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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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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整理,蒋慕葶又怕丈夫在诏狱里积了寒气,一直在专心找人给他调理身体,对于最近的朝堂局势,难免所知不详。

    此刻就委婉道,“方才我就听夫君回来说,今儿个宫里到正午时分才开了宫门,关于陛下去位,倒是三言两语就定了,没什么好争的!然而关于新君立谁,朝堂上却吵了个不可开交——到最后,陛下竟当众晕了过去!顾相出来圆场,诸臣这才散朝。”

    “所以新君也未必是太子呢?”

    蒋慕葶闻言眼睛一亮,忙小声问:“那你说,会是谁?”

    “现在谁敢打这个包票?”宋宜笑微微摇头,说道,“你要我说的话,我倒希望是肃王。”

    “可是肃王现在根本不在帝都啊!”蒋慕葶再对时事不关心,到底是官宦之家出来的,又极得父兄疼爱,自然明白朝堂议立新君的时刻,肃王却还在返回帝都的路上,是多么的劣势!

    她们说话之前已经清过场了,此刻宋宜笑闻言,就苦笑出声,道:“但你也说了,若登基的是太子,因着陆鹤浩的缘故,对咱们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们燕侯府,虽然没有直接得罪过皇后与卫家,然而夫君同袁公子的关系谁不知道?夫君怎么可能不管袁公子呢?是以我们自然也抱着私心,希望新君不要是太子的。其他人,先说庆王,虽然是稚子无辜,可为着先帝的颜面,朝野上下都不会留他!”

    “此外无非襄、肃、蜀三王,以及庶人陆鹤浩!”

    “你说谁做新君对咱们是好事?”

    “重点是,谁有可能压下太子登基?!”

    蒋慕葶怔忪片刻,也苦笑:“这么说,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哀家可不信什么命不命的!”皇城内,徽仪宫正殿,苏太后面色森然,“哀家乃先帝结发之妻,惠宗皇帝陛下时候的夺储,我青州苏氏,为先帝付出多少?!那时候崔氏贱人跟她的娘家又为先帝做过些什么?!哀家若是无子,也还罢了!哀家既然有了亲生的儿子,这天下就合该是哀家的骨血的!!!”

    她说到这儿喘了口气,以手按胸,似平复了下情绪,才继续道,“尤其端化小儿自作孽不可活,当众自证与庆王乃是亲生父子——这么个无君无父丧尽天良的东西,居然还妄想着父去子继!他哪来的脸皮!!!”

    “娘娘,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肃王殿下恐怕很难在三日之内进入帝都!”芳余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只算脚程的话,殿下明天傍晚就能进城了,可是二公子传了消息来,说卫家已经说服何文琼,在帝都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殿下露出行踪,就会出动禁卫围杀殿下!”

    “而顾相业已选择了太子——裘大人独木难支,未必能把这新君人选的确定拖太久!”

    “倘若殿下能够出现在朝堂之上,明刀明枪的争夺大位,咱们焉要怕了太子与卫家?!”

    苏太后神情凝重的思索了片刻,缓声道:“哀家明白少歌的意思了:是时候该用那个人了!”

    而这时候,宣明宫中,馨纤自袖中拔出的短刀,堪堪切入陆鹤浩的肌肤!

    “皇后此刻杀我易,只恐你杀完我之后,没法对天下交代——届时,懊悔莫及啊!”陆鹤浩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恐惧似的,嘴角居然仍旧微微上勾,淡淡道,“毕竟,人人都会认为你是想杀人灭口,栽、赃、陷、害!”

    馨纤闻言,下意识的停住手,询问的望向卫皇后。

    卫皇后嗤笑出声:“故弄玄虚,不必理会!”

    “杀了我,你们在这帝都也待不下去!”陆鹤浩看出卫皇后是真的动了杀心,脸色也阴沉下来,加快语速,说道,“皇后既知去岁翠华山天花之事,我乃主谋!难道想不到,我亦会以此自保么?!”

