿皆惊,太后、皇后更是腾的站起!
这下婆媳两个哪还顾得上什么继嗣不继嗣,太后连衣服都顾不得换一身,急急吩咐:“摆驾宣明宫!”
宋宜笑这会就尴尬了,宣明宫是皇帝寝宫,也是内朝所在,帝母携后妃去探望倒也没什么,可她一个外命妇总不能也跟过去吧?
偏偏这会太后心急如焚,不等凤辇备好就脚下生风的走了出去,宋宜笑想找个机会告退都找不到!
好在苏皇后还记得她,出殿之后特意落后两步,道:“阿虚媳妇若没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是!”宋宜笑闻言真是暗松口气,感激的谢了她,垂手站在殿阶下,目送众人离开后,又跟留守清熙殿的玉果说了声,这才迅速出了宫城。
出宫之后,她忙命巧沁去兵部寻简虚白:“速将御体欠佳之事告诉夫君……记住,说之前机灵点,万不能叫其他人听到!”
从目前的局势看,显嘉帝要在这眼节骨上有个三长两短,对太子是大有好处的。
纵然这会裘漱霞那边正气势如虹的弹劾东宫,可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一日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一旦显嘉帝驾崩,他就理所当然可以直接继位!
到那时候,赵王、魏王这两派手里捏再多好牌,也回天无力了!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太子这边此刻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喜形于色……否则等于现成给赵王、魏王那边送不孝的证据!
打发了相对来说沉稳的巧沁去给丈夫通风报信,宋宜笑一边吩咐继续回府,一边捏着眉心:就算这次显嘉帝撑不过去,太子顺利登基,对燕国公府其实也未必是好事。
“崔见怜新丧,贵妃母子虽然愤怒她的作为,但眼下有柳振溪出首揭发黄氏,太子妃难以洗清谋害侧妃的嫌疑,没准连被我也被怀疑是与太子妃里应外合……”宋宜笑心中忧虑,“谁知道贵妃母子大权在握之后会怎么做?”
这么想着,她不禁暗自祈祷显嘉帝千万要熬过这一关,无论如何多撑些日子!
……半晌后宋宜笑前脚回到燕国公府,后脚就迎来大批访客,这些人前来拜访的目的,不问可知是想知道显嘉帝的情况。
“我当时在清熙殿觐见太后娘娘,后妃均在场,有小内侍上殿禀告陛下御体欠安,太后娘娘等人担心陛下,立刻吩咐摆驾宣明宫,而皇后娘娘念我是外命妇,不好去陛下寝宫,便打发我告退了。”
以上这番话宋宜笑自己都记不清楚重复了多少遍,一直捱到天黑才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赶紧接过锦熏递来的茶水润润嗓子,望一眼门口,“算算时间夫君应该散衙了?”
一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复命的巧沁忙上来道:“回夫人的话:公爷方才听了奴婢的禀告后,当时就搁下事情,去找徐世子一块向上司告了假,瞧方向是入宫探望陛下去了!”
“难怪!”宋宜笑了然的点了点头,简虚白自幼养在太后膝下,宫闱内外都说显嘉帝把他当儿子看,这会皇帝舅舅出了事,做外甥的哪能不到场?
简虚白拉着徐惜誓这一进宫,就是一天一夜。
一直到次日傍晚,他才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国公府后院。
宋宜笑这一天一夜等得也是心焦,看到他还没来得及询问详细,简虚白却先道:“皇舅没事了。我跟徐表哥都守到现在没合眼,毅平伯府离宫远,所以带徐表哥来咱们府里暂歇,他在前院已有人招呼,你记得派人去毅平伯府给他拿点东西,免得他醒了不方便!”
说完几乎是倒头就睡。
宋宜笑叹了口气,走出去喊人去徐家传话,又叫锦熏打了盆热水,自己端到房里,给丈夫梳洗收拾了,又脱了外衫,盖上被子,放下锦帐,这才离开。
到了外面,她唤来巧沁询问:“这会外头怎么样?”
“都挂心着宫里。”巧沁受命,这一天都在打探外界的流言,闻言禀告道,“连裘尚书弹劾太子的事情,这会都没什么人提了。”
宋宜笑沉吟道:“陛下为什么会晕倒……这事儿的原因,外面可有什么说法?”
