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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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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要随军出征时,裘氏还有端化都竭力阻拦过?”
端木老夫人森然而笑,“你不会以为他们真的是纯粹的关心你?那是因为他们怕你脱离他们的控制!!!”
皇室需要的是一个天真宽厚不记仇的燕国公,而不是一个有城府有谋略有野心有能力的少年国公——而战场,是最容易得到锻炼与成长的地方。
“好在简离旷那孽种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说服简平愉,想方设法的促成了此事——当时你年纪小,只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过多少较量与妥协!”
“而你在乌桓那些年,所有所谓奉了晋国之命去照拂、教诲你的,都是我的人。”
“好不容易才让你离开裘氏之手,我怎么可能让那个荡。妇再插手你的栽培?!”
老夫人说到这儿,吁了口气,低声道,“孩子,我同你说这些,是要告诉你:你根本不需要对裘氏还有晋国有任何感激!更不需要觉得亏欠她们什么!”
“首先她们养你一早就是不安好心!”
“其次她们欠仪水、欠离邈、更欠我!亏欠的那一方从来都是她们!”
“第三,她们所谓的养育也不值得你纪念——如果不是晋国无耻的拿我要挟你爹,你本来应该受到锦绣堂的倾力栽培!”
“而不是落在裘氏手里养成个以德报怨的绵软性。子!”
“更早早卷入他们皇室的内斗里去,到今日都挣扎在勾心斗角的旋涡里!!!”
端木老夫人神情平静下来,眼神却愈冷,她看着简虚白,眼里有慈爱,却更有坚定,“当年我因为纵容你娘,已经错过一次,这次,随便你是顺从裘氏来给他们求情的,还是为了尽人子之责要为你娘报仇雪恨……我都不想听!”
她合上眼,唇边泛起冷笑,“因为我从你娘身上总结的教训:你们这些没吃过真正苦头的孩子,想法总是难免天真又不切实际,让你们做主,反倒是害了你们!”
所以,“这场报复,我从来都没有详细的告诉你,不是因为你娘生前交代过,说别让你知道前尘往事的纠葛……而是因为,这次我不想让任何人来左右我的做法!”
“哪怕你是我的嫡亲外孙!”
“哪怕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不希望你发表任何意见!”
“你只要回府里去,守着你的妻子儿女,等结果就是!”
“外祖母会把最好的给你,啊?”
室中沉默了一瞬之后,端木老夫人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泪痕,换回惯常的温和语气,“我方才已经答应你媳妇,把东西收拾好了就搬去侯府住。好孩子,你出去帮我看看,他们整饬得怎么样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老夫人的计划
宋宜笑听说丈夫陪着端木老夫人回来时,感到有点奇怪。
带着孩子们迎了老夫人进了门,到预备好的院子里安顿下来之后,唤过铃铛领着简清越三人去做功课,夫妇两个回到自己房里,她就问:“不是说出了宫就要去二伯母那儿的吗?这会陪着外祖母回来,晋国大长公主府那边可曾去过了?”
“……”简虚白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待会再去。”
“怎么了?”宋宜笑敏感的察觉到他情绪似乎不太对,下意识的扶住他手臂,轻声道,“可是有什么变故?”
简虚白抿了抿唇,摇头道:“没有什么。”
顿了顿复道,“我是想着,二伯母那边横竖有大姐、二哥还有嫂他们照拂,外祖母却只咱们两个记着,所以出宫之后,想着不如先去看看外祖母。”
宋宜笑将信将疑道:“我怎么瞧你有心事?”
“如今是什么局势?”简虚白放缓了神色,轻拍她手背,安抚道,“真有要紧的情况,我会不告诉你吗?”
宋宜笑心里其实还有疑惑,不过看出丈夫很不愿意谈下去了,心想:“他总不会拿合家前途开玩笑!”
又转念想到,简虚白本是进宫去见太皇太后的,跟着原打算去给晋国大长公主侍疾——这会却没去晋国大长公主府,而是陪着端木老夫人回了来。
这缘故,估计跟他的身世有关系了。
“难道今儿个太皇太后跟他说了他的生母是谁了?”宋宜笑暗自蹙眉,“这是什么时候?太皇太后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拣这辰光给夫君透底,这不是存心乱他的心么?”