    “如今你自以为稳占上风,无非是因为肃王难以进入帝都!”

    “所以苏家眼下只能先拦着不让太子登基,甚至没法公然推举肃王!”

    “但如果帝都各处,包括这皇城之内,都发现了天花呢?!”

    “到时候你们待得住?”

    “就算你们敢冒这个风险,朝堂上下会怎么看?”

    “为了争位,硬把满朝文武按在爆发天花的帝都听天由命——届时苏家不要太高兴!”

    “一旦移驾他处躲避天花——何文琼手里那点人保护你们都来不及,遑论有空去盯着肃王!”

    “而且这么一拖,青州苏氏本掌兵权,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大可以从别处调动兵马,护送肃王——至于说无诏擅动兵马的处置,反正只要肃王成功登基,这些都可以抹平!”

    “皇后若是不信,大可以让您这宫女,继续砍掉我的首级!!!”

    卫皇后看着他,久久无语。

    片刻后,端化帝有点吃吃的出声:“惜素,他……他说的是真的?”

    皇帝愕然得难以形容,“朕记得,你也是没有出过花的吧?倘若天花当真肆虐于帝都,你一准能逃得掉?!”

    “而且满朝文武都在这都城之内,我陆氏宗室亦居于此——一旦他们染了此疫,我大睿……我大睿会是什么下场?!陆鹤浩,你疯了么?!”

    “得不到就毁掉。”陆鹤浩漠然说道,“这不也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他嗤笑出声,“太子有卫家;肃王有苏家;陛下您从前有先帝,现在也有顾韶;就是襄王,以前也有代国皇姑!蜀王年纪小,还不懂得争权夺势,志存远大的兄弟中间,惟我一无所有!”

    “所以我也只有,不择手段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底牌 

    卫皇后深吸了口气,冷然说道:“本宫不相信!”

    她微微扬起下颔,“去岁翠华山时,若非最先被传上天花的乃是朝平县主,阿虚又素来宠爱女儿,虽在孝中,却也每日前往后院,陪朝平县主嬉戏,那场疫病根本不会让翠华山上下人心惶惶!”

    “而现在,你钻得了这样的空子么?!”

    “自从你指使那宋卢氏当殿揭发本宫以来,本宫,可是一直盯着你!”

    “你哪来的机会做这手脚?!”

    “即使本宫的人有所疏忽——但若仅仅三五人出花,皇室与百官还不至于就被吓得出城躲避!”

    皇后目光森然,“别说你有端木老夫人之类帮忙!燕侯一家子都在帝都,老夫人怎么可能同意做出这样丧心病狂之举?!纵然燕侯与朝平县主去年已经出过花了,不惧此疫,然宋弟妹可没有出花,她现在还怀着孩子——据说燕侯府的下人私下称那未出世的胎儿‘小公子’,可见多半是个男胎!端木老夫人冲着孩子也不会容忍此时的帝都爆发什么天花!”

    “你之前的举动,固然有借助端木老夫人的地方,自然也要受其辖制!”

    “毕竟正如你所言,谁叫你背后,什么都没有呢?”

    “端木老夫人与你非亲非故,她凭什么白白的帮你?!”

    “你能在她眼皮底下,做出会波及她所在意的晚辈的事情?!”

    “但皇后您还是怕了!”陆鹤浩与她对视,嘴角微勾,语气嘲弄道,“否则做什么不让您这宫女继续砍下来?!”

    他知道卫皇后在怕什么——正如皇后所言,以他的势力,即使不择手段到使用散布天花来要挟朝堂,也没什么用。

    因为他其实没有大规模散播天花的能力,不足以用这个手段,把皇室跟百官都逼出城去。

    实际上即使皇室跟百官在这眼节骨上被迫离开帝都,也不过是成全了肃王,对于陆鹤浩本身,没有任何好处。

    然而,这法子他用不了,不代表没人能用。

    对于正急切的希望解决肃王此刻不在帝都这个问题的苏家来说——凭他们的底蕴,要做成这样的事情可不难!