“回夫人的话,外面有好几种说法,最多的一种,是前两日裘尚书忽然弹劾太子,把陛下气着了,这才……”
“这种说辞瞧着是针对裘漱霞,难道是东宫手笔?”宋宜笑心想,“但此举固然把裘漱霞推到了造成陛下卧病的罪魁祸首的位置上,却实在不算高明……尤其眼下陛下已经被救过来了!”
试问一个当爹的,在病情危急时,是希望儿子全心全意守着自己、为自己担心;还是儿子冷静到边在自己榻前扮孝顺、边指使人到处散布谣言排除异己?
尤其显嘉帝在膝下子女里,花在太子身上的心血最多!
这种关键时刻,太子却还不忘借亲爹的病危对付政敌,虽然从一个储君自保的角度他没错,可从一个儿子的角度,难免显得没把显嘉帝的安危放心上……甚至有点巴不得显嘉帝快快上路,好让自己当家作主!
“这就是皇家!太子必须孝顺与能干,只是孝顺还好,能干上面的分寸拿捏却绝非易事!才干不足的太子会让君父、群臣失望,也会让兄弟宗室都生出野心,以至于储位不稳;但太能干的太子,又容易让君父心生防备!”宋宜笑心念数转,“不过从裘漱霞发难后,这位太子的表现来看,他到底是在陛下的羽翼下长起来的,城府经验尚有不足……这事兴许不是他做的?”
但不是太子做的,不代表不是太子这边做的,“甚至还有可能,是魏王、赵王那边‘帮’太子散布的,如今陛下转危为安,这些烦心事儿,却更复杂了!”
她正思索这些的时候,晋国长公主的心腹佳约却来了:“明日本是殿下寿辰,原也发了帖子了,但如今陛下才好,殿下也没那心思庆贺,所以这宴,今年就不摆了。特意遣奴婢来告诉夫人一声!”
“陛下现在怎么样了?”宋宜笑闻言倒不意外,她那婆婆素重亲情,显嘉帝向来身体不好,这回又晕得突然,哪怕如今脱离险境,接下来也未必就真的没事了。
这种时候,晋国长公主是肯定没心情给自己摆寿酒的,取消寿宴正在情理之中。
佳约昨天是跟着晋国长公主进宫探望的,对于来龙去脉自然清楚,但这会也没细说,只道:“陛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太医说还得静养些日子。”
宋宜笑听出她的敷衍,便识趣的不细问,只连声道好,说了几句“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话,佳约也就告退了。
她走之后,宋宜笑想起来自己嫡亲外祖母的寿辰,跟婆婆只差了一天,便命巧沁走一趟韦家:“你把佳约姑姑方才来说的事情,悄悄告诉外祖母!”
巧沁会意,去了一趟后回来禀告:“曹老夫人也说要取消寿宴,奴婢劝她不必如此,只是别太张扬,单自己家里人吃个酒也没什么。”
毕竟显嘉帝又不是已经驾崩了,太忌讳倒弄得像是盼他死一样;但这位九五至尊到底还躺在病榻上,若韦家把曹老夫人的寿辰办得太热闹,难免要落把柄。
所以最好韦家继续贺曹老夫人寿,但只设家宴,尽量低调简朴。
宋宜笑微微颔首:“正该如此!”
巧沁又道:“穆大奶奶私下里托奴婢转告夫人一件事:韦家已给表小姐看中了一位士子,只是吃不准好坏,想请夫人帮忙掌掌眼!”
第199章 毅平伯府的暗流
宋宜笑早先就答应在韦婵的婚事上提供帮助,闻言颔首道:“是哪里人氏?才学品貌如何?”
“是剑南来的,姓程,名崇峻,字慕巍。”巧沁一五一十道,“至于人,奴婢没瞧见,听穆大奶奶的描述,颇为端正白皙,是家中独子,但父母均已过世……据说父母过世前都染过病,吃了好些年药,是以景况不是很好。”
“家境倒无妨!”宋宜笑暗想,“且不说此人若能金榜题名,断不可能长久清贫;就说韦家也不可能不给表妹陪嫁,我也可替她添些妆奁!总苦不了表妹与她未来丈夫便是!”
她担心的是韦婵之前的经历……不过眼下才只晓得韦家瞧中这程崇峻,两边到底谈得怎么样了尚不清楚,所以种种设想且按下不表,只问:“大舅母想让我怎么个掌眼法?”