她思来想去,觉得除了这件事情之外,眼下也没其他情况,能让简虚白出宫之后直奔别院找端木老夫人了——恐怕这嫡亲的外祖母与外孙之间才谈过当年,简虚白这会没心思去看晋国大长公主,正合情理。
虽然宋宜笑万没料到,夫妇两个多年来一直很尊敬的晋国大长公主,竟是自己嫡亲婆婆韶华而逝的元凶,不过好端端的三房嫡子,竟被记到二房去,那简离旷生前对简虚白又是视同眼中钉肉中刺,想来那段往事也不会让人开心。
想到这儿,她也就不追问了,只作未觉的关心了几句丈夫的身体:“那边横竖有大姐跟二哥二嫂他们分担,又有佳约姑姑守着。你可也别太劳累了,须知道咱们这一家子,连同才搬过来的外祖母还有两位表弟,可都指望着你过呢!”
跟着也就找个借口走开了,“前两日禁不住朝平纠缠,多教了她几个字,结果其中有个难写的,她写到今天还没写好,我得过去瞧瞧,别她写不好在那儿发脾气,又把墨汁弄得到处都是!”
“小孩子难免不懂事,可别吓着她!”简虚白闻言忙叮嘱了一句。
看着妻子出门后,他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阴沉无比!
不提他这儿趁着宋宜笑离开的功夫整理思绪,侯府后院的观松小筑中,端木老夫人正由一名婆子扶着,伫足廊下,望着外间淅沥的雨帘,悠然问:“外间现在怎么样了?”
那婆子微笑道:“您都算好了的,哪还能有错?苏家子弟即使自己不会打仗,鉴别将帅之才的本事总是有的。那余青翰可是燃藜堂精心栽培多年的人才,咱们花了多少心思才安排到何文琼手底下,算好了苏家这会手底下没有能是他对手的人在,如今这情况,苏家不求着吕轻鸿出面主持大局,还能指望谁?”
又说,“您放心罢!帝陵那边也顺利得很!这天下,早晚是侯爷的!”
“顺利就好!”端木老夫人露出满意之色,点了点头之后,又沉吟,“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卫苏两家祖上底蕴深厚,这几十年来又一直得势着,还都是皇亲,即使咱们是黄雀在后,以有心算无心,也得防着他们困兽犹斗!”
那婆子忙道:“这是自然!咱们三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您更是亲自与苏家斡旋了这几十年,方得了这么个机会,哪能因为疏忽功亏一篑呢?”
说到这儿,她微微沉吟,“不过……”
“怎么?”端木老夫人察觉到心腹的欲言又止,拍了拍手底下的栏杆,转过身来,温和道,“你是我在闺阁里的陪嫁,几十年来陪我风风雨雨出塞守陵,还有什么话不好讲的?便是觉得离邈、阿虚他们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也直言无妨——凭你的资历,别说现在跟我讲,就是当着他们的面训斥他们,那也是应该的!”
婆子笑道:“您这是存心给老奴体面了!有道是主仆有别,主子们哪是老奴能说嘴的?何况有您在这儿,哪轮得着老奴说姑爷跟侯爷呢?”
犹豫了下之后,她到底委婉道,“老奴只是担心,侯爷与宋奶奶感情深厚,宋奶奶呢,虽然对侯爷肯定也是有情有义的,只是那陆冠云到底是她同母亲弟。观宋奶奶往常的做派,虽然对宋家那边的弟弟妹妹不甚上心,但对韦王妃所出的弟弟妹妹们,却是非常关心的——那位信陵郡主,可不是到现在都养在府里,跟咱们朝平县主朝夕相处?”
“到时候……”
“万一宋奶奶舍不得弟弟,侯爷恐怕总是要考虑奶奶的心情的。”
“如此老夫人您多年谋划的心血,岂非无法达成?”
“毕竟侯爷若是一直不肯松口登基为帝,咱们也没办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硬把他按上帝座不是?”
——端木老夫人早年,不,应该说这些年来与西凉沈、东胡刘共同的谋划,乃是趁着卫苏之争的机会,将这两家,连同显嘉帝名下的所有子嗣,全部坑进去!
换成三家上台——即沈、刘,以及燕侯府。
这个计划有一个关键处,就是他们计划里的新君,根本不是之前被推举出来的任何一个人选。
而是压根没被考虑过、包括自己都没想到过的——陆冠云!
端木老夫人挑这个人选,除了看中陆冠云年纪小好掌控外,也是因为他跟宋宜笑的关系不错。
当然陆冠云目前最亲的是他亲爹衡山王——不过这个不要紧,端木老夫人可是打算让显嘉帝断子绝孙的,区区一个衡山王,顺手弄死又有何难?