    眼下的局势非常清楚了,一旦肃王不能登基,扶持太子上位的卫家,可不会像端化帝那样优柔寡断,做了三两年皇帝了还拿心腹大患没办法:卫家绝对不会放过肃王与苏家的!

    家族面临生死存亡关头,苏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前面讲了,望族重声名,重体面——前提是,他们没有被逼到绝境!

    只有在家族有延续指望的基础上,他们才会讲究风度翩翩。

    否则……

    即使是最气度高华举止儒雅的望族子弟,也会瞬间撕下温文尔雅的面具,露出獠牙与利爪!

    毕竟没有一个显赫数朝的家族,是纯粹靠着风仪建立起来的。

    横竖肃王现在不在帝都,即使天花肆虐过程当中误伤达官显宦,苏家会在乎吗?

    至于说苏太后、苏少歌、苏伯凤这些人也在帝都——其他人也许还相信苏家会投鼠忌器,但出身于凤州卫的卫皇后知道,这三个人都不会在乎牺牲自己的。

    或者说,只要做主的苏少歌选择了牺牲,其他人也只能被牺牲。

    至于说他们这三个人死了之后,肃王跟苏家怎么办——那位继承了冀国公爵位的冀侯,可是一直都在桑梓,从没踏上过帝都一步!

    冀侯苏少歆,青州苏氏这一代的嫡长子。

    相比少年成名的胞弟苏少歌,苏少歆可以说是黯淡无光。

    外界对他的印象,也都是“平庸”“庸碌”这类字眼,甚至很多人说,之所以这位苏家嫡长子不像父亲跟弟弟一样入仕,乃是因为他天资愚钝,不堪造就到了连青州苏氏这么底蕴深厚的家族,也拯救不了他的学业。

    所以只能留在老家守祖业,而且祖业还一直都是由老仆代管,他不过挂个名头。

    然而卫皇后的生身之父,礼部尚书卫溪,一贯以来给人的印象,跟这苏少歆也是半斤对八两,好不了多少。

    所以一旦苏太后、苏少歌、苏伯凤这三位逝世,青州苏氏是否当真将群龙无首从此衰败——估计只有苏家人自己知道。

    正如陆鹤浩方才所言,只有阀阅才会知道,阀阅对于未雨绸缪有多么执着。

    出色的子弟为了家族的长远考虑,作为底牌之一藏锋敛锷,顶着平凡甚至愚拙的名声默默蛰伏——甚至很多人就这么蛰伏了一辈子,到死都被认为只是一个寄生于家族的庸人——不在少数。

    何况从苏家近年来看,苏太后深得先帝敬重;冀国公挟拥立之功,战功亦是赫赫;苏少歌少年成名,才华横溢。

    有这三位在,足以保证青州苏氏声名不堕——如果再出一位同样出色的苏少歆,只怕先帝也要睡不着了!

    所以苏家完全有理由让苏少歆藏拙,打着看守祖业的旗号留在桑梓,暗中积蓄,以作后手。

    “其实苏家现在未必没有想到这个法子!”陆鹤浩看出卫皇后眼中的迟疑,笑意愈深,“只不过……他们不像我这样走投无路,随时都能豁出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敢这么做的!”

    “但如果我愿意为他们领这个罪名的话……你觉得他们会迟疑吗?”

    “我保证,只要我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不管是谁下的手——宫外,立刻会有人找上苏家,献上此计,助肃王登基!”

    “毕竟那时候我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了,身后之名又何必在乎?”

    “能让害我的人也不落好,岂非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他看着馨纤下意识的收起短刀,轻笑起来,“所以,我就说,皇后是不会杀我的——”

    “那么接下来,我的安危,还要请皇后您多多上心才是!”