巧沁道:“韦家原本打算过两日让表公子出面,约那程公子到某地吃酒,请夫人去跟韦家女眷一道隐在暗处观察。但听说陛下近来御体欠安,想着公爷与夫人没准需要进宫探问各位贵人,恐怕无暇。过几天呢又是杏榜之期,是以打算等春闱过后再议。”
这时候二月都还没到,宋宜笑听说压后大半个月,也觉得到时候肯定有空了,便颔首道:“回头拣匣珠花送去韦家,给外祖母、舅母、表嫂、表姐妹们分一分!”
打发巧沁去收拾珠花,宋宜笑才从锦熏手里接过茶碗呷了口,去毅平伯府的下人也回来复命了,说徐家怕太打扰燕国公府,特意派了个小厮跟过来服侍自家世子。
徐家此举很有小觑宋宜笑的嫌疑……堂堂国公府,又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人多事杂顾不过来,连个伯爵世子都招呼不好,这不是主母无能是什么?
不过宋宜笑虽然心下不喜,场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道:“那便领他去徐表哥院子里吧,叫前头的人好生招呼着!”
又叫人去厨房叮嘱,“粥、热水、鸡汤一整晚都备好了不许偷懒,免得夫君或徐表哥半夜里醒来饿着!”
这些琐事处置掉之后,宋宜笑自己匆匆用了点饭,梳洗之后也就安置了。
次日早上她听到动静醒来,见简虚白正坐在榻边穿戴,扫一眼帐外的灯火,知道时间还早,不免诧异:“陛下才好,难道就要上朝了?”
就算显嘉帝勤政,太后跟后妃们也会劝阻的吧?
“没有。”简虚白闻言转过头来,长睫被灯光拖出极长的阴影,只一点眸光雪亮似星子,解释道,“只是我已经习惯了,昨儿睡得又早。”
说话间系好了衣带,就俯身凑过来要亲她……宋宜笑嫌弃的避开:“还没梳洗呢!”
两人嬉闹了阵,到底让简虚白在她颊侧偷了几个香,宋宜笑才边拢着满枕青丝,边问起显嘉帝这回晕倒的缘故,“昨儿佳约姑姑过来,说娘的寿宴不办了。我当时问了问陛下,姑姑语焉不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是旧疾复发。”简虚白闻言微微皱眉,“听皇外祖母说,皇舅少年时候曾被申屠贵妃诬蔑,为了面圣自辩,于秋冬之季,在先帝寝殿外冒着瓢泼大雨,跪了四个多时辰。之后又因申屠贵妃阻挠,太医院无人敢为皇舅诊治,还是当时未下降的代国姨母求了姨父帮忙,找借口将皇舅接出宫,寻了民间大夫,方开了药。”
但,“一来拖延了救治良机,二来那大夫医术到底不如太医,所以落下病根,这也是皇舅登基之后时常召太医陛见的缘故!”
他脸色有点阴郁,“七年前,皇舅在御花园晕倒,封锁消息的那次,也是这个缘故!”
“那你昨儿回来说已经没事了?”宋宜笑之前听婆婆说过显嘉帝没登基之前颇过了一段苦日子,但当时长公主只是笼统而言,所以感触不深;这会听丈夫讲了具体的事例,才知道显嘉帝上台后,把伊王之外的异母兄弟姐妹统统弄死,真不是没缘故的。
这位九五至尊对代国长公主的纵容无奈,也不是没缘故的。
她轻蹙双眉,低声问,“可是真没事了?”
……七年前的那次御体欠佳,可是直接促成苏皇后串通冀国公,拖延战局,以期驾崩之后,好率兵夺宫的!
虽然这个消息宫里瞒得很好,若不是简虚白透露,生长帝都的宋宜笑压根就没听说过。但能让皇后与冀国公下定决心冒险,显然显嘉帝当时的危急!
如今这位皇帝旧疾复发,才过去短短一个昼夜,也不知道是真好假好?
“太医跟皇外祖母说没事了,料想应该是真的。”简虚白话是这么说,但神情却不见轻松,“但接下来需要静养些日子。不出意外的话,皇外祖母应该会劝皇舅让太子代为主持朝政……代国姨母也会趁机推荐魏王入朝,为皇舅‘分忧’!”
宋宜笑明白他担心的地方:“太子到底年轻,未必压得住金素客等老臣!偏裘漱霞如今步步紧逼,没有陛下在朝堂之上压阵,太子便是有摄政的名义,却也难以如意!”
“还有个麻烦。”简虚白沉吟道,“元宵宫宴那晚,崔贵妃当众殴打暖美人,激怒了皇舅,被罚禁足。若是平常倒没什么,但目前却大大的不妙了!”