衡山王一死,陆冠云的外家韦家根本不上台面,严格论起来还与他有害母之仇,他同父异母的兄嫂,由于生母韦王妃的缘故,跟他也没什么好关系,这种情况下,陆冠云不亲近同母姐姐、姐夫,还能亲近谁?
如此燕侯府近水楼台先得月,简虚白位极人臣不在话下,大权在握之后,好生经营,端木老夫人认为,往后觑机篡了陆氏帝位,也未必没有可能!
毕竟现在算算显嘉帝现在名下的子嗣情况:梁王在昨晚已经被苏家干掉了。
端化帝因为要留着让他参加禅位大典,暂时没死,但也已被囚禁宫中;
太子没死的缘故是卫溪的出逃——苏家知道太子跟卫皇后威胁不了卫溪,但卫皇后是个为了儿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她是瑞羽堂嫡长女出身,对于卫家的底蕴,知道的也许不会太多,但也绝对不会太少。留着太子,让她转过来卖掉娘家不无可能,所以母子俩暂时被关在东宫;
至于肃王,现在当然是被苏家好好的保护在肃王府之内,但他目前还只能喊显嘉帝“皇叔”。
不过,上面这些人,活着的也都在帝都城中。
而攻城的余青翰是刘家早年埋下来的暗子,城中刚刚接手城防的吕轻鸿是锦绣堂出身——这些人的生死,自然是在端木老夫人这派人的一念之间。
而目前不在城中的,襄王跟肃王一样,都不算显嘉帝的儿子了。
显嘉帝真正的幼子蜀王,是在帝陵——卫溪倒是个精明的,但蜀王前些日子就随许太妃的灵柩到了帝陵,那时候卫家已视他为弃子,又怎么会注意他?
而正如卫溪之前担心的那样,端木老夫人在帝陵守了十几年,岂无后手?
借着如今卫苏隔城对垒,把端化帝、太子、蜀王、肃王全部弄死,罪名全扣到卫苏两家头上——只剩一个没人扶持的襄王,能杀则杀,不杀的话也没什么,反正没人帮他说话,他这个显嘉帝的“侄子”,凭什么肖想帝位?
这种情况下显嘉帝血脉断绝,名下无嗣,怎么办?
那当然是过继了!
而显嘉帝的亲兄弟们,早就被他全部弄死了——就连苟且偷生了二十来年的伊王,去年也因天花之事合府被贬为庶人!
如此将衡山王的嫡幼子陆冠云过继给显嘉帝,岂非理所当然?
而陆冠云年幼,他要是登基,肯定得有人摄政——依他估计是找他亲爹,不过端木老夫人他们谋划时就是让他做傀儡的,摄政人选自然由不得陆冠云自己挑。
沈刘两家已经跟端木老夫人说好了,所有阻挡他们两家的人以及简虚白摄政的人,都得死!
什么顾韶、卫溪、苏少歌……凡是挡路的都必须死在帝都攻防战中!
即使如此,端木老夫人觉得还是不足以补偿皇室对自己母女的亏欠,所以她还有个打算,就是借着陆冠云与宋宜笑乃是同母姐弟的这层关系,让简虚白从三家共同摄政的局面里拔得头筹。
如此积累底蕴,到了差不多的时候,陆冠云暴毙也好,禅位也罢——总之,这个天下将来必须是简虚白的!
无奈计划虽然好,进行到现在也都很顺利,然而简虚白会不会配合……
还真不好说了!
端木老夫人皱紧了眉,沉思片刻后,方缓缓道:“阿虚还年轻,又被裘氏那老妇攥在手心里蒙蔽了那些年,这性。子究竟平淡了点,雄心不足。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何况被裘氏与显嘉算计着,这孩子其实到现在都没有品尝过大权在握的滋味!等他摄政上些年,感受到生杀大权在手的快意之后,咱们再从旁慢慢的劝着,不怕他不动这个心!”
顿了顿,又道,“何况即使他自己不动这个心,善窈那孩子现在不是怀着身子,芸姑确信是个男胎吗?”
“等这孩子落了地,咱们打小给他潜移默化,届时上有我这个外祖母,下有孩子怂恿,阿虚又能坚持多久?”
“至于善窈,那孩子瞧着也不是那种胳膊肘只会往娘家拐的糊涂人。她之所以看重同母弟弟妹妹,无非是因为韦王妃好歹养她一场——宋家待她不好,她与宋家疏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若韦王妃去后,她也对陆冠云他们不闻不问,那就是本性有问题了!”
“只是同母弟弟妹妹再亲,哪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亲呢?”