    ……陆鹤浩大笑着拂袖而去之后,半晌,端化帝才嘶声道:“你……你就这么受他要挟?”

    “不然呢?”卫皇后从方才进来起,就一直没有正眼看过他,此刻闻言,冷笑了一声,才转过头,斜睨了眼皇帝,不紧不慢的说道,“一时痛快杀了他,然后让苏家得利?”

    端化帝忍不住道:“可方才那些话都只是他空口白牙之言!你查都不查就信了?!”

    “陆鹤浩是奔着帝位才闹这么一出的,你以为他会在没有防身之策的情况下进宫吗?!”卫皇后嗤笑出声,“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他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皇祖母的寿宴上,到底有什么依仗?!”

    虽然方才杀陆鹤浩未成,反被陆鹤浩讥诮了一番——接下来少不得忍着厌恶与杀意,好好保护好这位,但皇后神情之间却没什么郁色,反而有点一身轻松的意思。

    “也是之前一直没想到他,叫他偷偷摸摸发展了这些年,又是简平愉又是端木老夫人的,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底牌了?”

    “如今总算晓得,他说到底还是利用鹬蚌相争之际,妄图做那渔翁——其本身到底是不上台面的!”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稍稍放心——如此容他多活几日又怎么了?”

    端化帝听到这儿,沉默了下,才道:“你就不怕他其实还有其他底牌的,只不过能用这个说辞将住咱们,所以没拿出来?”

    “他如果真有其他底牌,而且足以保护他的话,这会就不应该在这宫里兜来兜去,而是趁着他揭发了庆王跟您的事情,打着孝敬先帝的旗号去朝堂上堂堂皇皇的亮相!”卫皇后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道,“如今的风波尽是他作为引子引出来的,结果到现在他都没能去到朝堂,你以为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昨晚夜闯铭仁宫的冒险,说到底也只是为苏家,为肃王做了嫁衣!”

    “您觉得他会甘心?!”

    “他方才对您言语无礼,未必只是对您不满,依我看,也是因为他心中不忿,眼下又没其他地方发作,正好您召见他,可不就都说给您听了?!”

    端化帝很明显的察觉到,卫皇后现在对他的态度,比在晌午前劝说自己传位给太子时还要尖刻与冷淡——他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儿,此刻难免有些恼羞成怒,想起来陆鹤浩所言,卫皇后在去岁天花之事上,明知道真相却一直向他隐瞒:如果不是皇后在这里没跟他说实话,他何至于被陆鹤浩一路骗到最近才醒悟过来?!

    这么想着,端化帝觉得自己失位,皇后也不无责任!

    而且皇后现在想方设法的希望做皇太后,可见皇后之所以向自己隐瞒了此事,说不定就有什么私心在里头呢?

    他越想越不甘心,正要开口质问皇后,未想殿门却被叩响,没等帝后出声,外面的人竟心急的推门而入——端化帝与卫皇后同时皱起眉,正要出言呵斥,然而来人焦急一句,令帝后双双失色、如坠冰窖:“陛下、娘娘,太子殿下遇刺!!!”

    

第五百三十四章 太子遇刺 

    端化帝跟卫皇后现在都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太子的安危,自然是重中之重。

    也不但他们两个,其他支持太子的人,比如说卫家,再比如说顾韶,也肯定不会轻忽了东宫的守卫。

    但太子还是遇刺——而且性命垂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刺杀的人实在太出乎众人意料了!

    是贺楼独寒。

    众人眼里的状元郎,宰相顾韶的得意门生,如帝后这些人都知道的,顾韶的嫡亲外孙!

    顾韶明确表态要支持太子,卫家哪能不把贺楼独寒也当成自己人看待?

    毕竟谁都知道顾韶自己膝下的子孙资质都不怎么行,也就这个外孙特别争气点,他不但亲自教养课业,在仕途上更是想方设法的指点与提携——无论亲情还是利益,贺楼独寒有什么理由背叛顾韶?!