显嘉帝素来勤政,除非逢年过节,否则每天至少有半天花在朝政上,剩下的半天还要给太后请安、检查皇子皇孙们的功课,召见朝臣宗室……然后才能顾及后宫。
但现在他得静养,却是后妃们大献殷勤的好时机了……尤其苏皇后才收了一个绝色无双的暖美人在麾下,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代国长公主也可以借口关心兄长,不时入宫探望;惟独太子的生母崔贵妃却还在禁足!
诚然皇太后是支持东宫的,但太后年纪大了,又是显嘉帝的亲娘,之前显嘉帝晕倒,太后关心儿子,亲自赶到宣明宫也还罢了。
这会皇帝已经醒来,太后不可能跟后妃一样,成天继续待在皇帝寝宫里吧?也不可能学还在壮年的代国长公主,三天两头朝宣明宫跑!
这样魏王跟赵王都有人帮忙在显嘉帝跟前说话,东宫却在无形中失了一城!
“陛下既然在朝堂上偏向太子,这会是不是有可能发话解了崔贵妃的禁足?”宋宜笑闻言提醒道,“太后虽然不方便亲自在宣明宫照拂陛下,但也肯定会朝夕遣人探望的,届时或者可以在陛下跟前提一提?”
简虚白摇头道:“昨儿我们出宫之前,恰好皇舅母在安排后妃侍疾,太子妃提了句贵妃,结果皇舅母一句‘你们母妃之前是触怒了你们父皇才被禁足的,眼下你们父皇才好,太医再三叮嘱不可操心劳神,万一听到贵妃,又想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办’,太子妃当场没了话!”
宋宜笑也是无语:“皇后到底是皇后!”
苏皇后这么一讲,谁再去显嘉帝跟前提崔贵妃,谁就有存心不让显嘉帝好好休养的嫌疑!
这会哪怕皇太后愿意亲自去说,太子夫妇也得下狠命拦着……因为他们得证明他们绝对没有希望显嘉帝早点死、好让东宫速度登基的心思!
“好在皇舅不是耳根子软的人。”简虚白思忖了会,道,“不过接下来的朝堂之争,却也指望不上皇舅拉偏架,胜负只能各凭手段了!”
说话的功夫,宋宜笑也已穿戴完毕,夫妻两个唤进下人伺候。
梳洗之后,到花厅用了早饭,问起徐惜誓,得知他也起来了,简虚白便吩咐左右:“今日是娘的寿辰,虽然娘忧心皇舅,无心设宴,但我们还是要去贺一贺的……去问下徐表哥,是先跟我们一块去,还是先回毅平伯府?”
下人去了会,回来禀告道:“徐世子想与两位一块去,只是之前入宫匆忙,寿礼还在毅平伯府,问两位能否少待?”
“娘是表哥的嫡亲姨母,又不是外人。”简虚白道,“咱们先过去,再派人去毅平伯府取便是。横竖今儿又没宴,不过到娘跟前说说话!”
这话再传到徐惜誓那儿,他也就允了。
当下三人一块出门……简虚白自不能再陪妻子坐车,而是跟徐惜誓一块骑了马。
他们表兄弟两个在前头说着话,宋宜笑则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哪知半路上纪粟忽然凑到车窗边,悄问:“夫人,昨儿个晚上,快宵禁那会,去徐家给徐世子拿东西的下人,是不是带回一个徐家的小厮?”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宋宜笑闻言张开眼睛,有些诧异的问。
提到这事,她到现在都有点不痛快呢!
却听纪粟道:“方才徐世子告诉咱们公爷,说伯府的后院,如今是伯爷的一个姨娘在管,那姨娘出身卑贱,不识礼数,请您千万不要跟她计较!”
宋宜笑立刻听出内中含义,讶然道:“这姨娘胆子也忒大了!真当鲁国姨母不在,徐表哥就没人疼了不成?!”
她对毅平伯府不熟,只听说毅平伯在先帝时也是朝中大佬之一,尚了显嘉帝的胞姐鲁国长公主,但夫妻两个关系不怎么样,鲁国长公主更因此郁郁而终……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毅平伯在本朝基本处于赋闲状态。
鲁国长公主薨后,毅平伯为了表示对皇家的敬畏与尊重,不曾续弦,但也纳了好几房姨娘。
谢依人这个准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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