老夫人语气和蔼,“芸姑不是说了吗?我这把老骨头啊还能撑上些日子呢!慢慢哄着他们就是了——我相信他们总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说到这儿,老夫人眼中流露出分明的憧憬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 惠宗朝宠妾灭妻的真相
简虚白独自在房里冷静良久,最终神情平和的出了门。
他回到前院的书房,喊了余士恒到跟前:“如今帝都被围,城里虽然已经戒严,然而非常时期,终究有很多不便。你带几个人去雪沛那儿,请他们夫妇搬过来住,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彼此照应。”
想了想又道,“如果雪沛不答应,你就跟蒋奶奶说,现在城里店铺的粮草跟药材都已被守城的禁军收拢,统一调拨。雪沛的腿在诏狱中受了寒,眼下又是天寒之际,调养身体的汤药若是断了,少不得要落下痼疾!我们侯府为了方便芸姑平常琢磨医理,倒是专门辟了间库房,收有百药。他们要是来了侯府,芸姑给雪沛诊断也方便些!”
余士恒领命而去,如此一说,果然蒋慕葶毫不迟疑的就代丈夫答应了下来。
对于袁雪沛的不赞成,蒋慕葶当即就落下泪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无非是怕拖累了燕侯府——可是且不说你跟燕侯自幼相交,所谓知交好友,不就是危难之际见真情吗?本来每到冬天,你的腿就不会不适。如今帝都被围,咱们不能去城外温泉让你抒解下,难为连药也要断掉?那样的话,如燕侯所言,万一落下痼疾,你叫我往后怎么过?!”
袁雪沛道:“那去那边取点药材回来也就是了。”
“那大夫呢?”蒋慕葶怒气冲冲的反问,“善窈有孕在身,来人说那位回帝都来求医的端木老夫人,这会子也搬去了燕侯府的——府里就芸姑一个女医是大夫,哪能不先紧着端木老夫人跟善窈?这全城戒严的情况下,芸姑能过来看你几回?莫忘记你这双腿是怎么断的,如今简修篁接了你去照拂也是理所当然!”
“既然你们情同兄弟,你当初宁可被废了这双腿也不肯出卖他,他现在把你接过去岂非也是应该的?!难为你什么都替他着想,他就不该回报你一二?!”
袁雪沛还从来没见过蒋慕葶这么大发雷霆的样子,苦笑半晌,到底默认了。
夫妇两个因为已经是平民的身份了,收拾起来倒是迅速,小半日功夫,就随余士恒到了燕侯府。
简虚白唤了宋宜笑,亲自到门口迎接,解释没有亲自前去接人的缘故:“昨晚忽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今早又得知帝都被围,事情太多委实脱不开身,又怕接晚了耽搁,故此只能遣人前去了,可不是有意怠慢。”
袁雪沛夫妇自然表示不介意——如此一番寒暄之后,宋宜笑引了蒋慕葶去后院说话,简虚白则带了袁雪沛到书房。
“雪沛,你到底是谁的人?”两人在书房落座后,纪粟亲自送上茶水糕点,便告退出去,守住门户。
简虚白打开甜白釉绘梅花报春的茶碗盖,轻轻吹了吹茶汤,放下,轻声道,“是外祖母,刘家,还是沈家?”
“我就知道你这会请我过来,就是要问这个。”袁雪沛忽听此言,却没什么意外的,只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端木老夫人已与你交了底了?”
简虚白垂眸,长睫遮住眼底的目光闪烁,淡淡道:“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老夫人是真心疼你。”袁雪沛凝神思索了会,方端出苦口婆心之势,道,“何况你那妻舅素来聪慧,否则贺楼独寒好歹是个状元,如何会当真将他当成入室弟子一样悉心教导?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篡位,就辅佐他做个明君,成就一番佳话,也是好的。毕竟他也是宗室子弟,不是么?”
“这么说,外祖母是打算让冠云做新君了?”简虚白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端木老夫人汲取当年仪水郡主被晋国大长公主恩将仇报的教训,说到做到,对于整个谋划的经过,只字也不肯透露,只让他坐等最后结果——但简虚白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既知如此大事,怎么可能当真什么都不做?
不过他知道这位外祖母口风紧得很,既然下定决心不会跟他说缘故,他再纠缠也是白费功夫。
单凭目前掌握的蛛丝马迹来看,简虚白也吃不准端木老夫人的打算,故此借着接袁雪沛夫妇来燕侯府暂住的机会,诈了一把,现在袁雪沛还真说出个紧要消息来!