    但偏偏他就是这么做了!

    而且他能刺杀太子,还是打着顾韶的旗号才能成功:他捧着一卷宣纸到东宫门前,说是奉顾韶之命,送功课来给太子。

    把守宫门的禁卫算是非常警觉了,并没有因为认出他的身份而放行,而是禀告上级处置——他的上级也很谨慎,专门派人快马跑去卫府请示。

    ……之所以没派人去问卫皇后,是因为东宫虽然依傍着皇城而建,实际上要去皇城还得从旁边绕一个大圈子,倒是去卫府更近。而且宫廷规矩森严,层层上报到皇后跟前所要花费的时间,远不如去卫府门上说一声来得方便。

    而卫溪因为才得顾韶亲口确认要支持太子,又透露退隐之意,只道顾韶自己走归走,却希望再为外孙铺一铺路,觉得应该投桃报李,给贺楼独寒跟太子亲近的机会,好安顾韶之心。

    纵然如此,贺楼独寒进入东宫的时候,也被两名禁卫仔细搜了身,确认他没有带任何利器,或者疑似药物之后,才获准入内。

    进门后,禁卫又安排了一名可信的内侍给他引路——也是监视。

    而太子出来之后,身侧亦有十数名侍者拱卫。

    贺楼独寒非常自然的上前见了礼,取出“功课”之后,他本就要告退的——这个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侍者们的信任——谁知他出门没多久,太子却发现功课上面有几个字迹有点模糊,似乎是因为写完之后便折起的缘故,未干的墨痕沾到了一块,难以辨认原字。

    如此太子自然要喊他回去询问。

    但这时候贺楼独寒却正在恭房之中,他是才出门就向给他引路的内侍询问恭房的,理由是之前在顾韶跟前时吃了两盏茶水,只道过来送个功课会很快,是以没有提前去恭房,谁料却在东宫门口等了老半天,此刻有点忍耐不住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何况他当时又已经跟太子告退了,那引路的内侍自然不会怀疑,很是爽快的带他到最近的恭房——贺楼独寒进去之后没多久,太子派的人找了过来,与这内侍说明情况之后,闻说贺楼独寒在出恭,自然只得在外面等。

    好在贺楼独寒没让他们等多久,之后他出了恭房,听说太子要他回去辨认字迹,自然从命,然后,回到太子接见他的花厅中后,趁着太子招他近前,指点那卷所谓的“功课”上模糊的几个字时,他毫无征兆的从袖中掣出一柄匕首,狠狠刺入太子的胸膛!

    ……若非服侍太子左右之人反应迅速,及时打歪匕首,又将他制服,照他之前下手的位置,太子必定被一匕穿心,绝无活路!

    饶是如此,太子也被刺穿了肺叶,重伤在身,生死难料!

    “匕首是哪里来的?!”闻讯火速赶到东宫坐镇的帝后,听到这儿,异口同声问。

    既然贺楼独寒进入东宫之前已经被反复搜身,又怎么可能用匕首刺杀太子?!

    “奴婢起初也是迷惑不解,后来想到贺楼独寒曾经要求去恭房,就带人去那恭房里搜查了一圈,果然发现恭房的角落里,有藏匕首的痕迹!”东宫大总管,卫皇后亲自给太子选的心腹内侍姚索几乎是整个人趴在地上的,从他脊背上可以分明的看到汗水已将三重衣衫打湿,声音颤抖道,“因为那痕迹很新,而且负责打扫恭房的人也保证,以前从来没有在那里看到过任何东西,包括匕首!”

    “所以奴婢方才将三日之内,所有东宫侍者的行踪都彻查了一遍……”

    端化帝怒声道:“是谁干的?!”

    “奴婢……奴婢还在查!”姚索说这句话时已经止不住哆嗦了——其实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刚才也是他打歪了贺楼独寒的手腕及时避免太子当场毙命,之后立刻命人拿下贺楼独寒、给太子的伤势做紧急处理、召太医、遣可信之人禀告帝后……

    还要带人去恭房找匕首,又彻查三日中间东宫所有侍者的行踪——尤其是后者,这可是个大工程,毕竟伺候一国储君、打理这东宫上下的宫人,岂在少数?

    而帝后接到消息之后,几乎是一路飞奔的赶过来的,这么点儿时间,他还没查出来是哪些人有可能去恭房里藏了匕首,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但正恐惧于会失去唯一的儿子的父母,是不会觉得他情有可原的!

    端化帝当场站起身,一脚踹到了他头上:“没用的东西!这许多人围着,竟叫太子在你们跟前着了小人暗算也还罢了,竟到现在都没能查个水落石出,废物至此,留你何用?!”

    连向来冷静的卫皇后,也恨声说道:“姚索!本宫素来以为你精细,故此将你给了太子——你竟然……你竟然……”

    皇后又气又痛又担心,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只命馨纤,“不能指望这班人,你去查!本宫要知道,是谁害了本宫的孩子!!!”

    馨纤领命去办,但实际上她还没跨出门槛,就有人来禀告,一名负责洒扫庭院的小内侍,被发现自。缢在屋子里!

    然后稍微一查,就知道这小内侍曾在贺楼独寒前往恭房之前,进入过恭房。

    东宫中伺候的宫人肯定也是不许携带兵刃的,至于这小内侍是从哪弄到的匕首——人已经死了,跟他同屋的侍者全部一问三不知,一时半会的显然是得不出结果的。

    不过卫皇后不必证据就知道是谁干的:“苏家……好个苏家!!!万没想到连顾相都着了他们这样的道儿!!!”

    端化帝脸色惨白:“顾相……顾相对他这外孙不薄!非但视同嫡孙亲自栽培,他这个状元的头衔,若非先帝要给顾相体面,也未必能够得到!苏家到底许了贺楼独寒什么好处,竟叫他这样舍生忘死?!”

    “苏家何必许他好处?”卫皇后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冷笑出声,“十有八。九,这贺楼独寒一早就是扶风堂的人!!!”

    皇后凤目几欲喷火,“你忘记贺楼独寒当年高中状元之后,因为容貌秀美才华横溢,家世又清白,还与顾相有旧,是以成为高门择婿的热络人选了?!那会蒋母妃都动过心,想把玉山下降给他——然而他却想方设法的推拒了所有人家的提亲,惟独对晋国皇姑的那个义女‘念念不忘’!”

    “前前后后拖到那裴幼蕊出了父孝,兀自不肯死心,最终打动了晋国皇姑,将裴幼蕊许配给了他——你也晓得晋国皇姑素来怜爱儿女,裴幼蕊虽然不是她亲生,却因悔婚与裴大学士之死,使得晋国皇姑对她深怀愧疚!”

    “非但将她从幽州接到膝下亲自抚养,平常也是千依百顺宠爱有加,曾为了她训斥阿虚夫妇!”

    “贺楼独寒娶了裴幼蕊,不啻是苏家在晋国皇姑那边安插了一颗关键性的棋子——”

    “但晋国皇姑的另一个义女聂舞樱乃肃王正妃,即使没有裴幼蕊与贺楼独寒的婚姻,皇姑多半也会帮着肃王的!”端化帝不解道,“之前皇姑可不就是为了肃王夫妇,专门进宫来寻朕求情吗?!”

    卫皇后冷笑出声:“暗子的价值岂是明子能比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尤其是贺楼独寒这个级别的暗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没有家族会轻易动用!毕竟他这回如果不行刺太子,凭他的资历以及顾相的提携,他日位极人臣绝非虚言!”

    “……那现在怎么办?”端化帝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的问。

    贺楼独寒是顾韶的嫡亲外孙,就算这个身份知道的人不多,但大部分人都晓得,他是顾韶的学生。

    现在他刺杀了太子,导致太子性命垂危——卫家与顾韶之间,该如何继续相处?!