“虽然善窈一直待冠云不错,但他们到底是同母异父,衡山王舅素来敬重我那岳母你是知道的,即使我岳母遇刺故世,冠云也一直被他带在身边,宠爱有加!”简虚白稳住心神,继续套话道,“所以冠云心目中最亲近的人必然是王舅——当然眼下局势尽在外祖母掌握之中,想必除去衡山王舅不难!只是冠云将来如果成为一代明君,焉能不怀疑生身之父的死?”
“到时候我燕侯府首当其冲!”
“若将他当成傀儡糊弄,善窈必定是不肯的。我本来就没有称帝的野心,你说这却是何必呢?”
袁雪沛跟他相交多年,即使最初是受命故意与他亲近的,这些年下来总也有几分真心在了。一朝被点破当年的用心,此刻虽然神情不显,心头多少有点忐忑,这么一分心,倒没瞧出破绽来,沉吟了会,说道:“你若是实在怕与妻舅闹翻,这新君人选也不是不能换!只不过,若登基的新君是你妻舅,你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沈刘两家可是很有机会了!”
他别有所指,“这两家经过这些年来的休养生息,子弟可不少!据说出色的女孩儿尤其多!”
“到时候借着联姻同新君亲热上,燕侯府说不得反而要被挤开了!”
“毕竟说句实话,老夫人虽然深谋远虑,到底有这点年纪了。你没有嫡亲兄弟辅佐,膝下子嗣也都年幼,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若与新君没有亲近的关系,恐怕很难斗得过沈刘两家!”
说到这儿,袁雪沛露出郑重之色,“卫苏两家的底蕴,想来这两年下来,你已经有了个底。沈刘虽然自大睿定鼎就蛰伏至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比起卫苏来就是省油的灯——刘家到现在就跟我们说了一个余青翰,可谁知道他们手里类似的牌还有多少?”
简虚白闻言心头大震,脱口道:“那余青翰竟是燃藜堂出身?!”
那倒也难怪端木老夫人居然有把握扶持陆冠云登基了!
“你诈我?!”只是他这么一开口,袁雪沛也立刻回过神来,不禁变色道,“阿虚你!”
“外祖母只是没跟我说这件事情而已!”简虚白忙掩饰道,“你也说了,外祖母操那么多心,为的就是我,她何必要瞒我?只不过当年许多事情,引得外祖母至今伤心不已,所以没说完我就告退了。思来想去,这才请了你过来谈一谈。”
袁雪沛哼道:“你当我傻子么?方才我说到老夫人打算让你妻舅做新君,你无动于衷——提到余青翰你反而大吃一惊?余青翰若不是咱们盟友的人,老夫人凭什么左右新君人选?!”
“雪沛你当然是不傻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都哄得我对你毫不怀疑?”见他露出恼色,简虚白也不赔礼,只温温和和道,“要知道我一直都以为,咱们两个是真的投缘——顶多你当初想借我挡一挡你那继祖母!”
他语气里也没什么恼意,但这话还是说得袁雪沛露出尴尬来。
书房里沉默了片刻,袁雪沛苦笑出声,道:“好,我跟你说实话。”
顿了顿,“不过只有我这部分——我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跟你说清楚来龙去脉,但我想这其中必有老夫人的用意在里面,我不会违背老夫人,是以,老夫人接下来的安排,你就不要跟我打听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申明了这一点之后,他才继续道,“你问我是谁的人:沈家、刘家还是老夫人的人。其实我也不好说。”
“我的祖父出身明沛堂,在惠宗皇帝时候,受命辅佐申屠贵妃。”
“我名字里的‘沛’字,正是取自明沛堂的堂号。”
“父辈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忘本。”
他毫不意外的看到简虚白眼神一凝,不禁轻笑出声,“是的,就像你想的那样——惠宗皇帝宠冠六宫的申屠贵妃,出身不算高,但,来历却不简单!她是西凉沈的手笔!”
“原因?”
“当然是因为,沈刘两家守墓三代——大睿太祖皇帝陛下逼着这两家立下这样的誓言以保全合族,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回报?!”
“明沛堂的申屠贵妃,燃藜堂的贞媛夫人。”
“在她们得宠前,甚至包括得宠后,这样的贵妃与夫人还有好几位,通过明明暗暗的方式送到惠宗皇帝陛下跟前。”
“最成功的,就是这两位!”
“沈刘两家的资源,自然是全部堆砌到她们身上,以她们为导。火。索,祸乱朝纲,挑唆皇室不和,谋嫡夺储!”