    最重要的是,卫皇后笃定这件事情是苏家做的,可是,证据呢?!

    没有证据,说不得这事儿就是顾韶这个太子老师来顶缸——谁叫贺楼独寒是打着他的旗号进入东宫的?!

    而现在苏家尚未铲除,卫家倒先跟顾韶斗起来,岂不是平白把帝位送给肃王?!

    “先等太医出来!”卫皇后的手有片刻的颤抖——她平生只生过两个孩子,上回小儿子夭折时,不过才落地,卫皇后尚且悲痛难捺到茶饭不思的地步,更不要讲一点点带大到现在的太子了!

    最重要的是,当初小儿子夭折后,很多人,包括皇后自己,还能这样想:好歹还有太子在。

    然而如果这回太子撑不过去……

    卫皇后眼中闪过一抹疯狂,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道,“且看看璀儿他情况如何——”

    太子因为做皇孙的时候就封了钟陵郡王,做皇子后没多久就被立为太子,所以他的名讳陆承璀很少用到,连卫皇后这个生母,也已经好几年没唤过他的名字了。

    此刻脱口而出,端化帝面上也有些悲戚之色,似想起太子还年幼时,伏在自己膝头嬉戏的时光。

    “若璀儿不大好……”

    皇后说到这儿,合上眼,再睁开,“那咱们就扶持蜀王登基!!!”

    

第五百三十五章 甲十一再次出现 

    太子的遇刺震惊了宫廷内外!

    连太皇太后都命玉果到东宫走了一趟——太皇太后很厌恶端化帝是没错,但对于太子这个曾长孙,还是很喜欢的。

    最重要的是,显嘉帝的血脉本来就不多,哪怕太皇太后未必支持太子登基,却也不愿意看到他出事。

    “你们过了!”玉果去往东宫未归,苏太后先奉召到了清熙殿,太皇太后神情冷肃,看着她屈身行礼,并不叫起,厉喝道,“你们苏家在先帝一朝受尽优容,势力原在卫家之上!何况哀家与端木嵩皆站在你们这边,拥立肃王并非毫无希望,为何还要刺杀太子?!莫非你们打算让先帝的血脉只剩肃王一个吗?!”

    “母后这话不公平!”苏太后并不惶恐,福了一福之后抬起头来,直视着丹墀上的太皇太后,神情沉静中愤怒暗含,“卫家可以借助何文琼之利,在帝都左近布下天罗地网,意图谋害媳妇唯一的亲生儿子,媳妇为什么不可以也对太子下手?!”

    “太子是先帝的血脉,难道肃王就不是了吗?!”

    “那么凭什么卫家可以杀肃王,媳妇不能杀太子?!”

    “母后英明,该明白这回是卫家先坏了规矩!!!”

    “我苏家,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你们以牙还牙倒是痛快了!”太皇太后凝视着她,眼中渐渐浮起了悲哀之色,“但你想过没有?贺楼独寒之所以能够刺杀到太子,皆因他是顾韶的外孙——至少除了你们之外的人,在今日之前都以为他是顾韶的嫡亲外孙!”

    “现在他刺杀太子证据确凿,顾韶必定难辞其咎!”

    “固然顾韶支持的是太子,他倒台了,对你们这些意图扶持肃王登基的人来说是件好事!”

    “但!”

    “朝堂现在除了顾韶之外,谁能在短时间内挑起这天下的担子?!”

    “这几年来又是夺储又是争位,朝堂上下起了多少风云——然而黎庶依然安居乐业!”

    “先帝在时自是先帝之功!”

    “先帝去后,便是顾韶抚民之能!”

    “若顾韶去位,这天下……你们是想让先帝二十年心血化为乌有么?!”

    “而且你莫忘记皇后只有太子一个亲生骨肉在世,此外连个女儿都没有!”

    “一旦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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