“总之,想尽办法的削弱陆氏,动摇陆氏的社稷!”
“按照计划,即使在惠宗朝不能成功的话,至少也要为陆氏埋下大乱的根源!”
“其实那时候她们本来可以大获全胜的——如果没有青州苏的插手的话!”
“当然,虽然当时功亏一篑,但为皇室衰微埋下伏笔这一点,她们还是做到了!”
袁雪沛说到这儿苦涩一笑,“你以为沈刘两家这些年来的沉寂,是因为他们守墓未满吗?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显嘉初年时,先帝那场杀戮,杀得沈刘两家元气大伤,如我祖父、我爹那样身居高位的明子暗子,几乎荡然无存!”
“他们是不得不沉寂!”
“现在这个余青翰也是年轻,不然,以他的才干,估计当初也躲不过那一劫!”
“毕竟沈刘两家……当年可是以两族之力,就从蛮夷手里收复了西北的门第!”
“即使他们本族归隐,多年来攒下来的家底若还在,他们的宗子参加春闱时,又怎么可能还需要走阿虚你这儿的门路?”
——想想同样是世家出身的顾韶,洪州顾氏的门第是不如沈刘,而且是明显不如的,顾韶被显嘉帝打发回老家待了近二十年,这期间还不是照样对朝堂有影响力?
沈刘两家之所以会败落到宗子出仕,竟需要锦绣堂的外孙帮衬这样的地步,完全是因为显嘉帝当年杀得太狠。
或者说,他们当年布局时,与皇室纠缠太深。
所以显嘉帝干掉异母兄弟姐妹们时……如老博陵侯之类,统统遭了殃!
简虚白听到这儿,却是皱眉:“我记得当初先帝杀诸王与诸公主时,牵连到的贵胄功勋,皆有明旨斥其罪行,以彰国法。”
显嘉帝又不是那种不在乎名声的昏君,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杀人呢?
他杀人都是有充足理由的。
“但其中似乎并无老博陵侯?”
简虚白回忆着,“而且,当初先帝对申屠贵妃与贞媛夫人的党羽可谓是赶尽杀绝!博陵侯府若在其内……”
怎么可能传到袁雪沛这一代?!
第五百七十四章 西凉沈
袁雪沛闻言,淡淡道:“这就要谢谢苏家了!”
他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本朝的开国功臣中,以武功封爵的,苏家虽然是首屈一指,但我袁家,却也不遑多让啊!”
袁家的博陵侯之爵,是世袭罔替。
即使是在大肆封赏的开国时期,世袭罔替的爵位,也是不会轻授的。
毕竟这种只要子孙不绝,就可以代代相传下去、坐享富贵的好处,很容易养出一头庞然大物来,威胁到皇权!
能做开国之君的皇帝都不糊涂,怎么会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
之所以会封这样的爵位,那只能是功劳太大,本朝又汲取了前雍的教训,异姓不封王,那么只能用世袭罔替来作为补偿了。
这一类爵位的稀少,足显取得的艰难——要知道不算显嘉初年被满门抄斩的那些公侯,显嘉一朝,世袭罔替的爵位,只有三个:衡山王、富阳侯、博陵侯。
别说显嘉帝十分优容的苏家也没有世袭罔替的恩典,包括显嘉帝亲自过继出去的两个儿子:肃王与襄王。
也只是因为皇子的身份,没有降袭。
如果正常发展的话,他们的儿子承爵时,就是肃郡王跟襄郡王;到孙子时,那就是肃国公与襄国公。
如此再传上几代,也就泯然众人,只剩一个宗室身份了。
袁家祖上能够谋得世袭罔替之爵,又是跟苏家一样,以武功封爵,那么可想而知,袁家在军中的影响力。
或者更直观一点的说,老博陵侯手里,是有兵权的。
“先帝登基虽然是赖苏家之助,但他做了皇帝之后,哪能不反过来防着苏家?”
“只是苏家之所以能够扶他上位,兵权占了很大的份量。”
“所以先帝上台之后,表面上对苏家亲亲热热,暗地里却无时无刻不思索着要怎么对抗苏家——所以当初屠戮手足时,他扣下了抄斩博陵侯府的圣旨,拿那道圣旨,私下跟我祖父做了笔交易:我祖父将征战多年积累的军中势力,以及兵权,都交给他,然后自。尽,他就给博陵侯府其他人一条生路,而且任凭这个爵位传承下去!”
“只不过我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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